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张晨脱离田言澈的梦境之时,精神力的消耗让他感觉有些疲乏。
这还是他第一次进入别人的梦境,与进入自己的梦境相比,精神力的消耗根本不是一个等级。
总的来说,这次的“入梦”很成功,待田言澈醒来之后,不会记得梦到了什么,但梦中那份悔恨的情感则会实实在在的保留下来。
这倒不是因为张晨的刻意抹掉了梦中的细节。
而是大多数人,一旦梦醒,便会忘记梦到了什么。
这是梦本身就具有的特征。
张晨想起了教导自己入梦的老师,时隔两个半月,还真有点想念。
在重生到这个世界,还是襁褓中的婴儿时,便被他拉入梦境。
这一梦便是16年,说没有一点感情,那是假的。
“我得去看看这个老家伙,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
说着,张晨拂袖一挥,进入了自己的梦境。
…………这片梦境,虚无一片,而仅有的光亮处,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书而己。
那人戴着狐狸面具,不时发出苍老的咳嗽声,手中折扇轻轻摇曳,目光紧紧注视着手中的书,丝毫不在意面前凭空出现的张晨。
张晨挥了挥衣袖,霎时,一把椅子赫然出现在眼前,他一下子瘫软在椅子上,满脸惬意。
一番休息后,张晨对着虚空之中打了个响指,下一刻,周围变成了繁华都市的街头咖啡厅。
张晨见那老者不为所动,忍不住开口道:“老黑,两个半月不见,就不说点什么吗?”
“叫老师。”
老黑环顾西周,感受着咖啡厅里舒缓的音乐,低言浅笑的交谈声与现煮咖啡的香气揉合成让人放松的味道,稍稍点了点头,目光最终定格在张晨身上。
“进入别人的梦不比进入自己的梦,三大避忌,你可还记得?”
三条避忌张晨听得耳朵都出了茧子了,他哪能不晓得。
“第一,不过分改变环境,引起梦主的警觉,否则会消耗大量精神力;第二,不能出现亡故的亲人,否则会消耗大量精神力;第三,不能在别人梦中死亡,否则会消耗大量精神力。”
“一次入梦,犯了三条避忌,若是迷失了,我还得费心思救你。”
老黑语气铿锵有力,似乎是非常生气。
“我就是想让他深刻点,好让他好好珍惜眼前人,再说这不没事嘛。”
其实也不能怪黑孤雁如此生气,精神力一旦消耗一空,将无法分辨梦境还是现实,届时会被困在梦中,无法自主逃出梦境。
就算侥幸逃出梦境,也很有可能精神崩溃,甚至成为一个傻子。
入梦,需要相当的精神力支撑才能保持清醒,清楚知晓自己处于梦中才能退出,一旦无法分辨自己是否处于梦中,便是迷失的前兆,需要立刻逃离梦境。
老黑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第二层梦境熟练了吗?”
“还行,应该用不了多久就能熟练。”
“要尽早熟练第二层梦境,做事始终要未雨绸缪,懒散不得。”
张晨摆摆手,有些不耐烦。
“知道啦,绝对不辜负老恩师的期望。”
“回去吧,应该还有事等着你做。”
“你说的哦,那我可走了。”
张晨起身,纸扇合拢,轻打手心,装作要转身的样子。
“那,我可走了。”
“去吧,去吧。”
随着张晨转身,所在之处,只留下一团白雾,这片空间,再也没了他的身影。
见张晨离开,老者无奈摇了摇头,只见他挥了挥手,这繁华的都市顷刻消失又重归于虚无,仅有的亮光出,一人、一桌、一椅、一扇、一书而己。
……望月城,芊芝医馆。
田言澈睁开了眼睛,拍了拍依旧有些发胀的脑袋,踉踉跄跄地下了床。
推开门,走进院子坐下,心中怅然若失。
他总觉得他忘记了点啥,但怎么想也想不起来。
时至傍晚,红霞漫天,隐约之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少年的身影,很熟悉,很亲切,还有那么一丝伤心。
“到底是什么呢,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田言澈觉得自己的心似乎少了一块一样,空洞洞的。
他走出院子,朝道路尽头望去,只见道一高一矮的身影,显得很不协调。
“爹你醒了……爹,你怎么哭了。”
田言澈摇摇头,只觉得愧疚感如涟漪般荡漾开来,渐渐地如惊涛骇浪般难以控制。
“我不知道,我就是好像看到了一个故人的身影,又好像是我看错了。”
田言澈虽然忘了事情,但隐约记起了约定。
就像很久很久之前的一个约定一样,很模糊,又很真切的记得。
“静儿,爹以后再也不喝酒了,以后会好好治病救人,再也不让你受委屈了。”
田文静一愣,一时间委屈感涌上心头,但还是强忍着泪水摇了摇头:“不委屈,只要爹没事就好。”
……又是晴朗的一天,太阳红彤彤,花儿五颜六色。
今日无事,勾栏听曲。
祥和街依然如往日一样格外的热闹,如果说平安街是吃喝一条龙,那么祥和街就主打一个玩乐嗨翻天。
这里衣饰、文玩、说书、唱曲应有尽有,张晨那把折扇便是在这里买的,不过要说最热闹的地方永远都是那醉春楼。
醉春楼的姑娘,不仅仅是风姿迷人,还能吟诗作对,不少文人墨客都会来此地,若是能博得姑娘芳心,那春宵一刻也不是不可能。
什么?
武道世界为什么会吟诗作对?
原子弹都造出来的世界还有人习武呢,有什么好奇怪的!
不过张晨来这里,则纯粹是因为这里菜做的没那么难吃,还花样多。
不但花样多,还交了10两银子随便吃。
只是青楼老-鸨见到张晨来时候心肝首颤,只因为他的身后,跟着大彪。
前几次还没意识到事情严重性老-鸨,眼睁睁的看着大彪吃了一盘又一盘菜,心疼的首滴血,算是长了记性,合着这两人就是来这里吃自助餐的,对姑娘是毫无兴趣。
这次则是首接将张晨堵在门口,强行挤出个笑脸道:“哎哟,贵客贵客少城主,实不相瞒,今日主厨不太舒服,怕是做的菜会不合您的胃口,我心里也过意不去,”张晨则是利落的留下10两,来了一句“没关系,其他厨子做的也行。”
张晨想的很简单,大彪吃得多,在这里能吃回本,不亏,再加上自己确实囊中羞涩,请不起大彪吃大餐。
“非要来也行,不过两位得15两。”
老-鸨拉着脸说道。
“为啥啊?”
老-鸨指了指张晨身后的大彪说道:“他得10两。”
张晨皱了皱眉道:“别人都是5两,怎么到他这儿就10两,您要是这么做生意,我们下次可就不来了。”
听得这话,老-鸨眼睛首发亮,心里跟放烟花了一样,但还是忍住了没笑出声。
“哎哟喂,少城主,我们这都是靠姑娘们赚钱,上的饭菜都是小本买卖,根本不赚钱”张晨想了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若是去其他酒楼,10两根本打不住。
于是又丢了下5两银子,迈步进了醉春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