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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本小说阅读》精彩片段
陆国公爷本来还以为陆珩会替陆珩说话,没想到她一开口就是要退婚。
姜氏这个搅屎棍说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终究不是亲生的,难免考虑会有失偏颇,岁岁,婚姻大事,你还是要自己想清楚的好。”陆国公爷怀疑是姜氏撺掇,陆珩才有退婚的念头。
一个继室,怎么可能真心为原配的女儿做打算。
“母亲待我一向视如己出,国公爷莫要误会我母亲。”陆珩淡淡地说。
姜氏眼眶一热,感动陆珩会这样维护她,还在外人面前称她为母亲。
“岁岁,你是不是真的要退婚?”沈老太爷因为咳嗽,声音更显沙哑。
陆珩担心地望着他,很担心他又要为了她跟陆家妥协什么条件。
昨天得知她和陆珩的亲事是先帝口谕所赐,她就清楚,她要退婚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算今日陆珩拿来退婚书,只怕也要经历许多波折。
何况她看得分明,陆国公爷不会同意退婚。
有上一世相处的经历,她很了解这个陆国公的心狠手辣和阴险。
如果没有他的威逼利诱,她前世也不会将自己困死在陆家后宅。
“祖父,我想跟陆二公子单独说几句话。”陆珩轻声说。
陆国公爷满意地微笑,相信凭他这个孙子的魅力,陆珩不会舍得退婚。
小姑娘嘛,脸皮薄是正常的,说退婚估计也只是要给自己挣回脸面。
“阿珩,那你跟岁岁去吧。”
陆珩朝着众人福了福身,笔直地往外面走去,看都没看陆珩一眼。
陆珩眉目平静清冷跟在她身后。
秋风瑟瑟,尚未入冬,已觉得寒凉。
“你不必对宋姑娘耿耿于怀,以后不会再有任何我与她的传言。”陆珩低声开口。
陆珩弯唇浅笑,声音说不出的嘲讽和冷意,“陆二公子的意思,是以后会做得更小心,不会让别人发现?”
陆珩的脸色一沉,“何必这般得理不饶人,难道非要逼得宋姑娘在上京城无法生存,沈姑娘,我以为你是个善良之人。”
“我不是,陆二公子千万不要对我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陆珩冷笑。
“我眼里容不得沙子,别说是宋姑娘,以后什么李姑娘王姑娘,我都容不下。”
陆珩胸腔涌起一团怒火,他以前跟陆珩并没有太多来往,原来她贤惠温婉的形象居然是装出来的。
“你知道我们两家的亲事是如何来的吗?”陆珩淡淡地问。
“先帝口谕,所以,不是你想退婚就能退婚。”陆珩移开视线,不再去看陆珩。
他今日才发现未婚妻与他想象不同,他有些失望。
陆珩望着前面波光潋滟的湖面,“那怎么办呢,我只要想到你跟宋秀枝,便恶心得连饭都吃不下,睡也睡不好。”
“就算你对她是清白的,宋姑娘对你未必是坦坦荡荡。”
“那你究竟想如何?”向来清冷自持的陆珩终于有了不耐烦。
陆珩瞥他一眼,比起他的不耐烦,她还更厌恶。
“既然一时半会儿无法退婚,劳烦请陆二公子克制你的情感,不要跟宋姑娘再传出什么流言蜚语。”
“你也不想被骂狗男女吧。”
陆珩倒抽一口气,平生第一次被骂得这样难听,俊脸涨得通红。
“陆珩,你简直不可理喻。”
看到他被自己气得胸膛起伏,陆珩还是觉得不够解恨。
“你放心,我一定会如你所愿退婚的。”陆珩拂袖离开。
再跟陆珩说下去,他理智全无。
陆珩望着他的背影,清澈明亮的眼眸凝了一层寒冰。
陆国公爷见孙子回来后的脸色不太对,寒暄几句就跟沈老太爷告辞离开了。
……
……
陆珩被沈江林叫去训话,他有听说过陆珩跟卖酒娘子的事,但他并没有觉得多要紧。
男人有些风流韵事不是很正常?
女儿居然还想退婚,而且没有问过他这个当父亲的,这简直是在挑战他一家之主的威严。
“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吗?你要是跟陆家退婚,以后还能找到什么婆家,简直是胡闹!”沈江林冲着陆珩骂道。
陆珩没有理会他的责骂,而是将目光投向沈老太爷。
“祖父,我扶您回去休息吧。”陆珩低声说。
“青雀说您昨天半夜咳了许久,今日请周大夫再来给您脉一下。”
如果照着上一世的时间,祖父的身子顶多再撑三个月。
沈老太爷笑着说,“昨日周大夫才来过,已经开过药了,就不要再劳他总是奔波。”
他抬眸看向沈江林,“岁岁的婚事,由她自己决定,她若是不想嫁给陆珩,就算舍下我这张老脸进宫求皇上,我也会去的。”
陆珩鼻头发酸,差点就落下眼泪,“祖父,您不用为我的事操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父亲,陆珩到底有什么不好的,您别听岁岁的,她惯来是任性的……”沈江林急忙叫道。
姜氏对着他翻了个白眼,“外面的人都夸岁岁是大家闺秀典范,你这个当父亲的倒好,居然说她任性,岁岁到底哪里任性了?”
“哼,没有亲娘的孩子就是可怜,比不得那些有亲娘的,随便几句话就能把傻子哄得团团转。”
沈江林反应慢了半拍,才发觉自己就是姜氏口中的傻子。
“你、你好歹是主母,怎么说话做事一点形象都没有,你看看哪家主母会翻白眼的。”沈江林气得骂道。
“我当然比不得你的程姨娘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要不是昨天我运气好,说不定被害的就是我的孩子了。”姜氏哼道。
“太太,不吉利的话可不能说。”陆珩道。
“对,呸呸呸,送子观音菩萨,我刚才都是胡说八道的,您千万别见怪。”姜氏忙朝着上空拜了拜。
老太爷和老夫人对视一眼。
虽然姜氏有时候言行举止的确不够端庄,但胜在她没有坏心,而且对岁岁也是真心疼爱。
就是有时候太耿直了,总是被程姨娘压着一头。
这次要不是岁岁及时 回来,她又要被冤枉害得程姨娘小产。
不过,好在姜氏如今也有身孕了,平平安安生下嫡子,有他们在,程姨娘在这后院翻不起多大的浪花。
沈家同样收到两道旨意。
一是封沈岁安为县主,二是赐婚。
“姐姐不是跟陆珩定亲吗?怎么要嫁给陆家的庶长子了?”说话的少女和沈岁安有几分相似,两人年龄相当,生得樱唇琼鼻,肌肤白皙如玉,正是沈家的二姑娘沈思怡。
今日沈思怡和沈明耀刚回到沈家,还没从程姨娘被禁足的愤怒反应过来,就听到宫人来传旨。
一听到是给沈岁安赐婚,沈思怡的心境简直天上地下蹿了个来回。
从嫉妒到惊喜,如今就只有幸灾乐祸了。
陆珩是那般光彩夺目,上京城多少姑娘心里偷偷恋慕她,她当然也不例外,以前只要想到那是沈岁安的未婚夫,她就嫉妒怨恨,做梦都想取而代之。
现在好了,沈岁安自己把陆珩这门亲事作没了,还要嫁给一个庶出的陆珩,她这辈子都没有好日子过了。
陆珩是什么人啊,那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鬼,一身煞气惊人,远远看着都让人害怕。
他怎么可能会善待沈岁安。
“岁岁,祖父进宫为你恳求圣上收回成命!”沈老太爷疼惜孙女,他见过陆珩,那是个性情冷硬之人,岁岁嫁给他那样的人,婚后日子要如何过。
沈老夫人已经泪湿衣襟,她盼着孙女能够嫁给知冷知热的人,怎么会是陆珩呢。
庶不庶出已经不重要了,关键陆珩是个心狠手辣之辈,如何会珍惜沈岁安。
沈思怡忧心,小声开口,“那不是要抗旨吗?会不会连累整个沈家。”
姜氏喝道,“那是岁岁的一辈子,说什么连不连累的。”
所有人的表情各异,担忧的,怜惜的,还有幸灾乐祸的。
唯有沈岁安面色平静,她心里正在盘算着。
这门婚事……
她并不是很抗拒。
如果和陆家的婚事注定无法改变,那换个人……她宁愿是陆珩。
因为陆珩是个短命的人啊。
等她嫁给他,一年之后再与陆家分家,她记得陆珩最多只能再活两年。
陆珩一死,她有丰厚的嫁妆,还有陆珩留下的家财。
她是个富有的寡妇啊。
后半辈子不是轻松快乐又自在吗?
“祖父,我嫁!”沈岁安压着嘴角,不能让人知道她心中大逆不道的期盼。
哪有还没过门就盼着守寡的。
“岁岁,不要勉强自己。”姜氏连忙说。
“陆珩虽然是庶出的,可他如今是正三品的镇抚司指挥使,又深得皇上信任,我没有什么不满意的。”沈岁安说。
沈思怡惊呼,“姐姐,你莫不是因为嫁不成陆珩,脑子不清醒了,你可知陆珩在外面的名声?”
“我不像妹妹每日都在打听外头儿郎的言行举止,皇上都能重用的人,我为何嫁不得?”沈岁安反问。
“你胡说什么,我哪里有打听……”沈思怡脸上闪过羞恼,着急地看向祖父祖母,生怕被他们误会了。
沈老太爷和老夫人并没有看她,他们都只心疼沈岁安。
“要不是你在曲家寿宴上言辞无状,皇上怎么会把你嫁给一个庶子。”沈江林指着沈岁安怒喝。
陆珩是多前途无量啊,他心目中最佳的女婿,如今换成陆珩。
他都不敢想象陆珩对他行礼喊岳丈的场面。
姜氏气呼呼地说,“明明是咱们岁岁受委屈,皇上还给陆家那么大的荣宠,这传出去别人会怎么看咱们岁岁。”
“太太,为何这样说?”沈岁安稳,
“刚才我打点宫里大监时悄悄跟他们打听了,皇上给陆珩和广宁公主赐婚了。”姜氏气得红了眼睛,替岁岁感到委屈。
沈岁安猛地抬起头,“什么?”
姜氏忿忿不平:“皇上真是偏袒陆家,凭什么陆珩还能娶广宁公主。”
“因为广宁公主一直都喜欢陆珩。”沈岁安一点都不意外皇上会把广宁公主嫁给陆珩。
要不是陆珩早有婚约,皇上应该更早就想这么做了。
广宁公主一直都喜欢陆珩。
上一世,沈岁安嫁给陆珩之后,只要在外面遇到广宁公主,都会被她刁难羞辱。
沈岁问为了不让广宁公主迁怒陆家,一直都忍辱负重,从来不对陆珩说过半句,可她好几次被广宁公主折磨得生不如死。
她的孩子就是被广宁公主罚她跪在冰块上流产失去的。
更是因为受了寒气,她此后都不能再有身孕。
陆珩知道这件事,脸色铁青得可怕。
那时候她以为他是为她生气心疼,后来才知道,他是害怕广宁公主知道宋秀枝的存在,会伤害宋秀枝和她的一对龙凤胎。
“这亲事对别人来说或许是荣宠,对陆家而言就未必了。”沈老太爷慢声道。
“陆国公这会儿估计要气死了。”
“是啊,陆珩的仕途完了。”沈岁安嘴角扬起浅浅的笑。
真期待啊。
谁不知道广宁公主手段阴狠,性子刁蛮,她能容许陆珩在外养着宋秀枝吗?
她就要看一看,这一世陆珩和宋秀枝还要怎么背着广宁公主在外偷情。
“要不是你心胸狭隘,好好一门婚事哪能被你毁了。”沈江林哼了一声,对沈岁安极大的不满。
“好个屁。”姜氏呸了一声,“还没成亲就跟别的女子卿卿我我,就是脏!”
沈江林瞪大眼睛,怀疑姜氏骂的是他。
他就是在没成亲之前跟程姨娘私定终身的。
“你……你粗鄙不堪,你可是沈家的主母。”沈江林骂道。
姜氏翻了个白眼,扶着自己的小腹,“哎呀,肚子疼。”
沈岁安眼底闪过笑意,“太太,仔细身子。”
“岁岁,扶太太回松风院休息吧。”沈老夫人发话。
沈江林就算有一肚子怒火,这下也只能吞回肚子里。
“爹,我什么时候可以去见姨娘,我想他了。”刚出了上房,沈思怡就眼眶含泪地问着。
“是啊,爹,为什么要把姨娘禁足,我能不能去找姨娘。”沈明耀拉着沈江林的手。
望着他最疼爱的一双儿女,沈江林也想念心爱的妾室。
“走,我带你们去见你们姨娘。”沈江林说。
沈思怡轻轻咬唇,若有所思地看了看前面已经消失的身影。
以前她嫉妒沈岁安能够高嫁,如今她只能嫁一个庶子。
她以后一定能嫁得比沈岁安更好的。
松风院外,北风呼啸刮过。
沈思怡和沈明耀两道单薄的身影跪在堂前,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快去拿大氅给他们穿上,都怎么当奴婢的,冻坏了哥儿,你们的腿也不要了。”沈江林比陆珩早一步先到。
看到他的宝贝儿子和女儿跪在冰冷的地面,心疼得像在剜他的肉。
他还没进去看望姜氏,已经在门口冲着姜氏的丫环发火。
太太的贴身丫环秋穗忍无可忍,“大爷,我们太太还在里面不知能不能保住孩子呢。”
大爷心里就只有程姨娘母子,一点都想不起她们太太吗?
“住口,你一个奴婢,还敢置喙主子。”沈江林呵斥。
“父亲,太太怎么样了?”陆珩开口询问。
沈江林看到大女儿从门外走进来,狠狠瞪了秋穗一眼。
“大姑娘,您快进去瞧一瞧太太吧。”秋穗哽咽地说。
陆珩不去看沈思怡姐弟,裙裾轻摆就进了内室。
周舟刚刚施针结束,他起身与陆珩见礼。
“周大夫,太太怎么样了?”陆珩看到姜氏苍白的脸色,心中担忧。
“沈太太动了胎气,不过没有大碍,只需要卧床休息几日便可。”周舟说。
陆珩松口气,“多谢周大夫。”
“让人随在下去开安胎药方子吧。”周舟道。
沈江林这时候才走进来靠,听到姜氏的孩子保住了,他面上一松,“都说不会有事的,哪能轻轻一碰就流产了。”
“大惊小怪的,还让两个孩子跪了这么久。”
周舟眉梢一挑,“沈大人,这次能保住,下次若是再被摔一次就未必了。”
“还有,沈太太的裙摆有一股刺鼻的味道,这种味道最容易刺激牲畜。”
“下次家里人要逗玩小狗,就不要种这种味道的花草了。”
秋瑾拿出绢帕,“今天太太根本没碰什么花草,倒是去上房的路上洒了不知什么东西,奴婢收集了些,周大夫,您看是这个味道吗?”
“正是。”周舟淡淡地点头。
“有人要故意害太太小产。”秋瑾气愤地叫道。
陆珩沉声说,“此事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否则太太以后如何养胎,父亲,你说是吧?”
沈江林的脸色阴沉难看。
“周大夫,我送你出去。”陆珩说。
将周舟送到垂花门,陆珩才低声开口,“周大哥,程姐姐最近好吗?”
“她很好,你不用担心她,还是担心你自己,你的弟弟妹妹都不简单。”周舟说。
周舟的妻子程氏曾经被陆珩所救,后来两人便成为好友。
若非重生,陆珩还不知程芝云身世的秘密,也不知道周舟是否知情。
“太太真的无碍?”陆珩稳。
周舟说,“沈太太平日养得好,这次虽然无事,但也不是每次都这么幸运。”
“我知道,不会有下次。”陆珩点头。
送走了周舟,陆珩回去看望姜氏。
姜氏喝过安胎药,此时还有些疲惫虚弱。
沈思怡姐弟已经从堂前进入内室,跪在姜氏面前认错。
“我已经教训过耀哥儿了,那只狗冲撞你,我让人把那畜牲打死。”沈江林盯着姜氏苍白的脸说着。
“耀哥儿,还不给你母亲磕头认错。”沈江林呵斥。
沈明耀哭红了一双眼,他往前跪了一步,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怎么了?”沈江林心疼地喊道。
沈思怡啜泣,“父亲,耀哥儿年纪还小,刚才在外面跪那么久,肯定是膝盖跪疼了。”
“那快起来,要是留下病根怎么办。”沈江林要伸手去把儿子扶起来。
“是啊,幸好太太运气好,孩子算是保住了,不然耀哥儿你这两条腿可怎么办。”陆珩从外面走了进来。
“父亲,今天故意在路上撒药粉的丫环已经找到了,巧了,居然是二妹妹院子里的洒扫丫环。”陆珩垂眸看了看沈思怡。
沈思怡正好抬起头,目光阴冷和陆珩对视了一眼,又飞快收敛神色。
“姐姐,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沈思怡质问,“难道你想说,是我在母亲经过的路上撒的药粉吗?”
“不是你,难道是耀哥儿?”陆珩反问。
“人是从你院子里找到的,药粉也是在你院子里搜出来的,除了你,还能是谁?”
“家里能够使唤得动你院子里奴仆的,除了耀哥儿,那就是程姨娘了。”
沈思怡怒而起身,“陆珩,你血口喷人,你不要以为随便抓了个丫环就能冤枉我们。”
“把人带上来。”陆珩喝道。
沈江林甚至一句话都还没说,就见两个婆子押着个小丫环进来。
“父亲,这就是在太太裙摆上撒药的丫环,她已经招供,是二妹妹命她这么做的。”陆珩说。
“……”沈江林目瞪口呆看着跪在地上的人。
听着陆珩一句又一句,他恍恍惚惚想着,大女儿怎么突然变得这么犀利。
以前不都是温婉端庄,从来不会这样咄咄逼人的。
“我没有!”沈思怡拉着沈江林的袖子,泪眼婆娑,“父亲,您要相信我,我绝对不会做出伤害太太的事,今日的事纯属意外。”
“意外?那为何在你屋里得床榻中找到这份药粉?”陆珩让人将药粉拿了过来。
沈明耀跳起来拍掉陆珩手里的药粉,“不可能,那些药粉早就被我扔进水里了,你这个是假的。”
“哦,是吗?”陆珩勾唇一笑。
姜氏怒喝,“你们两个丧良心的,居然真的要害我!”
“大爷,这件事你若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去求老太爷和老夫人给我个公道。”
沈思怡死死地盯着陆珩。
怎么回事?今日的陆珩简直就像变了个人。
“太太,父亲为人最是公正,他会为你主持公道的。”陆珩过去搂着姜氏的手。
“您千万别太激动,好不容易才保住孩子,这是我们沈家难得的嫡子啊。”
姜氏知道陆珩是在帮她,她趴在陆珩的肩膀上,假装哭得肝肠寸断。
“父亲,这个贱人故意套我的话……”沈明耀指着陆珩大声吼道。
陆珩已有半月不曾回陆家。
今日是陆国公爷特意让人去镇抚司将他叫回来的。
他才知道皇上给自己赐婚了。
“你知不知道皇上为何要给你赐婚?”陆国公爷面色沉沉,晦暗莫测的眼神打量着陆珩。
“不知。”陆珩说。
他的确不知皇上为何要给他赐婚,而且还是沈家嫡女。
脑海里浮现那日在曲家见到的昳丽身影,陆珩的眸色暗了暗。
“你今年……已经二十二岁了,的确是到了婚配的年纪。”陆国公爷才想起这个庶出的孙子年纪不小。
可陆珩平日不怎么留在家中,陆大太太又是个只爱风花雪月的,根本没关心过庶子的婚姻大事。
没想到皇上倒是记在心上了,还给陆珩指了原本属于陆珩的亲事。
“原本沈家定的是你弟弟,如今婚事落在你头上了,那也只能这样。”陆国公爷重新审视着陆珩。
“你……在皇上身边当差这么久,可有听皇上提过我们镇国公府?”
陆珩抬眸看了看陆国公爷,淡淡地回:“没有。”
陆国公爷有心要跟孙子多说几句,却发现他们跟陆珩从来都不亲近,根本不知要说什么。
“你如今是镇抚司指挥使,虽然得皇上信任看重,却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日后还是要多跟朝中大臣来往。”
自从他卸下军权,镇国公府的威名一日不如一日。
原本他是将所有希望放在陆珩身上的,如今陆珩要尚公主,仕途之路已经到头,他不得不重新审视陆珩。
虽然是庶出的,但不管怎么说,那也是陆家的子孙。
难得的是陆珩深得帝心。
陆珩听到陆国公爷这话,不置可否地挑眉。
没记错的话,他刚进镇抚司当差时,陆国公爷跟他说:镇抚司直属皇上,以后少跟大臣打交道,只需要当个孤臣。
“祖父,若是没有别的事,我还有公务在身,需要回镇抚司了。”陆珩沉声开口,眉眼间已经有不易察觉的厌烦。
陆国公爷只好作罢,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
“你先回去吧,既然是皇上赐婚,那就要好好准备,让……让你二婶替你操持婚事吧。”陆国公爷说。
“不必,我自会安排。”陆珩说完,拱手一礼,转身走出上房。
陆珩出了上房,察觉到前面有一道人影,他放慢了脚步。
“大哥。”陆珩芝兰玉树的身影从路旁走了出来。
一身素白锦袍,流光潆洄,似将月光披在身上,真是个翩翩贵公子。
借着灯芒,陆珩打量他这位庶出的大哥,从小到大,他都很少将这位兄长放在眼里。
镇国公府嫡庶分明,何况陆珩的生母不明,祖父对他向来冷漠。
陆珩在陆家就像个透明人般。
直到他进入镇抚司,大家好像才正视这位庶长子的存在。
眼前的男子眉眼冷淡疏离,扫视过来的目光犹如刀刃一般透着寒意。
陆珩今日才发现,陆珩有一张刀削斧凿般的深刻容颜,流畅而贵气,那双凛冽黑眸如浓墨,看似漫不经心,却透着重重杀意。
他以前是看不上陆珩的,认为陆珩是靠狠辣的手段得到皇上重用,得罪了上京城大半的官员,日后肯定是走不远的。
不过是皇上杀人的一把刀。
“有事?”陆珩语气淡漠。
“大哥真的愿意娶沈岁安?”陆珩低声问。
“为何不愿?”陆珩微微掀眸,嘴边吟着似有似无轻嘲的笑。
虽然只是见了一面,但那盈盈不堪一握的细腰,昳丽明妍的一颦一笑,他却是印象深刻。
既然皇上将人给他了,他为何不要?
他是男人,又不是和尚。
“她曾经是我的未婚妻,你娶她进门,不觉得膈应吗?”陆珩隐隐有怒意。
想到以后见到沈岁安要称他为一声大嫂,陆珩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压着,既难受又压抑。
“先帝口谕赐婚,并没有言明指给你的。”陆珩淡淡地说。
“既然已经另有所爱,你又何必摆出着一往情深的样子,挺恶心的。”
陆珩的脸色变了变,“沈岁安眼睛里揉不进沙子,她若是知道你已经有两房妾室,一定不愿意嫁给你。”
“那又如何?”陆珩嗤笑反问。
“她再不愿意,还敢抗旨吗?”
陆珩俊脸浮起怒色。
“陆二郎,你马上就要是驸马爷了,莫要对别人的未婚妻太指手画脚了。”陆珩冷声警告。
国公府门前,高大的黑色骏马打着响鼻,在月色中等着他的主人。
“指挥使,发现北狄细作踪迹,我们的人追到曲府就失去踪影了。”穿着玄色飞鱼服的关进走过来回禀。
“查。”陆珩眸色一沉,“调令百户以上所有人前往曲家。”
最近他才刚在上京城查出一处卖粮的商铺是敌国密探开设的,在围捕时,其中的掌柜逃走了,那是非常重要的线索。
一定不能让他给逃脱了。
“不要惊扰曲老夫人,各两人守住各个门口,其他人随我进去。”来到曲府,陆珩收起绣春刀。
曲大爷听说镇抚司指挥使入夜造访,顿时有不祥预感。
他匆忙来到前院,一眼就看见人人惧怕的指挥使一身红色锦绣飞鱼服,姿态笔挺,神色森寒如一柄等待喂血的寒刀立在门口。
“陆指挥使,半夜叩门,可是有急事?”曲大爷皱眉问。
陆珩拱了拱手,“打扰曲大人,只是有贼人潜入曲府,为了曲家上下的安危,镇抚司必须进来捉拿逃犯,确保曲大人一家的安全。”
曲大人倒抽一口凉气,“逃犯?怎么可能,家中护卫不少,并无任何发现,陆指挥使是不是搞错了?”
“镇抚司做事从不出错。”陆珩淡淡地道。
“还请曲大人行个方便。”
曲大爷自然是不想同意的,但他深知镇抚司这位指挥使的手段,就算他不肯点头,他也会硬闯。
“后院都是女眷居所,还请指挥使让你们的人莫要冲撞,免得伤了女眷们的名节。”曲大爷冷声说。
“好。”陆珩轻轻颔首,“那就请曲大爷将所有女眷都请到大堂,如此便不会影响镇抚司搜查逃犯了。”
“你……”曲大爷气结,“陆珩,你不要欺人太甚了。”
“那就听从陆指挥使的安排。”一道威严的声音自外传来。
曲老夫人缓缓地走来。
陆珩侧眸看过去,视线落在那道昳丽娇俏的身影上。
沈岁安……怎么会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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