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柳心不在焉的走在城墙边,只是手上的枪端的比之前更正了些。
宁春愿披风的破损程度,像是习惯把它披在身上很久一样,在战斗中被损坏的样子。
宁春愿坐在城墙上靠着拱门眺望远方,卓狄站在地下城区的入口看着城门。
卓狄闲散地在入口附近走来走去,被宁春愿看在眼里,脸上不知道时候带上淡淡的笑意。
首到钟柳跳上来坐在她旁边。
“我有个问题。”
“说吧”宁春愿回过神收起脸上的笑,抱着枪看向她“你的一等功,怎么来的。”
宁春愿靠着身后的石块闭上了眼,像是努力回想很久以前的事情。
“主城16年冬24日0时整,城区外的改装人暴动袭击主城。”
“出乎意料地,他们攻破了城门,大举进攻,平民区防线濒临崩溃。”
“那时候,你刚好在那里实习。”
钟柳低着头没有回应,宁春愿睁开一只眼看了一眼又闭上。
“你应该记得,在改装人的利爪下,你最敬爱的队长牺牲。”
钟柳依旧没有回应,指甲陷进手掌“下一个要死就是你,记得那个一枪打中改装人手腕的吗。”
“记得,短发,胸前戴着A级巡察的徽章。”
“我。”
宁春愿随意地指了指自己“那时我刚从考场出来,那枚徽章还是新的。
当然,我没有接到任务。
我自己跑过去的。”
“……”钟柳站起身看向中心城区“我一个人,就可以是千万军马。”
是的,宁春愿那时一个人拉回了濒死的防线,从改装人的脚下打回了平民区。
数不清的人洒下热血,又有数不清的人冲上来。
得来不易的家园,为什么要让给别人。
宁春愿接受的训练不是正常巡查员训练。
我们可以称她为“02号实验体”。
钟柳出生在平民区,她的对手只有同僚和合成体。
宁春愿出生在中心城区。
她被当做实验体训练。
异能是被强行融进身体里的,她没办法控制,别人大声说话就令她痛苦不堪。
“宁春愿”是她通过C级考察之后拥有的名字。
因为名单上不会允许出现“0275”的编码。
“75”按照公历来算,她出生的那天是七月五日。
“宁春愿。”
钟柳轻轻推了推她“抱歉。”
宁春愿睁开眼,朝钟柳点了点头。
宁春愿跳下城墙,朝远处走去,不久又退了回来。
钟柳疑惑地跟在宁春愿身后,中心城区的制服和她们身上的巡逻服形成对比。
阶级差距。
只是宁春愿平静的表情和生活在他们之间的过往拉平了这种差距。
光鲜亮丽的视察组在一个普通的队长面前露了寒酸色,相当难得。
说真的,这群人加起来的任职时间可能都没有宁春愿在实验室里坐得久。
“任部长,有何贵干。”
“日常视察。”
“这么多年您第一次来。
我们没什么可招待的,您多担待。”
宁春愿含蓄的恶意让任薇感到不爽“你什么意思?”
“恭候多时的意思。”
宁春愿歪头看向任薇,眼里的挑衅不言而喻。
任薇权当作没看见。
在巡逻队莫名其妙的团结之下,视察组艰难地完成了第一次边境视察。
环境本就恶劣,常驻人员的敌意让视察组在边境几乎寸步难行。
令他们感动的是宁春愿会为他们挑选扬沙少的地方走。
虽然要爬很高再跳下来就是了。
视察组带着满身的尘土离开后,钟柳惴惴不安地问宁春愿“我们真的不会被针对吗?”
“你还没被针对够吗。”
宁春愿迷茫的看向她“难道我们不是己经在被针对了吗。”
“……”钟柳撇撇嘴没出声“视察组的人没为难你吧。”
卓狄晃着手里的杯子,苏打水沿着杯壁摇来摇去。
“挺感激我为难他们的。”
宁春愿握住卓狄的手腕,就着她的手想喝口水卓狄抬了点手避开了宁春愿的嘴“懒得你,我听说你好像很照顾钟柳?”
“哪有”宁春愿放开握着卓狄的手坐回凳子上“顶多同病相怜一下。”
“那你怎么不怜怜我?”
卓狄把杯子放在身后的柜台上。
“她比我年轻,还有很多可能的,我想尽可能帮帮她,边境不是什么好地方或者说,我想把她们每一个还有离开边境去创造更多可能的人都送出去。”
“很多可能?
怎么说。”
卓狄伸手托住宁春愿的脸颊,宁春愿轻轻在她手上蹭了蹭“柳树在春天才会发芽。”
卓狄平静的看着她“主城没有春天。”
“但地下城区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