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槐突然听见背后有一男子的吼声,旋即便看见几道细小的飞影从他面前“嗖”地穿过,将打来的火绳冲散。
张久也是一惊,马上运气踏步向后退去。
西人扭过头,看见一名不知何时出现的男子缓缓走来。
他身着浅蓝长衫,抬起的右手轻举着几粒浮空着的细小水珠,怒目横眉瞪着张久。
张久怔怔地看着那男子,知道就是此人用手上的水珠将自己的火绳打散,看他对气的控制程度,实力绝对在自己之上。
张久收起刚才的嚣张跋扈,心里暗叫不妙:看来这戏是演不下去了,还是跟他们说清楚吧。
“那个…”张久刚想解释,立马就被那男子张口打断。
“你现在一个刚跨进气师门槛的学徒,竟欺负自己的师弟师妹,甚至还敢下狠手,等以后真正成了气师,不敢想你还会怎样。”
“不是要打吗,嗯?
我来陪你打。”
说罢,男子猛地挥手,那几粒水珠便迅速向张久飞去。
“不不不…不是!
这位前辈,搞错了,您听我解释。
假的,假的!
我是装的…严老!
严老!
赶紧出来跟他们解释一下啊...”张久完全没了刚才的脾气,见对方操纵水珠攻向自己,忙转身逃跑,一边向阁门内奔去,一边求饶道。
“哼!
想逃?”
男子冷哼一声,向前追去。
听着门外的动静,一首待在阁内的严坦终于走了出来。
“严老先生,救我啊!”
看到严坦可算现了身,张久安下心来,大喊道。
却看严坦扶了扶花白的胡须,慢悠悠地道,“后生,都是误会。
且听老朽一言。”
男子见来者虽然看着年迈,但其器宇举止远胜寻常老者,便知是个修行多年的气师。
于是一下止住了脚步和追在张久身后的水珠。
他仔细观察着严坦,在认出对方的身份后,旋即抱拳行礼道:“晚辈程开,水行,丁等高阶,见过严坦前辈。”
“吼吼,程开是吧?
我知道你,你是新来任职的老师,是吧。”
“正是。
不过严坦前辈,这件事?
…啊,这事嘛,其实是老朽我自作主张,叫张久扮个恶人,好好试试这新来的丁等,看他有没有先天运气的功夫。
不过目前看来不怎成功啊。
呃,张久,把东西还给人家。”
“是。”
张久走到王成景面前,将铜钱放回他手中,点头哈腰道,“不好意思啊,这也是严老先生的意思,我也不是真心要针对你们的。
呃,要不我请你们吃酒,就当赔罪了。
成不?”
“这样啊…啊,不碍事不碍事,就当不打不相识了,哈哈。”
王成景哭笑不得道。
“啊,啊,这老头搞什么啊,真的是。”
王猛自言自语道,他被张久的火吓得不轻。
“嗐,没事就好。”
王蕊舒了一口气。
端槐看着刚才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缓和下来,也是松了口气,“要是被那火绳打到的话…”他有些后怕。
“喂,小子,你叫端槐是吧?
你不是丁等的吗?”
严坦道。
“这个,我见张前辈这么厉害,打不过,想试试把他吓退,就往大了说了。”
端槐挠了挠头。
“哈哈哈,臭小子,那也没你这么瞎说的,咋可能有你这个年龄的丙等。
行了,看来这法子不太成,诸位日后有何困难,大可找老朽帮忙,就当赔礼了。
现在呢,请各位先入阁做好准备事宜。
请跟老朽来。”
说罢,转身缓缓走入青叶阁。
众人跟了过去。
所谓的准备事宜,其实就是找相关人员登记确认一下身份。
作为气师学徒,修行的费用倒是暂时不必缴纳,要等到他们成为正式气师后加息依次偿还。
当然有钱人家可以一次性交齐费用,这样就少一些利息。
阁内会提供居住和进食场所,针对那些不识字的学徒会找私塾先生教学,而且每月还会给予一些钱财粮草帮助学徒们度日。
总得来说,成为气师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程开也一块儿去登记了,他作为新就任的老师,这些工作也是一定要做的。
忙完了各种琐事,到了晚上,张久就找来端槐一行人,带着他们去阁内的客栈请客赔礼。
“想不到这青叶阁这么大,而且还有客栈跟集市。”
王成景一边摇晃着盛满了的酒杯,一边感叹道。
他们今天己跟着张久把青叶阁转得七七八八。
“这有什么,那五大宗门的驻地,一整个城池跟附近的山岳河湖都是人家的,咱这儿算不了什么。”
张久说着,又抿了一口。
“唔唔。
张舒(师)兄,你手臂上多(的)缠的是哈(啥)啊。
“王猛嘴里塞满了肉,问道。
“哦,你说这个啊。
是防止我修行时把自己烧到用的。”
张久举起一只手臂道。
“火行升腾焱上,化形没化好的话,很容易伤到自身。”
王蕊也没闲着,她正大快朵颐,享受这难得的佳肴。
这些饭菜在乡下可难得见上几次。
“嘿,就知道吃。”
王成景看着两位同乡,向张久赔笑着。
张久笑着摆摆手,并不介意。
“诶,张前辈,听说你们这儿几年前来了个火宗的人,是怎么一回事?”
王成景主动找起话题来。
“嘿!
这你可就问对人了。
我跟你讲啊…”听张久说,那位来漳城的人名叫东方政。
其实不是他单独来的,还有他妻子东方秀月和两人的独子东方恒。
这东方政本是外姓人,入赘东方家后才改了姓氏。
后来不知怎么的,他跟本家内门的人闹矛盾,就被赶出来了,这事儿在当时一度成为头条新闻。
东方政的故地就在漳城,到这儿来也应该是他的主意。
“东方恒也在这青叶阁修行,他如今年仅十七岁,己经是丁等中阶,全阁的修行气师没人比得上他。
我这用火的功夫也是他教与我的…”两人交谈甚欢。
……“嗯?
端槐呢?”
吃饱喝足后的王猛后知后觉道。
“我说你啊…他说自己东西落在登记的地方了,就回去了。”
王成景扶眉道。
此时端槐正跟着程开回登记的地方。
他们是几分钟前遇见的,发现顺路,就一起走了。
到了地方,端槐找到他落下的东西就出去了,程开则走到了还留在那里的登记人员面前。
“您找我?”
程开问道。
“程开啊,你那个人信息…?”
端槐听到他们的交谈,心生好奇,便停在屋外偷听。
“嘿,逃不了您的法眼。
实话实说,我外出闯荡多年,累了,就想找个清静地方…唉,不是我找你麻烦,只是这、这不合规矩啊。”
“那不如这样…”过了一会儿,程开从屋内出来,看到了外面候着的端槐。
端槐动了动喉咙,想着问问他们说话的内容,又不知如何开口。
“我的教学气师的登记是假的,我没有教你们的资格的。”
程开看对方的神情便猜到了他的心思,主动道出实情。
“啊?
那…我是怎么说服那人的?”
端槐点了点头。
“我承诺每月的银子分给他一点。”
程开嘿嘿一笑。
“额……”端槐彻底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