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以辞醒了。
眼前素雅的房间,雕花的窗棂,是梦吗?
不,不是梦。
她闻到淡淡的茉莉花香。
她不可能还活着的。
那这是哪里?
她从未来过这里。
“大夫,你看看我们家小姐还有救吗?”
是个小姑娘哽咽的哭声。
“我的阿辞啊——”一一个眼眶红肿的妇人,像是失去了理智般,跌跌撞撞地冲到她的床前。
“阿……阿辞?”
她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无尽的悲伤和绝望。
然而,当她看到床上的人时,她突然停止了哭泣,眼中充满了惊讶和喜悦。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着,似乎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
“问雪!
问雪!
臭丫头,别哭了!
阿辞没死。”
小丫鬟己经哭倒在地了。
“啥?”
她重新看着坐在床上的小姐。
“大夫,这是回光返照吗?”
“……不可能啊……刚才看的时候己经断气了……”老郎中震惊。
又上前给她把了脉。
“奇怪,看小姐这脉象,病己经大好了。”
“按理来说,不应该啊……”妇人搂着姜以辞,看了又看。
“阿辞,怎么样了?”
姜以辞完全清醒了。
她重生了。
这是刑部尚书的独生女,江辞,传闻从小身体就不好,又加上只有她一个女儿,父母对她很是宠爱。
却不想天命造弄,因病去世了。
弄清楚局势,姜以辞大喜。
想是老天有眼,又给了她一次机会。
这样好的机会,她一定会好好把握。
“娘,我没事了。
刚刚在梦中,有一白发老翁说我命不该绝,给了我一粒仙药,服下后我就醒来了。”
她安抚着母亲,“想是神仙也不想让阿辞离开母亲。”
“那便好,吓死母亲了。
一会儿你父亲下朝回来,知道你病好了,他该高兴了。”
“小姐!”
问雪终于缓过来了,扑到她身上,“你没死~”还摸了摸她的身体,“还好不是鬼,身体还是热乎的。”
“又瞎说了。”
江夫人瞪了她一眼,随即转向姜以辞。
“有胃口吗?
有胃口就等你父亲下朝了再吃。
我炖了鸡汤。”
姜以辞多年未曾感受到家庭的温暖了,在饭桌上,美味佳肴夹杂着家人的关心,她的眼睛酸了。
傍晚,寒鸦斜飞,站到院里的树枝上,树枝晃动,打下几片叶子。
“问雪,最近有出什么大事吗?”
“小姐,我听说皇后没了。”
姜以辞故作惊讶,“传闻陛下和皇后伉俪情深,皇后的身体一向安健。
怎会突然就没了呢?”
“听闻皇后与外男私通,被打入冷宫后羞愧难当,在冷宫中自尽。”
问雪叹了一口气,“咱们陛下真是用情至深呢,听闻皇后死后,陛下感伤至极,三日未曾上朝。”
私通?
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
用情至深?
萧靖可真会演。
老婆死了,还要利用最后的舆论价值,来巩固自己的江山。
“听闻皇后生了一个公主,尚且年幼。
母亲一死,公主如何了?”
“听闻公主年幼,失去母亲无人照料,帝师楚玦将公主接出宫外托人照料。”
楚……楚玦?
从前他就很喜欢长宁。
她生下长宁的时候,萧靖没有来看她,因为贵妃同样诞下了一位皇子。
身边就只有几个宫女。
她看着襁褓里睡着的长宁,有些失落。
只因为是个公主,他萧靖就抛下皇后,转身去了贵妃那。
他们相敬如宾,恩爱有加,如今说不失望是假的。
“你不舒服吗?”
楚玦温柔地望着她。
“有胃口吗?
吃点东西吧。”
“我不想吃。”
他没说话,只是抱过孩子,略加思索。
“长宁长宁,长久安宁。”
“什么?”
她怔住了。
“就叫她长宁吧。”
他看着孩子,就像看着一块珍宝。
“叫她一辈子平平安安的。”
她突然没由来的鼻子一酸,“好,就叫长宁。”
此后,他经常进宫看长宁,每次都会带一些小孩子喜欢的东西,有时她竟觉得他比萧靖那个亲生父亲还要称职。
黄昏时分,斜阳照进屋里,一派祥和。
她竟然可以在冷冰冰的楚玦身上感觉到一点真情实意的温柔。
“你可真是疯了,姜以辞。”
“不要幻想一切不可能的事情。”
时间一到,楚玦要走了,哄孩子时温柔的气质,也变得淡漠而冰冷,仿佛刚才只是假象。
屋里余下他身上淡淡的竹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