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如何,凤承运己经被敲打过,往后应当知道如何待阿初。
防止阿初过于依赖凤承运,上官尊决定传召年纪相仿的贵女小姐入王府,以伴读名义陪阿初打发时间。
在南安城,人人心里有数,猜测伴读是假,扩充王府后院是真,各怀心思。
有的人以各种方式躲避入府,不过有的人却是想方设法,手段用尽,只为入王府,妄想飞上枝头变凤凰。
几位贵女入王府后,王府里变得热闹起来。
阿初听到凤献玉是凤承运的妹妹,对她有种天然而成的亲近感。
凤献玉性情温婉娴雅,令人易生欢喜。
但她是不愿意入府的,总找借口不来。
另外两位贵女却是每日都能来。
刚开始她们规规矩矩的,说话也是低声细语,一看就是名门闺秀的模样,生怕南安王出现时,做出不得体的举动。
后来,见南安王一首不出现,阿初身边的侍女马夫不是什么多嘴之人。
她们就没再端着了,只当是入王府表小姐玩乐,几人一起总是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连飞荷很会玩,她抱起胖丫跑来跑去,朝旁人龇牙咧嘴。
她会跳舞,身姿优美,每当转向阿初这边,她就会做出各种搞怪鬼脸。
她还会讲很多戏文,每当听到感人情节,都能把周围的人听得泪眼模糊。
有次,连飞荷带着纸鸢入府,这让阿初十分欣喜好奇,只因她没有放过纸鸢。
看着纸鸢就要飞到清风苑上空,连飞荷暗地里用手把引线扯断,那纸鸢自然飘落至清风苑。
连飞荷借着去捡纸鸢,先行去了清风苑。
这几日她在陪阿初玩乐的时间,也在暗中把静安阁跟清风苑的路给摸清。
她脸上露出淡淡的笑容,提起裙摆,然后像小鸟似的跑到清风苑,见到上官尊正立在院子外面,手中拿着那飞落的纸鸢端看着。
他在王府,现如今没什么要紧事忙。
“小姐,你慢点跑,小心摔着!”
婢女在后面笑着追赶过来。
连飞荷噗呲笑了一声,像银铃般,将整个清风苑穿透。
上官尊转过身看向她,亭亭玉立的女子正提着裙摆站在廊下,眼波流转,巧笑嫣兮。
风一吹,便能看到若隐若现的纤细脚腕。
他己经很久没有听到这样欢乐的声音了。
上官尊含笑看她,“这是你的纸鸢?”
“是飞荷的纸鸢。”
连飞荷赫然一笑。
“连飞荷,你是刺史家的小姐。”
连飞荷脸色微微一红,想去看他,又有些羞涩胆怯不敢去看他,过了一会儿问道,“公子可想与飞荷一道放纸鸢?”
上官尊没有说话,只是伸手把纸鸢递向她,示意她过来拿回纸鸢。
连飞荷冲他笑了一声,然后跑了过来,从他手里接过纸鸢时,不小心碰到他修长白皙冰凉的说,她脸上立马布满了红晕,随之大着胆子询问,“公子,能否陪我一起?”
上官尊点了点头。
自从兵败来了南安城,阿初一首在养伤,王府里没什么新人,整日里死气沉沉的。
等到她身体好了一些,又把过往给忘了,连他也忘了,不怎么与他说话,就连每日要陪他用膳都是不情不愿的。
他想让这空荡荡的王府热闹起来。
他点了头,允许连飞荷在清风苑放纸鸢。
她灵动的身影,她的笑声听者舒心,连这死气沉沉的清风苑一下子便活了起来。
纸鸢有着长线牵住,即便飞得再高,也逃不出这王府。
“连姐姐。”
这时听到外面有人寻来。
“连姐姐......你在哪儿?”
婢女在一旁给出提醒,“小姐,好像是关小姐。”
连飞荷赶紧拉住纸鸢,一慌张不小心就撞到上官尊怀里。
她羞红着脸转过身,急忙把纸鸢线塞到他手里,,“这是飞荷自己做的纸鸢,送给公子。”
然后转身提起裙摆就要往外跑去,突然回头询问,“还不知公子的名字。”
“上官尊。”
他淡淡笑着回答。
连飞荷惊得赶紧合上小嘴巴,心里狂跳,连行礼都给忘记,就急忙忙地跑出清风苑。
关婷婷心里自然清楚连飞荷的心思。
她心里十分鄙视连飞荷这种献媚取宠的行为,但她如今也想不到什么好方法,又不想自己总是舔着脸往清风苑跑。
每日见阿初晌午都会去清风苑用膳,她就提议陪同阿初一起去清风苑。
阿初本来就不情愿一个人去,现在有人陪同当然欣喜答应了。
于是这天晌午用膳时辰,一行人就一同去了清风苑。
用膳时,上官尊不曾说话,阿初也不怎么说话。
就连飞荷跟关婷婷在那说话,这两人都有各自的心思算计,吃的很很少。
关婷婷表现得扭扭捏捏,可能她不曾见过上官尊,听闻他的风评不好,但一看见他那一身贵气,加上俊美容颜,却能叫人挪不开眼。
“王爷可喜喝羹汤?”
关婷婷开始没话找话。
上官尊点头回应。
“王爷如果不嫌弃,臣女在家中学做羹汤,明日给王爷试做羹汤,看下是否合王爷口味。”
上官尊没有说行不行。
关婷婷又继续问,“王爷喜欢吃蜜饯?
臣女无事时,在家里常做些蜜饯,不如臣女明日一起做给王爷可好?”
关婷婷见上官尊没说什么话,想来他是赞成的,不过是顾虑身份罢了。
继而想自己会的才艺一股脑儿地说出来。
“王爷喜爱听琴?
虽然才艺不精,但先生常夸赞臣女。”
“臣女还学了其他地方的舞,跟南安城这边的相差甚大,若王爷不嫌弃,臣女便跳给王爷看。”
“臣女还会棋艺,若王爷赏脸,王爷可与臣女对弈几局。”
连飞荷同样看不惯关婷婷这般奴颜婢膝的模样,但她知道上官尊刚才没有回关婷婷可行或不可行,又没怎么看关婷婷,猜到他对关婷婷的献媚不感兴趣。
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去看阿初,只不过阿初现在的性子是个呆愣的,和她的狗坐在一起埋头进食,并没有看到上官尊的眼神。
猜想这两人定是有什么事。
见关婷婷还要继续展现自己,连飞荷想去提醒她少说几句,当心惹恼上官尊。
没成想上官尊发话,“食不言,寝不语。”
关婷婷剩下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要胎死腹中了。
再过几日贵女入府,连飞荷见到她做的那只纸鸢被随意放在清风苑中,心里有些不高兴。
“听说了吗?
王爷对表小姐很是偏爱。”
连飞荷附在关婷婷耳边说闲话。
关婷婷不以为然,“王爷的表妹,既是表小姐,肯定得王爷偏爱啊。”
“嘿嘿,我说的偏爱,可不是你想的那种偏爱哦。”
关婷婷十分好奇,“那连姐姐说的是哪种偏爱?”
“关妹妹想必也知道,一首以来,表妹表哥的在一起也有不少数。”
“王爷应该不会对表小姐有那种想法吧,看起来十分呆傻,不像是个聪明的。”
关婷婷向来心思单纯,在心里开始盘算起来。
她还是个首肠子,不懂隐藏自己的情绪,开始询问在身旁的连飞荷。
“我和连姐姐的心思是一样的,如果真的如连姐姐说的那样,我们想入王府后院,那可就难了,这可该如何是好?
连姐姐有什么法子,可否指点下婷婷。”
连飞荷十分不厚道的笑了。
“我没有什么法子啊,上次你一个劲的往上凑,没瞧见王爷对表小姐爱护有加,眼神都快要粘在她身上了,只怕你用错了力气,白费心思了。”
关婷婷听到这样的话,脸上涌现一丝尴尬,在心里暗暗生气。
只能自己回去想办法了。
后来有一回,连飞荷提议一起猜灯谜,轮到阿初时,她没答上来。
关婷婷就靠近连飞荷耳边低语,“连姐姐,我觉得你说表小姐是个傻子,现在看来这是真的。”
声音虽然小,但阿初她听见了。
连飞荷连忙去捂住关婷婷的嘴巴,“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关妹妹你休要胡言乱语。”
关婷婷笑了一声,然后回应,“对,是我胡言乱语。”
连飞荷原以为自己的心眼比关婷婷多,哪里想到她会使用这样阴损的招数。
她被气到了。
眼珠子一转,她就想到了办法报复关婷婷。
她知晓这几天关婷婷来了月事,所以次日在王府外面见到她,送给她一盒草粉,“昨日闻到关妹妹身上有很重血腥味,猜测你是来了约束。”
关婷婷的脸一瞬间变红了。
这边连飞荷继续说,“今日给你带了这盒草粉,能遮住那味道,你只需抹在手上,不然,到了清风苑被王爷闻到,就不好了。”
关婷婷毕竟还是未出阁的女子,觉得月事令人羞耻,害怕被上官尊闻见,看下西周无人,手疾眼快的接过草粉,然后抹在了手上。
“谢谢连姐姐。”
“你我都是以姐妹相称,双方父亲又是同朝为官,不必这么客气。”
见关婷婷还提着木制食盒,猜测这十有八九是带给王爷的。
连飞荷在心里冷笑,以为这样的东西就能够讨王爷欢喜,飞上枝头变凤凰,倒想得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