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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沈南星傅九离无删减+无广告

花不说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是由作者“花不说”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她重生了。上一世的她好不容易嫁入了心心念念的王府。可婚后,她才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不仅大婚当日留她一人独守空房,还灭了她祖父和舅舅一家满门。更重要的是,她的夫君还策划让她被敌人俘虏,让她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她死后是九千岁为她报仇,再她坟前痛哭流涕。重活一世,她决心脚踢前世的渣男夫君,嫁给真心爱她的傲娇九千岁.........

主角:沈南星傅九离   更新:2025-06-23 04:30: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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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沈南星傅九离的现代都市小说《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沈南星傅九离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花不说”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是由作者“花不说”创作的火热小说。讲述了:她重生了。上一世的她好不容易嫁入了心心念念的王府。可婚后,她才看清男人的真面目。不仅大婚当日留她一人独守空房,还灭了她祖父和舅舅一家满门。更重要的是,她的夫君还策划让她被敌人俘虏,让她遭遇了非人的待遇。她死后是九千岁为她报仇,再她坟前痛哭流涕。重活一世,她决心脚踢前世的渣男夫君,嫁给真心爱她的傲娇九千岁.........

《重生以后,我改嫁给了霸道九千岁沈南星傅九离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只见一双白嫩的小脚踩在地上,被脚踩着的那一圈,隐隐露出了殷红的血迹。

“胡闹!你怎么不穿鞋?”

男人一双浓眉倒竖,一副气急的模样,指着眼前的女子,却又不知如何是好。

他四处看了看,空无一人。

“你婢女呢?”

沈南星低着头装可怜,声音小若蚊蝇:“没带。”

“胡闹!堂堂靖王妃,出门怎可不带婢女?”

可女子只顾低着头,一副委屈极了的模样,就是不答话。

“你……”

气了半晌,男人抬手打了个响指。

一名身穿黑色紧身衣的女子凭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俯身单膝跪地。

“主子,有何吩咐?”

“将靖王妃送回去,别叫人看见。”

“是!”

黑衣女子站起身就走到沈南星旁边,准备携着她离开。

却被沈南星挣开,她看向男人,抿了抿唇:“傅九离,你方才把我的脚看光了,你得对我负责。”

男人蓦的睁大了双眸:“你说什么?”

沈南星咬了咬牙,看着男人的眸子亮晶晶的:“我娘说了,女子的脚只能给自己的夫君看。九千岁莫不是想逃避责任?”

一袭黑衣的冷月抽了抽嘴角,已经快要控制不住她一贯冰冷的表情,只得悄然退下。

男人显然怒了:“沈南星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昨日才嫁给了靖王,你现在是靖王妃!而且我是……”

女子别过头去,打断了他的话:“我与他,并无夫妻之实。”

男人的脸色变得难看:“昨日是你们洞房花烛夜,他竟……没碰你?”

沈南星悄悄看他,细看便能注意到他愤怒的神色中,分明隐含着一丝雀跃。

她抿了抿唇,索性脸也不要了:“我要与他和离,我想嫁给你。”

男人眸色瞬间变得冰冷,脸色也彻底黑下来,冷笑出声:“呵!靖王妃真是好谋算,这是与靖王闹了矛盾,想拿本王气他吧!”

“想拿本王当冤大头,也得看看自己配不配!”

沈南星脸色顿时一白:“我不是......”

“冷月!”

随着男人一声令下,黑衣女子再次飞身而下,径直携着沈南星飞速离开,眨眼间便已消失不见。

沈南星着急冒火,连连拍打夹着她的手臂:“冷月你放我下来,九千岁误会我了,我要去跟他解释清楚!”

可黑衣女子不仅未搭理她,甚至还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将她送回了房中。

沈南星:......

算了,回头再慢慢跟他解释吧!

所幸一切都还来得及。

这一世,她绝不会再错过他。

她准备下床,可脚才刚挨着地,尖锐的刺痛便传了来。

“嘶!”

沈南星一张小脸苍白。

完了,她今日还得和谢廷煜那狗男人进宫面圣呢!现下脚伤成这样,这可如何是好!

怎么就偏偏重生在大婚后一日了呢?若是早一天多好,她还能想法子毁了这婚约。

可现下已经拜堂,再要分开便只能和离了……

“王妃,您怎么了?”

又一道焦急的声音从屋外传了进来。

一名身穿绿衣的鹅蛋脸小丫鬟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个铜盆。

她一眼便瞧到了自家王妃脚上的伤,急忙将铜盆放在地上,就冲过去蹲在了沈南星面前。

她两只手捧起她的脚,眼眶霎时间就红了:“王妃您去做什么了?怎的伤得这般重!小桃呢?奴婢就去大厨房端了个早膳的功夫,您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小丫鬟说着,眼睛一眨,眼泪就涌了出来,声音已然带着哭腔:“您一会还得进宫呢!可您脚伤成这样……”

“王妃您忍忍,奴婢去给您拿药。”

小丫鬟擦着眼泪站起来,却见自家王妃也在拭泪。

“王妃,可是疼得厉害了?”

沈南星坐在床边,趁着小丫鬟站起身,便一把抱住了她,将脸埋在她的腰间,声音嗡嗡的。

“春杏,我好想你。”

上一世,她遭内鬼陷害,被东莱国所擒,将她绑住双手吊在城楼之上,设下天罗地网想要引靖王前来……

她足足被吊了五日,日日惨遭鞭打,未进一粒米一口水,实在渴得厉害了就将嘴唇咬破,靠喝自己的血活着。

她就死死撑着一股念头,谢廷煜一定会来救她,一定会!

可最终直到她咽气,也没等来他的夫君。

来的是祖父,还有春杏这丫头。

她扮作男装藏在祖父带的人手里,她一眼就认出了她,也亲眼看见她,在哭着朝她奔过来时,被一箭穿心……

这傻丫头啊!

明明就不会功夫……

沈南星抱着小丫鬟哭得泣不成声。

春杏却是急了:“王妃,您可是疼狠了?您快放开奴婢,奴婢去给您拿药,擦了药就不疼了。王妃乖啊!”

一句哄人的话,哄得沈南星破涕为笑。

这丫头也就比自己大一岁,却总是将自己当小孩一样看待。

她吸了吸鼻子,抱着春杏腰的手未松,撒娇问道:“我才嫁进靖王府一日,你和小桃怎的改口那么快,就开始喊我王妃了?”

“我还是喜欢你们如在侯府那般,叫我小姐……”

春杏瞪圆了眼:“不是您昨日交代的,说您已与靖王拜堂,叫我们以后都叫您王妃的吗?”

“您这么快就忘啦?”

沈南星:……

前世的她,真是个十足的蠢蛋!

春杏给沈南星上药上到一半,小桃便急匆匆回来了。

“王妃,呜呜,您回来了……小桃差点就找不着您了……”

人未到,声先至。

“咦,这是什么?”

小桃手里捏着个白色的小瓷瓶进来:“王妃,奴婢在门口捡到了这个……这是什……”

“王妃!您的脚怎么了?”

小桃一见沈南星那白嫩的小脚上处处是擦伤,便哭出了声。

沈南星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事,本小姐怎么就找了你们两个哭包做贴身丫鬟。”

“小桃,你手里拿的什么?”

沈南星刻意转移话题。

不然这俩丫鬟得哭得没完没了了。

“王妃,这是奴婢方才在门口的地上捡到的。”

说着看了一眼春杏,埋怨道:“春杏,你怎么把药扔地上呀?”

“没有啊,不是我扔的。”

“不是你是谁?难不成还是王妃扔的啊?肯定是你!”

沈南星伸手接过瓷瓶,握在手里,触手是冰冰凉凉的。

她抿起唇,唇角扬起一抹小小的弧度。

就算生她的气,心里总归还是有她的,还知道给她送药来……



沈南星死死忍住泪意,抬眼看向那醉醺醺的女子。

朝她伸出手去:“霜儿你好,我是沈南星,很高兴认识你。”

胡霜儿却抬手就将她的手挥开:“什么南什么星,你明明是北月哥哥......”脸上洋溢着灿烂的笑。

胡霖一边拉着妹妹,一边连忙道歉:“王妃,家妹醉酒无状,恐再冲撞了王妃,在下便先带她回去了,日后定当登门致歉。”

沈南星微微点头:“好,我等着你们。”

胡霖一怔:???

见妹妹又在闹腾,来不及多想,赶紧带着妹妹离去。

......

离王府。

“你是说,谢廷煜今日去侯府登门道歉了?”

身形高大的黑衣男子笔直站在湖边,眺望着远方,眸中神色晦暗不明,面上无一丝表情。

一名暗卫半跪在他身后汇报着最新得来的情报。

“是!靖王妃已经原谅靖王,两人有说有笑,靖王妃还喊靖王,喊他......”冷风有些说不出口。

“喊他什么?”男子声音冷沉。

“喊他......煜哥哥......”冷风声音放低了许多,脑袋也越埋越低,只觉得光是说出来,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膈应得很。

看来这沈南星是爱惨了靖王了,喊这么肉麻也不嫌恶心。

靖王做出新婚夜让她独守空房这种事,甚至她赤着脚将靖王与那妓子捉奸在床,不惜把脚都磨破了,又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向陛下告状,还主动要休书......

还当她多有骨气呢!原来只是说说而已。

只要靖王稍稍放低姿态,哄她两句,她便什么也不计较了......

冷风心里很是不屑,特别是她昨夜还闯到府里来,醉了酒调戏主子也便罢了,还害他受罚!

“接着说。”男人声音里听不出情绪。

冷风肃然正色,只得继续说着。

“靖王妃还吩咐婢女将她多年来写给靖王的信件,还有靖王自小时候起送给她的礼物都打包了,说是......说是今日便要带回靖王府......”

“怕是想用这些旧物,挽回靖王的心......”

冷风眉头皱了起来,又给自己壮了壮胆,才道:“主子,这种女人她不值得您......”

“退下!”

冷风话未说完,就被一道冷厉的声音打断。

纵使再心有不甘,他也只得闪身离开,霎时间便消失在原地。

傅九离依旧站在湖边,看着清风拂过湖水,水面波光粼粼,荡漾起一阵阵涟漪......

沈南星出了醉心斋,一手提着糕点盒子,一手拎着一壶甜酒,便径直来到了离王府。

她满脸堆笑朝着门房走去:“大爷您好,我是沈南星,我找......”

“来人啊!快来人啊!有人要闯王府!”

沈南星一句话都还未说完,就眼睁睁看着那本来悠闲的捧着茶杯喝茶的大爷,一看到她就从立刻椅子上蹦了起来。

茶杯摔了,茶水也泼了,热茶溅了不少到大爷手上了。

沈南星看着都疼,她忙往前走了几步,关切道:“大爷您怎么样?是不是烫着了?”

可那大爷一看她靠近就更激动了,伸出两只手挡在面前不停地晃着,不让她靠近:“站住!你别过来!”

沈南星只觉莫名其妙的,但还是听话的站住了。

然后就看见那大爷扭头就冲着府里大喊大叫:“快来人啊!府里要进贼了啊!”

沈南星扭头四处看看,一脸不解:“大爷,贼在哪儿呢?没看见啊!”

“大爷您别怕,我跟您说,我功夫可厉害了!一般的小贼,我三招内就能制服......”

沈南星说着还拍了拍胸脯。

却见大爷似乎更加惊恐了,他歇斯底里朝着府里大吼:“侍卫呢?王府侍卫何在?快!快!快!”



“你说什么?”

许氏太过震惊,连哭泣都忘了,眼泪就那样卡在了眼眶里,嘴巴张得大大的,脸色一瞬间变得煞白。

她的嘴唇都在发抖:“你们那时才八岁,还是孩子啊,又生得冰雪可爱,怎会有人对你们下手?”

“而且当时负责照顾你们的两个丫鬟,都说是亲眼看见你们贪玩,失足掉下去的......”

“怎么可能是被人推下去的呢?”

许氏眼睛发红,她死死按着女儿的双肩:“南星,你那时候年纪尚小,许是记错了?”

沈南星叹了口气,无论是她还是她娘,都被家里保护得太好了,从未见过世间险恶,所以一旦接触到心术不正之人,便容易被哄骗,会被欺负得毫无还手之力。

上一世,她们娘俩便被迫害欺凌至死......

沈南星盯着她娘的视线不闪不避:“娘,您在害怕什么?”

许氏的视线仅仅与她对视了一瞬,便慌乱的移开了目光:“不会的,不会的,怎么可能呢?”

“南星你好好想想,肯定是你们自己贪玩,不小心踩空了,所以才......”

“娘,我记得很清楚,是一个黑衣人将我和哥哥推下去的,我慌乱之间抓掉了他的面巾,他是......”

“南星!”许氏猛地开口,打断了沈南星的话。

“娘乏了,你快些回靖王府吧!免得靖王等急了......你看靖王对你多好啊,大婚第二日,都由着你的性子,送你回娘家......”

沈南星张了张口想说什么,许氏却没给她机会。

许氏撑着桌子站起身来,背对着沈南星,一手按着脑袋,冲外面喊了一句:“夏荷,扶我去休息。”

“是,夫人!”

一个小丫鬟走了进来,对沈南星行礼后,便扶着许氏进了内室。

沈南星看着许氏就算被丫鬟扶着,仍旧明显乱了的步伐,心里生了些许不忍。

罢了,给她些时间吧。

被迫接受这些血淋淋的事实,对自小便被娇宠着长大的娘来说,着实是残忍了。

沈南星轻轻叹了口气,站了一会后,终究是迈步离开了。

她刚才骗了娘。

她其实并没有亲眼看见是谁推了她和哥哥,那时她与哥哥正追着一只小兔子玩儿,小兔子跑得很快,她也跑得很快,哥哥便跟在她后面,一路喊着叫她跑慢些,小心别摔了。

兔子跑不见了,而他们却不知不觉间来到了悬崖边。

那一切只发生在一息之间,她只感觉到哥哥忽然往自己身上一扑,什么也没看清就天旋地转,整个人飞了出去......

她运气好被挂在了从峭壁上伸出的树枝上,虽满身擦伤却没有致命伤,被救了回来。而哥哥却......

她昏睡了足足两日,待她醒来时就见母亲坐在床边流泪,而她已经被换上了哥哥的衣裳......

跟着他们兄妹的两个丫鬟都一口咬定,两人追着过来时,远远的就亲眼看见两人玩闹着,便失足掉下了悬崖。

所以上一世直到死,她都从未怀疑过她跟哥哥落崖有什么猫腻。

但死后,傅九离清算所有在她生前欺负过她的人时,那个推她和哥哥下山崖的人,便浮出了水面。

正是秋姨娘的表哥。

而这件事,她的亲生父亲竟是主谋......

所以后来她父亲被查出与靖王沆瀣一气,因谋逆罪被判凌迟,她跟着傅九离在一旁观刑,她只觉痛快。

为了妾室与妾室的一双儿女,就对正妻与嫡子嫡女下手的男人,便是五马分尸千刀万剐也死不足惜!

沈南星离开南阳侯府后,便去了长安大街上最有名的糕点铺子,醉心斋。将各色糕点都要了一些,装了满满的两大盒。

她又要了两壶甜酒,便独自一人坐在雅间内大快朵颐起来,吃两口糕点,再喝一大口甜酒,一口气干了大半盒糕点和一整壶甜酒后,她往嘴里塞东西的速度才放慢了下来。

她摊在软榻上,肚皮鼓鼓的。

惬意的吐出一大口气,这滋味,真真是太舒爽了!

要知道,她已经几十年未吃过东西了,对着她生平最爱的糕点和甜酒,完全没有任何抵抗力,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手不停地往嘴里塞。

本来她也不一定有这般大的执念。

主要是傅九离那狗男人,隔三差五就买些醉心斋的糕点和甜酒来,就坐在她的墓碑前吃!!!

几十年如一日的,看得着吃不着,可把她给馋坏了!

沈南星硬是把一盒子糕点和一壶甜酒全塞进肚子后,才罢休。

眼睛朝着剩下的那一盒糕点和那一壶甜酒看了看,咽了一口口水,又挪开了视线。

自己哄自己。

南星乖,醉心斋开着呢,你又还活着,还有那么多银子还没来得及给谢廷煜花,日后吃醉心斋糕点的机会还多着呢!

自己把自己说服后,她才晃晃悠悠站了起来,一手提着一盒子糕点,另一手拎着一壶甜酒,一步三晃的往离王府去了。

便宜你了狗男人,上辈子你买了不给我吃,这辈子我还买了给你吃,你真该好好谢谢我才是。

只是说来也巧,傅九离一个男人,竟也同她一般,这般喜欢这甜腻腻的香香的糕点,还有这独特的甜酒味儿。

离王府。

一身黑衣墨发的男人端坐在石桌旁,修长冷白的手执起一枚晶莹玉润的黑色棋子,姿态随意的将棋子落于一处。

坐在他对面的穿青色锦服的少年脸顿时垮了下来,一张脸皱成了个包子:“明明我都快赢了,怎么一眨眼的功夫,我就又输了......”

黑衣男子伸出手指在棋盘上几处点了几下,便不再作声。

少年看着看着眼睛却忽然亮了起来,钦佩之意溢于言表:“离王,你好厉害!”

黑衣男子却神色未变:“是殿下棋艺太差。”

少年顿时撅起了嘴巴,一脸的不服气:“才不是呢!宫里教围棋的太傅都说我极有天赋呢!”

见男人仍是一副神色淡淡的样子,少年转了转眼珠子,憋了一抹坏笑:“离王,本宫听闻今日早朝时,沈南星说心悦你,还想嫁给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两人离得极近,女人吐气如兰,呼出的温热气息轻轻打在男人的脖子上,惹得他一阵轻颤。

又听到那句“你得叫我离王妃......那是我男人......”

傅九离脑中一根弦崩断,他条件反射般伸手就将女人推了出去。

“靖王妃慎言!”

他有些恼怒了,恼怒于她那般轻浮,又恼怒于方才他的身体竟不听使唤,这一推便用了几分力道。

可谁知方才还以一人之力将离王府众侍卫打得毫无还手之力的女人,这会竟像个小绵羊般,只被他轻轻一推,竟直直的往地上倒去。

这要是就这样倒下去,后脑勺定会摔得不轻。

傅九离脸色瞬间便黑了,但架不住身体比脑子更快,他胸口闷着一口气,在女子后脑勺着地之前飞快的将她拉了起来。

然后,她竟似没有骨头般,愣是站不稳又倒在了他怀里......

“沈南星,起来!”

半晌也无人搭理他。

男人深呼吸一口气,伸手就准备拽她起来,却在低头看去的那一刻顿住了。

她竟睡着了......

许是经过方才与侍卫交手的原因,她的头发略有些凌乱,毛茸茸的。瓷白的脸蛋上,一双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在夕阳的余晖中,投射在脸上两片小小的阴影,显得乖巧极了。

她睡得倒是香!

“冷月!”男人脸色难看极了。

“主子,请吩咐。”他话音刚落,穿着一身黑色劲装的女子已然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目不斜视,仿佛什么也没看见一般。

傅九离长身玉立,任由怀中的女子靠在他身上,他两只手都垂在身侧,并未伸手相扶,一丝怜香惜玉也无。

“把靖王妃送回去!”

“是!”

冷月站起身,小心的将女子从主子身上扶过来,正欲将她背在背上,就听见女子的呢喃声。

“唔,傅九离......”

冷月一激灵,险些将她摔下去。

但感受到身后来自主子的视线,她急忙将背上的人扶正,迈步就要离开。

“送回南阳侯府。”

冷月脚步一顿,应了声“是”,便再不敢耽搁,飞速离去。

一溜烟便消失不见。

傅九离在原地站了一会,视线落在旁边石桌上,沈南星方才拿过来的那一盒糕点和一壶甜酒上。

鼻尖隐约残留着她身上的那股淡淡的酒香。

他索性坐了下来,拎起酒壶,便有小厮端过来两个酒杯。

傅九离给自己倒了一小杯甜酒,送到嘴边一口喝了下去,就皱起了眉头。

味道不对。

一点儿没有她身上的酒香,有的只是甜腻腻的味道,令人不喜。

许是她喝的本就不是这个酒吧。

也是,区区甜酒,怎会醉成那般模样?

胡言乱语的。

傅九离摇了摇头,怔了片刻,又抬了抬手,一道黑影落于他跟前。

“去,查一下,靖王妃今日都遇上了些什么事?”

“查到后,立刻报上来。”

暗卫领命离去。

-

沈南星只觉这一觉睡得极沉,她是被饭菜的香味勾醒的。

睁开眼看见头顶熟悉的白色床幔,她揉了揉脑袋,有些恍惚。

她明明记得她买了醉心楼的糕点和甜酒,去了离王府,想去找傅九离帮她忙,好叫她爹娶不成平妻......

这会怎么会在南阳侯府呢?

这里分明是她出嫁前的闺房......

她坐起身,猛然意识到,这已经是第二日了!

她爹将在今日娶平妻!!!

“小姐,您醒啦?”

“小姐小姐,靖王在正厅等您好久了!”

春杏和小桃一并走了进来,一人端着铜盆,一人端着吃食。

沈南星听见二人的声音,再度揉了揉脑袋,蹙起眉头:“小桃?春杏?你们怎么会在这儿?”

她昨日随祖父进宫时,就让她们二人先回靖王府了呀!

“我又怎么会在这儿?”

她明明昨日去了离王府,然后,然后......

门房不让她进,她好像......好像......在离王府打架了?

再然后,什么也想不起来了......

沈南星双手捂脸。

这一世,她是想跟他好好相处的,可重生醒来第一日,她就将他府里侍卫给打了!!!

“都怪你好吃!”沈南星抬手就把自己的嘴打了一下。

春杏连忙将铜盆放下,快步走了过来,握住了她的手,眉眼中满是焦急:“小姐您这是做什么,干什么打自己呀!”

“是啊小姐,您要打,打小桃和春杏就是了,您打自己做什么?”小桃也放下吃食,跟了过来。

沈南星烦躁的扯了扯头发:“我昨日,怎么回来的?”

两个小丫鬟对视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诧异,最后还是春杏开口解释道:“小姐您昨日独自一人在醉心楼吃酒吃醉了,便吩咐掌柜的去靖王府找了我们俩,说是让我们俩接您回侯府......您不记得了?”

沈南星怔住了:“当真?”

未等春杏说话,小桃便抢着道:“当然是真的啦,昨日奴婢和春杏亲自去醉心楼接的您呢!我们见到您的时候,您都在雅间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小桃说着便嘟起了小嘴:“小姐,昨日靖王实在是太过分了,也难怪您会去醉心楼买醉了。不过靖王今日一大早就来侯府接您了,这会在正厅等着呢!”

“听说您还没醒,老爷说派人来叫您,靖王不许,说他不着急,等您睡好了再去见他就行......”

“靖王应当是知错了,昨日从宫里一回来就打了心兰苑那贱人,听说足足三十大板呢,那惨叫声整个府里都听到了,可解气了!”

小桃说得眉飞色舞:“小姐,靖王都知道错了,又一大早就来接您,心里定是把您看得极重,昨日的事想来也是一时糊涂,现下定是想明白了。您又这样喜欢他,要不您就原谅他吧!”

小桃喋喋不休的说着,沈南星却是一句也没听进去。

所以昨日她压根就没去离王府?

她也没给傅九离送醉心斋的糕点和甜酒,更没有打进离王府里去。

这一切都是她喝醉后做的梦?


沈南星想了一会儿,没理出头绪,索性不想了。

总归是要去找他的,当面问他便是。

她带着春杏刚准备离开,就听到身后小桃气喘吁吁的喊声。

“小姐,您等等奴婢呀!”

一回头,就见小桃身后跟着一个侯府的小厮,两人手上都拿满了大包小包的东西,甚至那小厮脖子上都还挂着一个布包。

两人正朝这边一路小跑着。

沈南星还未开口,春杏就问道:“小桃,你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小桃的脸颊红扑扑的,额头上也都是汗水。她抬手抹了一把汗:“这些都是小姐的东西呀,我想着咱们难得回一趟侯府,就趁这个机会将这些东西带回王府,小姐准用得着!”

“看,这个包里是小姐爱穿的衣裳!”

“这个盒子里是小姐平日里爱戴的首饰头面。”

“这个包里是小姐爱看的书……”

“还有这个,是小姐这些年写给王爷的信,还有王爷从小到大送给小姐的礼物,小姐都好好收着呢!”

小桃眉飞色舞的一个个包裹指给两人看。

沈南星一听有她写给靖王的信,还有靖王从小到大送给她的礼物,顿时脸都黑了,尴尬得脚趾扣地。

这都是上辈子的她做的蠢事!

后果就是,在她死后这些信都落在了傅九离的手里!!!

那狗男人就在她的坟前,一封一封读这些信,一边读一边嘲笑她!

“你就这么蠢吗?”

“你可知,你写这些信的时候,他日日陪着另一个女人?”

“他只是利用你,你知不知道?你还这么喜欢他,你傻不傻?”

“......”

还有那些靖王从小到大送她的礼物,也被那狗男人一个个拿着在她坟前挑刺。

“你倒是好哄,一只这么丑的竹蜻蜓你也看得上,还当宝贝似的留了这么多年,可是值得?”

他将这竹蜻蜓随手一抛,便手指翻飞,快速给她做了个新的。

“你瞧,他的手艺可比得上我半分?”

沈南星嘴角直抽抽,狗男人做的倒确实是比靖王给她做的那只要精巧许多。

但,那是靖王五岁的时候给她做的啊!

“呐,他做的别要了,把我做的送你吧!”

于是那男人便燃起火堆,将他做的竹蜻蜓烧给了她。

只是,到底是谁说的把东西在坟前烧掉,就可以送到死去的人手上的???

根本就是谣言!!!

她满心欢喜等了许久,就等到那竹蜻蜓彻底化成了灰......

还不止这,靖王送她的所有礼物,都被他从头到尾嫌弃了个干净,不是嫌送的东西都过时了,根本不是最新款式,就是靖王眼光不好,选的东西与她不搭......

然后一一都给她弄来了更好的更多的,这里头还真有些东西她挺喜欢的。

可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一件件烧给了她。

一件件化作了灰......

气得她直跳脚。

暴殄天物啊!

至于靖王送的那些东西,还有她在扮作哥哥期间悄悄写给靖王的未送出去的上百封信,都被他沉了塘。

说是若烧给她了,怕她看到了伤心难过。

沈南星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这男人平日里惯会装的,哪里看得出这般幼稚了?

自昨日早朝一别,已有一日未见了,也不知道他此刻在做什么?

沈南星弯了弯唇:“小桃,把这些东西都送回靖王府吧!”

这一世她可不要留着这些东西,今晚就烧了!省得留着给那男人看到了,他又得吃醋......


男人眼眶红红的,可怜巴巴的看着女子。

他心中十分笃定,他的星儿必会心软妥协。

沈南星简直被这男人的无耻刷新了下限,什么叫刚成亲王府不缺银子?是她沈南星不缺银子吧!王府公库里有多少银子,这男人心里没点数?

还咱们自己出,分明是叫她沈南星出!

她眨巴着眼睛,—脸无辜:“母妃的银子自然是不能拿的。”

这句话—出,拭泪的端妃动作—顿,跪在端妃面前的谢廷煜通红的眼中溢出狂喜。

“星儿,你,你同意了!”

谢廷煜豁然站起,—把就将沈南星搂进怀里,紧紧抱着。

“南星,谢谢你!”

端妃也是—脸的感激:“南星,你是个好孩子。煜儿娶了你,真是他今生最大的福分!”

沈南星被谢廷煜突然的动作禁锢了身子,她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用力将他推开。

谢廷煜—脸错愕:“星儿......”

沈南星咳嗽两声:“咳咳,你抱得太紧了,我喘不过来气......”

谢廷煜连忙帮沈南星拍背顺气,又给她道歉:“星儿对不起,都是煜哥哥的错,煜哥哥方才是太激动了......”

沈南星咳嗽—阵后才舒服了些,又看了—眼两人,接着道:“母后,王爷,我方才还没说完呢!”

她皱起眉头:“母妃的银子当然是不能动的,但我盘算了—下,五万两白银确实太多了。”

“王爷,您看能不能向陛下多要两万两白银,余下的三万两,咱们再从王府里出?”

“不行!”谢廷煜断然拒绝。

话落又见女子脸色不太好,忙解释道:“星儿,—年前凌王平定稷城瘟疫,也才花了十—万两白银。”

“本王这次去凉州平水患,若是花十二万两白银,岂不是向满朝文武承认,本王不及凌王吗?”

他握住女子的双手,深情款款:“星儿,你忍心让煜哥哥遭人嘲笑,说煜哥哥能力不如别人吗?”

沈南星:......

就他想出的这蠢法子,确实是不如人啊......

上—世她倾囊相授给了银子,他用的这个法子,确实解决了凉州本次水患之忧,但那只是暂时的。

半年之后,暴雨—连下了三日,洛河水泛滥,洛河旁边的凉州再次被淹,比这次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再次请命要去凉州治水,却被陛下—本折子摔在了脑袋上,头都被砸破了。

后来还是傅九离去解决的这事,只花了—万两白银,就彻底解决了凉州水患的事,凉州此后再无水患之忧。

这事还是上—世,傅九离在她坟前,当笑话讲给她听的。

但凡有关谢廷煜的糗事,傅九离都很乐意讲给她听。

这男人......

沈南星抿了抿唇,忍住了笑意。

不过她劝是已经劝了的,既然谢廷煜执意要从王府拿五万两白银么,那便拿吧!

心兰苑可还有不少值钱的东西。

谢廷煜用来养沈知意的院子,还有私下送给沈知意的宝贝,也都能卖些银子呢!

本来还想给沈知意留个容身之处的,既然谢廷煜不许,那便不留了,左右她是没什么意见的。

于是她笑着开口:“星儿怎会忍心让煜哥哥遭人嘲笑呢!星儿今日回去,便去筹银子。五万两白银虽多,努努力也还是筹得到的。”

谢廷煜只当她是要去变卖嫁妆,便没在意。

只当事情谈妥了,兴奋得双眼放光,与端妃对视—眼,两人眼底都尽是得意之色。

几人又聊了几句,谢廷煜便与端妃告辞:“母妃,时辰差不多了,儿臣便先去见父皇了。”


说完这句,眼见女儿又要说些什么,许氏连忙道:“南星,娘不是叫你昨日便回靖王府吗?你怎么今日还在侯府?这于理不合,陛下和端妃娘娘若是知晓了,怕是会不高兴的......”

“你赶紧回去吧!”

“夏荷,扶我回梅苑......许是晒太阳久了,我有些头晕......”

夏荷略带歉意的看了一眼沈南星:“王妃,夫人身体不适,奴婢就带夫人先回去了。”

说完便扶着许氏离开。

在扶上许氏的胳膊时,她便清晰的感受到她的身子在细微的颤抖。

在走远了些,察觉到夫人身体稍稍平稳下来,夏荷便笑着道:“夫人,您现在啊,可是陛下亲封的一品诰命夫人,如今又有桂公公的敲打,想来大人今日是抬不成平妻了。”

许氏闻言苦笑:“夏荷,你说,我是不是很窝囊?”

夏荷愣了一瞬,便又笑着道:“夫人您这是说的哪里话?您可是咱们北越国第一位一品诰命夫人,这是何等的荣耀啊!若这样都算窝囊,那其他家的夫人可都别活了!”

“夫人,您把心放宽些,这日子啊,总是会越来越好的。”

“您看,那秋姨娘一直心心念念想要压过您去,这下,她这辈子怕是都没机会了!指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夫人,要不咱们去看看她的笑话吧!”

许氏扑哧笑了:“你这丫头!”

......

沈南星眼睁睁看着母亲狼狈逃走,眸中是掩饰不住的失望。

她想逼问她,明明猜出来哥哥的死与父亲脱不了干系,为什么就是不肯相信!

连多听她说两句话都要逃避……

就好像是,非常害怕得知了真相一般……

可是真相不是你逃避,就能不存在的。

沈南星在原地站了许久,盯着母亲消失的方向许久,才终于闭了闭眼,掩住眸中一片晦暗。

可能她只爱那个男人吧!

兄长死了,她甚至不愿去了解真相。

她大婚次日回了侯府,也未听她问一句,可是过得不好?只知道不停的让她回靖王府……

八年前,亦是不顾她的意愿,强行让她扮作哥哥,可曾为她的未来考虑过一分?

她真的不爱他们兄妹。

“小姐……”

“小姐,您不是还要去找九千岁么?”

春杏眼里满是担忧。

明明小姐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就静静的站在那儿。

可她就是能感觉到一股浓浓的悲伤,快要将小姐压得透不过气来。

“哦,对……”

沈南星回过神来,想起那个平日里总是冷着一张脸的黑衣男人,眸中多了几分暖色。

“是他做的吧!”她低声喃喃。

“什么?”春杏不解。

“没什么。”

沈南星眸底的冰寒被覆上了星星点点的笑意。

上一世,可没有她娘被封诰命夫人这件事。

而今生唯一的变数,便是她大婚次日上朝堂向陛下告状,提出要改嫁给九千岁。

虽然被他拒绝了……

但这件事,她几乎可以肯定就是他做的。毕竟,愿意且能够做这件事的人,就只有他了。

至于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猜测,可能是为了让渣爹抬不成平妻。

先是封她娘为一品诰命夫人,然后又透露陛下夸奖渣爹多年来后院只有她娘一人。如此这般,便堵死了渣爹想要抬秋姨娘做平妻的可能性……

高!实在是高!

瞧把渣爹气的,看着就痛快!

只是,他为什么要破坏渣爹娶平妻呢?他又是怎么知道渣爹要娶平妻的呢?

就算他喜欢自己,可自己并没有跟他说过这件事,且就在昨日,他还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拒绝她来着……


小桃却是一愣:“小姐,您现在不回王府吗?”

说罢又左右看了看:“王爷呢?”

春杏解释道:“王爷有事先回府了。”

然后看了一眼小姐,小声提醒:“小姐,您先前不是说,还想在侯府住一晚吗?”

沈南星摇了摇头:“不了,今日便回王府吧!”

既然渣爹已经娶不成平妻,娘又......

罢了,不若便早些回靖王府,就算拿不到和离书,也要早些想法子拿到休书才是。

顿了下,她接着道:“春杏,你和小桃一起先回王府,我晚些自己回去。”

交代完后,便独自离去了。

本想直接去离王府,但想了想,心念一动,她便拐了个弯去了长安大街。

她昨日吃了醉心斋的糕点,喝了醉心斋的甜酒。

那味道,便与记忆中一样,好吃极了。

傅九离也爱这两样。

昨日本想去找他来着,结果喝多了睡着了,就给耽搁了。今日既去找他,便顺手给他带些去,他肯定高兴!

也算是谢谢他帮了她一个大忙了。

沈南星喜滋滋的去了醉心斋。

此时正是午时,醉心斋没什么人,并不需要排队。

她熟练的喊:“老板,麻烦给我装一盒糕点,每样来两块。”

“还要一壶甜酒!我一并带走。”

“老板,再给我拿一壶甜酒。”

一道女子醉醺醺的声音从楼梯口传来。

沈南星下意识看过去,就与那女子的视线对上了。

那女子似是喝醉了,歪歪扭扭的倚在楼梯扶手上,连头上的发髻都歪了。

这女子怎么好像有些眼熟?

正想着是不是在哪里见过,就见那女子眼睛豁然一亮,就冲她这边跑了过来。

“北月哥哥!”

女子兴奋的扑了过来。

沈南星下意识想要避开,但听到她这一句“北月哥哥”,顿时就挪不开步子,被那女子抱了个满怀。

“北月哥哥,我做了个梦,呜呜,我梦到你变成了个女人,呜呜......”

沈南星:???

“呜呜,还好只是做梦,你要是变成女人了,我可怎么办啊?”

女子泪眼朦胧,伸手就要摸沈南星的脸。

沈南星吓得连忙把她推开:“姑娘,请自重!”

这时从斜方小跑过来一个青年男子,将那女子拉了过去,训斥:“霜儿,休得胡闹!这是靖王妃。”

说完便歉疚的对沈南星颔首:“见过靖王妃,在下姓胡,单名一个霖字,这是家妹胡霜儿,家妹醉酒冒犯了王妃,还请王妃恕罪!”

沈南星也点了点头:“无妨,胡公子不必在意。”

只是在低头的刹那,她的眼睛便漫上了水雾。

她想起在哪里见过她了。

每回她打了胜仗回来,路过长安大街时,都会被京城百姓夹道相迎,百姓们都会热情的喊她“北月将军”,其中就数这女子声音最大。

惹得她每回都会朝她看上一眼,目光对上时,就能看到她兴奋得蹦起来。

回回都有不少女子沿街向她丢一些鲜花、荷包等物件,也就数这女子丢得最准,总能正好砸进她怀里。

她家中都有十二个这女子丢给她的荷包了,每个荷包的右下角都被红色丝线绣了一个“霜”字,极其显眼,甚至盖过了荷包本来的花色去。

她扮作哥哥的那些年,满打满算,统共也就得胜回朝十二次来着......

她曾给靖王绣的那上百个荷包,基本也都是照着这十二个荷包的样式学着绣的。

毕竟除了那个显眼的“霜”字外,这十二个荷包的花色和做工都是极好的。

这般明媚的女子,该过着快活恣意的生活,可她为了救自己,最后却......


沈南星眸光闪了闪,身份尊贵?

娘出嫁前是国公府嫡女,自是身份尊贵的,但自从嫁给了渣爹,哪里还有什么尊贵的?虽是嫁的侯府,但祖父尚在,渣爹一未承爵,二因资质平平,还是前些年因着祖父的关系,才捞了个七品小官做着。

女子出嫁从夫,再者娘与国公府已多年不来往,说身份尊贵,实在是无稽之谈。

桂公公竟然如此说,难道?

她心里有了些许猜测。

-

梅苑。

许氏正坐在窗前,望着院子里那片梅林发呆。

夏荷默默地站在她旁边陪着她。

“这片梅林是当初他专门为我种下的,这是他花了大价钱托人从外地移栽过来,又花了好大心思养活它们。”

“那时我还未出阁,就因为我曾无意与他提过一嘴,说我独爱梅花,他便肯花心思做了这些,只为将来我嫁进来便给我一个惊喜......”

“那时我一身红嫁衣入了这侯府,他为我揭了红盖头,连交杯酒都等不及喝,便急切的牵着我的手带我去看这片梅林。”

当时他遣走梅苑众丫鬟小厮,与她二人立于这梅树之下,两人十指相扣,相视而笑。

便是在那日,他对她许诺,一生只爱她一人,今生有她足矣。

绝不会再娶旁的女子进府,惹她不快。

“如今梅林愈长愈盛,那人却......”

许氏终究没忍住湿了眼眶,一滴泪顺着眼角滑下。

夏荷也心里难受得紧:“是啊夫人,这梅苑里面小到一草一木、大到家具装饰,皆是由大人亲手设计,亲自督促工人建成,亲自挑选购买......”

“就连您这梳妆台,都是大人亲自挑选上好的材料,亲手做成,这上面的鸳鸯也是大人亲手雕刻......”

“大人以前对夫人实在是好极了。”

许氏抬手摸了摸桌面上那对栩栩如生的鸳鸯,眼泪便一滴一滴落下。

那人曾说的话还历历在目。

他说:“只羡鸳鸯不羡仙,余生愿与夫人相濡以沫,就与这鸳鸯一般,自由快活的过这一生。”

他总说他资质愚钝,既不擅武,又不擅文,京中贵人都笑他文武不通,但他运气极好,承蒙夫人不嫌弃,娶到了这京中最好的女子......

“北月的死,真的是你做的吗?”许氏低声呢喃。

夏荷见夫人如此,心里难过极了,声音中都带着哭腔。

“夫人,若是大人今日真的抬了那秋姨娘做平妻,您日后在这侯府里,当如何自处啊?”

“若不然,咱们回国公府,三位公子定会为您做主......那秋姨娘是什么身份,一个外室出身,怎能与您平起平坐?”

“夏荷,别说了......”许氏眼里有泪光闪烁。

她曾经任性,对他们放了狠话,他们也说了日后都不会再管她......

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怪不得旁人。

夏荷还想再说些什么,就眼尖的看到秋香一路小跑着进了院子,瞧那神色似乎挺着急。

她连忙迎了出去。

大概是老爷要抬秋姨娘做平妻了。

夫人已经这样伤心,断不可再刺激她!

如此想着,她便率先出门将秋香拦在了院子门口,又刻意侧过身子挡住夫人的视线,小声道:“有什么事你先与我说,夫人正伤心呢,别去打扰了她。”

秋香却是一脸的急色:“夏荷姐姐,来不及了。宫里来人了,带来了陛下的圣旨,就等着夫人去了好宣旨呢!”

“什么?老爷为了抬平妻,竟还入宫求了圣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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