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振华李健富的现代都市小说《官场暗算:被下放偏僻乡镇后》,由网络作家“一点点小目标”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看过很多都市小说,但在这里还是要提一下《官场暗算:被下放偏僻乡镇后》,这是“一点点小目标”写的,人物李振华李健富身上充满魅力,叫人喜欢,小说精彩内容概括:我重生了,可尽管我重生了仍然没有摆脱官场的暗算。在与前世宿敌的明争暗斗中,我被迫下乡,到了最偏僻的乡镇。天崩开局,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改变了这一切。从此我开始步步高升,在官场如履平地!...
《官场暗算:被下放偏僻乡镇后》精彩片段
第二天,太阳照常升起,李振华醒了。
在学校养成的良好习惯,已经形成了严格的生物钟,到点自动醒转。
起床刷牙洗脸,到街上吃了一碗两块钱的肉粉,就回了办公室。
不到9点,张娜来了。
“李乡长早!”张娜脸上红扑扑的,精神焕发地打招呼。
“你早!”李振华报以微笑。
又过了半个钟头,9点半了,其他办公室的门才打开,稀稀疏疏有个把人来了。
大部分10点左右,才到位。
“他们上班这么迟的吗?”李振华不禁问道。
他知道,政府系统是上班时间是“朝九晚五”。
“是啊,都是这样。习惯了!”张娜说道。
“书记乡长他们不管的吗?”
“管?他们自己都没有来!”张娜说道,“书记他们更加离谱,有时候几天都不见人,怎么管?”
李振华张口结舌,他知道乡镇的人上班散漫,没法和县政府比,可是想不到这样散漫。从上至下,一盘散沙。
唉,算了,自己一个管后勤的,操哪门子心,人家书记都不管,还是管好自己的三分自留地算了!
李振华这样想着,带着张娜开始“视察”自己的“领地”。
清洁。
人员:两个临时工阿姨。.
“领地”:走廊、楼梯、球场、空地坪、厕所。
李振华走了一圈,发现居然打扫得出奇的干净。
就连厕所,也冲洗的干干净净,还放置上樟脑球,消除了异味。
这个年代,很多公共厕所是污水横、流臭味熏天的,这两个阿姨做到这一步,真是不简单。
李振华对她们表扬了一番。
宿舍。
除了空置的,都住有政府员工,没有什么好检查的。
李振华最后来到饭堂。
按照了解到的信息,人们对饭堂意见很大。
简单说,就是饭菜质量太差。
饭堂是一间平房,前面是饭厅,后面是厨房。
厨房和饭厅之间,隔着一个玻璃窗,用来分饭分菜。还有一扇门出入。
李振华推开门走了进去。
“喂,你谁啊,饭堂重地,闲人免进,给我出去!”
李振华一只脚刚踏进去,一个光着膀子、油光满面的男人就大声嚷嚷。
“这是我们李乡长,来检查工作!”
张娜随后走了进来。
男人愣了一下,不禁打量李振华两眼。随即道:“什么乡长?不认识!我只认刘书记!走走走!给我出去,别妨碍我工作!”
这下,让李振华愣了。
一个煮饭的,这么嚣张的吗?
张娜:“老刘!这是李乡长,分管后勤,现在检查工作,请你配合一下!”
“配合?配你麻痹个合!”没想到,老刘张嘴就骂,“我说过,我只认刘书记,其他的什么乡长部长的,老子不认识,都给我滚!滚出去!”
张娜气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没想到,给他说明身份之后,对方不但不收敛,还连她一起骂了。
李振华忍不住了,挺身而出,“老刘!说话注意点!我现在要检查你的账本,还有,这几天的买菜买肉的清单!人们消费的饭菜的具体记录!”
一个煮饭的,这么嚣张 李振华就不信了,非的治治他不可。
“呵呵!”老刘一阵冷笑,随即指着李振华破口大骂,
“检查个毛!老子只对刘书记负责,没有义务给你提供什么狗屁清单!一个被流放的弃子,还真把自己当乡长了?”
“再在这里哔哔,老子饭都不给你吃!”
李振华被流放到青山的事,已经传遍政府大院,老刘也知道了。
当然,他更知道,一个副乡长分管饭堂是什么意思,不就是打入冷宫么?
其它的领导他都不放在眼里,更不要说一个被打入冷宫的人了!
“你!”李振华气得七窍生烟,愤怒道,“这是政府饭堂!我是政府工作人员,我有饭票,你有什么权不给反吃?”
“我就不给你吃,你能咋样?!”老刘丝毫不惧,狂妄至极,“在这里就是我说了算,给不给由我说了算!”
说着,手指直指李振华的鼻子,眼里全是挑衅。
李振华年轻气盛,火气也上来了,马上就要捋袖子和他干架。
“李乡长,算了,我们走!”张娜看势头不对,马上过来拉扯李振华的胳膊,把他拉出了厨房。
后面,老刘还在骂骂咧咧:“别走啊,孙子,不是要打架吗,来啊,看老子不干死你!”
回到办公室,李振华满肚子的火仍没有散去,问道:“这老刘什么情况啊,怎么这么狂妄?”
张娜叹了口气,说道:“老刘是刘书记家的堂伯,也是刘书记弄他来饭堂煮饭的,和清洁阿姨一样,是个临时工!”
李振华气得差点呕血。
玛德,竟然还是个临时工?
原本以为他是正式工,是脾气太差,不想居然是临时工。这也太扯了。
一个临时工,都嚣张成这样,这个大院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太乱了吧?
“不行,我要去找刘书记!”
打定主意,李振华起身往书记办公室走去。
笃笃笃!
敲门。
虽然心中对刘书记多有不满,该有的礼貌还是要有的。
“请进!”
推门进去后,刘国栋正在看报纸。
“刘书记!”
“李副乡长?是你啊!”刘国栋放下报纸,“你怎么来了?坐,坐下说!”
“没事,我站着就好!”李振华没有坐,一来是觉得要给刘国栋一个恭敬的姿态,毕竟现在有没有饭吃,还要看他脸色。
二来心中始终窝着一团火,就是不想按照刘国栋说的去做。
“哦,那随你!”刘国栋也没有勉强,冷冷地道,“李乡长找我有什么事吗?”
李振华于是把在饭堂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
“是这个事情啊!”刘国栋忽然变得严肃起来,“我正要去找你呢。刚才老刘已经和我说了,说你去饭堂闹事,还要打他!我说李乡长啊,你至少也是一个国家干部,怎么能欺负老刘这样的老实人呢?”
李振华瞠目结舌,老刘这是恶人先告状!
关键是刘国栋貌似还站在他那一边!
“刘书记,不是我闹事,我是正常检查工作!”李振华解释,“再说,他说不给我饭吃,这总是他的不对吧?”
“还有这种事?”刘国栋故作惊讶,“这个老刘,越来越不像话了。哎,算了,这件事你们两个都有错,就到此为止,谁也不准再提!”
各打五十大板!
李振华知道,刘国栋是彻底站在了老刘一边。
“那刘书记,我吃饭的问题,你是不是要管一管?”李振华问道。
刘国栋笑了,笑的很狡猾,“李副乡长啊,这点事就不用我出马了吧?你堂堂的一个大学生,又是副乡长,不会连大字都不识几个的农民都说不服吧?都是误会,解释清楚,多沟通沟通不就完了?我相信你,行的!”
他走过来,皮笑肉不笑地拍了拍李振华的肩头,径直走了。
看着刘国栋离开的背影,李振华心中直骂娘。
玛德,怪不得刘老头那么嚣张,都是刘国栋在撑他啊!
恼火归恼火,吃饭的问题走。总是要解决的。
他知道,老刘有了刘国栋的支撑,真的有可能不给自己分饭。
走出办公室,站在走廊上,望着眼前空无一人的破旧球场,李振华心情很不平静。
搞来搞去,原来分配管后勤还不是最惨的,最惨的是临时工都想欺负自己。
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
虽然自己身上还有一点钱,去外面吃碗米粉还可以对付几天。
可是这毕竟不是长久之计。
再次走下楼梯,孤独地穿过空荡荡的球场。
一个人在街上踌躇前行……
栖霞县委组织部。
组织部长陆成州接到了中州市组织部常务副部长兼干部处处长赵一龙的电话。
“陆部长,你知不知道你们县有一个复旦生,叫李振华的,分配去了哪里?”
对方开门见山。
陆成州吃了一惊。
一般说,学生分配到县里后,就由县里分配具体的单位,上边不会过问。
现在,市委组织部常务副部长,不但过问,还直接点名,事情非同小可。
他不敢怠慢,立即查了档案。然后恭敬地回答:“赵部长,查到了,我们分配他去了县政府办公室,据说安排在秘书三科!”
“可是我怎么听说在去了青山乡政府?还去分管清洁、饭堂和扫厕所?!”
赵一龙的语气很平淡,但是谁都听得出充满了不满。
“啊?!”
陆成州的嘴巴构成了O形,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过他不敢详细询问,既然领导这样说,就肯定有这样的事。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查清楚是怎么回事,给上级一个交代。
“赵部长,这件事我马上查!我一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陆成州赶紧说道。
“好!我等你答复。我们国家对人才是有政策的,我不想看到一个才人平白无故被人埋没!”赵一龙说完就挂了电话。
放下电话,陆成州背上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冷汗。
不但是赵一龙罕见打电话震动到了他,赵一龙提供的信息同样震动了他。
作为县委管理干部的专门部门,他对国家人才政策当然是十分清楚。
按照政策,大学本科一毕业就是副科级,一般安排在重要的政府部门。
只是分配后,使用过程中的调动、借用等就改由政府部门的人事局负责,他们组织部并不清楚这些干部的后续走向。
当然,如果涉及到升迁、培训、考核等仍是组织部负责。
所以,当他查档案的时候,还以为李振华还在县府办。
如果李振华真被调去青山乡干清洁扫厕所之类的工作,不但违反了有关政策,更暴露了栖霞县对人才的严重浪费,不利于吸引人才、重视人才的大局。
“玛德,李健富,你害死我了!”
陆成州暗暗骂了一句,一个电话打到了人事局……
不用说,李健富被狠狠臭骂了一顿,灰头土脸!
另一边,李振华走出大院,在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
茫然!
茫然!
还是茫然!
一个人的命运难道真的无法改变么?
无论你付出怎样的努力,怎样的勤奋,甚至怎样的卑微,都无法改变?
大诗人屈原说的好,路漫漫其修远兮,吾将上下而求索!
是的,路是有 我也想要求索。可是被人一出手就堵死了。
本来就是一条羊肠小道,被人推下一块千斤巨石,如何求索!
“嘟嘟!”
一阵发动机的轰鸣在身边骤然响起,把李振华吓了一跳。
思绪从虚无中回归现实。
副乡长刘德行骑着一部嘉陵70摩托车停在李振华身边。
“李乡长,你去哪?”
“我去哪?”李振华茫然地回应,“随便走走。”
刘德行:“还没吃饭吧?来,去我家,陪我饮两杯!”
李振华停住了脚步。
刘德行是大会上唯一为他说话的人。他心里很感激他。
“行,就去你家喝酒!”李振华现在的确很需要发泄,喝酒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而刘德行,无疑是他最愿意交往的一个人。
刘德行家离县政府不远,出了街,骑行几分钟就到了。
这是一座红砖青瓦房,正座五间,两边分别是厨房和厢房,中间是天井,天井前面围着一道围墙,构成了一个封闭的院子。
“老婆,有客人,劏只鸡,我要和李乡长喝两杯!”刘德行一进屋,就朝屋里喊。
“来了来了!”屋里跑出来一个中年妇女,三十来岁的年纪。
腰上扎着围裙,似乎正在厨房做菜。
“哟,李乡长?这么年轻哟!”看到的二十来岁的李振华,她的眼睛就瞪大了。
“嫂子好!”李振华连忙打招呼,“不好意思,今天来你家蹭饭来了!”
“有啥不好意思的,李乡长是贵人,能来我家是我们的福气!”陈桂香十分热情,“我早跟老刘说了,要多跟领导和同事来往,他总是不听,独来独往。今天是转性了,难得一次带同事来吃饭,稀客呀!来来,坐坐,先喝茶,我马上劏鸡!”
“什么,刘乡长很少跟同事们往来?”等陈桂香走开,李振华好奇地问刘德行。
“还不是刘书记那厮搞的!”刘德行恼怒地说。
李振华深有同感。
刘老头以一个临时工的一己之力,就把一个副乡长搞得没饭吃,得是多么讽刺!
“在整个乡政府,也就我看不惯他的飞扬跋扈,敢和他顶几句。但是人微言轻,没什么用!”刘德行说道。
这个,李振华是感觉到了。
大会上,刘德行仗义执言,是一个很有正义感的人,值得深交。
“李乡长,听我一句劝!”刘德行说道,“你还年轻,如果有门路,还是调走的好。在这里,刘国栋会把你压得死死的,一辈子出不了头!”
调走?
调哪里去?
刚刚被下放回来,哪都去不了。
“不,我不走,我要和他斗!”李振华说。
“和他斗?难啊!”刘德行叹了口气,“你不知道,在这里,他就是土皇帝,没有人敢跟他作对。那知道乡长王之山吧?在他面前都只有当缩头乌龟的份!”
接着,刘德行借着酒兴,把刘国栋在青山的所作所为说了一遍。
这让李振华大吃一惊。
在这山高皇帝远的地方,刘国栋果然是飞扬跋扈,不可一世。
“情况就是这样,你觉得你还能和他斗吗?”刘德行最后说道。
“斗,一定要和他斗。”李振华毫不动摇。
刘德行感到意外,这年轻人哪里来的自信啊,“都这样了,你还斗?你不怕他打击报复?”
“不怕!”李振华说道“我需要一个契机,只要有了契机,就可以和他斗上一斗!”……
又是一天过去。
这天,刘国栋精神焕发,红光满面,走路都似乎要飞起来。
“书记,好事近了?祝贺祝贺!”
善于察言观色的办公室主任张扬立马走进来,媚谄道。
“嗯,嗯!”刘国栋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张扬,你跟我多长时间了?”
张扬立即听出话里有话,连忙说道:“书记,我跟你有七年了,你永远是我的书记,您去哪我跟到哪,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为您服务,是我一辈子的荣幸!”
“嗯!”刘国栋很满意,拍拍张扬的肩膀,“好好干!跟着我不会亏待你。想不想再进一步?”
张扬听出了弦外之音,大喜。
这些年跟着刘国栋效犬马之劳,果然没有白费,如果没有意外,肯定是刘国栋要升职,这样乡镇府里就会空缺处一个职位,其他人就会递补。
刘国栋虽然不可能提拔他当书记,但是在其他人递补上去后,提拔他当个实权副乡长一点问题没有。
实权副乡长可比他这个办公室主任油水足得多。
“想,当然想,我做梦都想!”张扬毫不避讳地承认,接着立即转而拍马,“属下在此先恭祝书记高升!平步青云,宏图大发!”
刘国栋非常满意,这个下属实在不错,忠心耿耿又懂得讨主人喜欢。
“好,你通知党政系统全部中层以上干部,明天上午集中礼堂召开干部大会。上边会来人考察任命新的干部!”
是的,刘国栋之所以这样兴致勃勃,是因为他接到了县委组织部的电话,上边明确告诉他,明天上午,县委组织部会派人来青山乡,考察干部队伍,任命新的领导干部。
考察谁,任命谁呢,对方没说,他也不敢多问。
想来想去,只能是自己。
乡长王之山,即将退休,路人皆知,不可能是他。
人大主任黄开升和政协主席杨楼,那也是妥妥的养老部门,没有升职的空间。
剩下的就副书记兼团委书记秦勇和几个副乡长。
他们都有自己的工作,在其他岗位没有出现空缺时他们也不会变动。
还有一个,就是闲人李振华。
更加不可能是他。
刚刚从县政府下放的“流放犯”,就是要平反也不可能这么快,更别说升职。
所以思来想去,这次考察提拔只能是自己。
毕竟自己多次活动,又有赵县长的公子赵东帮忙说话,看来上调县文化局局长的事成了!
他走路带风,一路吹着口哨朝自己的办公室走去。
张扬则像是打了鸡血,他也不打电话通知,难得地一个个部门跑去通知。
“明天上午十点集中乡政府礼堂开会,任命新的领导干部!”他特意把后面“任命新的领导干部”说的加重了语气。
收到通知的人怪怪地看着他。这家伙,平时可是懒得来走动,基本上都是电话通知,就是特别重要的事情需要当面说明的,也是叫张娜跑腿。
今天怎么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堂堂主任亲自跑腿?
要知道,即使张娜不在,还有陈明、罗芸等下属啊。
“张主任,是不是要升官了?要请客啊!”财政所主任笑嘻嘻地说。
“哪里,哪里,还没有定!”张扬嘴里谦虚,心中却乐开了花。
他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这么说张主任是真的升职啊?”财政所所长也马上听出了弦外之音,连忙拍马,“张主任升职了可不要忘了小弟啊,小弟等着喝你的酒!”
“一定一定!”张扬也不再谦虚,他之所亲自跑来通知,就是想提前物色一批自己人,“只要你跟着我,以后在青山乡,吃香喝辣随便!”
财政所长当即大喜,拼命恭维起来,又是递烟,又是斟茶的,词语尽拣好的说。
张扬离开的时候,走路都是蹦蹦跳跳的。他感觉自己年轻了十岁。
另一边,李振华也接到了来自县委组织部的电话。
他放下话筒,眉头扬了起来起来……
第二天上午,9点半,刘国栋带领全乡中层以上领导干部,足有二十多人,站在政府大门口旁,等待迎接县委组织部的领导。
李振华也在队列里,他站在所有乡级副职的最后。
然而,还是有人不想放过他。
刘国栋满面出风地从他面前经过,看到李振华面色蜡黄蜡黄的,当即揶揄道:
“李副乡长,是不是没吃早饭啊?你也是,摆什么清高,好好地去跟老刘认个错不就行了?不是我说你,堂堂一个副乡长,你跟一个临时工计较个啥!”
“我就爱计较,你管不着!”李振华当即怼了回去,“只要刘老头在一天,我就不去饭堂吃!”
“好,你行!”刘国栋冷笑,“我看你能饿几天。不要以为我不在了,就可以拿捏我堂伯。告诉你,就是你不干了,刘老头还是会在饭堂干!”
他有信心,就算上调文化局长,凭着留下来的大批嫡系,依然会把李振华拿捏得死死的。
特别是,他还准备提拔跟在后面的这个亲信。
果然,张扬讨好的走了上来,替他出头:“李副……李振华,不要以为老刘人老实好欺负。告诉你,只要我还在青山乡,就不会允许你动老刘一根指头!”
他连副乡长也不叫了,直接改叫名字。
打定主意要在刘书记面前好好表现一番。
刘国栋带着他去县城那是最好,就算不能,他也要替刘国栋在青山继续打压李振华!
“你没那个资格!”李振华冷笑。
“很快就会有了!”张扬毫不掩饰自己的猖狂,“只要我当上了副乡长,排位就排在你的面前……”
“咳咳!”刘国栋皱了皱眉头,打断张扬的话,“你干什么呢,还不快点走,别耽误了迎接县领导的大事!”
这个下属,也真是不懂事,官场上的事,不到最后一刻,不能点破。
“哎,来了来了!”张扬也反应过来,赶紧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不过走之前,狠狠地瞪了李振华一眼。
李振华却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你还想升职?做梦!
还有那个刘老头,老子今天就要让你下岗!
临近时点,队伍骚动起来。
远处,一辆黑色的小桥车从商业街外缓缓驶来,停在政府大院门口。
“欢迎县组织部领导百忙中亲临我乡指导工作!”刘国栋带头鼓掌。
其他人随即跟上,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办公室人员罗芸迅速上前,轻轻拉开车门。
以前给上级领导开门都是年轻漂亮的张娜负责的,现在被调去后勤办后,就改由三十岁左右,风韵犹存的罗芸开门。
一双黑色皮鞋从车里伸出,接着是黑色的西裤。
然后,就看到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弯着头从车里走了出来。
刘国栋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连忙伸出双手,紧紧握住对方,激动万分:“欢迎陆部长,欢迎陆部长亲临我乡检查指导工作!”、
他没有想到,来的竟然是陆部长!
按照惯例,上级考察或者任命干部,一般都是副部长出面。
个别特别重要或者有背景的干部任命,就会派出常务副部长来主持。
现在居然正部长亲自出马,可见上面是何等的重视!
而这次,考察提拔的正是自己,真是面上有光啊!
陆成州却皱了皱,表情很平淡,仅仅握了一下,就抽回了手。
然后,就转而向其他人走去。
刘国栋紧紧跟上,抢先一个身位,向陆成州介绍乡政府成员。
“这是我们乡的王之山乡长!”
“这是黄开升主任!”
“……”
陆成州微笑着和大家一一握手,简单地回应一句:“你好!你好!”
到介绍李振华的时候,陆成州的手明显地一震,深深地看了李振华一眼,然后微笑着拍拍李振华的肩膀,意味深长地说:“李乡长,让你辛苦了!”
李振华同样心神一震,他感觉到了陆成州的异样,心中快速思索了两转,顿时明白了。嘴角不禁露出一丝笑意。
刘国栋虽然也看到了陆成州和李振华的接触和大家略有不同,但是也没有想太多,觉得或许是李振华是最后一个握手,所以陆成州客套一句罢了。
他热情地伸手朝向礼堂的方向:“陆部长,请!”
几分钟之后,乡政府礼堂,宾主落座。
主席台共设立五个座位,四套班子的正职陪着陆部长坐上面,陆成州当然是坐正中间那个位置,刘国栋、王之山和人大主任黄开升、政协主席杨楼依次在旁边作陪。
李振华等副职都坐在下面第一排。
刘国栋一番热烈的欢迎词之后,陆成州开始讲话。
他先是说了一通青山乡的干部群众辛苦了之类的客套话,然后话锋一转:
“我今天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任务,就是提拔和任命一位新的领导同志!”
来了!
所有人都侧耳倾听。
果然如通知上讲的,新的人事任命来了。
今天即将诞生一位幸运儿,这位幸运儿是谁呢?
刘国栋眼睛都笑的眯成了一条线,他觉得,耳边正响起隆隆的声音:“我代表县委组织部,任命刘国栋同志为新的县文化局局长!”
张扬和周德军、李树强等刘系人马,也一个个把目光投向刘国栋,眼神热烈,时刻准备着送上最热烈的掌声。
李振华把这些人的神情尽收眼底,心中不禁冷笑:等下有你们好看!
陆成州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无比清晰地宣布:
“经过研究,报县委同意,现在任命李振华同志为青山乡新一任乡长,接替退休的王之山同志!”
哗!
会场一片安静。
刘国栋原本满脸的笑容顿时僵住了。
台下,张扬、周德军、李树强等原本抬起的手掌停在了空中,像是中了孙悟空的定身咒,忽然一动不动。
是的,他们原本想第一时间鼓掌,为他们的老大送上最热烈的祝贺。
然而,陆部长的声音,却像是一道炸雷,瞬间把他们炸懵了。
要提拔的人不是刘国栋,而是李振华!
那个最不可能的李振华!
开始,他们以为听错了,陆成州又重复宣布了一次!
这下,他们不得不相信,没错,提拔的就是李振华,接替王之山的位置,接任乡长!
震惊之余,他们慢慢转过头来,眼睛望向坐在第一排最末位置上的李振华。
李振华十分平静,没有一丝异样。
似乎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是的,他早就知道这样的结果。
因为,在刘国栋接到组织部电话之后,他也接到了组织部的电话。并且,对方明确告诉他,他会被任命为乡长,请做好准备。
刘国栋失望之余,心中在咆哮:怎么可能?怎么是他!
可是事实胜于雄辩,陆部长的话言犹在耳,不会是幻觉。
为什么?为什么不是我?!
我明明已经跟上面提出了几次,那些家伙饭也吃了,孔方兄也拿了,还说一定尽力办事。
更关键的是,赵县长的公子赵东明明说他爸赵县长会帮忙的。
仅仅是几天之前,赵东还信誓旦旦,说只要刘国栋把李振华死死卡住,就可以帮他升官。
现在呢?屁都不是,升官的是死对头李振华!
刘国栋觉得脑筋有点不够用,僵在原地。
“李乡长,想不到啊,祝贺你!”
坐在李振华旁边的刘德行,首先反应过来,第一个向李振华祝贺。
接着,旁边的中庸派秦勇、唐艳秋也反应过来,对李振华表示祝贺。
然后就是坐在后排的陈明、张娜等也对李振华表示祝贺。
很多坐得较远,说不上话的部门干部,也纷纷朝李振华露出友善和鼓励的笑容。
“刘书记,刘书记!到下一个议程了!”
正在发愣的刘国栋,被旁边的黄开山连拉了两下衣服,才清醒过来。
此刻,陆成州宣布完任命后,已经坐回他的座位,正襟危坐。
黄开升、杨楼等奇怪地望着刘国栋。
“咳咳!”刘国栋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连忙咳嗽两声,掩饰自己的窘迫,“现在,请我们新任的乡长李振华同志讲话!”
现场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张娜是最激动的一个,手掌拍的呱呱响。
她作为李振华的唯一手下,自然是最为老大高兴的一个。
原本以为就这样被欺压,没有出头之日了,谁知突然间翻身就坐上了乡政府的二号位置。
作为在政府办工作了一段时间的人,她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乡长可是和书记平级的存在,这意味着,刘国栋今后将再也无法打压李振华!
就像王之山一样,李振华完全有资格和刘国栋掰掰手腕!
而她,作为曾经和李振华“同患难”的下属,可能也将迎来事业上的高光时刻!
她看向李振华的眼睛,除了羡慕,还露出一股异样的情愫。
同样盯着李振华的,还有张扬。
他已经傻了。
李振华居然被提拔为乡长?
原本还以为刘国栋上调县里,看在自己忠心耿耿的份上,从这个办公室主任有可能上升一步,成为副乡长,排在“后勤部长”李振华之前。
谁知全错了,刘国栋没有能升职,升职的是一直惨遭打压的“后勤部长”李振华。
王之山火速退休,李振华接任,升任乡长,成了乡政府的二把手。
也是自己的直接顶头上司!
要知道,政府办是直接受乡长领导的,党委那边另有党委办。
以前,张扬看王之山老了,提前向刘国栋靠拢,看到报李振华被刘国栋针对,更是跳出来对李振华冷嘲热讽,妄想踩着李振华上位。
现在呢,完了,完了啊!
别说升职,主任的位置都难保!
想到这,他浑身都是冷汗,拼命想着该怎么补救。
李振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先是朝主席台微微鞠躬,再转身朝后面的观众席微微鞠躬,然后才迈步走向主席台。
谦逊和礼貌之风尽显,主席台上的陆部长不禁微微点头。
不愧是上面点名的人选,素质真的高,这次提拔,是对了。
在万众瞩目中,李振华缓步走上台阶。
然而,意外发生了。
在李振华走到台阶中途的时候,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突然跌倒!
现场顿时一片惊呼!
很多人本能地站起来,包括主席台上的领导,也被惊到了,惊讶地望过去。
张娜、刘德行等李振华交好的人,迅速跑了过去。
把李振华扶了起来。
李振华眼睛紧闭,脸色蜡黄。
“李乡长,你怎么了?”
“李乡长,快醒醒,不要吓我啊!”两人焦急地喊。
人们纷纷围拢过来,焦急之余,更多的是不解。
“这是怎么了,李乡长怎么会晕倒?”
“你看他脸色蜡黄蜡黄的,好像营养不良!”
“不会吧,营养不良,难道他没吃饭?”
“还真是!我听说饭堂的刘老头不分饭给李乡长!”
“啊,不会吧,老刘敢不分饭给李乡长?他一个临时工,哪来这么大的胆子?”
“嘘,小声点,我听说这是刘书记的意思,目的就是想赶走李乡长!”
“啊?”
人们的目光,转而又望向主席台上的刘国栋,眼神怪怪的。
这个时候,原本傻了的张扬,忽然醒悟过来,连忙跑了过去,对着李振华又是探鼻息,又是按人中,大喊大叫:
“李乡长,你千万不要有事,不要吓我啊!”
“全乡的干部群众都等着你带领脱贫致富奔小康呢,你一定要醒过,好过来啊!”
说得很是悲痛,如果不时见过先前他在李振华面前趾高气扬的样子,还以为他们的关系有多好。
刘德行 不禁皱了皱眉头。
李振华更是心中恼火,人中被他弄得痒痒的。
如果不是要装晕,他早就起来给张扬一个耳刮子。
“让一让,让一让,让领导进去!”
这个时候,陆成州和黄开升等走了过来,人们让开一条通道。
陆成州径直走到李振华面前,弯下腰,脸色严肃,问道:“怎么回事?”
张娜扶着李振华,神色悲痛,说道:“部长,李乡长饿晕了!”
“对,李乡长晕了!”张扬也跟着装作很焦急的样子。
“饿晕?他没吃早餐吗,乡政府不是有饭堂吗,他干嘛不吃早餐?”陆部长皱皱眉,问道。
那个年代,每一个乡镇政府都是有饭堂的,陆成州作为组织部门的干部,经常会下乡,当然很清楚。
张娜:“饭堂不给饭李乡长饭吃!”
啊?
陆成州顿时呆住了。
他以为是李振华是自己不吃。比如嫌饭堂饭菜不可口,自己煮饭,或者去外面解决。
饭堂不给饭吃?
一个乡政府的饭堂不给乡长饭吃?
这是什么概念?
这叫以下犯上,叫做造反!
放在古代,这是要杀头的!
“对,这件事我也有耳闻,饭堂的刘老头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爱给谁吃就给谁吃,想不给谁吃就不给谁吃。李乡长因为分管饭堂,批评了他几句,他就断了李乡长的饭!”
刘德行在旁边煽风点火。
有了刘德行的带头,其他很多早就对饭堂一肚子意见的政府员工纷纷说道:“对,这刘老头太坏了,克扣我们的伙食!”
“做的饭菜难吃死了,像是猪食一样!”
“他自己吃的肥头大耳,赚的盘满钵满,却苦了我们全体干部!”
“……”
人们纷纷发言,现场变成了声讨大会。
“停!停!大家静一静,部长在这里,我们听领导的!”
刘德行及时制止了大家的诉苦,他很清楚,意见提了就行,必须适可而止,给领导留下最大的尊严和空间。
如果一直喋喋不休,很可能会惹领导不高兴,好事变坏事。
陆成州算是明白了,这个乡饭堂惹了众怒,而且胆大包天,居然敢给正常开展督察的领导断炊!
他回过头,脸色不善,看向跟在后面的刘国栋。
自己在刚刚宣布任命的乡长晕了,这在在打他的脸啊!
刘国栋脸色难看,干笑道:“陆部长,这是误会,是饭堂的刘老头和李乡长之间有了误会,没有解释清楚……”
“误会?!”
陆成州呼地站起来,满脸怒容:“是什么样的误会,可以让一个煮饭的敢断一个乡长的饭?他是谁,谁给他这么大的权力?乱弹琴!”
刘国栋脸色僵住,再也说不出话。
是啊,一个煮饭的,居然给领导断炊,无论如何是解释不通的!
“现在我没时间在这里听你闲扯,当务之急,是赶快把李乡长送医院救治!”陆成州语气严厉,“如果李乡长出了什么事,你这个书记也不用干了!”
陆成州掷地有声。
他是真的怕李振华有事,这是市里亲自钦点的乡长,你说上任第一天就被人整得饿晕了过去,被市里知道,自己的这个部长肯定得挨批!
“哦,对,对!快,送李乡长去医院!”
刘国栋吓坏了,心里骂刘老头一万遍。
玛德,让你整蛊人,可是不能整晕啊,这是要连累死我啊。
现在最重要的是将功补过,不管李振华是敌人,是朋友,他现在都必须得表现出对李振华最大的善意。
于是狠狠瞪了张扬一眼:“还不快去开车!”
同时心中暗骂,这个张扬平时百般讨好他,现在却表现的如此紧张李振华。真是墙头草,小人!
“哦,对,我去开车!”张扬被刘国栋一瞪,心中一颤。
不过他现在顾不得许多,连司机也不喊了,自己连滚带爬地跑去,亲自把面包车开了过来。
大家七手八脚把李振华抬上汽车,呼啸着朝卫生院而去。
张娜作为陪护人员,坐在担架边。
李振华睁开了眼睛,朝张娜伸出了大拇指。
不错,这一切都是李振华和张娜计划好的。包括早上不吃早餐,李振华假装晕倒,为的就是清除刘老头这颗毒瘤,同时狠狠地打击刘国栋的气焰!
叶芸:“李乡长的家教很严啊,阿姨我佩服。可是你救了我们的命,我们总不能什么也不做啊,就是别人不骂,我们也会良心不安的!”
“不,阿姨,你们能够来看我,我已经非常满意了。如果你们坚持要报答,以后把我当做朋友就行!”李振华说道。
这倒不是假话,他们能够来探望的确是非常满意了。
经历过前世的李振华知道,后世有很多救人—命的,连谢谢都得不到—句。有的甚至献出了生命。但是获救者却溜走了,销声匿迹。
何中华—家能够老远特意跑来感谢自己,已经是难能可贵了。
更何况他们还偷偷帮自己当上了乡长!
这已经足够了。
当然,如果能够和他们交上朋友,今后将会受益无穷。
“朋友?好啊,振华哥,以后我们就是朋友了!”
天真的何晓雪,摇着李振华的手臂,“朋友可要经常来探望我啊,否则我会生气的!”
李振华求之不得:“好啊,我有时间—定去看你,带上我们特有的山货。到时可不要嫌我土啊!”
“怎么会呢?振华哥来,我高兴都来不及,我最喜欢山货了,还有芋头、红薯什么的,我统统喜欢!”
“行,以后我去看你,带—大包红薯,还有山笋!”李振华看着小孩—样的何晓雪,很想在她鼻子上刮—下。
不过最终还是忍住了。
何中华思考了许久,终于道:“好,既然李乡长坚持,我也不勉强了。今后小兄弟如果遇到什么过不去的坎,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能帮就帮。”
“好,我会的!”李振华说道,“非常感谢叔叔阿姨还有晓雪来探我,我敬你们—杯!”
说完主动给何中华和自己斟满酒,给叶芸和何晓雪添上可乐。
四人举杯,碰杯,—饮而尽!
“BBB!”
就在这时,李振华的BB机响了。是—台固话。
“不好意思,我去打个电话!”李振华起身,微微—欠,走出了包房。
来到服务台,拨了回去。
“喂,李乡长!”电话那头,是派出所黄武。
“老黄,怎么了?”李振华问。
黄武:“李乡长,我汇报—下,那个家伙我审了,他说是他自己的主意,没有人指使。”
“怎么可能,我都不认识他!他凭什么打我?肯定背后有人。你再审—审!”
黄武:“我也是这样想的,可是审了几次,他都—口咬定就是自己,与旁人无关!”
“额……这样,你先审着,等下我过去看看!必要的时候,上点手段!”
“好,明白!”说完挂了电话。
李振华回到包房。
看到李振华进来,何中华忽然问道:“李乡长,明天我想到周围看—看,你有时间吗?带我走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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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振华—听,正中下怀。
已经猜到何中华是市里面的官,如果他能够了解到青山的实际情况,无疑是好事。
都说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但你首先的让人家了解你的情况啊,实地考察无疑是最好的办法。
百闻不如—见!
虽然何中华不—定帮得上忙,但毕竟是市里面的领导,如果能够说说话,县里肯定不敢怠慢,说不定很多事情就解决了。
“方便,我也没什么事,这两天就陪你了,你想去哪我带你去!”
事肯定有,可是什么事都没有陪领导的事大!
这—顿饭,—直到下午三点才散席。
酒足饭饱后,何中华也困了,就在楼上开了—间房休息。
李振华结了账,就匆匆赶回乡政府。
总共花了四百多块钱,除了五粮液,饭菜也就两百,不贵。
回到乡政府后的第—件事,就是跑去派出所。
“黄所,事情怎么样了?”见到黄武的—刻,李振华立刻问道。
黄武:“乡长你来了?事情不乐观。我们调查了照片上的几个人,是村里的几个混混,平时没少干坏事!我们上门去抓捕的时候,却都跑了,没有—个在家!”
“混混?”李振华有些惊讶。
自己和乡里的混混从来没有交集,他们为什么要袭击自己?
“跑了?知道他们去哪里吗?”
“不知道,他们家里人说早上就—直没有回家!”
李振华不禁皱眉。
如果估计不错,他们应该察觉到情况不妙,跑路了。
毕竟打了乡长不是闹着玩的,原本冒充教师没什么,可是事情暴露了就不同了,不跑绝对挨抓。
“那个抓住的混蛋呢,说了没有?”李振华又问道。
“没有!我已经按您说的,给他爱上了点手段,可是就是不松口,就说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揍你!他叫胡海林,是那些混混的头。”
“不可能!”李振华断然道。
自己和他们根本不认识,何来看不顺眼就揍?
“他背后—定有人指使!”
黄武:“对,可是他—口咬定是这样!有点棘手!”
李振华沉吟了—下,“带我去看看!”
黄武:“好的,请跟我来!”
乡镇派出所和普通的机关不同,他除了受上级公安局机关领导,还受当地政府的领导。
来到禁闭室,打开铁门。
—个二十多岁的平头男子站在里面,脸上乌青,右手被拷在暖气片上。
“你就是胡海林?”李振华眯着眼睛。
“我就是胡海林!怎样,乡长是不是来放我出去的?”平头男挑衅道。
“是谁指使你打人?”李振华没有理会他的挑衅,而是直接询问。
“没有人指使。全是我个人作为。我就是看你不顺眼,所以揍你。有问题吗?”平头男十分嚣张。
“为什么看我不顺眼?我们见过吗?今天之前我们连见都没见过,看什么不顺眼?编也不编个好—点的理由!老实交代,谁指使的你们!” 李振华厉声喝道。
“我……”胡海林—惊,紧接着道,“不见过又怎么样?你是乡长,是官!当官的没有—个是好东西,所以我就打了。咋的?!”
“呵呵!”李振华冷笑,“当官的多了去了,比我大的,比我小的,到处都有。你怎么不去打他们?编啊,你还有什么理由继续编!”
“你……”胡海林张口结舌,说不是出话。他的确不知该如何说下去了。
“不编了?”李振华冷漠地说,“如果我没有猜错,有人买通了你们,让你们冒充老师,故意让我下不来台是不是?”
胡海林闭口不言。
“不说?不说你以为我就不知道?”李振华冷冷道,“还不是姓刘的搞得鬼!”
“你,你说啥?”胡海林大惊,脸上露出慌乱的神色。
“我说是姓刘的,姓刘的是你们的老板!!”李振华察言观色,当即大声喝道。
“你,你怎么知道?”胡海林本能地问道。
“呵呵!”李振华用手—戳胡海林的脑袋,讥讽道,“凭你和刘金虎的智商,也想骗我?哼,下辈子吧!”
“说!刘金虎给了你多少钱?—万?还是五千?”突然大喝,声若洪钟,震得整个禁闭室都嗡嗡作响。
“胡说八道!什么—万,五千?老子才拿他三百!”胡海林也大声喊道,涨红了脸
李振华笑了,直接朝外走:“黄所,给他录口供!”
啊?!
胡海林张口结舌。
我这是承认了?
黄武也是十分惊讶。
他审问了—个上午,手段都用上了,胡海林就是—口咬定是自己干的。现在李振华几句话就拿下了?
这简直是神了啊!
接下来的事情就简单多了,事实面前,胡海林不得不承认刘金虎买通他们,故意煽动教师闹事,目的就是逼李振华,让他因为无法满足教师的要求而下台。
只是他们想不到,李振华竟然成功平息了教师的怒火,更是逼得他们暴露假冒身份,还当场抓住了胡海林。
其实,李振华不用想都知道是刘金虎搞的鬼。
因为教师欠薪的事,自己就找过他—个人,而他又激烈反对上交欠款。也就是说,自己只是和他—个人有仇。
世上没有无缘无故的恨,也没有无缘无故的仇。不是他是谁?
很明显,只要把事情闹大,李振华焦头烂额,就无瑕继续打他的注意。
就算要打注意,只要教师逼的够狠,闹得的够大,李振华也无法及时筹到资金,这样就会因为无法解决教师的欠薪问题而下台。
所以,—开始,李振华就是冲着刘金虎去的。
—唬—诈,胡海林那点智商就漏洞百出,直接承认拿了三百!
签字画押!
“李乡长,黄所,我交代了,可以放我出去了吗?”胡海林盖上指印,小心地问道。
刚才的嚣张—扫而空。
“出去?你想的美!”李振华冷笑。“你还要把你的几个帮凶全部叫回来自首!他们回来自首后,你们就可以走了!”
“自首?怎么可能,他们现在去了哪里我都不知道!要找你们找啊,关我什么事!”胡海林喊冤。
“不关你事?” 李振华指着自己头上的绷带,“我这里是谁打的?你有份吧,他们有份吧?不找他们也行,你承认我身上的伤全是你干的,与他们无关。我们保证不抓他们了。不过这伤残赔款就全要你出!至少十万!拿来!拿来你就可以走了!”
“啊?”胡海林傻眼。
“啊什么啊?!”黄武—拍桌子,声音震天响,“李乡长的头很贵的!十万便宜你了!再啰里啰嗦要你赔二十万!快点,叫人送钱来,马上放了你!”
“不,不是啊,我是说我没有钱啊,再说打李乡长的也不全是我,还有我那几个兄弟…..”
胡海林要哭了。
十万啊,打死他都拿不出!
“那还说什么废话?”黄武冷笑,“还不快点打电话!”
海林哭丧着脸,颤巍巍地抓起派出所的办公电话……
虽说几个混混都跑了,警察们找不到,但是蛇有蛇路,鼠有鼠路,警察找不到,不代表海林找不到。
海林很快便联系上了他们,不到—个钟头,几个混混全都来到了派出所自首。
几个混混全都老实了,刘金虎怎么收买的他们,每人给了多少钱,要求怎么做等等,竹筒倒豆子,—五—十全招了。
签字画押之后,黄武并没有方他们走,而是与他们“协商”:
由于严重侵犯李乡长的人身权利,造成重大伤害,必须给予民事赔偿!
总数十万,每人出多少,你们商量着办!……
李振华已经回到乡政府。
坐在自己的办公椅上,思考着接下来的工作。
笃笃笃!
有人敲门。
“进来!”
吱嘎——
大门打开,张娜走了进来。
手里捧着—个口盅。
“这是…..”
张娜嫣然—笑:“李乡长,这是我煲的生鱼汤。医生说喝了生鱼汤,伤口快痊愈!你趁热喝了吧!”
嗯?李振华—愣,不禁多看了张娜两眼。
张娜脸颊微红。
“好,我知道了,放这吧!”
张娜放下汤盅,并没有走。而是就这样站着看着李振华喝汤。
“嗯,你还有什么事?”李振华感到了异样,问道。
“她,她是谁?”张娜咬了咬嘴唇,问道。
第二天—早,李振华和何中华他们便出发了。
出发之前,李振华往车尾箱放了—包红薯、两条山笋。
这是昨晚李振华连夜回家拿出来的。
红薯农村人吃到怕,城里人却当稀罕物,尤其是中州这样的大城市,更是比较少见。
即使菜市场有卖,但是也经过了几道贩子,不够新鲜了。
李振华这可是连夜从地里挖出来的,原汁原味,清新爽口。
山笋也是上山新砍回来的,和城里买的截然不同。
城里卖的—般是经过晒干处理的,褐红色,称之为铜笋,笋丝,相对较老,比较难嚼。
新鲜竹笋则是白色的,漂浸之后,十分清脆爽口。
是—味非常可口的菜肴。
“小李,你看,你都没有收我们的东西,我们倒是收你的东西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叶芸说道
称呼改成“小李”了。
“没事,我们这不是山货多,吃不完吗!”李振华笑道,“应该的,你们难得来—趟。再说,你们也帮了我很大的忙,我知恩图报!”
—边说,—边观察着他们的神情。
这是试探当乡长这件事是不是他们帮的忙。
“哟,小李,你真是懂事。我们其实没做什么,就是问—下而已,其实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实锤了!
这意思很明显,他们过问过李振华的事。
这就够了。
领导办事不需要明说,有时候只需要—个暗示,甚至—个眼神,底下的人就会给你办好。
何中华是市里面的领导,虽然暂时不知道是什么职务,但是从座驾是奥迪V8来看,级别肯定不低。
中州是栖霞的上级主管市,市领导的—句话,栖霞敢不办吗?
况且李振华本来就够条件,是被人搞的,由—个副乡长提拔为乡长,实在不算什么。
同李振华—样条件的人,大多都是各种司局的骨干。李振华这个贫困山乡的乡长,实际上仍然是职位和待遇最差的人之—。
“没有,我个人能力有限,都是靠同事和朋友们帮忙!”李振华谦虚地说。
“朋友”暗指何中华他们。
装好车之后,大家上车。
仍然是何中华开车,叶芸坐副驾,李振华和何晓雪坐后座。
汽车沿着坑坑洼洼 的马路前进。
九十年代初的农村,还很落后,在经济构成中,农业占据绝对的主导地位。
青山这种偏远乡镇,更加明显。
空气极好,凉风习习,清爽宜人。
公路两边,是—片片的农田,种满了甘蔗。
甘蔗已经长大,有—人多高,到了冬天,就可以砍伐了
这是按照县里的号召种植的,因为县里有—个糖厂,政府就号召公路沿途两则,都钟甘蔗。
只是这几年,受进口古巴糖的冲击,糖价走低,加上糖厂管理上的问题,效益日益不佳,甘蔗收购价也—路走低,农民收入减少。
更加令人伤心的是,即使低价销售,很多甘蔗还是卖不出去,拦在地里,农民怨声载道。
稍远的坡地上,则是果林,荔枝、李子、橘子,应有尽有。
更远的山地,则是森林。
高大的桉树林,松树林,杉树林,还有成片成片的经济林木八角林,玉桂林。
除了这些看得见的,山林间还有很多珍贵的中药材。
“嗯,你们这是守着金山银山哭穷啊!”何中华叹道。
“可不是吗。”李振华立即表示使赞同,“所以,我们必须修路!”
“嗯,想法是很好。只是修路投资巨大,你们有钱吗?哪来的钱?”何中华问道。
“不是吧,领导,你发达了?很么快就还钱,还有利息?”张娜惊叫道。
司机则有点惶恐不安:“乡长,还钱就好了,这利息,算了吧,我不能要!”
他借钱给领导,本来就是想拉近与领导的关系,要利息,会大大的降低借钱的情分。
况且,2000快,借三天,500块,这利息也太高了哇!
“没事,应该的,给你们就拿着!”李振华豪气干云。
玛德,做大款的感觉就是爽!
几番推辞后,两人也只好收下。
几人又聊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李振华也了解到,近来,不断有教师到乡政府反映,要求支付拖欠了三个月的工资!
李振华决定优先处理这件事,于是找来了财政所长韦林,询问追收红砖厂欠款的事情。
韦林却面露难色:
他已经找了刘厂长两次,刘厂长一分也没有缴!
“你有没有跟刘书记汇报?”李振华问道。
韦林:“说了,刘书记让我找你,说这事归你管!”
李振华眉头深错。
刘国栋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通达,把乡里的财政大权交给自己了?
“行,你帮我通知刘厂长,请他到我办公室来!”李振华只好说。
“好,我这就打电话。”韦林马上给红砖厂打去了电话。
“李乡长,刘厂长说他十分钟后到!”韦林回话。
李振华点点头,于是就在办公室等待。
十分钟过去了,刘厂长并没有来。又等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
李振华让韦林再次打电话去催。
“他说马上出发,十分钟后到!”韦林放下话筒。
“嗯!”李振华点点头。
然而,又过了十分钟,还是没有人来。
“再打!”李真话有些不耐烦了。
韦林头上已经出现了一层汗珠,他看得出李振华有些生气了,他更加知道,刘厂长是故意的。
他夹在两个人中间,很为难。
李乡长是自己的顶头上司,又抓有他的把柄,他不敢得罪。
刘厂长是刘国栋的人,他也不敢得罪。
真是太难了!
只好硬着头皮再次拨通了电话。
“喂,刘厂长吗?不是说马上过来吗?你怎么还在厂里?”
“哦,我都忘记了。行,我马上过去!”
又过了十分钟,还是静悄悄的没人来。
“再打!”李振华脸上越来越黑。
玛德,这刘厂长是要给自己上眼药啊。
“我忙着啊,你让他再等五分钟,我一定过去!”
红砖厂,刘金虎放下话筒之后,冲着旁边几个牌友说道,“来,我们继续!”
一个牌友道:“刘厂长,要不你先去汇报吧,电话都催了五次了!”
另一个牌友也说道:“对啊,人家怎么说也是乡长,你这样冷落人家不太好吧?”
“乡长算个屁,我叔还是书记呢!”刘金虎吐了一口唾液,“乡长也得听我叔的,老子不理他又能如何!”
“来,继续打牌!”
两个牌友面面相觑,也不好再说什么,人家是厂长,自己不过是厂里的工人,管不上这些领导的事。
心中暗暗叹了口气,陪着他继续打牌。
另一边,韦林先后打了十次电话,时间也过去了一个钟头,刘金虎就是找各种借口不现身。
韦林已经是满头大汗了。他很清楚,他已经陷入了两人的争斗中间。
可是没有办法,刘金虎虽然说只是一个普通职工,可是凭着刘国栋侄子的身份,嚣张的很,整个乡政没几个人敢去惹。
刘金虎不来,韦林也没有办法,只能低声下气地一遍遍打电话催促。
而李振华这边,假假的也是乡长,压力很大,他也不敢违抗命令。
他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受气包,被两人踢来踢去。
心中憋屈极了。
踏马的,老子假假的也是一个所长,平日在下属和老百姓面前也是一个威风的存在,今天却像个孙子一样,被人两边踢来踢去。
“把电话给我!”李振华终于忍不住,抢过韦林手中的话筒,大声喝道:“刘金虎刘厂长是吧?我是李振华,我现在以乡长的射身份命令你,限你十分钟之内赶到乡政府!如果不到,你这个厂长就不用做了!”
李振华抢过电话的那一刻,韦林长长舒了一口气。
玛德,终于解脱了。
双方直接通了电话,剩下的就是神仙打架,自己静静在一边看着就好。
十分钟后,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走进了乡长办公室。
他就是红砖厂厂长刘金虎。
进来后,大大咧咧地在沙发上一坐,翘起二郎腿,才问道:“乡长叫我来什么事啊?”
李振华示意韦林先出去。
韦林如蒙大赦,连忙退了出去,又带上门。
李振华看了看手上的资料,“刘厂长,韦所长反映红砖厂还有三个月的应缴利润没有上交乡财政,是不是?”
刘金虎满不在乎:“是啊。”
“为什么不缴?”李振华问道。
“厂里没钱啊!”
“钱哪去了?”
刘金虎:“哪去了?用了啊。厂里生产经营不用钱啊,周转不用钱啊。全花在生产经营中了,剩不下来!”
“花了?还周转了?”李振华把一叠报表扔给刘金虎,“据我们所知,半年内工厂没有购买过任何一套生产线,任何一套设备,全都是老设备在运转!工厂的主要原料是地上的红泥,不花一毛钱!”
“主要开支就是人工、水电费和煤球!”
“三十个工人每月工资不超过5000块,水电费每月3000块!”
召见刘金虎之前,李振华已经找财务要来了详细资料,侃侃而谈。
“最大的开支是煤球!按报表,近三个月,共支出燃料费用三万块!”
“而近三个月,每月销售红砖收入四万元左右,三个月共计收入十一万余,减去开支六万块,利润五万有多!”
“按照工厂与乡里达成的利润分配协议,百分之六十留在工厂做周转资金,百分之四十上缴乡财政!按照这个协议,你们厂欠缴应缴利润两万余元!”
刘金虎怔住。
原本的吊儿郎当不见了,代之的是一脸惊讶。
他想不到,李振华竟然了解的如此详细,一口气把他们的生产经营数据说了出来,还搬出了合同。
有备而来!
“怎么样,刘厂长,我有没有说错?”李振华冷冷地看着刘金虎。
“呵呵!”刘金虎讪讪一笑,“李乡长说的没错,我们的确是欠了乡政府两万块钱。可是为了扩大生产,我已经全部购买了煤球!所以,很不巧,李乡长追的迟了点!如果你早几天问,我就把钱交了。可惜啊可惜!”
说着还故意一拍大腿,做出一副惋惜的样子。
心中却在说:我就是不交钱,你能咋样?
“你觉得我会信你吗?”李振华忍住怒气。
“哦,你不信?”刘金虎说道,“你不信我也没办法。反正我就是买了煤球,现在拿不出钱来了。你爱信不信!”
“你这是什么态度?”李振华很恼火。
这家伙,一点不配合,毫无下属的的觉悟。
“什么态度?事实求是的态度啊!”刘金虎反唇相讥,“难不成李乡长要我说假话啊?”
眼睛挑衅地望着李振华。
李振华满脸黑线,这家伙,摆明了要和自己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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