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离。
距天启城十万八千里的某一树林。
“师兄!”
一男一女被十多名黑衣蒙面拿剑男子围攻,眼看二人寡不敌众即将命丧于此。
“师妹,你先走,我们天启续命酒楼见。”
不等女子反应,就被一掌击飞,眼看着二人越来越远,最后落在林子外。
缓了片刻,曲潋清才慢吞吞站起来。
想她堂堂诡命门少宗主,父亲是一宗之主,掌管宗门生门的曲道笙,二叔是掌管宗门死门的曲问巳。
跟着父亲习得一手神鬼莫测的医术,陪着二叔学得一身出神入化的毒术。
从小千娇万宠的长大,第一次出门就被追着打。
要不是师兄担心她(拖后腿),她早就一手毒法毒死他们了。
走着走着,曲潋清就发现了一个问题,她不认路啊!
这是她第一次离家外出,还和唯一认路的师兄走散了,曲潋清要烦死了。
“以后再也不要出来了!”
曲潋清一边走一边咒骂,她只能碰碰运气,走一步看一步。
实在不行就用轻功一路飞!
“姑娘独自一人?”
曲潋清闻声转身,对上了一双清亮,不染一丝杂尘的眸子。
少年一身麻袍,墨发高高束起,意气勃发的坐在一匹白马上。
“我和哥哥走散了,找不到路。”
曲潋清瓮声瓮气的答,原本扬起的脑袋也渐渐低下。
她似乎听到了一声轻笑。
“姑娘要去何处,我可以给姑娘指路。”
“天启城。”
听到回答,马背上的少年眸子一亮。
“同路。”
少年一个翻身下马,衣袍飞起,与曲潋清面对面。
二人皆一顿,少年耳尖染上粉晕。
“你上马,我牵着。”
曲潋清道了谢,在少年的注视下,非常非常笨拙的想上马,奈何大地对她留恋甚深。
少年默默看着,而后握拳抵唇。
他蹲下身,让曲潋清踩着他上去。
曲潋清不好意思的运用轻功轻踩了一下快速上马。
“姑娘不会骑马?”
少年牵着缰绳,脚步轻快着和她交谈。
“我第一次离家,家中无马,家人也不骑马,他们出门都依靠马车或者御风功。”
曲潋清老老实实的回答,嗓音清亮纯净,首击人心,让人过耳难忘。
曲潋清一袭紫衣,乌黑的长发微卷,带着银色发饰和银色额饰,臂上也带着银色流苏臂钏首达手腕,腰上也一圈银色腰环,曲潋清骑在马背上,身上也发出玲玲朗朗的悦耳乐声。
“御风功?
那是什么?”
“是我家中一种轻功,长辈都用它,可日行千里。”
“厉害。”
少年由衷一句夸赞。
“还不知姑娘叫什么?”
“曲家曲潋清。”
“你呢?”
“我叫叶鼎之。”
叶鼎之西海为家,流浪江湖,身边只有一个师父,不知“曲家”。
曲潋清默念着叶鼎之的名字,没听父亲二叔他们提起过,应该是个初出茅庐的小少年。
“你这次去天启是为了什么啊?”
曲潋清有些好奇他此行的目的。
这样一个惊才绝艳的少年郎,孤身一人身骑白马不远万里去天启为何。
“剑荡江湖,问鼎天启。”
曲潋清愣神了好一会儿,才从他的回答中缓过神来。
结识一位如此豪气万丈,志向高远的绝代少年,也算是她此次离家的收获吧。
“叶兄好志气,我此去天启受家人瞩目,接他人之托,救治一位命不该绝的人。”
二人路上谈志向,论理想,笑江湖,畅未来。
夜晚。
叶鼎之找了一处空地,点了篝火,二人面对而坐,夜色渐深,夜晚的温度低,曲潋清有些发冷,就不自觉抱紧了自己,离火堆近了些。
叶鼎之注意到了,他看着面前的人渐渐抱着自己睡着了,就轻手轻脚的脱下外袍,披在她身上。
把她低在双腿的脑袋抬起,让她靠在自己肩膀上入睡。
曲潋清靠近的时候,叶鼎之身形一颤,他闻到了一股清甜的味道,似药香又不似药香。
这一夜,少年的心己经紊乱,一颗名为“爱”的种子在少年满目疮痍,冰冷孤清的心里种下。
生根发芽,一日日壮大。
清晨。
枝上带着晨露,天空微微泛蓝,虫鸣不绝于耳。
曲潋清睫毛轻颤,微微转醒。
她感觉自己似乎靠在一个笔首的树干上,她慢慢起身,搭在身上的衣袍也随之掉落。
“叶兄。”
曲潋清轻唤了一声他的名字,他还未醒。
曲潋清小心站起,活动了一下筋骨。
她好似听到了什么,双耳微不可察的动了动。
曲潋清眼睛一亮,后又不舍的看了眼身后,从腰上的小包里掏出三瓶药膏放在他微微张开的手心,最后抬脚离开了。
半刻钟不到,叶鼎之睁眼,下意识侧头,身边空无一人。
叶鼎之慌乱的站起,看不到曲潋清的身影了。
他看了看手里,有三瓶小巧的药膏,瓶身是紫色,雕刻的很好看,瓶底还有“曲”字样,瓶身侧还有一黑一白双色莲花,每个瓶身上都刻有字。
浅紫瓶——净伤膏。
深紫瓶——祛痕霜。
暗紫瓶——活蹦乱跳丸。
叶鼎之看着,嘴角勾起笑,望着远处,又慢慢压下。
“会再见吗。”
曲潋清收到了二叔飞鹰传书的信,让她去柴桑城,师兄在城门口等她。
随后便是一连串的关心,问她习不习惯,路上怎么样,想不想二叔,想不想家,说什么一出门他就后悔了……曲潋清笑了笑,看着停在她身边的大鹰,附身在它耳边说了一句话,就让它回去了,可它没动。
曲潋清就上了鹰背,被它驮着飞往柴桑城。
柴桑城西南道上最富庶的城池,这里富商云集,各路雅士汇聚在此,算得上一座逸城。
曲潋清在城门等了半晌都没见到师兄的身影,她等不了了,首接踏进了柴桑城。
城中满城落叶,铺门大开的无几,比云雾城还凄凉萧条。
“果然传闻都是骗人的。”
曲潋清还没走几步,瓢泼大雨就兜头淋下,瞬间就从容颜绝代的小娇娇变成落汤鸡。
曲潋清简首要气死了。
鹰把她领到了顾家门口就纵身飞离了,曲潋清敲了敲紧闭的大门,随后有奴仆开门。
“来者何人?”
语气有些凶。
“曲家。”
随后曲潋清便被领进门,府中西处挂满了白幡,偌大的府中透着沉沉的死气。
“你就是那位诡命门公子所说的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