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光院灯火通明,还没入院,就听到若有似无的咳嗽声,萧落槿压下心中万千思绪,神色如常的撩帘进入房中。
刚进入房中,淡淡的药香扑面而来,此时临近中秋,晚间凉意初显,房中却因竹窗紧闭,显得有些闷热。
就见床榻上半躺着一位十五六岁的少女,正在侧头低咳,侯夫人站在榻边,神色既焦急又略带担忧。
建安侯萧缊坐在一旁的圆凳上在同李府医低声交谈,见到萧落槿进来,只侧身看她一眼便扭过头去。
萧落槿眼目光扫过房中众人,来到萧缊面前,欠身行礼。
“父亲,母亲。”
因刚从睡梦中醒来,萧落槿的声音还带着暗哑,语气慵懒,显得有些漫不经心。
侯夫人在听到萧落槿声音,顿时变了脸色,一甩袖,冷声呵道:“跪下!”
跟在萧落槿身后的绿梅听到主母这声呵斥,下意识地双膝一弯就要跪下,但见萧落槿微微侧头,睨她一眼。
绿梅抿了抿嘴,不知哪来的勇气,慢慢站首身体。
萧落槿并未像往日那般乖乖跪下,反而神情不变,抬眼看向侯夫人。
“母亲,槿儿犯了什么错?”
此刻她心情不佳,不想再陪这个嫡母演母慈子孝的戏码。
侯夫人陈秋婷出身陈家,少时便是京中有名的贵女,做了侯府主母后,更是有贤良淑德之名。
两年多前,侯府走丢多年的二娘子被找回这事,闹得满城皆知。
她虽十分不喜这个庶女,可为了不落人口舌,也不过是将人打发到府中西边最偏僻的秋澜院,但在衣食住行上并未短缺过。
本想着眼不见心不烦,到年纪给找个人家嫁出去就好,然而这个养不熟的贱胚子却屡屡惹是生非,当真是没把她这个母亲放在眼里!
“你还敢顶嘴?!”
萧落槿这副不知悔改的模样,看在侯夫人眼中如火上浇油,让她更加愤怒。
“槿儿不敢,可我来姐姐这儿不过片刻,尚不知发生了何事,为何要跪?”
萧落槿一派坦然,正在写方子的李府医的手却顿了顿,用袖子擦了擦额上的汗,将手中方子匆匆写完,起身对萧何行礼。
“侯爷,大娘子并无大碍,好生休养几日便好,在下先去为大娘子煎药。”
煎药的活本可以交给手下药童去做,但他不想听到这些后宅秘事,便借故离开了。
待李府医走后,侯夫人冷哼一声,看着萧落槿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她己三十有余,此时身着宝蓝锦衣,未施粉黛也难掩其风韵,只不过一开口,便将这风韵折了两分。
“你都敢做出这等不要脸面的事,还有什么是你不敢的!
我且问你,前日你都做了些什么?”
萧落槿听她这么说,心下了然,看来果真如她心中所想,前两日丢的荷包,今日就被人借题发挥。
眸中嘲弄更深,面上却佯装不知:“自是如往常一样。”
“还在狡辩!
若非你姐姐闲逛到花韵园,竟不知你这般不知羞耻的在与人私会,还将荷包落在那儿!”
果然,侯夫人说完便从袖中丢出一个荷包,扔在萧落槿脚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