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吕布头戴三叉束发紫金冠,身穿兽面吞天铠,腰系勒甲玲珑狮蛮带,手执方天画戟,威风凛凛,英姿飒爽。
“将士己经在集结完毕,就等主公了。”
陈宫入内通禀。
“好。”
吕布随即骑着赤兔马跟着陈宫,来到了阵列前,开始发表陈词,鼓舞士气。
“兄弟们,曹操身为朝廷司空,上不思忠君报国,下不恤黎民百姓,枉造杀孽,屠戮彭城,流血漂橹,十室九空。”
“曹操嗜杀成性,城破后我们身后的妻儿老小,好友乡亲,都必将倒在曹军兵锋之下,我们己没有退路可言。
此战只可胜不可败!”
“必胜!”
“必胜!”
“必胜!”
…将士们高举兵器大声呐喊。
“出发!”
曹军营大帐,探马匆忙向曹操禀报,“吕布己亲率两千将士出城而来。”
屡次击败吕布军,此时曹军士气正盛,纷纷请命领兵擒拿吕布。
“诸将求战之心,吾心甚慰,此次既是为玄德而来,不如由玄德领兵,如何?”
曹操看向刘备。
“得曹公相助,寸功未建,常怀愧疚,若能尽微末之功,亦我所愿也。”
于是,刘关张三兄弟率军三千,气势汹汹向吕布杀来。
很快两军相对。
吕布轻夹马腹,来到阵前,邀刘备上前答话。
“曹操挟持天子,把持朝堂,残暴不仁,血洗彭城,荼毒百姓,此与董卓何异?玄德兄,为何不弃暗投明,共讨曹贼,匡扶汉室。”
刘备还未答话,“大哥,何须与这三姓家奴多言,看俺取其项上人头。”
张飞说完便拍马朝吕布杀去。
吕布只见一彪形大汉,满脸胡茬,面容黝黑,手持丈八蛇矛,朝自己疾驰而来。
交手五十余合,未分胜负。
关羽见状,把马一拍,来夹攻吕布。
吕布左挡右架,又过三十余合,未见颓势,刘备见此拨马斜刺里也来助战。
张辽、魏续见状,也不由加入战场。
张辽对上关羽,魏续盯住刘备。
又各交手三十余合,刘备荡开魏续的大刀后,见关羽一时拿不下张辽,张飞坐骑被赤兔马撕咬鲜血淋淋,如此下去就要落败。
刘备再次抵挡住魏续的攻击,大声唤道“二弟,三弟,撤!”
便趁机拔马撤退。
吕布深知刘备的厉害,既然己经为敌,怎能让刘备等人平安离开,骑着赤兔马朝刘备急追,仗着速度优势,关羽张飞不得不边退边为刘备抵挡吕布的攻击,让刘备能顺利退回军中。
见状张辽率军朝着刘备军杀来,刘备军士卒见主将落败,此时又无大将坐镇指挥,人心骚动,纷纷后撤,最后导致溃败。
刘备见此也无能为力,无奈只能跟随溃兵撤离。
刘备收拢溃兵千人,退回曹营。
曹操听闻刘备兵败,“陈宫足智多谋,吕布亦有万夫不当之勇,下邳城池牢固,我军加上徐州降卒不过吕布三倍,不可速破,春耕在即,士卒疲惫,人心思归,且粮道遥远,运输不便。
我欲退军还许都,诸位以为如何?”
心生退意。
“我军今虽小败,未伤元气。
吕布虓虎也,正值疲困之际,应当趁势除之,放虎归山,终为后患。”
荀攸当即反驳道。
“主公所忧虑者,唯下邳城高墙固,臣有一计,可破此城。”
“奉孝,有何良策教我?”
“下邳地处泗水、沂水,可掘堤灌城,不日可下。”
“水火无情,所造杀孽过甚,此举有违天和。”
荀攸面有不忍之色。
“公达,此言差矣。
自黄巾起义以来,各方豪强据地多相侵略,百姓苦不堪言,曹公身奉皇命,平定西方,欲海内重归一统,岂可惜名节而枉顾大义,且臣闻为将者慈不掌兵。
愿主公决计之”说罢,郭嘉面向曹操作了一揖。
曹操思虑良久,“便依奉孝之计。”
水攻、火攻被广泛运用于战争之中,运用得当,往往能以少胜多,以弱胜强,甚至左右一场战争的走向,如白起伐鄢、韩信潍水之战、田单火牛阵等著名战役。
当然决堤灌城也并非一件轻易的事情,需要选择合适决堤口,修建导流渠,修堤蓄水,如果被提前预知就会遭到敌人的干扰破坏,因此这是一项十分复杂的工程。
在夜色笼罩下,一群黑影在河堤岸边忙碌着,奋力挥动手中的工具,随着堤岸的土石不断被挖开,慢慢开始有水渗出,接着伴随一阵沉闷的响声,黑影迅速从沟渠中涌出,河水冲破堤坝,顺着导流渠向着下游呼啸而去。
下邳城墙上,两守城士卒正交头接耳讨论曹军,“你说曹军十多天都没有组织像样的进攻,是不是打算撤军了?”
“曹军如果撤军最好,俺听说曹军在彭城烧杀抢掠,血流成河,只留下部分百姓负责处理城中的尸体,其他的都被杀了,真是太惨了。”
说完后不由将紧了紧衣襟。
高升正循着城墙巡视,士卒见状,抖擞精神目视前方,不敢在交谈。
高升乃高顺族弟一同追随吕布,在陷阵营内担任屯长,现在负责城防事宜。
东汉军队建制为,五人一伍,设伍长;二伍一什,设什长;五什一队,设队率;二队一屯,设屯长;五屯一曲,设军侯;二曲一部,设校尉。
高升来到刚刚闲聊士卒的身边问道,“曹军可曾有动静?”
“并无动静。”
就在此时,高升感到脚下城墙正在震动,似有万马奔腾,取过身旁的士卒的火把向前探去,极力想看清楚发生了什么,在夜色的掩盖下,一切都是如此的幽邃。
震感越来越剧烈,未知带来深深的不安。
当河水裹挟沿途的木头、杂物疯狂地拍击下邳城城墙时,守城士卒开始变得惊慌失措。
高升难以置信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回过神后,抓住身旁士兵,大声吼道“快…快去禀告军师。”
陈宫、高顺闻讯急匆匆赶来。
陈宫从城垛往下瞧见汹涌的河水不断地冲击城墙,喃喃自语道“怪不得曹军十多天来一首没有动作,原来暗地里偷偷掘开了泗水、沂水河堤,打算水淹下邳,曹操你可真够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