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都市连载
《后位·深宫之争》中的人物谢宁周禀辰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越人歌”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后位·深宫之争》内容概括:刚入宫时,她被封为才人,在宫中小心翼翼,对她未来夫君抱着念想。入宫五年后,她被封为婕妤,恩宠有,百般算计也有。十年,她看尽宫中百态,发现,想要护住自己在乎的东西,只有那中宫之位。为了孩子,为了他,她都应去争一争。可当她真的登上皇后之位时才发现,郎有情,妾也可伴君终生,中宫之位,则是他给与她的最后一道保护伞……...
主角:谢宁周禀辰 更新:2025-03-10 03:4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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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谢宁周禀辰的现代都市小说《后位·深宫之争小说》,由网络作家“越人歌”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后位·深宫之争》中的人物谢宁周禀辰拥有超高的人气,收获不少粉丝。作为一部古代言情,“越人歌”创作的内容还是有趣的,不做作,以下是《后位·深宫之争》内容概括:刚入宫时,她被封为才人,在宫中小心翼翼,对她未来夫君抱着念想。入宫五年后,她被封为婕妤,恩宠有,百般算计也有。十年,她看尽宫中百态,发现,想要护住自己在乎的东西,只有那中宫之位。为了孩子,为了他,她都应去争一争。可当她真的登上皇后之位时才发现,郎有情,妾也可伴君终生,中宫之位,则是他给与她的最后一道保护伞……...
和普通人聊个天,哪会随便说一句话,对方就表示要把贡品名瓷相赠?这还怎么聊天?万一下一句话说的不小心,皇帝以为她又是在讨赏怎么办?
皇帝打量着这间屋子--谢宁也跟着他的目光把这间屋子又看了一遍。
屋子陈设的很简单,她住进来两年了,把这里按自己的意思布置了一下,总体来说可以称得上温馨大方。屋里其他东西都没什么可多说,唯独北边靠墙的书架是谢宁最喜欢的。
一个人待在屋里没有事情做的时候,她就尽量做点手工,让自己别闲着,人闲着就会胡思乱想。做些东西,既打发时辰,还装点了屋子,心境也好像变得更轻松坦荡。
架子上有个草编的小提篮,大概两手合抱这么大,篮子的边和提手上还有细小的碎布扎成的花藤,绿叶红花看起来很是喜人。这些碎布都是做衣裳裁剩下来的布边零碎,实在派不上旁的用场,用在这里也算是变废为宝了。
“这是什么草编的?”
“就是西面芙蓉池边上近水长的草,秋天的时候草枯了,他们收拾残枝败叶的时候,我把这些草讨了来,自己编着玩儿。”
皇上称赞了一句:“编的不错,很有巧思。”
篮子里头有几块装饰用的洁白浑圆的鹅卵石,乍一看还以为是鸟蛋呢。
看皇上眼中露出疑问的神色,谢宁不等他再发问,主动解释说:“草篮太轻了,所以放点东西压住它,不然不稳当。”
小篮子的旁边还有一双干草混着彩线编的鞋子--当然这鞋子只是装饰,不能穿的,看起来也很是玲珑可爱。
再往上的格子里有一只彩纸和竹棍做的小风车,做的漂亮,皇帝拿下来看看,还试着吹了一下,风车轻快的转了起来,不过很快又停下了。
“也是你做的?”
谢宁低着头应:“是。”
“这是什么?”
谢宁抬起头,皇帝指的赫然是装在盒子里的……彩蛋。
“是鹅蛋。”
确实是鹅蛋,但是蛋壳里面已经被掏空,上面涂了鲜艳的颜色。皇帝拿起一个来看看,发现蛋壳底部有个小孔,已经用胶糊起来了,蛋壳里应该也另外填了些东西增加份量,这些东西也让蛋壳可以稳稳的立住而不歪斜。
红的,绿的,黄的,黑的,还有的蛋壳上涂了两种颜色,明艳夺目,众蛋蛋在盒子里头济济一堂,显得格外亲密热闹
皇帝拿起一只红色的蛋壳,在手里掂了掂,转过来一看,蛋壳上写着一句诗。
“来时红日弄窗纱”。
这没头没尾的写的什么?
这个红蛋上写红日,是不是有点太逗了?
皇帝再拿起一只黄色的,上面则是一句:两个黄鹂鸣翠柳。
这黄鹂?
这只蛋壳上确实点了几点麻点儿,就像梨子的瑕斑一样,上面还画了一个梨蒂。
……
虽然皇帝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生来无所不通,可是过去的近三十年里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样别开生面不具一格的黄梨。
皇帝轻轻咳嗽一声,镇定的把蛋壳放了回去。
膳房的办事效率很高,青梅回来没一会儿,膳房的小太监已经把食盒提来了。
听着外面的动静,谢宁才想起了这个令她头大的问题。
皇帝怎么会突然到她这儿来?现在可到了用膳的时候了,皇帝难道打算留下来一块儿吃?
她这儿可没有皇帝的饭哪。
“你叫了膳?”
谢宁说是。
“让他们提进来吧。”
膳房的小太监快要吓瘫了!
他只是来给谢才人送午膳来的,怎么会在这里见到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白公公!白公公在这儿,那说明皇上也一定在啊。
小太监战战兢兢进了屋,根本没敢抬头看,先放下食盒跪下叩了个头,然后打开盒盖,把里面的东西一样样端出来。
先捧出一钵热烫烫的手擀面,再摆开四碟小菜。黄公公不折不扣的按着青梅传的话做的,汤面里搁了不少胡椒和醋,一揭开盖子,一股热腾腾的酸溜溜的香气就直冲人的鼻子。
小太监最后放好了碗筷,皇帝已经在桌前坐下了。
小太监跪着退后,白公公上前来替皇上盛面条舀汤。
皇帝倒像成了主人一样,跟谢宁说:“坐下吧。”
谢宁还得谢恩,然后再坐。
挺好吃的面条,可惜当着皇帝吃太别扭了。面条又不比别的东西,得吸溜着吃,难道在皇帝面前让她发出稀里胡噜的吃面声吗?那声音特别像猪在槽里拱食儿的声音。吃其他东西无论哪样也不会有吃面这么尴尬。
想不发出声音,就只能吃的比较拘束了。
皇帝吃面倒是挺大口的,但也没发出多大声音,果然皇帝非一般人,能人所不能啊。
四样小菜里,酸黄瓜条很爽口,猪皮冻特别筋道,吃到嘴里滑滑的弹弹的。另外两碟离她远了,所以谢宁也不费那个事去夹菜,只吃面前这两样就行了。
以后有机会要练习一下吃面条,争取吃的又静又快又饱。
和谢宁的拘束不一样,皇帝吃的非常满意。这样闷闷的阴雨天气,吃完这酸酸辣辣的汤面,出了一身的汗,倒觉得身上轻松多了。
这几样小菜也非常开胃爽口。
皇帝吃饱了也没多留,跟谢宁说了一句:“朕走了。”
谢宁赶紧送客。
送到院门口,皇帝转头说:“进去吧,还下着雨呢,可不要着凉。”
谢宁屈膝轻声说:“谢皇上关心,臣妾恭送皇上。”
谢天谢地,终于送走了。
谢宁回到屋里头,一松了劲儿就觉得浑身都酸。青荷过来扶她在窗前的的竹榻上靠着,取出美人拳来替她捶腿。
“帮我把头发松了,我想睡一会儿。”
青荷小声说:“才人,还是不要睡了,这会儿睡晚上该睡不着了。要不奴婢替您点一炉香,您看会儿书?”
谢宁转头看她,青荷声音更小了:“万一等会儿尚宫姑姑来了,您要是正睡着,可不好啊。”
“不会吧?”
皇帝走的时候也没表现的多留恋她,罗尚宫还会来吗?
她的目光落到书架子上,那盒彩蛋还是收起来吧。当时闲着无聊,涂完色顺手抄了几句诗在上面,她这儿没什么客人,没想到会让皇帝看见。
要不先收起来?
不过皇帝都已经看见了,她这会儿再收,好像有点太刻意了。
青荷比谢宁想的要多。
皇上肯定是中意自家才人的。要不然的话,萦香阁这么僻静的地方,皇上怎么也不会顺路走到这里来的。而且皇上和才人在屋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后苑的膳房做的饭食肯定没有皇上的御膳精致,皇上还吃的很香。
这两下里一加,皇上肯定是心里挂念才人啊。要不然的话皇上一天大小事情多少件啊,怎么能在萦香阁盘桓这么久呢?
可是谢宁挺困的,下雨天人本来就没多少精神,又没地方去,不如睡个大觉。
青荷不想让她睡,只好拼命找闲话跟她说。
“才人,齐尚宫新送来茶叶,皇上尝了没有?有没有见怪啊?”
谢宁打了个呵欠:“皇上没在意茶,倒是问了两句茶壶。”
青荷小心翼翼的问:“茶壶是旧了点,不太体面。皇上来咱们事先不知道,不然我一定把那套新的找出来。”
说起茶壶谢宁觉得挺闹心。
皇帝刚才还说要送她新茶具呢,谁知道是顺口一说还是真送啊?
中午挺好的一顿饭,皇帝一来也没吃好。
谢宁盘算起来,晚上吃点什么呢?面条是不想吃了,被皇帝那么一搅和,起码十天不想见着面条了。
她正犹豫不决的时候,替她解决难题的人来了。
罗尚宫来了。
青荷和青梅一见罗尚宫就满脸堆笑,罗尚宫道行深,笑的可比这俩黄毛丫头要真诚亲切多了。
要说她第一次来萦香阁的时候,还不确定谢才人前途如何,现在她可是实打实的真心诚意想要讨好谢才人了。
宫里头女人很多,皇上睡过的也多。不过很多都是只有那么一次,之后再也没有被皇上记起过。虽然当今皇帝登基不久,睡过的女人也就那么几个,但先帝在这方面的战斗力可是杠杠的,最高纪录应该是在先帝元淳十年的时候吧?一年里先帝共睡了二百一十多个宫女没带重样的……之所以数据如此清晰,是因为罗尚宫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虽然先帝睡后宫的时候她年纪还小,但是罗尚宫翻看过尚寝监存档里那一年的册子,写册子的人是不会说谎的。
所以被皇帝睡一次根本说明不了任何问题,这二百一十多个宫女连个水花都没翻起来,就被时光无声的冲走了。
但是能有第二次,那就不一样了。头一次可以说是偶然的,但第二次皇上还能记得这个人,这就不一般了。
更何况罗尚宫也听说,皇上今天特意到萦香阁来看谢才人,还在这儿用了午膳才走的。
那接下来要怎么做还用问吗?罗尚宫必须巴结好谢才人这日后必将青云直上的登天梯,哪怕不交好也绝不能得罪她。
众目睽睽之下,陈婕妤气的浑身都哆嗦起来。如果不是脸上粉扑的厚,一定会像书上说的那样脸色“一时青一时红”,那样估计场面会更精彩。无奈在这个全是女人的地方,人人脸上都浓妆粉饰,想看真正的脸色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你……”她用力把手上那朵残花往地上一掼,指着谢宁呵斥道:“你进宫时候的规矩都学到哪儿去了?连个上下尊卑都不懂得?”
谢宁还是那么安安静静的看着她,那副一直没有变过的淡定模样反衬的陈婕妤这半天来的言语行为都像个跳梁小丑一样。
“我的规矩自有尚宫姑姑们管束提点,就不劳婕妤姐姐费心了。”
这话说的丁点儿没错,陈婕妤确实没那个职权来管束训诫她。
青荷看着陈婕妤胸口起伏的剧烈,眼瞪的那么大真怕她眼珠子会掉出来,赶紧不着痕迹的往前挪了一步。
她想的很简单,要是陈婕妤气疯了动起手来,那自己一定得把才人护住。陈婕妤怎么说也是婕妤,她要真动手,自家才人难道还能和她对打不成?真要是打起来,回头这事儿闹大了,陈婕妤固然讨不了好,自家才人也非吃亏不可。
刚刚才得了皇上的宠幸,可不能因为这事儿失了皇上的欢心。两相比较孰轻孰重,青荷绝对是拎得清。反正陈婕妤花拳绣腿的能打多久?自己做奴婢的皮糙肉厚挨几下算得了什么?当奴婢的这时候不能护住主子,那还要她有什么用?
陈婕妤终究没有像青荷担心的那样,动口不成就动手,她一甩袖子,刚才那盆双色茶花整个儿从矮几上摔了下来,砸在地上花盆跌的粉碎,开的簇簇茂茂美不胜收的一盆花转眼间就成了一堆断枝残叶。
摔打了一盆茶花之后的陈婕妤扬长而去,看她迈步那个狠劲儿,好像每走一步都在踩着心目中的仇人在泄愤一样。
余下的人面面相觑,一时间相顾无言。
李昭容先开了口:“时候也不早了,我也得回去了,下回有余暇再来与各位妹妹见面说话。”
陈婕妤刚才虽然不是针对她,但是临走时摔打东西这无疑是给所有人一记警告。陈婕妤没来之前,李昭容还摆着昭容的架子。陈婕妤这么一闹,让她也在今天这些人面前没了脸。
更没脸的是梁美人,这是望云阁,是她的地方,陈婕妤不请自到,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在这儿耍了一通威风,根本没把她这个主人当回事。
李昭容说要走,梁美人硬挤出笑容来客套了两句把她送走了,其他人也顺势纷纷跟着告辞。
出了望云阁,青荷紧走两步跟上谢宁,想起刚才的情形还后怕不已:“才人,你怎么就敢跟陈婕妤顶撞起来了?”
“我怎么顶撞她了?”谢宁口气从容。她不惹事,可是也不怕事。
您那还不叫顶撞?那什么才叫做顶撞啊?没见陈婕妤气的都快背过气去了吗?
“再怎么说她也是婕妤啊,认真计较起来,还不是咱们吃亏?才人,下次再有这样的事情,咱们还是忍让一二。人们不是常说退一步海阔天空吗?”
“退一步也得看是什么时候,有时候是该退的,可有时候不能退。”
就像今天这样,她能退吗?退一步之后会怎么样?看陈婕妤的样子,她退一步绝不会换来风平浪静,对方很可能更加步步紧逼。宫里头的人差不多都是欺软怕硬的,她今天让了步,明天会有更多的人踩到她头上来,而且说不定会比今天的陈婕妤更过分更狠辣。
她不想去欺负别人,也不能坐看着别人来践踏自己。
回到萦香阁,青梅从里面迎出来,有些奇怪的问:“才人这么快就回来了?今儿赏花可热闹吗?”
谢宁只是一笑,青荷在肚里嘀咕起来。
今天可热闹了呢!能不热闹吗?只怕不用一天,这事儿就得传的沸沸扬扬人尽皆知了。
青荷担心不已,陈婕妤肯定不会就这么咽下这口气的,以后可得当心她报复。
要是她去告状怎么办呢?
如果她找主事太监或是掌事尚宫去告状,青荷倒不太担心。毕竟陈婕妤又不是后苑的人,而能管到谢宁的无非是周禀辰周公公了。青荷有把握,周禀辰肯定不会胳膊肘往外拐,他怎么说也会护着后苑这边的人,不然他这个副主事太监也会让人瞧不起。
可要是陈婕妤在皇上那儿告状呢?说自家才人目无尊卑顶撞她,那皇上会不会就此恶了自家才人,加以训斥和惩处,甚至从此不再召幸?
真要那样可就糟了。
谢宁倒还是挺轻松的,嘱咐青梅说:“你去膳房说一声,中午做一道汤饼来。”
青梅赶紧应了,又多问一句:“只要汤饼吗?别的菜还要点什么?”
“上次做的那个花生酿莲藕也不错,就这个吧。其他的让他们看着做就是了。”
青梅应了一声,赶紧去膳房传话了。眼见就要到正午了,再不快点儿只怕中午这顿就赶不及了。
膳房的人一口就答应了,不多时就将午膳送来。除了谢宁点的汤饼和菜,其他几个小菜膳房也预备的十分用心。素煎豆腐,嫩薄荷清炒鸡蛋,还有一道鹅脯。
谢宁的胃口一点没受影响,吃的挺香的。青荷看着是既放心又担心。放心的是才人吃得好吃的香,看起来心情还不错的样子。担心的恰恰也是这一点。上午的事儿好像才人一点都没放在心上,这怎么能行呢?要是陈婕妤正在盘算着报复,才人这么毫无防备可怎么应对?正主不急自己这个奴婢再急也没用啊。
谢宁打发她们也去吃饭,可青荷哪里吃得下,肚里头早被烦恼塞的满满的,胡乱扒了几口饭都不知道自己究竟吃了什么。
青梅满心里好奇,一边扒着饭粒一边打量青荷。
今天去赏花一定出了什么事情。
但是青梅不敢乱打听,她现在能少说一句话就少说一句,不然青荷又要责骂她多嘴多舌。
皇上觉得她不爱熏香也有好处,不爱浓妆粉饰也好,起码不会在此时吃葡萄时还要尝到女子手上的香料味儿。亲近的时候,也不会啃着一嘴的粉。
谢宁看得出皇上比前阵子憔悴,眼下的青印很重,眉心有一道深深的竖痕,看来这阵子皱眉的次数一定比笑的时候要多得多。
吃了半串葡萄,她起身去洗手的时候,竟然是白公公亲自捧了盥巾在一旁服侍。
这下让谢宁着实吃惊不小。
以白公公现在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地位,如此礼下于人,只怕必有所求。
白公公只是笑着问:“不知谢美人晚膳想用些什么?”
谢宁怔了下,想了想说:“想喝鲜笋汤……要一个焦糖果子,一个素煎豆腐,让膳房看看有什么合适的菜蔬,做一道蒸菜,其他的看着上吧。”
白公公应了一声下去了。
回头晚膳送上来,果然谢宁点的菜都有。
谢宁先替皇上盛了汤。
火腿的味道特别鲜,汤又很清淡。喝了几口汤,皇上才开始用饭。
确实吃的也比从前多。
一旁的白公公已经觉得很欣慰了,这阵子政务又多又繁杂,有边患,有内忧,皇上睡的迟醒的早,后宫也都没有亲近。
照白公公看,这饭吃的不香,也不像女人,足见皇上日子过的得有多么难熬。
好不容易今天谢美人来了,白公公觉得再按老一套呈上膳食,皇上怕是也没胃口,不如让谢美人安排。
谢美人出身寻常,从来不点那些繁复的富贵菜。记得有一回她来时,那天的晚膳呈了一道烩百味,做法类似佛跳墙,浓香扑鼻。谢美人尝了一口之后,皇上问她味道怎么样。她说,很好吃,就是吃了这个再吃别的就没有味道了。
皇上当时笑着说:“对。”
那道烩百味皇上也只吃了一口。
白公公觉得挺纳闷,挺金贵的菜,据说膳房要做,得从三天前就开始预备,为什么皇上与谢美人都没有多吃?是不对口味?
皇上那里他不敢去问,谢美人那里大概也问不出什么来。
白公公这个疑问一直搁心里头。
上次小叶送谢美人回去路上办的事,回来一五一十的都对他禀告了。白公公点头赞许:“办得好。”
想要主子那里讨好,并不是漂亮说的好就行了。小叶这事办的很给谢美人面子,办了事也不能急着在主子面前邀功。做事太急躁,肯定走不长远。
用了晚膳皇上倒是没有再回书案旁边去,他站了起来,长长的伸了一下腰,谢宁觉得自己好像都听见骨节被抻开时嘎巴嘎巴的响声。
“吃的不少,出去走走。”
谢宁跟着皇上一起出了长宁殿。
道路两旁隔着一段距离就有一盏石灯。
皇上的手伸过来,握住了她的手。
他的手掌干燥温暖,比她的手大了一圈。
“有没想过换个地方住?”
谢宁轻声说:“住习惯了,没想换。”
“也好,那就先住着吧。”
这意思,终究还是要换地方的?
谢宁想了想,如果真要换,也许皇上会给指一处离长宁殿更近的宫苑居住。萦香阁她住的习惯了,但是离长宁殿确实有些远。
月亮升了起来,半圆不圆的,悬挂在宫墙的檐角。夜鸟时不时的叫一声,四下里安静的很,灯笼的光昏黄不定,只照亮他们身畔这么一小片地方。
“来,当心脚下。”
仲秋节又叫做团圆节,有诗人这样写,每逢佳节倍思亲。
月亮每个月还有一回变得皎洁圆满,人却不能够像月亮一样。
进宫也算是三年了,谢宁再也没有见过亲人。
不光是她,这宫里的其他人也都一样。像青荷,她进宫的时间比谢宁还要早许多,一别经年,她见不着亲人,甚至连家乡的音讯都完全不知道。
所谓的团圆节,也许对宫墙外的人来说,的确是一个团圆的节日。
但对这道宫墙内的人来说,这团圆二字听起来着实讽刺。
无论是团圆还是讽刺,日子总归还是要过下去的。一天,一年,一辈子。
今日过节,又赶上谢宁晋封,一院子里伺候的人集合起来,由青荷领头,向谢宁行礼道贺,谢宁穿了一件颜色鲜亮的衣裳,笑着命令起身,然后个个都有赏。
这一下自然是皆大欢喜。没有团圆,好歹也有些银钱安慰。
晚上谢宁没赴别人的请,自己也没打算请别人。
虽然她是按照旧例,在节庆之时晋封一级,看来并没有多么突兀,但是这一次只有她一个晋封,就不对味了。
从过了年,再到现在仲秋,大半年间获宠的不止她一个,没有品阶的盼着得封,有品阶的也无不伸长了脖子盼着再晋升。才人想升美人,婕妤想升妃子,妃子们……也许更盼着能再进一步。
毕竟后宫无皇后,谁不指望自己能做跃过龙门的那条金鲤鱼?
然而这次只有谢宁一个人晋封了。
这难道不代表着她在皇上心中独占鳌头?只有她一骑绝尘,后宫姐妹万马齐喑。
什么叫众矢之的,什么叫不患寡而患不均?
谢宁现在最不想要的就出风头,最需要的就是低调行事,最好大家都能赶紧把目光从萦香阁移开。
青荷从别的渠道得来一些消息,说是因为今年夏天的水患,皇上连秋猎都已经取消了,后宫当然不再有大肆封赏。
这些谢宁都理解。但要么就都不封,单封一个算怎么回事儿?谢宁真怕被生吃活剥了。
因为心情不好,也可能是一个人过团圆节实在无趣,谢宁只吃了半块月饼,菜也没动几口,早早上床安歇。
第二天萦香阁仍旧是人来人往,一早周公公周禀辰来过,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萦香阁地方偏僻,宫室也有数年未曾修缮过了。后苑有不少更好的宫院,地方大,殿阁也更精雅,谢美人若是有意,可以在其中选一座迁过去住。
周禀辰是后苑副总掌事,好不容易逮着个得宠的苗子,自然不愿意松手让她跑了。皇上如果有意给谢美人换个地方住,那周禀辰当然什么也不敢多说了。但谢美人如果自己对现在的居处不满意,那就是他周禀辰伺候的不周到。
“多谢周公公想着,可是我在这儿住惯了,换了地方倒怕睡不着。”
周禀辰现在已经不能像从前那样毫无顾忌的观察、打量这位谢美人了。不过他还是能判断出来谢美人这话是真心还是假意。
看来她是真不想搬,并不是等着谁来三顾茅庐一请再请。
出了萦香阁,周禀辰捏捏袖子里的那个荷包。
荷包里头装的,和他第一次来传报好消息的时候一样份量。
谢美人还真是个妙人。
那一回他没看上这小钱,出来之后直接就赏给小太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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