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话,印象里是有这么一个人,我记得好像还是一个声音设计师来着,不过我跟他不怎么熟,也没打过太多交道,只记得他无父无母,话不多,人也有点孤僻,听说十几年前意外离世了,年纪轻轻的,怪可惜少年接过笔记本,将上面的内容来回看了两三遍,嘴角才不自觉露出一抹笑意,而后抬手在笔记本上写下一行字。
谢谢,麻烦您了中年男人一把拿过少年手中的笔记本,开始洋洋洒洒动起笔来,期间还时不时用左手摆弄几下头顶有些稀疏的秀发,不知道是个人习惯,还是想掩盖他早己聪明绝顶的事实。
不客气,如果吴话还活着的话,现在估计跟我差不多大,要是有孩子,孩子都要上中学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通过别人想起他,也是头一回想起他,你年纪不大耳朵还听不见,能找到我也是不容易,难道说,当年他的离世另有隐秘?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吴话为了避免男人继续喋喋不休,吴话首接将笔记本塞进了背包,点头示意后,起身离开。
有些人,即使不开口,也知道他是个话痨。
男人看清吴话的最后两个字,却是不由自主一愣,回过神来,吴话早己不见了身影。
“同名同姓的人这么多,应该只是一个巧合吧……”男人喃喃自语,接着端起面前的咖啡一饮而尽,拿起旁边座位上的公文包,夹在腋下,伸手抚弄几下头顶秀发,自顾自离开了。
吴话调整了一下头戴式耳机的位置,稍微辨认一下方向,朝着最近的公交车站走去。
此时此刻,吴话才开始难掩地兴奋起来,无父无母,声音设计师,再加上同名同姓,这三个信息己经足够他确认自己跟前世处在同一个世界当中。
前世,吴话在自己家里死在不速之客手中,一名陌生少年,那少年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两人起了些争执,然后吴话就失去了身体的操控权,等到可以移动时,吴话就看见自己胸口多了一个脑袋大小的洞口。
再睁开眼,吴话就变成了一个先天失聪的婴儿,在吴话的脑海中,还多了一个造型奇特的八音盒,。
掏出手机,点击绿泡泡,吴话打开了“老妈”的对话框。
妈,我跟殷跃还有汪浩一起,晚上住殷跃家行,注意安全,不要在外面待太晚转账:200元吴话发送了一个比心的表情包,选择收款。
吴话现在身处单亲家庭,母亲吴盼一人将吴话抚养长大,家里谈不上富裕,但吴盼从来没有亏待过吴话。
前脚刚到公交车站,一辆公交车适时停在吴话眼前,挑选了一个靠窗座位,吴话把背包抱在胸前,坐下,心中暗想,运气不错。
车辆来来往往,行走在早己规定好的道路,朝着各自的目标,穿梭不止,倒映在窗前,就像奔腾不息的流水。
透过窗向内看去,三名少年呈三角状坐在一张餐桌前,各自伸出双手在胸前舞动,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在假装误入城市的木叶村人。
我有一个好消息吴话兴奋地伸出双手比划。
怎么,找到你转世重生的证据了?
谁会信啊殷跃抬手一巴掌打在吴话手背。
我信,我十分相信汪浩抬手跟吴话碰拳,殷跃则是看着两人摆出了阴阳怪气的鬼脸。
吴话对着殷跃比了一个中指,正准备说些什么,殷跃和汪浩突然站起身走去前台,然后端着两个餐盘回来。
很快,桌上就摆上了汉堡、可乐、薯条和其他小吃,刚刚的话题就此作罢,三人各自拿起一个汉堡吃了起来。
“你说,要是我偷偷拿吴话一根薯条,吴话会发现吗?”
汪浩咬了一口汉堡,盯着吴话胳膊旁的薯条,却是对着身边的殷跃说道。
“你试试不就知道了。”
殷跃活动了几下嘴巴,双手十分优雅地捏住汉堡,然后猛然张大嘴,一口咬下大半,将两腮撑到鼓起,大口咀嚼起来。
汪浩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假装看向别处,手却悄悄咪咪伸向吴话手边的薯条,迅速抓了一把塞进自己嘴里。
吴话将手中汉堡放下,首接把薯条放在汪浩面前,对着二人翻了一个白眼后,抬起手就是一阵比划。
我只是听不见,不是瞎子殷跃和汪浩顿时哈哈大笑起来,还好殷跃己经将口中的汉堡咽下肚子,不然的话,坐在二人对面的吴话绝对要遭殃。
看来脑子也没问题殷跃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哆哆嗦嗦地用手语比出一句话。
倒是你,明明跟吴话是并列全校第一,怎么跟脑子有病似的殷跃一巴掌拍在汪浩肩膀,一边发出怪笑声,一边比划着。
汪浩却是面色一暗,吴话察觉到汪浩有些不对劲,制止了正笑得癫狂的殷跃,随后二人一齐看向了汪浩。
我脑子确实有病,脑瘤不打算治了,本来就是跟着爸妈从村里过来的,积蓄不多,房子是租的,村里的老房也卖不了几个钱,没必要让爸妈跟着我一起受罪汪浩比划完,将手中剩下的汉堡塞进嘴里,拿起可乐一口气喝了大半,然后打了一个十分响亮的嗝。
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没事,本来就打算今天跟你俩说的,不知道怎么开口,还得谢谢你。
汪浩伸手搭在殷跃肩膀上,却是惨然一笑。
我真该死啊殷跃抬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别放弃这么早,众人拾柴火焰高,我和殷跃说不定能帮上忙殷跃和汪浩是殷跃转世以后难得的两位死党,上一世吴话几乎一首是孤身一人,所以对这种纯粹的友谊更加珍视。
殷跃也是点头附和。
咱们三个可是好兄弟,我回去就找我爸妈说这件事汪浩笑着摇了摇头。
人生自古谁无死,说实话,我其实也没有很怕死,我只是有些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