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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苏清月上官瑾全局

都给朕退下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推荐《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主角分别是苏清月上官瑾,作者“都给朕退下”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主角:苏清月上官瑾   更新:2025-04-21 14:04: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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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清月上官瑾的现代都市小说《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苏清月上官瑾全局》,由网络作家“都给朕退下”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推荐《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主角分别是苏清月上官瑾,作者“都给朕退下”创作的,纯净无弹窗版阅读体验极佳,剧情简介如下:王妃远去镇守边关的摄政王夫君,在两年后终于回京。除了一身的赫赫功绩,他还带回来了有芙蓉之貌,千娇百媚的一名女子。自回来后,他百般呵护地牵着女子的手,毫不避讳地回了摄政王府。让独守空房、等了他足足两年时间的摄政王妃一时成了满城人家的笑料……...

《宠妾灭妻?摄政王妃她不干了苏清月上官瑾全局》精彩片段


这宫女言谈举止看起来气度不凡,一看就是掌事的。

再看她腰间挂着通行的小金牌,二人相视一眼也没敢再多问,便放了她进去。

大概他们也想不出谁会为了一本书而这般铤而走险,犯下这欺君之罪。

反正他们入宫这么久,也没见过这么胆大包天的人。

而且摄政王也确实现在在宫中,前段时日王爷带回来的那名女子身患奇病惊动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这也人尽皆知。

这宫女说的也并没有什么可疑之处。

打开厚重的雕花朱红木门踏进藏书阁,入目便是一排排和墙齐高的实木书架。

空气里泛着纸张因时间沉积下来的气味夹杂着木料的味道,让人莫名觉得肃穆和沉寂。

苏清月走在书架前,观察着上面的分类。

直至走至第十二排的时候才看见了有关岐黄之类的书。

她驻足迅速地寻找起那本《百毒经》来。

正当她聚精会神时,门口处传来动静。

由于她离门口已经有些距离,所以并未听太清是什么发出来的。

她赶忙加紧寻找的速度。

很快,她在书架的最中间找到了那本《百毒经》!

正当她伸手去拿的时候,后背突然传来年轻男子诘问的声音。

“你是哪个宫的?”

苏清月赫然后背僵住。

因为她丝毫没有察觉到身后什么时候站了人!

她抬眼瞥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百毒经》,心有不甘地收回手转过身看向来人。

男子一身明黄金丝龙纹龙袍,墨发高束,五官俊逸不凡。

棱角分明的五官不怒自威,一双狭长的丹凤眼微眯,带着令人胆寒的威仪。

苏清月眼中闪过明显的震惊,慌忙跪地回道:“奴婢是怡和宫的宫女。小主她近日身体不适,瞧了太医也总不见好,所以想找一本医书自己看看......”

上官錾也不知信没信,不轻不重的“哦?”了一声,随后负手踱步,“是么?”

苏清月只知这位皇上不过比她年长一两岁,却不想他不过亲政两年时间,竟已有这般雄厚的帝王气概。

世人皆以为这位皇帝如今最大的仰仗就是当今摄政王,可如今这一见,她却觉不以为然。

此人,不简单。

“千真万确。陛下不信的话可即刻派人去怡和宫询问!”

一身宫女服饰的女子跪伏在地上,并看不清她的容貌,只能看见她雪白纤细的后脖颈。

许是她回答的笃定,上官錾松了口。

“起来吧。”

他负手越过跪着的人,走至书架前,漫不经心地问:“是哪本书?朕帮你拿。”

他侧首低眸望去,正好对上女子漆黑清泠又含着丝不易察觉地狐疑的瞳仁。

他仿若不察地勾起一丝笑意,清润的嗓音里漫出微微上扬的语调,“嗯?”

苏清月眼里的情绪隐没,缓缓起身,抬起指尖缓缓指向书架上的一本书。

上官錾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抬手轻而易举地拿下了那本治病救人的医书《难经》。

他并未急着将书交给对面的女子,而是自己随手翻了起来,似随口问道:“是这本么?”

他眼里含着丝莫名的笑意,朝着女子看去,“你家小主看得懂吗?”

对上那双讳莫如深的眸,苏清月后背莫名起了一层冷意。

“应......应是看得懂罢。主子只吩咐奴婢来取,其他的奴婢也不知晓......”

上官錾合上书,依旧带着浅笑,“哦......是这样。”

他将书递给她,“拿去吧。莫让你主子久等了。”

苏清月将信将疑地伸手去接书,却发现对方并未松手。

她的视线看向男人修长的指尖,随后疑惑地抬眼,对方恰到此时松手。

苏清月拿了书,低身福了一礼,转身就要离开。

见她就这么毫不迟疑地走了,上官錾盯着她纤瘦玲珑的背影,缓缓开口。

“没有拿到想拿的东西,就这么甘心走了?”

苏清月止住脚步,缓缓回身。

容貌英俊的男子正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眼里含着戏谑和丝丝摄人的冷意。

窗户纸捅破,女子刚才眼里的那丝恭敬和小心缓缓褪去。

此刻的她看起来无丝毫惧意,反而微歪着头缓缓一笑,看起来亦正亦邪,“陛下难道知道我要拿什么?”

看着她那双笑起来弯弯的眼眸,上官錾微微挑眉,转身从书架上拿下那本《百毒经》。

他拈着那本书,嘴角虽勾着,眼里却无半分笑意。

“你真正想要拿的,应该是这一本《百毒经》吧。”

苏清月眸光微不可察地凝了一下,随后直言不讳:“不错。”

她又笑着补充了一句,“皇上真聪明。”

对于恭维赞美的话,上官錾每日听得不胜其烦。

可面前这个人的话里他却听不出半分赞扬,他听出来的只有哄小孩般的随意。

这还是他生平头一遭有人这么跟他说话。

看着对面男人不再放松而变得阴郁的脸色,苏清月不但不怕,反而朝着他一步步走近。

上官錾似乎并不担心一个小女子会对他怎么样。

因为他武功超群,一般人并不是他的对手。

再者,他早就察觉到对面的女子并不会半分武功。

所以他有恃无恐。

就算有什么意外,只要他一声命令,就有无数的护卫冲进来保护他。

“是谁派你来的?还是说,是谁派你来加害摄政王的?”

上官錾的问题令苏清月微微蹙眉,似有些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

她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上官錾继续道:“不对,应该是谁派你来加害苏清月的!”

“苏清月?”

苏清月心口微微缩了一下。

上官錾微微眯眼,带着骇人的危险,“你莫不是摄政王妃派来的人吧!这本《百毒经》真正要救的人是皇叔带回来的那名女子,而此刻最记恨那名女子的,只有那段氏!”

原来上官瑾进宫真的是为了借这本《百毒经》......

这一刻她突然有一丝羡慕苏清月了。

然而心口处传来的涩痛将她一点点拉回了现实。

她迎上帝王投来的审视的目光,勾唇一笑,“既然陛下知道那段氏品行不端,为何还要将她许配给摄政王?”



苏清月袖下的手轻轻攥起,默默看了他脸庞一瞬,浅声回:“是......”

虽然上官瑾早就知道了,但是得到她的亲口承认,他那双温漠的眼里还是闪过一丝震惊。

这段时间里,他叫人将整个京都城都找遍了也没有找出一个这样的人,没想到跟前就有这么一个人。

这难道真如月儿所说的,这个法子其实真正要寻的,就是一个能够救她的有缘人?

饶是这般,这个巧合还是令他觉太过匪夷所思。

若不是今早上管家提醒,说绛紫阁的这位因生辰不详当初才会被安排到她外祖母家去,他这才抱着试一试的想法派人去容慧王府查问。

一问之下,没想到她竟然真的是阴年阴月阴日阴时所生!

“王爷找我,可是有什么事?”

女子清冷的声音似深秋的夜,淡泊平静,将上官瑾的思绪拉了回来。

男人美如冠玉的脸上多了几分郑重,缓声道:“我知道这件事对你不公平,但是也别无他法。”

他静静注视着她清绝的脸庞,“月儿的病需要阴年阴月阴日阴时出生之人的三碗心头血做药引才能解除,所以......只好委屈你了。”

又怕她听到这些话后被吓到,毕竟自己第一次听到这个治病之法时也惊诧了许久,更何况她还是一个深闺女子。

于是解释道:“你放心,也不是一下就要你三碗血。两个月才会取一次,月儿她医术高超,你并不会有生命危险的。”

虽然这些话对她来说确实有些不公平,他们也确实都愧对于她。

但是眼下救人要紧,其余的事等以后再说也不迟。

反正他们时间还长,今后他对她再好些,总会慢慢弥补回来的。

不过以她跋扈残酷的性格,估计也不会那么轻易答应,定然会提出什么条件来做交换。

只要她的要求不是太过分,他都会答应。

但当然,如果她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来,他也不会迁就她。

“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女子清悦低缓的嗓音也确实印证了他的猜想,他微微沉眉,“你说。”

“这三碗心头血我可以给。”那双清澈的眸直直看进他的眼,“但如果三碗血之后那位苏姑娘真的被解了毒,你答应与我和离。”

“什么?”上官瑾被他惊得站起,桌上茶碗里的茶水漾起层层涟漪。

然而女子眼中却波澜不惊,“三碗心头血,换一纸和离书。王爷觉得怎么样?”

上官瑾却只当她是在威胁自己,仗着他不会和离用此当挡箭牌。

“苏清月,你不要诛求无己、得寸进尺!本王今日过来也只是知会你一声,并不是来征求你同意的!”

男人冷冷道:“只要你在摄政王府,只要你在昭云国,本王有的是办法取你的血!”

苏清月也缓缓站起了身,身上带着冷漠又强势的气场,眼里也袭上丝认真和狷狂,“那妾身也有的是办法让王爷取不到这心头血。”

上官瑾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苏清月并不是在威胁他,而应该是真的想和离。

她眼里的决绝如有实质,这是他第一次看清她的情绪。

也是第一次意识到他这位如同摆设的王妃,是多么想要脱离这里。

他的心里莫名起了逆反,道:“你休要拿和离做挡箭牌,我们的婚事是陛下赐婚,私下和离便是欺君之罪,你想让整个摄政王府都去送葬吗?”

苏清月唇角微微勾起一丝笑,似讥似好笑,“怎么,王爷宁可我与苏姑娘同归于尽也不想和离,难不成是因为舍不得妾身?”

上官瑾那双寒眸冷酷地朝她看过来,带着丝咬牙切齿,“苏清月!”

而女子却像是丝毫没有察觉出他的怒意,继续笑盈盈道:“王爷是何等身份,只要您去皇上跟前求求情,他想必也不会计较此事的。”

上官瑾沉着眉看着她,似要将她看穿,“你当真非要这般无理取闹?”

女子像是不达目的不罢休,一字一句道:“只要能够和离,我死也愿意。”

上官瑾凤眸微瞠,似是没料到她决心至此。

或许是被气糊涂了,他也不由冷笑,“呵,那就如你所愿!”

他继续补充道:“只要你的血能够救得了月儿,她毒解之日,便是我们和离之时!”

说罢便扔下这句话大步离开了。

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苏清月终于松开了手心。

她收回视线缓缓回座,看着茶杯里一下未动的茶水陷入了深思。

用心头血当药引来救人的事,就算她是鬼医的徒弟,也是闻所未闻。

然而巧就巧在......她身上虽然中着奇毒,可中此毒之人的血可解百毒。

也就是说,她的血确实有可能能解苏清月的毒。

这也是师父制毒的厉害之处。

亦是她毕生也无法达到的造诣。

可这件事实在是太过巧合了......

她的生辰,她的血,她都似早已冥冥之中被上天安排,等待救治苏清月的那个人。

呵,这如果便是她的命,那她苏清月这一生可真是活得太精彩了。

她举杯浅浅呷了一口冷茶,一股冰冷带着苦涩划过她的喉间。

她垂眸淡淡笑了笑,但那笑意无论如何也压不下眼中蔓延开的苦涩。

她经历了那么多的苦,总以为上天会有开眼的那一天。

哪怕平平淡淡,她也十分知足。

可事实是,她一心期盼的将来,却是更加的不堪和窘迫......

她曾经奉在心里的那束光,如今也变成了一把杀她的刀,要用她的心头血,救他所喜爱的女子。

而这一切似乎都得到了上天的同意和应允。

所有的一切都似乎在说......

苏清月,你所受的所有痛苦和磨难,都是你应受的。

你来这人世间一趟,就是来渡劫的,就是来痛不欲生的......

她捏着茶杯的指尖微微泛着苍白,不知过了多久,她忽然松开了手,缓缓站了起来,看向门外的高耸的院墙。

不过好在,她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名正言顺地离开这里了......

......

两天后,摄政王在勤政殿为了请旨和离跪了一天一夜的事很快传的满城皆知。

最后皇帝终于“迫不得已”降旨,准许他们在第三碗心头血取出之后自觉自愿和离。

很快,摄政王妃再次成了昭云国的笑柄和谈资。

许多人并不知这其中内情,只当是摄政王为了给自己带回来的那名女子腾位置,才求旨与原配妻子和离。

圣旨刚下,上官瑾陪同苏清月便出现在了绛紫阁里。

“段姑娘,今日只有对不住了。”

苏清月一身浅色衣裙,如清水出芙蓉般站在男人身侧。

苏清月的视线转向上官瑾,见他目光冰冷而低沉,浑身带着冷漠又不近人情的气场。

她不动声色地收回视线,如清风朗月般的眉眼带着丝睥睨,声线清淡:“你来吧。”

随后转身进了屋。

看着一身墨色衣裙的女子这般淡然冷静,上官瑾对她的恍惚更深。

那些关于她软弱可欺、才短思涩的传言在这一刻像是说的另有其人。

而他所见到的,是一个为了能够和离而不怕也不闹地进屋让人取心头血的女子。

是一个为了摆脱某种困境而不畏生死、不计代价的人。

这样一个人,若非不达目的不择手段,那便是城府太深......

一想到此处,上官瑾的眉宇蹙得更深。

屋内,苏清月主动解开了衣衫。

莹白如玉般的肩头暴露在视线之下,令苏清月的目光微微顿了一下。

因为她来的路上都在想怎么让苏清月不反悔,怎么让她不吵不闹。

她甚至有想过,她若实在闹得凶,她就直接将她迷晕,再取她的心头血。

然而未曾料到她竟然能这般配合!

她不由对面前地这位绝色女子更多了几分另眼相看。

她到底低估了这个比她年龄还小的女子。

她想起前段时间她被那只黑猫抓伤了手,阿瑾折断面前女子的手时,她竟然能做到面不改色,她就应该知道,眼前这个女人不简单。

苏清月并未急着动手,反而聊起天来,“段姑娘,这次多谢你的救命之恩了。”

她一边收拾着自己的一套刀具,一边缓声道:“我本想着等这次我病好之后,向王爷求求情,让你我二人将来一同打理这偌大的王府。但没想到阿瑾为了能够和你和离,竟在宫里整整跪了一天一夜......”



随后只见他抬手,紧接着“咔嚓”一声,刚才还高举的手已然无力地垂落。

他的手法娴熟,明显是熟识人手腕的骨骼。

苏清月的手腕就这样被人脱了臼,而且因上官瑾的手法特殊,以至于又不同于一般的脱臼。

格外的疼,一般人又很难安回去,稍有不慎,很有可能今后这只手都要废了。

上官瑾深知这其中的厉害,所以目光冷淡地盯着她清绝的脸庞。

然而令他意外的是,女子自始至终面不改色,似乎感觉不到痛一样。

就连唇角的笑意也没有落下。

其他人也纷纷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被人刚卸掉手腕还一副像是浑然不觉的女子。

“可以了吗?”苏清月眉宇微抬,“满意了吗?”

对上她明明清澈似子夜却又深不可测的眸,上官瑾心底微划过一丝异样。

未等他答复,女子自顾抱着猫转身离开了。

察觉到身边的男人望着那人的背影久久未能回神,苏清月眼眸微敛,拉了拉他的袖子,“阿瑾,你这样惩罚她......是不是有点重了?”

上官瑾回神,低眸看向倚在自己怀里的人,眸里的清冽尚未全部散去。

“我这么做,就是为了给她长长教训。”

他似有所忧,“她自小缺乏管束,又生性毒辣冷漠。这次她的猫抓伤了你,若我再不出手管束让她长记性,下次她还指不定闯出什么祸来。”

苏清月闻言后笑得揶揄,“原来你是为了她好啊。”

上官瑾眉宇微蹙,身上带着皇室与生俱来的矜贵和冷持,未置可否,“她到底是摄政王妃,关乎皇族颜面,我不能不管不问。”

苏清月唇轻轻抿起,微微低下了头。

上官谨怕她多想,抬手揽住她的肩,声音也跟着柔和了下来,“你身子不好,今日又受了这样的惊吓,我送你回去,一会御医来了再为你看看。”

他的话像是提醒了苏清月什么,她眼里似含着光抬头望向他,“忘了跟你说了,今日我收到了师父的回信!他说他会想办法为我解毒!”

“当真?”上官谨听后也由衷为她高兴,停下脚步道:“有你师父绝尘出手,你定会安然无事的!”

苏清月含笑点点头,“师父他深得鬼医师祖的真传,在解毒用毒方面无出其右,想来他很快就会有回信的。”

看着女子眼里明晃晃的喜悦和期待,思及曾经那个不动于山、行医救世的少女在得知自己有活下去的希望后,再也没有了曾经的高深莫测,而如每一个平凡人一样喜形于色。

上官瑾除了生出一抹怜惜,还有莫名的违和感。

脑中又莫名回想起刚才那墨色衣裙的女子被他折掉手腕后的冷静和面不改色。

他不由再次生出难言的怪异感。

雪山里少女沉静冷肃的模样怎么总是莫名与苏清月重叠在一起?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了......

但当恍惚过去,他清醒过来时,便知这种可能完全不会存在。

三年前的苏清月正在江南的颜家,颜家是商贾之家,她怎么可能会医术。

再者,如果当真是她救了他,她不可能只字不与他提,也不可能认不出他来。

再结合她冷漠残忍的性格,她又怎么可能会伸手救人?

反应过来自己荒唐的想法,再对上眼前女子绵绵似水的美目,他生出浓浓的愧疚来,用更加温柔包容的眼神看向她,“月儿,好在上天有眼.....”

苏清月将脸贴在他的胸口,似自言又似对环抱着她的男子轻声低语道:“是啊......上天真是待我不薄。”

......

皇宫。

“那段氏当真面不改色?”

一身明黄龙袍的上官錾听了隐卫廖羽的汇报后,如翠山般的剑眉微折,若有所思地合上了手里的奏折。

廖羽躬身回道:“回陛下,是的。王爷当着众人的面亲手废了她一只手,可王妃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当时的场景令杀人无数的廖羽都不免惊叹,“这王妃平时看起来唯唯诺诺的,没想到为了护一只猫,宁可舍了自己的一只手!”

上官錾惊讶过去,俊美的脸上徒余冷笑。

他撂下手里的折子,“这段氏......不简单。”

廖羽只是被当时的场景震惊了,却并未深想,听坐于上首的人语气略显低沉冷淡的下定这个结论,只觉确实如此。

“还是陛下明察秋毫!一般人哪里受得了这样的疼痛,估计早就疼得哭喊起来,更何况她还不过是一弱女子。”

“弱女子.....”上官錾莫名抓住了这三个字,抬眼道:“那盗书的人可有下落了?”

廖羽微愣了一下,很快回道:“回陛下,宫里的人已经被查了个底朝天,至今都未发现什么可疑的人......”

毕竟是他办事不利,廖羽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上首有着强势气场的帝王,道:“看来......问题应该还是出在那日进宫的那群女眷身上......”

上官錾半掀眼帘,沉沉的眸光令人猜不透所想,他声音依旧低缓,“那日在甘泉宫朕并未在那些女眷中察觉出什么异样来,要么,就是那个人隐藏的太好,要么,就是那个人压根当时就不在甘泉宫。”

“陛下的意思是......”廖羽立马明白过来上官錾话里的意思,神色难免震惊,“当日只有段氏早早出了宫,其他人都在场!难不成真是她?”

上官錾向来做事滴水不漏,这点深得他皇叔上官瑾的真传。

“吩咐给她下的药,到哪一阶段了?”

廖羽:“已经是第二阶段的尾声,按时间来算再等半个月,便药石罔效、回天乏术了。”

他躬身继续回禀:“不过这段氏本就身子不大好,一直用着药,想来也用不到半个月便会撒手人寰,外人只当她是病情加重,不治身亡。”

上官錾眉眼薄情,冷呵一声,“要不是怕坏了皇叔的名声,有人说皇叔宠妾灭妻,哪里留她活这么久?”

他一只手把玩着上官瑾回京城后便上交的兵符,“如今皇叔对一平民医女情有独钟,朕这个做皇侄的怎能不成人之美?”

廖羽赶忙奉承道:“陛下对摄政王的这份孝心天地可鉴,无愧于他对您早些年的帮衬。”

上官錾淡淡摆摆手,“这段氏自嫁给皇叔朕还从未见过,趁她还活着,你找个理由,安排她进宫一趟。”



听到她如此荒谬的言语,上官瑾不由冷了神色,“你的钱庄出造数量庞大的假银,你身为钱庄的老板应按律当斩!你还有话可说?”

凤红雪也正了正神色,冷笑道:“这便是咱们昭云国百姓所传的勤政爱民、气度恢宏的摄政王么?原来也不过是—阴险卑鄙的小人!”

上官瑾对她的话却不气,为她提供第二个选择。

“你若是能将你背后的雁老板找出来,本王即刻放了你的手下和你,怎么样?”

......

颜府,段司音刚从夙祈嘴里得知凤红雪今早上被上官瑾抓了的消息。

她没料到上官瑾的动作竟然这么快!

昨晚只是简单提了—嘴,次日—早就将所有的圈套设计好,等着人—个个往里面跳!

而他所做的这—切,不过都是想要逼她现身罢了。

只是她没想到上官瑾竟然会联合她的几个舅舅来做套。

她忽然回想起昨夜他在说出凤红雪的名字后看向自己那漫不经意的眼神。

所以他是怀疑颜家与雁老板有关系,才用此招试探?

如果真是如此,那这个人的心思真是太过缜密诡谲了!

她早知自己的身份不可能—直隐藏下去,却没想到是这个时候。

......

傍晚时分,人流如织、热闹非凡的百花阁雅间,上官瑾早已等候在此。

大约等了快半个时辰,房门口才传来动静。

所有人朝着门口看去,只见门被人推开,走进来—身穿布衣的俊俏公子。

那人—进门,便笑呵呵地朝着上官瑾的方向拜道:“让王爷久等了,实在是草民刚从澄瑞县收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没想紧赶慢赶还是晚了—会。”

听到“澄瑞县”三个字后,上官瑾的眸光微微凝了凝,道:“你就是雁老板?”

澄瑞县是灾区,刚闹过洪灾后,听说最近又闹起了瘟疫。

可是此人却说自己刚从那边赶过来,可见他近日—直待在灾区。

如果他真是雁老板,那么他当真是不畏生死,救民于危难了。

年轻人依旧笑眯眯,“怎么,王爷觉得不像?”

上官瑾微微蹙了蹙眉,眼里还是带着审视。

因为他没料到声名远扬、富甲天下的雁老板竟然是这般年轻的—个玉面小生!

看对方的年纪也不过十八九岁,他这么小的年纪是何以坐拥这滔天财富的?

有钱人不少,可又有谁能能做到他这般不遗余力、以身犯险的去普济众生?

对于男人的打量这位自称雁老板的公子身上无半分畏缩和惧意,容色坦坦荡荡,尽显风流倜傥。

他从容不迫、荣宠不惊的矜贵气度,倒让上官瑾信了几分。

他伸出手示意小公子落座,唇角温和的笑意又温润如初,“雁老板真是年轻有为啊。”

他的话里是真真实实含了夸赞之意,“公子虽富可敌国,可却从未忘却黎民百姓。常常广施善财,赈济救灾,实为我昭云国之福。”

雁老板摇摇手,显得即谦逊又不羁,“王爷不也心系黎民?前几日草民还有幸在澄瑞县见过—眼王爷的英姿呢。雁某也只是做了力所能及之事,配不上王爷如此夸赞。”

年轻人行为举止都大大方方、光明磊落,言谈进退有度,属实合上官瑾的眼缘。

他唇角的笑意也多了几分真情实意,“世人皆称呼你为雁老板,还未请教阁下名讳?家在何处?”


因他来时并未提前通传,所以门口正打盹的丫鬟并未发现负手走进来的男人。

视线掠过院子,园中的丫鬟嬷嬷少的可怜。

这些人各个神色懒怠,或躲在屋檐下小声闲聊;或两耳不闻窗外事地打着盹。

如此放松懒散的景象并不像其他房里的下人那般谨慎小心。

下人们尚且如此,可见主子又哪般的懒惰糊涂。

虽是陛下赐婚,依然抵挡不住心里的厌恶,他清咳了一声,门口及角落里偷懒的丫鬟嬷嬷顿时一激灵。

待他们循声望去,但见气度高华的男子一身墨色鎏金锦袍,负手站在檐下。

好看极了的眉眼间站着如寒霜般的冷意,惊得所有人一哆嗦,纷纷慌忙跪地请安。

所有人吓得不敢出声,空气顿时变得凝结,平时浑不在意的呼吸此刻也像是喉间别了一把刀子,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上官瑾朝着门口的丫鬟问道:“你家主子呢?”

听着他如山泉跌落而泛着清冷之意的语气,丫鬟忙不迭地回:“王妃她刚用了药,正在休息......”

上官瑾蹙眉,这才记起他这位王妃身体也不大好。

他未再理会跪着的一众下人,举步进了屋内。

丫鬟看他进屋,身子支起要说什么,但想起男子发沉的脸色,终没敢开口。

又跪了回去。

屋内倒是清清爽爽,不似外面那般闷热。

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浅香。

似酒似茶。

总归和想象中女儿家闺阁中的氛围并不太相同。

一张红木贵妃榻上,躺着一身姿曼妙的女子。

女子身上盖着薄纱,墨色的裙摆似流云般托在榻前。

露在外面的半截胳膊肌似羊脂,似玉生香。

如泼墨般的乌丝铺散在肩头胸前,一张小脸半遮在轻纱下,让人看不清真容。

而女子怀里,正趴着一只毛发漆黑的猫儿。

那猫正用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望着闯进来的男人,耳朵立起,十分警惕。

随后“喵呜”一声,从美人怀里跳了出去,一溜烟不见了身影。

它一跑,榻上的人幽幽睁开了眼。

她尚带着丝朦胧的凤眼朝着门口看去,就见一男子一身墨色锦袍,长身玉立的逆光而站。

男人清绝的容颜氤氲在如白玉的光晕里。

她眸光微微怔了一下,眼里浅浅闪过一丝惊讶,随即翻身下了榻,朝着来人福身道:“妾身给王爷请安。”

女子的声音清透好听,又带着一丝刚睡醒的懒意,听在耳中让人如饮陈酿,入耳十分动听。

二人虽未洞房,但是成亲那天是见过面的。

女子刚嫁过来时也不过十七岁。

两年不见,生得越发令人惊艳。

冰肌藏玉骨,娇娇倾国色。柳眉积翠黛,凤眼含星辰。月样容仪俏,天然性格清。

上官瑾虽不是重女色的人,但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着令人心惊的美。

尤其是那双好看的眼,似邪似正,似暖似凉,一时让人看不透她。

一身黛色衣裙,更衬得她肌肤胜雪,无端让人觉得矜贵、冷艳。

“起来吧。”

上官瑾很快恢复起初的冷清,负手走了过去,嗓音淡淡:“今后不用行此大礼。”

他掀袍坐在一边的圈椅上,儒雅的动作中又带着历经战场的洒脱。

他缓缓抬眼,就对上女子那双看似清澈实则深不见底的双眸,他微微愣了一下,随即缓缓蹙眉,率先开口道:“想来你也听说了本王从外带回来一名女子......”

他刻意将说话的声音放低缓了些许。

因为他记起临过来时苏清月说的话,段司音虽是王族出身,可自幼在民间长大,也是成婚半年前才回的京都。

想来性子多少会胆小懦弱,为了能够顺利将后面的话说出来而不让她哭闹,所以他尽量压着情绪。

然而让他意外的是女子听了他的话后,并未有多少的神色,嘴角甚至还挂着淡淡的笑意。

那双弯弯似月的眼正静静等着他将话说完。

上官瑾心里莫名闪过一丝愧疚之感。

这丝愧疚感和不适来的猝不及防,令他有些措手不及。

若不是嫁给他,这样姿色的女子在任何家族里都应是备受夫君宠爱的存在。

可她终归嫁给了一个不爱她的人,还苦等了他两年时间。

这两年对别人来说弹指一挥间,可对一个刚嫁进王府就独守空房的人来说有多难熬,他不是不知。

可眼下便是无法躲避的现实。

这是他的宿命,也是她的宿命。

相比于苏清月,她是多么微不足道的存在。

那可是他苦找了三年才找到的人啊......

若不是两年前新帝亲政急需树立威信,若不是他没有及早的找到当年曾在雪中救他一命的女子,他也不会娶她。

可事到如今,只有将她一负到底了......

“她名叫苏清月,曾在我病重时救我于危难。如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她......”

他抬眼看向她,“所以,我此生必不负她。”

不负她,便只能负她这位原配妻子了。

段司音微不可察地抬了抬眉,唇角缓缓勾出一丝笑来。

可那笑莫名让人尝出一丝释然。

“所以王爷想要怎么做?休妻么?”

对上那双如清泉般的眼,上官瑾心里闪过一丝异样,总觉得这般好像反倒如了她的意。

又觉得她表现的太过平静,一时摸不准她到底作何感想。

可她越是这样,他越是放心不下。

毕竟她不似其他大家闺秀那般自小被管教约束。

她从小生于商贾之家,保不齐会将民间一些腌臜的手段带进王府里。

为了苏清月着想,这点他不得不防着。

他强压下心底里再次蔓延出来的厌恶,算是安抚她道:“你放心,本王绝不会休了你。这王府里,你还是王妃,没人动得了你的位置。只要你今后安安分分,本王自会给你周全。”

上官瑾淡淡审视着她似玉的脸,不放过她脸上任何一丝表情。

那双幽深的眼又带着丝毋庸置疑的震慑,让人无从抗拒。

女子如画的黛眉微微拧了一下,露出类似失落的神情。


“这一查才发现,那雁老板的许多产业此人或多或少都有沾手,只是此人行事十分谨慎圆滑,属下暂时还没有确凿的证据证明她与雁老板有直接的联系......”

“呵!好一个雁老板!”

上官錾勾唇冷笑,“不过一介商贩,却搞得这般神秘。”

若不是此人掌握了昭云国一大半的经济命脉,他一国之君才不屑找一区区商贾之流。

他拿起桌上的酒杯,慢条斯理抿了一口,才道:“一旦查到凤鸣钱庄的老板与这位雁老板有密切联系,立马就将人控制起来。”

他总觉得手底下这些狗东西做事不尽人心,只得继续嘱咐:“但在没有十足把握之前,不要轻举妄动,免得打草惊蛇。”

又念及这雁老板虽然是昭云国的首富,但他时常赈济灾民,于昭云国做了不少好事。

而且此人在民间呼声极高,若是处理不好,很有可能会激起民愤。

想到此处,他又道:“对待他的人时最好客气一些,别动粗,别把人吓着。”

廖羽像是从鬼门关闯了一趟,劫后余生地回:“属下遵命!”

上官錾微眯了眯眼,“这次的事再搞砸了,你们就都别来见朕了。”

廖羽赶忙磕头,“属下定不辱圣命!”

......

不知为何,京都城的丝绸和蚕丝一下紧俏了起来。

平民百姓还好,达官贵族、官宦小姐们想要新制衣衫都要提前与布店的老板说好才能挤出几匹货来。

一时京都城的贵公子小姐们怨声载道,尤其是要参加重要场合的公子小姐,更是不惜为了一匹好的布料而闹翻脸。

左督御史的小女眼看生辰就要到了,他们本想提前一个月再制作新衣,结果出了这样的事,只能派人快马加鞭去外地调丝绸。

然而正巧南方正闹着洪灾,这位洪小姐为了自己生辰动用大量人力财力四下搜罗丝绸的消息不胫而走。

一时讨伐声四起,民间还有人将首富雁老板拿出来做比较。

曾经不被这些达官贵族看得起的商贾正在广施物资钱财的救灾,而身为朝廷高官的他们却在为了一匹布料而费尽心思、大打出手,他们只顾着纸醉金迷,却罔顾民生。

这无疑是在激起民愤!

此事影响极不好,身在深宫的上官錾也没料到因为一个平日不曾注意到的穿衣竟能引发这么大的反响!

这件事也让他意识到曾被他所瞧不起的、甚至觉得卑贱的商人对昭云国的影响竟然会这么大!

一想到被人所称赞的雁老板,此人凭一己之力竟然将朝廷和百姓挑拨成对立面。

他眼里的杀意一闪而过。

这个雁老板,留不得了。

有些东西,还是掌握在自己手里,才是最稳妥的。

正好南方在闹灾,而那位雁老板是出了名的仁慈,很有可能就在赈灾的地方也说不定。

他需派一个能力出众的人去江南亲自查探才行......

......

很快宫里传来圣旨,左督御史的女儿洪玉芙奢靡骄纵、贪欲无艺,即日起派去镇国寺静修,为民祈福!

这道圣旨对洪玉芙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

她一个尚未出阁的大家闺秀被派去寺庙吃斋念佛,将来哪还有名声可言?

将来哪还有名门望族敢上门提亲?

左督御史洪大人在皇帝面前跪求了很久,最终也于事无补。


“你们—口—个颜家,想来在你们心里颜府也算得上有头有脸的人家了。可真正有头有脸的人家就连做错事的丫鬟也不过只是逐出府而已,并不会发卖。敢问舅舅们,我当日又是做错了多大的事呢?”

她—身墨色衣裙如—朵盛开的黑曼陀罗,青丝轻舞,便冷艳的五官带着令人无法靠近的气场。

“六岁的我到底犯了多大的错,要让大舅舅想出发卖我的主意,让三舅舅亲自去寻了位要人命的人牙子,让二舅舅五舅舅耐心哄骗我去人多的街上,随后不声不响地将我丢在陌生的人堆里?”

颜家兄弟—个个面色铁青,但又无话可说。

好在今日只有他们颜家的人在场,并无外人,如果被人知道他们兄弟几人做出这么丧尽天良的事,那他们今后在思凰县都无法立足了!

“过去的事已经过去了!你不是也活得好好的,这不还成了摄政王妃吗?若没有我们颜府当初的收留,你能有今天?”颜老三道。

“对!赶紧吧契书签了,少在这里拖延时间!”

“还以为谁还能救你不成?不要以为你现在是摄政王妃的身份我们就不敢动你!”

“我们早就是知道还有不到半年的时间摄政王殿下就会休了你!”

“可见你从小到大都是招人烦的人,别指望谁能救得了你!”

他们七嘴八舌地再次围了上来,眼见就要上手,就听男人冷沉的声音从竹林里传了出来。

“住手!”

颜老五已经捏住了段司音的手腕,本想强迫她就此签字,可不知为何指尖突然刺痛了—下,似针扎—般。

但在听到男人威严的声音后他被惊了—跳,立马将刚才那丝微痛置之脑后,慌忙跪在地上。

颜家诸人跪了—地,—个个又心虚又害怕。

颜老大率先战战兢兢开口:“不知王爷驾临,草民有失远迎,还请王爷恕罪......”

他是想试探出上官瑾是何时来这里的,他到底来了多久,又听了多少?

然而男人周身的气场冷酷而强大,不觉让人心生胆怯,“你们刚才在做什么?”

见他这么问,想必是刚到,并未听到什么,颜家兄弟顿时心中—松。

颜老三忙道:“没做什么,没做什么!这不阿音这几天又要离开了,我们几个舅舅过来与她好好送送别......”

“对对对。”其他几兄弟赶忙附和,—面又用眼神暗戳戳威胁站在不远处的段司音,让她不要乱讲话。

他们的眼神段司音当然察觉,她只是微微勾唇笑了—下,果然只字未说。

见她三缄其口,上官瑾不悦的情绪顿时达到了极点,他温漠的眼神看向她,问道:“是这样吗?”

女子却像是什么也不放在心上,—副没心没肺的样子,“王爷不是都听到了吗?”

段司音看得出上官瑾是想替她出头。

但她完全不需要。

在他眼里,她是个可怜、被人欺负的弱女子,可事实上她想对付眼前这几人,比捏死—只蚂蚁还要简单。

她眼下不想承他任何恩情,哪怕是小如芝麻的事。

上官瑾看着她的脸庞顿了片刻,随后开口,“过来。”

看着他讳莫如深的眼,段司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下,最终还是走去了他身旁。

然而刚—到他身侧,她的腰就被人忽然用胳膊箍住,随后她就被揽进—个宽广有力的怀里。


看着卷宗上颜家兄弟这些年的恶行,上官瑾脸色有些沉,他翻开下—页,边看边道:“那就让她跪着吧。”

侍卫只能听命,“是。”

夜幕很快降临,夏日里的蚊虫特别厉害,再加上已经跪了快两个时辰,颜悦仙终于撑不下去晕倒在驿管门口。

彼时上官瑾刚好从驿馆走出来,就见门口倒着—名身着素衣的女子。

他蹙眉看向—旁的侍卫,侍卫赶紧回:“王爷,她就是颜悦仙。”

上官瑾现在对颜府的人极度厌恶,听到是颜家的人心中更加厌烦,语调也多有不耐,“既然她这么想要求情,就将她—并送去大牢去见她的父亲伯伯们!”

“王爷,是我呀!”颜悦仙急了,赶忙拼了命似的爬起来,露出自己那张引以为傲的脸。

看着她眉眼那—两分的熟悉感,上官瑾才隐约想起来她,但他依然冷着神色,“是你又有何不同?”

颜悦仙顿时语塞。

她—直以为那日他与她交谈那么久,是对她有—丝不同的,现在看来,他当时只是单纯想要了解段家那丫头的过去罢了。

—想到段司音,她顿时又妒又恨,于是道:“王爷您不要听那段家丫头的—面之词啊!她今日还仗着自己学过几天医术对着三伯母下毒,让三伯母狂笑不止,到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呢!”

见上首的男人并未打断,她急忙继续道:“后来她还威胁我们都不要再去找她!可见其心是多么地歹毒狭隘,对着自己的亲人都能下这么狠毒的手!王爷,您—定不能被她蒙蔽了双眼啊!”

上官瑾凤眸微眯,嗓音冷沉了几分,“你们找过她了?”

颜悦仙这才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赶忙找补道:“毕竟民女的爹和几位伯伯都突然锒铛入狱,几位伯母就想着表妹是王妃,必定能在您这里说上几句话,所以才......”

上官瑾不由冷笑,“很好,你们颜家从上到下,从里至外都是—样的目无王法,目无皇室。现在你还胆敢跑来本王面前,可见是—点也不知错在何处!”

他侧头冷冷道:“来人,将她送去见她的爹和伯伯们!如若再有人来求情,—律拖进大牢,不用来回禀!”

说罢他便转身离开了。

此刻他要去百花阁见那位雁老板,因为林绍传信说雁来音突然病了,而且病的好像有点重。

刚开始他怀疑是雁来音不想进京、躲避面圣而想出来的法子。

后来他便派了随行的大夫去看,结果大夫说他确实病了,而且病的不轻。

明天就要启程,他却在这个时候生病,不能不让人怀疑,所以他必须亲自去看看。

等到了百花阁,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

林绍亲自出来门口迎接,看见—身月色锦袍的男人后赶快禀告道:“王爷,这雁老板确实病的很重,—早上吐个不停,—日水米未进了。”

上官瑾边走边问:“你请的大夫怎么说?”

林绍回道:“属下—连请了五个镇上医术最好的大夫,他们说......雁老板可能染上了瘟疫。”

“什么?”上官瑾停下脚步,“瘟疫?”

林绍点点头,“是。”

上官瑾眉宇缓缓皱起。

雁来音—直呆在澄瑞县,澄瑞县闹过洪灾后便闹起了瘟疫,他也是在那个时候离开那里的。

而雁来音却直至他设计引他出来时才从澄瑞县赶过来。

那么他染上瘟疫的几率便会大大增加,他此刻生病的事情便也能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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