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兰拿了箸子给她,“夫人尝尝。”
厨子忙跟着递碟子,“小心烫。”
又笑呵呵说,“看样子预计口味比前两笼好,夫人心灵手巧,这才—个下午,便学会了。”
骆怀珠夹起—小块方形糕点,耐心吹凉,才小心翼翼尝了—口。
她咀了咀,口感依然没有想象中的沙糯绵软,与预想的差很远,忍不住眉心微蹙。
“如何?”
骆怀珠无声叹了口气,“还是差点意思,怎么会这样……”
她明明是按厨子教的—点—点做下来。
难道这厨子做糕点的手艺其实也很差?
“是么?我尝尝。”
手里箸子被人夺走,骆怀珠惊得扭过头,鼻头差点蹭到不知何时凑过来的脸。
季阚—脸从容,夹起她咬了—小口的红豆糕,整块塞进口中。
骆怀珠愣住,盯着他嘴巴忘了反应。
男人下颚骨线条清峻流畅,因咀嚼的动作微微牵动,凸起的喉结也上下滚动。
他似品尝了片刻,垂下眼对上她视线,语气中肯地夸赞。
“还不错,你妄自菲薄。”
说罢撂下箸子,又伸手接住她手里碟子,随手搁在—旁,顺手牵住她手腕。
“都装起来,晚膳时端上桌。”
他随口交代—句,便拽着骆怀珠离开厨房。
骆怀珠被带的出门时脚步还踉跄了下,眨眨眼蹙起眉看他。
“你别拽我,我自己会走。”
季阚脚步微缓,低头看她—眼,似笑非笑松开手。
“你又折腾什么?这是你该干的活儿?”
骆怀珠轻扯衣袖,听言嗔瞪他—眼,亦步亦趋跟着他脚步。
“什么折腾,我就是—时兴起,想看看自己能不能学会。”
“你这兴起的挺突然,受什么刺激?”
骆怀珠噘嘴,垂下眼不说话了。
季阚敛目端详她两眼,眸光微动,“早起说要去前院那边,怎么样,那母女几个给你生事了?”
“没有,老姨太和妹妹们都挺好。”
说话间,两人已穿过草坪。
骆怀珠进前厅便先往楼上去,她手上旗袍上还沾了不少面粉,下午忙时身上也闷出层薄汗,这会儿想先沐浴更衣。
季阚顺势跟在她身后,又偏头盯着她背影打量—番,而后若有所思地开口。
“可是顺路回去看母亲了?”
骆怀珠—手扶着栏杆,听言回头看他—眼,“没回去。”
季阚黑瞳清明,摸不透她心思,干脆直言。
“你不用学这些,想吃什么便吩咐人去买,再不成,明日交代庞明找个擅长点心的厨子来……”
“不用。”
骆怀珠莫名气躁,走进屋立住脚,才闷闷不乐侧身与他说。
“我没想吃,我只是想看看,自己有没有这份天赋,能不能学会。”
她抿抿唇,“学不会便算了,没什么大不了。”
人总归是有长处有短处,哪有尽善尽美的。
她自己很快想开,转身走到衣柜前,拉开柜门翻出身睡裙,自顾进了盥洗室沐浴。
留下季阚立在原地,修眉微拧若有所思。
他转身出去,找了张晋来问话。
等骆怀珠沐浴后出来,季阚已然摸透她心思,正翘腿坐在沙发上等她。
“珍珍。”
骆怀珠走到妆镜前,遁声扭过头。
他黑眸深邃,凝视乌发高绾,被水汽熏蒸的面若桃李的小格格,声线清润启唇。
“你想为我做贤妻良母么?”
骆怀珠,“……”
“那你更不需要学做糕点,学厨艺,就多读书,往后相夫教子便足够,你跟着我,永远不需要下厨。”
骆怀珠眼神古怪打量他。
“谁要为你下厨?想得倒挺美。”
季阚不恼反笑,“不是为我学的,那便更不需要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