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有些幽怨瞪向一直在书房中的万奕铭：“我早就告诉过你，我妈妈情绪不稳定，受不了刺激。你偏偏让我带她回家住，现在好了！”
宣泄完怒火后，她的目光低垂，羞愧与委屈齐聚心头。
万奕铭并没有接住她的情绪，他走到大厅里，将兰姝刚刚乱砸的东西一一捡起。
他身高腿长，弯腰的弧度正好，客厅很快恢复原样。
兰姝从衣柜里扯了条纱裙出来，她赤脚踩在地板上，抱着裙子翩翩起舞。
舞者的小腿肌肉线条绝美，即便二十多年未上舞台，兰姝的身姿动作依旧不输市面上的舞蹈老师。
她的视线撞上万奕铭时，面容一瞬间呆滞，猛抽了一口凉气，喃喃道：“佳康，你真的出现了……”
祝婉怡汗颜，得，老妈又出现幻觉了。
这次是把万奕铭给认成了祝佳康。
兰姝一直被困在原地，思绪依旧停留在二十几年前的蜜恋中。周围的事物早已沧海桑田，只有她深陷往事。
万奕铭还未反应过来，兰姝就向他扑了过来。
他条件反射地张开双手，表情投降。
“啪！”
响亮的一巴掌落下。
祝婉怡连忙冲过去抱住兰姝：“妈，你认错人了。”
兰姝充耳不闻，挣扎着张牙舞爪，眼神愤恨：“你个混蛋，怎么舍得抛下我和女儿！你一直都在骗我！骗我说没结婚，又骗我说已经离婚了……全都是假的……”
最初的愤怒逐渐被浓厚的无力感取代，委屈冲破眼眶，热泪滚烫落下，结结实实地砸在祝婉怡的手背上。
她内心唏嘘， 有些无措地看着万奕铭。
他的嘴唇紧抿成一条线，目光疏离看着这一幕，任由兰姝对他打骂哀嚎。
他始终没有躲一下，就这么静静地承受着。
祝婉怡无奈道：“我去行李箱里找镇定剂，让她安静下来。”
“她正在接受新医生的治疗，不该过度依赖药物的帮助，情绪能发泄出来是一件好事。”
兰姝闹腾累了，直接瘫坐在地板上，她的眼神空洞，仿佛刚刚从沉重的过往中抽离出来。
祝婉怡将她安慰睡着后才离开房间，彼时夜已深。
混乱无序的客厅已然恢复原样，物品摆件工整。
厨房飘出香味，慰藉她的疲惫的精神状态。
“对不起，她发病的时候完全不可控，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祝婉怡站在厨房门口，她的眼圈发红，想必刚刚也陪着兰姝哭了一场。
白色的蕾丝睡裙不规整贴合皮肤，左边的扣子松开了，露出半截白皙的肩膀。
她太过专注于道歉，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现在衣衫不整。
万奕铭将新煮好的两碗面放在餐桌上，朝祝婉怡勾了勾手。
“过来。”
她很听话地挪步过去，一双琉璃般的眼珠子一眨不眨盯着他看。
万奕铭将她的衣领往上拉，顺带着将背后的扣子扣上。
他手上还带着刚刚端面条的温度，滚烫一片，覆在祝婉怡的背部。
她的皮肤沁凉，一片由他点燃。
“好了。”
祝婉怡仰头看他：“嗯……你的脸有点肿，要不要我给你上点药。”
“不用。”
“可是明天早上我们要回老宅见爷爷，他老人家看见了恐怕会过问。”
祝婉怡将许久未动用的医药箱给翻了过来。
万奕铭的脸上有轻微红肿，脖子上有几道抓痕，伤口新鲜。
他不习惯别人给自己上药，尤其是她的角度有些惹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