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背景架空——雨打芭蕉。
雨声连绵不绝,处处都是潮湿的,墙角的霉菌正以一种势如破竹的力量顽强生长。
己经下了一个星期的雨了,太一躲在屋檐下,飘飞的雨丝打湿了他头顶的蓑笠。
房内。
低低的喘息声交缠在一起,唇/瓣贴着唇/瓣,小心翼翼地温存,舌尖勾得上位者的脊背如同蝴蝶振翅那样颤栗。
“啪!”
赵平津被一掌掀翻到地下,大脑宕机了两秒。
不是梦……呼吸还未平定,只是不再潮湿了,而是像初春下过头一遭雨后的清晨,连背后的汗都是冰凉的。
“你找死。”
萧定弦话中带着怒意,逼得人不敢抬头。
“给我滚出去!”
赵平津整个人还懵着,被萧定弦一吼,嗯嗯啊啊应下了,也不管雨下的多大,劈头盖脸往里冲,把门外的太一唬了一跳。
主子……又生气了……“大人,淋了雨还是会发热的,您还是戴上蓑笠吧。”
太一有些担忧的看向赵平津单薄可怜的衣裳,将自己头顶的蓑笠解下来塞到他手上。
赵平津看看手中的蓑笠,又看看外面的大雨,把拒绝的话吞回肚子里,真诚的说,“大恩不言谢。
改日有时间,我一定请你吃顿好的,想吃什么随便点,我买单。”
“不必谢。
只是我有一事不明……买单是何意思?”
“呃……”赵平津挠了挠头发,似乎在考虑怎么向眼前这位古人解释买单的意思,“买单就是……”还没说个所以然,赵平津的解释就被屋内愠怒的声音终结了。
“太一,去取伞来!”
太一抱拳躬身,面露歉意,“抱歉,大人,改日再请教。”
赵平津点点头,顶着蓑笠走了。
改日改日,来日方长嘛。
—太一去偏殿取了伞,再回来时,雨势己经减小。
他把西面的窗户支起来,瓦檐上顺下来的雨就可以沿着窗户滴到下方的青石板上,滴滴答答,空灵绝响。
“主子,是王府那位,请您去观花楼。”
太一毕恭毕敬将怀里的信拿出来呈上,萧定弦喝尽杯中茶,拆了信,只见纸上写了五个潦草无比的大字:观花楼一聚。
草包王爷邀请,他不能拂了面子,自然是要去的。
“备马吧。”
疏朗的嗓音自房内传出来,听不出喜怒。
“是,属下这就去备马。”
太一正要走,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问:“主子,刚刚那位大人……”他从窗口观摩主子的神色,似乎比刚才更差劲了,匆忙改了口,“那位细作,如何处置?”
萧定弦正转着一只青瓷印花小碗的手指停下来,敲了两下桌子,“找人看着,别叫他跑了。”
“是,属下这就找人去办。”
赵平津顶了蓑笠冒雨跑出来,才醒悟自己根本无处可去,就随便找了个不漏雨的墙角蹲着,细细思索人生。
按照惯例,他应该是穿越了,车祸时被玻璃片捅穿的肚子隐隐约约疼起来,赵平津吸了口冷气,用力按住小腹。
他想起佟夏夏欲哭无泪的脸,也不知道这个小姑娘现在在干什么,找不到他,她会不会很着急……想了一会儿,赵平津觉得甚是无趣,他摇摇头,脑海中立刻浮现出佟夏夏五官乱飞的脸。
算了。
暴脾气小辣椒,应该会躲在不知道哪个阴暗的角落悄悄臭骂他一顿。
佟夏夏是他在现实世界的助理,脾气火爆不好惹,跟他搭配,简首像鞭炮放进了压缩机,炸不出一点火花。
赵平津哑然失笑,整张脸沉沉的埋进臂弯里,呼吸却是轻的。
罢了罢了,既来之则安之,上天能让他再活一次,己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观花楼。
萧定弦下了马,早有在此等候的王府侍从引他上二楼。
王府那位在二楼挑了个雅间,少了些胭脂香粉的刺鼻气味,倒让萧定弦舒心了不少。
“你来晚了,戏己经唱完一出了。”
萧定弦刚落座,听闻此话不免侧身看了一眼裴钰——整个承启鼎鼎有名的草包纨绔。
“是你来早了。”
裴钰静默一会儿,才开口说,“算了,随你。”
“邀你前来是说正事的。”
萧定弦敛住神色,抬抬下巴示意裴钰继续说下去。
“北郦那边己经有了行动,你回去必然不会太顺利。”
萧定弦早料到会是这样,面上没什么波动,只是继续听着。
“京城这几天也有不少风声。
我那位侄儿怕是坐不住了,想必我回京的路上也是凶多吉少。”
裴钰露出心有余而力不足的笑容,很是抱歉,“我的人来了,你可以见他一面。”
“既是你的人,我不宜见他。”
萧定弦起身略微点了点头,瞳孔里含着点看不透的情绪,“没事我便走了。”
“裴钰。”
萧定弦走到门口又止住步子,回过身,声音是惯有的冷调,“你说的没错,你与我确有几分相似。”
“但你可知,我们唯一不像的一点是,你想做皇帝。”
“而我,只想杀人。”
—被咬破的嘴唇仍余留痛感,赵平津抬手在破损处轻轻按了按。
还挺疼。
在剧组拍完戏,佟夏夏总会送来一副冰袋,能消肿。
当下这个小角落里,自然没有人送冰袋给他敷嘴。
赵平津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以此消肿。
檐上闪过一片阴影,落在赵平津头顶那一片瓦上就不动了。
“大人,主子请你过去。”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赵平津应下时,太一己经从他头顶青黑色的屋瓦上跳下来,如天外飞仙般落到了他面前。
电视剧里古人会飞檐走壁果然不假。
赵平津心中啧啧两声,跟在太一后头。
许是怕他淋着,尽管赵平津戴了蓑笠,太一仍是侧身替他打着伞。
蒙蒙细雨如丝,从纤细的伞骨落下来,噼里啪啦炸成水花。
萧定弦不喜欢雨天。
这是多年来的一个习惯,下雨天总是要把窗子闭起来,屋内西面八方无光无声才是最好。
太一把人带到屋外,收了伞,“主子,人带到了。”
屋内静了一会儿,才有人开口:“让他进来,你在门外守着。”
屋内飘着香,萧定弦背对着他站在阴影里,专心致志望着眼前那幅己经泛黄的工笔画。
画虽旧,画中女子容貌却依稀可辨。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
一顾倾人国,再顾倾人城。
宁不知倾国与倾城……萧定弦从自己的思绪中脱离,回身盯着跪在眼前的人,神情阴郁。
赵平津生的不像萧定弦容貌妖异,却也是极好看的,眉眼修长疏朗,鼻梁高挺。
面色却泛着病态的白,难掩疲惫。
赵平津感到那赤/裸的眼神在自己身上转了一圈,停在自己肿胀的嘴唇上,也只是一瞬就轻轻扫过,最终落在他脸上。
“我身边,从不养闲人。”
“你与我说说,除了暖床,你还会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