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来一抹亮色。”
看来,他是要去见夏荷。
我猜,此刻他一定欢欣雀跃,以至于忽略了家里面完全消失的……我的痕迹。
我回他:“穿这么正式去干嘛?”
我们很少操心对方的私事,我从来认为交朋友是个人的自由,所以我跟他的朋友圈并不重合,我们互不干涉度过了四十年,我没想过我给他的自由会变成一把利刃,捅向我自己。
程舟语气多了一丝不耐烦:“去见个朋友而已,你从来不问这些,这不像你。”
“那么,怎么样才像我?”
“你今天没事吧?”
“是长发红裙?喜欢黄色?还是高雅,自信,美丽大方?”
程舟突然恼羞成怒:“你吃错药啦!”
“或者,什么都不需要,只需要我变成夏荷?”
撕开这道伤疤,程舟沉默了,输入框不断地显示正在输入文字……
但他的消息一直没有发过来。
我预约了民政局下午离婚的名额。
等到通知他,他终于回复我:“沈茗,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毕竟,我也忍耐了你四十年,我们四十年夫妻,如今已经走到六十八岁的高龄,除了共同走下去,还有什么选择呢。”
我笑出了眼泪,六十八岁的高龄,才认清一个人,我的人生多可悲。
他蒙骗了我半辈子,现在一句已经这样了,还要拉拉扯扯怀着厌恶和我共同走进坟墓。
真恶心。
“我们离婚吧,六十八岁,不是死了。”
6
手续办得很快。
办手续的工作人员正是上午在医院的公证员。
她看着我有些诧异,但很快平复了情绪,双手递过来离婚证,说道:“敬佩您的勇气,相信您和您的朋友一定会有更好的生活。”
程舟轻声笑了一声:“小姑娘,我看你还是阅历尚浅,我们都半边身子埋进土里的人了,哪还有什么更美好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