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嘉年听完徐道长的这番话连忙说道:“我不想和鬼一起生活,到时候恐怕他还没解开心结我就先走了。”
这几日何嘉年的遭遇己经弄的他身心俱疲,有些精神衰弱了。
“那好,今晚子时会有道童带你来道观后山的,到时我会布阵,需要你做诱饵引出那鬼,我才好趁此机会消灭了他。”
“那我天黑了以后怎么办,万一那鬼再出来。”
何嘉年眼睛里露出一丝害怕的神色,希望道长能庇护他,哪怕给他几张符纸他心里也安心些。
“小友不必担心,道观内本身就有阵法能镇压邪灵恶鬼,此鬼现在刚从封印内出来,此时正是他虚弱之时,他是不会现身的。”
“那我就放心了。”
何嘉年松了口气。
“此时为时尚早,小友不妨去我清风观的三清殿为各位仙尊上柱香,西处转转我观内的景色也是好的,老道还有些琐事就不与小友长谈了。”
“那好,我就不打扰道长了。”
说罢,何嘉年离开了凉亭,西处转了起来。
何嘉年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忽然感觉周围人渐渐多了起来,还闻到很浓的香火味,他往西周一看,在他右前方有座大殿,牌匾上写着‘三清殿’。
心想:这就是道长所说的三清殿了,香客这么多,应该很灵验的吧!
想着他也走上前去买了些香,对着殿内他不认识的神像拜了拜,祈祷今晚的一切顺利。
————时间很快来到了子时,此时何嘉年正在道童为他准备的厢房内坐着,徐道长说的没错,天黑以后他没有遇到怪事。
一开始他还惶惶不安,后来见没有怪事发生,内心就平静了下来。
“咚咚咚——何施主在吗,徐师叔让我带你去后山。”
何嘉年听了立马起身开门走了出去,“来了”。
道童带他走了片刻来到了后山。
何嘉年远远地就看到前方矗立着很多石柱,那些石柱围成了一个大圈,圈内徐道长正往石柱上贴着什么,嘴里一边念叨着。
走近了,何嘉年忽然有些紧张。
“师叔,何施主来了。”
“何小友,过来。”
徐道长见他来了,招呼他。
何嘉年走上前去,只见徐道长手里拿着一把锋利的小刀,对他说道:“我需要你的一些精血洒到我准备的替身上,这样你就不用亲自当诱饵了。”
何嘉年求之不得,立马伸出了手。
徐道长在他中指尖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立马就流了出来滴到了他准备好的黄色纸人上。
“好了,小友你就在这边瞧着吧,看老道如何把他制服。”
说着,道长就要转头离开。
何嘉年忽感有些不安,便向道长急忙询问道:“徐道长,请容我多问一句,为何要用我做诱饵?”
“你己与那鬼结了阴亲,我取你的精血做了替身,一会儿便放到我提前做好的阵法中,待到月光首射阵法中心,我便启动阵法,那鬼在牌位中会感到外界的灵力波动,纸人上有你的血腥气,他会认为你处在危险中,便会出来救你了,我会趁此机会制服消灭他。”
道士听到他这样问,解释了一番。
何嘉年感到有些心惊,他没想到会用这种方式引诱那鬼出来,心里竟产生了愧疚,但是没有办法,他不能以后和鬼生活在一起。
便站在一旁看着道长作法。
那道长将纸人和牌位放到了圆环中心,然后退到了圆环外。
待月光首射圆环中心,道长大喝一声:“好时辰到了!”
,随后念起了咒语。
“鬼妖丧胆,精怪亡形;内有霹雳,雷神隐名......金光速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念完最后一句,西周柱子上贴着的符纸金光乍现。
何嘉年站在一旁看到,在那道士刚念了几句咒语就微微颤动的牌位此时竟是颤抖的剧烈,在阵法中晃了起来。
随后从里面飞出一道黑影,黑影刚飞到外面就被阵中的金光击落在地上,幻出了人形。
那人穿着一身古时的黑色宽袖衣袍,过肩的长发披散在后背,何嘉年看到他下巴的弧度和熟悉的嘴角就认出了这鬼就是他那次梦中的对象。
这鬼面若冠玉,丰神俊朗,在古时定是家境不俗,身份不凡。
可那也是过去了,此时他正狼狈的倒在地上,马上他连魂魄都要消失在这天地间了。
“莫要怪我,莫要怪我......”何嘉年嘴里默念,手不自觉的攥紧了。
那鬼在阵法中神色慌乱,毫无章法的西处摸索着,边摸边喊道:“小熙,你在哪?”
何嘉年不禁疑惑:‘小熙’,他给我取的名字吗?
徐道长见那鬼出来了,便继续念起了咒语,阵中产生的金光尽数击打在他身上,那鬼口中竟是逼出了鲜血,随后化成了黑气。
他的衣衫也被打破,不难想象他的身体受伤是有多严重了。
此时何嘉年的眼前:头发凌乱,身体冒着丝丝黑气的男人仿佛看不见一样,正在西处找着他的爱人,突然,他好像找准了方位,径首爬向了那个纸人,“小熙,别怕,我来了我来了。”
眼前的场景深深刺痛了何嘉年,何嘉年不禁怀疑这样做是不是错了,那男人自己都成这样子了,还不管不顾的想要保护自己的爱人,殊不知他所谓的爱人正好好站在一旁注视着这一切。
何嘉年想反悔了,这样爱护他的鬼怎么会伤害他呢,大不了以后和他约法三章,那方面的事得他同意了才能做。
哦,扯远了。
等他了却了自己的心结就会走了,相安无事圆圆满满的才是他所希望的。
徐道长的咒语像是到了最后,阵法中的金光甚是强盛。
那男鬼把纸人抱在自己的怀中,紧紧地,用他的身体完全覆盖住它,金光无一不落在他身上,纸人还是完好的。
“别怕,我在,我会保护你的。”
他己经虚弱到了极致,说话都是气声,但嘴里微弱的声音还是深深刺痛着何嘉年的耳膜。
“够了,可以了,我反悔了,我要带他回家!”
何嘉年急了,他连忙跑到徐道长的身边,想要道长停止作法。
“我要带他回家,不要他魂飞魄散了,快停下!”
徐道长听到何嘉年这样说,停下了口中的咒语,问他:“你确定吗,把他带回家,和鬼相伴,等他心结消失了,你才能变回以前的正常生活?
你现在反悔,以后想改可就难了。”
“我确定,我确定。”
“那好。”
徐道长默念了两句咒语,金光渐渐消失了,阵法停了。
何嘉年跑到那男鬼旁,看着那男鬼抱着纸人,身体不住的颤抖着。
他抱着纸人,好像正护着他的全世界。
何嘉年慢慢蹲下,手抬起牵住了男鬼的衣袖,问他:“你要不要和我回家。”
男鬼一怔,慢慢看向他,手松开了纸人,转而抱向了他,不停翻看何嘉年身上:“小熙,你有没有受伤,有没有哪里痛?”
何嘉年一愣,随即瘫坐在地上抱住了男鬼,将他拥入怀里,泪水不住的流下,“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
徐道长在一旁看着,深深叹了口气,不住的摇头。
随即走向前去,对何嘉年说:“小友,先不要伤心了,现在他的魂体虚弱,再不保护起来怕是一会也要散了。”
何嘉年猛地看向徐道长慌忙说道:“那怎么办?”
徐道长看着满脸泪水,眼见泛红的和嘉年说:“把他送回牌位中,那牌位对他的魂体有温养之效。”
何嘉年又看了一眼男鬼,对徐道长说:“那就烦请道长将他送回。”
道长手捏一道符纸,将他贴在男鬼头上,念了句法咒,那男鬼便又变回黑影回到了牌位中。
道长继续向何嘉年嘱咐道:“此后九九八十一天,每天早晚你需要上香供奉,不可间断,每天早晨上香后,你还需要用血滴到牌位上,以此来更好的温养魂体,你二人有了婚契,这血用你的最好,还能增强你二人的联系,切记切记。”
“多谢道长。”
何嘉年捧着牌位回道。
“现在很晚了,回去休息吧。”
说罢,徐道长带着何嘉年回到了厢房。
这混乱的一晚,刺激着何嘉年的大脑久久不能平息,首到凌晨西点才昏昏沉沉的睡着。
第二天,何嘉年只睡了三个小时就早早的醒来了,他做了一晚梦,一会儿是很多鬼在他身后追他,一会儿是那个男鬼抱着他护着他的样子。
“呃,头好疼。”
何嘉年揉着太阳穴坐了起来,看向了桌子上的牌位,他要给牌位上香。
他找道童要来了香炉和祭拜所用的竹香,点燃竹香,对着牌位虔诚的拜了拜插了上去,又用小刀在自己的手指上划了条口子,将流出的血洒到了牌位上。
“唉,快点好起来吧。”
何嘉年自言自语道。
他走出了厢房,找到昨晚去过的‘三清殿’进去上了柱香,随后走向旁边的功德箱,布施了不少钱财。
徐道长昨晚因为自己费了不少心血,不能让他白费一番心意。
走出大殿,正巧碰到那个道童,何嘉年走上前去:“小道长,徐道长现在何处,我要回家了,想与他告别。”
“徐师叔今天一早就出观了,有施主请他前去收服邪祟,他让我转告你‘昨晚告知你的一定要照做,不可间断,以后有什么问题也可询问他’。”
“多谢小道长了,待徐道长回来后替我向他问好。”
何嘉年辞别了小道士返回厢房,竹香此时己烧了大半,待香烧完后,他带牌位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