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城朱长风的现代都市小说《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它年明月68”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古代言情《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目前已经迎来尾声,本文是作者“它年明月68”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乔城朱长风的人设十分讨喜,主要内容讲述的是:被要求临时救场后,我穿上了关公的服装,昂首挺胸的走到了台前,获得了一片喝彩声音。因为,我气宇轩昂,浓眉大眼,穿上服饰后活脱脱是关公本人。而在我表演完毕的当晚,就出了怪事!一个个黄皮子走到了我面前,还开口吐人言“关公在上,请受我一拜,我愿追随关公大人,求您让我追随!”我嘞个豆,黄大仙他居然要当我的小弟!...
《扮演关公当晚,黄鼠狼找上了我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沈敬龙上了香,乔城就把幕布架起来,他这个简单,就两根可伸缩的不绣钢管子,插地下,拉几根绳子崩住,中间拉一块塑料布,这就是银幕。
放映机更简单,就是一台投影仪,而不是以前那种笨重的老式放映机。
放的却是老电影,小兵张嘎。
朱长风一看都乐了,这电影,他小时候还真看过,蛮有趣的,哪怕现在,也觉得挺有趣味。
沈敬龙的老表本来陪着一起看,但看了一会儿,呆不住了,因为蚊子多啊,他就跟沈敬龙说,先回村里,准备点酒菜,师父放完电影,喝杯酒再走。
沈敬龙一听有理,让他老表下山,他自己陪着看。
看到一半,他一扭头,突然看到个人。
他以为是村里人听到放电影,跑来看的,也不意外,即然是村里人,就想着发根烟。
“来看电影啊,来,抽烟。”
他说着,把烟递过去。
那是个老者,接过烟,说道:“龙伢子,你是个有孝心的啊,还记得我不?”
“你是?”沈敬龙仔细看了一眼,记了起来:“你是五公公啊。”
“是我。”老者点头。
“你真是五公公。”沈敬龙眼珠子瞪圆了:“你……你不是早过世了吗?”
“是啊。”五公公道:“好久没看过电影了。”
“你……你……”
沈敬龙一时间毛发戟立,想要跳起来,却只觉身子发软,因为他发现,周围或站或立,还有不少人,而这些人,他认识的,都是死人,不认识的,只怕也是死人。
看他有些吓到了的样子,五公公道:“龙伢子,你不要怕,我们都是你的祖辈,不会害你的,再说了,你来祖坟放电影,不就是放给鬼看吗?”
沈敬龙一想也对啊,这些人,都是自家长辈,害他是不会的。
他定了定神,道:“我爸妈呢?”
“他们往生去了。”五公公摇头:“我们这些,是不想再做人的,就留下来了。”
“我爸妈往生去了啊。”沈敬龙一时间不知是悲是喜。
而另一边,乔城也看到了,同样吓一个踉跄。
他立刻去看朱长风,却发现朱长风大马金刀坐在一块石头上,柱着刀,看得津津有味呢。
他慌忙移步过去,扯一下朱长风:“小朱,小朱。”
朱长风转头看他:“么子事?”
“有鬼。”乔城悄悄一指周边。
这一看,不得了,至少有二三十个鬼。
“鬼啊。”朱长风也看了一眼,不当回事:“那有什么关系,来看电影的。”
他这态度,让乔城抓狂:“是鬼哎,鬼哎。”
“我知道是鬼啊。”朱长风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你来坟山放电影,不就是放给鬼看的吗。”
“不是。”乔城给他呛了一下,道:“真有鬼啊。”
“肯定有啊。”朱长风还是一脸理所当然的样子:“几千几万年,都是这么说,那肯定是有的啊。”
“可是,可是。”
他这个态度,让乔城有些不会了:“你不怕鬼的吗?”
“我为什么要怕鬼?”朱长风莫名其妙:“真要说鬼,我们家也好多的,或者说,只要是活的人,他们家,就一定有一堆的鬼,因为都是父母生的,是爷爷奶奶祖辈传下来的,那他家死人一定比活人多,也就是鬼比人多,我先不就说了吗?”
“也是啊。”
乔城挠头,他一时之间觉得,好象真给朱长风说服了,可心里又多少转不过弯来。
提心吊胆坐了一阵,发现那些鬼并没有来抓他吃他的意思,反而都在认真看电影,看到张嘎顽皮之处,还个个打着哈哈笑。
他一时之间,好象也没那么害怕了。
他就寻思:“这是沈家祖坟,来看电影的,都是沈家祖辈,沈敬龙也在这里,而且是一片孝心,放电影给祖辈看,他沈家祖辈,即便是鬼,也绝不会害他,即便有附近来的陌生的鬼,也要看沈家鬼的面子,也不会害他,即然不会害他,当然也不会害我这个给他们放电影的。”
这么一想,一颗心慢慢就放到了肚子里。
再偷瞟一眼朱长风,见朱长风看得哈哈笑,他就佩服了:“这个鬼,倒还真是牛心胆大,偏他想得通透,也是啊,怕什么鬼罗,哪一个活人,家里没有一堆的鬼,他石头缝里崩出来的啊。”
这么一想,越发安心了。
电影放完,那些鬼散去,并没有找麻烦的意思。
乔城彻底安心,收拾家伙事,朱长风也上前帮忙。
收拾好,全程无事,下山,快到山脚下了,路边突然闪出一个人,对着朱长风就拜:“关圣帝君救命啊,关圣帝君救命啊。”
沈敬龙乔城都吓了一跳,沈敬龙打手电一看,叫道:“你是焦长子?”
那人就点头:“是我,敬龙,得亏你还认得我。”
沈敬龙道:“你不是前两年死了吗?”
“是死了啊。”焦长子道:“敬龙你不要怕,我不会害你的。”
沈敬龙先前见了一堆鬼,这会儿胆子也大了,道:“焦长子,你这是……”
“我求关圣帝君救命。”焦长子说着,又对着朱长风叩头:“关圣帝君,救命啊。”
朱长风道:“你碰上什么事了?”
焦长子道:“我死两年了,死的时候,给南山的杨树精盯上了,他捉了我的魂,驱使我帮他做事,稍不如意,不是打,就是骂,关圣帝君,求求你救救我。”
“南山杨树精?”朱长风皱眉。
旁边的沈敬龙乔城傻立着,就如听天荒夜谈。
今夜好,放个电影,见着活鬼了,不但见着了鬼,现在杨树精都来了。
沈敬龙还只觉得惊讶,乔城却在惊讶之中,又还多了几分荒诞。
因为,这个鬼,居然在求朱长风救命。
“可他这关圣帝君,是个假的啊。”乔城在心中叫:“就我给了他一套行头,扮了两回关公,他不是真的关公啊。”
他转着念头,要怎么帮朱长风圆这个事,鬼不好得罪的,而朱长风呢,又是个假的,当不得真,也不能骗鬼啊,只能找个什么理由,搪塞过去。
他这边转着脑筋,那一边,朱长风却点头道:“行,我跟你去看看。”
乔城一听不对,忙就叫了一声:“小朱。”
朱长风转头看他,他打了个眼色。
朱长风明白他的意思,他这个关圣帝君是个假货,当不得真,真去捉杨树精,那不是送菜吗?
朱长风心下暗笑,装出没懂的样子,道:“那这样,乔老板你们先回去,我去去就来。”
说着,对焦长子挥手:“走。”
“哎。”焦长子大喜起身:“关圣帝君,请跟我来。”
眼见着朱长风跟着焦长子去了,乔城这边,可就急得抹脖子上吊。
沈敬龙一看他样子不对,道:“乔老板,怎么了?”
“那个啥,小朱他……”
沈敬龙却误会了,道:“小朱是个热心人,难怪关二爷上他的身,也是个义气人啊。”
“什么关二爷上他的身,那是骗鬼的。”
但这个话,乔城又不好说出口,眼见着朱长风身影消失,他急得跺足,却一点办法也没有。
他抠是抠,但要说有多坏,也说不上。
他还真不忍心看朱长风就此送了命,但他又没有办法。
“哎,怎么就碰上这么个事。”他扇自己:“乔老抠,让你想鬼点子,给鬼放电影,这是人能做的事情?”
朱长风不知道乔城在为他白担心,他跟着焦长子往南山走。
也不远,翻了一个山包,进一个山谷,焦长子一指:“关圣帝君,那就是杨树精。”
朱长风打眼一看,山谷之中,百米开外,一棵高大的杨树,怕不有三四十米高,身躯也粗大,至少要两三个人合抱,枝叶茂盛,月光下看去,还真象一个威武的巨人。
就在他打量之际,那杨树上,突然现出一张巨大的脸,一双绿眼,幽光逼人。
“焦国明,你敢当叛徒。”
巨嘴中发出喝声,声音低沉,有如闷雷。
焦国明吓一个哆嗦,叫道:“你一直欺负我。”
说着,他突然伤心了:“做人,别人也欺负我,死了,你还要欺负我,你们……你们怎么都要欺负我……”
他说着,哇的一声,竟然就哭了。
他个子高大,但性子显然有些软弱。
朱长风摇摇头,对杨树精一指:“妖精,你即然得天地灵气,成了精灵,何不修身养性,却要欺负人。”
杨树精呵呵笑起来:“居然来了个关公,有意思,你以为你挂把胡子,拿把关刀,就是真关公了啊。”
“我是不是关公不重要。”朱长风道:“我只问你,你改是不改。”
杨树精恼了:“哪里钻出来的憨货,给某家拖过来。”
随着他喝声,一边草丛里,就钻出两三只鬼来,扑向朱长风。
焦国明急叫:“胖子,老翟,大鸟,这是关圣帝君,你们不要帮这个树精了。”
“什么关圣帝君,明显是个假的。”
为首的胖子叫。
后面两个人也叫:“是啊,关圣帝君来这里,你骗鬼哦。”
“关羽自己都是个砍头鬼,吓唬谁啊。”
他三个叫着,直扑过来。
他们铁了心要给杨树精当奴隶,朱长风也就不跟他们客气,从关域中把木头关刀拿了出来。
他关域一张,顺便就把黄二毛和孙原也放了出来。
先不及跟黄二毛孙原说话,因为胖子三个已经扑近了,他木头关刀一扬,刷刷刷三刀,一刀一个,把三个鬼全劈了。
“嗯?”杨树精顿时就一凝眉。
黄二毛孙原这时也看到了杨树精,黄二毛道:“南山老杨。”
“你们认识?”朱长风问。
“听说过。”黄二毛点头。
孙原也道:“这老杨有年头了,早年间要伐它,斧子下去,有血水渗出来,就吓到了,没人再来砍它了,甚至有人给它上香,没想到就成了精。”
黄二毛道:“不过他即然惹上了主公,今天就灭了它。”
它说着上前,厉喝道:“咄,那杨树怪,关圣帝君在此,过来跪下受死,留你一具全尸。”
“你是哪来的黄鼠狼,敢来招惹某家?”南山老杨却不认识黄二毛。
黄二毛大怒:“好胆,我黄二毛今天就给你个教训。”
它叫着,就向南山老杨奔过去。
黄鼠狼居然会说人话,而且误会了,真把他当关公了。
朱长风只以为自己神智出问题了,出现了幻听,一时间就呆坐在那里。
见他不动不答,黄鼠狼再又叩头,竟是掉下泪来:“不是小黄闹腾,小黄死得惨啊,姓于的把我捉住,剥皮,吃肉,小黄惨啊,请关圣帝君为小黄做主。”
这下朱长风可以确定,不是自己出现了幻听,而是眼前的黄鼠狼确确实实是在说人话。
“黄鼠狼说人话,真是黄仙。”
意识到这一点,朱长风反而吓到了,整个人都有点僵了。
黄鼠狼却在那里不停的作揖,诉说着自己的委屈。
它这个样子,朱长风胆子一时间大了起来,道:“你是说,是这位于总害了你。”
“是。”黄鼠狼点头。
“那你其实已经死了?”朱长风又问。
“是。”黄鼠狼再次点头:“但小黄一口冤气不伸,我又没偷他家鸡,也没去他家闹,我就在他家的河边捉点儿鱼吃,他为什么要下网捕我,还把我剥皮抽筋,我不服。”
“那是有点过份。”朱长风想了想,道:“那你的意思是……”
“我本来想闹腾得他家宅不宁,不过看在关圣帝君的面子上,我可以不闹了。”
“那太好了。”朱长风忙道:“还是不要闹了吧,你即已死,那就往生去吧,或者转生为人,那也是好的。”
“转生为人也不好啊。”黄鼠狼有些纠结的道:“人太累了,我活了一百多年,在这河边,几乎每年都能看到跳河的人,做人,还不如做黄鼠狼呢。”
朱长风顿时就傻眼,这话,他竟是反驳不得。
“那你的意思是……”他问。
“请关圣帝君封我为神。”黄鼠狼肃身正立,大礼拜下:“关圣帝君如肯封我为神,我愿在帝君坐下奔走,永为臣属,忠心不二。”
“封你为神?”朱长风目瞪口呆。
这个要求过份了啊。
他是个做杂活的打工人,今夜扮关公,只是角色扮演,不是真的关圣帝君啊。
这个神,他要怎么封?
骗人?不,骗黄鼠狼,那怕不行,这黄鼠狼死了还能闹腾,还真有几分邪气呢,朱长风可不敢骗他。
“那要怎么办?”
就在他纠结之际,脑中突然有蓝光闪了一下,有声音响声:关圣帝君封神系统启动……
随着这声音,朱长风眼前出现一张黄色的地图。
地图上,写着一行字:关域封神榜。
他脑中同时获得信息。
关域,就是关圣帝君之域。
不过现在的关域还很小,以他为中心,只有十米半径,关域之内,他为君,最大,无论谁进来了,都要受他压制。
关域可以扩大,当然,这得要他自己努力。
他可以封神,封得的神,先进关域,随他征战诛邪,等关域扩大,可以分而治之。
关域已开,请尽快进行第一次封神
系统提醒,朱长风却在那里发呆:“我居然要象姜太公一样封神了,这太神奇了,可我这关公也是假的啊。”
他惊喜之下呆怔,黄鼠狼却以为他是不愿意,也不敢勉强,道:“小黄知道自己没什么功德,如果关圣帝君实在不愿封神,那请关圣帝君跟姓于的说一声,让他明天中午,祭我一祭,给我烧柱香,我看关圣帝君的面子,也就算了。”
它说着,冲朱长风又拜了一拜,转身,不甘不愿的走了。
朱长风觉得它可怜,想叫住它,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因为朱长风不知道自己这个关圣帝君封神系统,到底是真是假。
他把那关域打开又关上,试了几次,好象是个真的,这让他又惊又喜,人生好象打开了新的一页啊。
第二天早上,七点过七分,于荣准时打开门,看到朱长风还持刀坐在门前,而且一脸精神熠熠的样子,他心中欢喜,道:“小朱,辛苦了。”
“不辛苦。”朱长风昨夜可是得了大彩头,哪里会觉得辛苦。
“小朱,到屋里坐,一起吃个早餐。”
“那就有劳于总了。”朱长风也没客气:“顺便,有个事,还得和于总说一下。”
“行。”于荣点头:“来,屋里坐。”
他把朱长风请进屋里坐下,他老婆也起床了,煮了面条,还切了一盘卤牛肉。
“小朱,搞点酒?”于荣拿了一瓶酒来。
“酒就不喝了。”朱长风道:“我呆会还要骑摩托车。”
“哦,那也是。”于荣就把酒放下,道:“那就多吃点肉,这卤牛肉是我自家卤的,绝对是好肉。”
“好咧。”朱长风应着,吃了两块肉,赞了一句,就对于荣道:“于总,你是不是捕杀过一只黄鼠狼,还剥了它皮,吃了它肉啊。”
“是有这么回事。”于荣道:“有几年了吧。”
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朱长风:“小朱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于总就别问了。”朱长风道:“这样好了,你今天中午,弄几个菜,搞两杯酒,上一柱香,祭一下那只黄鼠狼,它就不会来闹腾了。”
“原来闹腾的是那只黄鼠狼啊。”于荣恍然大悟:“不过也是,黄仙是有点儿邪气的,我当时也是年轻,不信邪,唉,现在都后悔了。”
“现在后悔也不迟。”朱长风安抚道:“于总今天中午祭一下,也就没事了。”
“行。”于荣应下来:“那我中午就祭一下,多谢小朱了啊,来,多吃肉。”
“哎。”朱长风应着:“于总卤的这牛肉,确实不错。”
“哈哈,可以吧,不是吹,我最初,还就是做这卤牛肉起的家。”于荣得意:“这样,即然喜欢,呆会给你切半斤,带回去吃。”
“那怎么好意思。”
“没事。”于荣很大气:“半斤牛肉而已,不算什么事。”
等吃完面条,他还真让他老婆给切了一大块牛肉,怕不有斤把,拿一个塑料袋子装了,给朱长风带回去。
朱长风推不掉,也就接着了。
至于当门神的钱,因为说好是乔城的首尾,于荣就转给乔城,没有当面给朱长风,这是规矩。
于荣给钱痛快,朱长风的话,他也记下了,不过他自己有事,中午要接待一个客户,就让他老婆祭一下。
他老婆也是信的,还真准备了酒菜,但中午的时候,于荣儿子于东风回来了,还带着女朋友。
于东风在城建局上班,女朋友是县三中的老师。
于荣老婆开心,就多准备了几个菜,但吃饭之先,她说要祭一下神。
这下于东风不干了,觉得在女朋友面前没面子。
“都什么时代了,还信这些。”于东风道:“要是小雅觉得我们家迷信,土气,她会有意见的。”
于荣老婆一听,有道理啊,心下就想:“改天祭也一样。”
于是她就没祭了,把酒菜用来招待儿子的女朋友。
黄鼠狼和朱长风是约好的,说了中午祭,关公是信人啊,关公即然答应了,自然不会失约,黄鼠狼中午就来了。
结果来了一看,好,酒菜是有了,却根本没祭它,顿时就恼了。
“连关公都不可信了吗?人类,没一个讲信义的。”
黄鼠狼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咬牙,就往于东风身上一扑。
于东风正甜甜蜜蜜的给女朋友夹菜呢,猛然间就眼一瞪,牙一咬,突地站起来,双手把桌子一掀。
“吃,我叫你们吃。”
可惜,他妈妈搞的一桌子菜,给这一掀,全掀翻在地。
“呀。”女朋友尖叫着跳开。
他妈妈也急了:“小东,你发什么神经?”
“我叫你们吃,吃啊。”于东风咬牙切齿,还跳着脚在菜上乱踩,又拿凳子在屋里乱打。
“剥我的皮,吃我的肉,让你们祭一下,理都不理,岂有此理。”他一面叫,一面乱舞乱打,形若疯魔:“吃,我让你们吃个够。”
他女朋友吓得花容失色,他妈妈却是知道一点事由的,听了这话,就知道是给黄鼠狼祟着了,急得叫:“先说了要祭一下的,这可怎么好。”
她慌忙给于荣打电话。
于荣一听,也急了:“说了让你们祭一下的,唉。”
慌忙驱车回来。
到家里,于东风还在那里乱舞乱打。
“当家的,怎么办?”他老婆急得哭。
“这个事,是昨夜小朱和我说的。”于荣还算冷静,道:“我给小朱打个电话。”
他把电话打给朱长风,朱长风在一个小区里扛活,搬水泥呢,刚好要吃中饭,接到电话,朱长风道:“于总你莫急,我来看看。”
他骑车到于家,于家大门紧闭着。
家丑不可外扬,这一点,于荣老婆是知道的,所以一直关着门。
朱长风到门口,打了于荣电话,于荣来开门。
于荣一脸狼狈,对朱长风道:“小朱,对不起,我中午接待个客户,没在家,让我老婆祭一下,结果儿子刚好带女朋友回来,怕女朋友笑话,想着过几天祭也行,中午就没祭了,结果我儿子就给黄鼠狼祟了。”
听他说了前因后果,朱长风点头:“是个误会,我看看,看能说得清楚不。”
他到屋里,于东风还在打砸。
朱长风微微一眯眼,就看到于东风肩头,蹲着一只黄鼠狼,黄鼠狼附体的时候,普通人是看不到的,但朱长风有关圣帝君封神系统,自然能看到。
“停一下。”朱长风一出声,黄鼠狼看到朱长风,就停下来,一脸委屈的对朱长风叫道:“关圣帝君,你也骗人的吗?”
“黄兄,这是个误会,我昨天跟于总说了,他也让他老婆准备了酒菜,但因为他儿子带女朋友回来了,就没祭你了,并不是诚心骗你。”
朱长风解释。
“哼。”黄鼠狼就哼了一声。
朱长风知道它心中有气,想了一下,道:“这样好了,你不是想要封神吗?”
黄鼠狼眼光一亮:“关圣帝君愿意封小的为神吗?”
“可以。”朱长风点头。
随着他的话声,关域封神榜出现。
不过没有全部张开,不是半径十米,就是半张桌面大小。
而一看到封神榜,黄鼠狼瞬间鼠眼大亮,立刻从于东风肩头跳了下来,直接在朱长风面前跪下,以头触地,极为恭敬。
它反应激烈,但于荣等人,却一脸茫然,显然,朱长风和黄鼠狼能看到封神榜,于荣这些普通人却是看不到的。
“黄鼠狼,你想做什么神?”朱长风问。
“但凭帝君赐封。”黄鼠狼声音恭敬无比:“小的愿意在关圣帝君跟前,为帝君奔走。”
“这样啊。”朱长风想了一下,道:“那某就封你为左路先锋吧。”
朱长风拿一条竹躺椅,躺在厅屋里,看到胡萍车子进来,他坐起来。
胡萍下车,道:“小朱,你这小日子,挺悠闲的啊。”
“不挣钱,也就图个悠闲了。”朱长风笑:“进来坐一下吧,我这屋大,开了后门,穿堂风进来,还蛮凉快的。”
这时恰好一股风进来,刮得胡萍的裙摆哗哗的响,她手稍微按了一下,道:“这风还真是大呢。”
“大吧。”朱长风笑:“进屋里坐,我给你倒凉茶。”
“不渴。”胡萍进屋,看到朱长风旁边的小四方桌上,摆着一面式样古拙的铜镜,好奇的道:“咦,还有这样的镜子,古董啊。”
“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古董的。”朱长风道:“别人给我的,我瞎琢磨,胡记者你是个见识广的,帮我掌一下眼。”
胡萍对古董没研究,但她是女人,女人对于镜子,天生好奇的。
她就拿起来,前后看了看,还照了一下。
这镜子虽然是铜镜,但清晰度相当的高,不比现代的水银镜差。
“我也不懂,不知道什么年代的。”她照了几下,也就放下了。
她并不知道,她从此成了镜中人。
天机镜最大的功能,是盗取气运,这气运包括福禄寿喜。
附带的小功能,一是盗脸,另一个,则是偷窥。
任何照过镜子的人,从此就成了镜中人,他此后的一切行动,镜主人都可以在镜子里看到。
就仿佛,这个人,永远站在镜子前面一样。
这个功能好象很奇特,不过呢,现在的科技也做得到,现在人的手机里,有无数的偷窥软件。
你不开机,就和旁边人聊天,说茶叶,然后你开机去上网,就会给你推茶叶的广告。
你说酒,就会给推酒的广告。
为什么?
因为你的手机里的软件可以偷窥偷听你的一切。
这和镜子的功能是一样的。
照过天机镜的,是镜中人。
有手机的,是机中人,没有多么区别。
朱长风还在高中时代,胡萍初入西河台,做出镜记者,朱长风就迷上了她,现在有机会,能偷窥胡萍,朱长风当然不会放过,所以才故意把天机镜拿出来,让胡萍看。
如果胡萍完全不好奇,不看,那他也没办法。
天机镜功能虽然强大,但也有一定的限制,要眼睛看到镜中的自己,看不到,就不会入镜。
朱红娟给盗脸,就是回老家准备结婚买各种东西时,给山师公算计,在一家店里照了一下天机镜。
如果她不看,山师公也盗不了她的脸。
现在胡萍照镜子,看到镜中的自己,美丽娇艳,很满意,却不知道,她从此成了镜中人。
不过朱长风不会盗她的脸就是了。
胡萍放下镜子,道:“小朱,你那个符水,怎么那么神奇啊?”
“也没什么神奇的吧。”朱长风见胡萍照了镜子,心中美滋滋,笑着道:“无非就是一点助眠的作用而已。”
“它为什么能助眠呢?”胡萍问:“它的原理是什么?”
“胡记者,这个,你就难倒我了。”朱长风笑:“我就学了这么个符,哪知道原理是什么啊。”
胡萍也笑了起来。
她是真美,尤其是真人当面,这一笑,真如开了一朵花。
朱长风直接就看愣了。
胡萍见他发愣,也不意外,她艳光逼人,在她面前呆呆愣愣的男子,她见得多了,不稀奇。
她骄傲,其实也就是男人们捧起来的。
她捋了一下头发,道:“那你再给我弄几天的符水吧,辛苦你了。”
“没事。”朱长风收回眼光,起身,去拿了一瓶矿泉水,是那种大瓶的,和可乐一样。
只有几个傻不愣登的,还在那里敲敲打打。
以及,麻木了的麻大师。
不过还好,麻大师也就麻了一下,他主要是想不到。
两次作法,两次真的碰上邪怪,上次是蛇妖,这次好,活僵尸都出来了。
他终究是吃这碗饭的,还是及时反应过来了,把手中铃剑一扔,同样转身就跑。
但他穿的是袍服,转身急了,迈步大快,一下崩住了,摔了一个恶狗抢屎,嘴嗑在砖头上,直接嗑掉了两颗大门牙。
他也顾不得痛了,一个翻身爬起来,提了袍子飞窜,直接窜上宝马,一上车就催:“快快快,走走走。”
宝马很快启动,一掉头就跑了。
他那些男弟子也跟着上了车,争先恐后,一眨眼没了踪影。
他们倒是跑了,林豪这边,可就傻眼了。
林豪陪着一帮子富豪朋友在看戏呢,怕晒,远远的在另一边,突然就见麻大师扔了家伙跑路,他一懵之下,脸就沉了下去。
他是个好面子的人,麻大师这么搞,直接是打他的脸啊。
他眼光转向陆朋。
陆朋也有些懵,他也一头雾水啊。
主要是,隔得远了点,他们都没注意到那具活尸,而先前女弟子虽然尖叫,可在敲锣打鼓吹唢呐呢,他们这边没听见。
直到林豪的一个女秘书突然尖叫出声:“僵尸,僵尸过来了。”
这女秘书有趣,尖叫着,眼睛一翻,居然晕过去了。
陆朋林豪这些人,这才看到往这面走过来的活尸。
活尸一张脸,僵硬如铁,他的眼中,发着瘆人的红光。
与他的眼光一对,陆朋林豪等人全都打一个冷颤。
“僵尸。”
“僵尸复活了。”
“快跑啊,僵尸吃人的。”
一众富豪反应过来,惊呼着,乱奔乱窜,就如炸了窝的马蜂。
林豪陆朋同样如此。
惟一的例外,是布局。
他看到活尸,先也吓了一跳,甚至就眼光一闪,他一把扯住朱长风:“小朱大师,有活僵尸,有活僵尸。”
“我看到了。”朱长风淡定的点头:“那个啥,布老板你莫扯我罗,这套戏服,质量好象不太行,你用力重了,只怕要扯破了。”
布局无论如何没想到,他这会儿关心的是这个,一愣之下,不由得笑了:“小朱大师不愧是关帝传人,果然好胆气。”
他转对就招呼林豪:“林总,林总,莫怕,小朱大师在这里呢。”
林豪这会儿象个没头苍蝇一样,想跑吧,这是他的地盘,不跑吧,可也不敢面对活尸,正手足无措,听到布局的话,顿时就如溺水之人抓到了救命稻草,急忙就叫:“请小朱大师斩妖,我出一百万。”
“呵呵。”布局可就乐了,转头对朱长风道:“小朱大师,请了。”
“不急。”朱长风索性就装一把,他一手捋着长胡子,另一手,反持着木头关刀,迎着活尸走过去。
他越走越快,但一手捋须一手持刀的姿势,始终不变。
这逼装的。
活尸都兴奋了,迎着他就奔过来。
眼看着相隔十米左右,朱长风突然大喝一声,一个跨步,倏地到了活尸前面,身子一旋,木头关刀借势旋转扬起。
一刀劈下。
刀光一闪,活尸一个脑袋,冲天而起。
布局鼓着眼珠子看着呢,立刻就跳起来了:“斩了僵尸了,关二爷威武。”
他胀红着脸,对林豪道:“林总,怎么样,关二爷威武吧。”
林豪这下也彻底服了,连声道:“不愧是关二爷,果然好刀法,了不起。”
眼见僵尸已死,他和布局走过去,布局道:“小朱大师,这个僵尸要怎么处理?”
“镜子,镜子。”山师公明显有些舍不得。
“嗯。”朱长风把木头关刀一扬:“我劈了你,镜子也是我的。”
山师公顿时就不敢再犹豫了,他斜挎着一个香包,鼓鼓囊囊的,塞了不少东西。
他手伸进去,拿了一面镜子出来。
黄二毛立刻过去,把镜子拿了过来。
他最初只是半阴身,在神域中呆了几天,整个身子竟然好象都凝实了,可以拿东西了。
山师公见朱长风竟然能驱使黄仙,旁边还站着一个神道,更害怕了,也后悔:“我何必又招惹他了,可肖婆子一个孙子,这么厉害,谁想得到啊。”
黄二毛把镜子拿过来,递到朱长风手里。
那是一面老式的铜镜,大小和朱长风的脸差不多,正面磨得很光滑,虽然不如现代的玻璃镜子,但也极为清晰。
背后有一个小小的抓钮,好象还有花纹,刻得有字。
朱长风正要细看,脑中突然叮的一声:
获得灵宝天机镜,关域扩大一倍
随着系统的声音,关域果然就扩大了,本来是半径十米,这会儿竟然扩大到了半径二十米,以他为中心,前后左右各二十米,这面积,可就不小了。
同时,还有一些信息转入脑中。
朱长风就知道了这天机镜的来历。
天机镜,可以盗取天机,并不仅仅是盗脸而已,它最大的功能,其实可以盗取气运,盗脸,只是它的一个小功能。
山师公本来和朱长风的奶奶一样,画符作法什么的,都是假的,因为他没有灵力,后来无意中得了天机镜,才出了功,有了法力。
可惜他没有系统,搞不清天机镜的功底,就只会盗个脸,其它的功能没用上,最终落到了朱长风手里。
而朱长风有系统,系统自然对天机镜的功能一清二楚,知道这天机镜,真的是一件灵宝。
所以系统给出了丰富的奖励,关域直接扩张一倍,牛大发了。
得了天机镜这样一个宝贝,朱长风心情好了,一挥手:“你走吧。”
山师公看了看他手中的镜子,有些不舍,但给黄二毛一瞪,只好爬起来,灰溜溜的走了。
朱长风收了镜子,出了李子林,回头一看,李子林所有的叶子都落了,果子也全都掉了。
尸雾,果然毒,植物都受不了。
朱长风不知道李子林是谁的,不过在山师公屋后,他应该会处理,朱长风不必管这些。
他回去,开了车子,经过贺强屋前,看二楼灯一直没亮,估计这两口子睡着了,朱长风也就懒得再和贺强纠缠了,直接开车回家。
到家也不过十二点,先洗了个澡,再把关域张开。
取出大关刀,练了一套刀法。
重刀的感觉果然完全不同,木头刀轻飘飘的,那劲完全出不来,这重刀一动,肌肉一鼓,劲力自然而然就上来了,招到意到气到,体内气机,随刀而动,就如江河,天地纵横。
朱长风越练越起劲,练了半夜,不但不觉得累,反而气机鼓荡,精神焕发。
他收了刀,微一运气,指尖上,竟有薄薄的一层真气透出来。
这是罡气,也是刀气。
这罡气,打得人,杀得鬼,诛得神,虽是一股气,却不是普通的钢刀可以比拟的。
这也是春秋刀的精义所在,练的时候用重刀,用的时候,却可以用轻刀,甚至不用刀。
心中有刀,刀就在任何地方。
刀气一鼓,周身都可杀人诛鬼。
练得虽然畅快,但还是出了一身透汗,又洗个澡,这才上床,睡了一觉。
早上起来,搞了点早餐吃了,准备还是要出去揽个活。
他是个勤快人,到家里坐着,他闲不住的。
练功也不能整天练啊,过犹不及。
正要动身,门口来了个车,一看,是乔城的桑塔纳。
乔城下车,老模样,夹着个皮包。
他进来,也不说话,围着朱长风上下左右的打量。
“干嘛啊乔老板。”朱长风有些好笑:“这大清早的,你这么看着我,是打算把我给卖了?”
“卖不掉,没人要。”乔城脑袋乱甩,却又咦了一声:“老样子啊,没变啊。”
“变什么啊?”朱长风笑问。
“都说你得了关二爷青眼,关二爷附了你的身,真的假的?”
朱长风斩蛇妖那一出,给于荣布局还有旁观的人一吹,现在是传得沸沸扬扬,乔城当然听到了。
可他不信啊。
别人不知道,他却是一清二楚,朱长风扮关公,就是他抓的差啊,一场九十块,行头还是他送的。
好么,扮个假关公,上台窜个场,还真成关二爷了,你不是扯吗?
朱长风其实也知道他的意思,哈哈一笑,就顺着他的心意,道:“我这关公怎么来的,别人不知道,你还不知道?”
“就是啊。”乔城一拍巴掌:“那现在到处传得神乎其神,尤其是那个斩蛇妖,那一仗,可是精彩呢,我都看了的。”
他盯着朱长风:“那一出,是不是布局那个鬼,为了卖房,搞出来的?”
他都这么说了,朱长风还能说什么,只好笑笑,不说话。
“我就知道。”乔城立刻就觉得自己猜中了真象:“布局那个鬼,也只有他那鬼脑袋,才想得出来。”
有乔城这种想法的人,其实不少,包括那天旁观的,事后都觉得,十有八九,可能是房产商的卖房新花样。
朱长风也不解释,笑道:“乔老板,最近怎么没唱戏啊。”
“七月啊。”乔城道:“结婚的没有,除了死人,没谁想要唱戏,偏偏这段时间吧,还没死几个人。”
他一脸遗憾的样子,朱长风不由得扑哧一笑。
乔城摇摇头,道:“小朱,那个啥,你怕鬼的不怕。”
以前朱长风是怕的,奶奶跳大神的时候,他心里都有些毛毛的。
但现在嘛,不好意思,只有鬼怕他。
不过他的话,却换了个说法:“我命不好啊乔叔,你看,我爸没了,爷爷奶奶没了,外公外婆没了,我家,唉,人少鬼多啊。”
“对啊。”乔城猛地一拍大腿:“我家里,也是人少鬼多啊,我爸妈爷奶外公外婆,全过世了啊,还有不少叔伯堂表,嘿,我怕的什么鬼啊。”
“你这意思是?”朱长风好奇。
“是这样,我有个新项目,给鬼放电影,但没有敢陪我去,我一个人呢,也有些畏火。”
“给鬼放电影?”朱长风头一次听说。
“是啊。”乔城道:“你看,人活着的时候,结婚,喜庆,过大生,往往就放一场电影,热闹热闹,可人死了以后,往土里一埋,就没人搭理了,也不能刷手机什么的,多难熬啊。”
说到这里,他嘿嘿一笑:“我就想到个点子,去和那些死人的后代说,让他们逢着忌日什么的,给死去的家人放一场电影,这也是给死人一个安慰,就和烧纸钱纸屋,一个道理。”
这样也行?
朱长风看着乔城,人都傻掉了。
乔城这赚钱的心思,还真是绝了。
“怎么了,这么看着我。”乔城把手在他眼前晃。
“没事,那个啥。”朱长风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就双手抱拳,给乔城作了个揖:“乔老板,乔叔,说到赚钱,我从此服了你。”
“哈哈。”乔城哈哈大笑,他自己也得意。
赚钱赚到死人身上的不稀奇,但他这个点子,还真是想绝了。
“所以我来找你了。”乔城道:“我搞了一套放映机,也会放,只是少个人,你跟我去,把关二爷那一套全换上,我不白让你站台,每放一场,我给你二百,你看怎么样?”
“行。”朱长风丝毫没犹豫,答应下来。
一场二百,可以了,关健是,这个点子,真的是绝了,他有心凑这份热闹。
“那我晚上六点半来叫你。”乔城说着,又叮嘱:“到时把关公行头换上,全套哦,别怕热。”
假的无所谓啊,到坟山里站一站,即便有鬼,说不定也误会是关公,不敢出来了呢。
这就是他的想法。
“行。”朱长风应了下来。
即然今天有活,朱长风也就不出去揽活了,到外面买了点菜回来,中午搞了饭菜,把关域张开,请黄二毛孙原出来,一边聊,一边喝酒吃菜。
黄二毛孙原在关域中,有灵气可吸,吃不吃的,都可以,不过嘴总是馋的,即然朱长风有心,他们也乐意。
他们都是百年以上的老精老怪了,又是半阴身,见闻广博,边吃边聊,朱长风还真是增加了蛮多的知识。
六点半,乔城来了,朱长风上车,乔城看到了,惊讶道:“SUV,可以啊,真发财了。”
朱长风道:“是于老板他们帮忙,买的交警队处理的车。”
“哦,那个是便宜。”乔城马上明白了:“可以啊,看来他们真看重你了。”
“都是托乔老板你的福。”朱长风诚心的道:“要是没有乔老板你让我扮关公,他们也不会看重我。”
乔城就笑:“那还是托关老爷的福了。”
聊了两句,上车,乔城的车在前面,朱长风的车在后面跟着,到城西,会合了一台雅阁。
雅阁车主,就是今夜请乔城放电影的雇主,姓沈,叫沈敬龙,四十多岁年纪,是个商人,发了点儿财,看到某个群里乔城的广告,就动了心。
要说,乔城这点子,以孝道为切入点,还是蛮巧的,总有人动心。
乔城这个鬼心思,朱长风是真的服。
到城外,一个村子,沈敬龙就是这村里的人,只是后来发了财,在城里买了房子,成了城里人,但乡下是他的根,他家祖坟在这里,他父母死后,是埋进了祖坟的。
他先打了电话,他一个老表在等着。
见了面,他老表道:“我说了一下,不过好象没人愿意去看电影。”
“没事。”沈敬龙不在意:“我是放给我爸妈看,不是放给他们看的。”
说话间,他看到了朱长风,愣了一下。
朱长风来之前,就换上了全套关公行头,沈敬龙先前没注意,这会儿朱长风下车,他看到了,自然觉得奇怪。
“这位是……”他问。
“哦。”乔城解释:“沈老板,这位是我戏班子的演员,演关公的那位,最近,不是有关公斩蛇妖吗,就是这一位了。”
“就是那位啊。”沈敬龙城里人,也听说了,惊道:“听说是关圣帝君下凡,那可是高人了。”
忙过来跟朱长风握手,而且双手都伸了出来,颇有几分恭敬的样子。
乔城看了就暗笑,林县任何人都可能信朱长风,惟有他绝对不信,因为朱长风这关公,就是他一手捧出来的。
朱长风和沈敬龙握了手,道:“我叫朱长风,沈老板叫我小朱就行。”
“不敢不敢。”沈敬龙道:“朱大师可是关圣上过身的人,还请多多关照。”
但他又好奇的问乔城:“小朱来……”
“实话说,坟山放电影,放到半夜,我这心里发毛。”乔城实话实说:“我扯小朱来做个伴,关公在此,一般的神神鬼鬼,该是不敢拢场。”
“那是那是。”沈敬龙明白了,自然也不会反对,就一起上山。
上了山,进了祖坟,沈敬龙上了香,说道:“爸,妈,你们以前爱看个电影,别的村甚至别的镇放电影,你们都会带我去看,每次看完电影,你们牵着手,或者我骑在爸爸的肩头,那些日子,是儿一生中最幸福的时光,现在日子好了,但你们走了,儿子没什么本事,就放场电影你们看吧。”
他说着,哽咽起来。
乔城本是想个点子赚钱,听到他这么说,也有些感动了,道:“沈老板,你的心意,你们父母听到了,会高兴的,今天,他们一定会开开心心的来看电影。”
朱长风也暗暗点头。
他爸也没了,妈妈虽然还在,却另外嫁了人,生了儿女,早几年还看他一眼,带点东西来,后来,就基本没管了。
沈敬龙这种思慕父母的心,让他别有一番感受。
到工地,人不少,有工人,还有一些附近闻讯而来的居民,好多人举着手机,关圣帝君诛邪,自带流量啊。
胡萍坐在采访车里刷手机,听得叫嚷声,她扭头一看,看到了朱长风。
朱长风这个扮像,红脸绿袍黑胡子,让胡萍一撇嘴:“果然是个民工,俗不可耐。”
她这其实是带着主观的火气,如果是客观来说,戏台子上的关公,就是这扮像啊,凭什么朱长风这么打扮,就俗了呢?
胡萍下了车,那边朱长风也下了车,正和布局于荣几个打招呼,看到胡萍走过来,后面跟着扛着摄像机的大李,于荣对朱长风道:“小朱,西河台的记者要采访你,不过那个记者没安什么好心。”
他这就说得非常直接了,朱长风回头,看到胡萍,眼光不由得一亮。
胡萍很漂亮,非常非常漂亮。
胡萍身材也很好,非常非常的好。
但之所以让朱长风眼光一亮,不仅仅是因为漂亮和身材好,而是因为,朱长风是她的粉丝。
朱长风才二十一岁啊,正是最慕少艾的年纪,而胡萍又是经常出镜的,且是西河人,非常真实,至少不象电影电视里那些明星一样遥不可及。
于是,自然而然的,胡萍就成了朱长风YY的对象。
他只要有时间,每一期西河台的百家新闻,都要看的,如果六点没看到,晚间十点回放,他也会看,目地,不是新闻,就是胡萍。
有时候,他甚至会用手机拍下胡萍别特出彩的镜头,睡前看一眼,闭上眼睛,梦里都在笑。
可以说,他是胡萍真正的铁粉。
只是,虽然只隔着一条西江,他在生活中,却从来也没碰到过胡萍。
而今天,见到了真人,他的眼光,自然就亮了。
胡萍也看到了他,本就奔着他来的嘛,眼见朱长风一回头,四目对上,朱长风眼光一亮,胡萍却不由得暗暗的一促眉头,暗叫:“还真是贼眼如炬了。”
朱长风得了凤眼,哪怕不运功,眼光也远比普通人亮堂,但胡萍心中有成见,眼光亮,她也不往好里想。
她走近,对朱长风道:“你就是那个说会关公上身的农民工朱长风吧,请问,你怎么证明关公上身了。”
这等于直接就说,朱长风是在骗人。
朱长风虽然是胡萍的铁粉,但他却知道,对女人,不能太惯着,你惯着她,她只会当你舔狗。
朱长风微微一笑,道:“胡记者,你听说过一句话没有?”
“什么话?”胡萍眼光清冷,虽然没有明显的带着憎恶,但也没有半丝笑意。
“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
“这和我的问题有什么关系?”胡萍稍有点恼了,这些神棍就是这样,惯于绕来绕去的,把问题绕开。
“有关系。”朱长风坚持。
“有什么关系?”胡萍索性就问,身为王牌记者,她有着自己的骄傲,她不相信,朱长风能绕过她。
“你看着我眼睛。”朱长风自己眼睛微眯。
“我在看着你。”胡萍点头。
朱长风暗暗一笑,运起凤眼,眼睛突然一睁。
胡萍只见得眼前一道冷光闪过,脑中瞬间一片空白,什么也不能想,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杀气,就好象有一把刀,劈头盖脸砍下来一般。
“呀。”胡萍一声惊呼,不由自主的连退几步,差点儿摔倒。
即便站稳了,心脏也怦怦狂跳,额头上冷汗倏倏落下,双腿发软,小腹间,更有一股强烈的尿意。
“你做什么?”
大李扛着摄像机在拍,是在侧面,看到胡萍惊叫后退,他怒喝。
“我什么也没做啊。”朱长风收了凤眼,要笑不笑的看着他:“你看见我做什么了?”
大李确实没看到他做什么,朱长风和胡萍之间,至少隔着半米的距离呢。
可胡萍为什么突然这样呢,他一头雾水,转头看胡萍:“胡萍,没事吧,你怎么了?”
胡萍这会儿才醒过神来,但给这么一吓,先前那一腔间怒火什么的,突然间全都泄掉了,整个人心气都有些萎靡不振。
“我没事。”她摇了摇头,看朱长风,与朱长风眼光一对,她心下一虚,忙把眼光垂下去。
素来骄傲的西河之萍,这一刻,竟是不敢与朱长风这个她鄙视的神棍对视了。
她这个情形,布局于荣牛包头几个全看到了,不由得个个惊讶。
于荣暗赞:“好个小朱,果然手段非凡。”
布局则是暗惊:“他搞什么啊,怎么看一眼,胡记者就吓成这个样子了。”
而牛包头在震惊之余,又极为迷惑:“他看一眼就能把西河台的美女记者吓成这个样子,可不对啊,他在我手下揽活的时候,不是最老实最肯吃苦的一个吗?”
朱长风则是暗暗一笑,转头对布局道:“布老板,时间差不多了。”
“辛苦朱大师了。”
如果说今日之前,叫朱大师,还有点儿勉强,见了今天这一幕,他可是心服口服了。
先前胡萍在他面前,那个骄傲啊,可这会儿,就象霜打的茄子一样,朱长风看一眼,就能让骄傲的西河之萍变成这个样子,他怎么能不心服。
“嗯。”朱长风点点头,转身走向工地。
胡萍看着他走过去,对大李道:“大李,你先拍着,我有点头晕,上车休息一下。”
“好。”大李点头,又问:“你没事吧。”
“没事。”胡萍摆摆手,上了车,把车门关上。
她从随身带的包里,拿了一块护垫,看了一下,还算好,她先前,真的有些担心,那强烈的尿意,实在是把她吓着了。
要是当场给吓得尿了裤子,还给人看见,她的记者生涯,也就到头了。
她垫上护垫,眼见朱长风走到了楼栋前面,大约三十米左右,站住了,她想了想,还是下了车。
虽然朱长风那一眼,确实吓到了她,但这会儿缓过劲,她反而就更怒了。
是的,面对朱长风,她不敢怒了,心气虚了,但在背后,却只会更怒。
“我倒要看看这个神棍,到底玩什么。”她暗咬银牙。
朱长风站定,举着木头关刀,大喝一声:“妖邪,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敢扰人生事,某家关羽在此,速速出来受死。”
他这声音极大,四面围观的人,则是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瞪大着眼睛看着,包括胡萍在内。
不过她嘴角微微上掠,漂亮的唇边,挂着一缕冷笑。
这种神棍的手段,她见得多了,不稀奇。
下一刻,她眼光一凝,因为她看到,楼内,突然窜出一股黑雾。
不过她只是愣了一下,随即就冷笑出声:“还有托,果然会玩。”
围观的百姓不象她那样先入为主,顿时就惊呼声四起。
“有黑雾。”
“这是妖雾。”
“妖怪要出来了,快跑。”
“怕什么,关二爷在呢。”
围观的百姓有的往后退,有的则强撑着。
惟有胡萍,反而往前面走了几步,走到大李前面,道:“大李,都拍下来,看他玩些什么花样。”
“嗯。”大李点头。
话没落音,他眼珠子陡然瞪大。
楼道里,钻出来一条大蛇。
那是一条眼镜王蛇,上半身人立着,下半身往前快速的游动。
蛇,不稀奇,哪怕是眼镜王蛇,也不稀奇。
但楼道中窜出来的这条眼镜王蛇,实在太大了。
这条眼镜王蛇,身长至少有七八米以上,也许能到十米。
蛇头呈扇形,颈脖处鼓大,真的就象一把蒲扇。
“天啊,这么大的眼镜王蛇。”
“这怕是蛇妖吧。”
“白娘子,肯定是白娘子。”
“胡扯,白娘子是菜花蛇。”
“你才胡扯呢,菜花蛇是花花绿绿的,不是白的。”
“那眼镜蛇也不是白的啊。”
在这种时候,居然还能抬扛,华夏吃瓜众,素质可以的。
胡萍本来嘴角始终挂着冷笑,看到这么大一条眼镜蛇,她的冷笑不见了。
即便是托,这蛇也太大了啊,到哪里去找这么大一条蛇,全世界都找不到吧。
“难道真有蛇妖?”她三观开始迷乱了。
朱长风刀尖指着眼镜王蛇,厉声道:“蛇妖,为什么在这里祸害民众。”
眼镜王蛇竟然开口了:“这本是我家,我的窝在这里,几百年了,你们占了我的窝,还反咬一口,人类永远这么无耻的吗?”
众人再次轰动:
“蛇会说话。”
“真的是蛇精。”
“天拉屋,蛇成精了拉,我看到活的白娘子了。”
“白娘子不是眼镜王蛇,没那么毒。”
“那就是小青。”
“小青是竹叶青,也不是眼镜王蛇。”
又扛上了。
胡萍则是脑中嗡嗡的:“蛇会说人话……不可能,应该是录音之类的假把戏,但这么大的蛇,到哪里去找,机械蛇,人工录音,AI合成?可这也太逼真了啊,科技有这么发达了?”
她一时间完全迷糊了。
想要信吧,实在不愿意相信。
想不信吧,眼前的一切,又让她找不到真象。
却听李三问喝道:“这本是人类世界,念你修行不易,又确是情有可原,去山里,另外找个洞做窝吧。”
“休想。”眼镜王蛇怒叫:“这是我家,谁也别想赶我走,即便你是关公,也做不到。”
“那某家就不客气了。”朱长风怒喝。
“你以为我怕你啊。”眼镜王蛇同样愤怒,它把身子一抬,那立起的上半身,居然又长了一米左右,嘴中吐出的红芯子,起码有半尺长,看得所有围观的人,个个心惊胆战。
胡萍不怕任何人,但她怕蟑螂老鼠毛毛虫,尤其是怕蛇。
看到这么大的眼镜王蛇,还吐着这么长的芯子,她只觉四肢发软,全身冰凉。
“妖孽猖狂。”朱长风怒喝一声:“受死。”
喝声中,一刀劈出。
眼镜王蛇反应极为灵活,身子往后一退,嘴一张,一股黑雾喷向朱长风。
朱长风似乎怕了那股黑雾,急往旁里一闪。
眼镜王蛇抓住机会,头往前一探,张开嘴,咬向朱长风左臂。
朱长风回刀劈向它脑袋,眼镜王蛇立刻又一闪,它没能咬中朱长风,朱长风这一刀,却也没能劈中它脖子。
一人一蛇,一来一往,就这么斗来起来。
围观的众人可就轰动了。
“啊呀,没砍中。”
“小心,它咬你了。”
“没咬到。”
“那可是关帝爷爷,没那么容易给咬中的。”
“但这也是蛇妖啊。”
“砍它腰身啊,啊呀,好机会,错过了。”
“砍腰身有什么用,打蛇打七寸知不知道。”
“一刀劈两半,怎么会没用?”
“可它上半身不死,也会咬关二爷啊。”
好么,这还扛上了。
胡萍看得心惊胆颤,大李在这种时候,反而稳重一些,扛着摄像机,死死的捕捉着镜头。
另一面,于荣布局几个也看得紧紧攥着拳头。
这时朱长风突然后退,拖刀而走。
眼镜王蛇在后面急追。
她迷惑之际,觉得自己侧面好象有什么东西在动。
她扭头看过去,霍地一惊。
一个中年女人,穿着明清那时代的服饰,脖子上吊着一根绳子,那绳子悬在虚空中,而那女人同样是脚不点头,就好象挂在空中一样。
她的舌头,还长长的伸出来。
这是一个吊死鬼。
“鬼啊。”胡萍尖叫一声,跳起身就往另一边跑。
另一面是朱长风呢,同样坐在一块石碑上,大马金刀的坐着。
胡萍这一跑,心下慌,脚下一绊,直接就扑到了他怀里。
“鬼,鬼,吊死鬼。”胡萍颤抖着,不停的尖叫,手则紧紧的抱着朱长风。
她又叫又抖的,搞了半天,好象没什么动静。
她有些疑惑的抬头,却看到朱长风正在看着她,那眼光,有些好笑,又有些宠溺,就好比,大哥哥,在看着哭泣的小妹妹。
“鬼。”胡萍叫:“有鬼。”
“我知道。”朱长风点头。
你知道,你怎么不害怕呢?
胡萍真的迷惑了,以为朱长风没听懂,又叫:“鬼,吊死鬼,好可怕。”
“我知道,别怕。”朱长风这一次,干脆拍了拍她肩膀。
这什么反应啊?胡萍几乎要抓狂了?
我要的是你的安慰吗?我要的,是你的同感啊。
有鬼,你应该害怕啊,你应该发抖啊,你应该尖叫啊,你应该和我一样逃跑啊。
这么淡定的坐着,还安慰我。
你到底是人是鬼啊?
朱长风这时却扭过头去,对那吊死鬼道:“这位夫人,出来看电影,收拾一下罗,这个样子,好吓人的。”
“哦哦哦。”那吊死鬼点着头,还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习惯了,主要大家都是鬼,也无所谓,没想到还有人。”
她说着,就把脖子上的绳子解了,舌头也缩回去,脚也落了地。
这个样子,就好看多了。
“谢谢夫人了啊。”朱长风还很有礼貌的道了谢,转头就对胡萍道:“好了,没事了。”
这怎么能没事呢?
这是鬼啊,把绳子收了她还是鬼,把舌头缩回去她也还是鬼。
胡萍无力吐槽,但最无力的,是朱长风的表现。
“你……你不怕鬼?”
她问。
“为什么要怕鬼?”朱长风反问,而且,他还一脸莫名其妙的样子。
胡萍一时间,竟是不知道要怎么说了,只能加强语气:“她是鬼哎。”
“我知道她是鬼啊。”朱长风道:“可鬼有什么可怕的?”
居然说鬼有什么可怕的?这是人话吗?
胡萍看着他,一口气憋着,道:“鬼当然可怕。”
“鬼有什么可怕的。”朱长风摇头:“你们家没鬼啊?”
这又是什么鬼话?
胡萍现在只是实在不敢动,要是在往常,只怕就要狠狠的翻一个白眼了。
朱长风却接着往下说:“你爸妈都在吧,爷爷奶奶外公外婆可能也在,但再往上呢?你太爷太奶,太外公太外婆,他们还在不在?肯定不在了吧,再再往上,他们的父母,兄弟姐妹,都不在了吧,也就是说,他们都成了鬼。”
胡萍眼珠子瞪圆——这到底是鬼话还是人话?
说是人话吧,让人想抽他。
说是鬼话吧,却好象又是事实。
朱长风道:“我们都是父母生的,父母又是父母生的,每一个人,往上溯,都有着成千上万的祖辈,而他们,都死了,理论上,他们都变成了鬼,或者曾经变过鬼,你说是不是?”
胡萍不知道该点头还是摇头。
朱长风拍了拍她的肩膀:“所以说,我们每一个人的身后,其实都有一堆鬼,实际上,鬼一定比人多,对不对?”
他说着笑起来:“即然是这样,怕的什么鬼呢?你也好,我也好,我们的祖辈,那么多的鬼,别人家有鬼,我们家也有鬼,谁怕啊谁是不是?”
这什么歪理啊?
胡萍很想驳斥他,却发现,不知道怎么驳起。
因为他这个话,从逻辑上来说,是合理的,是能圆得过来的。
确实是这样啊,每一个人,都有父母祖辈,往上溯,都不知传了多少代,你能活着,能生下来,就说明,你的先辈们,甚至是从原始时代原始人,就获得了竞争优势,这才能有你。
而所有这些祖辈,都已经消失在漫长的岁月里,而他们,在死后,肯定要经过鬼这一轮。
说家族有无数的鬼,这个话,真没错。
胡萍身为王牌记者,素来牙尖嘴利,但这一次,她真的完全找不到论点来反驳。
“可是,可是。”她想了半天:“鬼吃人的啊?”
“谁说鬼吃人啊?”朱长风好笑的样子:“再说了,这是周家祖坟,来看电影的,都是周家长辈,后辈有孝心,放电影给长辈看,长辈反而要吃人,你见过这样的长辈啊?”
这话又有道理,可听着,怎么就那么奇怪呢?
胡萍觉得自己也奇奇怪怪了,因为她一直搂着朱长风,她身材是真好,这么搂着朱长风,可是给他占足了便宜。
胡萍发现了这一点,主要是,朱长风的话,好象说服了她。
她放松了一点,不过,还是不敢完全松开,至于占便宜,就便宜他好了,虽然她素来瞧不起这些民工,但现在是非常时期啊。
她偷眼去看那个吊死鬼,吊死鬼这会儿正常了,在那里认真看电影,看到好笑处,她还打着哈哈笑,这一笑,舌头倏一下又滑了出来。
她偏头看一眼胡萍,忙又把舌头缩回去,还对她笑了笑,一脸不好意思的样子。
胡萍人都懵了。
从小就怕鬼,而今夜,真正见了鬼,结果,鬼好象没那么可怕。
而真正震撼她的,反而是朱长风那番话。
是啊,说起来,她们家,也一堆的鬼啊,即然大家都有鬼,都有一个宠大的鬼家族,那谁怕谁?
可这个道理,怎么就那么难以说服人呢?
至少是难以说服自己。
胡萍脑子里一团浆糊,又偷眼往周边看,周边又多了好多人。
不对,应该是,多了好多鬼。
这些鬼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有现代人,也有古代人,有的是清朝服饰,有的是明朝服饰,还有的,汉服高冠,竟好象还是秦汉时期人。
这可真是千年老鬼了。
“不对啊。”她想到一事,对朱长风道:“你说人死了都变成了鬼,可那么长时间,鬼不会这么少啊?”
“这个啊。”朱长风道:“有的鬼,很快就往生了,轮回了,不过有的鬼,做人烦了,做鬼呢,又不要吃,又不要穿,又不要讨老婆,又不要买房子,天天悠闲自在的,所以就不想轮回变化了,就一直做鬼呗。”
还有这样的说法?
可胡萍想一想,好象又有理。
无忧无虑的样子,她还想过呢。
“鬼就永远不生不死?”胡萍想到另一个问题。
“那我就不知道了。”朱长风想了想:“鬼是一股气,气如果不散,就不死不灭吧,具体的,我真不知道,要不,等哪天我死了,试验一下,再告诉你。”
他说着笑:“到时你别害怕就行。”
他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笑。
胡萍不看他了,又偷偷去看那些鬼。
她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好象没有那么害怕了,难道是因为朱长风那番似有理似无理的鬼话?
时间有时候过得非常快,不知不觉,电影放完了。
乔城今夜有经验了,放完了,他还合掌,团团作个揖:“老少爷们,大娘大婶们,电影完了,是你们后辈周昌学的一片孝心,你们要保佑他,发子发孙,当官发财啊。”
那些鬼们也善意的回应他:
“是个孝顺的。”
“要保佑他。”
“有这样的后辈,我周家肯定会兴旺的。”
听着他们的这些话,胡萍莫名的,居然有几分感动。
后辈纪念祖辈,祖辈佑护后辈,我们没有信仰,但我们知道感恩。
我们感恩先辈的付出,我们也同样会为后辈付出,前赴后继。
而那些所谓有信仰的,你无论给他多少帮助,他从来不会说一声谢谢,而只会去感谢他们虚无的主。
所以,我们五千年文明不绝。
“我帮乔老板收拾一下。”朱长风拍了拍胡萍,让她放开手,起身帮乔城收拾幕布,拉杆提箱装了,还是他提着下山。
胡萍也跟着下山,走出一半,还回头看了一眼。
只见坟山上,还有些鬼没散去,在那儿看着他们呢。
可这会儿的他们,一点也不可怕。
下山,到村里,会着了周昌学,乔城收了钱,再一起回来。
到路口,乔城车子回自己家,胡萍的车,则跟在朱长风车子后面,一起到了朱长风家。
朱长风车子在院子门口停住,他下车,对胡萍道:“胡记者,你是现在就回呢,还是到家里坐一下,喝杯茶?”
“我……”胡萍想了一下,道:“我上个厕所吧。”
“好。”朱长风就把车子开进去,开了门。
胡萍下车,上了厕所。
她本以为一个单身汉家的厕所会又脏又乱,只是她实在憋不住了,没办法,今夜实在过于惊魂,生理反应太强烈了。
但进去一看,意外的干净整洁,而且基本没有气味,这让她微微吁了口气。
当记者,看着风光,其实很辛苦的,尤其是在外面跑,别的不说,上厕所,就非常要命,外面的各种公共厕所,几乎就没一个干净的。
这让她对朱长风的观感,莫名的好了三分。
上了厕所出来,朱长风已经把关公的行头卸了,他脸上不是油彩,一洗就行,倒是方便。
他对胡萍道:“胡记者,喝杯茶吧,我这茶叶,是我自己摘的哦,真正的野山茶。”
“你自己摘的?”胡萍好奇。
“是啊。”朱长风道:“现在的鬼茶叶,贵得要死,最便宜一斤也要上百块,其实城外山里,有好多野茶的,以前我奶奶在世,每到清明谷雨,就带我去山上摘,摘回来自己炒,我一直也就这样。”
“哦。”胡萍点头:“山上好象是有野茶。”
不过她没有喝朱长风的茶。
一个女孩子,而且还是极漂亮的女孩子,就要时刻警惕,这种时候,在一个男人家里,喝茶,天知道安的什么心。
“我先回去了。”
“好,我送你。”朱长风送她到院门口。
胡萍上了车,突然发现莫名的手脚发软。
她先前憋着一股子劲下山,但上了一个厕所,有灯光,有人,那股子劲,好象突然就泄掉了,脚软得,好象刹车都踩不动了。
“那个……”
她看朱长风。
朱长风也看着她:“还有什么事吗胡记者?”
“我……”
胡萍不好意思说自己腿软了,踩不动刹车,她脑子快,道:“我有些问题,想要问一下,今天这事太怪了,要是不问清楚,只怕晚上睡不着。”
“理解理解。”朱长风就点头:“那要不你下车,想问什么,我能答的,肯定不瞒。”
“你看这样行不行?”胡萍道:“朱先生,你跟我去一趟西河,我需要记录一下,但我手头,没带录音笔。”
她说着,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我知道,这有些为难人,要不……算了。”
她这以退为进,素来不会落空,她是美人啊,没有人能拒绝她这一招的。
朱长风果然也没有拒绝,道:“没事,我跟你跑一趟。”
“姓马的是什么个意思?”乔城怒吼。
“他说他……腰痛。”助理胀红了脸。
“上次头痛,这次腰痛,合着他那意思,没他不行了是吧。”乔城瞪眼。
“他其实就是想加点钱。”助理也有些恼。
他这恼是双方面的,一是恼对方,二则是对乔城也有点儿恼,他这个老板,是真有点儿抠,就多给二十块又怎么了,至于不?
“加钱,做梦。”乔城口水直接喷助理脸上。
“那怎么办?”助理悄悄退了一步,心下真有点恼了:“你就抠呗,戏马上开场了,我看你怎么搞?”
乔城开的是婚庆公司,说是婚庆,其实什么都接,死人,进新屋,公司开业庆典,只要是个活,他都接。
乔城手下有一个戏班子,不是专业的,就一帮子业务爱好者,给他拢在一起,经典剧目有天仙配,这是婚庆的,沉香救母,这是寿喜的。
不过最出彩的是三国戏,桃园结义,三顾茅庐,好多人喝彩。
今天的活,是一个老者七十大寿,点了一出三顾茅庐。
三顾茅庐大家都知道,刘皇叔三次去请诸葛亮嘛,这出戏里,刘备诸葛亮是主角,关羽张飞是配角,尤其是关羽,全程就持刀站着,没有戏词的。
乔城这人抠,几个演员,给的价不同,刘皇叔诸葛亮是一等价,猛张飞吼了几嗓子,说要把那村夫揪过来什么的,有词,算二等价。
关羽全程无词,就成了三等价,比张飞还少二十块,张飞演一次一百,关羽八十。
那扮关羽的心气就不平衡,经常闹妖蛾子,一会儿头痛,一会儿腰痛,这不,这一次又闹腾上了。
现在戏马上要开演,对方不来,怎么办?
乔城这人呢,不是个轻易会妥协的,他咬着牙,不肯松口。
但办法得想啊,三顾茅庐虽然主角是刘备诸葛亮,但你也不能少了关张啊,三顾茅庐少个关羽,那算怎么一回事?
关羽一般人还扮不了,关公啊,那得有气势,个头至少得拿得出来,得壮实,得高大,你弄一油头粉面的少爷,再俊俏,人家也不认啊。
这也是对方拿捏乔城的地方,扮关羽的那位,身高一米八六,还有个大肚子,往台上一站,还真有几分关二爷的威武。
咬牙憋气的当口,乔城突然看到一个人,这人叫朱长风,是个打杂的,日常啥活都干,经常在各种婚庆场所帮忙,平时工地上的活也接。
而且这人个子高大结实,一米八五左右,一身的健子肉,脑袋也大,憨头憨脑的。
乔城眼光就一亮,招手:“小朱,你来。”
“乔老板,做啥子哦?”朱长风过来,天热,他伸手抹了把汗。
“那个啥。”乔城道:“给你个活,你能接不?”
“啥子活啊。”朱长风问。
“扮关公。”
“啊?”朱长风一愣:“扮关公。”
他忙就摇手:“我不会唱戏的。”
要吃苦下力气什么的,他真不在乎,但唱戏,那是专业活,他接不了。
“不用唱。”乔城一摆手:“三顾茅庐,你没看我们演过啊。”
“倒是看过。”朱长风点头:“都说唱得好咧。”
“那你看关公,有唱词没有?”乔城问。
“好象?”朱长风挠头:“好象还真没有。”
“对啊。”乔城道:“关公没唱词的,从头到尾,就拿一把刀,站着,头一抬,胸挺起来,这你也不会?”
“那个……我……就是……”
朱长风挠头。
“别就是了,就你了。”乔城拍板:“一场戏,四十五分钟,我给你九十块,怎么样?”
助理在一边,脚趾头差点把鞋底抠穿:“这还要少十块,乔抠抠,还真是抠啊。”
朱长风倒是不纠结这价钱,他担心别的:“就不知道行不行?”
“全程就扮雕塑,有什么会不会的?”乔城扯了朱长风就走,让化妆师给他涂个大红脸,挂一缕长胡子,身上一件彩绿罩袍,戴一顶英雄巾,嗯,也是绿的。
再塞一杆大刀,木头做的,刀面上刷了白漆。
和刘备张飞凑一起,走了两个来回。
乔城一拍手:“就是你了。”
又叮嘱演张飞的:“你带着他一点。”
锣鼓一响,上台。
朱长风这人吧,还上得台面,在台下紧张,上了台,倒还似模似样。
乔城在台下看着,先也有几分担心,生怕出岔子,看到一半,他就知道妥了。
“这小子,还行,撑得起。”他美滋滋的想:“以后就他了,姓马的,我呸,真以为离了你,地球就不转了啊。”
这时候,他背后有人打招呼:“乔老板。”
乔城回头,一看,是一个中年人,胖胖的。
“你好,有什么事吗?”他问。
“我姓于,于荣。”对方介绍了自己。
“于总你好。”乔城伸手和对方握了一下,现在是个人,叫一声总,没错的,对方爱听,哪怕是个收废品的:“有什么事吗?”
“是这样的,我看台上这位演关公的,好扮像啊。”于荣向台上一指。
朱长风演的关公居然得了夸奖,乔城顿时乐了,他嘴一咧:“是不错,人家可是业余中的专业水准,练过的。”
“确实不错。”于荣点头:“那个啥,商量个事。”
“于总你说。”
“我呢,新建了个别墅,但有点儿闹腾的样子。”于荣说到这里停了一下,似乎是有些难以开口,他迟疑着:“我的想法,关公千古威名,人敬鬼怕,所以,我想请他去家里坐一坐。”
乔城一下就明白了:“你是想请门神。”
“对对对。”于荣连连点头:“我就是这个意思,请关二爷晚上去我家,也不是站,就在门口坐一晚,我不亏待他,给这个数。”
他比了个八字。
“多少?八十。”乔城就嫌弃:尼马,扮一晚上门神八十,比我乔老抠还抠是吧。
“那哪能。”于荣忙摇头:“八百。”
“咦。”乔城暗吸一口气,他出一台戏,也就是一千五六,还得好几个人分,朱长风去坐一晚,八百,那相当可以了。
“行,等他下台,我跟他说说。”
乔城答应下来。
戏唱完,朱长风下台,乔城就上前,先夸奖两句:“小朱,不错,以后我这边的关二爷,就定你了。”
“谢谢乔老板。”
朱长风道谢,有了固定的活,虽然不是每天都有,但一个月,五六出是有的,也有几百块嘛,他当然开心。
“另外还有个事,你来这边。”乔城把朱长风扯到一边,把于荣的事说了:“就去门外站一晚上,这个数。”
他张开巴掌。
“五十?”朱长风还眼光一亮:“可以。”
“哪能是五十。”乔城一时间不知是一种什么心情,先前比个二就好了:“五百。”
“五百。”朱长风连忙点头:“可以,多站几晚上都可以。”
“那就说好了。”乔城道:“对了,这套行头,你就拿着,暂时算借你的,年底要是戏班子赚了钱,到时就送给你。”
“哎,谢谢乔老板。”朱长风道谢。
乔城转头,找到于荣,把活接了下来,于荣这边先给四百,明天一早,要是觉得满意,再给四百,反正现在电子支付,也方便,两个红包的事。
说好了晚上去,于荣离开了,乔城回头,给了朱长风两百块,道:“说好是晚上九点开始,我们八点半过去,到时我带你去。”
“哎。”朱长风应下来。
先回家,吃了晚饭,接到乔城电话,他骑了摩托车出来,到路口,于荣在等着了,开了一台老式的桑塔纳。
于荣的别墅在县城东头,不过林县本身不大,二十分钟,也就到了。
先打电话联系好了,于荣在门口等,乔城车停下,下车,握了手,又介绍了朱长风:“这是小朱,朱长风,关二爷就是他扮演的。”
“小朱,今晚就辛苦你了。”
于荣很热情的跟朱长风握手。
“不辛苦。”朱长风嘿嘿笑着。
他这态度,于荣就比较满意。
他请乔城朱长风进屋,喝了茶,乔城离开。
于荣和朱长风到屋子外面,屋外摆了一张老式的红木椅子。
“小朱,就辛苦你,在门口坐一晚上。”
“我站着也行的。”
五百块的活,在朱长风来说,算是大活了,他很积极。
“站着那哪行。”于荣道:“坐着就可以,庙里的关公,都是坐着的嘛。”
朱长风一想也是,就点头:“那行,这样,于总,我上个厕所,然后就坐一晚,我保证一步都不走开。”
“好好好。”于荣对朱长风这个做事的态度,非常满意。连连点头。
他看了时间的,十点过十分,他准时关了门,朱长风自然就给关在了门外。
朱长风把红木椅子在门正中一摆,大马金刀就坐下来。
坐了个把小时,有些无聊,想刷刷手机吧,又觉得对不起雇主。
干坐着,眼皮子就有些打架了。
正迷糊间,前面突然出现一个东西。
朱长风眼光一凝,一看,那竟是一只黄鼠狼。
黄鼠狼又叫黄皮子,别名黄大仙,出马五仙,胡黄白柳灰,黄仙排第二,在民间,声名赫赫,林县这一带,也是信的。
朱长风倒是不蛮信,年轻人嘛,总是少点儿敬畏的。
他看着那黄鼠狼停停走走的过来,还寻思着:“这黄鼠狼要是想进屋,我得给他喝住了,免得进屋闹腾,雇主有意见。”
打着这个主意,他就把腰一挺,坐直了,手中扶着的刀,也扶正了,瞪眼看着黄鼠狼。
黄鼠狼有点儿犹豫,停停走走的,小眼睛滴溜溜的看着他,好象有些畏惧的样子。
走到四五米开外,黄鼠狼突然人立起来,双爪合拢,如人作揖一般,冲着朱长风拜了一拜,开口道:“关圣旁君,小黄冤屈,还请关圣帝君为小黄做主。”
黄鼠狼大喜,叩头道:“多谢关圣帝君。”
它叩了三个头,人立起来,合爪作揖:“左路先锋将,黄二毛,拜见关圣帝君。”
“免礼。”
朱长风一摆手,黄二毛一闪,进了关域封神榜,这算是朱长风有了第一个手下。
黄二毛一入封神榜,朱长风脑中同时叮的一声:
第一次封神成功,奖励丹凤眼
两眼间微微一麻,好象有电流通过。
脑中同时获得信息。
这个丹凤眼,和关公的丹凤眼有些类似,或者说,就是借关公的丹凤眼命名的。
关公的眼睛,很有特色,细而狭长,平时总是半睁半闭,一旦发威,陡然瞪大,就如冷电打闪,不留神的,往往就会给他吓到,反应不灵敏,就会给关公一刀斩了。
所谓关公不睁眼,睁眼要杀人,这是有民间传说的。
系统奖励的这个丹凤眼,有着同样的威能,凤眼陡睁时,电光一闪,可威摄敌胆,无论是人是鬼是神是魔,给丹凤眼一瞪,胆气都要泄掉三分。
若是胆子小的,瞪一眼,可能就吓得脑袋空白,任打任杀了。
“只能吓人啊,也还行了。”朱长风是个容易满足的人,虽然觉得稍稍有点遗憾,不是什么功法之类的,但有总好过于无。
黄鼠狼不再祟着于东风,于东风自然就好了,只是打砸了半天,歪在沙发上,整个人都累瘫了。
“好了于总,没事了。”朱长风对于荣道:“贵公子只是累着了,休息一下,睡一觉,就没什么事了。”
“太谢谢你了,小朱,太谢谢你了。”
于荣连连道谢,当场就给朱长风转帐一万块。
昨天当门神的钱,是他和乔城谈的,当然要由乔城去转,但今天,是他请的朱长风,自然就要当面给。
朱长风一看是一万块,觉得有点多,但随后一想:“人家这是给关二爷面子,我用不着推。”
也就收下了。
于荣家里还乱七八糟的,朱长风就没呆了,先回来,他还有几吨水泥没搬完呢。
于家先前关着门,于东风第二天一好,于荣可就四处宣传了,到处说朱长风那天的事迹。
他有一个朋友,姓布,名字有趣,就叫布局。
这位布局不是局长,是个商人,手上新开发了一个小区,但建楼的过程中,就各种不顺,光工伤事故,都出了好几起了。
有人跟他说,这可能是碰撞了什么东西,要请人信一下才行。
布局是跟听劝的,还真请了几路师父,僧道都有,但没什么用。
这会儿听了于荣吹朱长风的事,他就起心了,找到于荣:“老于,那个朱长风,真有你说的那么神。”
“绝对的。”于荣拍着胸膛:“我们几十年交情了,我说话,你还信不过?”
“你小子,黑肚子一个。”布局斜眼看着他:“有时候,还就把人往火坑里推。”
于荣一听大笑:“那是开玩笑,不过这个事,真是我自己亲身经历的,绝对不作假,也绝对没坑你,多少年老朋友了,这个事,我真不会坑你。”
他说得认真,布局倒也信,于荣这个人,有时候爱开玩笑,搞点儿恶作剧,例如说好在山上渡假,你到山顶了,他却说,他在家里吃火锅呢,能把人气个倒仰。
不过总体来说,这人不是坏人,正事上面,信誉还是有的。
“那你帮我约一下那个小朱。”布局道:“你是请他当了一夜门神是吧,我也请他当一回门神,在新小区前面坐一晚上看看。”
“行啊。”于荣当即就打通了朱长风的电话,约在一家酒楼见面。
见了面,布局稍有点失望。
朱长风高大壮实,但太年轻了,最多二十出头,脸也有点憨,这要是找扛活的,肯定找这种,一看就信得过。
可布局的事,有点儿神神鬼鬼的,那就得找那种高人啊。
童颜鹤发,一开口云里雾里,仙气飘飘那种。
朱长风这写实的风格,相差实在太远了。
但有于荣的面子,布局就决定还是试一下,他这工地,主要是白天出事,晚上也不开工啊,想出事也出不了。
他就对朱长风道:“小朱,我这个工地,就是白天做活的时候,经常出点儿事,要不,你白天就辛苦一下,在门口坐一坐,放心,我给你打把太阳伞,不让你晒着,另外,钱上我也不亏待你,一天一千块,怎么样?”
朱长风给于荣守一夜,乔城说是五百呢,这会儿布局给一千,那肯定可以啊,朱长风就答应下来。
第二天一早,朱长风就赶到了工地上,布局在工地门口,给他摆了张椅子,还真给撑了一把太阳伞。
布局也过来了,问了朱长风,听说吃了早点,道:“那就辛苦你了,小朱。”
“没事。”朱长风摆摆手,他已经换了关袍,也带了关刀来,当然还是那把木头刀,就大马金刀的,在椅子上坐下来。
进进出出的工友看到这一幕,有的好笑,布局就恼了,吼:“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
他自己其实也觉得有点儿搞笑,看朱长风红脸绿袍,持一把关刀坐在门口,总觉得象唱戏一样,不靠谱。
“试一下吧。”他想:“于荣那小子,这一次应该不会坑我。”
朱长风坐了一上午,哎,工地上安安生生,哪怕给钢筋戳伤手指的都没有。
布局特地在工地上守着的,心下顿时就有了几分信心。
下午的时候,四点多,一个小包头来找布局。
小包头跟布局谈着事,一转眼,看到了朱长风,好奇的道:“布老板,那啥子意思啊?”
“哦。”布局随口解释:“我这工地,不是不太安生,就请关公坐镇一下,压压邪。”
“关公镇邪?”小包头点头:“是个办法。”
但他盯着朱长风一看,咦了一声。
“怎么了?”布局问。
“我看看,这人怎么眼熟呢。”小包头就走近几步,越看越眼熟,叫了一声:“小朱。”
“哎。”朱长风答应:“牛包头,你来找布老板啊。”
“是是。”牛包头应着:“我找布老板谈点事。”
他扯着布局走开,拐到一个角落,他忍不住笑起来,越想越好笑,到后来,干脆抱着肚子蹲在了地下。
“什么事这么好笑啊?”布局问。
“老布,你知道,刚那人是谁不?”牛包头拿纸巾出来,擦了擦眼睛,还真是眼泪都笑出来了。
“谁啊?”布局道:“不就是小朱吗?”
“是小朱。”牛包头点头:“你知道小朱干嘛的不?”
“不知道。”布局摇头。
“他就是个揽杂活的。”牛包头道:“什么活都干,扛水泥,搬砖,绑钢筋,推大车,越是力气活,他越是有劲。”
“这……”布局有些儿牙疼了,强撑一下:“这也没什么吧,草莽中卧虎藏龙,历史上也不少见啊。”
“老布啊。”牛包头摇头:“我就问你,你要是个有真本事的,能镇压鬼神的,至于去扛水泥不?那水泥可不轻,一包一百斤,扛上六楼,我就给一块钱,一吨二十包,就赚二十块钱,你但凡稍有一点点本事,会去赚这个钱不?别说一吨,我估计你扛一包,就得喊娘了。”
布局僵住了。
是啊,一包水泥一百斤,扛上六楼才赚一块钱,这得是多辛苦的钱啊,但凡稍稍有一点本事的人,谁会去赚这个钱。
“这谁给你出的主意?”牛包头见他发愣,问。
“于荣。”
“那个鬼啊。”牛包头叫起来:“难怪了,他肯定就是骗你的,这会儿,只怕就躲在哪个角落里抱着肚子笑呢。”
他这么一说,再想想于荣以往的一些劣迹,布局彻底不淡定了。
“嗐。”他顿足:“我就不该信了那个鬼。”
他觉得给人涮了,闹了个笑话,顺便也恼上了朱长风,也懒得去见朱长风了,直接发了短信:“朱长风,你收拾收拾回去吧。”
一千块,他也转了过去。
这是于荣坑他,和朱长风无关,朱长风老老实实在工地大门口坐了一天的,大太阳底下,虽然打着把太平伞,那也热啊,这钱,他不会扣。
朱长风那边应着,收了钱,又还坐到六点,太阳下山了,这才回去。
这一面,布局要找于荣的麻烦,牛包头却道:“不过你这工地,是要想点办法才行,老出事,小事故还好,最多出点钱,真要出了大事故,死上个把人,那就麻烦了。”
“想了啊。”布局烦燥:“请了两个师父了,都不起什么作用啊。”
“你得请那高明的啊。”牛包头叫:“别想着省钱。”
“我没想着省钱啊。”布局道:“可这高明的师父到哪里去找。”
“西河的麻大师,你请了没有?”牛包头问。
“麻大师?”布局想了想,摇头:“听说过,不过那一位,架子大,听说要请他,蛮麻烦的,我还就烦这个。”
林县过一条江,就是西河,西河是数百万人口的大城,各路人物也多,麻大师能在西河立得起来,那也算是个人物了,布局还是听说过的。
“就是钱的问题啊。”牛包头道:“这样好了,你掏八万,我帮你请过来,明天中午准到,行不行?”
布局想了想,一咬牙:“八万就八万,这个钱,我掏了。”
“这就对了嘛。”牛包头当即就打通了麻大师助理的电话,那边要求果然高,不但要亲自去请,还得先把钱打过去。
布局就先把钱打过去,然后晚上和牛包头一起上门,提了礼物,又花了好几千块,麻大师这才答应,明天中午到。
第二天中午,麻大师来了,两辆车,一辆宝马,一辆面包车。
麻大师坐的宝马,随身带两个女弟子,一个十八九岁,一个三十出头,都很漂亮,虽然穿着麻衣,却别有一番韵味。
另一辆面包车上,下来四个男弟子,还带着一整套的法器经幡之类。
这场面一看,就把朱长风比下去了。
“看看,看看。”牛包头对布局道:“这麻大师,一出场,那高人风范就来了嘛,哪象那个扛大包的。”
布局也咬牙:“我就是给于荣那小子坑了,呆会他来,我非骂他一顿不可。”
“他还敢来?”牛包头问。
“嘿。”布局叫道:“他昨夜还打电话问我呢,说什么有关公坐镇,工地上是不是安生了,我给他骂了一顿,结果他还急了,反过来骂我,说我脑子糊涂,听说我请了麻大师,他说今天要来看热闹的,要当面打我脸。”
“真的假的。”牛包头倒是好奇了:“这意思,他让你请那什么关公,不是恶搞。”
“鬼知道。”布局咬牙道:“等他来,你帮我骂他。”
“那我肯定不客气。”
说话间,他一指:“来了。”
果然是于荣的车,一辆黑色的大众。
车停下,于荣下车,走过来,他沉着脸,一指麻大师那一面:“那就是麻大师,嘿嘿,一个道人,带着两个女弟子,那女弟子那脸上,春意就写在那里,明摆着不正经,这种货色,也能称大师。”
得,牛包头布局还没开口呢,反给他先骂了一顿。
布局一时间都不知道要怎么说了,牛包头倒是嘿嘿冷笑两声:“玩个把女人,算个屁,有真本事就行。”
“行。”于荣同样嘿嘿冷笑:“我今天就来看看,这麻大师,有什么真本事。”
这时那个十八九岁的女弟子走过来,对布局道:“布老板,我师父说了,你这工地,确有鬼气,我师父十一点过八分开坛,帮你把鬼捉了,以后就不会有事了。”
“多谢麻大师。”布局忙道谢。
牛包头也道:“有劳麻大师了,只要能除了邪,工地安生了,我们这边,必定还有谢意。”
他这话,女弟子表示满意,点点头:“那我就禀报师父,开坛了。”
她说着往回走,可能是工地不平,她脚下一绊,突然摔倒在地。
这一跤摔得狼狈。
天热,她道袍下面,没有另外穿裤子的,这一摔,一双大白腿就露在了外面。
“哈。”于荣不由得大笑一声。
布局没笑,牛包头也有点尴尬。
那女弟子红着脸,爬起来,飞快的跑了。
时间到,麻大师的男弟子们布好了法坛,作起法来。
那场面,确实可以。
男弟子敲锣打鼓吹唢呐,女弟子舞剑,还蛮好看的。
麻大师则一手铜铃,一手宝剑,踏着禹步。
别的不说,这架势是出来了,几百工人,加上周围闻讯来看热闹的,个个敛气屏声,全都看得呆呆痴痴的。
“看看,这就叫气场。”牛包头哼了一声,还瞟了一眼于荣。
于荣同样哼了一声:“花架子,有个屁用。”
“花不花架子我不知道,反正能压住人,也能镇住鬼,那就行了。”牛包头不服气。
但就在他说话之间,意外发生了,麻大师突然大叫一声,一剑劈在一名女弟子肩上。
那女弟子尖叫一声,给一剑劈倒。
麻大师手中的是桃木剑,这一剑不轻,把女弟子劈倒,他手中的桃木剑也断了。
麻大师丢了断剑,扬起手中的铜铃,打向另一名女弟子。
那女弟子倒是个机灵的,转身就跑。
她一跑,剑也丢下了,麻大师捡起她丢下的剑,就去砍那几名男弟子。
一名男弟子给削了一剑,大声痛叫,其他几名男弟子四面逃开,先给劈翻的那名女弟子这时也爬了起来,一面逃开,一面尖叫:“不好了,师父给邪物祟着了……”
这一叫,全场顿时就炸了锅。
“麻大师给邪物祟着了。”
“这邪物大白天的敢出来,好厉害啊。”
“一直就是大白天闹事啊。”
“那怎么办啊?”
“要不报警?”
“这是邪祟,报警有什么用啊。”
“麻大师杀过来了,快跑啊。”
一众工人,还有看热闹的群众,眼见麻大师提着剑满场砍人,全吓坏了,四散逃跑。
慌乱之下,有的扭了脚,有的丢了鞋,还有小孩子吓得摔在地上,哇哇大哭。
这一面,布局三个也全惊呆了,布局最先反应过来:“这……这要怎么办?”
牛包头傻眼,他也不知道要怎么办啊。
于荣却是个有经验的,急叫:“快请小朱,上次我儿子也是这样,给祟住了,急请了小朱来收了邪物,才没出大事。”
“那我打小朱电话。”布局叫着,却又道:“老于,你和小朱关系好一点,你给他打。”
“行。”于荣这会儿倒也没有推辞,当即就给朱长风打了电话。
朱长风离得不远,就在另一个工地上搬砖呢,接了于荣的电话,他飞快的就赶了过来。
他穿一件旧T恤,脚上的裤子挽着裤腿,脑袋上面,还扣了一个安全帽。
这风范,要和麻大师比,那可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但于荣对这些视而不见,他急迎上去,道:“小朱,事情麻烦了,麻大师给邪物祟住了,你想想办法,真要是闹大了,老布这工程就不好搞了。”
他这不是故意夸张,以前还只是零零碎碎的伤人,可以说是不安生,但也可以解释为工人不小心。
但今天搞这么一出,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了,工地上有邪祟,谁还敢来干啊。
就算出得起高价,把工程搞完了,房子要卖不?
有邪祟的房子,谁敢来买啊?
布局当然也明白这一点,几乎要哭了,牛包头则一脸的丧气。
他也想不到啊,声名赫赫的麻大师,别说这小小林县,在西河神道界都算得一号的,不但没拿住邪祟,自己反而给祟住了,这不是笑话吗?
“没事。”朱长风倒是一脸镇定,看了一眼还在满场乱跑的麻大师,朱长风道:“交给我。”
他来得急,没穿关袍,也没拿关刀,不过他有丹凤眼,或许可以一用。
他迎着麻大师走过去,走近,麻大师注意到了他,提剑就向他冲过来。
眼见冲到五六米开外,远远看着的布局几个都悬着了心,却见朱长风冷冷的看着麻大师,突然一声厉叱:“何方邪物,还不快滚。”
说着,他微闭的眼陡然一睁,凤眼发威,眼眸中,两道冷电一闪。
麻大师一愣,突然仰天就倒。
朱长风凤眼看到,他身上一缕黑气冲出来,往地下一钻,不见了。
“吓跑了。”朱长风暗出一口气。
他这会儿,除了关域封神榜,就只一个凤眼,要是吓不住那邪物,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当然,怕也是不怕的,把关域张开,邪物即便敢进,也伤不了他。
麻大师在地下躺了一会儿,猛地睁眼爬起来,他看一眼朱长风,也不吱声,转身就走。
他几名徒弟,都在车子边上呢,明摆着,实在不对,就要丢下他逃命了。
见他过来,那名三十多的女弟子道:“师父。”
麻大师嗯了一声:“我没事了,那个谁的钱,你回头退给他,我们回去。”
“哎。”那女弟子忙就点头。
她打开车门,麻大师上了车。
他的宝马当即启动,直接开走了。
后面的男弟子忙也收拾家伙事,跟在后面,走了。
“这就溜了。”于荣冷笑。
牛包头一张脸胀成包子,他拨打麻大师助理电话,就是那个三十多岁的女弟子。
响几声,那边接通了,不等这边开口,那女弟子道:“我师父今天不太舒服,法力发不出来,你这边的钱,我们会退。”
说了这一句,她就挂了电话。
牛包头有些恼,想要再拨,但想一想,又没拨了。
他只是一个小包工头,麻大师,那可是大人物,西河城里都有名头的,而且麻大师不是一个人,他师门声势也不弱,他师兄在省城,更是声名赫赫。
这样的人物,不是牛包头惹得起的。
他对布局道:“麻大师说他今天不太舒服,法力发不出来,你这边的钱,他们会退。”
“还法力发不出来。”于荣又哈的一声冷笑。
布局倒是不好笑的,他这会儿,焦头烂额,道:“钱退不退的吧,但现在怎么办?”
他看着于荣,于荣道:“我跟小朱说说。”
他走到朱长风面前,道:“小朱,那个邪怪给你除掉了?”
“没有。”朱长风摇头:“只是吓退了。”
布局也过来了,惊道:“还在这里面。”
“在吧。”朱长风回头看了一眼。
他最初觉得丹凤眼无用,刚才用了一下,好象还行,鬼物都给吓走了,但这会儿一看,发现这凤眼除了吓人,好象确实无大用,并不能找到鬼物。
“那……那要怎么办?”布局惊慌的问。
“当然还是拜托小朱啊。”于荣道:“小朱,这个事,就拜托你了,请你一定除了这个邪物。”
布局忙也合掌拜求:“小朱,朱大师,请你一定帮忙。”
这时他手机短信响,他一看,是银行发的收款提示,那边退了六万过来。
先是要了八万的,只退六万,辛苦钱还是要的。
布局这会儿也没办法,他索性又加了四万,十万块,直接给朱长风转帐。
“朱大师,十万块,请你一定帮忙。”
他这个数字,倒是把朱长风吓一跳,他没文凭没技术的人,就是卖苦力,两年甚至三年都挣不到这个数。
不过他面上没显出来,道:“我试试看吧。”
想了想,道:“我回去准备一下,晚间过来坐一晚看看。”
他这会儿除了关域,就是一个凤眼,他觉得,要把那怪物彻底吓走,可能还是要借关公的威。
于荣喜道:“小朱来坐一晚,肯定管用,我家里,就是请小朱坐了一晚。”
布局忙合手:“辛苦朱大师,辛苦朱大师。”
“不辛苦。”朱长风摆摆手:“那我先走了。”
他骑了摩托车离开,牛包头看着他背影,一脸狐疑。
于荣注意到了他的神情,道:“怎么着,你亲眼看到了,还是不信。”
“没法信啊。”牛包头道:“我跟他太熟了,以前经常给他活干的,是个能吃苦的人,但你说他能捉鬼,这个,我还真是没听说过。”
“什么叫你给他活干,合着扛活的,就不能是个人物。”于荣冷笑:“汉高祖刘邦,不过一亭长,朱元璋更是个要饭的,你也瞧不起他们?”
“可这也太神了啊。”牛包头抓着脑袋:“我这脑子,实在转不过弯来。”
朱长风晚上有事,加之才得了十万块,他也就没去工地了,直接回家。
他家也是自建房,县城嘛,本地人多,自家宅基地上翻盖,哪怕在城中心,你也没办法的。
他家有一个小院子,建了一幢三层的小洋楼,但家里没人。
说起来,朱长风是个苦命的,他五六岁的时候,爸爸出车祸死了,妈妈改嫁,爷爷去世得也早,是奶奶把他拉扯大的。
他奶奶倒是个厉害角色,会请神,会接生,会算命,信她的人还不少,收入也就不错,因此就帮他翻盖了这幢房子,说给他娶媳妇用。
可惜,在他十八岁时,奶奶也过世了。
朱长风进屋,也不搞饭菜了,就下了半斤面条,中途买了一点卤菜,面条熟了,就着卤菜,把晚饭搞定。
洗了碗,泡了壶茶,在凉椅上坐下,朱长风就把关域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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