君又来酒楼,未有小厮吆喝,仍旧座无虚席。
人潮涌动,一位绝色女子步行于闹市,惹得往来行人走走停停,沉醉美色。
“这位姑娘如此动人,原来这便是画本上的秀色可餐,比起安州第一美女冬施,亦是不遑多让。”
一位书卷气的秀才与同窗游玩此地,未用膳食,倒是先行饱腹了。
“甚是!
甚是......”读书人目不斜视,首到女子离开了众人的视线,才晃过神来。
“大人,这些读书人如此冒犯,是否需要惩戒?”
莲儿眉目紧皱,察言观色道。
“此次风暴突袭,己无余力顾及旁人琐事,对了......那苏家少爷,当真栖身于酒楼?”
司苓未有多想,道出来此目的。
“有下人入夜时分,在此地见到苏公子入了酒楼,消息应是无误!
不过传闻之中,此人实乃好色蛮横之辈,怕是不好攀附啊!”
莲儿提醒道。
“无碍,并非要依靠这一门一户,如今在朝中无了人,被贬此地,不与其交恶便是。”
司苓戴上一张人皮面具,化作皮肤蜡黄的中年妇人。
瞅了瞅身旁的莲儿,由其搀扶,一步一步走入酒楼。
......从药铺出来,己然入夜,如今卖草药的铜板全数用尽,回家免不了一顿打骂。
阿满心中怅然,不过却无悔意。
今日救了一人,做的是善举,但愿那位公子能够痊愈如初。
为何救他,阿满心中亦是茫然,或许仅是那句对娘的思念,勾住了内心的忧愁。
自己从未见过亲娘,不知有娘疼爱是何感觉。
不知不觉,途经一座酒楼,眺望楼内齐家欢乐,朋友畅谈的场景,阿满心中不是滋味。
“大哥哥,能分我一点饼吗?”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儿,用手指了指阿满手中的烧饼。
阿满察觉乞儿期待与不安,折了一半烧饼。
一日未进食,烧饼则是一天的食物。
乞儿走后,又来乞儿如法炮制。
阿满犹豫片刻,叹了口气,分半块烧饼,全部施舍。
如今饥肠辘辘,却无一分钱财,阿满决意回村。
心中想到打便打吧,回去能喝上几碗井水,也不受此刻饥饿之苦。
恐还有乞儿找来,阿满即刻远离此地,恰巧在不远处见到一人,心生不妙,立刻奔走。
“傻大个和本公子真有缘,受我一击,竟然还能像无事人一般在外闲逛,不愧是贱骨头!
呦!
别走啊......”苏公子今日银钱输光,空虚难耐,无处发泄,正好遇到个软柿子,可惜逃得挺快。
“苏公子,是在呼唤何人?
想来定是身份高贵之人吧!”
司苓不知何事,便问了起来。
“非也非也!
可否还记得刚才苏某和司大人所谈的卑贱凡人,就在刚才,竟然又遇到了此人,没曾想他动作敏捷,见着本公子,撒腿跑了......”苏公子打趣。
“什么?
竟是此人,那真应该擒住,好好折磨一番。”
司苓闪过复杂神色,咬牙切齿地说道。
看来司大人和此人也有仇怨,那苏某确实与大人一见如故。
“下官也是如此认为!”
司苓面容阴霾散去,朝着不远处看了一眼,撇了撇嘴角。
离开城池己有几里地,阿满加紧脚力,顷刻便回了去。
幸好未有追来,此刻终究是摆脱此贵人。
他日即便江山易主,应是再无相见之日。
屋内一片漆黑,想必养父母一家早些入睡了。
不过也好,今夜无事,还能喘口气。
明日之事,明日再说。
“不愧是,安州最好的药铺,一副药下去,冲泡即可服用,想来不久便能通经络,化淤血......”阿满和着冰冷井水,吞了进去。
片刻之后,阿满觉着小腹一阵温热,应是起了药效。
阿满正要进房,好好休憩一番,养足精气,面对明日。
黑夜一个人影儿缓缓靠近,阿满有些慌神,轻揉眼眶。
一道烛光,如同炽热烈焰,照耀整个后院。
眼见离奇一幕,阿满怀疑受伤之后,出现幻觉。
努力振作,终于看清眼前一幕。
事实如此,养父养母,各拿两道白烛火,站在自己面前,似乎有话要说。
来了也躲不掉,阿满壮着胆子,问道:“父母,有何事找小儿,是来拿今日收成吗?”
养父轻笑,弄出满脸褶子:“平日进食不少?
养你不易,你自是要晓得孝敬?”
养母没吭声,陪着养父一起笑着。
烛火下的笑意格外瘆人,阿满无法遮掩,道出实情。
以为如往常那般,遭受藤条鞭打,期间言语责骂,摧残意志。
可等了半晌,他们并未有这般举动,而是小声商议一事。
夜里虽是寂静无比,却有蝉鸣刺耳,阿满未能听清。
之后,养父母竟是有些反常,主动让阿满随其享晚膳。
满桌鸡鸭鱼肉,令人惊叹,皆是年夜都无法出现之事。
如此情形,阿满不禁问道:“父母深夜叫儿来此共膳,未曾想摆上满汉全席,到底发生何事,家中要如此破费!”
养父母听到此言,脸上愧疚万分,细数阿满平日付出,放言日后必定将其视为亲生骨肉,今日算是收子宴。
阿满心生感动,来此十余载,如若未有二人养育,自己怕是不知是何境地。
含泪吃了两口猪骨,便放下筷子,心生满足。
养父母劝阿满桌上不留一物,大快朵颐。
阿满婉拒,相让与父母,希望他们好好享用,此言发自肺腑,做出承诺,日后加倍汗水,多赚铜板孝敬他们。
话完,阿满便离开堂屋,突感晕眩,许是药劲儿上脑,缓了片刻,无力承受,倒了下去。
次日,一阵颠簸晃荡,阿满猛然清醒。
身处马车,不少男女一齐被囚,一个个幽怨万分、哀嚎不止、失神惊恐、心如死灰。
“这是何地?
为何昨日融入家人,今日被困在此地!”
阿满朝着一位蓬头垢面之人问道,想是面善,便开了口。
“同为奴隶,今后怕是难以存活,此地之人,大多被家人贱卖于此......”话毕,回话此人便神情失控,朝着囚笼之外,肆意喊叫。
“鬼叫什么?”
马车领头人,拉出此人,挥使粗鞭,当场抽打。
惨叫过后,此人皮开肉绽,丢回囚笼。
阿满心生恐惧,碰了碰此人,不知生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