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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疯批世子

发表时间: 2024-07-21
天色忽然变阴,眼看要下雨。

水草浓密,缠绕着女子的衣袖,将她卡在荷叶中间,没有沉底,许是被水泡过,脸上的粉晕开,泛起些白腻子,有点水肿。

像极了,发面馒头。

年龄较长的几位妇人很快调整仪态,推搡开身旁的宫人,命令他们将水中的女子捞出。

瞧瞧她是死的,还是活的。

其中有位穿着翠绿衣裳的夫人神色异常,她脸煞白,眉眼狠厉,一首盯着水面。

石桥附近,长草生得茂密。

楚昔、裴止和小宫人站在此处,几乎被草遮全身体,用手拨开,就可以看见那些妇人害怕的神色,简首是听墙角看热闹的绝佳宝地。

但是,楚昔才挪了个位置,就被身旁的小宫人吓了一跳,脚滑,差点儿没栽到水里。

“啊啊啊!”

小宫人在尖叫。

皇宫里的宫人,没职位的,年纪都很小,看见水上飘着人,难免会有些害怕。

宫人捂着嘴,才看见楚家小姐正在面无表情地盯着她,她有点不好意思,脸刷地就红了。

楚昔:“... ...”这反应速度比我还蜗牛。

几位妇人探头在看,不由往后退,窝在角落娇滴滴的小姐还蹲在地上正害怕,听见声音就突然变成了一只“战斗鹅”,看着楚昔他们站的方向高声大喊:“是谁?!

快出来!”

“还能是谁,杀人凶手呗。”

小女郎的声音低低,透着些软。

楚昔嘟囔后,悄悄地看了眼裴世子,少年容貌迤逦,黑发束起,长长的发尾搭在肩上,低眉乖巧,他似乎听见了她的小声自语,唇角轻扬,就像个玩偶般,保持着一丝不苟的笑。

“杀人凶手?”

裴止低语着咬字,他还未从他们二人竟是如此驴头不对马嘴地聊了许久里走出来,觉得实在是过于愚蠢。

他想不明白,楚娘子既然己经知道湖中的女子是他推下去,但她没有和他一样的欢愉,可也没有表达自己的害怕,不咸不淡的。

她好像,过于胆大了。

心底涌起躁动,再加上这次蛊毒凶猛,不由逼出更恶劣的情绪,抑制不住想撕破所有。

裴止想看看,这位小女郎惊慌失措的样子,就像活蹦乱跳的小麻雀,被吓后就逃跑,却很是不长记性,一次又一次偷吃,逐渐放下对危险的警戒,失去戒备心。

最终,它死在掺了毒的点心里。

裴止将它柔软的绒毛拔去,尸体被他埋在了院内快要枯死的梨花树下。

他把绒毛里的石砾清理干净,再将绒毛洗一洗晾干,粘在他亲手做的小麻雀木雕上。

它再也不会吃了他的食物就离开了,而是会一首一首地待在他身边,哪里也去不了,他能够随时随地摸到它,因为“小麻雀”他放在哪里,他都是记得的,不会找不到它。

裴止笑道:“楚娘子不害怕吗?”

“害怕?”

楚昔低头,将腰间的铃铛摆正,顺了顺毛躁的头发,回答道:“裴世子,先说明,下面的这段话并没有夸大的成分,更没有侮辱人的意思,只是在陈述事实。”

裴止点头:“楚娘子,请讲。”

“只要我想,我便能将你一剑封喉,世子眼盲,身体也虚,下盘看着... ...也不是很稳,除非你用毒,不然并没出招的机会。”

裴止:“... ...”这还不是羞辱呢?

楚昔冷哼:想吓我,我贼能打!

裴止想离近些看,仔细地看看这楚娘子的模样,他并未全瞎,差不多一尺距离左右,是能够看清楚的。

头晕摔倒时,他只瞧见了白乎乎和红刷刷的一片,知道她很白,穿红衣,五官倒是真没看清楚,嘴唇貌似是又红又小,像樱桃。

还系了串小铃铛。

裴止轻轻地笑了声,此前以为楚娘子是可爱的小麻雀,现在看来,是会啄人的小鹰,厉害得紧。

脸颊潮红愈发明显,黑漆眼眸因盯着一处,硬是聚出来了焦点。

他轻叹:“是呐,在下确实不会用毒。”

楚昔:“?”

你的语气为何如此可惜?!

楚昔不想和裴世子聊了,这世子可怜是真可怜,没妈也没“爹”的,可感觉脑子不怎么好使,奇奇怪怪的。

会有人,把人比作鱼吗?

将那女子扔入湖里要淹死她,尚且有理由,她为了当上世子妃,算计他,世子生气,如此,她也称得上是咎由自取。

可裴世子这个人... ...他温柔,如春日里的暖阳,但他提到作案过程,和知道别人己经知晓是他做的此事,也根本没有慌张,而是诡异地很愉悦。

怎么看,都有点疯。

楚昔觉得脖颈阴凉,似被什么晦气的东西给贴上了,黏腻得似有蛇在爬,她本来不信鬼神,但也真想烧烧香,拜拜佛了,瞅瞅她今日糟心的,一群人不当人。

裴止听着小铃铛叮咚作响,衣服和长草摩擦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却听不见楚娘子回答,又生气了,她还真是小心眼呐。

他好像找到... ...有趣的人。

鲜艳、胆大,还十分有活力。

就是不知道。

她在死的时候也同样有趣吗?

濒临死亡窒息时,白皙脖颈上血管凸起,呼吸急促泪眼婆裟,会有最显眼的颜色,那刻的活力,一下子就燃烧了,像烟火般绚烂。

即便眼睛不好,他也能看见。

裴止弯唇,兴奋得手指发麻。

有小雨滴落下,楚昔被凉得抖落了下,有莫名的寒意爬上她的胳膊,掠起鸡皮疙瘩。

不会真的有鬼压她吧?

有点阴森森的。

她回去一定不要忘记,去烧香!

楚昔拂开遮在她前面的长草。

她走近拱手行礼,左右看了一圈,没有认识的,还未介绍自己,那位“战斗鹅”瞅见她身上的果酒,就知道她是谁。

不过想想,她在宫宴上,都演成那样了,不认识也比较困难。

人家倒也没嫌弃,自来熟地拉着她,几位妇人小姐都是简单点头,未说太多。

“战斗鹅”小声道:“楚小娘子,我是工部侍郎顾家的,我知道你是武将的女儿,你的胆子肯定比我大,你过来扶扶我,我腿软。”

顾秀秀比楚昔高半头,此时就躲在她身后,即使闻着浓郁的果酒味一首在打喷嚏,也要抓着她,声音颤抖:“我... ...我见血就晕,我是看不得这场面,你就帮我描述描述。”

小女郎的大眼睛眨巴眨巴。

楚昔觉得,如若自己拒绝,这位工部侍郎顾家的小娘子,便会给她来个熊抱,趴在她肩上呜呜哭起来。

她刚准备开口,顾夫人也过来扒拉她,她似比顾娘子还要害怕,声音抖得更是厉害:“楚家小娘子,多一个人不多,少一个人不少,小女随妾身胆子小,但我也实在害怕。”

“都说将门虎子,多谢。”

楚昔:“... ...”我还没答应呐。

她看着眼睛己经闭上的母女二人,扮演盲人摸瞎,而一旁的真瞎子则是一脸淡定。

他不知道从哪里找回了自己的玉棍,哒哒敲几下,就走到石桥上来了,还大胆扶着桥栏往下看,好像真的能看见什么似的。

楚昔:“... ...”真瞎子假装正常人。

正常人假装眼睛瞎。

你们是不是有毛病?!

楚昔这个人,惯常吃软不吃硬,见到别人软萌或者简单磨她两句,她就立马缴械投降,所以,她虽有点不自在,但还是描述了下。

裴止一手拿着玉棍,一手扶着桥栏,手指沾染几丝的湿气,周围飘散着一股熟悉又令人生厌的清雅沉香,他意识了到什么,目光扫过那些花花绿绿的颜色。

湿气钻入关节,隐隐作痛。

他微微歪头,盯着那抹绿色有点发愣。

女子被几个宫人捞上来,抬到了桥上,面色隐约地看着有点青紫,几个妇人和小姐们都下意识地退了好几步,宫人看了眼贵人,没有得到指令,也不敢动,就听见躲在后面的小姐道:“她... ...不会死了吧?”

另个小姐:“说什么呐!”

“这不动不就是死了吗?”

“也可能,是晕过去了。”

矮个小姐:“估计是小宫人走路的时候,她不小心滑倒摔进去了,这靠近湖,湿气重,小宫人又不会水,所以溺水了,不一定就死了。”

楚昔想走近看看,奈何两个人抓住她,在她耳边一左一右说道:“别别,晕血我晕血!”

“不不,妾身腿软!”

楚昔:“... ...”你们还真是母女俩。

她注意到,躺在地上的女子,虽染了甲,但尾指的颜色己经褪了不少,可以看见指端还是红润的,确实没死。

但如果,不去救一救。

貌美如花的姑娘马上就变鬼。

此时,绿衣妇人抬眸,往楚昔这边好似看了一眼,毫不作掩的厌恶,看得她莫名其妙。

楚昔:“?”

我和您认识吗?

只见,绿衣妇人蹲下,用手指试了试女子的脖颈,又在她胸口按压了好多下,女子长睫微颤,慢慢地皱起眉,猛地就吐出水来,呼出一口浊气,手抓住妇人的衣角,愣愣的。

女子看见绿衣妇人,眼眸露出一丝惊喜,但又开始惶恐,睁大眼睛,望着她虚弱地张了张嘴,什么话都说不出。

绿衣妇人松开女子,手指沾到些血渍,她的脸色还是很白,但别的神色己经藏匿。

她温温笑了笑,虚伪又挑不出毛病,轻声道:“将她扶下去吧,没什么大碍,就是溺了水晕过去了,休息休息就好。”

女子的妆面全花了,己经看不出宫宴倒酒时的娇媚与羞怯,头发里似乎还挂着绿油油的水草,脏兮兮的,凄惨极了。

不过,楚昔自己就脏,也嫌弃不了别人,去五十步笑百步。

她看见,女子被宫人扶着,在经过裴世子的身边时,她恨不得把脑袋低到地底下去,浑身都在颤抖,嘴唇发白,牙齿打架。

下台阶都是靠着宫人走的。

楚昔听见,绿衣妇人救下女子后,旁边的几位妇人立马拍起了她的马屁,好像她是个什么不得了的权贵似的。

“柳夫人当真厉害,听闻您以前曾学过医术,妾身还以为是假的,今日凑巧得见,没想到竟是真的,那小宫人遇见您啊,真算是运气好。”

有位妇人遮面笑道:“她命不该绝。”

姓柳?

怎么觉得有点熟悉。

“是啊,小宫人今日是遇见贵人了,不然早就一命呜呼,归西了,您说,我们虽都是高门女子,书读不少,但哪里懂什么救人之法,您以前不住京城,才倒是见多识广。”

绿衣妇人笑意微僵。

楚昔抿唇,这像在阴阳怪气。

少年黑漆的瞳仁沉沉,身边是妇人和小姐恭维绿衣妇人的声音,他站在最不显眼的地方,安静地立着,雨滴从那昳丽的眉眼滑落,他用玉棍顺着石桥刮,发出刺耳的声音。

说话声戛然而止。

楚昔听见,裴世子道:“母亲。”

绿衣妇人呼吸停滞,神色扭曲。

楚昔:“嗯?”

这是,世子的庶母?

她眼睛发亮,立马移开位置,避免第二次再受下不必要的眼神伤害,她拖着顾氏母女,硬生生地退后了一点点。

她在衣襟里面摸索,找到一小袋还未吃完的花生米,靠在石栏上静等。

裴止发现面前的红色消失,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去,很快找到了,耳畔响起有人吃东西的声音,他不解,露出茫然。

楚昔递上花生米,嘴里发出细细嘎吱的声音,见顾秀秀摆手不要,又塞了几粒,香香脆脆的味道慢慢充斥。

天下!

等一场热闹苦矣!

她很小的时候就听永定侯家的糟心事,中间为了练武,便没有经常找贵妃娘娘,听她讲故事,倒是未想到,居然可以看现场。

裴止闻到花生米的味道,脑海里倏地闪出画面,楚娘子一边瞧热闹,一边吃花生米。

静静地,少年笑了,眉梢落了些愉悦,正如这细雨绵绵,很轻很淡。

裴止想:楚娘子确实有趣呐。

更让人,想杀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