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初他总是冷着脸一声不吭地把东西塞回我怀里,后来随着劳动量日益增加,又适逢长身体的阶段,他终于抵抗不了美食的诱惑。
狼吞虎咽之际,不忘象征性地说上一句:“明日你别再送来,来了我也不会吃的。”
我满足地看着他进食,乖顺点头,第二日又照送不误。
在我入府第三年的某个晚上,季暝归由于白日干活,夜里读书,整个人昏昏沉沉打盹时不小心撞翻了桌上的蜡烛,火苗点燃了他手中的书本。
指尖突如其来的灼痛让他本能把书扔了出去,结果导致火花又窜上了一旁窗纱。
他急忙去喊人来熄火。
由于扑救及时,那次并没有造成什么严重损失,只不过他屋里烧坏了几样东西,墙壁留下一片焦黑。
但他这个过错却无疑彻底激怒了蕙夫人。
她让下人把他脱去衣物后五花大绑,亲手执行家法,重打了二十棍后扔到柴房关三天,并吩咐了众人不许给他任何食物。
我偷偷溜进去的时候就见他像一滩软泥般趴倒在枯草上,受过刑的背上血肉模糊。
我哭着把水喂进神志不清的他口中,他却全吐了出来。
我跪在蕙夫人的脚边苦苦哀求:“这世上除了爹,我就只剩姨娘一个亲人,姨娘也只剩下一个暝归哥哥了啊。”
她一脸寒霜地瞪着我,最终还是唤人去请了大夫。
再后来,她把暝归哥哥赶去了季府最偏僻的院落,甚至动了不让他再继续求学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