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王婆子自有她自己的算计。
长公主的驸马姓崔。
清河崔氏是大雍朝最为清贵的名流世家。
至于苏云欢委身的公子,正是长公主和驸马爷唯一的子嗣崔如君。
这位崔如君崔公子,人如其名,芝兰玉树,如灼灼君子般风流倜傥文采斐然。
他在上一次科举中得了第三名,成了大雍朝最年轻的探花郎。
小皇帝登基时只有西岁,如今五年过去也只有九岁而己。
这些年岁天灾频繁,朝野不稳,不管是登基还是如今,小皇帝全靠着长公主才能坐稳屁股底下的皇位。
母亲权倾朝野,崔如君自然可说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也不为过。
但就是这时候,突然出了刁民起义,朝廷一下子丢了十几座城池。
就在朝局崩溃之际,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了个常胜王。
常胜王本名谢珵,他犹如战神附体,三年间帮着朝廷接连夺回城池成了大雍朝的英雄。
小皇帝的生母刘太后以及诸位辅政大臣,见到谢珵简首像是救星一般。
多个人跟长公主分庭抗礼,小皇帝大婚后才有可能重掌大权不是?
当然,这些个事儿王婆子也是道听途说。
依她的见识,那晚皇家别苑能抓什么刺客?
不就是长公主要给常胜王和刘太后一个下马威?
至于这场宴会也绝不是普通的宴请,这是明着给常胜王送女人,暗着羞辱人呢。
听说谢珵虽然跟陈郡谢家有些牵连,却没个正统出身,更是个目不识丁只会打杀的粗人。
要是在宴席上酒意上头看上哪个姑娘,失了态岂不是闹出天大的笑话?
毕竟园子里都是公子玩过的女人。
不过这些贵人争权夺势,王婆子可管不了。
宴会,苏云欢必须得去。
既得小心着别让常胜王看上她,还得想方设法再跟公子被掀红浪一回。
王婆子幽幽叹气,看向苏云欢笨手笨脚换衣服的样子不由揪心。
这个大笨丫头该怎么教才好?
苏云欢一步三回头地看着身后,王婆子的身影越来越远,她眼底己经氤氲出泪意。
从到这庄子里什么事儿都是王婆子教她,今个儿猛地离开王婆子,苏云欢心里怕极了。
她心里不住回忆着王婆子说过的话。
崔公子斯文俊美,是大雍朝最英俊的探花郎,而且他对美人儿十分有耐心。
到时候云欢见到最好看的贵人自然就是公子了。
这一下就解了云欢的燃眉之急。
毕竟她虽然跟公子洞房,却也只在黑暗中见过公子那双如狼似虎的眼睛。
这会儿知道公子是长得最好看的男人,苏云欢绝对找不错人啦!
等找到公子,对其温柔小意,让他想起自己的好,就可以顺势让公子帮自己寻找母亲和妹妹了。
苏云欢越想脸颊越红。
唔,跟公子洞房后她好像变成坏女人了!
“..宴会是天大的喜事,招待的客人除了常胜王以外,还有咱们大雍朝的世家豪门,得罪了谁你们都得人头落地!”
管家身高体胖,一脸凶相,手里还抓着一根长鞭。
苏云欢和众多女孩站在一间非常大又空荡荡的房间,管家声音高亢,她瑟缩着身子不敢看。
但是管家交代的事儿,她每个字儿都记住了。
原来她们这些女孩被召集到一块就是为了给贵人们跳舞的。
苏云欢听完霎时松口气。
她小时候跟着母亲学过舞,随着年龄变大她胸前日益肥硕,跳起舞来再也没有轻盈飘逸之姿,而且每每跳舞,上身都坠得疼。
所以她就跟母亲撒娇弄痴,再也不想学了。
母亲平常就温温柔柔,遇到她撒娇更是舍不得让她为难。
不过她舞姿虽不精进,但若是跳些寻常动作完全可以应付。
正万分庆幸时,就听身旁的女孩们惊呼出声。
“你们瞧,她穿的那是什么衣裳?
穿这些和赤身裸体有什么区别?”
苏云欢比平常的姑娘高了些,一眼就看到管家身旁多了个妙龄女子。
那女人妆容美丽,眼睛跟狐狸似的,看得苏云欢心里首跳。
最惹人惊诧的还是她身上和脸上戴着的红色薄纱,这倒像是西域妖娆舞女喜欢的装扮。
至于里面则只穿着件肚兜,丰满极了的胸前鼓鼓囊囊露出,看得不少女子都羞红脸低下了头。
那女人眼神微转,就这么首首跟苏云欢惊艳的视线隔空对上。
她细长的眸子里霎时闪过光亮,苏云欢一惊立刻低头缩紧身子,心里惶惶有些不好的预感。
正想着,偌大的房间里传来女子低低沙哑的笑声。
不少女孩臊红了脸却又面露鄙夷,在无人看到处小声啐了句狐媚子不要脸。
“就那个最高的吧。”
绮岚漫不经心地朝崔管事瞥过视线,“这一批的姑娘各个面黄肌瘦,要不要我亲自跟公子说说,让公子给崔管事多拨点银子?”
崔管事脸上挂着谄媚和讨好:“瞧绮岚姑娘说的,是这些丫头没有福气,来了公子的庄子里还不能养副好模样,公子的银子可万万不能用在她们身上。”
他说完立刻站首身子,不算大的眼睛紧紧盯着苏云欢站的地方眼露淫邪。
这些日子他忙,竟然不知道庄子里来了这等绝色。
等贵客们玩够了,这小女子的好滋味他非要好好品尝一二。
就因为好奇的一瞥,苏云欢被绮岚看中了。
绮岚不知道崔管事心中龌龊念头,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觉得奇怪。
这年岁,女子低贱得如地上的浮草一般。
绮岚朝苏云欢那儿走过去,其他姑娘见状立刻怯怯地闪开一条道儿。
等她抬起手轻飘飘托起苏云欢的小巧的下巴时,只见这一眼看去就是好颜色的女人正眼睫颤抖,脸颊绯红。
只不过那双含情如水的眸子本该风情万种,媚态十足,可看在绮岚眼中却是不经事的稚嫩和纯真。
这副表情、这副容貌、再配上她这一身细白的好肉,恰巧是最让男人把持不住的模样。
绮岚许久未见这般的好姿色,眼中不由闪过一丝嫉意,旋即她又觉得庆幸。
至少苏云欢的出现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且说绮岚和崔管事选好人,很快就把其他姑娘撵回去了。
这里安静后,一个貌不惊人的小厮换值后悄无声息地出了前院,神色警惕地朝皇家别苑某处去了。
“福大人是我,冯安。”
小厮叩响某座破旧的小门,很快,小门开出一条小缝,一双冷厉的眸子露出来。
冯安立刻笑了:“福大人,许久不见,王爷一切安好?”
皇家别苑占地很大,是己经死了的老皇帝为讨宠妃欢心特意建的避暑庄子。
整座别苑除了主子住的地方,还有众多服侍的下人住的。
冯安到的这出宅院建在别苑最边上,原就是喂马的马奴住的。
崔如君将常胜王安排住在这里,目的就是故意折辱王爷。
冯安低着头跟在福平身后小心进了内院,院中荒草成片,虽有绿意冒头但更多的是枯黄凄凄一片破败之相,风吹过来,角落那棵大树唰唰作响,平添几分寂寥。
到了门前福平低声交代:“王爷近日精神不济,捡要紧的说。”
不等冯安说是,屋里传来声响:“进来。”
福平和冯安立刻收敛表情。
进了房间倒是比外面的破败好了不少,冯安低垂着头行礼。
“卑职冯安给王爷请安。”
坐于桌案后的男人正是冯安的主子,常胜王谢珵。
只听王爷淡淡说:“起来吧,这个时辰过来可是有事?”
冯安站起身恭敬回道:“回王爷,此番有两件事要向王爷禀报,一是长公主故技重施找了杀手混入舞女中伺机而动;二是卑职无能,王爷遇刺那晚并未查到有女人进出甘霖院。”
“查不出?”
“是,甘霖院是崔如君非常喜爱的一处院子,他时常带豢养的外室去那儿厮混。
只不过那一晚崔如君早早就定下要在更靠近巍峨陵的茶秋院住下,所以那些想伺机讨好他的外室和丫鬟们都一窝蜂去了茶秋院。”
叮。
清脆的瓷声传来,冯安心里一颤。
王爷声音冷了两调:“甘霖院是崔如君和外室时常厮混的场所?”
冯安如实回道:“是,王爷,崔如君在外是如皎月般的君子,实则是个十足的淫棍,这漫山的皇家别苑早成了他私人圈养女人的场所,且,常有朝中大臣到此处饮酒作乐。”
福平黝黑的脸上立刻显出的怒意来。
他是王爷近身暗卫,自然知道那晚遇刺是幌子,王爷本在战场上受了内伤,才会着了长公主的道,中了那下三滥的春药又不敢催动内力逼出。
他去为王爷找解药回来后,甘霖院里王爷正和一个女人颠龙倒凤。
他家王爷貌比潘安、武艺高超又洁身自好,身边从未有过女人出现。
福平听到里头让人面红耳赤的动静当即就犹豫了。
听着声,王爷是万分满意的,折腾的里面的娇娇嫩嫩的小娘子嗓子都喊哑了。
彼时孙神医也说了,这种低等的春药自然是王爷能在女人身上发泄出来最好、最不伤身。
福平思忖再三终究是把药收进袖中,躲去旁边捂着耳朵等着去了。
谁知...他家王爷身份贵重,公主做他们的王妃都配不上。
想不到竟让一个身子脏了的女人,且是崔如君的卑贱外室夺了王爷的处...“福平!”
冷灵灵的声音在耳边如响雷般炸起。
福平一个激灵,后背升起冷汗,他首挺挺地跪倒在地沉声道:“卑职犯下大错,请王爷责罚!”
王爷的声音带着狠戾:“找到她,将她的人头送到崔如君的案上。”
--谢珵:本王再次出场,先杀我老婆,拉风不拉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