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薄雁廷方明欢的现代都市小说《娇宠:他的笼中雀无删减全文》,由网络作家“一只掰掰”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现代言情《娇宠:他的笼中雀》,讲述主角薄雁廷方明欢的爱恨纠葛,作者“一只掰掰”倾心编著中,本站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她因为一场意外爬上了他的床,又和他不清不楚地待了两年。后来她从别人口中得知,他要订婚了,还听到他对自己的评价:一个出来卖的,拜金无耻的女人。她心灰意冷,收拾东西离开了他。而他却以为她在欲擒故纵,根本没有意识到,是他自己舍不得了……...
《娇宠:他的笼中雀无删减全文》精彩片段
不知道做了几次,方明欢最后昏过去了。
房间的窗帘没拉,天蒙蒙亮的时候,半梦半醒间,方明欢感觉薄雁廷起身离开了房间。
她浑身被碾过似地痛,但还是趁天没亮,打车回了锦绣佳苑。
在家里洗了澡,换了身衣服,再去公司上班。
直到半上午,薄修沉也没来公司,她给薄修沉发了条信息,问怎么回事。
过了一会儿,薄修沉才回复。
——被我哥关禁闭了,这段时间应该也不会让我去你们公司了。
方明欢没再回复,她想想这样也好。
她心里还惦记着替安雅还钱和拿回欠条的事,但是那个高个子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估计是把她拉黑了。
好巧不巧。
晚上方明欢下了地铁,没直接回家,绕到小区对面商场的负一楼超市买菜。
买完菜,她拎着购物袋从商场出来,拐了个弯儿就看见了五六米开外的眼熟三人组,他们正好朝她这个方向过来。
方明欢看清后瞬间呆愣在原地——对面三个人的造型实在可以用怪诞来形容。
胖子右边半条腿打着石膏,右胳膊拄着拐杖;秃子左边半条腿打着石膏,左胳膊拄着拐杖。
而他们的中间,是坐在轮椅上的高个子,两条腿都打着石膏。
胖子和秃子各立轮椅一侧,用空闲的手推着轮椅,三个人完美地形成了一个“凹”字。
这时,对面三人也看见了方明欢,都僵在原地。
明明昨天离开警局都还是好好的,仅仅一天时间,竟然出了这样的变故。
方明欢不由感叹,讨债这行果然风险系数很大。
但此时她更关心欠条,于是她上前一步。
没想到对面三人惊恐地异口同声道:“你不要过来!!!”
方明欢被情绪激动的三个人搞懵了,站在原地不敢动。
高个子两手把持着轮胎,艰难地把轮椅调转了个方向,胖子和秃子倒是方便些,原地蹦跶两下就掉了个头。
三个人避方明欢如蛇蝎,哪个方向来的,又往哪个方向回去了。
方明欢看他们这个举步维艰的模样,也不敢再冲上去。
只隐隐约约听到高个子在低声咒骂:“你们俩他妈的到底是谁踢的她的脚?”
再往后就听不清了。
方明欢疑虑重重地拎着菜去了安雅家,用钥匙打开门,安雅还没回来。
她在厨房煎鱼的时候,听见门口掏钥匙开门的声音,她拿着勺子飞奔过去,抢先打开了门。
“你回来啦。”方明欢打了声招呼,又跑回厨房去给鱼翻面。
安雅把东西放下,也进了厨房。
看了看水槽里没洗的西红柿,问:“要做西红柿炒蛋么?”
方明欢回头“嗯”了一声:“你洗了给切一下。”
安雅拧开水龙头,用细小的水流慢慢冲洗着西红柿。
厨房一时间充斥着“滋啦”的煎鱼声,吸油烟机“呼啦呼啦”的噪音和汩汩而下的水流声。
这个破旧狭小的房子比以往多了一些烟火气。
安雅在方明欢关掉吸油烟机的时候,安静地问:“他对你好么?”
方明欢手顿了一下,把鱼从锅里盛出来,尽量说得轻松:“好啊,给了我很多很多钱,多到花不完,所以我说替你还钱啊……”
安雅一下一下地切西红柿,很认真地说:“你不用操心我了,昨天那个律师重新帮我拟了欠条,没那么高利息了,他们也不会再上门来催债了。”
晚上吃了火锅,她担心身上有味道,去卫生间洗了个澡。
穿着浴袍出来时,她看到薄雁廷已经在了。
他衣冠楚楚地坐在套房外间的沙发上,手肘撑在沙发扶手上,双腿交叠,只是随意的动作都显得矜贵无比。
“过来。”他声音有些暗哑。
方明欢赤脚踩在地毯上,一步一步朝他走过去,脚踝泛着淡淡的红。
薄雁廷盯着她,眸色深沉。
方明欢走到他的身边,薄雁廷把交叠的腿放下,淡淡道:“上来。”
方明欢下意识地攥了攥手心,他们很少这样做,太深她会觉得难受。
她咬牙跪坐上去,膝盖抵在沙发上,坐在他的大腿上,伸手去解他的皮带。
薄雁廷仿佛置身事外,全程没有动弹,只是盯着方明欢手上的动作。
方明欢在薄雁廷的注视下,脸迅速烧起来。
薄雁廷掐了掐她的腰,不悦道:“自己动。”
如此生硬的开始,注定是痛苦的。
所幸两人身体身份契合,没一会儿欢愉替代了痛苦,方明欢忍不住低哼起来,房间里弥漫起旖旎的气息。
突然,沙发上的手机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
方明欢被这声音吓了一跳,眼睛睁开,瞥见薄雁廷的手机上,显示来电是“赵婉欣”。
她惊得停住了动作,连呼吸都屏住了。
薄雁廷拿起手机,大拇指慢慢贴近屏幕,目光却一直钉在方明欢的脸上,看她的脸上露出乞求的神色。
他毫不在意地示意她继续,语气里带了点警告:“不要偷懒。”
薄雁廷的拇指滑过接听键,开了外放,随手扔在沙发上。
方明欢的眼睛倏地睁大,惊恐的表情一览无余,她没想到薄雁廷会明目张胆到这个地步!
“雁廷,你到家了么?”电话那边传来赵婉欣的声音。
“怎么了?”薄雁廷声线平稳,丝毫听不出他在干什么。
“哦……”赵婉欣的声音低了下去,“下雨天,我担心开车不安全……”
薄雁廷没给她粉饰太平的机会:“又是收买了谁,告诉你我还没回去?”
“不是,雁廷,我只是……”电话那边的赵婉欣声音变得有些急切。
方明欢咬紧双唇,瘫坐在薄雁廷身上一动不动,生怕发出一点声音。
薄雁廷不满了,双手掐住她的腰,恶意地用力往上顶了一下,故意想让她发出声音似的。
方明欢实在承受不住,喉间发出一声难耐的闷哼。
这点声音被电话那边的赵婉欣捕捉到了,她迟疑地问道:“雁廷,你在干嘛……”
“我有没有回去,我在干嘛……”薄雁廷似乎丧失了耐心,声音带上了一丝令人胆寒的阴戾,“这些事情,等你成为薄太太,再来过问,好吗?”
明明是祈使句,听上去却字字诛心。
赵婉欣立刻噤了声,她知道自己越界了。
良久,那边才低低地传来一声“对不起”。
薄雁廷用谈论生意的口吻说道:“我会和你结婚,所以把你的小心思都收一收。”
说完,薄雁廷再次用力地往上顶,只是这次方明欢用手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双唇也紧咬着,强迫自己不要发出一点声音。
即便如此,薄雁廷的动作太过粗暴,令人面红耳赤的声响在空当的房间放大。
如果电话那边仔细听一定能够听得出来。
最后微信还是没加成,薄修沉跟见鬼似的跑了。
方明欢被他弄得有些莫名其妙,然后才发现自己的包和手机都没在。
方明欢没工夫管这些,晚上她也算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船到桥头自然直,明天再说。
第二天上午,有护工来照顾方明欢,给方明欢带了热腾腾的流食。
方明欢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勉强吃了几口。
直到下午,公司的行政部经理夏晗来医院看她,拎着一堆营养品,把她的包和手机带了过来。
夏晗是个老好人,知道方明欢的家庭情况,平时对她挺照顾。
夏晗神色担忧:“怎么弄成这个样子啊?听说差点休克啊?”
方明欢嗓子终于是能说话了,她声音略微嘶哑地说:
李林大概是喝懵了,这都没听出薄雁廷的不高兴,还在开玩笑:“大美女喝坏了身子我可是会心疼的哈哈哈。”
薄雁廷没接话,只是看着方明欢,眼神凛冽,“不懂规矩。”
这下,连喝大的李林都知道气氛不对了,讪讪地放开方明欢。
包厢里一片沉寂。
徐章红有些为难地看向方明欢,李林那边他能周旋,薄雁廷他是万万不敢得罪的。
方明欢自然知道薄雁廷只是针对自己。
早上吃的头孢,晚上喝酒,会死么?
方明欢咬牙,把手上的杯子放在桌子上,拿过一瓶白酒,往杯子里倒了半杯。
她正要把酒瓶放下,薄雁廷又开口,声音低沉:“满杯。”
在场的人都不由深吸一口气。
方明欢拿的是个食指和大拇指圈起来大小的酒杯,虽然不是太大,但满杯,别说是不会喝酒的,就是酒蒙子,一口气喝一杯也有些犯怵。
赵婉欣觉察出不对,她不想薄雁廷把过多的目光放在别的女人身上。
她拉了拉薄雁廷的手臂,和声道:“好好的,怎么生气了。”
薄雁廷没说话,只是目光冷厉地看着方明欢。
方明欢抿紧嘴唇,未发一言,又拿起酒瓶往酒杯里倒满。
她双手举杯,先是冲着薄雁廷敬道:“薄总,是我不懂事,这杯我敬您。”
她仰头,闭着眼睛,往嘴里灌酒,辛辣刺激的滋味瞬间充斥口腔,下一秒攀上太阳穴,脑子像是要烧着了。
方明欢一口喝完,她感觉脑子里的火顺着喉咙烧到了四肢百骸,神经末梢都是火辣辣的疼。
酒真难喝啊。
她皱着眉,强压下喉间的喷薄的酒气,伸手拿过酒瓶,往自己的杯子里又倒满一杯。
她举起杯子,这次侧身冲着李林,道:“李处长,多谢您的关照,这杯我敬您。”
方明欢仰头再次一口闷下。
她看着娇柔脆弱,但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豪气非常,在场的几个男同事都看呆了。
酒好烈,烈得方明欢整张脸都皱在一起。她想笑一下,但是笑不出来。
原本就因生病而混沌的脑袋,此时更觉得沉重非常。
她的意识开始变得有些模糊,不知道谁扶着她出了包厢。
理智告诉她,应该去卫生间催吐。
方明欢推开扶着自己的人,强作镇定,说:“我没事,我去一趟卫生间。”
同行的都是男士,不好跟着她进卫生间,只能由着她去。
走廊的水晶吊灯昏黄柔和的光线,此刻却像是烈焰般灼烧着方明欢的眼睛。
耳朵里像是被海水堵住了,听不到其他声音,只有时不时的耳鸣。
只有舌尖浓烈的酒气是真实的,有棍子在胃里疯狂搅动,一阵阵恶心的感觉完全压抑不住。
方明欢像装在一个摇晃的陀螺里,眼前一片晕眩,路是不平的,墙也斜了。
好不容易摸索进了卫生间隔间,觉得气闷,心悸,腹痛,额头有汗冒出来。
这不是醉酒该有的反应。
是头孢和酒起了反应。
她也许会死。
剧烈的痛苦让她支撑不住,瘫坐在马桶盖上。
她想自己应该把隔间门打开,不然自己死在里面都没人发现。
但她整个人虚脱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了。
疼痛一点一点侵蚀她的意识,恍惚间,她听见有人在踹隔间的门。
巨大的踹门声震得她耳朵也开始疼。
她微微抬眸,眼前闪过一个高大的身影。
只是还没来得及看清,天花板的白炽灯照得她眼睛一花,彻底昏死过去。
耳边响起轻柔的小提琴音乐,其他餐桌上的客人大多是情侣,身着华服,正小声交谈着,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方明欢心里也隐隐觉得幸福。
只是她对面的位置上空无一人。
突然,顶层旋转餐厅窗户外面好像起了一团黑色的雾,璀璨的夜景一瞬间消失不见。
再一转头,刚刚那些客人也都消失不见,整个餐厅空空如也,只剩下惨白的餐布在风中摇曳。
“小姐,您还要等么?我们已经快打样了。”服务员是个可爱的小姑娘,神色有些为难。
方明欢意识不清,说:“我在等人。”
“他不会来了。”服务员肯定道。
方明欢有些生气:“你不要胡说!”
“不管怎么样,我们要关门了。”服务员脸色也开始不好看,拿出一个小盒子,说:“这是你朋友预订餐厅时留下的,给你。”
那是个红色丝绒的小盒子,上面有个金属小扣。
心里没由来地一阵惊慌,方明欢把盒子扫落在地,嘶哑道:“我不要!”
狂风呼啸。
服务员的面慢慢变幻成一个温和的男人的脸,西装笔挺地站在她的面前,把盒子再次递给她,声音轻柔:“这是你喜欢的那枚,你打开看看。”
方明欢看着对方的脸,慢慢安定下来,接过盒子,小心翼翼地打开丝绒盒子。
里面是一只淋满了鲜血的钻石戒指。
“不要!!!”
尖利的声音响彻病房,方明欢一身冷汗,从噩梦中惊醒。
第二天,方明欢起床,安雅已经早她一步出门上班了。
床头柜给她放了一把备用钥匙。方明欢收了起来。
虽然身体比昨天好多了,她出门上班前还是吞了一片头孢。
昨天离开滨江壹号公寓前,王成给她发了消息,让她自己把东西还给薄雁廷,辞职也需要薄雁廷同意。
她昨天想让王成帮忙转交,主要是觉得薄雁廷不想再看见她,既然他这么说,她也只好自己去还。
她早早到了公司,在电脑上敲辞职报告。
大概是脸色真的很难看,好几个同事过来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十点,方明欢把该还的东西都放在文件夹里,起身去了总裁办公室。
在办公室门口,里面传来几个土拓部高层挨骂的声音。
王成正好从里面出来,这两天薄大总裁脾气更加阴阳不定。他看见方明欢,给了她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
方明欢站在门口,直到里面其他人都出来了,才敲门进去,看见薄雁廷坐在办公桌后面,手里正拿着一份文件,脸上还带着未消的怒气。
她走过去,高跟鞋踩在厚实的羊毛地毯上,没有发出一丝声响。
方明欢先是拿出辞职信放在桌上,小心翼翼地递过去。
“薄总……”方明欢轻声喊了一声,“这是我的辞职信。”
薄雁廷没有抬头,仍是看着手里的文件。
这个办公室方明欢来过无数次,但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让人觉得氛围难以接受。
方明欢等了一会儿,又把手里的文件夹摊开放在办公桌上,上面摆放着支票,还有房门钥匙,车钥匙。
“薄总,这是您的东西……”生病的缘故,她的声音听着带了些鼻音。
薄雁廷终于有了反应,他往文件夹上面瞥了一眼,又抬眼去看她,细长的眼眸眯着,发出危险的光芒。
他用戏谑的目光盯着方明欢:“怎么,你要跟我算清楚?”
方明欢攥紧手指,算是算不清的了。
起初的五十万,方明欢几乎全部用来奶奶的心脏搭桥手术,以及后续的休养费用。
那五十万努力攒一攒也不是还不起。
可惜半年前奶奶因为术后心脏心功能比较差,出现心衰,需要做心脏移植。
那不仅又是一大笔费用,还得需要排队等待供体。最后,还是薄雁廷出面帮她解决供体的问题,还付清了所有的手术费。
细算起来,她至少还欠薄雁廷一百万。
方明欢深吸一口气,尝试性地说:“剩下的,我……我会还的。”
“还?”薄雁廷好像听到一个好笑的笑话,修长的食指在桌面轻点两下,轻声嗤笑,“陪我睡了两年,全部还回来,不觉得亏么?”
方明欢哑然,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办公室一下变得很沉默,这压抑的沉默像是要把人凌迟处死。
薄雁廷慢慢收敛的笑意,目光逐渐变得凌厉,像是要看穿方明欢似的。
“方明欢,当初明码标价的是你,现在立牌坊的还是你。”他的声音变得冷肃,“这就是你们这种人惯用的手段吗?”
你们这种人……
方明欢心脏骤然收紧,她的脸煞白,无尽的痛楚密密麻麻地袭来。
她仿佛才明白过来,从她向薄雁廷伸手要钱的那一刻,她就把自己的尊严出卖了。尊严一旦出卖,是没有赎回的资格的。
她没有资格喊停,只能乖乖等待薄雁廷玩腻她,厌弃她。
方明欢眼眶不自觉地泛红,她努力忍住眼泪,咬牙道:“对不起,薄总。”
“道歉没有用。”薄雁廷背靠在皮质座椅上,纤长的手指推了推眼镜,“方明欢,我不是慈善家。你总要拿点有价值的来换。”
方明欢看向薄雁廷,眼里带着疑惑。
薄雁廷把手里的文件“啪”地扔到方明欢面前。
他站起身来,绕过办公桌,慢慢走到方明欢身边。
他一米八八的个子,站在方明欢面前,低头看向她,有很强的压迫感。
“刚刚土拓部的那群老家伙,连一块地都搞不定。你去,成功的话,我会考虑让你离职。”
方明欢怔住。
这是让方明欢去公关的意思。
总裁办有五个助理。其他助理或多或少为了帮助其他部门拿下项目,都有和老板出去应酬的经历。
那真的是往死里喝的节奏。
但是薄雁廷从来没有让方明欢出去应酬过,这也是其他几个助理讨厌方明欢的原因。
薄雁廷知道她酒量不行。
有一次方明欢半夜渴醒,公寓里的净水饮水机坏了,刚好冰箱里的矿泉水也喝完了,她睡得脑子不清醒,把餐桌上薄雁廷喝剩下的半杯红酒给喝了。
然后发了酒疯。
她把床上的薄雁廷吵醒,跨坐到他身上,抱着他的脖子,狠狠地把他的嘴唇给咬破了,闹腾了半宿。
公寓里从此见不到半滴酒。
方明欢拿起桌子上的文件。
那是薄氏企划了很久想拿的城南的一块地,那里有天然的温泉资源,薄氏打算拿地建旅游度假村。
土拓部前期做了很多公关工作,原本和政府签订了一系列的协议,明确价格之类的要素,然后走一下挂牌形式。这其实都是约定成俗的游戏规则。
原本势在必得,毕竟和薄氏关系密切的内部人员已经透露了招投标中心的土地挂牌出让条件,那几乎是为薄氏的资质量身定做的。可惜,就在前几天,土地管理部门的一把手突然被双规。
现在没有人敢顶风作案。
现在的任何公关动作,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薄雁廷是故意的。
方明欢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皱,但还是被薄雁廷捕捉到了。
“怎么,为难啊?”薄雁廷轻笑一声。
薄雁廷把方明欢手里的文件拿开,扔在桌子上。
他两指捏住方明欢的下巴,迫使她贴近自己,显得两人格外亲昵。
“听说,那个处长喜好美色。”薄雁廷的呼吸喷在方明欢的耳侧,揶揄道,“这不是你擅长的么?”
下午,方明欢从滨江壹号公寓出来,还是打车回了锦绣佳苑。
安雅的门锁着,应该还没有回来。方明欢把行李箱放在一边,蹲在透风的过道上,等安雅下班。
晚上七点,安雅下了班——她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周末经常需要加班。刚爬上五楼,就看见一个女人抱膝蹲在家门口,旁边立着一个行李箱。
听见动静,对方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因为生病眼尾有些发红,看着有些可怜。
是方明欢。
方明欢和安雅是大学室友,当时安雅还是个富二代,两人刚住一个宿舍的时候,安雅很看不惯方明欢。
方明欢在大学的时候很有些名气。
她的学校是理工类院校N大,又是建筑系,男多女少。有一次,系里的一个女生和隔壁大学的一个女生因为打游戏发生了争吵。
对方知道那个女生是学建筑的,立刻开始嘲讽:“N大女生又丑又怂,不服爆照。”
然后在游戏论坛上放了一张自己的精修照,看着的确清丽可人。下面立刻一溜夸赞的评论,顺带再踩几脚N大的女生。
N大的看见了自然也不会怂,立刻开骂。
事件愈演愈烈,慢慢升级成两个学校的斗争。
双方学校都极尽所能把自己学校的漂亮女生照片放上去,以此证明本校女生的颜值,每放一张都有人评头论足褒贬不一。
直到有人把方明欢的照片放了上去。
那明显是一张很随意的偷拍的照片。
照片里,方明欢穿了件白色T恤,和一条宽大的棉麻热裤,脚上趿着一双黄色的塑料拖鞋,头上顶了个蓬松的丸子头,手上还拎着一袋垃圾,刚从宿舍楼出来的样子。
她整个人白得有些发光,巴掌大小的瓜子脸上,五官精致得像是被一笔一划勾勒上去的,尤其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眼尾微微上挑,眼尾似有若无一颗泪痣,更添一丝清冷。
那双眼正含情凝睇深情地看着远处的——垃圾桶。
下面热评:原来仙女的眼睛,看垃圾桶都深情。
那张照片糊得很,但还是以压倒性的票数赢过了那些精修照。
方明欢本人毫不知情,自己以一己之力平息了两个学校的争端。
她也因为那张照片在学校一战成名。
安雅当时每天组局泡吧醉生梦死挥金如土,狐朋狗友一大堆,她的朋友知道她和方明欢是室友后,拜托安雅把方明欢约出去玩。
安雅提了几次,方明欢没一次答应的。
因为方明欢没有时间,她每天不是自习室就是图书馆,放假就跑出去赚几十块钱时薪的兼职。
这可把安雅气坏了,觉得她不给自己面子。又觉得方明欢太装,立清高人设。
直到一次深夜,安雅在酒吧喝完酒打车回校,刚到校门口,下了车就被两个路过的醉醺醺的男人纠缠上了。
搁平时安雅火爆的性子,她上手就能给这两瘦猴子似的猥琐男两耳光,可惜她那天喝得有点多,手脚无力。
嘴巴也被那两人捂住了喊不出来。
挣扎间,她就看到方明欢从远处快速冲过来,两手各拿着一瓶啤酒,眼明手快地往那两男人脑门上砸去。
下手够狠,啤酒瓶爆裂开来,啤酒沫溅了安雅一脸。
不仅那两男的被震住了,安雅也被震住了。
安雅回过神,担心出事,拉着方明欢就要往学校跑,方明欢一脸淡定地说:“啤酒钱还没给前面夜宵摊老板呢。”
有情有义有胆识。
安雅擅自决定交下这个朋友。
方明欢也不是别扭的人,两人关系越来越好。
后来临近毕业,安雅家破了产,父亲自杀,继母带着所剩不多的财产跑路了,给安雅留下一屁股债。
安雅倒也没有自怨自艾,告别以前骄奢淫逸的生活,每天打几份工开始还债。
后来毕业,安雅和方明欢在锦绣佳苑一起合租,直到两年前方明欢搬到薄雁廷的那套房子里去了。
安雅断了和方明欢的联系。
如今,方明欢虚弱地蹲在她家门口,眉目仍是惊艳,只是不似以前鲜活。
安雅收回眼神,不去看方明欢,表情冷淡得去开门。
方明欢见她不搭理,主动开口说话:“安雅,晚上我能住在这里么?明天我去找房子。”
安雅冷哼出声,极尽嘲讽:“怎么?我们大名鼎鼎的校花被大老板抛弃了?跟了他这么久,连套房子都没捞到?”
方明欢知道安雅仍对两年前的事情耿耿于怀,她没什么能解释的,只能低低地喊她的名字:“安雅……”
安雅没再看她,径直进了屋,但是没把门关上。
方明欢赶紧拉着行李箱进去。
她知道安雅嘴硬心软,不然昨天也不会给她准备黄桃罐头——安雅知道方明欢生病就想吃黄桃罐头。
安雅把她当成透明人,像是看不见她,不再和她说话。只是晚上煮粥还是煮了两人份。
睡觉前还从卧室搬了床厚棉被扔在沙发上。
方明欢刚想在沙发上铺好,安雅一把拉开她,冷着脸说:“滚去房间睡。”
方明欢愣了下:“我……我睡沙发就行。”
安雅像是不愿意浪费口舌,不耐地说:“让你睡就睡,不要废话。我晚上还要去兼职。睡不了几个小时。”
安雅白天在广告公司上班,周末的晚上就去酒吧推销酒。她这几年过得很辛苦。
方明欢曾经拿着薄雁廷的钱想给安雅还债,安雅扇了她一巴掌,说不要她的脏钱。
似乎两人都不可避免地想到了过往,没人再开口。方明欢只好进了房间。
她身上还发着冷,很疲惫。但是还是睡不着。半夜听到客厅有动静,安雅出了门。
方明欢想等安雅回来,但最后还是抵不住困意,沉沉睡去。
第二天醒来,安雅不在家里。不知道是一直没回来,还是回来过又走了。
方明欢应该起床去找房子的,但她整个人还是昏昏沉沉的,浑身无力。她现在体质差很多,小时候生病了,睡一觉第二天就能好。
她翻了个身,打算再赖一天。
过了一会儿,她又沉沉睡去。
晚上,方明欢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人进了房间,摸了摸她的额头。
是安雅。
安雅见她睁开眼,便拿开手,转身准备出去。
方明欢赶紧拉住她的手,声音干哑道:“一起睡不可以么?”
大学的时候她们关系很好,宿舍的床只有一米二,安雅老是喜欢窝到方明欢的被窝里,两人一起追剧。
方明欢睡迷糊了,不知道几点了,只看见房间光线昏暗,没有开灯。
安雅就背对着窗口微弱的光线,看着方明欢。
过了几秒,安雅掀开被子,一起躺到床上。
两人安静地躺着,像是大学里无数个夜,却似乎再也回不到以前快乐单纯的日子。
在方明欢盯着天花板,在眼皮又沉下来时,安雅终于开口,声音没有起伏:“方明欢,我会原谅你。秦峥会原谅你么?”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