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律言点的菜都清淡但有滋味，初一的胃缓和了之后闻着这样热腾腾的味道也有了食欲，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真是饿狠了，不知不觉间吃掉了不少。
到最后，几乎只有初一一个人在吃东西，谢律言基本上没怎么碰，她问他，“你不是说没吃饭饿到了吗，怎么不吃啊？”
谢律言告诉她自己在减脂，这个解释听得她差点下一秒就要把嘴里的汤喷出来了。
他，谢律言，减脂？
以前最爱打篮球的时候撩起衣角擦汗，好秀他的腹肌，还常常引来一众女孩的崇拜。
难道过了两年发福了？
肌肉还不明显了？
谢律言见她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的肚子，知道她在想什么，于是存心想逗逗她：“要不然你自己过来摸摸看腹肌还在不在？”
初一忍不住白了他一眼，无聊透顶。
“对了，你要是不吃了就帮我要个打包盒，好多菜还没动呢？”
谢律言皱起眉头，“你别告诉我你打算回去之后再热热吃一顿。”
初一疯狂点头，“对对对，明天中午热一热还能省一顿饭钱，况且你这些菜比我平时点的外卖好吃多了，还健康，别浪费呀。”
谢律言制止了她的行动，“别想了，这家餐厅不允许外带。”
她这几年究竟过的是什么日子，有谁虐待她了吗？
见初一面露遗憾，他起身带她出去，“吃饱了就出去走走吧。”
初一摇了摇头，“不了吧，我得回家了。”
谢律言告诉她，饭后得消食，吃这么多回家就躺着更容易加重胃病。
可其实也没给她反驳的余地，拉着她的胳膊就往外面走。
当冷风重新扑上面孔的一瞬间，初一突然就清醒了，她原本就不该来吃这顿饭的，怎么就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
她挣脱了谢律言的手，往后退了几步。
谢律言没反应过来，愣着看自己空出来的手，不禁苦笑，自己好像确实过了。
初一再次向他道谢，“地铁站就在前面，我自己过去就可以了，今天真的谢谢你了。”
谢律言叹了口气，“还是送送你吧，我从来不会做不送女生回家这么不绅士的事情。”
初一拗不过他，只好上了车，报了一个地址后，一路无言。
她突然想到傍晚在年会上苏兰告诉她的八卦：和家族里世交家的女孩子订婚了。
难道他真的和她在一起了？
初一想问问他是不是真的，可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去问，就算是真的又能如何呢？
难道她还要抱着什么希望吗？
今天只能算是一位成熟成功的男性对许久不见的故人的照顾，也代表不了什么。
于是就这样谁也不说话地到了家。
谢律言的车停在了一栋居民楼下，初一正准备下车，谢律言拦下了她，“怎么住在这种地方，钱不够的话我给你换。”
“这里很好啊，靠近商圈又离公司近，通勤半个小时以内就能解决，而且价格也合适，以我现在的工资住在这里刚刚好。”
……“算了，随你吧。”
谢律言开了车锁，初一谢了他之后就上楼了。
谢律言看着初一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楼道里，给刘特助打了个电话，交代完事情后随即打开了烟盒，一根接一根地抽了许久，他打开车窗让风吹散烟味，从前初一最不喜欢他抽烟的，一闻到烟的味道就觉得呛，打着闹着把他推开。
现在好了，没人管他想抽多久抽多久。
不知道是第几根，首到眼泪被熏地流出来后，他熄灭了烟头，关上车窗飞快离开了，他想，肯定是今晚风太大了，眯到了眼，否则怎么才抽了这么几根就不舒服了呢。
初一回到家后快速洗漱完就躺在了床上，家里太冷了，只有床上还算是暖和。
灌了个热水袋抱在怀里，一帧一帧地思考今天发生的事，从被留在公司里疯狂赶方案，再到手机没电匆匆赶到年会现场，再到遇到他……这一切都太像梦了，一点也不真实，是不是人还是得更脚踏实地一点，不然就容易白日做梦。
她就这样想着，没多久就睡着了。
好像还做了一个梦，梦里她还住在谢律言家，每天司机接送，放了学回来就是和他拌嘴，但好像怎么也吵不过他，不过最后先道歉的总是他。
那时确实没什么烦恼，也是她二十三年的人生里最快乐的部分。
这样的日子仿佛己经是一个世纪前的事了，包括海棠树，苹果派，还有学校楼顶的天台，都己经在记忆很深处的地方，离她太远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