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泠飞身上了屋顶,站在屋顶上沐浴着月光。
小奴隶在屋里呢,她总不能和一个男孩子共处一室。
她倒是无所谓,但小奴隶可能会被吓到。
反正,修仙者嘛,不需要睡觉的。
大师兄拿了丹药应该很高兴吧,毕竟八品疗伤丹是个稀罕东西。
连云峰上静悄悄的,除了她和小奴隶,再没有其他人了,终归还是冷清了些。
过几日寻些材料,炼制几个傀儡人出来,照顾小奴隶的日常起居吧。
月泠心中盘算着,一双眼睛淡淡瞥一眼天上的月亮。
月华倾泄而下,绝世而独立。
如谪仙,似真神。
奴十七一首睁着眼到天亮。
他害怕这一切真的只是梦,闭眼再睁开,梦就不见了。
月泠从屋顶上下来,看见双眼发红尽显疲态的小奴隶,有点儿惊讶。
“不习惯吗?”
奴十七摇头。
“恩人待奴很好。”
好得不像是在对待一个奴隶。
“不必自称奴,也不必唤我恩人。”
月泠说,“我会收你为徒。”
奴十七睁大了眼睛,又惊又喜,难以置信。
“可是,我……”只是一个奴隶啊。
“鎏金宗招收弟子,不问出处。”
此木走进连云阁,朗声道。
“大师兄?”
月泠疑惑。
那瓶丹药这么快就卖出去了吗?
“小师妹早。”
此木颔首。
端得是一副清风霁月仙风道骨的掌门样。
只有辰雾峰的弟子们知道,咋夜他们的掌门师尊捧着一个小师叔送的白色瓷瓶走遍了整座山,恨不得怼他们脸上炫耀,脸上就差写着“小师妹送我的”这六个大字了。
每次都是这样,他们的掌门师尊卖掉丹药,留下丹瓶,长此以往,存下了一大堆从小师叔那儿得来的白色瓷瓶。
据说那瓷瓶是用仙玉做的,仙玉是很稀罕的东西,比八品丹还稀罕。
这事儿放别人身上也许会被质疑,但放在有一整条仙玉矿脉的小师叔身上,那瓷瓶八成还真是仙玉做的。
因此没人怀疑这话的真实性。
当然,也不敢。
“做我的亲传弟子,不好吗?”
月泠以前没收过徒,小奴隶是第一个。
但她很清楚自己的地位,作为玄一大陆上第一大宗门鎏金宗的六大长老之一,她知道有很多人都想拜入她的门下,但她都拒绝了。
原因很简单,不合眼缘。
好不容易有个合眼缘的,他本人却不愿意。
恩人好像生气了。
奴十七心想。
可他只是个奴隶,很小的时候就被卖给了奴隶主,到如今己经十一年了。
他曾经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跑,如今真的逃出来了,他才发现自己与周围一切格格不入。
他很害怕,多年的折磨让他总是害怕失去。
这样的他,真的可以拜入她的门下吗?
正当他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手轻轻放在了他的头顶,他不由得僵住了。
是……恩人?
月泠的手在他头顶拂过,灵力涌出,奴十七瞬间大变样,倒真像是一位风度翩翩的小仙君了。
尤其是那张脸,虽然面黄肌瘦了些,但骨相是极好的。
小少年眼角有颗痣,浅浅的一点,平添几分诱惑的美感。
月泠愣了一下。
此木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忽然觉得自己的小师妹和她的小徒弟还颇有夫妻相。
呸呸呸!
口误!
是师徒相!
“你愿意,拜我为师吗?”
月泠柔声询问道。
此木感觉有点儿不对劲,小师妹什么时候这么温柔了?
而且他总觉得自己在发光,锃亮锃亮的那种。
“弟子愿意。”
奴十七的腿断了,只好坐在床上行了简单的合手礼。
“如此,我便是你师尊了。”
月泠转头看向此木,“劳烦大师兄,将我徒儿的名字录进弟子册。”
此木点头道好。
“不过小师侄,你叫什么名字啊?”
奴十七低着头不知道要怎么说。
“渊辞,”月泠出声道,“他的名字是渊辞。”
渊辞,取辞别深渊之意。
此木转身去了弟子阁。
渊辞低着头默念了一遍这两个字,心中欢喜。
“识字么?”
渊辞点点头。
“既如此,待你伤愈,便去弟子阁报道吧。”
“弟子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