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之事...”我开口正想问，却忽然恍然：“是姜早。”
祝宴点点头，有些惋惜道：“她倒是个痴心人，你送的那封信叫她拦了下来，还叫人给三弟传了信，我们便想着，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借此机会一并将姜家扳倒。
如今她自知害了姜家，已然自尽了。”
祝宴长舒了一口气，不顾礼仪地在我身边坐下：“阿姐，我也是，三弟也是，我们装了二十多年了，累了。”
我静静地侧脸看了祝宴很久很久。
他刚过弱冠之龄，身形颀长，本就清俊至极。
如今更是端的一副帝王的华贵气度，却再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孩子了。
我其实很想问问他，我这些年做他的刀刃做的还好么？
我也很想讽刺他，堂堂一个太子居然还要靠我在前头替他冲锋陷阵，而他只消扮个傻子，跟在我身后坐享其成。
我亦想笑我自己多年自作聪明，最后不过镜花水月，大梦一场。
可我终究什么也没说，只是伸手摸摸他的脸，像从前一样。
然后我剧烈地咳嗽起来，像是要将肺咳出来一般，大口大口地吐出几口血。
祝宴下意识地伸手接住我，手忙脚乱地擦着我的唇角，几乎是一瞬间，他陡然醒过神来，掰开我的嘴死命抠我的喉咙：“你吐出来！
吐出来！”
我被呛的呕出更多血来，他便不敢再动了，只是抱着我的手凉津津的，一直在颤抖。
我笑着摊开手，露出指甲里头的毒给他看，艰难地说：“我今晚想，若是事败了，我便带着你服毒自尽，必不受旁人凌辱。
如今...只有我一个人用啦。”
我的眼皮越发沉重，即便我勉力睁大，可眼前却渐渐灰暗下去：“祝宴...我愿赌服输。”
两滴滚烫的泪砸在我的脸颊上，我听到他说：“阿姐，我的妻子是世上最好的女子。”
“这话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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