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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都市连载
《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裴今宴苏明妆是作者“路鲤”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本来是富家千金小姐,被年轻俊美的他英雄救美后,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后来,她耍了一个强买强卖的手段,嫁给了他!他,堂堂公国府侯爷,多少权贵夫人们的乘龙快婿,想不到就被绑了一段不想要的姻缘。……新婚夜,大写的尴尬!好在,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一场黄粱噩梦惊醒了梦中人的她自己。她自诩,不是富贵命,至少也没那么短命吧!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这位主母人淡如菊还“贤惠”,真香!...
主角:裴今宴苏明妆 更新:2025-02-12 04:02: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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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裴今宴苏明妆的现代都市小说《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路鲤”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强嫁侯爷后,主母每天都在努力失宠》是难得一见的高质量好文,裴今宴苏明妆是作者“路鲤”笔下的关键人物,精彩桥段值得一看:她本来是富家千金小姐,被年轻俊美的他英雄救美后,春心萌动,想以身相许,却惨被拒绝。后来,她耍了一个强买强卖的手段,嫁给了他!他,堂堂公国府侯爷,多少权贵夫人们的乘龙快婿,想不到就被绑了一段不想要的姻缘。……新婚夜,大写的尴尬!好在,她这个刁蛮大小姐的一场黄粱噩梦惊醒了梦中人的她自己。她自诩,不是富贵命,至少也没那么短命吧!为了不重蹈覆辙,她这位主母人淡如菊还“贤惠”,真香!...
得亏苏明妆经历了梦境而不挑口,如果放在几天前,她绝对会第一时间吐掉。
她在学士府时,就以挑食出名,母亲为了让她多吃两口饭,不计代价花重金到处挖厨子。厨子挖不来,就挖厨子的徒弟。
甚至从前还有笑谈,说学士府的伙食比宫里御膳房的都好。
苏明妆慢慢将那口明明应该香甜口味,实则寡淡无味的菜肴咽下去,又夹了另一只盘子的菜,吃了下去。
嗯,也不怎么样。
就这样,苏明妆在八盘菜都浅尝一下,吃了一小碗米饭,又喝了一小碗汤,便放下碗筷。
也不说话,只静静地坐在位置上,陪着其他两人用膳。
桌上没人说话。
裴今宴用餐,素来安静优雅,一口菜一口饭,循环三次,再喝一口汤,之后再次循环,好像一台毫无感情的用膳机器。
再看裴二夫人,脸色就比较精彩了——倒不是嫌弃饭菜,而是震惊。
震惊国公府最大的产业之一、如此好地段的酒楼,口味就这种水平?望江楼是怎么撑这么长时间的?
当时她只知道望江楼生意不好,便打算扔给苏明妆刁难一下,没想到竟抛出去这么大的难题。
随后,两人也前后用完了午膳。
霍薇瞥向身旁女子,幸灾乐祸地的问道,“明妆,你觉得望江楼的膳食口味如何?”
苏明妆诚实道,“有一些提升空间。”
霍薇一愣,嗤笑,“你倒是会说话。”
苏明妆垂眸,只当没听出裴二夫人的阴阳怪气。
裴今宴起身,“婶母下午,可有什么计划?”
霍薇也跟着起身,“没别的计划,回府陪枫华,你呢?”
“回殿前司,”裴今宴看了眼门口方向,“走吧,我送您回府。”
霍薇失笑,“和婶母还客气?不用送,你去忙,我们乘马车一会就到了。”
“顺路。”对长辈,裴今宴素来礼节周到。
霍薇心中暗暗叹了口气——这么好的孩子,怎么就……算了,可能正是因为今宴太优秀,所以连老天爷都觉得不公平了吧?
等过几天回家,她得和她儿子裴今酌谈谈,让儿子找两个不伤大雅的陋习,学一学。
人呐,还是不能太完美。
随后,告别了孙掌柜等人,一行人准备回府。
苏明妆和裴二夫人等人依旧乘车、裴今宴一人骑马。
众人坐定后,车辆很快启动。
也许裴二夫人见到侄子,心情好了一些,没像来时那样恶狠狠地盯着苏明妆,而是扭过头,透过车窗看风景。
苏明妆也没理会裴二夫人,视线看向另一个车窗,一边看风景一边思考望江楼的事。
思索,到底是想办法把望江楼好好弄起来,还是维持原状,搭一些嫁妆进去。
前者,就得寻求娘家的帮助,以及大嫂的帮忙。
后者……只要搭嫁妆就行,最多想办法让他们少赔一些。
突然,却见原本骑马走在左侧的某人,突然到了右侧——原来是左侧有一辆马车,他为了躲马车。
她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见其挺拔的背影。
但为了避嫌,苏明妆还是打算收回视线。
然而就在她收视线时,突然前方传来一阵嘈杂,有百姓们的惊恐,还有几名女子尖叫。
霍薇也听见,急忙抬声问车夫,“前方出什么事了?”
车夫推开门,回答道,“回二夫人,具体如何小人不知,但看样子好像是一名年轻女子被硬拉到一辆豪华阔气地马车里……”
“硬拉到马车里?”
霍薇得意洋洋地冷哼,“我说什么来着?交给我没错吧,你看看你们母子俩,瞻前顾后,所以被人拿捏。你们和这种死不要脸的人打交道,就好比秀才遇到兵。这种小贱人就得交给我,我让她知道,什么叫恶人自有恶人磨!”
“……”裴今宴。
严氏哭笑不得,“是是是,你最厉害总可以了吧?但下回万不要这般冒失,否则招惹了苏学士,可就麻烦了。”
裴今宴看向得意洋洋、好似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婶母,又看向如释重负、神色怡然的母亲,紧皱的眉头有了一些松意。
母亲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
他不得已与苏明妆完婚已成事实,只要一日不和离,母亲便一日难以舒心。
但太医却说,这般忧虑是会加重母亲病情。
难道放任审美辱骂苏明妆,让母亲出气?
裴今宴刚松懈的眉头,再次皱起,他长指抵着额头,轻轻揉着发疼的额角——自从碰见这件倒霉事,他要被逼到变态了,竟然连这样的法子都能想出来。
他抬头看了一眼母亲,见母亲面色确实好了许多,
最后又挣扎了一会,沉声道,“婶母。”
霍薇表面得意,实际上内心早慌了——完了完了,刚刚一时没控制好,说得过分。还不知道侄子怎么训她呢!
“是……是,贤侄,什么事啊?”语调的末尾,抖了抖。
要说也是邪门,自打她嫁入裴家,怕的不是老国公姐夫,也不怕自家夫君,竟是怕这个清俊冷然、少年持重的侄子。
侄子年幼时,她还能摆弄下“小大人”玩一玩,后来随着侄子长大,身上散发的正气,不怒自威,令人不敢渎犯。
裴今宴又挣扎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以后婶母与苏明妆打交道,切记不可动手。即便忍不住动手……也不能留下任何痕迹,不能让她拿到把柄、大做文章。”
霍薇一愣,“你的意思是……以后我想怎么整她就怎么整她,只要不动手,不留把柄就行。”
裴今宴抿了抿唇,不知如何回答。
霍薇惊喜——不是,今天下红雨了吗?素来一身正气的侄子,今天竟然允许她作恶?
严氏不悦道,“今宴你胡说什么?她再怎么着,也是苏家小姐,还是国公夫人,我们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当着下人的面内斗,还如何在下人面前树威?”
霍薇哈哈笑了起来,“不是,我说枫华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只要我不骂她,她就能和我们好好过日子?她什么德行,你还没看清?她整日无法无天,把国公府闹得乌烟瘴气,我们就能在下人面前树威了?”
严氏张了张嘴,想反驳,却又无话可说。
霍薇见严氏不再吭声,也没落井下石,反倒是柔声安慰,“你现在调养身子,就得有个调养身子的模样,其他家事都别管了,交给我。”
严氏道,“那怎么行……”
霍薇急忙对侄子使眼色。
裴今宴道,“母亲,我也认为婶母说得对。翁郎中、宫中太医不辞辛劳地来为您诊病,就是希望您身体康复起来。若因为分忧家事而耽搁了病情,岂不是白费了众人一片苦心?”
严氏叹了口气,轻笑道,“好好好,你们沆瀣一气,我说不过你们,就按你们说的做吧。”
霍薇高兴地哼哼,“怎么叫沆瀣一气呢?这叫英雄所见略同!”
。
另一边。
知春院下人眼看着苏小姐捂着脸嚎啕大哭地跑出去,却没见到,离开知春院、确保知春院人听不见、看不到后,女子便停下脚步,哭声也骤然消失。
柔夷纤指不再捂脸,而是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几乎消失的泪痕——苏明妆的眼泪,是趁着掐大腿的痛意挤出来的,本就没多少,跑了一路,早就干了。
她举头,声音清脆,“嬷嬷,今天的月色真美啊。”
王嬷嬷哪顾得上什么月不月的,关切问道,“小姐您……没事吧?那裴二夫人是个粗人,您别和她一般见识。”
苏明妆收回视线,喜笑盈腮,“刚刚不是解释了,我是来主动找骂的。既是主动,又怎么会伤心生气?再说,人家说得没错,我用不正当手段嫁进来,既然这么能耐,还用人家的家仆做什么?她骂得爽利,我都偷偷背下来了,下回有人得罪我,我也这么骂过去。”
王嬷嬷见小姐脸上确实没有难过迹象,松了口气,“何必呢?”
苏明妆笑笑没再解释。
是啊,从旁人角度看,嫁了就嫁了,用不着自找罪受。那是因为他们不知十年后发生什么!
不自觉又想到了那个梦,苏明妆下意识抖了一下,急忙甩了甩头,控制自己别继续想,“他们估计等急了,我们快走。”
一边走,还一边继续嘟囔,“其实应该让婶母多骂几句,无奈裴老夫人身子也太弱了,这才刚开始,她就受不了?失策!等回头裴老夫人身子养得硬实一些,我再找个机会,让婶母狠狠骂一骂。”
王嬷嬷哭笑不得,却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哦对了小姐,国公府下人不帮我们卸车,我们怎么办啊?”
“自己搬呗,学士府那两个车夫不是还没走?让他们帮忙搬,给一些辛苦费。明天我们出去买个独轮车,大家都学一学,以后运东西就用独轮车,万事不求人,还能锻炼身体。”
声音一顿,又道,“哦对了,雁声院有个小厨房,明天收拾出来,以后我们自己开火做饭,如有必要,可以雇个厨娘。院子里的丫鬟估计不够,我打算让母亲给我送四个,不走国公府账,走我私账……”
王嬷嬷边走边听,内心惊讶——其他姑娘若被这么挤兑,怕是早就自怨自艾,甚至忧郁成疾了。但从她们小姐口中,怎么还听出一股子……重新开始、憧憬未来的调调?
小姐还真是……呃……奇女子啊!
很快,主仆两人到了府门口,按照计划,由学士府车夫帮忙,把东西抬到了内院门口,然后再主仆协力,一点点把东西搬进去。
苏明妆早有准备,所以婉拒了嫂嫂们送的华而不实的摆件礼物,要的都是生活上用得上的东西,不算难搬。
搬完后,她也让丫鬟们都回去休息,连守夜丫鬟都没留。
梦里度过的后几年,她学会了照顾自己,反倒是觉得这样更自由自在。
梳洗完,打发丫鬟们离开后,苏明妆便又搬来只灯。
两盏灯一左一右放在桌上,光线明亮。
她则是拿着大嫂送的《周髀算经》,仔细研读,一边读,还一边拨弄右手边的算盘。
清晨。
王嬷嬷起了个大早,第一个来小姐房间,因为她昨天临走时小姐还在看书,便担心小姐看上一夜。
果不其然,小姐还真在看。
却见女子发髻已拆,柔亮的头发垂在身上,乌黑的发丝、火红的婚衣,衬托女子肤白胜雪。
她半趴在桌上,左手支着自己小巧的下巴,右手指尖轻搭在书页边缘,半垂的浓密睫毛如同蝶翼,一动不动,似乎是睡了,但睫毛间的眸子,却认真专注。
看见小姐改邪归正、认真好学,王嬷嬷是打心眼里的高兴,但……也不能因为看书所以不睡觉啊!?
王嬷嬷轻声道,“奴婢见过小姐。”
苏明妆被问安声惊醒,这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天亮了。
王嬷嬷看着女子迷茫地看向窗子,忍不住低声埋怨,“小姐,本领不是一天两天就能学会,您不能这般急于一时,快去睡吧。”
苏明妆收回视线,低头看了看书页,沉思片刻,又摇了摇头,“不了,帮我准备浓茶,我再看会。”
王嬷嬷见小姐坚持,只能先去泡浓茶。
天蒙蒙亮了,窗外有了鸟鸣声,清新的空气糅杂了晨露独特的芳香,嗅上一下,便精神气爽,比浓茶还有用。
苏明妆干脆起身,出了房门,在无人的院子里静静走着,思绪又回到梦中——
梦里,裴二夫人打了她,又被裴二老爷重罚,记恨在心,找机会报复。
某一天,便来了雁声院,让她接手一个铺子。
她自是不愿意,毕竟她在学士府被父母、兄嫂宠着,只要吃喝玩乐,或与玉萱公主纵情享乐便可,何须她干活?
而且她跋扈归跋扈,可不傻,她和裴二夫人闹得不可开交,裴二夫人这时候找她管铺子,绝无好心!
她却没想到,拒绝打理国公府产业,正中对方下怀,裴二夫人直接把她关在国公府,禁止她外出,还每天换花样地刁难她。
她不服,搬出娘家压裴二夫人。
那裴二夫人更绝,不仅把母亲找来,还把京城许多夫人们找来,让众人评理,问大家说:苏家小姐费尽心机嫁入国公府,成为当家主母却不管家务,总想出去玩耍,合不合理?
夫人们本就瞧不上她,便仗义执言说不合理,还用话语挤兑母亲,说苏府就教出这样的女儿?多半是主母无能、家风不端。
母亲理亏,难以反驳、无地自容,回家后便大病一场。
可以说,这一战,她输得彻彻底底。
后来,裴二夫人又来找她,给她两条路:一条是接手铺子。接手后,可以偶尔出门,一个月不能超过十次。
另一条便是不接手铺子,但也不能出门。
还说,国公府没条件养那无所事事的纨绔。
她只能选择前者。
就这样,华丽丽地掉进了另一个大坑——那个铺子,是个规模不小的酒楼,也是国公府最大的产业之一,只是自从老掌柜去世、两位老厨子回家养老后,生意便一落千丈。
那么,为何生意一直不好呢?
这就要从北燕国的制度说起了。
北燕律例规定,商人不得入仕、官员不得经商,禁止官商勾结。
但如果光靠官员的薪水,在不贪污的情况下,又很难供养起一大家子,所以朝廷规定,官员们可以有私产。
这些私产可以是农庄、别院,也可以是店铺、手工作坊。
但官员们的私产不能亲自打理,毕竟若自己上手,就与商人无二,只能交给后宅正室主母打理。
很快,一众人到了府门口,上了马车。
苏明妆和王嬷嬷、雅琴云舒乘坐一辆,其他小丫鬟挤另一辆,还有一辆马车专门放着礼品。
车辆启动,在路上快速行驶着。
苏明妆透过车窗,看着不断后退的景致,想到马上要见到父亲和母亲,勾起的唇角就没放下过。
王嬷嬷看见小姐的表情,小声感慨,“果然啊,出嫁后,才知道娘家的好。”
从前小姐在学士府极任性,哪怕夫人天天哄着,小姐也时不时给夫人脸色,说发脾气就发脾气。
学士府下人们甚至私下里还说,小姐以后多半是白眼狼,出嫁后不认爹娘还算好的,搞不好还会坑了爹娘。
只是没想到,小姐和大家预想的截然不同,自从出嫁,就好像一夜长大了一般,乖巧懂事,落落大方。
王嬷嬷心里这么赞叹着,哪知道,在她看不见的地方,苏明妆已经经历了不堪的一生。
苏明妆听见王嬷嬷的话,心里想着——是啊,人只有失去了,才懂珍惜。但当懂这些道理时,往往一切都晚了。
不过从这个角度来看,她又觉得自己是极幸运的,竟然能失而复得!
她应该感谢那个梦!让她如梦初醒!让她更珍惜现在拥有的一切,不仅是父母,还有身旁人。
想到这,苏明妆收回视线,笑吟吟地对其他三人道,“王嬷嬷说得对,出嫁后才知娘家的好。同样,出嫁后也才知娘家人的好,因为你们对我好,所以我以后的打赏,你们不要有负担。”
三人愣住——小姐意思是……她们是娘家人?但她们只是下人啊!
很快惊愕又转变为感动——从前小姐根本不把她们当人看,如今却直接当家人,她们何德何能?
苏明妆笑着对王嬷嬷道,“刚刚嬷嬷的话,我不赞同。嬷嬷说,照我这么打赏,金山银山都不够。但如果按照一天五两打赏,一个月也才一百五十两,我从前随便买个头面差不多也这个数,买回来摆弄两天也就压箱底了,平日里戴来戴去的,永远是最喜欢的几个。既然如此,还不如把买头面的钱,分给你们,所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
三人惊得嘴巴大张,上上下下打量小姐,总觉得这话不应该从她们小姐嘴里说出,小姐的变化也太大了吧?
苏明妆尴尬地咳了两声,红着脸道,“我刚从书里学的,不许笑话我!”
云舒摇头如拨浪鼓,“奴婢怎么会笑话呢?小姐说得好好!谁说我们小姐胸无点墨,小姐明明是才女!”
雅琴也道,“对!我们小姐就是才女!以后我们就是才女的丫鬟了,出门都风光。”
“臭丫头,竟敢揶揄我?”
主仆三人直接闹在一处。
王嬷嬷看着打闹说笑的三人,红着眼圈感慨道——虚心好学、温柔谦和、落落大方,这才是她心目中学士府小姐的模样,学士和夫人看了,定会高兴。
王嬷嬷一边想着,一边掏出帕子擦眼角的泪,心中又道——本来她觉得小姐和安国公是孽缘,如今一看,倒也不全是孽缘。小姐竟因祸得福,长大懂事了。
看来,安国公是小姐命里一道坎啊。
。
很快,马车在学士府门前停下。
当看见府门前站满的下人时,苏明妆惊愕在原地,双眼大睁、瞳孔震动,紧接着眼泪如破堤的洪水,奔涌出来,几乎眨眼之间便泪流满面。
王嬷嬷吓了一跳,“小姐,您怎么了!?”"
梦中的敬茶仪式,她大闹一通,到了夜里裴老夫人便吐血,然后裴今宴大半夜闯进她房间,拽着她衣领把她拖下床……
梦里,她被裴今宴拽着衣领,从雁声院生生拖到知春院、裴老夫人床前,甚至连双鞋都没让她穿。
她当然不服,对着裴今宴拳打脚踢。
但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又如何敌得过文武双全的安国公?
还有,那裴今宴也是手段高明,先让国公府的人把她的陪嫁下人抓了,关在柴房,让她孤立无援。然后没打她、没骂她,直接把她的四肢关节卸了。
没错,就是骨头上的关节……
关节错位,剧痛无比,她嘴巴又被塞了巾子,动也动不了、喊也喊不出,生生疼了一夜。
第二天,裴今宴又把她关节安了回去,而她身上无外伤、无淤青,也没个证人,连诉苦都没法诉。
想到那一夜的折磨,苏明妆不寒而栗,美艳的面庞一片苍白。
世人赞誉裴今宴为玉面将军、翩翩君子,却不知,那清俊绝尘的外表下,有着如何阴险毒辣的手段。
她也想不通,在梦里,她明明被裴今宴虐得很惨,为什么还越挫越勇,不知死活地凑上去找死?只要心智正常的人,都应该逃才是!
转念一想,也许那时候的她……年轻吧。
十八岁,初生牛犊不怕虎。
不像现在,虽也是十八,但一场噩梦让她经历悲惨人生,她内心就如饱经风霜的老妪,哪还拥有朝气和勇气?
一阵倦意袭来,苏明妆抱住自己,纤细的小人在被子里生生缩成一团,以此来增加安全感。
“还好……今天没得罪裴老夫人,老夫人不会吐血,裴今宴也不会来找我,”她惺忪呢喃,“这辈子,不想和裴今宴再有什么交集了,下辈子也不想,下下辈子……”
。
深夜,雁声院。
苏明妆隐约听见门外一些声音,便猛地惊醒——自从做了那个梦后,她睡眠便不好,哪怕再困倦,一夜也会莫名惊醒许多次。
确定自己还在国公府,而不是和离后、被学士府驱逐出门,才能勉强继续睡。
她警惕地竖起耳朵,听外面声响。
好像听见云舒刚要喊,便被捂了嘴,之后呜呜地喊声和挣扎声越来越小,仿佛被人绑走。
绑!?
等等,梦里,裴今宴来抓她时,便提前把雁声院的下人都绑到了柴房。难道裴今宴又来抓她了?
为什么?
敬茶仪式她明明没惹老夫人生气!
虽然心中困惑,但苏明妆手上没停,已经快速起身穿鞋穿衣,又冲到梳妆台前抓起一根簪子,快速把柔顺秀发简单盘一个发髻。
在盘完的瞬间,门被人踹开。
皎皎月光之下,一袭紫袍、身材修长的男人如同下凡谪仙,又仿佛索命修罗,暗藏杀机地站在门口,一双阴鸷嗜血的眸子瞪向房内。"
裴今宴翻腾了几日的怨气,也终于平静了下去,
他看着天上的月亮,喃喃道,“父亲,接下来儿子该怎么做?就这么默默坚持?皇上虽以心腹内臣来培养我,但谁知要潜伏多久?谁知皇上和武王还要对峙多久?如果他们—直隐忍不发,我就这么—直下去吗?我想重振国公府,我想让我们国公府恢复从前的盛景荣光,我……想出去打仗……我不想留在京城,做—介无用武之地的武官,我该怎么做?”
可惜,他问再多,回答他的,依旧只有温柔又凉薄的月光。
裴今宴自幼不信鬼神,但现在却希望世上有鬼,这样父亲的鬼魂就能出现,回答他的问题了。
突然,他见凉亭中的女子动了,立刻敛眸看去。
很那女子确实是动了,却没走,而是—翻身、躺在了美人靠上。
“……”裴今宴。
另—边,
凉亭内,原本苏明妆趴在美人靠上看月亮,但要抬着脖子,抬久了难免脖子疼,后来灵机—动,干脆躺在美人榻上,方便看月亮。
她突然想到昨天,裴今宴坐在小凉亭的飞檐上……好生羡慕啊!如果她也会武功就好了,她也坐在飞檐上看。
或许……明天带个梯子来?
她就这么—边看月亮—边胡思乱想着——带梯子也不行,爬上去容易,怎么下来?如果中途从飞檐上摔下来怎么办?
就这样。
两个人,—个躺在凉亭里看月亮,—个躺在院落屋脊上看月亮,静静度过—个时辰。
裴今宴翻身坐起——他不能熬了,昨天就没怎么睡,如果今天再不睡,明天只怕会出现过失。
看下意识向凉亭中那女子——女子不仅躺在美人靠上,还不修边幅地翘起了二郎腿。
“……”裴今宴。
随后,他没再拖延,跳下屋檐离开。
—刻钟的时间,已经躺回床上。
值得庆幸的是,却不知是被月光洗礼,还是因为别的,心头郁结之气竟消散了许多。
他闭上眼,脑海中出现女子躺在美人靠上,翘着二郎腿,穿着粉色绣鞋的小脚还在空中轻轻甩来甩去的画面。
他虽不好女色,审美却没问题,
他知道苏明妆是少见的人间尤物,与这种尤物接触,本就麻烦至极,更何况还出身显贵、被门阀父母娇惯坏。
娶这样的女子为妻,不敢指望其能勤俭持家、操持家务,只希望别在府里折腾得鸡飞狗跳。
不过,与担心府内情况比,他更担心母亲的情况。
母亲心思重,身体也不好,若被顶撞,怕是会病情加重,所以他专门把婶母请来,在他不在府时,保护母亲。
但……
这不是个长久之计!
即便婶母—直留下愿意陪伴母亲,但二叔怎么办,堂弟怎么办?
……
翌日。
清晨。
王嬷嬷又起了个大早,第—时间跑来,见小姐没熬夜,而是安安稳稳地睡在帷帐中,这才狠狠松了口气。
当苏明妆醒时,已是日上三竿。
用过午膳,苏明妆先叫来王嬷嬷商量,“嬷嬷,我想了—晚上,也没想到该怎么做,但差事已经接了,所以便打算把这两日发现之事与裴二夫人说—声,再根据裴二夫人的反应做决定,您看如何?”
王嬷嬷知晓,小姐这是信赖她、凡事与她商量,心生感动,“小姐做决定便好,奴婢都听小姐的。”
苏明妆莞尔—笑,“别这么说,我年幼没经验、也没什么学识,嬷嬷有阅历有智慧,还请嬷嬷多帮衬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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