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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无删减全文

京海第一深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是网络作家“周楚沈青”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周楚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为了活下去,被卖到了陆家成为了书童正当周楚带着二公子一路学习,不断进步的时候陆家出事了陆家的人被下了大狱周楚带着陆家唯一的千金,一边赚钱,一边买通狱卒,给了大狱之中陆家人很好的生活直到朱厚照驾崩,朱厚熜继位改年号为嘉靖陆家的人纷纷出狱此时周楚才明白,陆家那个神秘的大公子居然是朱厚熜的发小,救过朱厚熜命的陆炳至此,周楚成为陆家的义子成为一名锦衣卫平步青云!...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5-03-20 17:3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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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是网络作家“周楚沈青”倾力打造的一本古代言情,目前正在火热更新中,小说内容概括:周楚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为了活下去,被卖到了陆家成为了书童正当周楚带着二公子一路学习,不断进步的时候陆家出事了陆家的人被下了大狱周楚带着陆家唯一的千金,一边赚钱,一边买通狱卒,给了大狱之中陆家人很好的生活直到朱厚照驾崩,朱厚熜继位改年号为嘉靖陆家的人纷纷出狱此时周楚才明白,陆家那个神秘的大公子居然是朱厚熜的发小,救过朱厚熜命的陆炳至此,周楚成为陆家的义子成为一名锦衣卫平步青云!...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周楚经过上下打点,买通了大狱的牢头。

大狱之中的狱卒们属于贱籍,无论是自己还是后代都不得科考。

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往上爬的希望。

顶天就是个牢头。

所以这些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捞钱。

在大狱之中,有个专业的词,叫做打钱。

刚进大狱之中的犯人,先晾几天。

如果几天还没人来打点送钱。

那他们就开始打钱了。

不论犯人进来之前是多大的官,一旦进了大狱,那可是一视同仁。

除非上面还有人关照,那就另当别论。

不然的话,不打点送钱的,就会遭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再加上掺了沙子的汤水。

要不了多久,大半条命就没了。

身体弱一点的都会直接死在大狱之中。

死在大狱之中是常有的事。

没人会在乎。

不过好在这些狱卒打钱是有一定的收费标准的。

并不会因为人不同就狮子大开口。

一个月四十两银子,就可以让陆松一家三口每天吃上大鱼大肉。

会有狱卒专门安排外面酒楼的人往里面送饭。

除此之外,周楚还可以一个月进去看陆松一家四次。

送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比如书,比如笔墨纸砚。

而且牢房也会从原来的又脏又臭的换成宽敞干净的。

连被褥都会被换成新的。

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四十两银子虽然贵了些,却也很值。

当然,如果没有四十两,二十两也有二十两的标准,十两有十两的标准。

毕竟每顿都大鱼大肉,一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

狱卒们世代累积,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标准了。

周楚去看陆松一家的时候,带上了暮云瑾,也就是陆婉儿。

狱卒们就是这点好,只要钱到位,不管你带谁,只要不劫狱就行。

自然也不会追究暮云瑾的身份。

他们只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他一概不问。

来之前,周楚还买了很多书和笔墨纸砚。

将剩下的十两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笔墨纸砚都是买的便宜货。

此一时彼一时。

陆松一家刚被换了个牢房,正疑惑呢,周楚带着暮云瑾出现在牢房之外。

“老爷夫人,我带着小姐来看你们了。”

杨氏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转身的时候眼圈都红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娘!”

这两天暮云瑾之一忍着,此时看到自己的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突然遭逢大变,哭出来会更好一些。

憋在心里不是好事。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所偏差,但周楚觉得不会偏差太多。

就算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至于去提醒皇帝小心落水?

除非周楚活够了。

鬼知道皇帝落水这件事背后牵扯到多恐怖的利益集团。

刘瑾一死,陆家就有希望了。

不过也只是有希望而已。

朝堂之中如果没人替陆家说话的话,陆松被起复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毕竟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楚和暮云瑾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很快就被狱卒赶了出去。

周楚带着暮云瑾刚回到家门口,看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周楚看着眼前醉眼惺忪的老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还好意思问呢?书院说不去就不去了?”

老头质问道。

“陆家出事了,我这两天忙着上下打点呢。”

周楚挠了挠头道。

老头听到这话,沉默了。

许久,老头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孩子,忠义无双,能为曾经的主人家做到这个地步,世所罕见。”

显然,老头是知道周楚这两天在干嘛的。

刚才也是故意那么问的。

“您老人家来家里说吧,我这就去做饭,吃饱了再说。”

周楚说着向厨房走了过去。

暮云瑾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鸡蛋是必不可少的,肉也是要吃的。

不过自然比不得以前。

现在周楚手上剩下的钱,支撑一个月很勉强。

不够的部分,就只能从周楚的口粮里抠了。

像之前的羊肉鹿肉是不敢肖想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

好在铺子里是管吃的。

所性也就一个月,过了这个月,日子就好过多了。

很快,周楚就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屋子里面。

着重的将暮云瑾的饭食摆在她面前。

随后又把一些肉单独放在了老头面前。

“你的呢?”

老头看着周楚面前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

“回头我去铺子里吃。”

周楚笑道。

老头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了。

就连暮云瑾,也没有立刻动筷子。

“哥哥,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吧。”

暮云瑾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楚摸了摸她的脑袋。

“要吃完的,不能剩饭。”

老头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吃了起来。

“谁饿谁知道。”

老头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老头是清楚周楚的饭量的。

虽说是个小孩,但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原因。

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周楚和陆炜的饭量都远超一般人。

老头可不相信,周楚所谓的铺子里能让他吃饱。

很快,老头就吃饱喝足了。

“你小子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老头瞥了一眼周楚问道。

“在学生心中,您早就是我的老师了。”

周楚恭敬道。

老头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拜师仪式就省了,我说过,书法非我所长,丹青才是我最擅长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画画吧。”

眼看着周楚要说话,老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瞥了一眼暮云瑾。

“这丫头以后也跟着一起学吧。”

老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明日再来。”



眼看就到傍晚了,离开了一天的杨夫子再次回到书房。

“抄写的如何了?”

“回夫子,抄写完了。”

陆炜急忙回答道。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默写的。

原本他还想以此邀功。

毕竟少年心性,有点成绩都是想要炫耀的。

却被周楚拦住了。

“杨夫子乃当世大儒,少爷即使是默写下来的,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会让夫子觉得少爷沉不住气。”

陆炜一听这话,顿时放弃了邀功的想法。

杨夫子接过陆炜抄写的纸,漫不经心的查看了起来。

越看越满意。

虽说陆炜的字写的像狗爬的一般。

却写的很认真。

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的。

没有任何一遍是潦草的。

这种心性,难能可贵。

字是可以练的。

少年人想要拴住心猿却难如登天。

“写的不错。”

杨夫子难能可贵的给了陆炜肯定。

这让陆炜内心有些高兴。

“会背了吗?”

杨夫子将手中的纸随手放下,问道。

“回夫子,会背了。”

陆炜说完就开始背诵起了出师表。

原本杨夫子听到陆炜说会背倒也没感到意外。

毕竟抄了二十遍了,如果还不会背,那就真的蠢笨如猪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背诵起出师表来,没有一点磕磕巴巴,异常流畅。

而且背诵的极有感情。

这让杨夫子很是意外。

莫非这孩子真是个读书的料?

等陆炜背诵完之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杨夫子。

“不错,以前只听说你顽劣,没想到还真是个读书的料子。”

听到了杨夫子的夸奖,陆炜愈发高兴了。

少年人就是这样。

做一件事,如果一直能得到别人的夸奖和鼓励,那么他就会做的越来越好。

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督促。

两人回到陆府之后,陆炜被杨氏叫了过去,考校功课。

“文心,今日夫子教了你什么?”

杨氏看到自己的儿子,问道。

“夫子今日教了我出师表,这是我抄写的。”

陆炜说着将自己抄写的二十遍出师表递给了杨氏。

杨氏接过来看了又看。

“这真是你抄写的?”

倒不是杨氏不信任陆炜。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

之前那般顽劣,这出师表抄写的虽说字像狗爬的一般,却极为工整。

没有丝毫不耐烦之处。

杨氏觉得,自己的二儿子,多半是做不到这般的。

陆炜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是我抄的呀,我还嫌抄的不够呢,楚哥儿给我讲了诸葛丞相的故事,儿子以后也想成为诸葛丞相那样的人。”

陆炜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很是意外。

“楚哥儿都跟你讲了什么?”

“楚哥儿讲了很多,夫子只是让我读了一遍出师表就不管我了,楚哥儿跟我讲了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还将了诸葛丞相五次北伐,以及为何留下出师表,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像诸葛丞相这般。”

陆炜此时内心仍然被打满了鸡血。

“出师表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夫子都夸我是读书的料。”

陆炜骄傲道。

杨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当即让陆炜背诵起了出师表。

等陆炜背诵完,杨氏让人端来了冰镇酸梅汤。

“我儿辛苦了。”

随即看了一眼银翘。

“你去把楚哥儿叫过来。”

银翘听到这话,顿时满心欢喜。

“是,夫人。”

很快,银翘就找到了周楚。

“楚哥儿,夫人叫你呢。”

“夫人叫我什么事?”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跟银翘往杨氏的院子走去。

“少爷的功课很好,夫人很满意,多半是要赏你些玩意。”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了然。

自己之所以这么帮陆炜。

就是因为这一个月在陆家,感受到了陆家的氛围很轻松。

杨氏对下人向来温婉,从不苛待。

在这个不把下人的命当命的年代,难能可贵。

怪不得表叔非要自己进入陆家呢。

周楚还记得表叔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卖身进去大户人家当下人,相当于二次投胎,投的好了,什么都会有,投的不好,生不如死。”

周楚脑子里面胡乱想着,很快就来到了杨氏面前。

“夫人。”

周楚行礼道。

“楚哥儿,过来。”

杨氏摆了摆手道。

周楚从善如流,来到了杨氏跟前。

杨氏拉住了周楚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文心顽劣,多亏了你,才能让我那族叔夸赞他。”

“以后你多读读书,然后多教一下文心,等过些年,我就把你的身契还给你,到时候你也可以参加科考了。”

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到周楚手中。

“这银子你拿着,平日里想买些什么,不要不舍得。”

杨氏说话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

一般的人家,赏给下人钱的时候,总是要拿捏一番主人的姿态。

会说这钱是赏给你的。

但杨氏不会如此。

就像是给自己家后辈的零花钱一般。

就连周楚这个从后世而来的人,心里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舒服。

“多谢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氏的赏赐,周楚没有推辞。

也没必要推辞。

“好孩子,回头我让小张多买些书,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给你们买过来。”

小张指的是陆家的管家。

张管家如今不过二十出头。

为人却极为老成。

做事一板一眼的。

从未出过错。

“楚哥儿,你接着给我讲讲诸葛丞相的故事呗。”

此时一旁的陆炜坐不住了,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满脸高兴。

以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读书难上加难。

现在居然主动要求了。

这是极好的转变。

这个转变不是别人带来的,正是眼前的书童。

“小张,给楚哥儿每个月的月钱加三成。”

周楚原本的月钱是三百文。

不多,远不如外面做活赚的多。

不过毕竟是奴籍,而且在陆家基本上花不到钱。

横向对比的话,陆家给下人的例钱算是多的了。

加三成的话,相当于每个月多了近一百文。

在下人之中都算是顶尖的。

不过也没人会有异议。

毕竟周楚是书童,干的活是其他人干不了的。

而且谁都看得出来,楚哥儿是个有本事的。

“我也要听。”

陆婉儿一听周楚要给自己哥哥讲课,顿时来了兴致。

她现在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只是会不自觉的被周楚吸引。

“去吧。”

杨氏自然不会反对,如果自己家未来再出一个才女的话,对陆家的名声而言,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看不起陆家。

觉得陆家过于粗鄙。

而且还是锦衣卫出身。

和那些文官天然对立。

晚饭过后,周楚和陆炜兄妹两人来到书房之中。

周楚继续讲三国的故事,并且还是把三国演义和三国志混着讲。

中间会讲明演义和史实的区别。

三国演义如今是非常流行的话本。

兄妹两人听的津津有味。

听到诸葛亮草船借箭还有空城计的时候,陆炜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少爷得区分清楚演义和三国志的区别,这其中很多听着很厉害,却经不起推敲,而且真正打仗的时候,并不具备操作性。”

周楚侃侃而谈道。

是夜,周楚一直讲到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多,杨氏才下人来叫几人回去睡觉。

和陆炜对诸葛亮的崇拜不同,陆婉儿则抓着周楚的胳膊。

“楚哥儿,明天你再好好给我讲一讲那些兵法好不好。”

陆婉儿这话,让原本有些困顿的周楚瞬间清醒了。

看着满脸兴奋的陆婉儿,心想哪有女孩子对兵法感兴趣的?



周楚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还是夜行衣。

“阿东阿福,过来把人抬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最近铺子里实在是太忙了。

沈青干脆在铺子后面挨着的地方给周楚租了个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于阿东和阿福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最近更是住在铺子里了。

两人夜里轮流值守,就是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纵火成功,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月钱直接增加一半。

两人哪能不愿意。

此时正是阿福在值守,阿东正要睡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联手将此人抬进铺子里。

“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对于周楚的话,阿福两人是百分之一百二执行的。

在铺子里干活这么多天,他们对自家掌柜的惊为天人。

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小姐,就没有掌柜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惹的贵人不悦。

但自家掌柜的根本不把人当回事。

他们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对自家掌柜的撒娇,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衣服快点做出来。

有时候阿福都在心里腹诽,这要是开个女人能去的青楼,掌柜的肯定是里面的头牌。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俩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这人就被阿福两人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周楚拿起柜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后一口喷在了这人脸上。

此人却毫无反应。

“不会打死了吧?”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还好,有呼吸。”

周楚说着抡圆了给此人一巴掌。

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也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往后栽倒。

好在阿福及时扶住了椅子。

“谁让你过来放火的?”

周楚饶有兴致的看着此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周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听到这话,不予理睬,什么话都不说。

“你可以不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忘了告诉你了,顺天府尹张大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刚在我这里定制了成衣。”

周楚说着拿出一张订单。

上面赫然写着“张玲儿”。

“到时候我跟张小姐打个招呼,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可以花点钱让你死在大牢里。”

周楚拍了拍这人的脸说道。

听到这话,此人脸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

“把他关起来,明天直接送顺天府。”

周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想再给此人任何机会了。

“等等,我说。”

这人急忙说道。

他还是招了。

毕竟为了点钱,不值得赔了命。

让他来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铺子没多远的冯家铺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家铺子距离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冯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沈青的这个铺子原本就是被他们家挤兑的没什么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冯家铺子受影响是最大的。

这些天冯家铺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这些天更是门可罗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后。

他们的东家愈发嫉恨。

特别是这些天眼看着沈青的铺子出货进货源源不断。

他的眼睛就红了。

人的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于是他就给了自己去乡下找来了一个同乡的远房亲戚。

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这边纵火。

周楚还是让阿福他们把这人送到了应天府。

不过也只是以纵火未遂状告罢了。

关不了多久。

至于姓冯的,周楚也没想过通过官府整倒他。

毕竟火没烧起来。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况和那种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欢通过商业手段让姓冯的倾家荡产。

冯家铺子的东家叫冯有德。

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坏水,极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冯家铺子。

“呦!这不是周掌柜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冯有德大概知道周楚为何而来。

昨天夜里沈家铺子没有着火。

自己那个远房亲戚也没了踪影。

多半是事发了。

不过冯有德并不着急。

这种纵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罚点钱,小惩大诫。

所以此时冯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气十足。

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够用了,我看冯老板这里也没什么生意,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布兑给我们。”

对于昨晚的事,周楚只字不提。

但一开口,差点没把冯有德气死。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打量着冯家铺子里的布的样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则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时冯有德干脆也懒得装了,冷笑道。

“冯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布也卖不出去,兑给我们还能换成现银。”

周楚调侃道。

“谁说我卖不出去,走着瞧。”

冯有德气急道。

此时周楚已经把冯家铺子之中布的样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懒得和冯有德拌嘴,转身离开了。

冯家铺子主要卖的几种布,沈青的铺子里大部分都有。

有两三种没有的,周楚直接让沈青去进货。

随后将这些布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比冯家铺子的要低不少。

没错,周楚要打价格战。

沈青铺子现在的体量比冯家铺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这些布不赚钱,也能为铺子里拉来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冯家铺子的散客都拉过来。

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

这还不算完,周楚还让沈青去书局,花钱刻了个雕版。

直接印了两三千张传单。

当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纸。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传单的内容无外乎沈家铺子十几种布限时折扣之类的。

这十几种都是冯家铺子买的布。

随后,在阿福和阿东的努力下,这些传单很快就被发完了。

覆盖范围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冯家铺子的范围覆盖在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冯家铺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这么一搞,彻底没了散客。

偶尔有几个人进去,一对比价格,就直奔周楚这边来了。

冯有德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沈青铺子的体量在这里摆着呢。

这些布不赚钱,赚个吆喝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冯有德这么做,只会赔的底掉。

体量不一样,拿货的价格都不一样。

沈青从布庄那边拿货,每尺最少要比冯有德低一文钱。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周楚还买通了冯有德铺子里的掌柜。

拿到了他们铺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单和地址。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好办了。

周楚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把冯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户全都挖了过来。

如此一来,冯有德彻底没了生意。


听到这话,孙娇娇等女对视了—眼。

随后孙娇娇有些感动的看向周楚。

“衡器,这酒楼完全是你在劳心劳力,你不该如此破费的。”

“就是,衡器这人,就是对朋友太好,你看那沈青,要是没有衡器,又怎么能成为云桂坊的老板,还不是因为她在衡器微末的时候认识了他?”

户部侍郎的千金感慨道。

“除了这些,我还有些好东西。”

周楚说着拿出四袋白糖,递给四人—人—袋。

“这是我托朋友从南洋那边买的糖霜,比市面上的糖霜要好得多,你们拿回去—些。”

这四袋白糖,每袋大概—斤。

即便是达官贵人们,平日里吃糖霜,多半是用芋头或者其他吃食蘸着吃。

每次都不敢蘸太多。

所以—斤,应该够她们吃—段时间了。

四人听到这话,眼睛都是—亮。

四人之中,也就户部侍郎家中经常能吃上糖霜。

孙娇娇也只是吃过极少的几次,对糖霜的味道怀念不已。

倒也不是说白糖多好吃。

人总是对轻易得不到的东西会念念不忘。

白糖可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般官员家都是吃不起的。

几人纷纷接过糖袋,打开看了—眼。

“怎么会如此雪白?”

孙娇娇惊呼道。

“别提了,我家的那些糖霜,都有些发黄,和这糖霜相比,完全没法比。”

户部侍郎的女儿韩鸢儿用食指蘸了点白糖,放在口中。

“味道也比那些糖霜好多了,简直没法比,这糖霜恐得多贵啊。”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周楚。

“你们管那些干啥,我朋友在南洋有条路子,没你们想的那般贵,尽管吃就是了,吃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周楚无所谓的笑了笑。

“酒楼三天后开张,这几日你们向好友都宣传—下,我们这个酒楼走的是高端路线,—般百姓吃不起。”

“放心吧,我们早就开始宣传了,到时候我爹的那些个同僚,还有我夫家的同僚,很多都会来捧场。”

孙娇娇献宝似的说道。

听到孙娇娇这话,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早就做了宣传。

听到这话,周楚放心多了。

酒楼将来生意如何,就看开张第—天能不能—炮打响了。

打响了,将来会门庭若市。

倘若开张那天就没多少人,大部分人就会觉得这家酒楼不行。

将来生意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和周楚关系好的官家小姐,周楚也——让人送去了请柬。

“我那学生将来定非常人,按理说他没必要开这个酒楼,但他既然这么做了,所图定然甚大,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助他—臂之力吧。”

酒鬼老头—扫之前的颓态,气势变得无比锐利。

“—醉这么多年,时也运也,当年被卷入宁王叛乱,实非我愿,原本已经了无生趣,只想大醉—场了此残生,却不想遇到了这小子。”

“前有王守仁,现在有这小子,这两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而且性格坚韧,似乎什么都打不倒他们。”

“和他俩—比,我似乎太过脆弱了—些,当年科举舞弊案就让我—蹶不振,真要论起来,当年之所以被栽赃,还不是因为我目空—切,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做事不够谨慎。”

“罢了罢了,所幸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就帮这小子—把吧。”

老头说着,笔走龙蛇,开始挥毫泼墨,肆意洒脱,好不自在。


周楚补充道。

“买些知根知底的,不熟悉不认识的一个不要。”

孙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周楚的想法。

他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牙行之中的人员组成有多复杂他比谁都清楚。

锦衣卫和那些达官显贵经常往他那里塞人。

“交给我吧。”

孙强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看了一眼酒楼的装修进度,发现按照这个进度,最起码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工。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

慢工出细活。

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比如白糖,比如玻璃器。

既然要打造高端酒楼,那一切都得高端。

酒楼大堂上周楚准备直接挂一个琉璃灯盏。

喝酒用的酒杯,全部改成玻璃的。

这个时代,玻璃可是奢侈品,比瓷器贵多了。

成本嘛,和那些个精美的瓷器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楚上一世研究的就是历史,其中有一门课之中就涉及到玻璃器的制造。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制作高净度玻璃的方法,但周楚清楚。

有了这些琉璃器充门面,那些个达官显贵进了门,不花个千八百两,他们都觉得丢人。

除了琉璃器之外,周楚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比如味精和白糖。

这两样是周楚开酒楼的秘方。

每个开酒楼的都有自己的秘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没有特色的酒楼,在京城开不起来。

有了味精和白糖这两样东西,再加上低调又奢华的装修,周楚相信自己的酒楼未来会成为京城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制作琉璃器还是白糖,都得绝对保密。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能造这两样东西,那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为此,周楚甚至特地在京城之外买了个院子,让人买了很多沙子和红糖送了过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

忙完这些,周楚才回到家中。

这几年的时间,暮云瑾从未和周楚分开这么久。

陆家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是周楚一直在安抚暮云瑾。

这些年,她对周楚愈发依赖。

此时看到周楚回家,急忙上前抱住周楚的胳膊,生怕周楚不见了。

周楚将暮云瑾举了起来,随即放下。

“这几天重了不少,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偷吃好东西了?”

周楚似笑非笑道。

暮云瑾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窘迫。

“是青青姐,她怕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好,就变着法的给我买好吃的。”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揉了揉暮云瑾的脑袋。

“想吃就吃,别亏了自己,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暮云瑾听到这话,瞬间喜笑颜开。

周楚将原本陆家的宅子买回来之后,为了不让院子之中太过冷清,陆陆续续的在孙强那里买了不少婢女。

这些婢女基本都是孙强在乡下买回来的。

不说多可靠,但基本排除了是锦衣卫或者其他人细作的可能。

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但如果进来了居心叵测之人,那问题就大了。

即便如此,周楚仍然没有在家里弄玻璃或者白糖。

这些东西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城外的那处宅子是周楚之前回到京城之前选中的。

位置很偏,周围也没多少人家。

用来做事再合适不过。

在这之前,周楚带着暮云瑾去了一趟大狱。

上次去看陆松一家子,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即便云桂坊什么好料子都有,但周楚自己的衣服,一直以来都是粗布的。

只不过为了穿的舒服,内衬的料子都是极好的。

在周楚看来,自己的衣服也是穿给人看的。

别人穿漂亮的衣服,是为了引起他人的注意,成为焦点。

但周楚却是为了尽量不引起他人的注意。

所以周楚的穿着,在村子里并没有引起太多人的注意。

这种穿着虽说和村子里的人有不少区别,但看上去也不过是普通人罢了。

周楚很快就到了自己家附近。

看着这红瓦白墙,周楚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离家的时候,自己一家都吃不上饭,自己饿的头晕眼花。

如今也算是过上好日子了。

深吸了一口气,周楚上前敲了敲紧闭的大门。

“谁啊?”

一个略显不耐烦的声音传了过来。

很快,大门被打开了,开门的却是周楚觉得有些熟悉,却又很陌生的人。

“你谁啊?”开门之人满脸不耐烦的看着周楚道。

“你是哪位?你不是这家的人吧?”

周楚疑惑道。

“有事没事?我当然是这家的人。”

此人一听这话,愈发不耐烦。

“我要见这家的主人。”

周楚说着就要往里走。

“你他娘的到底是谁啊?不说清楚不准进去。”

那人拦住周楚,颐指气使道。

周楚也不惯着他,直接抓住他指着自己的右手稍一用力,这人顿时发出了杀猪一般的惨叫。

叫声极大,很快就把院子里的人吸引了过来。

冲在最前面的不是别人,正是周楚的爹。

此时周楚的爹和四年前周楚离家的时候可谓是大变样。

当时周楚的爹又黑又瘦。

现在周楚的爹胖了许多,白了许多,就连身上穿的衣服,都有些员外郎的意思了。

原本气势汹汹准备兴师问罪的周父,看到周楚之后,神情一窒,将手中的扫帚扔在了地上。

“老大。”

眼神闪躲不已,面色却没有多少惊喜。

不远处跟过来的周母,看到周楚却是满脸惊喜,瞬间泪流满面。

“老大,你回来怎么不说一声。”

周母说着来到周楚面前,抓着周楚的胳膊左瞧右瞧。

“长高了这么多,怎么没长胖些。”

周母絮絮叨叨道。

之前拦门的青年,此时哪里还不知道周楚的身份,脸色一变,换成了谄笑。

“大毛啊,你不早说,我是你哥啊,狗蛋。”

他这话终于让周楚明白了自己为何觉得他有些熟悉了。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堂哥。

以前周楚没有正经的名字,小名就叫大毛。

这人叫狗蛋。

周楚的爷爷有两个儿子,周楚的爹和大伯。

不过周楚的爷爷和奶奶对他的大伯一向无比偏心。

分家的时候,田产大部分都分给了大伯一家。

周楚的爹又是个木讷的人,说又说不过,就只能自己受着。

周楚记得很清楚,四年前自己一家都快饿死的时候,周母曾经去求过爷爷奶奶,也去求过大伯一家。

他们家虽说也没多少富余,但接济一下自己家是完全做得到的。

结果无论是爷爷奶奶,还是大伯一家子,连一碗米都不愿意给。

一家人实在是饿的没法子了,周楚才把自己卖了。

“大毛回来了?”

一个略显苍老的声音响起,周楚看到后面站着一个小老头,不是别人,正是自己的爷爷。

周楚哪还不明白怎么回事,转头看向了自己的父亲。

入仕之后,那就是主考官的学生,坚定不移的跟着主考官,让他做什么就做什么。
这个时候,他哪还管得了百姓的死活?眼里哪还有皇帝,满心满眼的都是报答主考官的知遇之恩。
如此考生,比比皆是,甚至很多考生从—开始,就靠着关系和人脉,—路绿灯上来的。
这就是现实。
所以孙娇娇的相公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
如今的官场风气便是如此,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
—切的源头,都是内阁首辅杨廷和和次辅这些人。
“对啊,明天就开张了,到时候咱们家可多得去,—个都不能少。”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对于这个相公,她是看不上的。
毕竟和周楚相比,除了家境,哪哪都比不了。
他引以为傲的才学,更是差了周楚十万八千里。
不过孙娇娇没办法。
她比周楚大了四岁。
单单是年龄就不可能了,再加上门不当户不对。
有时候孙娇娇很羡慕楚璃,能坚持到现在不出嫁。
不过孙娇娇既然嫁过来了,虽然看不上自己的这个相公,但也不会乱作。
她自小家教就极好,虽说脾气差了些,但为人直爽,加上婆婆性子弱,很多时候在外面还要靠孙娇娇撑腰。
如此—来,孙娇娇在婆家的地位就直线上升。
已经隐隐有了当家主母的派头。
“那必须得去。”
孙娇娇的相公急忙保证道。
很多官员家里都收到了请柬。
都觉得韩侍郎脑子不太好使,要么就是韩侍郎的女儿脑子不太好使。
“开个酒楼还和人合伙,这不闹笑话吗?”
“就是,—家破酒楼,开了也就开了,还四五个人合伙,这能赚什么钱?”
几个官员在—起,—边喝酒—边笑道。
“无所谓,都是同僚,明天去捧个场就得了。”
“要开也是开铺子,酒楼事多,赚的钱还少。”"


周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茶档之中,总能遇到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郁,逐渐被扫清。
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周楚却在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少年衣衫褴褛,却拖着一个草席,草席里用麻绳捆着什么,只不过用麻布包了起来,看不清楚。
看那样子,应该是个死人。
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觉得晦气。
如今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
所谓的卖身葬父并非一句戏言。
没有钱没有地,家里死了人或许都没有地方埋。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
很显然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一路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路人的嫌弃而放弃。
周楚就这么一路跟着,跟了大半天。
少年走了近一天,又饿又渴,身边还一直跟着周楚,顿时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楚从包裹里拿出吃的和水壶。
“我怕你渴死在路上。”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周楚的水壶,隔空喝了两口,并没有碰壶嘴。
随后又接过了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你准备拖到哪里去?现在天气很热,恐怕明日就要发臭了。”
周楚疑惑道。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窒。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把我爹埋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助和茫然。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土地能埋的下自己的爹。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周楚都在帮少年处理他爹的后事。
雇人,买地。
倒是没花多少钱,却是劳心劳力。"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距离周楚的新铺子开张,已经过去了近三年的时间了。
这三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大太监刘瑾死了。
即便如此,朝中也没人为陆家说话。
这很正常。
文武百官和锦衣卫一直都是对立的。
谁会为一个锦衣卫百户说话呢。
所以陆家的人还在大狱之中关着。
不过此时的陆家因为周楚的存在,在大狱之中的日子虽说和以前完全不能比,但和其他犯人比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楚每个月一百两银子打点这些狱卒,让陆松一家子半个月换一床新被褥,住的牢房更是每天都有狱卒打扫。
大狱之中,有人打点和没人打点的犯人,待遇差距太大了。
刘瑾死后,陆家老大来过京城,想要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自家人出来。
为此,周楚拿出了很多钱财让他打点。
可惜,刘瑾虽然死了,但他的那些个干儿子仍然得势。
陆家老大空有钱,却送不出去,谁也不想得罪那些个如日中天的太监们。
皇帝还活着。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刘瑾,还是其他得势的太监,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刀。
斩向文武百官的刀。
如今的朝堂之上,这些官员都杀了,可能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很多事,皇帝不好去做,一旦做了,和文武百官之间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但太监可以做。
太监做了,别人会以为皇帝被太监蒙蔽了。
最后只要处理了太监,皇帝还是圣明的。
这便是帝王之术。
“可恨朝中居然无人敢为我陆家说话。”
陆家老大满脸悲愤道。
说着就要把银钱还给周楚。
“这些钱你且拿着,打点一下同僚,对你将来有好处。”
周楚并没有接。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我不需要打点任何人,我和世子情同手足,无论是王爷还是世子都待我极好。”
陆家老大还是把钱还给了周楚。
“我一直不曾问大哥,你跟的是哪个王爷?”
周楚有些疑惑道。
“我跟的是兴王。”
对于周楚,陆家老大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兴王!”
周楚听到这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兴王,陆家。
陆家老大的名讳呼之欲出了。
此时周楚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穿越这么久,周楚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未来的大明权力中心如此之近。
眼前的这位,将来权势滔天。
“大哥以后不必再来打点,要不了几年,朝廷就会生变,到时候就会有机会了。”
周楚压抑住激动地心情,说道。
“此话从何说起?”
陆家老大一脸不解道。
周楚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之后,关上了门。
“大哥,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这些话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大哥记住,除了兴王世子,这些话不能说与任何人听。”
周楚郑重其事道。
陆家老大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几年和周楚的接触,再加上陆松夫妇两人对周楚的夸赞,让陆家老大明白周楚是什么样的人。
忠心、才高八斗、做事极有章法。
单论武力,陆家老大或许还有些自信。
但其他方面,他觉得自己都远不如周楚。
“我自是省的。”
陆老大说道。
“大哥,你可知先帝是怎么没的?”
周楚低声道。
“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说是太医院的院判给先帝用错了方子。”
陆家老大说道。
这事并非秘密,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
周楚听到这话,一脸冷笑。
“那太医院的院判本身也不是御医出身,原本是个文官,怎么就突然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了,而且用错方子治死皇帝,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吧?但这位刘大人如今却安然无恙。”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神情有些恍惚,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唐。
他们陆家一向谨小慎微,为皇帝办差,结果因为得罪一个太监进了大狱。
刘文泰用错了方子,一点屁事没有。
“说白了,这位刘大人,就是那些个朝廷官员安排的,皇帝想从他们手中夺权,他们自然不能容忍。”
“如今的皇帝,虽说私德荒唐了些,但做的事大体还是和先帝差不多,慢慢从文官手中夺权,现在甚至在尝试做先帝都没敢尝试的事,收拢兵权。”
兵权自从所谓的仁宣之治期间巡抚领兵常态化之后,一直都归地方所有。
这是很多皇帝不能容忍的。
不过他们不能忍也得忍着。
毕竟手里没兵,说话不硬气。
“先帝都没收拢兵权,就被那些个文官所不容,如今皇帝想要收拢兵权,那还得了?所以我料想,要不了几年,这位恐怕也要出事。”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低了。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顿感如芒在背。
他怎么都没想到,周楚居然如此胆大,敢讨论这种问题。
“如今的陛下没有子嗣,陛下如果崩了,以杨廷和为首的这些个文官,肯定会想着从各地藩王之中扶植一个。”
“我听闻兴王身子骨一直不好,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世子年幼,主弱可欺,如果你是杨廷和这些人,扶植一个藩王继位的话,是会扶植一个年幼的,还是成年的?”
周楚满含深意的说道。
陆家老大听完这话,浑身冷汗直流。
看周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大哥不必这么看我,你只需记住一句话,跟好这位世子,告诉世子这两年韬光养晦,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将来陆家会因为大哥一飞冲天。”
说完这话,周楚吐了口浊气,喝了口茶。
陆家老大则如同虚脱了一般,还在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

孙娇娇离开之后,周楚让沈青去找了七八个女红很好的人过来。
这马面裙虽说不大,但上面的花纹却是极其繁杂的。
上一世有机器做,所以很简单。
但现在可没有机器绣花,就得用大量的人工来做。
无论是布料还是人工,都是极贵的。
单单孙娇娇这件衣服,周楚就给铺子里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用说周楚看重的还是后面的大头。
等孙娇娇在诗会上露面之后,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出处。
到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沈青不敢怠慢,当即去找了周楚的表叔。
不得不说,周楚的表叔在这京城三教九流之中,是很灵通的。
半天不到的时间,沈青就带来了八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周楚拿出画好的图纸。
“你们就按照这个来绣,五日之内赶出来,针脚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每人每日一百文钱。”
周楚的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每日一百文远超市面的工钱。
他们都是这附近比较出名的女工。
即便如此,给人家绣花,每日最多也就五六十文的工钱。
要知道一般男人的工钱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多点的五六百文。
顶尖女工的工钱远超普通男工,甚至根本不在一个层级。
这些女工还远算不上最顶级的女工,不过那些顶级的女工从来都是供不应求的,临时能找来这些,已经算是难能可贵了。
周楚给出的工钱远超她们本身的工钱。
“工钱我给的高,但也要做到我的要求,要快,还不能出错。”
周楚再次叮嘱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等熬几个夜也就赶出来了,不会出错的。”
为首的女工说道。
“好,回头我让人多买些蜡烛和灯油,尽量保证夜里的光亮。”
周楚说着就把图纸交给了这些女人。
随后指了指需要用到的布料和丝线。
“你们两个帮衬着点,这几天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吧,小心走水,这个月的月钱给你们每人多加一百文钱。”
周楚看着铺子里的两个跑堂的说道。
两人一听有钱赚,哪里还能不愿意。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一定看顾好。”
孙娇娇拿到马面裙的时候,无比惊喜。
这马面裙真的绣出来之后,那细致的绣工加上精美的针线,即便是孙娇娇见多识广,都有些被晃晕了眼。
“这也太精美了,会不会太出挑了。”
孙娇娇是想着压过父亲一些同僚千金的风头。
却不想出尽风头。
毕竟这次诗会上,可不止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很多他父亲的上司家的千金。
甚至有不少三品官家的千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三品官和五品官之间,差了四五级呢。
“不会,这些料子都不出挑,不过是样式好看了些,那些贵人自有更好的料子,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周楚这话倒是实话。
这种料子虽说对普通人而言贵不可言。
但对三品官四品官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刚好适合孙娇娇这个档次。
官家小姐争奇斗艳,比的就是服饰首饰这些。
在她们这个阶层,服饰首先看重的是料子。
其次才是样式。
料子的档次太低的话,样式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会贻笑大方。
孙娇娇的这个马面裙,料子还不错,拿得出手,剩下的就看样式了。
但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参加诗会,衣服的料子肯定比这好得多。
自然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孙娇娇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让随行的侍女接过马面裙。
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
这些个绣娘,五天的时间,就把这马面裙绣好了。
针脚工整,丝毫不乱。
孙娇娇穿上之后,越看越喜欢。
“娇娇,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次诗会就穿着它吧。”
孙娇娇的母亲王氏帮孙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那当然了,我特意定做了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诗会。”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孙娇娇在孙家受宠是有原因的。
孙娇娇是嫡长女。
而且孙娇娇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妻管严。
王氏的出身大族,孙娇娇父亲的出身则要差的多。
王氏属于下嫁。
所以孙娇娇的父亲根本不敢提纳妾的事。
虽说做官贪了些,却也真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这个年代做官。
要么做百无一用的御史言官,成为所谓的清流。
要真想为百姓做事,不和光同尘,难如登天。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做的?回头娘也去做一件。”
王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回头我请他给娘单独设计一件。”
孙娇娇笑道。
“不愧是娘的乖女儿。”
王氏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闺女。
诗会如期举行,因为是户部侍郎家里举行的诗会。
所以来的基本都是三品官及以下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不过这种诗会,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的,只能遥遥相望。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相亲大会吧。
孙娇娇的性子娇惯了些,所以平日里看不惯她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不过看不惯她的,基本都是同为五品官或者从四品官家的小姐。
孙娇娇虽然骄纵,却不傻。
自是知道眉眼高低。
不会去得罪四品以上的官小姐。
这次诗会,孙娇娇有了一套这么好看的马面裙,自然是要晚点道场,如此一来,才能多出一些风头。
同为五品官家嫡长女的吴敏敏,一直都看孙娇娇不顺眼。
因为吴家重男轻女。
即便是嫡长女,吴敏敏在吴家的地位也不算高。
无论什么事,都要向她的弟弟让步。
甚至未来的亲事,都要为她弟弟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家族的现状。
基本都重男轻女。
比如沈青。
像孙娇娇这样的父母,可以算得上是凤毛麟角了。
所以不只是吴敏敏嫉妒孙娇娇。
不少官家小姐,都嫉恨孙娇娇。
“这孙娇娇到现在还不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
吴敏敏阴阳怪气道。
“就是,这不是不给侍郎大人面子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过她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都经常出入名利场。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又岂会被她们两三句话就挑拨了。
“哟,诗会还有好久才开始呢,你们在这挑拨什么呢?有人搭理你们吗?”
两人话音刚落,孙娇娇那娇惯的声音响起。
孙娇娇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看到孙娇娇穿的马面裙,眼睛都亮了。
那裙面上的纹饰,实在是过于好看。
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金丝绣出来的纹路,在藏青色裙面的衬托下,再加上阳光的挥洒,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即便是离的很远的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也都被孙娇娇吸引了目光。
纷纷打听去了孙娇娇的身份。
孙娇娇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不能太过夺目。
“娇娇,快来这边。”
一个官家小姐冲着孙娇娇挥手道。
“楚璃,你怎么来这么早。”
孙娇娇和楚璃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两人的关系极好。
“还不是怕你占不到好位子,提前来给你占位子来了。”
楚璃拉着孙娇娇的手说道。
“还是我们家璃儿好。”
孙娇娇说着就要去抱楚璃。
“没个正形,小心衣服弄褶了。”
楚璃瞪了孙娇娇一眼道。
孙娇娇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拥抱的想法。
“你这衣服是在哪里做的?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面裙呢。”
楚璃看着孙娇娇,满脸好奇道。
楚璃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竖起了耳朵。
她们也都被孙娇娇的马面裙吸引了。
只是和孙娇娇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
“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家沈家铺子,他家那个掌柜的可厉害了,我这个样式,就是他给我画的。”
孙娇娇自然不会隐瞒,她答应了帮周楚宣传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沈青的铺子火了。
在这些官家小姐之中一夜之间爆火。
第二天,就有很多官家小姐涌入铺子之中。
之前设计的那款马面裙,当天就预订出去十几套。
还有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独一份的,于是出高价请周楚再设计一款新的。
周楚自然是来者不拒。
很多马面裙的设计图稿都在周楚脑子里。
根本不用费心设计。
仅仅一天,铺子的收入就高达近两万两白银。
这让沈青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不过沈青也清楚,这两万两看着多,却需要很长时间来制作。
之前孙娇娇的那一件就做了四五天,还是赶工才来得及的。
现在这么多人定做,哪怕是再招女工,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化。
毕竟这附近顶级女工是有限的。
“再招十个人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
周楚说道。
“为什么?”
沈青不解道。
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越多的话,才能越快交工。
“这附近顶级的女工就那么多,如果都被我们招来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楚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知道我们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传出去。”
“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话,不说同行的算计,单单是你们沈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拿着这个铺子赚钱吗?”
周楚的话让沈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
沈青说道。
“能晚一天是一天,晚一天你就多赚些钱,而且你也得早做打算,这个铺子迟早不是你的。”
周楚的话,让沈青心中一凛。
她很清楚自己家那些姨太太的贪婪,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挣。
自己的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沈青的娘死之前,把沈青保护的很好。
所以沈青的性子才会如此单纯。
她之所以远离沈家,也是她娘给她指的路子。
她娘很清楚,以她的性子,留在沈家的话,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只有这些人的话,恐怕会很慢,那些官家小姐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青问道。
听到这话,周楚自信一笑。
“你要搞清楚,我们给她们做的,不是快消品,别的不说,就我设计的这些款式,其他铺子没有吧?快消品讲究的是短平快。”
“我们现在做的是奢侈品,她们等的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为了怕不被其他官家小姐比下去,做完这一件,还会忍不住预订下一件,时间越久,她们越觉得物超所值。”
沈青听的似懂非懂。
有些明白,又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她现在对周楚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天相处下来,沈青跟着周楚学会了不少经商技巧。
此时哪怕让她自己经营这个铺子,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过她清楚,自己和周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差距太大了。
自己这么小小一个铺子,一天之内居然能收入近两万两白银。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即便周楚和沈青尽量低调,却还是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铺子里每天出货进货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更何况沈青进货的布庄,消息也封锁不了。
这些天铺子里进货量暴增。
一间铺子的进货量快比得上其他五间铺子了。
大量的布还是被那些大户人家买走的。
比如春香,比如其他的那些管家。
这些人买布基本都是十几匹起步的。
很多都是为了给下人做衣服。
或者干脆存在府库之中。
亦或是婚丧嫁娶,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那些官家小姐虽然给的钱多。
但需要的都是高端的丝绸。
量倒是不多,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原本周楚以为这些人最多只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恶。
整个铺子差点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
之所没被烧,还多亏了一个人。
“大少爷。”
周楚看着眼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陆家大少爷,行礼道。
陆家大少爷直接抓住周楚的手,阻止他行礼。
“不要叫大少爷,以后叫大哥。”
周楚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大哥。”
“我去看过我爹娘了,多亏了你,不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特别是我娘,自幼没吃过苦,这些钱你拿着。”
陆家老大说着递给周楚一袋钱。
周楚也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推辞。
这些钱最终是要花在陆松夫妇身上的。
作为陆家的大儿子,孝顺父母,理所应当。
周楚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推辞。
“原本我还很担忧,现在有你在就好,再坚持两年,刘瑾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等刘瑾死了,我再走走门路。”
陆家老大说完这话,指了指地上被捆起来的人。
“这是在你们铺子后面发现的,想要纵火烧了你们铺子,交给你处理了,我不能在京城多待。”
“大哥不看看婉儿吗?”
周楚问道。
陆家老大摇了摇头。
“不见了,免得这丫头难过。”
他说着跪了下来,要给周楚磕头。
周楚急忙扶助。
“大哥这是做什么?”
陆家老大此时眼睛已经红了。
“我陆家遭逢剧变,要不是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婉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对我陆家有再造之恩。”
他说着硬生生把头磕了下去。
周楚拉都拉不住。
“大哥不必如此,叔父和婶婶对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我自幼家贫,自从进了陆家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恩不言谢。”
陆老大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承诺不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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