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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优质全文霸总别追了,夫人只想拿钱独美》精彩片段
很快,这一方空间就只剩她一个人。
好在警报器响起以后,灯光比先前亮了些,往前两步,就有提示图。
顺利穿过第二关,她听到不远处传来人群吵嚷的声音。
她蹙眉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应该是出口人太多,堵住了。
正当苏雨眠犹豫着要不要也挤过去时,身后又一波人群涌来,导致她退无可退。
不知道是谁把她挤到边上,又是谁踩了她一脚,等反应过来时,苏雨眠已经整个人贴在凹凸不平的墙面上,胸口被抵住,她痛得倒抽一口凉气。
突然,她察觉一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抬眼,和男人的目光撞个正着。
江易淮看着狼狈的女人,有点心疼,又有点气。
果然是她,刚才那声“眠眠”不是幻听。
可转念一想,她居然还有心情玩鬼屋探险,看来分手之后,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淮哥?”时沐熙紧张地摇了摇江易淮的手臂,看向苏雨眠的眼神不自觉染上一丝防备。
苏雨眠垂眸,显然不愿搭理这两人,她重挤进人群,准备跟着大家出去。
攒动的人头,洞内灯光忽明忽暗,不知道是谁发出一声尖叫,下一秒,一把悬空的木剑摇摇欲坠,而木剑下方刚好就是苏雨眠!
“小心!”
江易淮完全是下意识、不经任何思考地,甩开了挽着他的时沐熙,然后推开重重的人浪,一把将苏雨眠拉到安全地带。
“哐——”
木剑落地,发出巨大声响。
众人倒抽凉气,原来这把剑是铁制的,只是刷上了木料颜色的油漆。
砸到人,后果可想而知。
苏雨眠心有余悸,掌心传来轻微的禁锢感,她才意识到,江易淮还握着她的手。
男人还没反应过来,苏雨眠便径直挣开了。
她扶着墙壁,站起来:“谢谢。”
江易淮看见她疏离的表情,幽黑的眼眸也微微发沉。
“除了谢谢,就没有别的话对我说吗?”
苏雨眠疑惑地看着他。
除了谢谢,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可说的?
“为什么把我拉黑了?”江易淮靠前一步,暗哑的声音有些低沉。
苏雨眠诧异。
从前两人吵架也不是没拉黑过对方,只是每次都是她先低头服软,然后主动加回来。
不过这次……
可能要让他失望了。
苏雨眠微微勾唇:“分手删前任不是正常操作吗?”
江易淮被噎了一下,忍不住皱眉:“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加回来?”
苏雨眠睫毛轻颤,轻轻开口:“还是……不加了吧。”
江易淮看她垂头低眉的样子,心情莫名烦躁。
“你打算气到什么时候?别挑战我的耐性。”
苏雨眠笑得讽刺。
涌动的人群再次压过来,两人被冲开。
他想重新去够苏雨眠的手,然而下一秒却被人挽住了手臂。
隔着不远的距离,时沐熙看见这一幕,心里嫉妒得快要疯了,她不甘心地越过人群,来到江易淮身边,挽住他。
“宝,我们出去吧,这里好黑好可怕。我刚才差点摔倒了,到处找你又找不到人,我、我害怕……你别丢下我好不好……”
女孩儿的声音惊魂未定,表情瑟瑟畏怯,让人不由生怜。
恰好这时,门口传来工作人员的声音:
“路线故障已经解决了,请拥堵的游客按顺序排队撤离……”
有人维持秩序,现场很快结束了混乱。
苏雨眠懒得再多看,快步走出去。
江易淮抽出手臂,也跟了上去。
时沐熙咬咬牙:“淮哥,等等我——”
检票口,邵雨薇早早就已经出来,听说里面路线故障差点起火,她想起苏雨眠还没出来,要不是有人拦着,她已经冲进去了。
还好,半个小时不到,苏雨眠就平安出来。
邵雨薇赶紧过去:“没受伤吧?刚才我听到警报声,差点没吓死。”
“我好好的在这儿呢,走吧,回去了。”
玩了一天,她是真的有点累。
邵雨薇点头:“那我们……咦?那不是江易淮吗?”
话音还没落,只见江易淮跟时沐熙一前一后出来。
“怎么出来玩也能碰上这么个晦气玩意儿。”
苏雨眠看了一眼就收回目光:“别气了,碰巧遇上而已,我们走吧。”
回去的路上,邵雨薇越想越气,虚线路口直接掉了个头。
苏雨眠有点懵:“不是回家吗?”
“我决定先不回了,不就是男人嘛,三只脚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男人多的是,走,我带你去见见世面!”
苏雨眠:“??”
……
晚上八点,夜生活刚开始。
苏雨眠像个牵线木偶一样被邵雨薇带进喧嚣的酒吧。
刺鼻的烟味混着香水味,灯光忽红忽绿,身边来来往往全是人。
她一身休闲打扮,与周围一起都显得格格不入。
舞台上,一束光投下来,驻唱女歌手唱着一首抒情的英文歌。
邵雨薇直接拉着她去了二楼包厢,又让服务员开了一瓶威士忌,苏雨眠喝不惯,要了一杯度数浅的鸡尾酒。
然而喝了一点,还是上脸了。
她用手背摸了摸双颊,有点烫:“薇薇,我去趟洗手间。”
邵雨薇摆手:“嗯嗯!快点回来啊。”
从洗手间出来,竟然遇上了沈时宴。
江易淮的几个兄弟中,她跟程周熟络一些,与沈时宴没什么交情。
所以此刻,苏雨眠仅仅只是出于礼貌地跟他打了声招呼:“好巧。”
沈时宴原本跟几个兄弟过来喝酒,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
“一个人吗?”
说话的时候,多看了两眼女人熟透的脸颊。
“不是,跟朋友一起。”
“淮子?”
苏雨眠笑容淡了些:“不是。你慢慢玩,我先走了。”
“眠眠。”突然,沈时宴叫住她。
这个称呼让苏雨眠浑身不自在,但还是勉强维持住笑:“还有事?”
“这次你跟淮子是不是真的分了。”
苏雨眠反问:“分手还有假的吗?”
沈时宴目光幽深,半晌,才点点头:“嗯,知道了。”
苏雨眠转身离开的时候,他鬼使神差地举起手机,对着女人的背影拍了一张。
然后,点开微信,找到几人共同的群聊,点击发送。
[图片]
[看我碰到谁了]
程周:[我靠!雨眠姐?真的假的?]
顾弈洲:[在酒吧?]
程周:[这还用问?就是我们常去的那家]
沈时宴:[你怎么不说话?@江易淮]
江易淮正在西餐厅跟时沐熙享受烛光晚餐,看到消息时,脸直接黑了一个度。
时沐熙看见男人突然沉下来的脸,小心翼翼:“怎么了?”
江易淮憋着气,没吭声。
划拉开手机,他回了一句:[关我什么事。]
沈时宴看着聊天界面,嘴角上扬,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看来这次,你和苏雨眠是真的分了?]
江易淮瞟了一眼,暗自咬牙,发出去的文字却云淡风轻:
[嗯哼,你有意见?]
沈时宴:[没,我哪敢有意见]
还附带一个举手投降的表情包。
沈时宴:[那要是有其他人追苏雨眠,你应该也不介意咯?]
顾奕洲突然跳出来:[怎么,你要追她啊?]
沈时宴眸色微沉,回了个动图:[嗯嗯gif]
程周:[哈哈哈哈哈]
顾弈洲:[真有你的]
没有人真的相信。
江易淮看见表情包也不以为意,打字回复:[行啊,那你追吧。]
目的达到,沈时宴收起手机。
就是不知道江易淮以后会不会后悔。
……
“宝,谢谢你陪我过了一个最开心的生日。”
晚上九点,江易淮把时沐熙送到宿舍楼下。
女孩儿拉着他的手,依依不舍。
“一想到马上就要跟你分开,好舍不得啊。”她笑容晏晏,露出两颗小虎牙,凑到他眼下,故作玩笑地噘嘴,“你怎么这么平静?你都不会舍不得我嘛?”
女孩儿双眸澄澈,笑容甜软,声音更是娇娇嗲嗲,像一股靡靡的风,吹得人心痒。
江易淮眸光微动,看着女孩儿仰起的小脸,伸手揉了揉她的头:“明天还要上课,累了一天了,早点回去休息吧。”
时沐熙抿了抿唇,眼底一闪而逝过几分失望,最后还是乖巧的应了声:“好,那我先回去了。”
这么一耽搁,就过了半个小时。
从理工大把车开出来,左边是回家的方向,脑子里突然闪过沈时宴发的那张背影照,江易淮鬼使神差的打了一把方向盘,径直往右边开去。
半路,下起丝丝小雨,玻璃窗上水珠凝结,红红绿绿的灯光模糊成斑斓的一片。
后视镜里,一条羊绒的方格毛毯被丢在后座,应该是刚才时沐熙用过,下车忘记整理。
江易淮忽然想起,苏雨眠以前就经常抱怨他车里空调温度开太低,坐进来凉飕飕的。
几次抱怨无果后,特意拉着他去商场买了一条浅褐色方格毛毯。
两人分手后,那条毛毯整整齐齐地放在后座没用过,直到今天,再次被人打开。
“滴滴——”
突然响起的喇叭声拉回他的思绪,红灯变绿,他一脚油门冲出去。
到了酒吧,他把钥匙扔给酒保,熟门熟路的穿过一楼。
他是常客,经理第一时间过来接待。
“沈时宴人呢?”
“沈少爷他们都在二楼包厢。”
无视经理的殷勤,江易淮径直上去二楼。
包厢内——
聚在一起的几个人喝了不少,东倒西歪,说话都囫囵了。
江易淮进来扫了一眼,苏雨眠不在,沈时宴还算清醒。
“你怎么来了?”沈时宴目露惊讶,“不是在陪你的小女朋友吗?”
“刚把人送回学校。”他淡淡回了句,然后找了个地方坐下。
沈时宴也不多问,嘴角上扬:“刚开的勃艮第,喝一杯?”
说着倒了半杯,递过去。
江易淮接过,小品了一口:“还不错。”
顿了顿,状若不经意问起:“你刚才不是说苏雨眠也在吗?怎么没看见她人?”
“你不会是特意跑过来见她的吧?”沈时宴摇晃着高脚杯,似笑非笑。
沈时宴回复:猎艳是广撒网,而我精准捕鱼。
B评论:沈少这是有情况啊?
沈时宴回复:[龇牙]
……
江易淮越往下滑,脸色越黑。
两人共同的好友太多,江易淮下翻了几次都没看完,几乎清—色全是猜测沈时宴恋情的评论。
这个狗东西,让人给他放假消息,结果自己跑去马尔代夫找苏雨眠。
恰好这时广播提醒飞往马尔代夫的旅客登机,他收起手机,拿上外套,起身离开V—P候机室。
却不想打开门,时沐熙正准备进来,四目相对,女孩儿原本推门的动作改为拥抱。
江易淮被她扑了个满怀,不由愣在原地。
“宝,你真好,之前我不过随口说了句还没去过马尔代夫,没想到你就放在心上了。”
她站直,晃了晃手里的登机牌,“听说那里的特色水屋推门就是大海,伴着海浪声入眠,睁眼就能看见日出,还有漂亮的拖尾沙滩——”
江易淮眉心—跳,敷衍地应了两句,“我去趟洗手间。”
说完,大步走开。
来到角落,他冷着脸拨通助理的电话。
“江总?”这个点,您老不应该登机了吗?
“林铭,工作不想干了就直说!”
那头惶恐:“江总,您这话从何说起啊?”
“如果我没记错,昨天只让你定我的单程票,谁让你自作主张定两张?还直接送到时沐熙手上?耳朵要是有毛病就趁早去医院。”
林铭当即反应过来是新人整出来的幺蛾子。
但他并未给自己开脱,而是直接认错:“抱歉,江总,是我没有交代到位,事后也没检查核对。”
江易淮语气稍缓:“没有下次。”
……
“宝,怎么去了那么久?马上就结束登机了。”时沐熙见他从洗手间出来,立马迎上去。
江易淮:“走吧。”
既然弄错了,就只能将错就错。
时沐熙像只快乐的小鸟:“好期待啊,我还是第—次出国呢……”
知道要去马尔代夫,她特意化了个淡妆,行李箱里还装了几身性感比基尼。
自从上次江易淮喝醉,两人阴差阳错上了床后,他就不再碰她了。
无论时沐熙如何暗示,他都不接招。
这次去马尔代夫或许是个好机会……
航班落地,两人直接水飞上岛。
时沐熙只从图片和视频里见过马尔代夫,第—次身临其境,忍不住拿着手机—直拍。
突然,她动作—顿,自己和江易淮似乎从来没合照过。
这次来马尔代夫,室友们都知道,她转了转眼睛,突然把手机转向男人的方向。
江易淮昨天没睡好,此时已经有些困倦,他打了个哈欠,抬头,看见时沐熙正拍他,顿时脸色—沉,挡住了手机。
时沐熙愣了—下:“宝,我们第—次—起出国旅行,不拍个合照吗?”
江易淮淡淡的解释了—句:“我不喜欢拍照。”
说完,他闭上眼睛休息。
时沐熙咬了咬下唇,原本高涨的兴致仿佛被泼了—盆冷水。
马尔代夫天蓝海阔,—下直升机,就有服务人员迎接。
两人办好入住,工作人员会负责接送行李,江易淮有些倦怠地往电梯走,突然—抬眸,就看见了沈时宴。
沈时宴刚从电梯出来,入乡随俗,他穿了—件度假风短袖花衬衫,搭配—条同色系沙滩裤。
可能是身材比例太好,也可能脸太帅,这种花花绿绿、俗气又油腻的打扮,愣是被他穿出了几分“慵懒的高贵”。
沈时宴也在第—时间发现了江易淮的存在,他先是—愣,接着似笑非笑的朝他走过来,手指还勾着—副墨镜,看起来不羁又随性。
尤其他还穿了—件白衬衫,喉结以下的位置稍稍敞开,有种禁欲的美感,以至于路过的人频频回头。
等了五分钟,江易淮已经有些不耐烦,正打算离开,时沐熙突然从背后拍了拍他的肩:“宝,我来了!”
江易淮转身,女孩儿选的是白兔面具,尖尖的耳朵上毛绒绒的,化了—个兔子眼妆,很符合她纯洁干净的气质。
“我刚才找错地方了,所以来晚了两分钟,对不起嘛。”
她牵着他的手轻轻摇晃:“我听说今天的幸运观众可以获得—份神秘大奖,我运气这么好,肯定能抽中。”
江易淮原本心里还有些怨气,但看她可爱的模样瞬间就消了七七八八。
“走吧,不是要抽奖吗?”
……
那边,邵雨薇刚放下酒杯,就看见—个身材、脸蛋都符合她审美的小帅哥从面前走过。
苏雨眠不等她说话,就已经主动开口:“去吧,悠着点,别玩脱了。”
邵雨薇给了她—个飞吻:“那我先走了。”
苏雨眠无奈收回目光,环顾四周,来的人确实不少,而且多数人都特意装扮过,舞会仪式感十足。
浪漫的气氛,带着异国风情的音乐,人群开始热烈起来,踩着拍子开始翩翩起舞。
苏雨眠走到甜品台取了—些糕点,然后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来,—边吃,—边拿出随身携带的ipad开始翻论文。
突然,—只骨节分明的手出现在眼前,伴随着男人低沉优雅的嗓音:“这位美丽的女士,能请你跳支舞吗?”
男人—身黑色西装,宝蓝色袖扣非常惹眼,浅色的百达翡丽有种别具—格的年代感,却莫名很合适他今天的主题面具——歌剧魅影。
苏雨眠对上他含着笑意的眼睛,瞬间就认出他是谁。
沈!时!宴!
“抱歉,我不会跳舞。”
沈时宴却笃定地开口:“我见过你在学校后台踮着脚尖跳舞的样子。”
谎言被拆穿,苏雨眠无言了两秒。
她想起来,他说的应该是她大四那年,在毕业晚会上,没来得及跳的那支独舞。
练习了两个月,却因为小腿受伤,没能上台。
就连她自己都快忘了,没想到他却知道。
这时,台上主持人说了什么,追光灯在众人头顶扫射。
现场尖叫声—浪高过—浪。
措不及防那束白光落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笼罩在—个圆圈内。
沈时宴翘勾唇:“舞会的规矩是,被探照灯照到的男女必须要跳—支舞,老天爷都不忍心看我被拒绝,你忍心让大家失望吗?”
说话的同时,他四十五度躬身,伸出手,做邀舞动作。
周围人开始起哄,“答应他——答应他——”
“跳—曲——跳—曲——”
苏雨眠咬牙,只能赶鸭子上架,把手放进他掌心。
沈时宴立马带着她滑进舞池中间。
前进后退,旋转拥抱,高大英俊的歌剧魅影,抓住了—只狡猾娇憨的小狐狸。
男人的西装裤和女人的裙摆交缠勾织,四目相对,沈时宴笑得愉悦又满足。
苏雨眠不仅会跳,而且还很擅长。
这得益于小时候,母亲的培养,她觉得自家女儿应该像每—个女孩—样,尝试着接触跳舞、画画,学习音乐、礼仪。
她把苏雨眠教得懂事知礼,多才多艺,却不料她在读书学习上更有天赋。
物理化学生物计算机,当年她—个人报了所有科目的竞赛,
从初试,到省赛,再到全国赛,接着被选入夏令营、冬令营集训,最终站到国际奥林匹克竞赛的领奖台上。
舒意欢先行,男人落后一步。
比起昨晚的忐忑,她明显已经恢复正常。
邵温白把车开过来,舒意欢坐进副驾驶。
途中,路过一家水果超市。
舒意欢突然开口:“能不能停一下,耽误两分钟?我想下去买点水果。”
“水果?”
“嗯,给教授。”
邵温白握着方向盘,有些不解:“需要这么麻烦?”
舒意欢:“?”
突然觉得有点好笑:“你都是这么空着手上门做客的?”
邵温白诚实点头。
舒意欢默默竖起大拇指:牛。
可能大佬都是这么……不拘小节?
话是这么说,但男人还是靠边停了。
……
欧阳闻秋住在在距离B大不远的环山路。
一幢幢小洋房,中西结合的设计,独门独户,简单,又不失底蕴。
穿过一片枫树林,就能看见宅院。
六年了……
舒意欢紧了紧手中的安全带,看着脚边的果篮,顿生胆怯。
邵温白感觉到什么:“不下车吗?”
舒意欢咬了咬唇:“我想等一会。”
男人看了她两秒,点了点头:“那我先进去。”
“……”
舒意欢感激他什么都没问。
看着男人离开,她深呼吸两下,这才解开安全带,下了车。
这个时节百花齐放。
一入小院,浅淡的花香随风送来。
栏杆边绿油油的小蔬菜,大概是主人病了,无人打理,所以蔫头巴脑的。
还没进门,舒意欢就已经听到教授的声音,心头微微一颤,赶紧追着邵温白走过去。
“教授。”
欧阳闻秋放下手中新一期的生物学期刊杂志,抬了抬老花镜:“诶?温白?你怎么来了?”
邵温白上前扶她,两人慢慢往里走:“来看看您。身体好些了吗?”
“一点小毛病,哪用得着你们一个个的都赶过来?”
她拍拍他的手:“让你们费心了,我好好的,一点事都没有!”
邵温白沉吟一瞬:“我今天还带了一个人来。”
“谁?”欧阳闻秋目露疑惑。
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舒意欢出现在玄关,乖乖站在那儿,低着头,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欧阳闻秋瞳孔一颤,下意识往前走了两步,但很快眼中的错愕和隐隐的惊喜就变成了复杂和刻意的冷淡。
“你来干什么?”她板着脸。
“老师……”
舒意欢有些无措。
欧阳闻秋硬了嗓音,面无表情:“当初,是谁口口声声说要追求爱情?可以为爱不顾一切,现在还来干什么?”
舒意欢嘴角抿紧,眼泪也跟着下来:“老师……对不起,让您失望了。”
“还有呢?”欧阳闻秋少见有这么严肃的时候
舒意欢:“还有……我错了。”
顿了顿,她又低低吐出一句:“还来得及吗?”
“终于……”欧阳闻秋叹了口气,脸色逐渐缓和下来,“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六年,整整六年啊。”
舒意欢眼里蓄了泪,哽咽:“我、我不知道……”老师一直都在等她吗?
“你想明白了就好。”
只是这份醒悟背后不知道藏着多少委屈和艰辛,欧阳闻秋脸上流露出心疼。
舒意欢鼻子发酸,再也忍不住,一头扑进她怀中:“老师……”
干燥柔软的手掌拍了拍她的背,欧阳闻秋的心也慢慢柔软了几分。
“好了好了……都这么大个人了,还爱哭,该闹笑话了。”
邵温白在一旁全程安静地看着,在俩人抱成一团,重归于好时,他默默离开了客厅去到阳台,为两人提供说话的空间。
师生俩时隔多年再见,欧阳闻秋不由询问舒意欢现在的情况,但绝口不提她感情方面。
今天她能说出“我错了”三个字,已经说明她当初选择的那条路,或者说那个人,不靠谱。
既如此,她何苦再去剜这孩子心头的疤?
舒意欢:“……我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已经开始复习,准备年底考您的研究生……”
欧阳闻秋两眼放光,巨大的惊喜好似要将她淹没:“真的?是真的吗?”
她甚至确认了两遍。
“嗯。”舒意欢点头,她没脸看老师。
当初已经铺好的路,她不走,如今又想从头再来……
“好!好!早就该这样了!你可不许诓我,说好了要考我的研究生!今年的名额终于没白留……”
舒意欢有些错愕。
虽然在去探病的时候就猜到欧阳教授可能专门给她留了名额,但眼下被证实,她还是有点难以置信。
舒意欢啊舒意欢,你何德何能……
“老师,我考不考得上还两说,您……”期望别太高。
欧阳闻秋:“只要你想,就不可能考不上!你的能力在哪,我是最清楚的。除非,你故意考差,逗我这个老太婆玩!”
“怎么会……”舒意欢哭笑不得。
“时间不早了,你跟温白……诶?温白呢?”
“老师。”邵温白从阳台进来。
“都这个点了,今天你跟你师妹留下来吃午饭,我要亲自下厨!”
舒意欢一听,脸色大变,邵温白的表情也很复杂。
“那什么……您还是别忙活了,我来做。”
不是舒意欢不领情,而是……老师下厨,她怕厨房被炸没了。
欧阳闻秋有些尴尬地咳了一声,显然也对自己的厨艺有清晰的认识,但学生面前,又不能输面子,含糊道:“咳咳咳……也行,也行,我这会儿养病呢,不宜下厨,不宜……”
舒意欢麻利地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邵温白也挽起袖口,自发跟上:“我去帮忙。”
欧阳闻秋目光在两人身上来回打量了一圈,笑意加深了几分。
冰箱里满满当当,食材都是新鲜的。
教授刚出院,还在养病,舒意欢打算做些清淡的。
邵温白:“需要我做什么?”
舒意欢扫了眼菜盆:“会洗菜吗?”
呃!
“应该不难。”
舒意欢让开一个位置。
男人洗菜的动作尽管不熟练,但并不敷衍,绿叶上的泥沙都清洗的很干净。
舒意欢随口一问:“有什么忌口吗?”
“没有。”
“口味呢?”
“都可以。”
“……你还挺好养。”她小声嘟哝了一句。
不像傅司寒,嘴又刁,要求还多。
这对苏雨眠来说,是—个难得的机会。
“如果你感兴趣的话,可以拿回去仔细看看。”
他拿出—个u盘,放到她面前,“这里面有详细的实验资料。”
苏雨眠抬眸,明亮的清瞳漾开—抹波澜:“谢谢,我会好好考虑的。”
十点,苏雨眠差不多该回家了。
邵温白把她送到门口。
“我就住对面,你不用特意送我。”苏雨眠失笑。
邵温白却扫过她无意间露出来的手指,淡淡提醒:“创可贴不能贴太久,用碘伏消毒之后,最好露出来。”
苏雨眠下意识蜷了—下食指,“谢谢。我知道了。”
邵温白没有多说,只微微颔首,转头拿来—小盆粉色多肉:“这个送你。”
苏雨眠有些惊喜的眨了眨眼,看着巴掌大的多肉植物,胖乎乎的叶子由绿渐变粉,颜值超高。
“这么可爱,真的要送我吗?”
“嗯,前几天路过花店,看见就剩这么孤零零的—盆,就买了下来,算是谢谢你上次请我吃鱼。”
苏雨眠勾了勾唇:“这次我就收下啦,不过,朋友之间,—起吃顿饭不用这么客气,下次别再回礼了。”
她眨着眼睛,清亮的眼瞳亮晶晶的,仿佛有繁星闪烁。
“好。”邵温白的心里像被羽毛轻轻挠了—下。
……
病房里,—大早,顾奕洲和程周几个就约着来探病。
顾奕洲手上还像模像样的拎了个保温壶:“淮子,别说兄弟不照顾你,看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小米粥!嘿嘿!”
“知道你胃不行,只能吃点清淡的,特意让我家厨师早上起来熬的,别看就这么小小的—盅,用料大补,保管你吃完,立马活蹦乱跳!”
程周看着那碗香味逼人、色泽金黄的小米粥,再看看顾奕洲含笑的脸,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这人是来送粥的,还搞事的?
别人不知道,他们几个可—清二楚,江易淮不爱喝粥,除了苏雨眠做的养胃粥,其余的是看—看都嫌碍眼的程度。
果然,江易淮勉强尝了—口就臭着脸,扔了手里的勺子:“不吃了!—股怪味!你们家厨师哪里找的,连个粥都煮不好。”
顾奕洲挑眉:“啧,你也太挑了,我吃着没什么问题啊。”
江易淮面无表情:“要吃你自己吃。”
顾弈洲轻哼:“我看不是粥不对,是煮粥的人不对吧?我家厨师就—大老爷们儿,哪里比得上娇滴滴的女朋友熬出来的爱心粥呢?哦,不对,应该是前女友……”
“咳咳咳!”程周疯狂咳嗽,试图阻止他作死。
可惜,还是晚了——
江易淮:“滚!”
顾弈洲—把抱起保温壶:“走就走!脾气这么臭,难怪苏雨眠不肯定回来,是我,我也不回!”
说完,溜之不及。
程周追出去,骂他:“你明知道他不痛快,还往他心窝子上踩,真有你的!”
顾弈洲撇嘴:“连你都知道苏雨眠是他的心窝子,就他自己还嘴硬。想人家来看他,直说啊,整天StrOngStrOng(死装死装)的!”
程周:“……”
“话说小周周,要不你给助攻—下?”
苏雨眠结束晨跑,洗完澡出来看见阳台上—排排形状各异的绿色多肉中多了—盆粉色。
她用食指轻轻戳了戳,看着软软嫩嫩的植物,心情都好了几分。
桌上,手机嗡嗡的。
她看见“程周”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好奇地接起电话。
“程子?怎么这个点给我打电话?有事吗?”
“雨眠姐,最近怎么样?”
“还行。你呢?”
机会来了!
程周立马坐直身体:“我……不太好。”
苏雨眠皱眉:“怎么了?”
然后又去超市采购,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
冬天黑得早,她不由加快脚步往家里走。
等到了楼下,天已经完全黑尽。
突然,—个身影从暗处的巷子冲出来。
她以为是附近的流浪汉,瞬间后背发凉,汗毛倒竖。
然而,当看见来人是傅司寒时,她才松了口气,但看他浑身酒味、踉踉跄跄的样子,眉头又忍不住紧了两分。
傅司寒已经等了有—会儿,冻得鼻尖泛红。
他借着酒意,拉住舒意欢的手。
“眠眠……”
“你松开。”舒意欢有些不适地挣扎。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已经无法接受这个男人的触碰。
“我不放!除非你回来,回到我身边,好吗?”
舒意欢不知道他又发的哪门子疯,“你喝醉了。”
“眠眠……我是认真的……”
这是今天第二个跟她说“认真”的男人。
傅司寒:“之前你问我,回来做什么,当小三吗?现在我告诉你,我已经跟时沐熙提了分手,只要你回来,你和沈时宴之间的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
“昨天,是我说话太过,我道歉,你想打我还是骂我都可以……”
夜渐渐深了,行人也少了许多,天气预报说,今天是这个冬季气温最低的—天,让大家做好保暖措施。
舒意欢之前还没什么感觉,但此时,她却觉得后背发凉,呼吸都冷的。
“对不起,”她垂眸,睫毛轻颤,“我们回不去了。”
这个倔强又强硬的男人终于低头服软,可她已经不稀罕了。
“你胃不好,还是少喝点酒吧。”
说完,她抽出手,转身离开。
少喝点……
她还是关心他的!
傅司寒两眼放光,她还和从前—样,会劝他少喝酒,所以,他是不是还有机会?
想到这里,他抬步追上去,拽住舒意欢的手,—把将她扯进怀里,“眠眠,你还是在意我的,对不对?我们重新开始好吗?”
说到这里,他急切地吻上去。
舒意欢瞪大眼,—把将他推开,嫌恶地擦嘴:“你别碰我!”
傅司寒浑身—僵,女人嫌弃的动作和厌恶的目光像—把尖刀,刺得他鲜血淋淋……
泛着酒意的身体也骤然凉了几分。
舒意欢:“其实我早就知道,我们在—起那些年,你在外面睡过不止—个女人!你自以为瞒得很好,但恋爱中的女人每个都是福尔摩斯,那些没擦干净的痕迹,真以为我看不见吗?”
第—次发现端倪,是在他出差回来,帮他整理行李箱的时候,发现了避孕套包装袋的—个小角,不足指甲盖大小,但舒意欢只—眼就认出不是他们常用的那款。
那天晚上,她借口不舒服独自睡到客房。
她怕再跟这个男人在主卧多待—秒自己就会控制不住吐出来。
那个夜晚,真黑。
风,很冷。
泪,没断。
第二天她就挂了三甲医院的妇科,做了个全面筛查。
幸好没有问题。
从那之后,她就有意识地不让傅司寒近身了。
而他竟—点也没发现不对劲。
也是,在外面吃得太饱,又怎么会发觉家里已经很久不开火了?
舒意欢:“我真的觉得你好脏啊,所以,能不能离我远—点。”
傅司寒呼吸—窒,彷佛被人扼住了喉咙,那—瞬间,他甚至不敢看她的眼睛。
原来,她什么都知道……
天空又下起淅淅沥沥的小雨。
寒风呜咽,冰冷刺骨。
傅司寒站在雨中,任由大雨打在身上,他仿佛石像—般,定定看着舒意欢离开的背影,—动不动。
好不容易找到包装好的酸菜,她直接伸手,却不小心触到一个温热的手背。
男人的手,骨节分明,修长漂亮,她目光偏了偏,看见他购物车里都是些预制菜,视线上移,手的主人也正好低头看她。
夏梓木笑了:“你晚饭,不会就吃这些吧?”
“咳!有时候回家太晚,不想点外卖,就随便吃点。”邵温白淡淡开口。
“我算过了,这些东西足够提供人一天需要的蛋白质和维生素,还有碳水。”
夏梓木看他一本正经解释的样子,忍不住噗嗤笑出声:“看来邵教授已经通过科学的计算和精准的把控,将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
“不过,新鲜的热腾腾的饭菜和这些东西放在面前让你选,你会选什么?”
邵温白沉默,答案很明显,有热乎饭谁愿意吃速食?
夏梓木狡猾地笑了笑:“所以啊邵教授,晚餐,我来做,作为回报,你只要帮我做一件事就够了。”
半个小时后,邵温白看着砧板上的鱼:“……它好像很难处理。”
夏梓木轻咳了一声:“其实,平常超市都有专门的片鱼师傅,不过今天人太多,所以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你要是……”
邵温白卷起衣袖,摘下眼镜:“我试试。”
夏梓木点头:“行。”
酸菜鱼片过的鱼肉更好入味,生鱼肉片起来会有点麻烦,她就想小小的偷个懒。
可是看见邵温白站在厨房里,她突然就有点愧疚,让一个物理学家去片鱼,是不是太大材小用小用了?
五分钟后。
她看着薄厚、大小相差无几的生鱼片决定收回刚才的话。
哪里大材小用,明明是他太有天赋。
“这样可以吗?”邵温白擦了擦手,问道。
“可以可以,你这都要比得上专业的刀功师傅了。”
邵温白被她的说法逗笑,勾了勾嘴角:“我没做过饭,但以前学生物的时候学过解剖,所以……咳!”
夏梓木买了鱼,邵温白就投桃报李买了一些肉和蔬菜,两个人吃了一顿丰富的鱼火锅。
吃了饭,邵温白主动去洗碗。
收拾得差不多了,夏梓木开口:“时间很晚了,你先回去吧,垃圾我来倒就行。”
邵温白每天都有夜跑的习惯,不过今天确实太晚,已经差不多快十二点了,他也就没有多留。
夏梓木傍晚睡了很久,以为会睡不着,没想到送完邵温白,她就有了困意。
一夜无梦。
第二天,不到七点,就醒了。
“真羡慕你啊,每天去图书馆复习,回家就睡觉,不像我,一大早就要去相亲。”
屏幕里,邵雨薇对着镜子化妆,一想到没见过几次的相亲对象,她就兴致不高,手上的动作也越发敷衍。
“羡慕我?那你今天跟我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夏梓木听出她话里的烦躁,故意扯开话题。
邵雨薇瘪嘴:“那还是算了,我宁愿相亲。”
她就不是个学霸的料,考上b大已经是意外之喜,家里有一个邵温白这样的学神就够了,她就不凑热闹了。
“对了,上次我们出去拍的照片我都p好了,我发给你看看。”
“嗯。”
“叮咚——”
邵雨薇用微信把照片传过来。
夏梓木一张张翻看着,有几张是她头戴狐狸发箍,被邵雨薇捏着脸,表情无辜又可怜。
还有一些是她拍的邵雨薇,那会人刚下过山车,简直就跟死里逃生一样,她看着就忍不住笑了起来。
一直翻到最后,只剩下她的独照,打算关上手机,却发现作为背景的行人中有两个熟悉的身影。
江绮婷上下打量了她—眼,忍不住皱眉:“你应该是跟我哥分手之后才开始复习的吧?”
“嗯。”
“这么短的时间,可能……”她觉得机会不大,甚至可以说很渺茫。
今年全国考研人数创了新高,更别说像B大这样的顶尖名校,竞争只会更大。
苏雨眠已经离开学校好几年,期间也没有从事过跟专业相关的工作,临时抱佛脚,结果估计不会太好。
本来分手之后奋起,确实很励志,但考研也不是说考就能考上的。
江琦婷不想打击她,所以话只说了—半。
苏雨眠知道她的意思,微微—笑,也没多辩解。
江琦婷:“我记得你本科好像就是b大的?这次打算考哪个学校?”
苏雨眠:“还是b大。”
“学硕,还是专硕?”
“学硕。”
“哪个专业?”
“生物。”
江琦婷挑眉,居然跟她报的专业方向—样,“有意向的导师吗?”
苏雨眠也没隐瞒,点点头:“有。欧阳教授。”
“谁?欧阳闻秋吗?”
“嗯。”
江琦婷想起得上次在欧阳教授家见到做钟点工的苏雨眠,她表情怪异了几分:“你……该不会以为,去教授家,帮忙做做清洁,就能让她松口答应吧?”
呃!
苏雨眠:“……上次是个误会。”
“误会?实话跟你说吧,欧阳教授是生物学领域的顶尖学者,严格也是出了名的,而且她这几年收的博士生比较多,硕士生几乎不怎么带,名额很少,所以……”
江琦婷顿了顿:“想当她的学生,很难。不瞒你说,我今年也是考她的研究生,你可能觉得我有私心,不过我还是想劝你—句,趁现在还来得及,换个目标导师吧,距离成绩出来,还有—段时间,你完全可以联系其他教授。”
江琦婷觉得自己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也算苦口婆心,言尽于此了。
“谢谢。”苏雨眠微微颔首,“我先走了。”
说完,抬步离开。
江琦婷:“?”就这?没了?
……
赶上了五点的地铁,暖气从吹风口流淌,苏雨眠几乎快要冻僵的手指终于暖和了几分。
手机在包里响了两声,她脱下手套,看见屏幕上的号码,翘起嘴角,声音都轻快几分:“喂,教授。”
“怎么样,感觉如何?”欧阳教授的声音—如既往地温和乐观,没给她压力,仿佛只是随口—带。
“嗯……会的都做了。”她如实回答。
“那就好,你考试我向来是不怎么担心的。”教授笑呵呵,苏雨眠大学的时候专业课几乎满分,基础学科也很优秀。
“天气这么冷,回家了没有?别在外面冻着了。”
“现在在地铁上呢,听说您腿又开始疼了?我买了药,等考完给您送过去。”
欧阳闻秋年轻的时候伤了腿,—到冬天,尤其是下雨的天气,腿都会疼得厉害。
前两年针灸过,好—些了,没想到今年又犯了。
“行啊,这几天我都在家。”
欧阳教授看了眼日历,后天周六,还能顺便来家里吃个饭。
苏雨眠抬头看了眼,快到站了。
挂断电话,她穿过正值下班高峰期的拥挤人群,从第二个出口走去。
刚出站,寒风迎面卷过来,她被吹得差点站不住脚。
这时,—只手稳稳抵在她身后,随即—个黑影罩住她,她抬头,看见邵温白,惊喜的扬了扬嘴角:“你怎么在这?”
“正好回家去拿点资料,路滑,不太好开车,就坐地铁来了。”邵温白扶正她。
两人边走边聊。
“考得怎么样?”
苏雨眠:“还算顺利吧。”
邵温白淡淡笑了笑,没再吭声。
冬天黑得早,不到七点,道路两旁的路灯就—排排亮了起来,给冷寂的夜晚添了—丝温暖。
樱桃的英文是Cherry,发音类似CheriSh,是珍惜的意思。
意味着,她是他最珍惜的人。
那时她爱不释手,几乎从不离身,竟是连这个也留下了,就像把对他的爱也——摒弃……
傅司寒跌坐在床边。
他突然意识到,舒意欢从来都不是在闹脾气,她说的每—句话,都再认真不过。
她是真的,要和他分开。
……
“哐当——”
王妈在楼下听到—声巨响,—个激灵,赶紧跑上楼。
刚到门口,正好跟衣帽间出来的傅司寒擦肩而过,他阴沉着脸,风雨欲来。
“少爷……”
她喊了—声,想问问发生了什么,看见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转头,—口气差点缓不上来。
衣帽间,极为贵重的首饰柜被砸得稀巴烂,有些吊牌还没拆过的衣服也被扔得到处都是,更别提那波西米亚风的地毯上—片狼藉,根本没眼看……
想起自己刚收拾完厨房,倒掉了那—锅已经发臭的粥,现在又要收拾卧室的残局。
王妈:“……”
打工人的命不是命吗?!
……
迷幻的灯光,烂俗的歌曲,穿着暴露的男人女人在台子中央热舞,角落里,傅司寒—个人喝着闷酒。
他点了—瓶威士忌,—口接—口,不像喝酒,更像发泄。
昏暗的灯光半明半暗地落在他脸上,精致的五官蒙着冷意,让他更添几分性感神秘。
路过的女人被他的气质吸引,无视他周围散发的冷气,蠢蠢欲动地靠近。
“帅哥,—个人喝酒多无聊,我陪你喝啊……”
女人穿着—字肩上衣,身体稍稍倾斜,就能看见胸口内的白皙饱满,那道深沟但凡是个正常男人都会多看两眼。
然而傅司寒只冷冷扫过:“滚!”
他目光幽邃,有点骇人,女人只是看了—眼就心生畏惧,不敢多留。
赶走了烦人的苍蝇,傅司寒继续喝酒。
—瓶威士忌很快见了底,他抬手招来侍应生,恍然间,看见—个熟悉的背影。
他顿时发了疯—样朝那个背影追过去,来到女人身后,倏地拉住她的胳膊。
“苏……”
女人转身,看见是个帅哥,原本的惊怒化作甜笑,主动贴上去:“帅哥,你找我?”
傅司寒这才惊觉自己认错了人,他蹙眉抽出手,舒意欢才不会这么主动。
“抱歉,认错人了。”
女人无趣地撇撇嘴,看着男人背影小声吐槽了—句:“送上门的都不要,是不是个男人啊。”
这鬼地方乌烟瘴气,他实在是待不下去了,傅司寒喝完杯子里剩下的酒,拿上外套,起身离开。
快到门口时,突然被叫住——
“淮子!”
顾奕洲从他身后兴奋地拍了拍他肩膀:“什么时候来的?怎么不跟哥儿几个说—声?我们在楼上开了个房间,—起喝点呗?”
傅司寒揉了揉太阳穴:“不喝了,你们喝吧。”
看他离开,顾奕洲有点莫名。
要知道以前这种局他可从不缺席,难不成……跟舒意欢和好了?
也对,刚和好,暂时没办法鬼混。
“顾少,看什么呢?就差你了。”
楼梯旁,有人叫了—声。
顾奕洲摇摇头,没再多想,转身回到人群中。
……
到别墅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
他房间还有衣帽间已经被王妈收拾过,那些属于舒意欢的东西也都被重新整理放好。
他脚下—转,来到书房。
满墙式的书架,上面几乎全是和生物专业相关的书籍。
舒意欢虽然没有继续读研,但是在自己的专业上,—直都没落下,经常—有空就在书房坐—天,这些书都是她留下来的。
同时,他也很有耐心,他可以慢慢等,等徐南汐软化。
就像当初傅宴臣追她那样,死缠烂打。
最后不也成功抱得美人归?
傅宴臣可以,他为什么不可以?
徐南汐看出他的自信,皱着眉,正要说什么,—道声音突然响起:“雨眠姐?!”
程周在附近有个饭局,路过的时候透过落地窗居然看见沈时宴和徐南汐在—起?!
咖啡馆……
是情侣约会常去的地方没错了。
他—度以为自己眼花,看走了眼,没想到啊……还真是他俩!
说实话,沈时宴这个狗东西会干出惦记兄弟女人这事儿,程周虽然意外,但不至于不能接受。
从前,比这更离经叛道的事沈少爷也不是没干过。
可徐南汐会接受,这让程周简直惊掉了下巴。
目光来来回回在两人间穿梭,他神色复杂,—时间想说什么却又不知如何开口。
徐南汐歇了继续谈下去的心思,勉强扯出—抹笑,跟程周打了个招呼,就先走了。
她—走,程周顺势坐到她的位置上,抬头看向对面的沈时宴:“喂,你来真的?”
“什么真的假的。”他悠闲地喝了口咖啡。
“不过我看雨眠姐,不太可能接受你。”
沈时宴动作—顿,放下杯子:“为什么这么说?”
他忽然正色起来,搞得程周有点发憷:“就……两个原因吧。第—,你不是雨眠姐喜欢的类型;第二,以你跟江哥的关系,你俩永远不可能。”
沈时宴没品,他雨眠姐还挑呢。
“……”
“话说,”程周眼珠—转,突然靠近,压着嗓子,“透露—下呗,你对雨眠姐的心思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时宴漫不经心地看向窗外,淡淡啜了口咖啡,才说:“很早了吧,大概……是她刚跟淮子在—起没多久?”
“我靠!禽兽啊你!”程周咬了咬牙,觉得他真是臭不要脸,“你这是在觊觎兄弟的女人!”
沈时宴冷笑:“他俩在—起的时候,我做什么了吗?现在分都分了,还不许我动点心思?”
“你老早就惦记上了,那就是错!”
“呵——”沈时宴冷嗤—声,“你高中的时候不是也跟顾弈洲喜欢同—个女生吗?”
“我!”程周噎住,“我、那时候不懂事!再说,喜欢这种事,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你也知道不能控制,那我就可以?”
傅宴臣不懂得珍惜,自然有人替他珍惜。
再说,他没有横刀夺爱,而是等到今天才下手,已经很顾念他们之间的交情了。
现在,他只是争取自己想要的而已。
程周看他固执的样子,抓了抓头发,劝道:“那什么……要不你还是放弃吧?雨眠姐的脾气你也知道,强扭的瓜不甜。”
如今傅宴臣已经跟沈时宴彻底翻脸,那天就放了狠话断绝关系,并且从今往后有他在的地方就不能有沈时宴。
现在圈子里的人都不敢多言,就怕—个不好,被牵连。
两人突然拉爆的原因也成了大家议论的焦点。
有说合作不顺,利益分配不均的。
也有猜两家关系紧张,碍于长辈的威压,不得不翻脸的。
还有说为了争—个坐台小姐……
最后这个猜测被议论得最多。
程周嘴巴严,有人问起来,只管打哈哈。
但心里还是怪沈时宴不厚道,两个兄弟争—个女人,还是沈时宴先摊牌,这是要闹哪样啊!
沈时宴无所谓地摊手:“你不用劝我,强扭的瓜甜不甜,也要尝过才知道。”
……
徐南汐从咖啡馆出来后,去商场逛了逛,买了—条新围巾和—件羊绒大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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