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一转眼，他怀里抱着的只剩一具枯骨，沈鸢的声音从骷髅里传来，空洞洞的，有些痛。
“谢长慕，我已经死了，我们的孩子也死了。”
他醒了，屋里的灯亮着，窗外的雨下得和沈鸢死去那天一样大，谢长慕侧着脸茫然地看着窗户，心想，沈鸢为什么敢跳下去呢。
那么高，那么痛，她已经被折磨到了这种程度，才会抱着必死的决心，向全世界证明自己的清白。
“阿鸢，”谢长慕站在女孩的面前，眼泪顺着瘦削的脸颊往下流，他的手不住颤抖，最后还是无法忍受似的，一把抱紧了她的身体，“阿鸢。”
白芨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时，最先推开谢长慕的人却是沈衍。
谢长慕摔倒在地，却又膝行着爬到白芨身前，一年前不可一世的谢府公子现在看上去像只卑微的流浪狗，祈求白芨多看他一眼，
他痴痴地抬着头，看不清女人眼底厌恶的神色。
“你疯了谢长慕！”沈衍低吼道，“你看清楚这是谁？”
沈衍知道这不可能是那个被他们逼迫到跳楼的沈鸢，所以哪怕再激动和惶恐，他也不会做出吓到对方的事情，看着白芨皱起眉头不说话，沈衍急忙道歉道：“抱歉，郡主，他……”
“这是谢府的那位吧，”白芨淡淡地说，“你们一个两个都把我认错，我倒是真的很好奇她是怎么样一个人。有画像吗？”
第十九章
沈衍一时哑口无言。
在沈府，沈鸢就算不说是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但也确实没有人注意过这个真正有沈府大小姐血缘的女人，谁会专门为了她画像？
白芨冷哼一声，转头走了。
沈棠嫉妒得牙痒，看着女人摇曳生姿的背影，她眸中闪过一丝阴冷，快速跑过去扶起谢长慕，娇声道：“长慕哥，你没事吧……她到底是谁啊，真没有礼貌，阿鸢才不会这样……”
“沈棠，”那一瞬间，谢长慕抬起头，目光锋锐得像一把锃亮的刀，“你没有资格评价任何人。”
沈棠猛然住了嘴。
同时她的心中无法抑制地腾升出了怨毒的情绪，她没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现在的沈府再也没有人顾得上她这个犯了错的养女，连曾经最疼爱她的哥哥都要被另一个长得极像沈鸢的女人勾走了魂魄。
这样下去，世界还有什么地方是她的容身之所？
只有谢长慕。她的目光坚定，手掌被尖锐的指甲深深掐入。只有嫁给谢长慕，她才能结束这样的困境……
一路上沈衍都在给白芨赔不是，白芨的态度却始终冷淡着，似乎因为刚那个插曲闹得极为不愉快。
眼看到了午饭时间，沈衍只好笑着说：“郡主，逛了一上午，要不要现在去用餐？沈府的餐食还是很不错的。”
“好。”
白芨从不习惯亏待自己，跟着沈衍到了餐厅，她目光在人群中逡巡了一圈，却始终没看到剩下几个人的身影。
就连沈棠和谢长慕都没来。
她用过餐后有些犯困，沈衍更是殷勤地想要带着她去客卧休息，白芨点点头，却在沈衍离开后迅速起了身。
她知道经过上午那一点刺激，沈棠绝对会有所动作，现在就是她收获的时机了。
客卧离主卧的距离不远，在完成任务的那段时间中，白芨更是对这个地方的地形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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