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全身血液凝结，脑袋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有耳鸣般的嗡嗡声。
霍嘉凯怎么会有我研究内容的材料？
刹那间，我想起了前天下班时，霍嘉凯主动到我实验室接我下班的场景。
当时都出去了，霍嘉凯突然借口肚子不舒服要上厕所。
我要从包里拿纸他却说等不及，直接拿着我的包跑走。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冷静下来，看着霍嘉凯在台上面带微笑夸夸其谈。
我习惯在资料上把每一步都写的清清楚楚，这也方便了霍嘉凯发挥。
在我资料的加持下，霍嘉凯顺利完成汇报。
看着霍嘉凯朝我缓缓走进，我几乎能从他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里，看出明晃晃的恶意。
什么就此翻篇！
霍嘉凯根本没放弃晋升的想法，那天他被我哄好的模样根本就是装出来的！
看来是他看出让我退出不现实，才故意让我在重要汇报上出丑，让我被踢出晋升名单。
看着霍嘉凯一脸得意，没有半点愧疚的笑容，我低头笑了。
霍嘉凯，你还真是不愧于我对你毫无底线的算计。
上了台，看到我和霍嘉凯汇报的标题一样，席间顿时发出阵阵惊讶声。
我还没说话，霍嘉凯赶紧起身替我开脱。
“不好意思各位，这个周期洛思身体不舒服，又遇到生理期，科研进度不得不放慢，我就让她看我的资料找灵感。可能是我措辞有问题，让她误会了。”
说着霍嘉凯还冲我挤眉弄眼。
“洛思你下来吧，你要说的我都汇报过了。你身体不舒服又是生理期，大家会理解的。”
霍嘉凯话音刚落，一个男领导当即就冷下脸。
“身体不舒服，生理期，难道女人拿着和男人一样的工资，每个月就能工作十几天吗？”
“女人流点血就不舒服了？招聘的时候我就说女人不行，人事怎么做事的！”
研究所里的同事大多都是男人，形式几乎是一边倒的支持霍嘉凯。
“嘉凯让你看资料是让你找灵感，你倒好，直接用，你毕设不会也是卖肉被男人送的吧。”
“肯定是，不然为什么这次霍嘉凯就让她看她就默认是给自己了？习惯成自然！”
“女人果然不配和男人一起工作，只会拖后腿。还是晋升候选人，只怕也是睡出来的！”
看着霍嘉凯得意的眼神，我抬高音量，只一句话让全场鸦雀无声。
“今天我要汇报的，是霍嘉凯研究中的重大缺陷。”
所有人一愣，继而捧腹大笑。
毕竟刚刚霍嘉凯的汇报他们都听了，可以说完美。
“女人就是女人，男人的研究成果他们看不懂，就开始造谣说有漏洞了。”
“好了大家，洛思毕竟是我老婆，大家还是不要说她了，不然他会哭的。”
霍嘉凯当然不会相信，毕竟他的所有资料都是从我办公电脑里偷的。
他根本不会相信我会浪费研究时间，造出一份假的资料。
我当然不会。
毕竟我给他留的，是上个季度的资料。
发现重大研究缺陷后我马上调整，才让实验在这个季度得以继续。
我列举的资料详实，实验数据站得住脚。
所有人都明白，霍嘉凯的研究成果彻底垮掉，成了一堆废纸。
可他的实验室，却是公司投资最多的实验室之一。
当天下班前，研究所所有人都收到一份通知——
霍嘉凯踢出晋升候选人名单，扣除全年绩效。
我看着消息乐出了声，到了家才收敛神色。
一开门，霍嘉凯一个水杯就扔过来，我赶紧后退避开。
看我敢躲，霍嘉凯更生气了，一个箭步就冲过来指着我鼻子。
“白洛思，你今天是不是故意看我出洋相！我之前怎么没发现你心机这么深！”
他当初借口肚子疼骗我偷走我的资料无所谓，我早有准备以备不测就是心机深沉？”
我没示弱，怒气冲冲地质问回去。
“霍嘉凯，我的研究资料你又是怎么知道的？我还没追究你，你到敢恶人先告状！”
“我是你老公，拿你的资料去汇报有问题吗？你是我老婆，既然知道我汇报的内容有问题就应该站出来把所有错误揽到自己身上，而不是高高在上的让所有人嘲笑你老公！”
“我被领导和同事造谣的时候，身为我老公你怎么不站出来，把所有错误揽到自己身上？”
“那是我们男人之间交际的一种手段，你们女人根本不懂！”
“任由其他男人给自己老婆造黄谣，让自己头顶戴绿帽，霍嘉凯，你别不是心理扭曲吧！”
随着我最后一声质问，气氛仿佛达到了最高峰，我和霍嘉凯都同时沉默下来。
把心里的不满通通发泄一通后，霍嘉凯情绪明显冷静下来。
他胡乱拨了拨头发后马上和我道歉。
“对不起老婆，我就是太生气了，所以一时没控制好情绪。我从你那里拿走资料，你看着我被羞辱没说话，我们两清了，这件事就此翻篇，好不好？”
拿？他倒是敢说！
“那你纵容其他领导同事向我造谣，这件事怎么算？”
“别人的嘴我也管不了，而且这种小事你就别斤斤计较了。”
小事？
看着自己爱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被其他男人阴阳怪气，造谣私生活混乱学术不堪。
这对霍嘉凯来说是小事？
恐怕霍嘉凯既不爱我，也根本看不起我！
我正准备嘲讽回去，突然看到房间角落露出一个衣角。
看衣服颜色，似乎是老年人会钟爱的花开富贵。
是婆婆。
她来干什么？来了又为什么要偷偷藏在角落？
我浑身汗毛立刻竖起，危险雷达不断让我快跑。
看我不说话了，霍嘉凯以为我同意让这件事翻篇，脸上很快露出笑。
“好了洛思，夫妻间都会吵架。吵架才会把所有话都说出来，这证明我们问心无愧。”
说话间，霍嘉凯把我引到餐桌上坐下。
恐怕他一开始是故意生气，让我拿晋升名额安抚他，如今看我没跳进去，才改变策略。
“洛思你知道，我是单亲家庭，我妈一个人把我带大不容易，唯一的愿望就是我有出息。”
说着，他又低头叹了口气，显得很是落寞。
“我也是为了我妈才会拿你的资料，我现在没了晋升资格，我怕我妈一气之下要自杀。”
话到这里，我算是听出来了，霍嘉凯还是没放弃让我主动退出这个心思。
恐怕如果我今天不答应，婆婆就不只是藏起来了。
我看着霍嘉凯不断耸动的肩膀，善解人意地上前拍了拍。
“没事老公，明年还有晋升名额。你这么优秀，明年肯定可以轮到你。”
“可是——”
“我也会帮你的。”
我直视霍嘉凯的眼睛，把我的坦然和依恋摆的明明白白。
“今天出了这么多事，你还愿意帮我吗？你不会和我离婚吗？”
看吧，他也知道自己今天做的事，放在一个普通人身上会让人多生气。
可他就认为我是他老婆，就应该把所有研究成果无偿奉献给他，让他高升。
我压下心中的反感，体贴的亲了一下他的额头。
“我们是夫妻，还能真有隔夜仇？而且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这件事翻篇了。”
得了我的保证，霍嘉凯明显放心了。
我借口要去洗澡，实则悄悄偷听。
婆婆果然从角落里出来，被霍嘉凯以明年还需要我给他投票为由让她放弃杀我泄愤。
听着婆婆恶毒的语气，我惊出一身冷汗，感到后怕。
如果我刚刚没有软下态度，恐怕我现在就是碎片了。
几天后，我成功晋升。
重活一世，我终于得到了上一世就该得到的荣誉。
这一步，我却走了几十年。
晋升后我接手了一个全新的研究项目。
根据上一世记忆，霍嘉凯晋升后接手的第一个项目也是这个。
我拿出全部精力，告诉自己一定要做的比霍嘉凯更好，以此证明我比他优秀千百倍。
可出乎我意料的是，霍嘉凯居然主动找上我，并且表现出对这个项目绝佳的了解程度。
看着站在我面前一脸自信的霍嘉凯，我确信这次的新项目我根本没透露给过他一星半点。
“怎么样老婆，我刚刚说的都对吧？你的决定是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才过去不到半个月，此刻的霍嘉凯盯着我的眼神却像条阴狠的毒蛇。
藏在暗处，伺机给我致命一击。
这种感觉和从前的霍嘉凯完全不一样。
霍嘉凯在场我不好直接拒绝，只能假装崇拜地看着他。
“老公你懂的也太多了！我果然不能没你！但我刚到这个项目组就把你叫来，其他人恐怕会说我不公平。”
霍嘉凯神色不变。
“没事，你之前不是和我说别人是嫉妒，我的能力你一个做老婆的在了解不过吗。”
“但我担心你的名声啊，如果你直接进来肯定会被其他同事嘲笑是小白脸，靠女人上位。”
看霍嘉凯犹豫，我趁热打铁。
“你先等等，这几天我找几个人和你一起调进来。有其他人掩人耳目，你就不显眼了。”
“得多久？老婆，这件事我可不会忘的。”
“最多十天。”
得了保证，霍嘉凯这才离开。
随着办公室的门落下，我不由得长舒口气，惊觉后背出了一身冷汗。
趁着这十天，我把新项目组的所有人都排查了一遍，确认他们并没有泄密的可能。
既然如此，只怕最后一个猜测就是真相——
霍嘉凯也重生了！
确认了这个事实后我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明白重生后的霍嘉凯绝对会比之前更难对付。
与其和他硬碰硬，不如遂了他的愿让他到这个项目组。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他的所有小动作我还有机会查。
何况这个项目我上辈子了解不多。
而拥有上一世记忆的霍嘉凯势必会为了表现自己，主动提出不少上辈子他的科研结果。
这种好事，不要白不要。
十天后，我点了五个人加入项目组，霍嘉凯赫然在列。
他看起来没起疑，毕竟我从始至终对他要求加入这件事，表现出的只有身为老婆的体贴。
或许还保留着上一世的习惯，霍嘉凯刚一穿上白大褂，马上开始指挥其他人做各类工作。
但今时不同往日，此刻实验室里除了我外所有人都是平级，自然有人看不惯他的做派。
当即就有人把手套扔在桌上，嘲讽的眼神把霍嘉凯上下打量了个遍。
“你是什么身份，对我们发号施令？怎么，白姐老婆爬上去了，你就以为自己也上去了？”
马上就有人开始附和。
“有脸指挥我们？能进这个项目组恐怕都是靠白姐的关系吧！个小白脸儿！”
霍嘉凯气的脸红脖子粗：“你们居然敢这么跟我说话！信不信我让总部开除你们！”
他只怕还没适应如今的身份转化，以为自己还是上一世的全国总代理。
果然，他话音未落就引起满堂哄笑。
看戏看的差不多了，我才从角落施施然走出来。
“大家进了我的项目组都是同事，只明确一点，在这个项目组里，我是最高负责人。”
“白洛思，你怎么和我说话呢！”
霍嘉凯没想到我会当着所有人的面明晃晃打他的脸。
几十年顺风顺水的生活，已经让他对我彻底没了好脸色。
我直视他，态度坦然。
“霍嘉凯，你是普通职工，我职位比你高，我刚刚的话有问题吗？”
霍嘉凯被我的话堵的死死的。
看来我还真是高看了上一世的霍嘉凯，一路开绿灯的人生已经让他的脑袋开始萎缩。
看他还想说什么，我直接打断。
“上面急于出成果，大家赶紧干活儿吧。最后药物效果好，奖金翻倍。”
大家出来都是为了挣钱，如今有了明晃晃的好处，所有人都兴高采烈地散开。
霍嘉凯拉着我的手腕到了楼梯间。
“白洛思，你刚刚怎么回事！你还有没有点女人的样子！”
看吧这才是真正的霍嘉凯。
上一世我晋升失败，他和我说年轻人精力足，提拔他们是为了病人好之类的话都是狗屁！
“老公你别生气，我刚刚上任也要立威啊，你不是说了吗，女人上位管不住下面的人。”
“你立威是你的事，凭什么拿我开刀！”
什么才能让人真正的感同身受？
只有八个字——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因为你是我老公啊，那你开刀，别人才会心服口服。”
霍嘉凯脸色铁青地死死盯着我，嘴唇蠕动最后却什么话也没说出来，甩手夺门而出。
我看着他气急败坏却又无可奈何的背景，心中只觉得满意的紧。
其实霍嘉凯说了那么多蠢话，但有一句我却深以为然。
他不甘又不得不屈服的样子，真让我兴奋！
我本以为被我当众落了面子，霍嘉凯会主动提出退出项目组。
谁知即使这样他还不愿意离开。
我察觉到这个项目，很可能是霍嘉凯上辈子在总公司站稳脚跟的关键。
在霍嘉凯为了自身提供的线索以及我的有意观察下，研究很快迎来突破。
我甚至发现了上辈子没被发现的细节。
我果断上报。
高层没想到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有重大发现，居然破格让我再次晋升。
一个科研项目居然能让高层破了公司规矩，我更确信上一世霍嘉凯是靠着这个项目，才得以一路高升。
而带有上一世记忆的他眼睁睁的看着我抢走了他的晋升机会，只怕心里不会好受。
只要他不好受，我就好受。
但我也明白，得到了上一世好处的霍嘉凯绝对不会放过我。
气急败坏下他会做出什么事我不得而知，只能整天提高戒备，四处提防。
晋升公告传遍整个公司第二天，网上热搜炸了。
霍嘉凯亮出自己身份证，实名举报我作为他的上司窃取他的研究成果，并处处打压他。
视频里霍嘉凯对科研内容了如指掌，神态坦然，很能唬人。
现在打工人被上司压榨得狠了，对这种事很是敏感。
短短两小时，霍嘉凯的视频就有上百万点赞，传遍全网。
评论区乌烟瘴气。
“女人就会用这些上不了台面的下三滥勾当，根本没有任何科研能力！”
“开除白洛思，霍嘉凯这种有能力的员工才有资格晋升！”
“凭什么立威要靠打压身边的人？天底下没有这样的道理！白洛思跪下道歉！”
紧接着，公司的账号，甚至我的个人账号评论区彻底沦陷。
我声名狼藉，大众施压，让霍嘉凯代替我的职位。
出于舆论压力，人事代表找我谈话，希望我能暂停工作一周。
至于一周后我是继续回到研究所工作，还是拿到赔偿金走人，要看到时的舆论风向。
我明白公司这是在暗示我用这一周扭转风向，又或者说这是一种旁观者态度。
他们希望我和霍嘉凯狗咬狗，谁赢他们不在乎，反正他们到时自有一番说辞为自己正名。
我回到家，里面已经没了霍嘉凯的任何痕迹。
想来在知道我即将破格晋升的那天，他就已经做好离开的准备。
我给霍嘉凯打去电话。
“白洛思，我现在已经把所有事情曝光，即使以后我在业内再也待不下去，我也不会再为虎作伥！”
一番话说的掷地有声，任谁听到都会认为他是一个为了心中正义，不畏强权的有梦青年。
“霍嘉凯，这件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谈。项目是大家一起做的，不存在谁发现这种事。”
“怎么可能不存在！你为了彰显自己公平公正，让所有人都准时回家，留我一人在实验室加班做实验。成果就是那时候的，不是我发现的还能是谁！”
霍嘉凯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显然认为我此刻给他打过去电话，是为了录下他自爆的话。
确定这件事不存在和解的可能，我直接挂断电话。
毕竟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用一通电话让他身败名裂。
网友们纷纷喊话霍嘉凯和我离婚，霍嘉凯摆出深情人设。
他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只要我真心道歉，还是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
他的这波操作博得一众好感。
视频里满脸贪婪的人，和霍嘉凯表现出的公正形成极大反差，转发量瞬间破百万。
不等霍嘉凯有所察觉，我开直播和他连麦，当着数十万网友的面质问实验细节。
“你说实验是你加班做的，那你知道目标细胞夜间活跃度数值吗？这对相关病症的治疗效果是利是弊？”
“夜间……白洛思你别想诈我，目标细胞昼夜活跃度差别在实验误差范围内！”
我早猜到他的反应，其实他之前都没有说谎，只是把加班工作的人换成我就更对了。
我不再多说，对着摄像头拿出更新的报告。
上面明晃晃地标示着昼夜间细胞活跃程度有较大差距。
“这份报告电脑里也有备份，时间这里可以看到实验开展于霍嘉凯爆料前，非我伪造。”
剩下的话我没多说，但在场的所有人心知肚明。
如果霍嘉凯真是发现者，根本不可能不清楚自己手里的实验现象。
眼看自己的把戏被拆穿了，霍嘉凯气急败坏。
“白洛思你胡说！你交给上司的报告里根本没有这个！”
“细胞昼夜活跃度虽然差距大，但实验表明对病人病症改善帮助不大。对最终效果没用的小细节，当然不用写进报告。”
霍嘉凯还想说什么，却被疯狂的网友们骂的不得不下播。
舆论反转的当天，我就收到人事让我回去继续工作的消息。
我收了手机，在网友们劝我离婚的评论下回复了几个字：
爱过，无法割舍。
我的一句话瞬间被网友顶到第一位，随之而来的就是滔天的嘲讽。
“还真是爱能舍痛，妥妥一个恋爱脑，和渣男锁死吧！”
“姐妹醒醒吧，心中无男人，拔刀自然神！专注事业不好吗！”
朋友们认为网友态度太过双标，我却不这么认为。
我知道这是因为清醒的人越来越多，大家都知道婚姻中女性更吃亏。
她们不想看到一个有能力的同性，因为一个爱字，将自己的一切拱手相送。
霍嘉凯倒是在看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紧出现在我面前，都不用我说话直接单膝下跪。
“老婆你放心，我就是一时鬼迷心窍了，我以后肯定一心一意对你，倾尽全力帮你！”
我看透霍嘉凯眼底的愤怒与不满，正好，我也不想就这么轻易放过他。
区区一次网暴，根本不足以解我心头之恨！
一年后我手中的项目实验彻底完成，成果帮助公司盈利不少。
当看到霍嘉凯的名字出现在晋升候选人名单中时，我坐在审核员的位置上悠悠转起了笔。
回到家，开门就是烛光晚餐。
昏黄的烛光下，霍嘉凯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衬衫，刻意打理过的发型衬得他很是亮眼。
“老婆，今天研究顺利吗？”
我点点头，他马上殷勤的上前，接过我的包和大衣。
“今天怎么这么隆重？”
“这不是快公布晋升结果了吗，我想着这些天名单上的候选人肯定处处烦你。现在柳暗花明，当然值得庆祝。”
我没点破霍嘉凯的心思举起酒杯，轻轻碰了碰他的杯子，抿了口酒。
“你会心想事成的。”
霍嘉凯眼神肉眼可见的亮了一个度，慌忙拿起酒杯一饮而尽。
夜里，我静静听着霍嘉凯和自己母亲报喜，让她等着自己成为全国总代理的话。
他的兴奋之情难以掩饰，隔着房门依然传进我耳朵里。
“妈你放心吧，我是这个世界的男主！白洛思就是注定被我踩在脚下的炮灰！她存在的意义，就是为我奉献，让我踩着她的骨灰登上顶峰！”
我看着双手指天的霍嘉凯，翻了个身用被子蒙住起脸。
妈的蠢货。
霍嘉凯的确没让我失望。
会议室里，晋升人被念出来后，我不经意让自己的投票纸掉到地上，瞬间吸引全场目光。
几乎是同一时刻，霍嘉凯的眼睛死死瞪着我。
要看着他即将按耐不住冲上来打我时，我抢先一步开口。
“各位想必都有疑问，为什么我给霍嘉凯投了反对票，毕竟他是我爱人又是晋升候选人。”
“还能为什么，当然是你嫉妒我的能力怕我以后比你强！白洛思，你简直自私到了极点！”
“霍嘉凯你别忘了，当初你做了错事，是白姐不计前嫌让你继续待在公司，你还有脸说她自私？”
不等我开口，马上就走路见不平的同事开口，直接把霍嘉凯憋的哑口无言。
等整个会议室鸦雀无声，我这才继续。
“其实很简单，因为他是我爱人。我是评审员，他不晋升，才能证明公司晋升制度的公平。我这么做，虽然让霍嘉凯受了委屈，可维护的是所有人的公平！”
我的一番话掷地有声，马上赢得满堂喝彩。
当然是满堂喝彩，毕竟受到利益损伤的不是他们。
他们或许并不是真的尊敬我，但他们会尊敬利益。
用霍嘉凯一个人为他们赢得更大晋升的可能，这笔买卖除了霍嘉凯，不会有人拒绝。
正如上一世，没人告诉我久久无法晋升的真相。
霍嘉凯显然想到我刚刚说的话正是出于他口，感到被羞辱的他青筋暴起。
但纵使他破口大骂往我身上泼脏水，还是在其他同事的阴阳怪气下不得不离开会议室。
会议室里的事很快传到高层，高层对我的行为很是赞许。
在他们的有意放纵下，我迅速成为所有人心中公平的代名词。
霍嘉凯还想故技重施让网友说话。
可网友们都在为我叫好，再加上我研究的药物能帮助很多病人，因此很多人都劝他忍耐。
“你老婆有能力又爱你，你一个男人还有什么不知足的？”
“整天在镜头前哭哭哭，整个家的福气都要被你哭没了！真以为社会还和学校一样，你们男人就是天真！”
我坐在办公室里翻看着网友们的评价，笑得前仰后合。
当代网友实在太会说了，我都能想象到看到这些评论时霍嘉凯气的扭曲的脸。
正当我笑的不能自已时，突然门外传来一个熟悉的尖锐叫声。
“白洛思你给我滚出来！有你这么当老婆的吗，你要倒反天罡吗！”
我一听就知道是霍嘉凯母亲，出门前特意整理了一下衣服。
刚一出门，迎面就被她狠狠扇了一巴掌，实验室的人马上站起来把我团团围住。
“婆婆，你怎么了？”
“怎么了！你凭什么给我儿子晋升投了反对票！我的乖儿子命苦啊，居然有你这么一个扫把星老婆！”
“我已经说了是为了公平！嘉凯作为公司员工，难道不愿意为了公司的制度牺牲自己吗？”
婆婆明显觉得我这番话哪里不对劲。
但她一辈子都被圈在家庭，几次想说话最后都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见状，我正义凌然道。
“身为公司员工，我的一辈子都奉献给了公司。我以为嘉凯也是这样，所以才愿意在他出了丑闻后仍然和他在一起。可如今看来我和他道不同，只能离婚了。”
说完我直接让保安把婆婆赶走，听着她的怒骂声离我越来越远。
顶着同事们崇拜的目光，我转身回了办公室。
说些冠冕堂皇的话，出卖他人利益达成自我价值。
这点手段我当然也会。
我提起诉讼离婚，跳过冷静期。
这场闹剧因为婆婆的大嗓门吸引了很多人注意，高层也很快听到了我的一番宣言。
很快，把我调到国外总部学习的机会被摆在我面前。
领导说的很清楚，学习完成后我会留在总部，入职就是副经理级别。
这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内。
有能力的狗当然比不过忠心的狗，何况还是条既忠心又有能力的。
临别前，我把霍嘉凯贿赂上司路三明的录音曝光，再次表露忠心。
我的本意是让他被行业封杀，毕竟做了几十年夫妻，我知道他的自傲也知道他的软弱。
被整个行业抛弃根本不会让他逆境求生，只会让他彻底颓废。
他会认为全世界都抛弃了他，像个懦夫一样待在一亩三分地，祈求哪天有公司愿意重新给他机会。
谁知路三明接受调查时，为了自己居然拿出霍嘉凯买卖研究资料，损害公司利益的证据。
这件事着实出乎我的意料，但想想他上一世后来挥金如土的模样，也算不上大吃一惊。
霍嘉凯背上欠款，被法院强制执行收走房车后和母亲流落街头。
在他抬头仰望天空，悲叹命运，祈求希望时，我坐着飞机从天空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