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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局

小小螺号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沈岁安陆渊,讲述了​前世她在夫家操劳一生,散尽家财帮丈夫加官进爵,结果惨被害死。重生后,决不再嫁渣男!她要报复渣男相公,整绿茶!她一身套路,外加超级外挂,本来是稳赢的局面,可出现变局,她被迫嫁给渣男家另外一个人。他,是个有话语权的短命人。既然逃不掉,无所谓!她只要他的权力保全家人!后来……哈哈,原来这个短命相公一直暗恋的都是她!...

主角:沈岁安陆渊   更新:2025-03-01 03:33: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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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岁安陆渊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局》,由网络作家“小小螺号”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这本书大家都在找,其实这是一本给力小说,小说的主人公是沈岁安陆渊,讲述了​前世她在夫家操劳一生,散尽家财帮丈夫加官进爵,结果惨被害死。重生后,决不再嫁渣男!她要报复渣男相公,整绿茶!她一身套路,外加超级外挂,本来是稳赢的局面,可出现变局,她被迫嫁给渣男家另外一个人。他,是个有话语权的短命人。既然逃不掉,无所谓!她只要他的权力保全家人!后来……哈哈,原来这个短命相公一直暗恋的都是她!...

《重生换嫁:短命夫君归我喽全局》精彩片段


站在陆老夫人后面的豆蔻少女不悦地嘟囔着:“祖母,您瞧,她居然都不来给您请安,也太不把您放在眼里了。”

“她是在气你二哥,以前没看出她还有这么大的心气儿。”陆老夫人低声说。

陆嫣撇了撇嘴,她觉得沈岁安能够跟二哥订婚已经是极大的福分,放眼整个上京城,想要嫁给她二哥的女子都能在城墙绕一圈了。

居然因为一点小事就跟他们陆家摆脸色。

“祖母,她这样的,以后进门岂不是更摆谱。”陆嫣说。

她一向不喜欢沈岁安。

“你跟她年纪相仿好说话,去劝一劝她,陆家自是看不上那姓宋的,让她不必放在心上,适可而止,别让两家太难堪了。”陆老夫人说。

像今日这种只奉承曲老夫人,却对她置若罔闻的态度,着实让陆老夫人觉得丢了脸面。

陆嫣眼睛一亮,刚才她看到沈岁安头上的垂银丝流苏翡翠七金簪子很喜欢。

像以前一样,只要她开口,沈岁安肯定会送给她的。

“是,祖母。”

她出了大厅,就找下人询问曲清璃和沈岁安的去向。

沈岁安被曲清璃带着来到花园跟其他贵女一起玩投壶。

只是,沈岁安心不在焉,她知道宋秀枝也会在这里出现,是曲清璃故意要她送酒过来的,她要宋秀枝看一看她们望族世家与她平民百姓的差距。

想要警告宋秀枝不要抱着侥幸心理接近陆珩。

宋秀枝是个心高气傲的人,她觉得在曲家寿宴受了侮辱,从此不肯再见陆珩,誓要跟陆珩撇清关系。

陆珩虽然没有立刻出面维护宋秀枝,却因为这件事记恨曲清璃。

后来更是找了各种罪名弹劾曲家,导致曲家彻底垮台,曲老夫人受不住刺激当场去世,曲家其他人被流放南岭。

曲清璃一个娇生惯养的姑娘也被迫嫁给一个鳏夫,被那鳏夫折腾人不像人,最后投缳自尽。

这件事是沈岁安上辈子解不开的心结,她也是因为曲清璃这件事,终日郁郁寡欢。

她不能让曲清璃继续为她挡在前面了。

“姑娘,您订的酒送来了。”这时,丫环进来给曲清璃回话。

曲清璃把玩着手中的箭,嘴角弯起甜甜的笑,“那就送到这里来,我请大家喝酒。”

“青璃,我可知道你们曲家藏了不少好酒,你舍不得拿出来给我们大家伙品尝,还专门从外面买些便宜货色,要是不好喝,我们饶不了你。”

说话的是永嘉郡主,她跟曲清璃是表姐妹。

曲清璃星眸扫了一眼花园入口,笑盈盈地道,“表姐你别误会我,我挑的是最近上京城最有名声的春不晚,想来酒是不错的。”

“嗤。”永嘉郡主不屑地轻嗤。

“靠下作手段开起来的铺子,那酒水配入我们的口吗?”

沈岁安抬头就看到宋秀枝站在入口处,把她们嘲笑鄙夷的话都听进去了。

那张清秀的脸庞此时煞白煞白的。

“快点啊,我们姑娘还等着你的酒呢。”丫环见宋秀枝停下脚步,不悦地呵斥。

宋秀枝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沈岁安。

她就奇怪,这种名门望族怎么会看上她一间小酒铺的酒。

原来是沈岁安故意要羞辱她。

“这就是陆珩看上的?也不怎样嘛,还不如我们家的三等丫环生得好。”永嘉郡主眼尾一扫,连正眼都不屑看过去,丝毫不给宋秀枝的脸面,已经开口嘲讽。

宋秀枝提着酒坛,小脸一阵红一阵白的。

她用力地挺直腰板,想要在这些金尊玉贵的千金小姐面前留住属于她的尊严。

“曲姑娘,您要的酒,我已经送来了。”宋秀枝放下酒坛,“我的酒的确不是很名贵,却是我亲手酿造出来的。”

“我的出身的确比不上你们,可我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没有什么丢脸的,你们不必羞辱我,我并不觉得比你们差多少。”

她们是有好的出身才能趾高气扬,如果像她一样是平民,像沈岁安这样的,过得还不如她呢。

曲清璃挑了挑眉,她轻笑出声,“秀芝,试一试她的酒。”

宋秀枝听到曲清璃叫出一个名字和她一样的丫环,她的眼眶倏地发红。

只见那小丫环上前打开酒坛,倒了一杯酒喝了一口,随即皱眉吐在绢帕上。

“姑娘,这酒入口粗涩,不适合诸位姑娘。”

“听到没有,要不是你借着陆珩的名头在外面卖酒,谁会去买你的酒。”曲清璃说,“几句实话就是羞辱你,你的尊严真值钱。”

宋秀枝眼眸蓄着水雾,将目光投向沈岁安,“沈姑娘,我那日已经跟你解释过,我跟陆二公子是清白的,何必再来试探我?”

这一幕跟上一世真是一模一样,大家嫌弃她的酒,她便认为是沈岁安在羞辱试探她。

那时候沈岁安为了彰显宽容大度,为了陆珩的面子,还在好友面前维护宋秀枝。

现在回想,她简直像是在背刺曲清璃。

就算曲清璃做得再不好,那也是为了她出头。

“你与陆珩之间是否清白,与我无关。”沈岁安淡淡地说。

“今日我们出银子买了你的酒,是你的酒不行,难道还不能让别人批评几句了?”

宋秀枝惨淡一笑,“沈姑娘,你究竟要我如何做才肯放过我?”

曲清璃怒道,“你听不懂人话吗?”

沈岁安拉住曲清璃的手,这是她和宋秀枝的恩怨,不该让曲清璃为她出头。

“你知道陆珩有未婚妻吗?”沈岁安冷淡看着宋秀枝问。

宋秀枝的脸色微微一变,“我……我不知道……”

“沈姑娘,听说你要跟陆二公子退婚,请你不要因为我误会他,你要打要杀,我都随你。”

宋秀枝在她面前跪了下去,重重地磕头。

“我跟你认错,春不晚我也还给你,沈姑娘,我愿意离开上京城。”

“陆二公子真的是好人,他只是想帮我而已。”

沈岁安目光清凌凌地盯着宋秀枝,“这么说,你真的如陆珩所说,只是她的学生了?”

“陆二公子是教过我认字,但是……”

“既然如此,那应该为你们办个拜师宴啊,这样一来,上京城便不会有人误会,也不会有人在背后议论你们了。”

沈岁安抬起头看向不远处,“你说是不是啊,陆二公子。”



沈江林还有很多不满,但老太爷已经露出疲倦。

老夫人就让他们都离开了。

“母亲,我送您回松风院。”沈岁安上前搀扶着姜氏的手。

姜氏受宠若惊,望着沈岁安漂亮的脸蛋有些回不过神。

“哦,哦,好啊。”

她是把沈岁安当亲生女儿疼爱了,但她嫁进门三年也看得出,沈岁安对她恭敬有加,但亲近不足,毕竟不是亲生母女。

这两日是怎么了,她感到沈岁安对她好像比以前更加亲密了。

简直像真的母女似的。

“母亲,虽然程姨娘被禁足,但也就三个月,您如今怀着身孕,千万要诸事小心。”沈岁安低声地说着。

她就怕等程姨娘出来,又要想方设法害了姜氏的孩子。

程姨娘的手段高明,总能哄得父亲对她千依百顺,还觉得亏欠他们母子三人。

她是不指望父亲能够护着姜氏的。

“放心,老夫人又给我拨了两个得力的丫环,我把松风院防得跟铁桶似的。”姜氏说。

沈岁安沉默了片刻,“怡姐儿和耀哥儿应该快回来了吧。”

提到程姨娘的一对儿女,姜氏眼中露出不喜,“他们去给程家老爷子祝寿,算一算时间,应该在回来的路上。”

沈思怡简直就是就是第二个程姨娘,小小年纪心机狡诈。

姜氏刚进门时,还没太防备两个小孩,后来被他们陷害几次,这才看清他们的真面目。

其实姜氏刚嫁给沈江林的时候,两人还有过一段和睦的日子,只是后来沈思怡看到姜氏总露出恐惧的神情,身上也多了些莫名其妙的伤。

沈江林以为姜氏苛待儿女,对她就生了厌恶。

就算后来知道误会姜氏,他每次留宿松风院,沈思怡和沈明耀总会弄出些动静,把他给引回月影院。

要是沈思怡回来知道姜氏有身孕,以沈岁安对这个庶妹的了解,她肯定不会让姜氏平安生下孩子。

沈思怡看似不谙世事天真甜美,实则面善心恶,且锱铢必较,阴险得很。

至于沈明耀,那就是一个被程姨娘宠坏的混世魔王,既恶毒又愚蠢,长大后在外面欺男霸女的。

几次还借着陆家的名头闹事,让她在陆家丢尽脸面,更加在陆珩面前抬不起头。

一想到前世重重,沈岁安吐出心中一口浊气。

要不是二叔把他的孩子教得明白事理,只怕沈家在几年后就要彻底败在沈江林父子手中。

“太太,您不仅要小心程姨娘。”沈岁安说。

姜氏狐疑地看着她,“岁岁,你是不是被怡姐儿姐弟欺负了?”

“没有,我就是……以防万一。”沈岁安将手轻轻放在姜氏的小腹上,“太太,我很期待您给我生个弟弟。”

“妹妹我也喜欢。”

姜氏笑起来,“好。”

“对了,绣房把明日要赴宴的衣裳送来了,你跟我去试试。”

“赴宴?”沈岁安一愣。

姜氏说,“你忘记了,曲家老夫人的寿宴呀,你可以去陪好友相聚了。”

曲老夫人的寿宴!

沈岁安想起来了,在这个寿宴上,还改变了她最好的朋友曲清璃的命运。

……

……

曲家是名门望族,说上京城的门阀之首,宫里的太后和皇后就是出自曲家。

今日是曲家老夫人的寿宴,府中悬灯结彩,褥设芙蓉,笙箫鼓乐通衢越巷,各世交公侯诰命早早就登门祝贺。

沈老夫人带着姜氏和沈岁安进入后院。

望着曲家极致奢华,送寿礼者络绎不绝,钟鸣鼎盛的热闹,与后来全族入罪,死伤无数,众人落井下石的落魄截然不同。

沈岁安的心无比沉重。

曲清璃是为她出头得罪陆珩,后面被陆珩清算不假,但恐怕也有权势太盛的嫌疑。

宫里那位是个疑心重的。

“岁岁,你总算来了。”穿着水影红密织金线合欢花长裙的少女欢快地朝着沈岁安走来。

少女柔柔细细的肌肤在阳光下莹润白皙,双眸闪烁如星,脸上是不带人间烟火味的天真烂漫笑容,那么娇俏,那么美丽。

她久违的,让她愧疚到骨子里的好友啊。

“见过沈老夫人,沈大夫人。”曲清璃笑盈盈地行礼。

“璃儿。”才刚开口,沈岁安的喉咙已经像塞住棉花。

曲清璃亲昵地抱住沈岁安的胳膊,看她眼眶红红的,她心疼地说,“受委屈也不来找我,你真是把我当外人。”

沈岁安知道曲清璃误会了,可她这时又不能说太多。

“你怎么会是外人,你是我异父异母亲姐妹。”

曲清璃捏了捏沈岁安的嫩脸颊:“行了,姐姐今天就替你出一口气。”

沈岁安心头一紧:“你别为难宋秀枝。”

“啧,你怎么还护着她,你啊,是不是怕陆珩生气,你的性子也太软了,以后要被陆珩死死捏在手里。”曲清璃没好气地说。

姜氏听到这话,跟着点头,“岁岁,曲姑娘说得对。”

沈老夫人低声说,“岁岁,先去给曲老夫人请安。”

曲清璃挽着沈岁安的手,“老夫人,请这边来。”

大厅外面,摆放着宾客送来的寿礼,其中礼部奉旨送来的金寿星和金如意尤为醒目。

放眼整个上京城,哪家老夫人过寿辰能有如此殊荣。

沈岁安的出现,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她的身上。

陆珩和宋秀枝的传言沸沸扬扬,谁都想不明白,矜贵清冷的国公府嫡公子怎么看上一个卖酒女子,他的未婚妻可是大家闺秀。

“老夫人,祝您如南山之寿,松柏之茂。”

曲老夫人含笑看着沈岁安,“我们岁岁似乎又长高了,如此般般入画,娴雅秀丽,非寻常人能比。”

“岁岁担不起老夫人的谬赞。”沈岁安脸颊微红,知道曲老夫人是在为她做脸。

“是呀,沈姑娘如此秀外慧中,岂是外头小门小户的贱婢可比的。”下头有夫人跟着应话。

曲老夫人只是笑着握住沈岁安的手,“和璃儿去外头玩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说的话,你们要嫌闷的。”

沈岁安笑说,“我喜欢听您说话。”

“哎哟,我的岁岁啊,祖母都快把你当亲孙子了,你再甜言蜜语,她都不稀罕我这个亲孙女了。”曲清璃笑嘻嘻地说。

转身出去的时候,沈岁安看到坐在一侧的陆老夫人。

她有片刻的恍惚,差点就要如同上一世那般,低眉顺耳地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伺候着。

陆老夫人板着一张脸,神色威严,目光如炬,她似乎在等着沈岁安过去行礼。

但沈岁安的视线只是在她身上一闪而过,然后就离开了。

居然!就这么走了!



陆珩有两个妾室。

一个是姚贵妃以前身边的大宫女,听说深得姚贵妃信任,本来是想许配给陆珩当正妻,但陆国公爷不同意。

最后就只能成为陆珩的小妾。

另外一个是陆珩以前同僚的妹妹,那同僚为救陆珩丧命,留下相依为命的妹妹。

“陆珩真不是个玩意儿,人家兄长救了他,他不想着给救命恩人的妹妹找一门好亲事,居然留着给自己当妾室了。”曲清璃呸了一声。

沈岁安以前对陆珩一无所知,今天才知道他还有妾室。

心里好像也没有太多的触动。

不过是个陌生人。

以后就算成亲了,她跟他就是相敬如宾。

“你容不下陆珩跟宋小娘子来往,怎么听到陆珩有妾室反而无动于衷啊?”曲清璃不明白。

“我自幼就知要嫁给陆珩,所以对他是在意的。”其实更多是上一世的怨恨不甘。

“至于陆珩,就算他有十个小妾又如何,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嫁吗?”

沈岁安已经想得很透彻了。

“以后只要他给我正室的尊严,我自然会善待他的妾室,与他维持表面功夫,这就足够了。”

曲清璃却听得难受:“你就不想与心爱的人共度一生了?”

沈岁安轻笑,“璃儿,我不会有心爱的人了。”

爱情不是人生的全部,她这辈子不需要这种多余的情感。

“不要为我难过,我一点都不伤心。”沈岁安笑着说。

“这门婚事挺好的。”

陆珩是个短命鬼,再过两年,她就能逍遥自在了。

到时候她要去走遍山河,去看世间烟火。

比一辈子困在后宅当幽怨妇人强多了。

“以后陆珩要是敢欺负你,我就替你出气。”曲清璃说。

“好呀。”两人玩作一团。

嬉闹一阵,她们后背都有些汗润。

“不闹了,一会儿出汗又得起来擦洗。”沈岁安笑着说,“璃儿,今晚的事,你可有想法?”

曲清璃脸颊红扑扑的,眼睛润亮,“若不论陆珩在外名声和两个妾室,你们站在一起倒是般配。”

沈岁安:……

“我不是问这个!”她没好气,谁要问陆珩的事。

“一个普通小贼逃走,怎么就需要镇抚司这么多千户出来搜查,你不觉得奇怪吗?”

曲清璃双手托腮,“嗯,说的也是,而且还是陆珩亲自来的。”

“因为我们是皇后和太后的母族,所以镇抚司特别重视?”

沈岁安心中叹息,曲家上下早已经习惯这种万人敬仰追捧的日子,他们不会想过有一天曲家会突然倒台。

所以没有任何防备,察觉不出任何异常。

“那是镇抚司,直命于天子。”别说是曲家,京中任何世家他们都不怕。

“璃儿,今天我看那个逃犯不像普通人,他为何能精准躲到你们家中,又恰好跟你们府里的人是旧识,万一……”

沈岁安看了曲清璃一眼。

“万一这个人是什么敌国细作,你可想过后果?”

曲清璃愣了一下,“就算他是敌国细作,那已经被镇抚司抓走了,应该……”

“你是担心谁牵连我们曲家?”

沈岁安一双清凌凌的眼眸看着曲清璃,“你不担心吗?”

“我堂姑母是皇后,姑祖母是太后……曲家怎么可能跟细作有关,岁岁,你多虑了。”曲清璃笑道。

曲清璃有这种理所当然的想法,相信曲家其他人也有。

所以上一世才那么轻易就被人陷害导致全族落难。

“可皇上跟曲家没关系。”沈岁安说。

“璃儿,防人之心不可无,你们的那位亲戚,你一定要查清楚,不要以后牵连了曲家。”

曲清璃疑惑地看她,“岁岁,你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沈岁安心想只是这样提醒,并不能让曲清璃警觉的,可她又不能说自己重生回来的。

“我做过一个梦,梦中与今日场景相似,我怕你们被这个逃犯牵连了。”沈岁安说

“那个逃犯,万一是细作,若是有人要陷害曲家,那就太容易了,只要一个通敌的罪名,就算是皇后和太后都保不住的。”

曲清璃脸色微微一变,她握紧沈岁安的手,“只是梦而已,岁岁,梦都是相反的。”

沈岁安说:“也许是提醒。”

“明日我就去查,要是那逃犯真的是跟敌国有关,我把这件事告诉祖母。”曲清璃说。

“好。”沈岁安轻轻点头。

曲清璃拉着她躺下,“睡了睡了,不要被今天的事吓到了。”

两个小姑娘说了半宿的话,第二天醒来时,暖阳正盛。

昨日一场纷纷扬扬的雪将上京裹了一层白。

沈岁安和曲清璃商量着一会儿要去冰嬉。

木槿神色紧绷地进来,“姑娘,太太出事了,老夫人让人请您速速回去。”

“怎么了?”沈岁安心头一紧。

“说是被耀哥儿撞了肚子。”木槿低声说。

沈岁安猛然起身,立刻去跟曲老夫人请辞,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沈家。

路上已经听来请她的丫环说明白发生何事。

今天早晨,太太去给祖父祖母请安时,沈明耀带着他的雪团小狗在庭院玩着,那雪团见到太太突然嗷嗷叫起来。

还挣脱沈明耀的手,扑到太太的身上。

雪地湿滑,太太一不小心就摔倒了,没多久就见了红。

现在请周大夫在为太太医治。

沈岁安听完,一股怒火直冲天灵盖。

又是沈明耀。

程姨娘的这对子女真是被教得恶毒又阴险。

“沈思怡当时在做什么?”沈岁安冷冷地问。

“二姑娘在屋里陪着老夫人。”丫环说。

沈岁安只比沈思怡年长两个月,她们自小就彼此看不顺眼,祖父祖母疼爱沈岁安,而沈江林却只宠爱沈思怡。

两年前沈思怡得知她跟陆家的亲事,还撺掇过沈江林,想要把这门婚事给抢过去。

一直以来,沈思怡都很介意自己是庶出的身份,总想着父亲能够把程姨娘抬正了。

如今太太有了身孕,又觉得威胁到他们姐弟的地位。

居然又想出这种腌臜的手段对付太太。

看来只让程姨娘禁足还是不行的。



沈岁安从窒息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马车里打了个瞌睡。

金乌西坠,细雪飘落。

行人匆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

离马车不远,一间名为春不晚的酒馆闯入眼帘。

“姑娘,奴婢看到了,就是她,别人都叫她宋小娘子,她跟她母亲相依为命,以前只是支个小摊,这铺面肯定就是陆珩少爷买给她的……”

耳边是丫环木槿替她抱不平的埋怨。

这些话,她听过一次了。

沈岁安望着自己葱白纤细的双手,不再枯瘦如柴,是暖热柔软的,不是冰凉干瘪的。

“姑娘,那宋小娘子发现我们了!”木槿掀起帘子,语气有些着急。

凉意扑面而来,惊醒怔忪的沈岁安。

居然重生了。

她记得今日的场面。

在上一世,这是她悲惨操劳的人生开端。

“沈姑娘,你是来找我的吧,既然来了,怎么不下车与我相见。”熟悉的娇俏的声音从马车外传来。

沈岁安闭了闭眼睛。

外面的女子是陆珩的心尖白月光,陆珩以后的外室宋秀枝。

一个身份低微的卖酒女。

陆珩如今是她沈岁安的未婚夫,是她上一世对她冷情冷性的丈夫。

她到死都最怨恨的人就是这对狗男女。

没想到重生后要见的第一个人,居然是宋秀枝。

“我与陆二公子清清白白,沈姑娘千万不要误会,陆二公子只是同情我,才会教我写字,借我银子买店铺,你千万别信了外面流言蜚语。”

“我宋秀枝虽然出身卑微,但这辈子也绝不与人为妾。”

信誓旦旦的话犹在耳边,这些都是宋秀枝上一世跟她说过的话。

沈岁安撩起帘子,目光落在眼前的年轻少女身上。

宋秀枝一身粗布衣裳,一头秀发用湛蓝色头巾简单扎在脑后,既俏丽又不失利落。

她长得不算美丽娇艳,顶多称得上俏丽可爱。

偏就是这样一个哪方面都比不上她的女子,抢走她的丈夫,独占陆珩的心。

而她呢?孤独寂寥在陆家大宅之中,为陆家上下操劳留下一身病痛。

即便如此,她到死都没换来陆家所有人包括她的丈夫一句称赞。

他们对她只有凉性刻薄的嘲讽,认为她生不出孩子就是罪大恶极。

生不出孩子……

沈岁安嘴角划过冷笑,除了新婚那段时间,陆珩一心在宋秀枝这个外室身上,在她流产之后更是找借口不与她同房。

嘴上说为了她好,实际上是为了宋秀枝守身。

她永远忘不了,宋秀枝带着一双儿女出现,看着她的眼神充满怜悯和嘲讽。

沈岁安终其一生都不曾那样羞愤和不堪。

她活得像个笑话。

宋秀枝看到沈岁安的瞬间却愣住了。

她知道陆珩的未婚妻是世家贵女,下意识认为对方应当寡淡无趣。

没想到会生得这样明妍夺目,艳光炽盛。

“既然你知道陆珩有未婚妻,怎么还心安理得接受他给你的铺面?”沈岁安美眸微抬,瞟了一眼酒馆。

宋秀枝屈辱地咬了咬唇,“沈姑娘,就当我是跟陆二公子借的银子,我……我一定会还给他的。”

沈岁安差点想笑出声。

“这是我陆某人的银子,与其他人无关。”一道清冷的声音夹着冰雪的寒意传来。

陆珩脚步急切,他大步来到沈岁安的面前,将宋秀枝护在身后。

沈岁安抬眸望着她上一世的丈夫。

顿时恨意滔天,眼神更加冷冽。

陆珩是镇国公的嫡子,生得容貌俊美,矜贵无双,在众人眼中如谪仙一般的高岭之花。

他们虽然定亲多年,两人并没有太多交集,偶尔年节在宴会上碰面,浅谈几句,便各自别过。

沈岁安以为这是陆珩性子使然,他每日公务繁忙,作为侍中郎,他要处理的事情太多了,多到没有时间跟她这个未婚妻多说几句话。

自从他和宋小娘子传出流言蜚语,她一直在等他的解释,等了三天都不见他的人,她只好亲自去宫门外。

从早上等到天黑,只等来他一句太忙了,没空见她。

如今她来找宋秀枝还不到两刻钟,他就急匆匆赶来了。

当真是心疼宋秀枝,怕被她欺负了啊。

“陆二公子,你的公务不繁忙了吗?”沈岁安语气嘲讽地问。

陆珩面上闪过一抹尴尬,他只是不想多费唇舌解释不存在的传言,所以才不想见沈岁安。

“沈姑娘,我跟宋小娘子是清白的,你不要听信那些谣言,免得毁了他人的名声。”陆珩低声说。

“她说是你的学生,是吗?”沈岁安平静地问。

宋秀枝瞳孔微缩:“我何曾说过……”

她怎么可能想当陆二公子的学生。

陆珩叹息一声,“宋小娘子不识字,我是教了她识字。”

他和宋秀枝真的没有任何私情。

半年前,他要处理一件棘手的举报案,下值时已经天黑。

夜里寒凉,他正好路过一处酒摊,宋秀枝独自在卖酒。

他让马车停下,坐在棚下温了一壶酒,静静地思考着。

酒喝完了,他也想通棘手的地方。

后来,他每天晚上经过,都会在酒摊这里要一壶酒,有时候也没喝几杯,就是静静地坐着。

宋秀枝经常会给他温一壶酒,在他能看到的地方陪着他。

有时候会跟他聊几句,有时候会说些民间趣事。

她的活跃乐观,让陆珩乏味沉闷的生活多了几分新奇。

没有人会觉得他们之间有任何其他交集,一个是身份卑微的酿酒娘子,一个是身份尊贵的国公府公子。

直到一个月前,宋秀枝的酒摊突然消失了。

陆珩找了她三天三夜,没有了半点矜贵的模样。

得知宋父要将女儿嫁给一个鳏夫换银子,陆珩给宋姑娘盘下铺面,将她保护在羽翼之下。

他知道自己有未婚妻,帮助宋秀枝,只是觉得像她这般为生活坚韧奔波,鲜活灵动的女子不该因为银子被强迫嫁给不爱的男子。

“陆珩,一日为师终身为父,将来你还能坦坦荡荡地爱上自己的学生吗?”

沈岁安看着宋秀枝惨白的脸,嘴角微微上扬。

“你们这辈子一定要清清白白,即使相爱也不能承认,千万别恶心我。”

陆珩清冷俊美的脸庞出现怒容,“沈岁安,你别太过分了。”

沈岁安打断他的话:“我这人不喜欢强求不属于我的东西,陆珩,明日拿着婚书来退婚吧。”

上一世,陆珩也是这样,一开始不肯承认自己的情意,却又和宋秀枝暧昧地纠缠着。

而口口声声说不愿意做妾的宋秀枝,却在三年之后带着一双龙凤胎出现在她面前。

宋秀枝成了贵妾,要不是镇国公不同意,陆珩甚至要娶她当平妻。

进门之后,陆珩和宋秀枝更加恩爱,而她只是见证他们热烈爱情的旁观者,在他们人生留不下一抹色彩。

在陆珩的眼中,沈岁安的端庄温婉在宋秀枝面前是盛气凌人,她的克己守礼是在看不起宋秀枝。

无论她怎么做都是错的。

她耗尽心神地持家,为他前程处心积虑谋前程,他在她面前永远清冷自持,只有在宋秀枝面前眉眼温柔。

最后,还要被宋秀枝的女儿推下假山摔死,为他们的母亲让出正妻的位置。

重活一世,她打算换一种活法。

她不会再让自己受任何伤害了。

至于眼前的狗男女,她曾经受过的苦痛,一定会加倍奉还的。


“可有被烫到?”陆国公爷皱眉询问。

沈岁安低下头;“孙媳并无大碍。”

陆老夫人厌恶地看了看沈岁安,对旁边的丫环呵斥:“快收拾干净,重新拿个蒲团给大少奶奶。”

这次重新准备的茶水温度适宜,沈岁安这才接过,恭敬地给两位长辈敬茶。

陆国公爷说了—些吉利话,给沈岁安—封不算薄的红封。

“多谢老太爷。”沈岁安倒是有些意外,还以为陆国公爷从来没将陆渊放眼里,这红封说是给她,其实是给陆渊的脸面。

陆老夫人就敷衍多了,给她拿了—看成色就—般的玉镯子。

沈岁安依旧笑盈盈地收下。

接着就是给公婆敬茶了。

他们的压茶礼就更敷衍了,陆大爷看着陆渊的眼神,根本不像在看儿子。

冷淡得像在看陌生人。

陆国公爷有三个儿子两个女儿,陆三爷是庶出的,如今在戍边军中,并不在上京城。

陆大爷除了陆珩和陆嫣两个嫡出的,还有陆渊和两个庶出的女儿。

接着就是陆二爷,他没有纳妾,和陆二太太只生了两个儿子。

这些人对沈岁安来说其实都是熟面孔,但她依旧佯装不认识,被陆渊带着—个个认识过去。

是长辈的,她就敬茶,收下对方给的见面礼。

其他的都是平辈,她给陆嫣等人姑娘的准备了朱钗,给二房的哥儿们准备了墨砚。

“谢了,大嫂!”陆嫣撇嘴,眼神闪过不屑。

沈岁安给她的见面礼居然跟其他人—样,那两个庶出的能跟她比吗?

“多谢大嫂。”其他人只当没看到陆嫣的神情,客气有礼地福身。

沈岁安不想理会陆嫣这个白眼狼。

上—世,陆嫣但凡在她房间里看到喜欢的首饰,嘴上说要借戴几天,从来都没还给她。

后来陆嫣拿了生母留给她的手镯,她忍不住跟陆珩提了—句。

换来的却是陆珩不耐烦的谴责,觉得她这个当嫂子过于小气,不过是个镯子,也值得拿出来说。

她当时真是被气得—句话说不出来。

—想到自己曾经被恶心过的事,沈岁安的眼神渐深,神态也有些恹恹。

陆渊垂眸看她—眼,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

这是怎么了?

“请二少爷和广宁公主敬茶。”郑妈妈高亮的声音响起。

陆渊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和沈岁安站到—旁观礼。

与刚才沈岁安敬茶的时候全然不同的态度,陆国公爷和老夫人眉眼带笑。

广宁公主是君,他们是臣,就算敬茶,他们也不敢要求广宁公主下跪。

但丝毫不影响他们对广宁公主和陆珩的态度。

对比还真是强烈啊。

连给的见面礼都分量不同。

陆渊又侧眸看向小妻子,难道是因为这件事不快?

但沈岁安此时神情已经平静,嘴角甚至还弯着—抹得体温婉笑意。

似乎陆家人对广宁公主的热情态度根本影响不了她。

陆嫣拿到广宁公主的见面礼,特意大声夸道:“公主嫂子尊贵不凡,连见面礼都格外贵重,我很喜欢,祝公主嫂子跟二哥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广宁公主很是受用,嘴角笑意上扬,“承妹妹吉言。”

其他人的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沈岁安。

陆嫣分明是故意要落沈岁安的面子,也不知道她作为新妇,遭受到这样区别对待会不会伤心。

沈岁安心里只有无语。

她有时候很不理解陆嫣的贪婪和占小便宜。


“老夫人,陆渊还不知瞒着您私藏多少钱财宝物,否则怎么会拿出那么厚一叠聘礼单。”

好一个陆渊,在镇抚司肯定有很多油水,否则哪能拿出那么丰厚的聘礼。

她必须把这件事先挑明了,否则,等以后沈岁安嫁进门,陆渊就更不可能把东西交到公中了。

陆老夫人不悦说,“如今尚未分家,陆渊的俸禄就该交到公中,国公爷……”

“够了!”陆老太爷呵斥,“陆渊每个月交俸禄了吗?”

“交是交了,可他……”陆二太太说。

陆国公爷:“那你还想如何,难道其他人手中没有点私产吗?他一年到头在家里也没几天,你还想惦记他的私产?”

“难道皇上赏赐给他的财物,你也要他拿出来。”

“老二连俸禄都不交,你们二房只靠公中支出,谁说什么了?”

陆二太太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是,国公爷。”

“岁岁,快过来,有事跟你说。”姜氏一见到沈岁安出现,眉开眼笑地招手。

沈岁安福了福身,坐到床榻旁边,“太太身子好些了吗?”

“好很多了,周大夫不愧是神医,今天我小腹都不觉得坠痛了。”姜氏笑道,“过两日能为你操办亲事了。”

“二婶已经在回来的路上,祖母说了,可以让二婶帮忙的。”沈岁安说,“太太养好身子要紧。”

“我哪能放心,陆家分明是想给你下马威,哼,且等着,到时候拿嫁妆把他们的脸面砸下来。”姜氏哼道。

沈岁安被逗笑了。

“对了,还有一件事。”姜氏说。

“上次你说方山茶的事,我已经让人趁着便宜大量购买,最近到处都传出姚贵妃喜欢方山茶,还把话都传到程姨娘耳中,她今日一大早就让人去打听了,还要盘算店铺的现银。”

“看来是打算把所有的银子拿去买方山茶。”

沈岁安闻言勾唇一笑,“太太可以趁机大赚一笔。”

“今年方山茶的收益不好,上等的更是难得,姚贵妃的喜好是一种时兴,而这种时兴会传遍上京城,当然也会传到其他地方的。”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已经另外购买一批雪芽,到时候肯定能给你赚一笔嫁妆。”姜氏笑道。

沈岁安脸颊微红,“太太,我没有这个意思。”

“太太,姑娘,大爷回来了,请姑娘去书房。”丫环在外禀报。

“你父亲肯定哄你把店铺给程姨娘,你千万别被哄住了。”姜氏低声道。

沈岁安笑了笑,“好,我去听听父亲要说什么。”

她被哄过一次了,真以为几间店铺能够得到父亲对她的真心。

后来才知道,在父亲心目中,只有沈思怡和沈明耀才是最重要的。

她算什么呢。

“岁岁,你来得正好,为父有话要跟你说。”沈江林难得对沈岁安露出和蔼可亲的笑容。

沈岁安便听到和上一世不差分厘的话。

“先前我替你掌管五个店铺,本来是你的嫁妆,不过这些年营收有些欠缺。”沈江林看了女儿一眼。

“我另外再择三个铺面给你添到嫁妆里,你说可好?”

沈岁安乖顺说:“父亲,就算这五间店铺没有盈利,毕竟是母亲留给我的念想,我还是想要留着。”

沈江林沉下脸,语气不悦,“你母亲也是耀哥儿和怡姐儿的生母,那五间铺面留着给他们,也算是全了他们的母子之情。”

“您是我的父亲,想要将娘亲留给我的嫁妆送给程姨娘直说便是,难道我还能忤逆您吗?”沈岁安自嘲一笑。

“放肆!你竟敢这么跟我说话,你这些年学的礼仪规矩都学到哪里去了!”沈江林怒骂。


身为国公府唯—嫡出的姑娘,怎么养出这样的眼浅和愚蠢的性子。

或许有些人的秉性是天生的吧。

“祖父,祖母,公主想搬到国公府住,我们今天就不回公主府了。”陆珩突然说道。

陆国公爷闻言坐直身子,目光探究地看向广宁公主,“这是殿下的意思?”

广宁公主含笑:“是,夫君自小在国公府长大,随我在公主府定然不习惯,我也想替夫君孝敬你们二老和公婆。”

这番话说得情真意切,陆老夫人感动得直点头,“好好,住—起才热闹。”

陆国公爷嘴角的笑意抹平了些许,“好,好。”

陆渊眼皮—掀,朝着陆国公爷的方向觑了—眼。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广宁公主和陆珩的身上,沈岁安腰*肢有些酸软,只能强撑耐心等待着。

“我们先回去。”陆渊沉声开口。

沈岁安诧异,“可以吗?”

“嗯。”陆渊颔首,上前就跟陆国公爷他们道:“祖父,祖母,我们先告退了。”

真是……—句婉转的借口都没有,开口就是生硬的语气。

陆国公爷沉默了片刻,“送你媳妇回去之后,你来—下书房。”

陆珩眼神微闪,他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渊—眼。

以前祖父从来不会让陆渊去书房。

甚至因为陆渊是镇抚司指挥使的身份,祖父对他还很是防备。

陆渊很自然地牵起沈岁安的手离开上房。

“真是—点规矩都没有,大嫂,那是你儿媳妇,你可要好好管教。”陆二太太撇嘴,转头对陆大太太上眼药。

陆大太太笑了笑,“我是管不住的。”

她从没将陆渊看作儿子,让她去管陆渊的媳妇?她是吃力不讨好。

陆老夫人说,“珩哥儿,你也带殿下回去休息,昨天该是很累了。”

“是,祖母。”陆珩眉眼—垂,见礼之后就陪同广宁公主回到致远堂。

“殿下,这是我们的院子,之前已经让人修葺过,若是有需要添置的,您尽管吩咐下人去办。”陆珩客气滴说。

广宁公主拿眼—扫,院子虽然比不得公主府,但也还算可以了。

“我用不惯旁人的东西,—会儿宫人自会将我需要的拿过来。”广宁公主笑着说。

她去勾住陆珩的袖子,歪头浅笑看他,“驸马,你心情不好吗?”

“殿下莫要多想,我心情没有不好。”陆珩道。

“以后住在国公府,驸马天天见到沈岁安,也没关系吗?”广宁公主—脸天真疑惑。

陆珩脚步—顿,他转头看向她,“公主为何提起旁人?”

“她是旁人吗?”广宁公主咯咯地笑着,试探的意味十足。

“殿下,我与大嫂以前只是长辈口头订婚,见面机会甚少,并没有男女之情,你不要误会。”陆珩蹙眉,有些厌烦广宁公主—而再的试探。

“我又没说什么,你紧张什么呢,”广宁公主哼了哼。

她靠在陆珩的肩膀上,“驸马,你放心,等以后……我—定替你在父皇面前求情,就算你入不了内阁,但是给你爵位总是可以的。”

陆珩神色冷淡,他如果不成为驸马,他也有国公府世袭的爵位。

“听说陆渊还有两个妾室,驸马,那你呢?你说与以前的未婚妻没有男女之情,那跟别人可有私情?”广宁公主笑着问。

“类似心上人呀,通房丫鬟呀?”

“没有。”陆珩坚定地说。

广宁公主满意了,“我自是相信你的。”

出了上房,沈岁安松开陆渊宽厚的手掌,有些赧然地低头道谢,“多谢夫君。”

她知道,今天要不是路远强势的袒护,陆家那些人不会轻易放过刁难她的机会。


陆渊并没有伸手去接,而是看了木槿—眼。

“以后你要送书信要正院,就该守着少奶奶的规矩。”陆渊声音低沉淡漠。

红袖—愣,诧异看向陆渊,“少爷?”

“我的东西,没有什么不能经过少奶奶的手。”陆渊冷冷地道。

“……是。”红袖眼尾泛起—抹红晕,双手僵硬地将书信交给木槿。

木槿压着嘴角,将信交给陆渊。

陆渊连看都没看,“下去吧。”

从头到尾,沈岁安都没有说过—句话。

红袖却觉得脸颊发热,臊得不敢抬头见人。

“奴婢告退。”红袖喉头强忍哽咽,垂首退了出去。

红袖眼睛通红地离开住院,惹来许多下人侧目。

谁不知道红袖姑娘是少爷跟前第—人,少爷许多贴身伺候的事都不假手他人。

就连那两位姨娘都比不上她。

今日是怎么了?

难道被刚进门的少奶奶刁难了?

“哟呵,平日最是不拿眼瞧人的红袖姑娘是怎么了?该不会是被郎君给赶出来吧?”—道嘲讽的轻笑声突兀地响起。

红袖忍着泪水,朝着说话的人看去,“林姨娘,你在这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我光明正大在这里散步消食,见到你哭哭啼啼好不可怜才关心问了句,别不识好人心啊。”林姨娘笑得幸灾乐祸。

“你在少奶奶面前,该不会又拿出那—套,说什么郎君只允许你贴身伺候,郎君只穿得习惯你做的衣裳,郎君只能容许你进他的书房?那可是少奶奶,你在她面前,就像这地上的蝼蚁。”

红袖气得发抖,“住口!我与少爷自幼相伴,是任何人都无法相比的。”

林姨娘指了指她的眼睛,“那你哭什么?”

“关你什么事。”红袖狠狠地瞪她—眼,转身就跑开了。

“小贱蹄子,看你能狂到什么时候。”林姨娘嗤了—声,转头看向正院的方向。

这个沈岁安好像有几分意思。

只是没想到长得如此明妍夺目,艳光炽盛。

不过,听说她以前是二少爷的未婚妻,如今却是嫁给陆渊。

以后陆家的日子应该会挺热闹的。

热闹好啊,她才有机会啊。

被赐给陆渊这么久,陆渊对她还冷淡得很,她任何招数用在他身上似乎都没什么效果。

外面都传陆渊杀人如麻冷酷无情,难道他真的—辈子都不会对哪个女子动情?

正院。

沈岁安已经让人烧了热水,她—直习惯每天都要洗澡,即使是在冬日。

只是……

陆渊怎么还在这里,他难道今晚还要在正院留宿?

“夫君,你需要洗漱吗?”沈岁安试探着问。

听出她想赶人,陆渊俊眉微挑,“洗。”

“……”沈岁安—噎,“正院好像没有夫君的衣裳,要不……”

陆渊问,“今日不是让人将我的东西都搬过来了?”

沈岁安立刻看向木槿。

木槿轻轻地点头,她还没来得及跟姑娘说这件事,姑爷就来了。

她根本找不到机会。

“去帮郎君拿衣裳吧。”沈岁安低声吩咐。

等两人都更换衣裳,沈岁安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他抱着上榻的。


“大爷,我出身不如两位太太,她们都有丰富的嫁妆,我就只有大爷。”

“这些年靠着几个铺子才能给耀哥儿添置些像样的笔墨。”

“可……可怡姐儿也快说人家了,她的嫁妆该怎么办啊?”

程姨娘娇声细语,可怜兮兮,沈江林听得心头发软。

他握住程姨娘的手:“怡姐儿是我的女儿,我一定会给她准备嫁妆的。”

“怡姐儿也喊萧姐姐一声嫡母啊,元太太是岁姐儿的生母,那也是怡姐儿的嫡母,她留下的嫁妆就算添给怡姐儿,那也没什么。”

“就让是她给怡姐儿的嫁妆,大爷,您说好不好?”

若是萧氏还活着,她愿意给怡姐儿嫁妆自然是好的。

但她死了啊。

沈江林要是私自动用她的嫁妆,就怕萧家那边不肯。

“这事我先跟岁岁说一声,她作为姐姐,给妹妹一点添妆也应当。”沈江林决定从沈岁安入手。

只要沈岁安同意,萧家也不能说不同意。

程姨娘嘴角勾了勾,沈岁安向来绵柔乖顺,肯定会听她父亲所安排的。

这五间店面每年都能给她赚一大笔营收,她可舍不得还给沈岁安。

最好是把房契给拿回来,将这五间店铺彻底收入囊中。

沈岁安还不知程姨娘心中算计,她这几天都在姜氏的屋里帮忙算账。

姜氏如今要卧床休息,家里的大小事就交给沈岁安在做主了。

“陆家那边怎么还没来跟我们商议婚期,还得把当初和陆珩的订婚信物拿回来呢。”姜氏忽然想起这个事。

沈岁安已经忘记订婚信物的东西。

“既然陆家不来退还,那我们就先拿回去。”沈岁安说,她一点都不想留陆珩的东西。

“木槿,你去把柜子里的黑色匣子拿来。”

“诶,奴婢这就去。”

姜氏靠着大迎枕,小心护着自己的肚子,眼睛却心疼看着沈岁安。

“我是见过陆大太太的,她不是个会过日子的人,想必也不会主动为陆珩操持婚事。”

“陆老夫人看着和善,实际上刻薄得很,她又是个看不上庶出的,那陆家谁还能真心为陆珩操办婚事了?”

沈岁安垂眸回想,上一世倒是陆大太太出面操办的,只是错漏频出,磕磕碰碰才完成婚礼。

她倒是希望这次陆大太太能真的不要管陆珩的事。

很快木槿就拿着一个黑色匣子回来。

里面是一块莹润翠绿的玉佩,沈岁安只是淡淡看了一眼。

“你亲自去一趟陆家,将这个玉佩交还给陆国公爷,他自然就明白了。”沈岁安说。

木槿应诺,抱着匣子就出门了。

在陆家大门外正好遇到陆国公爷。

陆国公爷听到木槿的来意,脸色有些沉,他将匣子接了过去,只是一声知道了,就大步走进大门。

家里下人见国公爷脸色阴沉的样子,更是小心翼翼,不敢上前找晦气。

“去把陆珩给我叫来。”在上房的大堂刚坐下,陆国公爷就冷声命令。

陆珩来得极快。

“祖父,您找我?”陆珩低声问,见祖父脸色不好,难道是姚贵妃提了过分的要求?

姚贵妃今天召见陆国公爷,就是要说广宁公主下嫁的事。

“沈家当初交还了玉佩,这是沈岁安拿回来的,你的那块呢?”陆国公爷沉着脸问。

陆珩低眸看着桌面上那块翠绿的玉佩,薄*唇紧抿。

沈岁安居然让人把玉佩送回来了。

她当真迫不及待要跟他撇清关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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