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宋进辉周严的现代都市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由网络作家“宋进辉周严”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热门小说《官途:谋定而后动》近期在网络上掀起一阵追捧热潮,很多网友沉浸在主人公笔下不生灰演绎的精彩剧情中,作者是享誉全网的大神“宋进辉周严”,喜欢现代言情文的网友闭眼入:重生回到了千禧年,他在警车上醒来。当初害他陷入万劫不复境地的人,就坐在他身边。他就是从这时候起,从集团副总裁特助,变成了阶下囚,入狱四年,还不知情地坑了赏识他的领导……于是这一次,他表面上顺从,实际上早已想好了对策如何脱身——再来一次,只要你们不能把我玩死,我就绝对要你们统统付出代价!...
《官途:谋定而后动》精彩片段
晚上十点半,点名就寝。周严毫无睡意,便主动要求值班。
看守所的监房中,每天晚上必须安排两个人值班,前后夜,每人四个小时。
犯人监督犯人,犯人管理犯人,据说是最科学最高效的。
对于李青山会不会按照自己建议的,去找表姐,周严并无把握。
毕竟上一世,共事的时间也不长,对李青山这个人,远远谈不上了解。
这种不确定性让周严稍微有些焦虑,如果这条路行不通,就只能通过石景峰联系表姐,表姐有个闺蜜是有很大背景的。
此刻,周严并不知道,此刻他想着的那个有背景的人,已经因为他的改变,提前和自己的事情扯上了关系。
夜里两点多,陈文涛起来尿尿,然后甩着家伙问周严:“心里没底啊?有多大把握能闯出去?”
周严苦笑:“谋事在人成事在天,真不敢说多大把握。”
陈文涛俯下身低声在周严耳边说了一句:“实在不行可以假装闹自杀!”说完朝周严挤挤眼睛,自顾自的爬上铺板睡觉去了。
周严心里暗笑,这家伙,现在还没有收了性子呢。记得上一世陈文涛洗白上岸,生意做得有模有样,有一次一起喝酒时对自己说:“年轻时混社会,觉得人不狠,站不稳,要敢搏命。后来想搞钱,又觉得富贵险中求。到了现在才明白,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求时十之一,丢时十之九。”
“富贵险中求,也在险中丢”周严默默的念叨了一句,若有所悟。
第二天一个白天都很平静,号子里没有人被提审,包括周严。
晚上七点左右,监房门被打开,石景峰站在门口说:“12号,加个人!”说着,推进来一个獐头鼠目的人。
周严往门口凑了凑,飞快的在耳边做了个打电话的姿势,然后掩饰着打招呼:“石管又值夜班啊,辛苦辛苦!”
石景峰笑着骂了一句:“你个呆逼,不要烦了!”
周严松口气,石景峰按照说好的换了夜班,让自己不要烦了,是暗示自己电话已经打过了,能做的都做了,接下来,就只能见机行事。
于是收拾心情,爬上铺板,和陈文涛几个一起看豹崽几个打手给新来的“过堂”上规矩。
长的獐头鼠目的家伙畏畏缩缩的站在墙边,脸上还带着淤青。
一个打手走过去直接抽了他一个嘴巴,喝到:“艹你妈,谁让你站着的,蹲着!”
新来的赶紧靠墙蹲下,眼睛盯着地面,不敢抬头。
叫什么名字啊,家哪里的?
“黄国华,徽省的。”
“艹,是个外马!”豹崽过去在黄国华头上猛踹了一脚,发出“嘭”的一声。
“犯了什么事儿进来的?”
“强J。”黄国华声音哆嗦着小声回答。
“哦哦哦!”监房里马上响起了一群人不怀好意的怪叫声。
靠在被子上闭目养神的陈文涛也立马来了精神,一下子蹦起来凑到铺板边上骂道:“都闪开都闪开,老子来盘盘道。”
于是围着的几个打手纷纷避让,露出像待宰鹌鹑一样瑟瑟发抖的黄国华。
“你是干嘛的啊,徽省人,怎么跑到我们这来搞强J?老实交代!”
“厨师,我在老乡开的饭店当厨师的。”
“哦,那你是把老板娘给干了?”
“不是老板娘,是个帮厨的。”
“是雏儿吗?”
“不是厨子,是下面条的。”
监房里一阵哄笑,周严也忍不住被逗笑了。
大华伸腿踢了一下:“呆逼,涛哥问你那个女的是不是处女,谁他妈的问你是不是下面条的!”
黄国华抬起头,可怜巴巴的望着陈文涛,叫了一声大哥。
马上挨了陈文涛一个大嘴巴,几个打手一拥而上,监房里马上传出黄国华的凄厉的惨叫声。
殴打持续了几分钟,巡逻道上的枪兵跑了过来,朝着里面呵斥:“不许打人,都站起来!”
里面的犯人并不怕这些枪兵,嘻嘻哈哈的停了手,有人朝上面喊:“报告政府,这家伙是强J小姑娘进来的,我们是替天行道!”
枪兵对这种事早就见怪不怪,低声骂了一句,转身走了。
豹崽走过去,抓着头发把黄国华拉起来,顺手又对着脸狠狠打了几下,才骂道:“你个小比养的,带班的问你什么就说什么,懂了吗?”
黄国华已经被打懵逼了,鼻血流到嘴边都不敢擦,只是一个劲的点头。
“我再说一遍,你干的是不是雏儿?”
这回黄国华听懂了,马上回答:“是雏儿,大哥,是雏儿!”
然后就又挨了豹崽一脚:“艹你妈的,你敢说大哥是雏儿?”
黄国华突然跪下,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大哥们,你们别打了,饶了我吧!”
陈文涛似乎一下子失去了兴趣,挥挥手吩咐豹崽几个:“把这个呆逼扒了,到厕所那边让他自己撸,撸两管算过关。”
豹崽几个嘻嘻哈哈的笑着,连踢带打的把黄国华拖进厕所的隔断里。
没一会儿,厕所里传来豹崽夸张的叫声:“这么小,像毛毛虫一样,你还搞女人呢!”
”大哥们,饶了我吧,真硬不起来。“黄国华哀求着。
又是一通响声,大概是黄国华被打倒在厕所里了,不过这次,没敢发出声音。
陈文涛伸手在望着房顶发呆的周严头上摸了一下:“大学生,是不是没见过这场面?”
“也没什么,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我可没闲心同情他。”周严笑了一下。
其实,他在坐牢的四年里,见过比这残酷得多的事情,一开始还会觉得太残忍,杀人不过头点地,何必呢,后来看多了,也就变得麻木。
在那个时候,周严已经开始理解为什么很多医生对待病人时很缺乏同情心,管教们为什么经常不拿犯人当人看。
看的太多了,习以为常,慈悲也好,同情心也好,都是会被消磨掉的。
很多时候,只有自身强大的人,才有慈悲的资格。
“哎,忘了问,阿严结婚了没?”
“结个吊毛灰,连女朋友都没有呢!”周严故意学着陈文涛他们平常说话的口气。
其实倒也不算刻意,他曾经也成为过他们的样子。
“不能吧,严哥难道还是雏儿?”大华凑过来插嘴,一脸与他年龄不符的猥琐。
“雏儿你大爷,你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屁孩,哥哥我好个嫂子,对小姑娘没兴趣。”
本来准备下去拿黄国华寻寻开心的陈文涛来了兴趣,重新坐回来:“来来来,讲讲,看看你们这些人玩的有没有我们花。”
在很多时候,在一个群体中,自我保护最好的办法是融入,或者把自己伪装成他们的同类。
对大多数普通人来说,不愿意放下身段是或者不能放下身段,是自取其辱的愚蠢行为。
周严不蠢,于是装作随意的朝着那边喊:“豹崽,别蹲在厕所里了,来听故事!”
陈文涛也说:“让那个呆逼洗洗干净,然后到门口撅着去!”
豹崽们答应着,又把黄国华踹了几下,欢脱的跑回来。
周严清清嗓子:“我们兄弟单位,省建工集团里,有个女领导,长的美,而且是个大奶牛。”
说着两手在胸前做了个托举的动作,引来一阵笑。
有一次吧,我们几个单位一起去沪市开会,住在一个酒店里。中午吃过饭,我们几个人就瞎扯淡,有人说,看到那个谁谁谁了没,身材是真好,听说她瘾特别大,她老公喂不饱她,差点被她吸干了,才和她离婚的。”
“我艹!”有人附和着惊叹。
“然后就有人说,这女的虽然瘾大,但不吃窝边草,传闻只有出差时,在外面找男的过瘾。谁要是能搞上她,哥们赌一千块钱的!”
“你就去了?你个色胚!”
“必须啊,我就下楼,到路边的报刊亭买了个当地的电话卡,然后去做名片的地方,做了个小卡片,印上这个电话号码,再写上,排除寂寞,一次两百,保证质量,不低于一小时,达不到双倍退款。”
“吹牛逼吧,一次一小时!”有人质疑。
“你别急,听我说啊,我上楼把卡片扔到那个女的房间门口。晚上十点多,那个女的果然打电话让我去她房间。
那个女的是真的能搞,身材又好,又会玩,哥们上去二十分钟不到,就被缴械了。”
“艹,一看你就是不中用的。”陈文涛点评着。
又引来一阵笑。
“后来呢,后来呢,那个女的没跟你急眼啊?”
“急眼了啊,但哥们穿上裤子,扔了四百块钱在床上就跑了!”周严笑着说。
“就。。。。就没了?这有啥意思啊!”大华眨着眼睛,表示一点内容都没有,不解馋。
被陈文涛在头上扇了一巴掌:“你个小呆逼,四百块钱,不比找 小姐划算啊,你还要啥内容!”
旁边一帮没听懂的这才恍然大悟,跟着笑起来:“阿严打赌还能赢一千呢,里外里睡也睡了,还他妈的挣了六百!”
周严笑着,心里却有些怅然,段子是编出来的,可心里那个女人却是真的存在。
这一世,那个无怨无悔帮自己度过最低谷的日子,看起来精明其实很笨的傻女人,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遇到了。
正在笑闹着,门口传来钥匙开门的声音。
陈文涛叫了声“站队!”
犯人们像被驱赶的鸭子,噼哩噗噜的站成一排。
石景峰沉着脸,对里面说:“周严,出来提审!”
周严脸色就是一变,夜里提审,就是他们要给自己上手段了,这来的要比自己预想的快。
是外面已经给了他们足够的压力,还是唐万兵那边催的太急呢,很难判断。
能够判断的,大概就是自己要吃点苦头了。
走到监房门口时,陈文涛忽然说了一句:“不要怂,不服就是个干!”
有犯人发出低低的笑声。周严停下来看了一眼陈文涛:“走了啊,涛哥,你保重!”跨步出门。
监房门关上,陈文涛叹口气说:“这个呆逼未必能回来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为什么周严不一定能回来了,这才进来两三天,就能出去?
“周严这种人,别看不是社会上混的,要是发起狠了,比你们强的多!”陈文涛又说了一句。
石景峰带着周严往外走:“下楼,他们在门口等。”
然后快走几步,凑近了低声说:“他们带了县局治安队的过来,还拿了电棍,你有点心理准备。”
周严脚步顿了一下,压低了声音道:“赶紧帮我打电话给李总,我不一定能扛的住!”
石景峰在周严肩膀上推了一下,示意他继续走,同时嘀咕了一句:“我他妈的看你也够呛!”
两人没再交流,各怀心事往楼下走。
一楼值班室里,周严,张军,两个魁梧的便装汉子,还有一个穿着监管马甲的劳作,手里拎着一副脚镣。
看到石景峰带着周严进来,周严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然后吩咐站在一边的劳作:“把脚镣给他砸上!”
一个魁梧汉子走上来,和石景峰打招呼:“老石值夜班啊。”
石景峰也和这个县局治安大队的熟人打了个招呼,看着他拿出一副拇指铐,不禁皱了皱眉。
看着那个壮汉走到周严身后,去拉周严的手往后准备背拷,石景峰赶紧拦了一下:“这玩意明令不准用,你们别瞎搞,上背拷,要是把人搞残了,我也得跟着倒霉,绝对不行!”
那个人便停了手,看周严。
周严撇撇嘴:“哪那么容易残的,这小比养的不是狂吗,不给他吃吃苦头,他还以为来度假呢!你拷你的,出了事我负责!”
石景峰也急了:“艹,人从我手里交出去,出了事,你能负个鸡毛的责,要么把这东西收起来,要么我把人带回去!”
眼看着两个人僵持住了,另一个人上来打圆场:“别急眼别急眼,又不是什么大事,这样,别上背拷了,拷前面不就行了,小事儿。”
石景峰没再拦着,骂了一句:“麻痹的,你们是真牛逼!”转身上楼去了。
拿指拷的人转过来,把周严的两根拇指拷在一起,嘴里也骂着:“他还以为自己是副局呢吧,操行!”
“别耽误时间了,今儿晚上必须把事儿办利索,赶紧走!”周严阴着脸说。
劳作很快把脚镣给周严戴上,可能是因为没见过这种情况,所以慌手慌脚的,在把卡扣敲紧的过程中,一锤子砸在了周严的脚踝上。
周严咬着牙,没吭声,他知道这时候除了硬扛没别的办法。
好在以前经历过的依然印象深刻,不会再张皇无措。
张军走过来,拉着周严的手腕往外拖,周严让了一下:“不用拖,我跟你们走。”
才说完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巴掌,一个汉子骂道:“你确实挺牛逼,一会你要是还这么牛逼,我就服你。”
几个人簇拥着周严出了看守所主楼,沿着侧面的小路朝楼后走。
那边是看守所的库房,离着主楼有几百米的距离,即使周严喊叫,主楼这边也听不清楚。
“你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周严忽然想起了这句经典的台词。
在黑暗的夜色里,自嘲的咧嘴笑了一下。
他们才走到院子中央,库房那边的灯就被人打开了,一个黑影站在库房门口,映着围墙的投影,像一个充满恶意的怪物。
巡逻道上的枪兵走过来,警惕的用射灯照过去,是蒋天。
蒋天挥挥手,枪兵识趣的离开,走回瞭望岗亭里。
周严被推搡着走进来,这是一间存放清洁工具的库房,除了靠墙整齐摆放的铁锹扫把,只在中间放了一张桌子。明显是临时搬进来的。
“蹲下来!”还没站稳,蒋天就在周严身后断喝一声。
周严回头看了蒋天一眼,没动。事到如今,态度什么的,已经不重要了,他们也不会再给拖延的机会,只能寄希望于石景峰通知李总,李总能有所动作。
这种把命运交给别人的感觉,实在是糟糕透了,周严咬着牙,在心里发狠:我不会一直当这种任你们摆布的小人物的,走着瞧!
周严示意张军帮着蒋天一起,用一条毯子把窗户挡起来,然后绕到周严面前说:“现在你知道为什么抓你了吗?”
“宋检,我还是不知道,我这几天想了又想,没想起自己做过什么违法犯罪的事情!”
“那行,我也不和你绕来绕去,你这种小虾米,就是犯罪,能犯多大的罪?我提醒你一下,临海公司在扬市那个项目公司,拆借出去一笔钱,应该是四百万吧,和你们李青山,李总有没有关系?”
周严笑了笑,果然还是这笔钱,那时候自己不懂,也以为这笔钱是李青山借着拆借的名义捞钱,受不住压力就交待了。
后来才知道这笔钱几经辗转,最后是进了省直机关后勤的账,作为机关食堂的补贴费用。
在当时的大环境下,即使是江省这种经济比较发达的省,财政也不富裕,像机关食堂,机关幼儿园,包括老干部局这类机构,都是需要本级政府自己想办法补贴的。靠财政拨款根本不足以维持,毕竟这类机构,无论设施还是日常福利,那都是不可能按照国家标准来的,必须远远高于这个标准才符合广大公职人员的身份和诉求。
这类资金缺口,往往由临海集团这类企业承担。反正肉烂了还在锅里嘛。、
至于资金操作手法,就有很多种了。类似于这种以几个表面上不相关联的项目公司进行拆借或者交易,最后统一由财务以呆坏账进行核销的方式,一直到几年后土地财政兴起和税制改革才逐渐消失。
这种事,就属于可以做,但不可以说,出了问题,上面一定没人会替你讲话,如果·不出问题,上面也会领你的情。
体制内的事情,就是这么奇妙。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宋检,按照公司规定,三十万以上的款项,都是需要李总签字的。当然和李总有关系。至于这笔款子合法还是不合法,你也别问我,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按领导吩咐办事,说到底是个跑腿的。“
“你也别和我打马虎眼,根据我们掌握的情况,你们李总经手的可不止这一笔,而且财务交接那边也有你的签字。有人举报说,这种拆借,是有八个点的回扣的,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周严知道周严是在诈自己,而且说这种话,也足以说明周严这个级别,完全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周严冷笑了一下,问周严:“宋检,你知道古代有个机构叫内务府吗?”
周严楞了一下,旋即暴怒,抬手给了周严一个嘴巴:“内务你马勒戈壁,我看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给他上背铐!”
所谓背铐,就是把人一只手臂从肩膀上面背过去,另一只手臂从下面背过去,再把两根大拇指铐在一起。这样在受到击打的时候,人不但没办法挣扎,而且在动作的过程中,经常会把拇指弄伤,严重的甚至会落下终生残疾。所以是已经被明令禁止的J用器械。
两个治安队的人上来,一个解开周严的拇指铐,另一人脚下使个绊子,在背后把周严放倒,两个人按着,麻利的给周严上了背铐。
周严在墙边的袋子里取出四根黑黢黢的高压电棍,挑了一根最长的,按下开关,电棍哔哩吧啦的闪着蓝白的火花。
“艹你妈的,一万伏,不够吃这还有一万五的,你不是牛逼吗,今天老子给你管饱!”
说着一脚踩住周严的后背,把电棍狠狠的杵在周严的后脖子上。
周严发出一声闷哼,身子不受控制的扭动,脸摩擦着粗糙的水泥地面,像一条被扔出水,濒死挣扎的鱼。
治安队的汉子拦了周严一下:“艹,你别盯着一个地方瞎捅咕啊,会死人的!”
说着也拿过一根电棍,按下开关,“卡卡卡”的试了试,然后用脚踩住周严的脑袋,手里的电棍沿着周严的耳朵背侧飞快的溜了一圈。
周严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我艹你们妈!”
“呦呵,还敢骂!”另一个治安队的也走过来,把一根电棍杵在周严的腰上。
“小比崽子,在劳改队,最牛逼的人据说能扛六根,我看看你今天能不能破个记录!
人们总会习惯性的在看待人或者绝大部分问题时,加入主观判断,然后欣然接受这种判断反馈的结果。
此刻李青山就已经接受了周严是个可造之材的反馈结果,而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前,对周严的印象,还停留与在公司的保安,办公室的文员,以及那些在身边来了又去的普通员工一样,是个单薄的纸片人。
这种不知不觉中态度的变化,周严也能清晰的感觉到。
不禁又在心里感慨,自己处心积虑的琢磨那么多方法,想与李青山拉近关系,却不如陆嘉琪的一次乱入有效果。
一个有意拉拢,一个暗搓搓的配合,不管两个人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但周严和李青山的关系,就这么有点戏剧性的有了突破。
以至于李青山临走时,甚至亲热的对周严说:“等身体养好点,去我家里坐坐,尝尝我们家郭老师的手艺!”
周严心中一喜,如果能受邀去领导家吃饭,不但是增进感情的好机会,最重要的是,周严很清楚,一所全国排名前五大学的校长,具有怎样的地位和能量,毫不夸张的说,即使是李青山几年后,顺利坐上哪个地级市书记的宝座,和他老婆也是没法比的。
“好的好的,有机会一定尝尝郭阿姨的手艺!”周严嘴里应着,很无耻的直接把郭老师变成郭阿姨。
至于李青山会怎么想,不在周严的考虑范围内,不要脸都是要从细节做起嘛。
李青山离开后,周严靠在病床上,又把记忆中有用的部分捋了捋,现在自己只是个国企的小职员 ,要想步入仕途,可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周严这种通过校招进入临海集团的人,虽然名义上也算在编员工,但也是签的五年工作合同,和改制前就在单位的那些正式员工是没法比的。
在92年临海集团剥离了原来具有的一部分行政职能后,原有编制的,虽然还在企业工作,但编制都挂在外经贸委,另一部分,没有所谓干部身份的职工,也都签的是无固定期限合同,可以安安稳稳的在公司一直混到退休。
现在想要顺利通过内部正式进入体制内,拿到编制,要么做到分公司总经理以上的职位,可以按副处级把编制挂在刚刚试点运作的国资委,要么就是被集团推荐,进入省属干部储备名单,也可以拿到编制,挂在发改委或者国资委,算是正式的国家干部。
这个问题是急不来的,只能算作中长期的一个规划。在这之前,周严的目标则是搞钱,搞好多好多钱。
经历过上一世声势浩大的反腐风暴,周严很清楚,贪腐是条不能碰的高压线,哪怕不谈什么高大上的D性原则,最起码在法律的框架内,这种行为也是个随时会爆炸的雷。
同样,周严也不认为自己是个道德君子,能让自己面对金钱诱惑而不动心的理由,除了敬畏心,就只能是自己拥有更多的,可以摆在阳光下,经得起审视的财富。
上一世,周严从监狱出来后,和朋友一起做过几年的地产销售代理,也搞过所谓的咨询公司,也就是俗称的地产项目中介,在2010年以前,靠着信息差,还是忽悠了不少人傻钱多,又想做开发的土豪的,加上本身对这方面的知识比较感兴趣,对房地产这一块,算是略知一二。
在千禧年,这个地产行业刚刚起步,房价还在起飞前夜的时候,周严准备在这里赚到重生后的第一桶金。
炒房?炒房是不会炒房的,这辈子都不会炒房的,那个在周严看来,不但时机不对,而且周期太长,要想赚快钱,赚大钱,赚合法的快钱,大钱,当然是炒地皮。
确切说,是跟着形势,吃政府的红利。
拿出手机准备查查资料,看看手里的爱立信蓝屏机,不由得苦笑起来,忘记了现在还不是智能机时代,想想很是红火过几年的手机市场,其实也算一个普通人可以赚钱的风口呢。、
不过周严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世界上,钱是赚不完的,想法和执行力是两个世界的玩意,知道怎么赚钱,和自己能不能赚到钱是两个概念。
周严闭上眼睛,努力回想起桂城市滨江新城的大致情况。现在那里还叫做板桥镇,如果记得没错的话,千禧年,滨江整个区域,除了大片的荒地,就是一些做板材的小工厂。
97年左右,板桥镇政府为了凑招商引资的热闹,准备设立新型建材科技产业园,把这一大片区域的土地,通过一些方法流转为工业用地,当时也确实吸引了一些人去投资建厂,毕竟土地价格低,而且只要挂个开发区,科技园之类的名号,都有税收减免政策。
结果折腾两年,省级产业园没批下来,市级也没批下来,又赶上国家清查违规流转土地和各类开发区,项目也就不了了之。
一些工厂搬去人力成本更低的徽省,一部分半死不活的维持,大部分就直接成为荒地扔在那里无人问津。
土地价格也从二十几万一亩,直接腰斩,位置最差的,甚至只要五万一亩。
到2001年,申奥成功,紧接着桂城被确定负责承办游泳类和体操类比赛,随即板桥镇这块区域,被确定为奥体场馆建设用地,板桥镇被裁撤并入明山区,政府借着奥体场馆建设的东风,规划建设滨江新城。
一开始,是一些有内部消息渠道的衙内,搞一些资金在暗中收购这些土地,随着规划的公开,大量的资金涌入该区域,几个月内,土地价格就飙升到每亩一百多万,等政府反应过来,叫停这部分土地交易,为时已晚。
最后的结果是,政府以每亩一百八十万的价格,统一征收全部土地。
所有参与其中的人,除了个别没脑子的倒霉蛋,几乎都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十几年后,滨江新城版块,政府出让土地,最高峰一度达到楼面价每平米四万,按照基本容积率核算下来,每亩土地价格达到五千万以上。
这就是时代的红利,政策的红利,也是身处这个时代的每个人,不可承受之重。
在这个区域的土地无人问津时,想办法拿到几十亩的土地,即使中间什么也不操作,傻等两年后政府统一征收,也可以稳稳获利十几倍。
这就是周严此刻的打算,赚钱的方向是没问题,需要解决的是如何搞到启动的资金。
拿起电话查一下自己的账户,连工资卡一起,不到一万块钱。
作为一个此时月工资三千多的小职员,能存下这么多钱,周严狠狠的称赞自己一下。
穷和·富,总是相对的嘛。
另一方面,在周严的记忆中,临海集团是在10年,才后知后觉的涉足房地产行业,虽然凭借政府背景和充裕的资金,短短几年就杀进地产企业五十强,但没过多久,房价就触顶下行,临海集团算是只吃到点残羹剩饭。
现在如果李青山能坐上总裁的位置,也许可以说动他,带领临海集团提前介入房地产开发。
不是都说,处在风口上,猪都能起飞吗,房地产这个风口,也应该会成为李青山,包括自己的进身之阶。
吃过晚饭,周严犹豫了一会,还是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拨号的铃声才响一遍,电话就被接起,里面传来老妈熟悉又带着焦急的声音:“阿严,是你吗?你在哪呢?没事吧?”
老妈这一连串的问话,让周严藏在心里,不愿意,不知道如何表达的亲情一下子就涌出,鼻子一酸,差点掉下泪来。
深呼吸一下才说:“老妈,是我啊,我没事,就是一点工作上的误会,已经解决了!”
“那你现在在哪儿呢?干嘛不回家?你可别骗我,我告诉你,这几天可把我和你爸急的够呛!”
“哎呀,老妈,真没事,是有人举报我们领导,组织上找我了解情况而已,我一个跑腿的,能有什么事啊!”
“真的?老妈依旧半信半疑,找你了解情况也不能谁也不告诉啊,你们单位的汪主任也不知道你去哪儿了,我们又是登寻人启事又是报警的,哪有这样做事情的!”
眼看老妈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趋势,周严心里汗了一下。赶紧插嘴道:“老妈,这人家纪委是有办事程序的,现在不是没事了嘛,我们领导也没事,是诬告。而且这次领导对我的表现很满意,这不,现在来沪市开会都带着我呢!”
“真的?那你现在出差去了沪市?”老妈还是不太相信。
“嗯,公司的事情,走的比较急,而且老妈,我们领导和我谈过话,这次他接任总裁的话,还会带着我,职务也能提一提!”
不得已,周严只好使出忽悠的绝招,防止老妈继续追问。
周严知道,自己的爸妈就是非常典型的中国式父母,他们心疼孩子,关心孩子,但通常不会表达或者表达的方式有问题。
孩子在外面有了成就,他们开心,骄傲,孩子在外面遇到挫折,受了委屈,他们也会焦急,担忧,但这种焦急,担忧往往是通过数落,责怪的方式表达。安慰什么的,基本不可能。
这也使很多像周严这样的人,从小就养成了对父母报喜不报忧的习惯。有了好事,就添油加醋的告诉父母,遇到困难,就自己扛着。
这并不是父母不爱自己的孩子,子女遇到困难,他们会竭尽所能的提供帮助,但责怪和抱怨也是一样不会少,说你是为你好,这就是他们的思维定式。
果然,老妈的注意力被周严成功的带偏了:“是吗?那可挺好,跟一个好领导,能少走很多弯路呢!那你出差要几天啊?连家也不回,换洗衣服也不拿。。。。。。”
周严笑着,静静的听着老妈在电话里唠叨,没有不耐烦,只有种说不出的温暖感觉。
终于,老妈的唠叨被打断,电话中传来老爸的声音:“你好好工作,稳当一点,别听你妈妈说的那些有的没的,还有啊,纪委那边找你了解情况,没给你吃什么苦头吧?”
“没有没有,我只是个配合调查的,人家又不是要调查我这个小职员!”周严赶紧说。
“老爸,你还好吧?”周严脱口而出,又问了一句。
老爸在电话那边顿了一下,紧接着笑骂:“混小子,我有什么好不好的,别和我在这打岔!”
周严也笑,笑自己的情不自禁,笑可以重来一次,真好。
结束和父母的通话,周严有点犯愁,自己现在这样子,还真的不能马上回家。否则被爸妈看到这些伤,他们一定是会担心好久,也一定会唠叨很久。
到了八点左右,查房的夜班医生刚刚离开,门就又被敲响,接着走进三个人。
第一个人进门就说:“小周同志啊,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怎么没第一时间通知单位呀,你看看。。。。。。!”
大腹便便的矮胖子,稀疏的头发,永远眯着眼看人,西装里面穿着自以为很洋气的,衣领绣花的衬衫,周严一眼就认出这个人,公司负责海外部门的副总裁,也是李青山的对头,唐万兵。
后面一男一女两个人倒不认识。
穿着风衣,戴金丝眼镜,板着脸的男人,明显的带有机关气。
所谓的机关气,就是指那些长期在机关工作的人,往往会有一种与平常人不同的气质,说的好听点,就叫做沉稳内敛,说的不好听,就是刻板,严肃。
以前有位很知名的作家,在访谈中说起自己在机关工作十几年的经历时,曾经开玩笑的说,机关气和风尘味一样,一旦沾上就很难去掉,也很难遮掩。
后面的女人,四十几岁的样子,干干瘦瘦,其貌不扬,却一脸的戾气。用手里拎着的帆布包把病房门撞上,然后就用三角眼冷冷的盯着周严看。
“哎呀,唐总啊,您怎么来了!”周严嘴里说着,做出想坐起身来又力不从心的样子。
唐万兵走过来,用胖胖的手按住周严:“快躺好,不用起来!”
周严和唐万兵斌不熟悉,甚至可以说算是很陌生。公司上千号人,作为公司高层的唐万兵哪里会注意周严这种小虾米。
双方有限的几次交集,也不过是周严去李青山办公室送材料时,恰巧唐万兵在和李青山谈事情。
事到如今,唐万兵是很后悔当时草率的决定拿周严当突破口的,本以为这个青涩简单的年轻人,是个会让李青山忽略的弱点,结果如今倒成了自己不得不应付的大麻烦。
周严对唐万兵的到来并不意外,只不过没想到会来的这么快。按照周严的判断,以唐万兵的城府以及他家里的势力,即便是最后妥协,也应该是挣扎一番之后的事情才对。
周严心里有了警惕,这家伙不会又在打什么坏主意吧?
看到周严用眼睛看另外两个人,唐万兵顺势介绍:”小周呀,我这次来呢,一方面代表公司看望你,另一方面呢,也是受人之托。
说着给周严介绍:“这位是和你有些误会的宋检察长的亲哥哥,省财政厅金融企业管理处的宋进光处长。”
又指着干瘦的女人:“这位是看守所蒋指导员的爱人,离山司法局的刘丽刘主任。”
周严一听,脸色就阴沉下来。这几个人凑在一起来,有什么企图?
也许是察觉到周严的面色不善,戴眼镜的男子主动上前一步开口道:“周严同志,在这没有什么处长不处长的,我仅仅是作为周严的哥哥,对于这件事给你带来的伤害,先替他给你道个歉!”
说完很正式的弯腰鞠了个躬。
这人不是个善茬!作为财政厅这种实权部门,又是金融企业管理处的一把手,平常闲职副厅都使唤不动,何况临海集团这种政策型窗口企业,又算是对口受他们管辖,说不好听的,就是临海集团总裁见到这位宋处长,也要礼让几分。、
现在把姿态放得如此低,真是能屈能伸,不简单。
周严用手让了一下:“宋处长太客气了。我可不担当。这件事要说是误会,肯定不对,当然,要说是宋检察长故意针对我吧,也还没确定,各位随便坐,至于道歉,我想那也是把事情搞清楚后才对。真的需要道歉的话,由当事人给我道歉才合适,各位觉得呢?”
“真是好大的威风啊!宋处长都鞠躬道歉了,还不依不饶的,真以为自己多重要呀?想要什么好处,你就直说,小小年纪,要懂得见好就收!”
其他人还没说话,干瘦的女人先尖着嗓子叫起来。
边说边挤开唐万兵走到周严床前,把手里拎着的帆布包重重放在床头的小柜子上。
“这里是二十万现金,你不是想要好处吗?只要你签一个谅解书,不再追究,这二十万就是你的!”
说着打开帆布包的拉链,露出里面成捆的现金,朝着周严推了推,示意周严看看。
周严冷笑一声:“这位大婶,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可没要什么好处!这件事已经交给组织解决,不是我签个谅解书,说不追究就能过去的!更何况,其他人都还好说,蒋天我是一定要追究到底的,没的商量!”
“你叫谁大婶呢!还追究,你以为自己是什么东西!”周严的一声大吼,彻底把蒋天的老婆激怒到接近暴走。
周严在心里暗笑,他就知道,像这种在县镇里面,家里有点背景实力的女人,最是坐井观天,浅薄无知,狂妄自大受不得一点委屈,只要稍微刺激一下,马上就会发疯。事实证明,眼前这个女人就是如此。
对于唐万兵如此迅速的带着周严的哥哥上门,周严可不会相信他们是来诚心道歉的。
表现的越是诚恳,态度越是谦卑,就越是说明他们所图的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周严也没有把握自己有能力在和这两只老狐狸的周旋中占到上风,毕竟不怎么了解。
正好蒋天的老婆自己冲上来,稍加试探,就露了底。
不惜拿出二十万换取自己签署谅解书,这说明他们有把握在自己不追究的情况下,让周严这几个人能全身而退,最多是内部处理,罚酒三杯。
能力还真不可小觑,要不是阴差阳错的牵扯上几个高层领导,凭自己,确实没办法和他们斗。
周严也没有想着和他们死磕到底,拿到自己想要的东西,才是最重要。来日方长,等自己有了实力,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力量就能收拾他们的时候,再找他们的麻烦也不迟。
但唯有这个蒋天,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放过的,否则,帮了自己大忙的石景峰可就惨了。
还没想好怎么还石景峰人情,这要是再让蒋天活蹦活跳的回去继续当指导员,周严不用想,都能知道石景峰会把自己恨到何种程度。
想到这,周严无视了歇斯底里的刘主任,朝着宋处长笑笑:“宋处长,我可以理解为,你们是要收买我吗?”
宋处长没吭声,只是用眼睛看唐万兵。
唐万兵只好出来打圆场:“小周哇,这怎么能是收买呢?你看,由于宋检察长他们工作上的失误,给你造成了伤害,他们家里人代替他们出面,给一些补偿,也是应该的,你别误会嘛!”
周严拦住唐万兵的话头:“唐总,我真不是误会,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是收买我是可以的,我很容易收买!”
唐万兵和宋处长都被周严的话说的愣住了。
刘丽却嘴快,马上冷笑道:“我还以为你多硬气,不是要追究到底的吗?”
周严对着这个蠢女人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大婶,我说的可不包括你老公蒋天,我身上的伤,大部分都是他和那几个治安队的人打的,宋检察长和那个叫张军的还拦着他们,他们就是不听啊!”
说完转头问唐万兵和宋处长:“要是组织上来调查,我这样实话实说,两位看行不行?”
宋,唐两人对视一眼,都有点尴尬,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周严这种不按套路的问题。
宋处长沉吟一下,拉拉刘丽劝道:“刘主任,先别激动,我们首先是来道歉的,道歉嘛,就该有个道歉的态度。你想想,蒋指导员还在审查期间,我们就不要把矛盾夸大化好不好?”
然后才朝周严点头笑着说:“周严同志啊,你看是这样,我们来呢,确实是想让你签一份谅解书,我弟弟这个人,工作作风上有问题,简单粗暴,结果不但害了自己,也连累其他同志一起跟着他犯错误。但他已经四十出头的年纪,也是有家庭有子女的人,要是因为这件事,丢了工作甚至受到刑罚处理,这辈子也就完了。我们是诚心的道歉,等事情过后呢,也会让我弟弟亲自来给你道歉,你要是有其他要求,也尽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的,我们都可以商量。”
这番话说的,确实有水平,连周严都挑不出什么毛病。
不过周严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的话。
想了想之后,周严道:“上午李总已经来过,我也和李总说明,这件事由他向集团汇报,怎么处理,领导们决定。你们给的这个钱。周严指指装钱的帆布包,“无论是补偿也好,赔偿也好,都必须李总或者其他领导在场的情况下我才敢收!”
然后又看了一眼气哼哼的刘丽:“当然,我即使谅解,也是只针对检察院同志工作上的失误,那些对我造成身体伤害的人,我是绝对不会谅解的!”
周严相信,无论是唐万兵还是宋处长,都不会力保蒋天,一个科级干部,根本不值得他们费心思,一定会首先被他们抛弃。
周严猜的没错,无论是宋处长还是唐万兵,此时此刻,心里已经把这个刘丽骂了几百遍。
按照他们事先商量好的,先把姿态放低,诚恳道歉,让周严放松警惕,收下钱然后答应签好谅解书。等事情了结,再让周严举报周严敲诈勒索。即使不能把周严送进牢里,但人证物证俱在,把周严折腾几个月还是没问题的。
至于蒋天和几个县局治安队的人,本来就注定要放弃,省领导过问的事情,不可能没有交待。让蒋天他们去当替罪羊,平息领导的怒火,刚刚好。
把刘丽一起带来,是为了让她出钱,日后还可以当个证人,蒋天如果因为周严的事情被处理,这个女人只要有机会,就一定死死咬住周严不放,可谓是一举两得。
谁知道这个蠢女人不但无胸也无脑,一上来就把事情搞成这样。
唐万兵尤其郁闷,这个周严一点面子也不给,还强调要有李青山或者其他领导在场才行,老子堂堂副总裁,不是领导吗?
你就差直接说这件事就是老子背后指使的了!
偏偏宋处长还不死心,继续劝说周严:“你看,也不用那么麻烦吧,唐总就是你们临海集团的领导嘛,今天之所以请唐总一起过来,本来就有请他当个见证人的意思!”
“这个,唐总虽然是我领导,但他属于利害关系人,我申请让唐总回避!”
周严笑着说,还故意把“利害关系人”几个字说的很重。
唐万兵真的怒了,他本来就不是个好脾气的人,要不是想着快点把这件事情处理掉,别留下首尾,他哪里会对周严这种小角色低声下气。
谁知道周严不但软硬不吃,还一个劲的用话挤兑他,于是也不演了,冷冷的笑道:“周严,不要得理不饶人!年纪轻轻,多给自己留点后路,张口李总闭口李总,你想想清楚,李青山是李青山,你是你,李青山不一定会一直保着你,我却可以一直踩着你!”
“唐总你怎么还急眼了?我一开始就说过,我这个人是很好收买的,我态度不好,说明价码不够,你应该继续加价收买我才对,二十万不行,就四十万试试呀!”
周严也不生气,还反过来劝唐万兵:“踩我这种小人物不值得的,要不您加价试试,真的,说不定我马上就同意了呢?”
眼看着周严越说越离谱,这样下去,就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宋处长赶紧说:“小周同志,我们是为了解决问题,都不要赌气。你如果真的有其他要求,我刚才就说了,尽管提,大家都有商量的余地,好不好?”
“你们愿意怎么商量就怎么商量,老娘的钱可不是大风刮来的,伺候不了!”
刘丽早就听的不耐烦,眼看说着说着,好像又要加钱,更加无法忍受。
这二十万拿出来已经让她万分肉疼,更可气的是,蒋天这个挨千刀的,明明是帮别人办事,可是姓宋的和姓唐的却让她拿钱出来,要不是当过副县长的老爸臭骂她一顿,逼着她答应,她是绝对不可能同意从自己口袋拿钱出来的,现在这个宋处长似乎又要答应周严的狮子大张口,那岂不是还要自己继续掏钱?
那比杀了她还要难受!
于是撂下一句话,也不等唐万兵和宋处长有所反应,拎起装钱的帆布包转头就走。
留下两脸懵逼的宋唐二人和若有所思的周严在病房里面面相觑。
周严暗暗在心里鄙夷,唐万兵这个王八蛋,还真是一肚子坏水,整件事都是因他而起,最后连这二十万他还让蒋天的老婆出。
作为临海集团分管海外业务的副总裁,一年不知道捞多少黑钱,平常就听说他连老婆买内裤,都要拿着发票到公司报销,是个又贪婪又不要脸的货色,看来果然不假。
周严耸耸肩,也收起了调侃的笑容:“两位,我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首先我刚才的条件不会变,要和解或者要我签谅解书,大家约个时间,有见证人在场,我不会夹缠不清,这一点你们放心。
第二,蒋天必须付出代价,要不要坐牢,那是法律的事儿,但他这身衣服,是一定要扒的,没的商量。别觉得我在自说自话,不信我们可以走着瞧,你们保不保得住他。
最后一点,唐总,我知道你没把我放在眼里,就像你说的,想踩死我是特别简单的一件事。但我想和你说,我有个朋友,在红石商务会所上过班,所以我知道一些事。。。。。。”
本来一脸怒容的唐万兵听到这,脸色马上变了,厉声打断周严的话:“周严我告诉你,乱说话是会倒霉的!”
周严直视着唐万兵,平静的问:“我还没说什么,唐总怎么就断定我是乱说呢?”
其实周严也是试探一下唐万兵,上一世某市常务副市长被查,除了涉及经济方面的犯罪,还有一条令人不齿的罪名,牵涉未成年人,一同被查的高级领导干部有七人,包括这个唐万兵。
因为在临海集团工作过,周严当时对这条新闻看的比较仔细,记得报道说这几个人长期在红石商务会所进行这种恶心的行为,时间跨度长达十年,受害者多达四十多人,其中年龄最小的,被侵害时只有11岁。
周严不知道其中的细节,也不确定现在唐万兵这些人是否已经开始他们的禽兽行为。
但管他呢,试一试又不会死。
周严已经意识到自己太局限于过去的思维模式了,凡事都要深思熟虑,要权衡利弊,要最优解。却忽略了自己现在重新回到27岁的事实。
年轻人就应该莽嘛,事到临头须放胆,二十几岁,有大把的试错机会,完全没必要有了重来的机会,就一定要让自己变得完美。
果然,唐万兵被周严的淡定给唬住了,没有继续纠缠这个话题,只是阴冷的盯着周严说:“周严,别把事情搞得越来越复杂,对谁都不好。这两天你再仔细考虑一下,想清楚就打个电话给我!”
说完就拉着宋处长悻悻离去。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