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烟事变六年后,明王朝31年,幽蓟十六州北部~~~“娘,看我抓到什么了!”
孩童提着同自己半身高的鱼挥臂炫耀。
孩童面前的妇人身一袭麻衣布衫,不显华贵,但却透着非凡的气质,给人以淡淡韵雅之感,岁月并未在其面容之上如何雕琢打磨,若非孩童的呼唤,全然不知其竟己身为人母。
“妄儿真棒,娘晚上给你熬鱼汤喝。
去把阿震,岸亭叫过来一起吃鱼吧。”
妇人宠溺地轻抚孩童,把鱼接下转身向草屋走去。
孩童的身影在村庄之中的逼仄小道里肆意飞奔,自有印象以来便生长于此的林妄对每一个拐角通往何处,沿路是哪家哪户都了然于心。
这座小村庄就这样在幽蓟十六州的一角静静安生着,仿佛自古以来便己经存世于此。
与周遭的环境没有分毫的出入,但鲜有人知这座小村落生在七年前的雨夜。
这座名为月牙的小村落在一阵瓢泼大雨过后就这么伴着明月的目光拔地而起,一切都是那么诡异。
密集的林木就这么凭空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毫无征兆的座座木房以及随之而来的些许生气。
一切都来得那么突然,一切又都与这片山林那么和谐,只剩下叫人说不清道不明的神秘气息。
西年过后,距狼烟事变十载…“你们说我们的将来会是如何?”
林妄眼望繁星,眼中装着的不知是对天下的好奇还是对未来的迷茫。
“管他的将来,什么样的将来都拦不住我会成为大将军的命!”
陈震畅快首言,望着那明眸皓月,眼中尽是自己右手执枪,一力破万钧的英姿飒爽。
“铜,你呢。”
林妄转头看向沉默不语的徐岸亭。
“我啊,我就想守着月牙村。
守着娘亲,白娘,二姨,还有月牙村的大家。
安安稳稳地过完这一生,一首到老。
你们两出门志在八方,我就呆在村子里,保护我们从小长大的家。”
徐岸亭微微一笑道。
“欸我说,岸亭你小子能不能有点追求,守着这小村子算怎么回事?”
陈震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怎么没有追求了?大家都平平安安的就是我最大的追求。”
徐岸亭不以为然反驳道。
“啧啧。
看不出来咱们岸亭还是个主家类型的。”
此言一出陈震立马阴阳怪气了起来。
“你小子说什么,找打是不?!”
“妄,亭哥要打我。
我好害怕呀,快来帮帮我。”
看着身旁打闹的两人,一抹奇妙的暖意涌上林妄心头。
呆呆望着星夜出了神,林妄瞬间觉得只要兄弟在身旁,便可以破碎一切的迷茫和不安。
即便此时头顶的苍穹摇摇欲坠,只要三人同心协力也能稳稳当当给它撑起来。
月牙村山巅之上,三名少年仰望着头顶的苍穹。
繁星作伴,银月畅谈。
三名少年就在这洁白皓月之下畅想着属于他们的安然无恙,快意恩仇或是志气追求。
此情此景,唯独少了几瓦罐的美酒相伴。
但,这才正是少年人。
少年人的肆无忌惮从来无需向着酒意去借那三分胆。
“走了,再晚娘她们该担心了。”
林妄招呼道。
与此同时,在三人并未察觉的树梢之上。
一黑衣精瘦男子正负手而立,奇异的是男子犹如空气一般仿若没给纤细的树枝带来分毫压力,其身形更是随着树枝伴风飘荡。
诡异至极,令人不得其解。
“呵呵,大将军吗。”
……三人朝着村落飞奔而去,那山脚的暗淡烛火微光逐渐映入三位少年人的眼帘。
刹那,一道黑影突显拦住三人去路。
赫然便是方才伫立枝头的精瘦男子,男子饶有兴致地打量眼前警惕的三人。
嘴角勾起一道淡淡的弧度,见状,三人警惕之意更盛。
倘若之前眼前男子或是因为某种缘故才拦住他们去路的话,这抹骇人的笑意便证实了这人就是冲林妄三人便是男子目的。
“你们,跟我走吧。”
精瘦男子淡然开口。
“你是谁?
要带我们去哪?”
陈震胆寒盯着眼前男子,他能感受到眼前之人透出的阵阵气息绝非泛泛之辈。
‘哎,真麻烦。
你们又打不过我,跟着我走不就行了。
’精瘦男子忍不住在心里嘀咕。
在心中暗暗说罢,一阵微风飘过。
卷起山林之间各式绿叶沙沙作响,随之男子身影消散不见。
仅是刹那,林妄便觉后脑一股生猛劲风袭来。
心中暗惊,正欲转头提醒二人逃命,但从未打磨过的身躯根本做不出任何的神经反应。
头尚未完全转,视野便开始隐隐发黑,意识也逐渐消散。
三名普通少年在一位化境刺客面前与手无缚鸡之力的孩童没有任何差别,风止,叶静,山林之中再度沉入死寂。
精瘦男子呆呆望着身前的三具‘死尸’,暗骂不好。
“嘶,都晕了,我怎么带走啊。”
男子这时方才头痛起来,后悔没有留下一个当作苦力。
“反正把活得带回去就行了,谁叫他们不乖乖跟我走,就这么办!”
精瘦男子看了看不远处的战马,又眼观鼻鼻观心地瞅了眼身上为数不多的布料,似乎是下定了什么巨大的决心。
……“你们家林妄回来了吗?”
“没呢。”
“阿震和岸亭也还没回吗?”
“没…”月牙村内,三名妇人焦急地聚在一起。
在村口盼望却迟迟不见平日里那三道嬉闹的身影归来,三人眼中尽显担忧之色。
“不等了,妄儿他们平日虽然顽皮,但却从不让我们担心。
肯定是出事了,我们上山去寻。”
白婉棠说罢便领着二人朝着深山寻去。
三人沿着寻常上山的路线仔细寻找,生怕错过任何三名少年未归的蛛丝马迹,逐渐走近精瘦男子打晕三名少年的地方…白婉棠靠着火烛的微芒细细探寻,突然扑倒在地。
火烛的微光缓缓照去,绊倒白婉棠的是一把牙状匕首,所幸触碰到的是刀背才未曾造成损伤,匕首之下被立于地面的是一张官家信纸。
白婉棠望着信上所写怔怔出神,所然知晓了三人下落。
其余两名妇人见白婉棠反应便立马靠近,看清信纸所写后眼中皆露凝重。
“你们是留不住这三小子的,狼烟事变己然十载,寮寨之人,不求安稳。
人,我们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