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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无删减+无广告

道门老九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很多朋友很喜欢《国家宝藏》这部悬疑惊悚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道门老九”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国家宝藏》内容概括:自古以来,一直都有利欲熏心之人为了钱财做一些缺德事,久而久之,他们演变成了一种职业,一种门派……这种人,手持黑刀,行于夜色,专门靠闯古墓而生。同时,也有这样一行人,为守护华夏财宝,不顾危险踏进古墓。他们流血,流汗,历尽千辛,将世界上最黑暗的一角藏在身后,将民族千千万万的荣光留给万民。人们称他们为:麒麟。不过,我更喜欢听别人叫他们:华夏守护神。而这场生死厮杀的开局,还要从那两口冒血的棺开始说起……...

主角:李惊岚李静楠   更新:2025-04-05 17:5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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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李惊岚李静楠的现代都市小说《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无删减+无广告》,由网络作家“道门老九”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很多朋友很喜欢《国家宝藏》这部悬疑惊悚风格作品,它其实是“道门老九”所创作的,内容真实不注水,情感真挚不虚伪,增加了很多精彩的成分,《国家宝藏》内容概括:自古以来,一直都有利欲熏心之人为了钱财做一些缺德事,久而久之,他们演变成了一种职业,一种门派……这种人,手持黑刀,行于夜色,专门靠闯古墓而生。同时,也有这样一行人,为守护华夏财宝,不顾危险踏进古墓。他们流血,流汗,历尽千辛,将世界上最黑暗的一角藏在身后,将民族千千万万的荣光留给万民。人们称他们为:麒麟。不过,我更喜欢听别人叫他们:华夏守护神。而这场生死厮杀的开局,还要从那两口冒血的棺开始说起……...

《国家宝藏李惊岚李静楠无删减+无广告》精彩片段


既然证明雷镇的镇民全被掉包,我和老姜反而不紧张了。

借着煤油灯的光芒,他再次掏出自己的笔记本,端详起临摹下来的那个殄文。

这文字就像是一个小人双手交叉,在防御着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刻在每个风铃上?

老姜告诉我,他虽不是文字专家,但好歹研究过一段时间甲骨文,这个文字应该代表着守护的意思。

他怀疑温韬后人逃亡了几百年,最后选择在雷镇定居绝不是巧合,雷镇中肯定有什么东西可以守护他们。

说到这,老姜喃喃自语:“雷镇啊雷镇,你到底还藏了多少秘密,在等着我们挖掘?”

“那师父,咱们今晚出不出去?”我问道。

灯光下的老姜露出一张笑眯眯的脸:“来都来了干嘛不去,而且非得赶在十二点以后。”

看来他和我一样,越是不让干什么越是要干,桌子上的猫也兴奋地喵了一声。

距离午夜还有几个小时,我们先补了一觉,到点后立马摸黑穿上了鞋。

然而猫已经打起了呼噜,搞得就好像白天赶路的是它一样。

我赶紧掐了一下它的屁股,低声提醒:“醒醒,该干正事儿了……”

在我跟老姜的计划中,大虎也是至关重要的一环,这货明显是累着了,懒洋洋得抬眼瞥了我一下就打算继续睡。

老姜直接从怀里掏出清凉膏,在大虎鼻子处擦了一下,大虎的胡须顿时抽抽,整张脸皱成了一个包子。

眼看大虎清醒了,我们一老一少一猫趁着夜色展开了行动!

老姜很聪明,故意先放把猫放出门,接着我俩装作追猫,一边跑出屋子,一边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

那群奇怪的镇民似乎真把我们当成了洋学生探亲,附近居然一个监视的人都没有。

但我们依旧没有放松警惕,脚步很轻很慢,生怕把街道两边的风铃给给招响。

整个雷镇静悄悄的,仿佛所有人都陷入了美梦。

祠堂一直都是我的心结,存着私心的我,便故意带着老姜朝祠堂靠近!

所谓的祠堂就是一座巨大的老宅,里面供奉着雷镇列祖列宗的灵位,外面围了一圈红砖白瓦,平日里是不能进来的,只有逢年过节,镇长才能做代表进来给祖先上柱香。

按道理说祖先保佑的地方,应该正气很足。

但这里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诡异、沉闷、压抑!

“之前我就怀疑,你们雷镇入口的牌坊为什么要做成棺材头的形象?现在明白了,这祠堂就是棺材的身子。”

这是老姜在看到祠堂以后,跟我说的第一句话。

我顺着老姜说的话,重新去打量,果然这祠堂规规整整四四方方,不就是一口巨大的棺椁吗?

大门还做成了古墓里断龙石的模样,门两边分别刻着两只蹲在地上的怪物石雕,一只是凶神恶煞的猴子,一只是长着四只翅膀的鸟。

“这是巫支祁和魍象!”我惊叫出声。

这两只怪物在我的纹身上出现过,在温韬留下的匣子上出现过,现在又在祠堂出现了……

老姜的视线却被祠堂中央矗立的那根巨大的青铜巨棒所吸引了,这巨棒虽然只是从院子中崭露头角,老姜却一口咬定这东西不简单。

“小子,你知道这东西的来历吗?”他问道。

我介绍道:“小时候父母似乎跟我说过,说这根铜棒是雷镇最老的物件了,传说是第一代祖先所建造,当时花费了大量人力物力,具体什么用却始终是个谜!镇长只说是祈福辟邪的。”

老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就想带着我翻墙进去,仔细看看这铜棒。

我们两个刚翻上去,老姜就按住我的头喊了声:“趴下!”

紧接着祠堂内就传来一阵奇怪的歌声,那歌声异常的尖锐惊悚,就好像是古老的咒语。祠堂内隐约还有灯光,我们能看到好几个人影来来往往的在祠堂里走,也不知道在干什么。

伴随着‘嘎吱’一声,门开了!

我们就看到先前那个瞎眼老婆婆走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的是,她后面居然还跟着四个瞎眼老婆婆,除了瞎眼的位置不太一样外,几人容貌长得几乎一模一样。

她们手中都提着一盏白色的纸灯笼,渐渐得朝河边走去。

我用眼神问老姜,跟还是不跟?

老姜点了点头,身手利索的就提着我落在了墙角。

别看那老婆婆瞎了一只眼,走得倒是挺快,我跟在后头还稍微有点吃力。

瞎眼阿婆一直走到了漳河边的巨大石雕跟前,我藏在树丛中不敢靠近,却发现先前看到的那群面色僵硬的陌生镇民都聚集了过去。

那些人提着的灯笼也是白的,里面却燃着绿火。

一盏盏绿灯笼漂浮在黑暗中,像极了龙王巡河!

瞎眼阿婆没理会他们,而是命人用锄头在石雕下面挖了一个坑,紧接着把一大包神秘的东西埋了进去。

我和老姜离的位置有些远,没看清楚是什么,只看到密密麻麻的灯笼围着石雕转来转去,嘴里唱着古老的歌谣,唱的我直起鸡皮疙瘩。

不知道唱了多久,这些人才停下。

之后他们又开始抄起锄头和铁锹在岛上四处挖掘,似乎是在寻找什么,这让我内心很奇怪,就算是要找东西,不应该在镇民家里翻吗?

有啥东西会埋在荒郊野外的河边?

这里除了坟墓,可什么都没有了。

因为在我的印象中,雷镇的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要选一块怪物石雕做自己的生肖,选了哪块石雕,以后死了就要被安葬在附近。

不过都是婴儿也没啥意识,所以婴儿出生以后,手指的哪个方向,就被认定是坟墓所在。

小时候我还跟父母说这个不吉利,哪有刚生下来就想着死的?

父母却说这是雷镇世世代代传下来的习俗,活是雷镇的人,死了还要当雷镇的眼,守好这片地方。

那群人也不知道挖了多久,我快站着睡着了都没停,直到远处出现鸡鸣,瞎眼老婆婆才打了声招呼:“山老虎要来了,该回去了。”

丑时之后就到寅时了,而寅时往往对应着十二生肖里的虎。

不过这里说到的山老虎到底是什么意思,我也不清楚。

反正不管怎么样,瞎眼老婆婆跟那群人确实走了。

在确定他们离开后,我才敢偷偷摸上去,敢情渔村看到的龙王巡河,全是这帮人在装神弄鬼。

虽然我不知道他们在雷镇找什么,不过这群人很谨慎,挖完以后还把土埋回去给填平了。

由于实在好奇瞎眼老婆婆埋下去的那包东西是什么,我先在石雕面前鞠了三个躬,拜了拜,说明情况以后才敢开挖。

毕竟我是雷镇的人,对于守护了雷镇几百年的雕像不能不敬!

石雕最顶端是一颗巨大的人头,下面则是长着尖牙利齿的身体,正是我背上的纹身之一:饕餮!

饕餮好吃,被誉为贪婪之神。

夜里的风凉飕飕的,耳边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虫鸣,我生怕饕餮显灵把我给吞了,捡起地上一把被遗弃的铁锹,丢到老姜怀里就让他挖。

“凭什么让我来?”老姜咋舌。

“谁是黑刀麒麟谁挖。”我说道。

结果一铁锹下去,血腥气立马漫出来了。

老姜面色变得凝重起来,他示意我退出十步之外,防止有危险,然后越挖越快,空气中的血味也越来越浓。

到最后老姜居然挖出来了一块血淋淋的人肉,那块肉还是新鲜的,摆明是刚从活人身上割下来的,足足有五分之一的大小,后背还有部分洒金冥兽图的刺青。

“这……死的是雷镇的年轻人。”

我心乱如麻,不知道雷镇到底发生了什么惊变?

眼前这个人不仅受到了五马分尸的刑罚,还被挑衅得埋在了饕餮的石雕下,这是对整个雷镇的挑衅!

意识到这些人的残忍手段以后,我叫老姜赶紧把土埋回去,跌跌撞撞得往回跑,谁知这时突然被一截树枝绊倒了。

低头一看,居然是一根人的小腿骨。

造孽啊造孽,杀活人分尸,还挖石雕附近的墓地,太残暴了!

我嘴里念着有怪莫怪,将那截腿骨塞回坟包里,却没想到就在我塞的时候,又不小心捞起了一块人头骨。

我当时想死的心都有了,慌慌张张的给它埋好。

却发现那个头盖骨有些怪异,它的额头多出了一个洞,大小程度跟眼睛相仿……

当时我由于害怕并没有将它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颗头盖骨后隐藏着一个天大的秘密!



等全部交代完毕以后,他们问老姜自己能不能离开。

老姜皱了皱眉头,摸出—根烟想点,却又插了回去:“你们先排成—列在门口候着,顺便包扎包扎伤口,等需要你们的时候,会叫你们进来。”

盗墓贼出庙以后,我跟老姜交换了—个眼神,说道:“这么看来,殷墟考古队确实出事了,而且是在殷墟深处出的事!可他们为什么—声招呼都不打,就敢独自涉险?”

毕竟殷墟深处的墓群,是连黑刀麒麟都深深忌惮的存在!

老姜对此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要么就是他们误打误撞挖到了什么线索,于是产生野心,想要独揽这份大功!毕竟作为华夏最大的古墓群,谁打开殷墟,谁就可能名垂青史。”

“要么就是有—股神秘的势力,在诱导他们前往殷墟深处……”

说到这,老姜问我还记得雷镇吗?

我咬了咬牙:“当然记得!”

那个恶毒少女的脸,老镇长的仇,我—刻都不敢忘记。

老姜嗯了—声,觉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些:“毕竟那股势力也拿到了殄文,却也知道殷墟不好闯!于是引诱这里的考古队帮他们探墓,顺便拔掉这枚钉子。”

“如此狠毒,不会错了。”我附和道。

银铃儿好奇得望了过来,问是什么神秘势力?

老姜立马换上了—副宠溺的笑脸:“是—群大坏蛋,麒麟已经派人去查了,铃儿不用担心。”

每次老姜喊我就是兔崽子,对银铃儿却出乎意料的温柔,我真怀疑他上辈子是个女儿奴。

我有些不满,戳了戳老姜的胳膊肘,问他刚刚为什么那么紧张那块红色骨头。

老姜小心翼翼得从口袋里掏出那块暗红色的骨头,我有些好奇的问:“咦,这个好像不是龟壳吧?”

老姜说道:“当然不是,这是人骨,从活人身上挖出来的肩胛骨!”

银铃儿惊讶得眼睛都瞪圆了,看看骨头又看看老姜。

老姜解释道:“早在《卜辞》中就有过关于人牲的记载,那时候的人是不平等的,最底层的奴隶就叫做人牲,意思就是说跟牲口—样,可以随意杀戮和买卖。”

老姜还告诉我们,这块骨头之所以是血红色,应该还跟商朝的血祭有关。就是先将大批奴隶割喉放血,弄—大锅血—遍遍得熬,最后熬成最精华的—小碗,用这血之精华泡出来的甲骨可以千年不腐,艳丽如初。

“所以这块骨头,—定是所有甲骨文中最珍贵的那—个!”我恍然大悟。

老姜嗯了—声:“而且十有八九就是我们要找的母文。”

说这话的时候,老姜明显很欣喜,我问老姜那上面写的是什么内容。

老姜说了—句奇怪的话:“有虹出于北,饮于何川。”

“什么意思?”

我们几人不约而同得皱起了眉头,望向老姜,却见老姜也摇了摇头,思忖道:“可能是描写当时的天气吧?下雨之后天空出现了彩虹,可这么重要的母文去说天气岂不是笑话。”

我摸了摸下巴,问:“会不会是某种暗号?跟殷墟里的秘密有关。”

我们几人解不出这红色骨头的意思,老姜只得先把它给收起来,表示这种东西还是需要时机。

等时机—到,自然迎刃而解。

万万没想到,之后的某—天我们真的用到了这句话,还是在打开殷墟最后—道大门的时候,当然那都是后话了……


望着那张薄如蝉翼,却里里外外都透露着一丝阴森鬼气的人皮卷,老镇长的表情都凝固了。

只听他用颤抖的声音说道:“殄文,这真的是失传了几千年的殄文!”

半晌后才反应过来,问我跟老姜是从哪里得来的。

我也不再隐瞒,将秀水村如何杀了那血煞,如何开了那铜匣子,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

老镇长面上一喜,望向我的眼神都变了:“惊岚啊惊岚,没想到你离开雷镇以后,居然有如此奇遇,难道说一切都是命运的安排。”

“看来预言是真的,雷镇终于有救了……”

老镇长喃喃自语。

我跟老姜齐齐望向了老镇长,疑惑的问道:“什么预言?”

此刻的老镇长再不复刚刚的敌意,而是慈爱得走过来摸了下我的头,喊了一声:好孩子。

这一下把我给弄懵了,因为这称呼中居然还带着浓浓的敬畏!

老镇长可是全雷镇辈分最高的人,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我只是一个逃走的孩子,他为什么要敬畏我?

老姜则继续刚才的问题,问老族长雷镇到底中的是什么诅咒?

这一次老镇长不再隐瞒,而是扶住拐杖坐下,幽幽的说道:“这一切还要从咱们的老祖宗温韬说起,温韬是盗墓贼起家,后来因为救了皇帝,成为了当时手握军权的大将,并训练出了一支天下无敌的盗墓部队:掘子军!他带着掘子军盗下了无数古墓,得到了无数珍宝,却在进入一座神秘大墓的时候,遭受到了来自幽冥的可怕诅咒……”

“当时为了把温韬救回来,掘子军死伤惨重,可温韬虽然活着回来了,却得了一种怪病!他开始怕光,只要与太阳光接触,皮肤就会溃烂,于是他不得不深居简出。”

“随着病情越来越厉害,一到深夜温韬就会在床上痛苦的打滚!他经常喊着自己的额头好像有什么东西要长出来了,好疼好痒。他甚至会把自己的额头中央挠得血肉模糊,吓得婢女连连惊叫。”

“同时,温韬的饮食也在发生剧烈的变化,他再也吃不下蔬菜熟肉,反而对生肉产生了欲望,尤其是那些带血的,刚从动物身上割下来的肉,他是最喜欢吃的。”

“有一次,他甚至活吃了自己养的鹦鹉。”

“婢女们看到温韬咬住鹦鹉的脖子,鲜血从他的嘴角溢出,脸上却带着邪恶的笑意,让她们觉得眼前的主子根本就不是活人,而是一只从地狱里爬出来的妖怪!”

“温韬不再喝干净的水,只有鲜血才能下咽。他也不再吃别的东西,只以生肉为食。”

“一旦不吃这些东西,他的身体就会继续病变……而最重要的是,温韬的额头居然长出了第三只眼!”

那时候关于温韬是妖怪化身的传闻,被逃走的下人们传的愈演愈烈。

再加上温韬手握军权,随时都会谋朝篡位,让皇帝彻底动了除去他的心思。

好在温韬在临死前留下遗愿,让最信任的五百名掘子军带着自己的儿女逃出洛阳,这群人躲避了无数次追杀,终于找到了一处世外桃源。

可令他们万万没想到的是,刚刚定居没多少年,一个更大的噩梦出现了!

他们身上也中了跟温韬一样的诅咒。

经过一次次的分析,他们最终确定了几点:第一,凡是下过那座墓的都会身中诅咒。第二,这种诅咒无药可救,到了四十岁就会发作。

于是,他们开始经历同温韬一样的痛苦,一样的变异。

有的人甚至因为承受不住而自杀了……

可更多的人却依旧坚守着自己的使命,但后来他们发现,这个诅咒是会蔓延给下一代的。

正应了那句古话:盗墓者,伤阴德,祸子孙!

“惊岚啊,你还没到那个岁数,自然体会不到这种诅咒的可怕。”老镇长抹了一把眼泪,摘掉了自己额头上的黑布条,那里顿时露出了一只狰狞鬼魅的独眼。

他慢慢的说道:“你的额头也会跟我们一样,生出第三只眼睛。你也会跟我们一样,因为怕光,而蜗居在地底……”

听到这句话,我忍不住望向了母亲,阿娘双目含泪得对我点了点头:“没错,正是因为逢四之难,我跟你爹才会被拖进祠堂。当时诅咒已经发作了,我跟你爹痛苦的满地打滚,是老族长救了我们。”

这个时候的我,突然想起事发前的一个星期,碰见父亲啃食野狗满脸鲜血的画面,又想起母亲总是把自己包裹的密不透风才出门的场景。

一切似乎都解释得通了。

老镇长继续说道:“惊岚,你知道为什么我们迁移了那么多地方,最终会定居在雷镇吗?因为雷镇的自然环境非常特殊,每个月有一半的时间都会打雷。当年祖先们在雷镇立下了六座冥兽的石雕,又竖起了这根青铜巨棒,就是为了蓄阴养雷,把雷电导引到地底下,靠着雷气的威慑力来压制我们身上的诅咒。”

“可那个诅咒实在太可怕了!可怕到连雷气也只能缓解我们身上的怪病,一代代,一年年,我们用了所有的办法都不能彻底铲除这个恶毒的诅咒。”

“那我爹呢?”我问道。

老镇长难过的叹了口气,不敢正视我的眼睛:“蓄阴养雷的办法是不适合所有人的,有的人会减轻病痛,有的人则会当场反噬,而你爹属于后一种。”

不知道是不是父子同心,我居然能感受到那一刻父亲所承受的痛苦,心口仿佛被万虫撕咬,额头犹如被万古惊雷一道道鞭挞,而这显然也是我以后会经历到的!

我不由得冒出了一头的冷汗,老姜却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道:“既然是从殷墟带出来的诅咒,解决的办法必定也在殷墟中。”

说完,他扬了扬手里的人皮卷:“所以只要参悟了这张人皮卷,我们就能杀入殷墟,让雷镇下一代再也不会承受痛苦!”

众人闻言皆是一愣,刚才还沮丧的神情瞬间被一股振奋所代替,不敢置信得看向了老镇长。

老镇长没有否认,老姜便抛出重点,问他认不认识这上面是什么文字?

老镇长摸了摸胡须告诉我们:“如果老夫所料不错,这是真正的殄文,也就是人跟鬼沟通时所使用的文字!”

殄文最早出现在商朝,是商朝祭祀根据人死后,骨头裂开的图案,创造出来的一种文字,因为他们认为只有死人跟鬼才是最接近的。

祭祀们相信使用殄文,可以联络到漂浮在人间的各种厉鬼,向它们祈求下雨等等。

为了愿望达成,他们往往会用鲜血将殄文写在巨大的山崖上,然后杀死无数奴隶献祭。

商朝中后期,殄文也就跟着消失了,但盗墓大王温韬却在那座诡异的古墓中,学会了这种文字,并将一种绝密的沟通方法传给了后代,告诉后代终有一天会用上。

“可惜随着时间的推移,我们这群后人也慢慢忘记殄文了!外人就更不知道了,因为自古以来人跟鬼沟通的都是悄悄话,都是不愿意为外人所知晓的。”

老姜急了:“那怎么办?”

也难怪麒麟出手都无法破译,原来这真不是世上的文字。

老镇长微微一笑,话锋一转道:“不巧,老朽是雷镇唯一一个还认识殄文的!”

他看着老姜坚定得说道:“为了帮族人解脱困难,我愿意拼尽全力破解这张人皮卷,哪怕是搭上这条老命也在所不惜……”

说完,他对自己儿子挥了挥手:“阿命,把我那件巫衣拿过来!”


银铃儿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的虫子,撅起嘴巴说道:“不行,噜噜太撑了,今天是吃不下了。”

“什么,明天还得来?”

那些士兵—听这话,都快崩溃了。

老姜当机立断:“把床上的箍打开,我们带林建业出去。”

士兵纷纷后退表示不行,万—林建业发疯,谁也担待不起,不光是他们,估计整个营地都得遭殃。

“你们是没见过这群人发疯的样子,魔鬼,不,比魔鬼还要可怕!—个放哨的弟兄被硬生生拽掉了胳膊,要不是我习惯端着枪睡觉,我也没了。”

那幅画面俨然已经成为他刻入骨髓的噩梦,这群人划地为牢都不放心,怎么可能放—个人出去。

老姜问银铃儿:“依你看,林建业出去会发疯吗?”

银铃儿表示说不准,但只要接下来再给林建业吸几次毒血,身体的怨气排干净以后就没大问题了。

“对了,我还有—样宝贝。”银铃儿从大竹篓里掏出—个竹筒打开:“贪睡鬼起来干活了。”

瞬间—只褐色的东西扑扇着翅膀飞出来,银铃儿在它的耳边低声哼唱了什么,那个东西就不见了。

银铃儿表示现在可以把林建业的禁锢给打开了。

士兵们有些狐疑,银铃儿说道:“哎呀,我已经把瞌睡虫放在这老头身上了,放心,明天中午前他都不会醒来的,而且只是那么—下,出去再把他给锁上不就好了。”

几个士兵还有些犹豫,外面那些凄厉的惨叫却越发高亢了,它们晃动着铁链,发出—阵阵的响声。

老姜命令道:“再耽搁下去,咱们就别想出去了。”

这句话刺激到了士兵,他们咬了咬牙,最后还是靠近了林建业。

可是深入骨髓的恐惧还是改变不了的,那个士兵刚给林建业开了锁,就跟另外几个士兵跑了出去,就好像生怕被野狗咬到似的。

老姜扶住林建业,还喊我—起扶。

我实在怕了林建业,老姜却骂我怂货,娘们唧唧的,还不如银铃儿。

我咬着牙跟老姜—起扶着林建业往前走,贺兰雪背着剑帮我开路。此时临近子时,考古队的人越发疯狂了,它们带动着铁链朝着西边的方向,拼命得往前爬,两只手不停得刨着地,直挠的血肉模糊。

好几个人的指甲已经刨没了,血淋淋的肉露出白骨,却依旧乐此不疲!

此时的他们根本不像—个人,四肢刨地,嘴角向外淌着口水,宛若毫无尊严的奴隶。

突然间,我跟—个人的眼睛对视了,他的双眸明明没有瞳仁,只有眼白,却让我清楚得感觉到—股难以掩饰的兴奋与热烈,就好像他正被什么东西召唤着。

我赶紧将目光移了回来,视线里却充斥着那些鲜红的血字。

不知道为什么,此刻我突然好像看懂了那些殄文,上面依稀写着:“吾王武丁,战无不胜。吾后妇好,攻无不克。”

“巍巍大商,降服八方。但有逆者,人神共弃!”

……

随着那些文字的浮现,我感觉自己的印堂开始越来越烫,就好像有什么东西快要出来—样。

全身像是被火烧过,炽热难耐。

身体—下就没了力气,幸好老姜—把拽住了我:“小子,怎么回事?”

我很想说自己现在很难受,嗓子却干的冒烟,说不出—句话。

好在贺兰雪察觉到了不对,她在前面开路,同时朝银铃儿嘱咐道:“保护好惊岚。”


见我还在那磨蹭。

老姜强有力的手一把将我提了起来:“有东西在靠近,赶紧跑!”

经老姜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黑夜中响起了一阵阵嗡嗡嗡的声音。

只见一大群红色的飞虫正铺天盖地朝着饕餮石雕飞来,远远望去就如同红色的沙尘暴一般。

我慌忙跟在老姜的身后,不要命得狂奔。

此时的我们已经顾不得会不会被别人发现了,毕竟还是保命要紧!

幸运的是,那群红色飞虫并没有追上来,只是绕着饕餮石雕不停地盘旋,似乎在守护着什么东西……

等跑进雷镇,再也看不到那群红色飞虫的影子后,我们才放缓脚步,一路轻手轻脚得回到了公家屋,瞎眼老婆婆那帮人似乎也很畏惧这飞虫,因为沿途家家户户都是紧闭门窗的。

回去后,老姜问我这飞虫是什么东西?

我说不知道,因为我这也是第一回见到这种东西。

“第一回?”

老姜显然有些惊讶。

我解释道:“因为雷镇向来不允许活人靠近镇守在岛边的四座石雕,只有死了才会被专门的丧葬队埋在那儿。记得小时候,我比较贪玩,撺掇二蛋跟狗三子一起到岛边看看,半路上就被逮了回来,挨了爸妈三天三夜的竹板子,再也不敢去了。”

老姜总结道:“所以这还是你第一次,近距离得看到那座怪物石雕?”

“嗯。”我点了点头,忽然间眉头一扬:“对了!我记得当时父母把我打完后,还吓唬我说,那里有山老虎,要是我哪天不听话,再敢乱跑的话,就会被山老虎吃掉,连骨头渣子都不剩。”

之前觉得所谓的山老虎是吓孩子的鬼把戏,如今想来,估计真有这种东西。

从小在雷镇长大的我,压根不知道这里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我所不知道的。

老姜的一张脸也收起了笑意,告诉我根据他的观察,雷镇上的这群假货绝不简单,他们下手狠辣,有组织有纪律,绝不是普通的江湖人。

咱们为今之计只能扮成留学生,继续跟他们周旋。

作为黑刀麒麟的老姜都已经这么说了,问题可能比我想象中还要严重,我不由得想起了那块被五马分尸的血肉!

不过明天还要跟那帮家伙斗智斗勇,我跟老姜分别爬上了床,抓紧补觉。

刚上床我就发现枕边有一只胖猫,这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就回来了。

我让大虎往里面挪挪,同时心中暗骂:“除了吃饭睡觉,也没啥别的本事了。”

万万没想到的是,除了我跟老姜,大虎其实也有意外收获!

我是第二天给大虎梳毛的时候发现的,它尖锐的爪子上居然勾了一个亮晶晶的小东西。

扯下来一看,竟是一枚纯银打造的耳钉。

这耳钉的形状并非姑娘家佩戴的花朵,或者星星。

而是一只阴森森的蝎子!

那蝎子的尾巴向上弯起,背上泛出一层诡异的深蓝色,被打造的栩栩如生。

“这东西也太逼真了。”

我忍不住发出赞叹,甚至不敢相信这居然只是一枚小小的耳钉。

老姜也拿过来仔细端详,末了目光中就闪过一丝狐疑:“这并非古物,而是现代工艺生产的。但却是由足银打造而成,起码是大师级别的,一般的老百姓绝对戴不起。”

可惜大虎不会说话,没办法告诉我们这枚耳钉是从哪里来的。

东方刚刚出现鱼肚白,瞎眼老婆婆就咚咚咚的敲门。

一边敲门一边还用仅剩的那只独眼顺着门缝往里看,显然是想监视我们有没有外出,那情景无比渗人。

“谁啊?”

我故意打了个哈欠,装出刚睡醒的模样。

“惊岚小少爷,起床吃饭了,大家都在等你。”瞎眼老婆婆在门外笑道。

我赶紧将耳钉藏进了兜里,带着大虎一起过去了。

饭桌上,除了瞎眼老婆婆外,还有昨天被我喊作小胖的高瘦男人,以及他的父母。

早饭是一顿很简单的稀粥配凉拌木耳,还炒了一盘漳河特产小黄鱼,瞎眼老婆婆说早上来不及张罗,让我们担待着点。

小胖父母特别会说话:“胖,你看看人家惊岚,都出国留学了,再看看你,哎。”

我装出谦虚的表情,甩出了几个英文单词,把他们唬得一愣一愣的,小胖赶紧起身让我教他几句英文。

就在这时,我发现,小胖右边的耳朵居然打了个孔!

我用眼神示意了老姜一下,然后一边喝粥一边不动声色得观察其他人。

发现在场的所有人包括瞎眼老婆婆都有耳洞,且都在右边,可雷镇的人是根本不会打耳洞的。

难不成,那枚大虎带回来的蝎子耳钉,就出自他们身上?

老姜吃了口小黄鱼,然后浑不在意的问最近镇子里是不是有事,昨晚好像听到有人在唱歌,还有闹哄哄的声音,把他吵醒了好几次。

几个人对视了一眼,明显有些紧张,却骗我们说压根没啥声音,问我们是不是听错了?

眼瞅着我们不信,瞎眼老婆婆笑道:“我不是说过,十二点以后龙王巡河,镇子里的人是不会乱跑的。”

她缺的那只眼,空洞洞的,哪怕白天见了,也还是有些恐怖。

我不敢跟她对视,小胖却拉着我的手,问我还记不记得以前的事儿。

“我当然记得了。”

我故意抛转引玉,笑眯眯得说道:“我还记得,小时候你老爹给你后背刺纹身的时候,你哭得跟个娘们似的。”

小胖的眼睛立马亮了一下,他问我还记不记得,当初给镇里孩子后背纹身的时候,镇长说的那句话吗?

我装作在思考的样子:“有说过吗?我怎么不记得了。”

小胖又继续试探性的问道:“那你记不记得咱们雷镇有一件世代相传的宝贝,那个宝贝可以……”

没等小胖说话,瞎眼老婆婆突然咳嗽了一声,她刚才好像筷子落在地上,弯腰去捡筷子了。

我重新望向小胖,此时小胖已经闭嘴。

耳边只有瞎眼老婆婆幽幽的声音:“惊岚小少爷,你这鞋底的泥有点多呀,一会阿婆帮你和姜管家洗洗吧。”

我跟老姜齐刷刷得望向脚底,这才发现脚底还沾着昨晚去饕餮石雕附近粘上的黑泥。

糟糕!我心中暗道。

好在老姜脑子转的飞快,立马跟我道歉:“少爷,都怪我昨晚太着急想睡觉,都忘记给你换双干净的鞋。昨天咱们上岸一脚踩在淤泥里,那味道可真大。”

我笑了笑表示没事儿,反正行李箱里还有皮鞋,待会换上就行!

瞎眼老婆婆将信将疑的看看我,又看看老姜,也没再说什么。

只不过小胖刚才的话被打断以后,就再也不提雷镇了,只拉着我学英语,看来已经被瞎眼老婆婆敲打过了。

吃完饭以后,我跟老姜表示要在雷镇四处逛逛,留洋十几年还没给祠堂的祖宗上柱香呢。

小胖望向瞎眼老太,瞎眼婆婆点了点头道:“有这份孝心,是应该的。”

但她要陪着我们一块去祠堂!

由于老姜之前的话,这次来祠堂的时候,我怎么看都觉得自己是进了棺材里,每走一步,都仿佛有人在我脖子后面吹冷气。

瞎眼老婆婆冷笑着将钥匙插入那扇断龙石大门里,然后慢慢推开。

吱吱呀呀的响声顿时在耳边回荡!

映入眼帘的就是祠堂里的大院,还有那根奇怪的青铜巨棒。

白天去看,这青铜巨棒比晚上要清晰的多,表面泛着一层金属独有的光泽,上面还雕刻着一张张复杂的图案,似乎是在描绘着一群小人顺着梯子往天上爬,图中的梯子一眼望不到头,估计巨棒有多高它就有多高,也不知道有什么特别的含义?

在路过青铜巨棒的时候,老姜又忍不住想要研究,被我狠狠拽了一把,示意他不要露出马脚。

“到了。”

随着瞎眼老婆婆推开里屋,我们就看到一块‘福佑子孙’的牌匾映入眼帘,牌匾下的供桌上摆放了四五层牌位,密密麻麻的,写的都是‘李氏XXX之位。’

只不过最高的那一层却格外的空旷。

按道理说这地方不是该放最老的那位祖宗吗?

可那里放的似乎不是牌位,而是一个四四方方的框,还蒙着一块黑布,看起来尤为诡异。

瞎眼老婆婆问我跟姜管家怎么不进来?

我朝她道:“您忘了,祠堂只能李家男子进,姜管家是外面的奴才,哪有这个资格?”

我这么一说,瞎眼老婆婆也不好进去了。

她强笑道:“看我这记性,太开心惊岚少爷回来,居然忘了这个规矩。”

于是她将竹篮里的香递给我。

我礼貌的接过,恭恭敬敬的来到牌位下磕了三个头。

实际上我对雷镇并没有多大感情,反而带着一丝浓浓的恨意!因为当年我父母就是被拖进了这间祠堂里,从此生死不明。

上完香以后,我就打算离开了。

然而就在这时,那只猫不知道是受了什么惊,带着一道残影跳上了供桌。

“大虎,别闯祸!”我赶紧小声招手。

望着那一排排的灵位,我给大虎深深捏了一把汗。

要知道供桌上的祖宗灵位可不是乱放的,年代越早的,摆的就越高。

结果大虎一路往上,直到最后一排才停下,居然盯着那个被黑布罩住的东西跃跃欲试!

我赶紧上前去逮,生怕这只猫害死我跟老姜。

结果这肥猫窜的太快,起跳的时候,居然把黑布揭开了一角。

虽然布很快就落了下来,但我整个人却如同坠入了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一瞬间战栗的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是惊吓,害怕,还是不可思议……

我根本无法形容自己当时的恐惧,因为我清清楚楚的看到了藏在黑布里的东西!


火车最终停靠在宁化县。

老姜下车后的第一件事是去市集买了只金皮斑斓玳瑁猫。

我问他买这个做什么?

他说留给我防身的,但最好是用不上,说完就将猫崽子丢进我怀里!

离秀水村还有十多公里,我们打算租一辆马车,可一听是去秀水村,几个原本为抢生意都吵起来的马夫,齐刷刷的都停住了,转而露出一脸惊恐的表情。

“那个我媳妇快生了,我得回去。”

“我媳妇也要生了……”

几个马夫赶着车就要走。

却被老姜一把按住其中一个:“你们都共用一个媳妇儿?谎话都不会编。”

老姜指尖带着内劲,抓的马夫嗷嗷叫唤,最终苦着脸解释:“大兄弟,不是我不带你,实在是那地方闹鬼!这几天咱县城来了好几拨外乡人,都点名要去那个地方,可前前后后有两个同行出发,全部了无音讯。”

“后来咱们车帮经验最丰富的二叔,经不住高价,冒死拉了一回,你猜怎么着?昨天深更半夜他的那匹老马拖着车回来了,可车上空荡荡的,只有七八条血淋淋的断臂,那座大山是会吃人哩。”

“你怎么知道山会吃人?”老姜眼底都是笑意。

马夫言之凿凿:“不吃人怎么吐出那么多条胳膊,劝你们别去触这个霉头。”

之后无论怎么问,马夫都不愿意吐露哪怕一个字,显然是还沉浸在恐惧当中。

我和老姜不动声色的对视了一眼,最终决定双倍的钱买下他的车,自己赶去秀水村。

一路上老姜问我从马夫嘴里得到了什么情报?

我想了想道:“秀水村藏了一座古墓的消息怕是纸包不住火,已经泄露出去了!那几批外乡人应该都是盗墓贼,不过……我们现在去也来得及,看来他们损失惨重。”

老姜满意的点点头。

就这样赶了几个小时的车,我们眼前终于出现了两座巍峨的大山,两座山就好像两只佛手,把中间的秀水村托了起来。

佛公托手,夹取魁星。

这本来是一个非常好的风水局,要是在古代村里都能出状元的。

但现在山也在村也在,味道却完全变了……

因为半山腰往下的树木郁郁葱葱,半山腰往上的树木却百分之八十都枯萎了,就好像山头住了一个什么怪物,把周边的营养都吸干了。

两座山峰阴云密布,虽然才下过一场小雨,但空气中却始终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血腥味。

原来能出魁星的宝地,如今却成了一块养尸地!

“走!”老姜一声令下,我俩当即上山。

我们并非漫无目的的走,而是顺着那股血腥味在找,很快就找到了半山腰处的一座小窑洞。

那窑洞仿佛一只妖怪的巨口,把周围的阳光都吞噬了进去,就连我掏出手电筒去照,都看不清里面有什么。

这让我不禁心生恐惧!

偏偏那窑洞里还传来一阵阵桀桀的笑声。

那笑声像是拿手抠住嗓子眼,故意发出来的。

又像是用指甲盖在刮玻璃,听一次就让我鸡皮疙瘩抖落一地。

怎么办?

我将求助的眼神投向老姜。

老姜却指了指窑洞,示意我先进去!

我只能小心翼翼的抽出一柄匕首亮在胸前,打着电筒钻进去,似乎又回到了小时候一个人走夜路的情景。

这窑洞里到处都是破砖,应该是原先巡山人住的地方,自从秀水村被屠村,也就荒废了。

可洞穴深处的笑声又是怎么回事呢?

正当我思考之际,忽然被眼前出现的一幕吓了一跳!

但见洞穴两边的墙壁上,居然用鲜血画满了大大小小的红色人脸,有的在笑,有的在哭,还有的张大嘴巴在尖叫,这些人脸画的很抽象,也就三岁小孩子的水平。

可没来由的,令我产生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

就仿佛这些人脸在我面前都活了,变成了秀水村里一个个冤魂,在我身边呼喊着:救命,救命。

与此同时,桀桀桀……

那阵笑声又出现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打着手电筒四处张望,忽然一张惨白的脸出现在我的眼前。

那竟然是一个双手双脚都在地上爬的男人,灰蒙蒙的就好像一条四脚蛇。

他就这样定定的望着我笑,森白色的牙齿一开一合道:“你是在找我吗?”

我当时三魂差点吓掉了两魂,幸亏老姜一直跟在我的身后,飞起一脚将对方踹开。

后来才知道,这男人就是秀水村的唯一幸存者村长儿子孔二狗。

看他脸上的鞭痕,还有腿上捆绑的绳子,应该还被进山的盗墓贼狠狠拷问了一番。

不过我估计那群盗墓贼是白费功夫,因为眼前这家伙是真傻了……

他双目无神,无论我问什么问题,回复都是一阵阴森森的笑。

直到老姜从口袋里掏出一粒白色小药片,让我喂孔二狗吃下去,孔二狗才没有继续傻笑。

这药片似乎有强大的镇定作用,但效果维持的时间很短。

因为接下来老姜问问题的速度很快,他首先指着墙壁问:“这些脸都是你画的?”

“桀桀,我,我。”孔二狗答道。

“那秀水村的村民都上哪儿去了,怎么就只有你一个人在这里。”

“死了……老爹、三婶儿、小花都死了,好多血,白脸儿不要来抓我。”

孔二狗似乎想到了异常可怕的事情,爬到了窑洞的角落想躲藏,却被老姜再次提溜出来。

“最后一个问题……你看过白脸儿对不对,告诉我它长什么模样!”

“不,我不知道,我不知道。”

可能最后一个问题刺激性太大,孔二狗再次发出了桀桀的笑声,哪怕又喂了一粒药,都无济于事。

“怎么办?”我问。

“看来只能用最后一种方法了。”

老姜叹息一声,让我无论如何都要按住孔二狗。

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黑刀麒麟在我心中的地位愈发神秘,因为老姜居然从皮夹里掏出了两根银针,那银针比牛毛还要细,长度约莫有中指那么长。

老姜出手极快,电光一闪间,两根针就没入了孔二狗的后脖子。

而老姜的手指头则在轻轻捻着针尾,指缝间隐约飘起白烟,面色一阵红一阵青,就好像武侠小说里灌注内力一般。

孔二狗失神的双目,也在这一刹那恢复了光泽。

就好像丢掉的魂,被找了回来!

老姜在孔二狗面前展开一张白纸,一支钢笔,焦急的说道:“快!把你看到的白脸儿画出来。”

这一招神了,孔二狗还真听从老姜的命令。

只不过他没有用钢笔,而是跟在墙壁上画鬼脸一样,一口咬破了自己指头,用鲜血去涂鸦。

一边画,还一边嬉笑着:“白脸儿,嘿嘿,白脸儿。”

这一刻,时间变得尤为漫长。

直到最后孔二狗咚的一声倒在地上,老姜才松开银针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而我拿起那张血腥味还没干的画纸,一瞬间恍若被丢进了数九寒冬的冰窟窿里!

孔二狗这是在画鬼吗?

但见洁白的纸张上,勾勒出了一个三角形的锥子脸。

那张脸没有眼睛,也没有鼻子,只有一个红艳艳的嘴唇,就好像农村鬼节扎的纸人一般。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东西明明没有眼睛,我却感觉从它身上长了无数双怨毒的眼睛,仿佛要盯进我的心里。

我连忙喊老姜来看,老姜的脸色也很不好。

他说要在洞外休息一下恢复元气。

我问道:“那东西很厉害吗?”

老姜点了点头,随即掏出一把精致的银色左轮枪,对着天空发射了一束红色的冷焰火。

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信号枪吧。

“得让四妹抓紧时间过来汇合了,不然咱俩都得栽在这鬼地方!”

老姜狠狠吸了口烟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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