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回皮带,轻声说:「上星期我老婆来医院产检,有人酒驾,撞了我家的车,为了逃避责任,还想动手打我老婆。我把他拖出来,打断了他的腿,正好对方也涉嫌酒驾不想报警,最后的协商结果是我家要赔十几万,但这个钱还没给……」
他吞了口唾沫,问:「什么意思?」
我笑了:「我们太单纯,被那人摆了一道。他等酒精代谢差不多了,一口咬定自己没喝酒,要我家赔偿四十万,否则就把我告到底,我怕老婆担心,一直忍着没说,岳母也以为我只要赔十几万就够了。你说说看,我上哪儿弄四十万给他?」
导演小声说:「我没明白你的意思。」
我说:「如果我被枪毙,那这个钱就不用给了,我家的房子都在我爸妈名下,他们为了救我,一定会卖房。但如果我死了,他们可以不认账,我家孩子也可以过得更好。」
此时此刻,导演说话已经带了些哭腔:「你还年轻,你不要乱来……老婆没了还能再娶,我们可以坐下来讲道理,你不要动手。」
我摇摇头:「给我希望的那个人已经死了,我没兴趣活下去了,你们来 ICU 门口欺负人的时候,怎么不先想清楚,站在 ICU 门口哭的人,都是一群失去希望的人。」
在壮汉倒地后,能给导演帮忙的只剩下两个人。
可他们看着地上鲜血淋漓的壮汉,已经吓破了胆,窝在角落里动也不敢动。
他们打开窗户,看了看楼下,似乎是想跳,可又不敢跳,毕竟这里是四楼。
最终,他们都在窗户边大喊着救命。
我没有理会他们的救命,而是走到了编导的身边。
他哇哇叫着,因为嘴巴已经完全断了,我不知道他在说些什么。
他连下巴都合不拢,只能使劲用手拖着,最后他急了,忽然跪在地上,一边哭,一边对我使劲磕头。
我蹲下身,抓着他的脑袋,轻轻地说:「你的血把地板弄脏了。」
他愣住了。
我说:「你刚才是不是说过,你不会做个给社会添麻烦的人,你现在弄脏地板了,你能清理干净吗?」
他吓傻了,再次不断地磕头,嘴里呜哇呜哇地叫着。
我叹了口气,摇头说:「你别道歉了,不管用。你根本不知道自己错了,你只是害怕即将到来的惩罚。做男人要说到做到,说活活打死你们,就活活打死你们。」
编导睁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我,但是眼神之中已经有了绝望。
在这种绝望的氛围下,导演终于忍不住了,他大吼:「都别怂了,这小子是玩真的!我们一起上,否则大家都活不了!」
编导和其余两人,都是转过头看他,每个人脸上都带着恐惧。
对任何正常人来说,事情变成现在这样,都不可能保持稳定的情绪。
这几个大老爷们,甚至都已经哭了。
导演咬牙切齿:「还没听明白吗?我们一起上才有活命的机会,一个一个上只会被他弄死!全都上,我带头!」
他大吼一声,还真的主动冲向了我。
顿时,其余两人也跟着导演一起冲了上来。
那本来在我身前的编导,就好像有了多大的勇气一样,突然紧紧抱住了我的双腿,发出了大吼声。
可就在这个时候,异变发生了。
当他们三个人一起攻击我的时候,导演却是直接绕过了我,独自一人惊慌抓住了门把手,解开反锁,逃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