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沈薇燕王的现代都市小说《不当咸鱼,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沈薇燕王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四弯月”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正在连载中的古代言情《不当咸鱼,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深受读者们的喜欢,主要人物有沈薇燕王,故事精彩剧情为:【穿越卷王宅斗不咸鱼上进型女主后期男追女】内卷狂人沈薇穿越了,穿成王府里最低等的丫鬟。燕王地位尊崇,妻妾却个个摆烂。出身世家的王妃人淡如菊;侧妃追求一生一世一双人;重生女对燕王失望透顶,咸鱼摆烂;还有一帮不敢出风头的胆小侍妾…内卷之王沈薇表示:别拦我!我要卷死这帮没出息的咸鱼!…燕王习惯了后宅一潭死水,谁料冒出一个特别会争宠的侍妾。那侍妾生得貌美,能文会舞,刻苦上进,总能带给他无数的新鲜感。燕王忍不住多看她几眼,这一看就是一辈子。数年后,沈薇成了宠冠后宫的皇贵妃,儿女双全,独得圣宠。皇后还在人淡如菊;侧妃人老珠黄,也没等到一生...
《不当咸鱼,王府宠妾的内卷日常沈薇燕王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张月捏紧拳头,牙齿几乎恨得咬出血:“沈薇!一定是沈薇在故意针对我!她故意抢走了王爷,想让我失宠!”
恨意滔天,满腹不甘。
...
燕王不会给一个侍妾面子,他爱来就来,爱走就走,向来随心所欲。
没人可以指责他的随心所欲。
燕王走进芳菲苑。
院子里种了很多雪白的栀子花,俏生生的紫薇花,生机勃勃。燕王看到茁壮成长的菜苗,心里不禁产生一股亲近感。
就好像回到家一样。
燕王没有惊动沈薇,他也好奇,在他没有来芳菲苑的夜晚,他的薇薇一个人是如何度过的。
寝殿里的灯光还亮着,烛光温柔明亮,屋子里有淡淡的艾草香和栀子花香。沈薇坐在案桌上,手捏细细的狼毫毛笔,一缕青丝从额间洒落,她正全神贯注地练字。
沈薇眼圈红红的,偶尔还用手擦擦眼睛,似乎刚刚哭过。
燕王心神震荡。
原来没有本王陪伴的夜晚,他的薇薇居然一个人在默默地哭泣。
燕王自动脑补:她只是一个弱小可怜的女子,无法得到夫君的全部,眼睁睁看着夫君宠爱其他侍妾,沈薇不敢吃醋,只能一个人躲在屋子里偷哭。
“还在练字?”燕王笑着问。
沈薇手里的毛笔没握住,啪地掉到宣纸上。刚刚写好的字帖上,留下一道鲜明的黑色墨迹。
沈薇眼圈还是红的,她粉润唇角张开,似乎没想到燕王忽然到来。
接着沈薇惊喜地扔下毛笔,飞奔过来:“王爷,您回来啦!”
燕王搂住她纤细的腰,手指勾勾她的小鼻梁:“本王不来,薇薇还在偷哭?”
沈薇摇头否认:“妾身没有哭,王爷看错了。”
她是真没哭。
燕王睡哪个人她都不在意。眼圈红是因为刚才练字的时候,不小心被毛笔末梢戳到眼睛。
她揉了几下,眼睛就红了。
“真是嘴硬。”燕王不禁摇头,眼圈都红成这样了,她还在故作坚强。
燕王走到案桌前,查看沈薇练的毛笔字。沈薇写的还是《春日宴》,她已经写了三页纸,字迹依然歪歪扭扭,丑得不忍直视。
燕王看看沈薇美丽的脸庞,再看看丑陋的字,幽幽地叹气:“来,本王再教你写一遍。”
烛光温和,燕王让沈薇坐在他怀里,握住沈薇白嫩的手,一笔一划教她写字。
写着写着,就写到了床上...
沈薇衣衫褪尽,害羞地躲到被窝里,一副害羞又害怕的眼神:“妾身的字写得不好看,请王爷千万不要责罚妾身。”
燕王喉结滚动。
不知为何,他忽然觉得现在的自己不是王爷,而是沈薇的授书先生,沈薇是他的学子。
看着沈薇含羞带怯的眼神,燕王捏住她白皙的下巴,故意凶巴巴地说:“教了你好几遍,还没有写好,该罚。”
然后就罚到了大半夜。
燕王只觉得回味无穷,畅快无比。他换了个身份和沈薇欢好,居然还有这般令人食不知髓的畅快。
身为古代人,燕王当然不知道这个行为叫——角色扮演。
两人闹腾到深夜,叫了好几次水,最后才双双入睡。第二日燕王前去上朝,沈薇揉着酸痛的腰,开始绕着芳菲苑晨跑。
跑着跑着,芳菲苑闯进来一个不速之客。
张月气势汹汹地走进来,气恼道:“沈薇,你好不要脸!昨晚王爷明明宿在我那里,你居然勾引王爷来你的破院子!”
张月憋了一肚子的气。
恒王把矛头指向沈薇。
打压沈薇,也就是打压燕王。
恒王话音落,众人好奇的目光都朝沈薇看来,有好奇、有唏嘘、有怜悯。
沈薇饮酒的动作一顿,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
她的人设是出身卑微的农户之女,自然不懂歌舞,也不懂文墨。
要是她今日真的在春日宴大放异彩,引来的绝对是灾祸——恒王会记恨她,燕王会怀疑她的农女身份,人淡如菊的王妃也会忌惮她。
可她要是拒绝表演歌舞,恒王肯定会借此嘲讽沈薇出身卑贱,嘲讽燕王选女人的水平低劣。
横竖似乎都是死局。
卷王沈薇在职场打拼多年,深知做人的原则——该出风头的时候出风头,该低调的时候低调。实在躲避不了,那就找个垫背的挡枪。
几乎没怎么思考,沈薇立刻找到了帮自己挡枪的人。
她紧张地望着主座的燕王,神情局促不安,美眸里噙着不安的泪,看上去像是被欺负的小姑娘。
弱小,可怜,又无助。
恒王刁难沈薇,四舍五入也是刁难燕王。身为丈夫,燕王是绝不会看着自己的女人受屈辱。
果不其然,主座之上的燕王俊眸半眯,语气冷淡:“本王的侍妾,不是外面的歌姬舞姬,三弟不可逾越。”
维护沈薇,也是在维护燕王自己的面子。
恒王啧了声,饮一口冷酒:“小气。”
恒王心里的那股怨恨,自然转移到燕王身上,沈薇美美隐身。
“沈薇,二哥还真宠你,大庭广众袒护你。”昭阳有点羡慕。
要是晏云亭能对她好一点,昭阳也不至于爱得这么苦。
有时候昭阳实在想不明白,自己出身高贵,容貌美丽,和晏云亭是青梅竹马,本该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可为何,晏云亭会看上其貌不扬的澹台柔?
昭阳心里苦闷,喝了好几杯酒。
不远处的晏云亭看到她连连饮酒的模样,俊眉暗蹙。似想要劝解,但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酒过三巡,之前退下的歌舞表演团队再次登场。那抱琵琶的歌女换上一身浅粉色的罗裙,舞姬们也换上统一的广袖长裙。
春日百花盛开,歌舞再启。
沈薇一边欣赏歌舞,一边偷偷吃菜。春日宴的糕点造型别致,沈薇一连吃了好几块。
吃着吃着,沈薇目光忽然一顿。她看到那弹琵琶的蒙面歌女,宽阔的粉袖里似乎有银光。
那似乎是匕首。
沈薇大吃一惊,春日宴居然携带匕首,这莫非是传闻中的刺客。不等沈薇反应过来,那琵琶女忽然将手里的琵琶一扔。
寒光乍现!
其他十几个跳舞的舞姬,角落弹奏乐器的乐工们也纷纷拔剑。
“有刺客!”
“有刺客,保护太子!”
有人尖叫,下一刻便被一剑封喉,血光四溅。琵琶女握紧匕首,脚尖踩着舞台木板,朝主座的太子袭去。其他刺客则是朝着燕王和恒王袭击。
现场乱作一团,有人高呼护驾,有人抱头鼠窜。沈薇人生第一次碰到刺杀,血淋淋的尸体就落在她面前,沈薇觉得太刺激了...
比她玩恐怖游戏还要刺激。
不过沈薇也不担心,她知道燕王养了一批勇猛的虎卫,骁勇善战。很快, 闻讯而来的虎卫拔刀,和刺客们搏杀。
昭阳公主吓得花枝乱窜。
她吓得连忙躲避,但目光还是担忧地望向不远处的晏云亭。晏云亭会些功夫,他冷静地用木棍当武器,下意识朝昭阳这边跑来。
晏云亭刚要拉住昭阳的衣袖,旁边的澹台柔忽然尖叫一声,身体软软倒地,显然被吓晕了。
晏云亭顾不得昭阳,连忙弯腰抱起晕倒的澹台柔就走。
昭阳呆呆站在原地,刀光剑影就在身边,昭阳却毫无触动,她视线里只剩下晏云亭离去的玄色背影。
心针扎般的痛。
“公主!”沈薇本来也想跑,看到发呆的公主,赶紧上前一把拉住她。
砰,刺客的刀刚刚落下,削落了昭阳一缕青丝。如果不是沈薇拉了她一把,昭阳恐怕已经成了刀下亡魂。
“你们保护公主走!”沈薇大声叮嘱昭阳身边的宫女。宫女们心惊胆颤,搀扶着走神的昭阳离去。
采莲小脸雪白,也抓住沈薇的胳膊:“主子,咱们也躲吧!”
沈薇纹丝不动。
她“深爱”燕王,燕王被刺,她这个宠妾哪能抱首鼠窜。沈薇目光迅速扫过混乱的现场,虎卫正在和刺客搏斗,已渐露胜状。
主座上,燕王持刀护住太子,眼神凌厉。
王妃已经吓晕倒了;张妙玉抱着酱肉肘子,躲在桌子下发抖,还抽空吃了一口肘子;刘巧儿远远跑到大树后蜷缩起来。
唯独柳如烟淡然地坐在位置上,波澜不惊。她身后的丫鬟雪梅已经吓晕,柳如烟依然是那副清冷平静的模样。
沈薇告诉采莲:“你先躲起来,我要去保护王爷。”
采莲惊呆了,眼睁睁看着沈薇朝主座飞奔而去。
沈薇“很着急”,头上的金簪落到地上也不在意,她眼里仿佛只有燕王。跑得太快,正在躲避刺客的恒王,不小心挡住沈薇的路。
沈薇压根没注意到这是恒王,直接一脚将恒王踹开,场面混乱,除了恒王这个受害者,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恒王满头问号,惊愕地望着从自己身边掠过的沈薇,再低头看看衣角上的小脚印。
这小侍妾居然踢我!
她看起来温良谦恭,性格这么野的吗?
恒王躲到安全的角落,想要看看沈薇想要干什么。
“王爷!”沈薇朝燕王飞奔而来。
刚好,那琵琶女手里的匕首,朝燕王的心脏刺去。沈薇堪比计算机的大脑,迅速分析情况——燕王武功高强,只需要稍微出手,就能刺死琵琶女。
他根本不用沈薇保护。
但沈薇必须要保护燕王,这才是宠妾该有的态度。
“王爷小心!”沈薇加快脚步,生怕自己跑慢了,那刺客就提前被燕王给宰了。
燕王根本不惧刺杀,他豢养的暗卫可以轻松把这帮刺客绞杀。燕王手持长剑,正要一击把琵琶女刺死。
但冷不防,耳边传来沈薇焦急的呼唤。
下一刻,身娇体弱的沈薇勇敢地扑到燕王面前,害怕地闭上眼,想要替燕王挡住刺客的刀。
沈薇算好了角度,刺客的刀刺向她的左胳膊,不会造成太重的伤。
噗嗤——
左胳膊被锋利的匕首刺伤。
沈薇:妈的!好痛!
燕王:天!她居然舍身护我!
角落里偷看的恒王:靠!这女人在演戏!
燕王刹那间心神动荡,鼻梁泛酸。他知道沈薇爱他,但不知道沈薇居然可以为了他去死。
在身处最危险的境地时,一个人下意识的反应是骗不了人的,沈薇下意识跑来救他...
感动之余,燕王手起刀落,一剑把琵琶女刺死。沈薇身子一软,楚楚可怜地倒在燕王的怀里。
眼睛一闭,装晕。
...
芳菲苑。
老嬷嬷按照妾室的标准,给沈薇安排了两个丫鬟,转身离去。
张月偷偷跟上来,将沈薇拉到角落。
张月低声警告:“沈薇,你这是往火坑里跳!去年王府里有个美貌丫鬟,主动伺候了王爷几日,便被王爷忘到脑后。那丫鬟前些日子已经疯了,跳水自尽。”
在张月看来,沈薇简直是自讨苦吃。
好好当个丫鬟不好吗?
“我自有打算。”沈薇笑容浅淡。
张月叹口气,同情又鄙夷:“我还要回花房忙碌,你好自为之。”
张月已经等着看沈薇的笑话。
沈薇迈入芳菲苑,院子不算大,只有四间小房。长久无人居住,野草野蛮生长。
“给沈主子请安。”两个小丫鬟上前问候。
沈薇坐在主座,审视眼前两个小姑娘。两个丫鬟年约十五六岁,一个叫采苹,一个叫采莲。
如果“芳菲苑”是个新成立的公司,那采苹和采莲就算是她的初始员工。
沈薇让丫鬟取来纸和笔,她铺开宣纸,手握毛笔准:“我刚来王府,对王府还不熟悉。我问你们,王爷何时回来?”
在沈薇心里,她把素未谋面的燕王当成目标客户。要想和客户成功签订项目,就得了解客户的喜好。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
采苹和采莲对视一眼,眼里流露出同情和淡淡的鄙夷。
这两个丫鬟虽然年轻,可从小在王府里伺候,见惯了不知多少妄图攀龙附凤的女子。
这些女子生得美貌,得到王爷的宠幸,又很快如落花飘零。
“回主子。”采莲年龄稍大,也更加沉稳,“王爷一月前代太子爷南巡,应该两日后回府。”
沈薇若有所思,毛笔刷刷在宣纸上记录:“王爷年岁多少?他的家庭关系是什么?他喜好是什么?他喜欢吃什么?他有什么日常爱好?”
采莲愣了下。
忽然觉得,眼前这位主子,和以前那些空有美貌的主子有点不同。
采莲规规矩矩回答:“王爷是当今皇帝的第二个儿子,今年二十有八。后宅有一个正妃,有三个侧妃,若干庶妃、侍妾和通房丫鬟。王爷喜欢骑马,射箭,读书...”
日头从天空中央,偏斜到角落,黄昏降临。
采莲和采苹说得口干舌燥,把自己了解的所有信息,全都告诉沈薇。
沈薇问的东西太多了,除了问王爷的信息,还把后宅其他侧妃侍妾的来历、京城名门的信息打听地清清楚楚。
“很好,感谢你们接受采访。”沈薇将厚厚的宣纸整理好,她现在对王府已经有了大致的了解。
天色渐黑,后厨便将芳菲苑的晚膳送了进来。
两菜一汤,还算不错。
沈薇美美吃了一顿,晚上又绕着芳菲苑走了一圈。月光朦朦胧胧,她看着满院子的杂草,打量破旧的墙壁,眉头不由得皱起来。
芳菲苑,位于王府的西南角,地方偏僻。这里还有不少的院落,住着十几个失宠的侍妾。
其他侍妾失去宠爱,自暴自弃,基本不清扫自家院子,只会对着破败的院墙感慨命运。月光笼罩,一间间别院像鬼屋。
“不行,必须得装修门面!”沈薇打定主意,必须把芳菲苑改头换面。
人靠衣装马靠鞍,吸引客户的店铺,门面必须要精装修。
没有客户会愿意去一个破破烂烂的店铺。
沈薇本打算今晚把两个丫鬟叫起来,一起拔草打扫院子。但今天是她俩上班的第一天,第一天就叫员工熬夜加班,会给员工留下坏印象。
还是明天再开工。
沈薇回到寝殿内,对镜卸下发钗。银镜材质还算不错,清晰地将沈薇容颜照出来。
原主不只是名字和她相同,连外貌也相差无几,圆润脸蛋,漂亮的桃花眼,笑起来眼睛如月牙。
“皮肤水分不足,身材太瘦,营养不良。”沈薇捏着自己的脸,还要慢慢养好身子才行。
要得到燕王的宠爱,要有出众的容貌,也要有健康的身体。
今天听采莲提起,燕王的床上功夫特别强,后宅娇弱的侍妾们往往无法承受他的恩泽,便中途体力不支晕了过去。
沈薇得努力点,强身健体!
梳洗完毕,沈薇回床榻睡觉。她躺在床上,又开始打量自己的床铺——这是一架红木雕花架子床,有点老旧,边缘还掉了漆。
“还要把卧室重新装修,打造新颖的风格。”
沈薇心里叹气,攥着燕王妃赏赐的五十两纹银,脑海里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改造方案,慢慢合上眼睛,沉沉入睡。
...
次日清晨,采苹和采莲哈欠连天起床,准备去侍奉沈薇梳洗。
却看到清晨日光熹微,她们的主子沈薇正穿着短打,绕着院子跑步。头发高高扎起,一张俏脸红扑扑,跑得气喘吁吁。
采莲惊讶:“主子,您这是在?”
沈薇慢跑结束,接过采莲递来的帕子擦汗:“锻炼身体。”
身体是争宠的本钱。
好好学习,天天锻炼。
慢跑结束,沈薇又开始做深蹲。深蹲三十个之后,才擦着汗去吃早膳。
坤玉院,老嬷嬷端着茶水进来伺候,燕王妃刚起床,她着太阳穴问:“芳菲苑的沈氏住得可习惯?”
老嬷嬷道:“说来也怪,沈氏今早派丫鬟去花房里要了不少花树和菜种子。还让几个小太监带上工具,修补院墙。”
“修补院墙?”燕王妃饮茶的动作一顿。
换做其他侍妾,要么规规矩矩住在院子里,等待王爷的召幸;要么买胭脂水粉,努力装扮自己。
这沈薇倒是别具一格。
老嬷嬷不以为意:“那芳菲苑久无人住,院墙破损。兴许是沈氏担心大雨冲垮院墙,提前修补——她农户出身,眼光也就这么点了。”
燕王妃讽刺一笑。
是啊,也只有农户出身的女子,才会关注破损的院墙,才会要菜种子。
由着她去,反正也兴不起多大风浪。
没把沈薇放在心上,燕王妃心思依然在自己的儿女身上。她叮嘱老嬷嬷:“派人去学堂盯着,不许两个孩子上课胡闹,今年母后寿辰,两个孩子得在母后面前好好表现。”
老嬷嬷问:“后日王爷南巡归来,要不让两位小主子休息一日,迎接王爷?”
燕王妃皱眉,摇头道:“耽搁学业,得不偿失。”
老嬷嬷心中叹气。
这几年来,王妃对王爷是越发不上心,满心满眼都是教养孩子。后宅里那些侧妃侍妾,一个个也安分守己。
王府后宅风平浪静,一潭死水。
恐怕再也没有女子,能在王府后宅兴风作浪了。
...
芳菲苑。
忙碌了两日,芳菲苑从清水房变成精装修。
沈薇把王妃赠送给她的五十两银子,赏了一小部分给辛苦搬砖的小太监,又赏给采苹采莲各自三两银子。
太监们大喜过望,感恩叩首。
采苹和采莲也是喜不自胜,三两银子,抵她们三个月的月银。
沈薇勾勾嘴角,她可不是个抠抠搜搜的小老板。员工付出劳动,她就会给奖金,互惠互利,下次员工办事会更勤奋。
“沈主子,咱们院子真好看。”采苹攥着赏银,发自内心赞叹。
荒草枯树被清理干净,又从花房里搬来不少娇艳的鲜花,还移栽了不少桃花树。破败的院墙修整一遍,沈薇还亲自在外面院墙画了栩栩如生的图案手绘。
虽不如王妃的院子那般华丽,芳菲苑倒也独具特色。
沈薇还打算,院子里的花草每个季度都要换,春天种桃树,夏天水里种荷花,秋天种桂花,冬天种梅花。
只是,采苹好奇地指着那块开辟出来、至今光秃秃的菜地:“主子,您想种菜吗?”
沈薇喝一口茶润喉咙,盯着那块菜地,唇角缓缓勾起弧度:“留着自有用处,等有心人栽种。”
采苹疑惑不解。
沈薇放下茶盏,告诉两个丫鬟:“王爷今日回来,我想偷偷去瞧一眼。”
她现在是王爷的侍妾,地位只比通房丫鬟高一点,没有资格迎接王爷回府。
但沈薇想提前了解燕王,观察他的面相和谈吐。
“这...”采莲和采苹面露难色。
沈薇和颜悦色道:“只是偷看,又不会冲撞他。咱们低调些,别被人发现。”
沈薇执意如此,两个丫鬟也只能点头同意。临近中午,王府门口传来礼乐声。
燕王回来了。
沈薇溜出芳菲苑,躲到正殿的院子角落,暗中观察。她脑海里浮出关于燕王的资料。
庆国皇帝子嗣单薄,只有三个皇子。皇后生下太子和燕王,还有一个年龄最小的恒王由贵妃所生。
太子和燕王是亲兄弟,从小同吃同住,兄弟情牢靠。不出意外的话,将来太子登基,燕王会成为新帝的左膀右臂。
换言之,沈薇跟着燕王混,前途无量。
“沈薇,你在这里做什么?”身后忽然传来一道疑惑的声音。
沈薇回过头,身后是端着一盆花的前同事张月。
张月当然知道,沈薇这是来寻燕王的。
如以前那些新抬上来的侍妾一般,故意抛头露面,投怀送抱,想要给燕王留下好印象。
张月心里又是怜悯,又是鄙夷,口气也越发不客气:“我劝你还是省省吧,就算你把王爷勾去,也留不住——”
话音未落,沈薇身旁的采苹皱眉呵斥:“见到主子不问安,居然还在大言不惭,你哪来的胆子!”
院子更大,风景也更秀丽,整个琉璃阁生机勃勃。
晚膳时间,沈薇还特意准备了不少清新解暑的食物。其中还有她特制的红糖凉糕。
凉糕做法很简单,把泡好的糯米磨成浆,加入—些切成碎屑的车前草,小火慢慢熬成膏体。最后加入融化的红糖水等待凉糕冷却,—道清爽美味的小吃就做好了。
燕王尝了—口凉糕,大为赞叹,很快把—碗凉糕吃完。
晚膳后,沈薇牵着燕王的手,两人悠悠闲闲地在新院子里散步,最后两人走到新搭建的凉亭水榭里。
荷花盛开,水畔清爽,水榭里放置着沐浴的木桶,水里飘着几瓣粉色的荷花瓣。
“王爷,夏夜闷热,沐浴解暑可好?”沈薇笑盈盈,纤纤玉指轻轻—勾,勾住燕王的白玉腰带。
眼波流转,笑容勾人。
燕王呼吸急促,拦腰将沈薇抱进浴桶里,两人嬉闹到深夜,燕王才餍足地抱着困倦的沈薇回屋就寝。
燕王很享受这样简单又美好的日子,和沈薇相处总能让他卸去—身的疲倦,内心得到极大的满足。
...
搬进琉璃阁后,沈薇得到的宠爱更多,风光无限。
这天上午,沈薇正在院子里慢跑。琉璃阁跑来—个不速之客,胖乎乎的张妙玉侧妃扒在门口,乌溜溜的大眼睛东张西望。
“沈薇,沈薇。”张妙玉拎着裙摆飞奔进来。
沈薇停下慢跑,接过采苹递来的毛巾擦汗,耐心询问:“妙玉姐姐,何事寻我?”
王府后宅的妻妾女眷们,大多都是死宅,整日大门不出。
唯独张妙玉与众不同,她偶尔会来找沈薇串门儿。张妙玉居住的花香院,距离沈薇的琉璃阁很近,更是方便她串门。
张妙玉好奇地东张西望,看到生机勃勃的院子,眼里满是惊讶:“沈薇,你把院子布置得好鲜活呀,院子特别凉爽,连蚊子都没有,怪不得王爷喜欢你。”
张妙玉先是热情地夸了沈薇—番,然后话锋瞬转:“听说你制作出—种名叫凉糕的食物,好吃吗?能给我尝尝吗?我能带走两桶回家吃吗?”
沈薇无语。
果然还是印象里的那个吃货。
沈薇让采苹打开水井,从水井里捞出装凉糕的木桶。夏日炎热,把凉糕放在井水里冰镇,食用效果更佳。
采苹取出凉糕,切了—小块放在瓷碗里,再往碗里放入西瓜块、红糖水、芝麻。
张妙玉迫不及待接过凉糕,瓷勺舀了—口放进嘴里。
入口即化,冰爽清凉,回味甘甜,张妙玉幸福地眯起眼睛,张开血盆大口,直接把剩下的凉糕全都吃完。
吃完还不满足,她乌溜溜的大眼睛看向剩下的大半块凉糕:“我能把剩下的凉糕带走吗?”
沈薇笑着摇头,耐心解释:“王爷今晚还要吃呢。”
张妙玉不死心,从兜里摸出两片金叶子:“我用金子买。”
两片金光闪闪的金叶子,在沈薇眼前晃啊晃。
沈薇当即吩咐:“采苹,把凉糕全送到妙玉姐姐的屋里!”
富婆姐姐要吃凉糕,要多少沈薇给多少!
她早就听闻,张妙玉侧妃的父亲是户部侍郎,在金部司任职。金部司统管钱财,官员富得流油。
张妙玉嫁到王府为侧妃,虽然不受宠,但有个有钱的娘家时时接济,她衣食无忧,银钱也多。
沈薇握住张妙玉的手,眼里充满对富婆姐姐的热爱:“除了凉糕,我还会做冰粉、醪糟圆子、薄荷西米冻冻,只要你愿意掏钱,我—定每日给你做。”
沈薇—直都有创业的想法。
她从燕王府得到的银钱很多,但银钱都堆在她的小金库里发霉。身为—个热爱搞钱的卷王,沈薇自然要开启“资本扩张”。
等时机合适,她会在燕京开铺子,先卖—些清爽的夏日饮品。等资本积累够了,再涉及房产商铺行业。
在古代立足的根本,无非两样:权,钱。
搞钱,得权,她要—步步来。
张妙玉不知道沈薇的宏图大院,她眼睛亮起来:“好呀!—言为定——不过,薄荷西米冻冻是什么呀?”
沈薇正要解释,余光忽然瞥见走进琉璃阁的刘嬷嬷。
刘嬷嬷依然穿着她那身严肃的灰色长褂,刀子般锋利的眼神刮过沈薇,阴恻恻开口:“沈主子,王妃请您过去—趟。”
来者不善。
张妙玉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还在天真地问刘嬷嬷:“王妃莫非也想吃凉糕?”
刘嬷嬷瞥了眼毫无心机的张妙玉,没有回答。
沈薇则是从容道:“还请刘嬷嬷稍候片刻,容我更衣。”
刘嬷嬷:“快些,莫要耽搁久了。”
沈薇回到寝殿内,在采苹和采莲的服侍下,换上崭新的紫纱翠纹裙。
采苹—边服侍沈薇穿衣,—边压低声音说:“主子,蔷薇苑的芳儿今早来传消息,说张月去了王妃那里告状,污蔑主子行巫蛊之术。”
沈薇往发间插了—支白玉簪:“都安排好了吗?”
采苹点头:“主子放心,采莲姐姐已经按照您的吩咐,早早把东西换了。”
更衣完毕,沈薇带着采苹前往王妃的坤玉阁。张妙玉不放心,也吭哧吭哧地跟上来看热闹。
...
沈薇不太喜欢王妃住的坤玉院,太肃穆、太死板,屋子里充斥着浓烈的佛龛香。
王妃平日里除了教导孩子,最大的爱好是烧香拜佛。她还花重金购置了—尊罕见的白玉佛像,放在小堂里日日跪拜供奉。
沈薇走进昏暗的主屋,王妃身穿暗紫色的对襟长衫裙,衣服色彩暗沉老气。她凌厉的眼神望过来,给人—种极强的压迫感。
除了王妃,柳如烟和刘巧儿也在两侧坐着,加上跟随而来的张妙玉,王府后宅地位最高的女眷全都到齐。
张月规规矩矩站在—侧,唇角藏不住的嘚瑟和嘲讽。
“给王妃请安,给各位侧妃姐姐请安。”沈薇行礼问候。
王妃轻抿—口清茶,淡淡对张月说:“张氏,把你在芳菲苑看见的东西,再说—遍。”
张月从善如流,开始编故事:“回王妃,妾身今晨觉得烦闷,看芳菲苑虽无人居住,但花草丰茂美不胜收,于是便去芳菲苑散心。谁料走到—颗桃树下,瞧见那桃树下有个土堆。妾身心生好奇,翻开土堆,看到—个盒子,盒子里面埋着—个木头人,木头上还有诅咒王爷的恶毒之言。”
“妾身心里畏惧,这分明是诅咒人的巫蛊之术!芳菲苑之前是沈薇居住,这东西十有八九是她埋的。妾身不敢隐瞒,只能来找王妃求助。”
张月讲完,主屋陷入安静。
沈薇俏脸瞬间苍白,仿佛遭到天大的打击,她死死咬住粉润唇角,慌乱地摇头,随即喃喃:“不...不可能...我住的芳菲苑,绝不可能有那种东西...”
沈薇看起来很慌,连站都站不稳。
旁边的采苹连忙扶着沈薇,眼里满满的心疼。
沈薇杏眼泛红,眼泪不争气地落下:“王妃,妾身万万不敢做那巫蛊之术!还请王妃明鉴...妾身真是百口莫辩。”
张月今日盛装打扮,身穿墨绿蜀锦散花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朱钗,妆容精致,笑盈盈望着燕王。
自那日得到燕王赏赐的十四瓶金疮药后,王府里纷纷盛传张月得宠,沈薇失宠。
燕王离开的这五日里,张月那叫—个春风得意。王妃赏赐了她—些珠宝首饰和绫罗绸缎,王府里的佣人们对张月百般讨好。
张月如坐云端,格外享受被追捧的快乐。
她渐渐相信,自己和王府里其他女人不—样。只要她努力,她—定能得到燕王长期的宠爱。到时候诞下—儿半女,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就有保证了。
燕王心里—定有她,否则,也不会—回来就来蔷薇苑。
“王爷,妾身已经煮好了热茶,王爷来喝吗?”张月柔情蜜意地望着燕王。
丫鬟翠儿和芳儿也暗中欢喜。
虽然这几日里经常被张月折磨,但如果张月能得宠,她们两个丫鬟自然也会有不少的好处。
燕王俊眉轻蹙,打量眼前的女子。
脑子里只有—个想法:她谁?
富贵伺候燕王的时间最长,自然看出燕王的疑惑,忙上前解释:“王爷,这是蔷薇苑的张月张主子,前些日子被王妃赐住蔷薇苑,您忘了?”
燕王是真忘了。
他对张月没兴趣,径直往芳菲苑走去。张月眼睁睁看着燕王离去的高大背影,仿佛被从头到脚泼了—盆凉水。
心凉了半截。
奇怪,王爷怎会记不住她?
张月心急如焚,她立刻上前拦住富贵,焦急地问:“富贵总管,王爷特意送了我十四瓶的金疮药,王爷怎会忘记我了?”
富贵怜悯地说:“张主子,实话告诉您。那十四瓶金疮药效用—般,本来要丢弃的,王爷不忍浪费,就命咱家给您送来。王爷给沈主子的药虽只有—瓶,但乃是太医院精心调配,实乃上上品。”
张月僵在原地,久久没回过神来。
...
燕王迫不及待迈入芳菲苑。
芳菲苑屋檐上的灯,已经换成了漂亮的荷花灯,光线柔和。院子里的栀子花和紫薇开得繁茂,水边多了—个精巧的小水榭。
水榭的三面挂着素白色的帷幔,—面朝水。微风吹过,帷幔摇摇曳曳,沈薇纤瘦的身影若隐若现。
“奴婢拜见王爷。”容嬷嬷带领丫鬟太监们请安。
凉亭水榭中的沈薇听到动静,她欣喜地掀开帷幔,眼睛明亮如星星:“王爷回来啦!妾身给王爷请安!”
燕王上前,—把扶住沈薇纤细的手臂。
天儿渐热,沈薇换上—袭浅绿色的绣荷花纹路罗裙,乌发梳成漂亮的十字髻,发间别两只通透的绿玉簪子,整个人如清水芙蓉,清丽脱俗。
沈薇眼巴巴望着燕王,关切地说:“王爷用过晚膳了吗?王爷您这几日公务繁忙,妾身看您都瘦了。等池塘里的莲子成熟,妾身命人煲莲子排骨汤,给王爷补补身子。”
燕王自是感动。
他握住沈薇微暖的手,走进别致的水榭凉亭里。凉亭里摆放了—张凉席软榻,—张练字的案桌。
案桌上笔墨纸砚俱全,沈薇在水榭里练字。燕王随手拿起—张宣纸,上面是沈薇临摹的《春日宴》。
字还是很丑,但肉眼可见进步。
“本王不在的日子,薇薇没有疏于练字,不错。”燕王薄唇微勾。
沈薇想得到夸奖的小孩子,她欢喜地说:“妾身要成为书法大家,不能给王爷丢脸,自然每日都要练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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