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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后续+完结

鱼摆摆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长篇小说推荐《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男女主角江无眠耶律央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鱼摆摆”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昨天,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和亲公主,今夜,她就变成了草原中人人可欺的妓子。嫁到这莽原的第一天,家族就没了。她无力回天,一朝跌下。可命运勒住她的咽喉,她想活下去,找出所有的真相。一个狼牙吊坠,让她的复仇计划有了转机。残暴无常的草原大佬是她噩梦的开始,也是她囚途的甜蜜……原来天上地下的落差,一切早就天注定!...

主角:江无眠耶律央   更新:2025-06-06 20:0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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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江无眠耶律央的现代都市小说《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后续+完结》,由网络作家“鱼摆摆”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长篇小说推荐《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男女主角江无眠耶律央身边发生的故事精彩纷呈,非常值得一读,作者“鱼摆摆”所著,主要讲述的是:昨天,她还是高高在上的和亲公主,今夜,她就变成了草原中人人可欺的妓子。嫁到这莽原的第一天,家族就没了。她无力回天,一朝跌下。可命运勒住她的咽喉,她想活下去,找出所有的真相。一个狼牙吊坠,让她的复仇计划有了转机。残暴无常的草原大佬是她噩梦的开始,也是她囚途的甜蜜……原来天上地下的落差,一切早就天注定!...

《暴君太病娇,炮灰公主逃不掉江无眠耶律央后续+完结》精彩片段


“王叔不怕我一个不留?”

“哈哈哈哈!不留也罢,有馥儿一个也足够了!”

三公主笑得越发娇羞,原本气怒的心情也算是舒坦了,她一指那边还跪着的江无眠:“那这个贱奴呢?她偷了王叔的踏雪,要我说,还是交给本公主调z教一二才是!”

耶律央依旧没有看江无眠,高昂着下巴,鹰眼噙着淡漠光芒,仿佛他们从未相识:“她是十四王妃的人,自有十四王妃调z教。馥儿何必累着自己,去调z教一个小小贱奴。她,可不配!”

江无眠身子抖了抖,好在她的手一直扣着地砖,这才没有真的倒下。

三公主噘嘴,靠在耶律央怀中撒娇:“不嘛王叔,我就要亲自处置她!”

耶律央狭长鹰眼里的笑意顿收,冷下脸来,周身被煞气弥漫。

一向泼辣蛮横的三公主,在这位煞神跟前,也如同老鼠见了猫,眼中陡生畏惧,顿时瑟缩了一瞬脖子:“既然这个贱奴是那北魏贱人的人,本公主才懒得去浪费时间!王叔说的对,她可不配!”

“一匹马而已,回头我让父王重新臻选一些更好的送给王叔!”

一行王室的人在亲兵的随行下,浩浩荡荡离去。明明已经走很远了,但前方街头少女靠在男人怀中的银铃笑声,还是顺着风沙传入江无眠耳中,仿若魔咒。

“南儿,南儿。”扶月唤了她几声,江无眠才回过神。

扶月拍着自己的心口:“今日好险,咱们差点就回不去了。”她心有余悸的样子,“只是咱们这算是和三公主结了仇,日后在王宫可得好生行事了。”

江无眠垂着眸子没说话,扶月又叫了她几声。

“南儿,你怎么了啊,我看你还是魂不守舍的?是方才被吓到了?”扶月觉得江无眠胆子一向大,不然方才也不会敢那般和三公主呛声。

江无眠扯唇笑了笑:“我没事。”

她真的没事,相反很高兴,今日一出,她觉得自己终于甩掉了耶律央那个魔鬼,今后她就可以真正的只做自己的事了。

至于他那日救了她,本就是他应该做的。毕竟若不是因为他,她也不会在草原上出事。

一借一还,再无牵扯。

扶月觉得奇怪,南儿明明说着没事,也是在笑,但那笑怎么越看越觉得牵强呢。

江无眠起身:“走,回去吧。”进了王宫,属于她的前路,才刚刚开始!

……

不知是谁告诉了十四王妃江无眠在皇城里得罪了三公主的事,她刚回去,就被十四王妃苛责了一通。

“那三公主生性娇蛮,连我都不敢招惹,你还敢去贸然得罪?”

“本王妃刚回来,风头正盛,三王妃恨我恨得牙痒痒。三公主的母妃九王妃又和她蛇鼠一窝。你如今是我的人,去招惹了三公主,被针对的就只有本王妃!”

扶月在旁听着,想劝也不敢劝。

江无眠一直很平静,听到十四王妃说起三公主母妃和三王妃交好时眼眸动了动。

默默听完十四王妃骂语,她最后抬头笑问了句:“所以,王妃这是想永远落三王妃一头?”

十四王妃咬住唇,眼底明显划过不甘,很快眉头一竖:“你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你真想和三王妃对抗?”她不屑嗤笑,“那日在行宫,咱们是因为计划周密,加上三王妃轻敌才得了便宜。”

三王妃在王宫里基地深厚,更重要的是她生了大王子!母凭子贵,大王子又是大王最看中的,今后很有可能会成为下一届的草原王!



“叫出来。”

粗狂的草原妓帐被西漠的朔风吹得猎猎发响。

江无眠咬着牙,,屈辱的撕裂感从指尖浸透全身。

这是今夜第三回了。

她快撑不住了。

她的眼睛被男人粗糙干燥的单手盖着,即使看不到,但肌肤相贴,江无眠也能感受到男人宽肩窄腰下带着的野蛮,紧绷的肌肉蕴含着狂霸的爆发力。

心脏在剧烈的跳动,就连抓着桌沿的指尖都在抖,江无眠甚至觉得下一刻,自己就会

明明昨日她还是北魏送来西漠的和亲公主,醒来却变成了草原妓帐中任人欺辱的妓子。

“放开我,我……我可是公主!”她干涸许久的嗓子终于发出了声音,但那音调哑得她自己都不认识了。

江无眠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嗓子被人毒了!

毒性或许不够大,所以才没有变成真正的哑巴,可即便如此,说了几个字也让她嗓子疼痛难耐。

“公主?呵,近日的新玩法吗?”男人的声音没有预想中的欲意,如草原冰霜般的冷冽和他此刻发泄的动作判若两人。

江无眠招架不住只好收回手,攀上他的宽腰,努力不让自己滑落。

这般的动作却像是对他的回应。

他唇边冷笑更嘲讽了:“这么喜欢?”

这种屈辱的剧烈疼痛感,让江无眠清醒几分,记忆也猛地回到昏睡的前一刻。

随嫁侍女是她的贴身奴婢怜星,也是在府中跟了她十多年的丫头,可她就是在喝下怜星送来的那碗安神汤后昏睡不醒的。

她并非是北魏真正的公主,而是荣国公府的嫡长女,父亲荣国公和魏帝是在战场上厮杀出来的弟兄,深得帝心。

连带她也备受魏帝喜爱,皇后还认她成了干女儿。

一年前,西漠挑起兵变。魏帝子嗣单薄,刚出生的公主才三月有余,为了平息持续一年的战乱,身为皇后干女儿的她,不得不走上这条和亲之路。

父亲说:“这是圣旨,江家不能违抗。”

“无眠,你去吧,你母亲早逝,外祖家无人,你去了后,你弟弟今后的仕途定能平云直上。”

江无眠苦笑。

母亲早逝后,继母廖氏上位前后育有三子,风头无限。

弟弟的倚靠只有她。

可弟弟南风才八岁啊,身子又不好,这辈子估计都和仕途无缘了。这不过是父亲为了说服她的虚假说词。

但圣旨就是圣旨,她不能违抗,永远不能。

无眠只盼着,父亲能念在自己同意远嫁的份上,对南风好一点。

“南风……南风……”泪水打湿z了她的长发。

男人以为她在唤自己的心上人,身下动作微顿,眯眼看着她被水雾打湿的朦胧双眼,狭长褐眸中生出不耐和锋利寒芒。

像是为了教训这个不听话的妓子,…

江无眠身子发软,再也发不出声了。

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每一寸肌肤,都被他粗厚的老茧反复摩挲,同时被碾碎的,还有她仅存的尊严……

最后闭眼前,她恍惚看到了从他胸前掉出的狼牙吊坠。

狼牙是西漠王室身份的象征,能拥有这东西的人,除了当今在位的西漠大王,就只有一个人!

草原杀神!西漠王的七王弟,耶律央!也是她未来夫君的七王叔!

传闻中他冷酷无情,天生带着煞气,三岁时射下草原雄鹰,七岁便上阵拼杀,十岁冲破西漠十三营,亲手斩杀敌人头颅。

死在他手中的人,能铺满半个西漠草原!

这次西漠能迅速从秦玉关逼近北魏中围,便是由他一路带领厮杀!亲手铲平驻扎秦玉关的一万北魏将士!

他是草原杀神,更是从未有过败阵的战神!

意识到此人的真正身份,江无眠惊了,心中的屈辱感更深!

她想将他推开。

男人却已然发泄完了,将她如一块破抹布丢去了一旁,宽肩一甩厚重的兽毛披风,卷起草原夜里的寒霜,漠然转身离去。

再也没看她一眼。

风吹起帐帘,江无眠抬眼,正好看到草原夜空的万千繁星。那是和北魏不一样的风景,刺骨又难忘。

“怜星……”

江无眠疲惫的双眼里,陡然划过一道遭人背叛后的恨意冷光,倔强坐起身子。

她不能倒下。

要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

南风不能没有姐姐。

北魏也必须要有和亲公主!

若西漠的人知道公主没了,万一再起战乱,魏皇第一个要对付的人就是江家!

江无眠不知自己哪里来了一丝力气,竟真的颤巍巍站了起来。

安静不到一瞬的帐篷又被人掀开。

方才的屈辱感再次席卷而来,江无眠身子一晃又要倒下,待看清进来的人只是个草原上的女奴,悬着的心微落。

那女奴一脸凶相,十分嫌弃江无眠,将食盒里的馕饼直接丢去地上,掩着口鼻:“行了,赶紧吃吧,今夜也是你运气好,遇到了今日这个好日子,又伺候了……”

似提及的人物令她胆怯,她弱弱咽了口唾沫,接着道,“哼,总之,若换了往日,别说是恩赐吃的,早在第一夜就被人玩死了。”

难怪这么大的帐篷里只有她一个人,原来这里的女子根本活不过一夜。

江无眠心中又是一阵恶寒,离开这里的想法更为迫切。

女奴冷哼着:“赶紧吃吧,今夜不许生事。”

她一边嫌晦气的往外走,一边嘀咕。

“今夜可是北魏公主和我们大王子的大婚之夜,也就是我倒霉,被人安排来干这等晦气差事……”

江无眠一愣。

她说的是北魏公主和大王子大婚?

有人替了她!


“等等……”江无眠声音嘶哑唤住女奴。

女奴根本不理她。

江无眠知道这是自己今夜逃离妓帐的唯一机会,艰难地用力踹翻旁边的桌椅:“啊……”

女奴被声响惊动,果真回来察看了。

“不会死了吧。”若死了她还得去把尸体弄走,更觉晦气了。

女奴不耐地絮絮念着,抬手掀起帐帘,入眼江无眠倒在地上,小脸白如纸,看起来真像是没了气。

“真是没用。”女奴骂了句,眼中不免有几分嫉妒,能在死前和七王殿下一番云@雨,她也算值得了。女奴挽起衣袖准备将人先抬去外面草垛盖里。

按理是要将尸体处理掉的,可她还要去宫中大婚宴席上得赏呢,才没时间在这耽搁。

女奴的手刚伸出,江无眠陡然睁开明亮眼眸:“对不住了。”她拿出早攥在手心的茶壶,狠狠砸在女奴后颈。

茶壶碎裂,女奴闷哼一声,瞬间倒地!

这是江无眠第一次伤人,她也被自己的狠辣惊住了。

但她没时间了。

江无眠脱下女奴衣服,套在自己周身,再捡起馕饼狼狈地往嘴里塞,跌跌撞撞逐渐没入了草原黑夜。

……

今夜西漠大王子和北魏和硕公主的大婚,是在王宫外的大草原上举行。

盛大的篝火冲天而起,几乎映亮了整个黑夜,江无眠即便不识路,也能知晓大婚地点在何处。

红绸满地,彩旗飘扬,宴席方位处,穿着异族服饰的西漠少年少女们围着篝火载歌载舞。四周骑马的草原汉子,甩着绳子,高骑奔腾的大马围在平原和高坡呼号。热烈至极。

看着这本属于自己的大婚之夜,江无眠不禁失笑。

吃了馕饼,她补充了不少体力,此刻恢复了些,但腰腿还是酸的。

江无酸痛的身子,回想起帐中男人猛如浪潮抿双唇压下心中耻辱感,打算先找个能掩住身子的高坡躲起来。

她不想招人耳目,来这一趟,只想先来看看那个替了她身份的人是谁。顺便找出怜星。

才蹲下,一道尖利的女人声音从后方草地传来。

“贱蹄子,躲那里偷懒呢,还不快跟上队伍!”

江无眠心惊,转身时已经被那人粗鲁扯出。

草原女人生得比北魏人高大,手劲儿不小,江无眠感觉自己的骨头都要被拧碎了。

那女人穿着身襄了金边的对襟长袍,帽檐边还有细碎宝石点缀,应是西漠王室的什么女官。

卓玛姑姑把托盘塞到江无眠手里,眼睛瞪得如铜铃,凶狠呵斥:“去,把东西送到宴席上。再偷懒,明日就把你丢去荒原喂孤狼!”

江无眠蹙眉看着那硬塞来的托盘,只能照办。

好在北魏西漠通婚多年,西漠的女奴中出现有中原面孔的人,并不稀奇。是以她并没有引起多的注意。

江无眠到宴席上时,现场的人已来了不少,除了新婚主人公和西漠王,其余的十七个王子都在。

但她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坐在上方位的那个人。

耶律央已换了身深绯色的漠人长袍,头发编成无数长辫,腰挎弯刀,正襟危坐在席位中,眉心悬着的红宝石映着篝火光芒,红艳又似血。

在他的桌前的托盘里摆着一个鹿头,应是送给大王子的新婚贺礼,还包着红布。鹿头上面挂着血珠,一看便知是刚刚猎来。

知道他离开妓帐后还去草原上狩了猎,江无眠背脊一阵寒颤。

这到底是个什么怪物,从妓帐出来她都要死掉了,他竟还有力气狩猎?一瞬间她只觉得这般羸弱的自己在他眼中,恐怕是比那头麋鹿还不如。

她下意识又望了他一眼。

常年上阵杀敌的人,身上总带着煞气。

耶律央的脸不似其他西漠男人的充满异族感,反倒是和北魏人相似。俊朗深邃的面轮廓带着被战场风沙磨砺后的刚毅和野性,狭长凤眼凌冽如锋,周身被肃杀冷煞之气包裹。即便是一个抬起来的眼神,也具有令人胆寒的威慑力。

那冷如寒潭的眼神抬起睨来的下一瞬,江无眠当即低下头。

她不知道他发现自己没有,赶紧要端着托盘绕条道走开,快抬步时却被一直盯着她的卓玛姑姑叫住。

“贱蹄子,我看你不仅是个哑巴,还是瞎子不成?没瞧见七王殿下那边缺壶酒吗,赶紧送去呀。”

江无眠闭了闭眼,知道躲不过,只能点头去了。


她只想将东西放下就走,一直漠然目视前方的耶律央突然开口:“倒酒。”

他像是在战场上发号施令般指挥着她。骨节分明的食指轻叩酒樽杯沿,之前妓帐里他那带着厚茧摩挲自己腰a肢的触感,瞬间又爬满江无眠背心。

她身子跟着灼烧滚烫起来,倒酒的手一颤,酒液全部倾倒在了耶律央的衣袍上。

耶律央眉峰一皱,草原的冷风都在这一刻变得喧嚣。

望着这边的卓玛姑姑脸色骤冷,准备带走这惹祸精好好处置!

江无眠率先一步跪下,用袖子给他擦拭:“七王殿下息怒,是奴手笨,奴这就给七王殿下擦干净。”

她慌忙的样子像是猎场里受惊的小兔。

因为着急,连衣襟都敞开了,耶律央低头,目光正好落在她胸前春色以及上面的青紫印记,他眼波中异色涌动,抬头饮下一整壶的烈酒。

这边气势汹汹的卓玛姑姑见七王殿下没有动怒,这才作罢。

旁边几桌的八王子和七王子端着酒杯大笑走来:“王叔,听说您今日回来就去了东边帐篷,不知是谁得脸伺候的您呀?”

“能得王叔脸的人,想必是有些功夫在身上。叫什么名字,今夜也让她来伺候伺候咱们!”

草原上的人一向奔放,说起荤话来没有一点收敛。

俯身擦拭中的江无眠脸又红又烫,唇瓣紧咬,双手死死扣着掌心。

耶律央唇角一扯,笑得揶揄,如鹰眼眸轻抬道:“你们身边伺候的人还少吗,竟想来本王这要人。”

“哈哈哈,我们的人再好,哪有王叔的好。”八王子朗声大笑!

王室里敢和耶律央说笑的人不多,七王殿下性子肃冷,即便是一句话不说,只坐在这,都像是一个煞神。

除了性子欢脱的八王子和七王子这对双生子,旁人可不敢接近他。

耶律央低头瞥了眼一脸冷淡,继续在给自己衣袍擦拭的江无眠,话语对着旁人:“寡淡无味,你们不会喜欢的。”

八王子有些失落:“啊?是吗?那多无趣呀。可惜了……”

嘹亮的号角声穿透草原黑夜,草原上马蹄飞踏,新人在马队的簇拥下,跟着西漠王一同进场!

江无眠意识到自己要等的人来了,桌边她匍匐着擦衣的身子微绷。

她不确定那假公主身边是否有认识自己的人,不想被人发现,趴在地上下意识朝着桌下挤去。

却忽视了桌几大小,身子一歪,整张脸都埋进了男人的腰襟下腹……

耶律央身子一正,鹰眼眯起低头再看去身下受惊的小兔子。

寡淡无趣吗?

他冷笑,怕也不见得吧。

江无眠忙从他下腹处抬脸,着急往上看,她以为耶律央会动怒,却见他依旧神色冷肃喝着酒。

听说草原上的男人离不开女人,特别是王室中的人,暖床的女人就没重样的,想来他定时常和女奴做这种男女间的‘小游戏’才能如此冷静。

但总归能长松一口气了。

江无眠还想将自己从他身下抽离开更多,但桌子就这么大,西漠王的队伍已经入场,她没有办法,只能继续依偎在他随风作响的袍子下。

号角声一阵接着一阵。

西漠王在一众恭迎声中大笑进场,年过半百的他不减当年,威风凛凛,腰间挎着弯刀,携着肩头上的鹰大步而来。

“哈哈哈!都来了,好好好,坐下吧!”

大王子耶律澈跟在后面,他的面容轮廓深邃,是标准的漠人长相,眉眼像极了西漠王,简直就是其翻版。

但到底年轻,和西漠王相比少了些霸气,又一直带着笑,给人的感觉倒像是个邻家少年。

他的身边,北魏的和硕公主正与之同行。

和硕公主是一身不同于草原人的凤冠霞帔,娇美的容颜在珍珠面帘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弱柳扶风的身段,在高大魁梧的草原人身边,显得十分小鸟依人。

连一直对婚事抱着反对态度的耶律澈,也经不住侧头往她身上多看两眼。

像是感觉到了耶律澈的注视,和硕公主羞涩的将脸埋得更下低了些。

看到这一幕的江无眠,心情十分复杂。

因为这个女子,她并不认识。

无论是那假公主若隐若现的容颜,还是那身段和背影,都十分陌生。

江无眠扣着桌脚的手逐渐冰凉。

再左右四望,确定没有发现怜星的身影,江无眠将脑袋低垂,埋进了桌案深处。

草原大婚的场景再热闹,也勾起不了她的一点兴趣,以至于都结束了,她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那低迷暗哑的声线从头顶上方传来:“还想擦多久,这般舍不得离开,不如出来全部擦个干净。”

什么?

江无眠还未反应,就被那人一把捞起,狠狠按在了桌上。


他的动作比在妓帐时还要野蛮,江无眠觉得自己的心口都要被震裂了。

此刻宴席已经四散,但还是剩下几个收拾桌几的宫奴,却谁也不敢往这边张望。

耶律央旁若无人的往桌上压来,宽肩窄腰像铁壁一样抵住她身子,生疼至极,让江无眠无疑想起帐篷里的一幕幕。

他把玩着她胸前衣襟,动作有多暧昧,话语里就携带了多少冰霜:“说,你是谁派来的。”

江无眠身子一僵。她知道之前他们相视的那一眼,自己到底是被他发现了。

他像是拿捏草原猎物一般,将她死死扣在怀中,一手探入她衣襟揉搓,一手摁住她下颚:脑袋斜歪着,褐眸微眯:“让本王猜猜,你是三王子的人?还是十三部落的。”

旁人看来这是一幅草原上的活色生香图,只有江无眠知道,他那抵着自己下巴的指尖有多森凉。

再往上一寸,就可以将她脖子当场拧断了。

“不,我……我不是奸细。”

她干涸沙哑的嗓音,竟让耶律央此刻竟提不起半点男人的欲@望,他眉心一蹙,有些没耐心了。

江无眠紧张地道:“我、我只是瞻仰七王殿下的风采,想来成为七王的女人!求、求殿下收了我吧。”

江无眠闪着泪光的水眸,这会儿倒是多了几分真心和殷切哀求。

耶律央捏住她脖子的动作顿住,突然仰头大笑了起来!

他笑声一收,低头眯眼端详着她。嗯,是有几分在床上的本事,欲拒还迎的做作姿态也是草原上那些女人没有的。

只是……

“我的女人?你配吗?”耶律央眼神轻蔑。

一个妓子,怎能成为草原战神的女人。笑话。

江无眠眸光一暗,还要说话,耶律央已经将她衣服撕扯开。

“不过伺候倒是可以的,如此喜欢送上门来的女人,本王见的不多,但好在新鲜,那就在这伺候吧。”耶律央俯身压下,旁若无人抬起她裙下长腿。

江无眠也是豁出去了,手按住桌几,双眼死死闭上。

普通的草原女奴,是没资格随意进出王宫的,她必须要有个身份可以成功混入宫中。无论多么屈辱,都忍了。

江无眠的身子太僵硬,就像是一个木头,耶律央把玩了一瞬就没了兴致,十分嫌弃地将衣衫半褪的她往旁边一扔。

耶律央道:“还说喜欢本王,方才那样子好比上刀山,下次装也装得像点。滚吧。”

江无眠闷哼一声从草地上抬头,他的人影早已离去,眼前只剩下了万千星斗,和即将熄灭的篝火。

“哼,真以为七王殿下会看的上你吗?”卓玛姑姑走来将她狠狠提起,嘲讽骂道,“贱蹄子,还不快滚去收拾宴会场!”

江无眠揉了揉被摁疼的手腕,应声去了。看来想进入王宫,得另做打算了。

卓玛姑姑对着她背影淬了一口,只觉得把这惹祸精留在主子们面前,实在有风险,万一真招惹了人,她也会被连累跟着受罚。

她眼珠儿一转,找来了一旁的小女奴问:“对了,今夜十四王妃是不是被送出去了?”

十四王妃前几日得罪了最得势的三王妃,也就是大王子的生母。如今被发放去了离王宫较远的月牙湾行宫。

“是的,卓玛姑姑,刚送出王宫,已经在路上了,应该快到咱们这边了。”

卓玛姑姑冷笑:“十四王妃人年轻,去了那苦寒之地,身边没有几个照顾的人怎能受得住。把那丫头送去吧。”

天快亮时,江无眠得知自己要被送去给十四王妃当丫头时,反应并没有卓玛姑姑所想的那么大。

她几乎只是惊讶的那么一瞬,就很快认了命。

卓玛姑姑:“收拾东西,马上跟去吧。姑姑我也是为了你好,留在草原上当值没前途,那十四王妃之前也是个得宠的,这次静完心回了王宫,你也跟着享福呢。”

江无眠默默听着,掰着手指头。

等着十四王妃的马车驶来,一起跟上了去往月牙湾的队伍。


十四王妃是部落送来的中原舞@女,一舞倾城得了大王的宠爱,在王宫里骄纵惯了,怎坐得惯这样的马车。

“不就是打碎了三王妃的花瓶?怎就把我送出去了?”马车里,十四王妃不停闹腾着,“我要见大王,要见大王!”

今夜随行送她出去的人,从女官到士兵都是三王妃精心安排过的,此刻盯着她都像是在看一个笑话。

老女官冷冷发笑道:“十四王妃你还是省省心吧,大王身边的女人这么多,今日有十四王妃,明日就有十五王妃。再说今夜是大王子的新婚夜,大王还在和部落族老们在宫里喝酒呢。”

“你若是聪明的,就应该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而不是在这无能狂吼。”

十四王妃气得脸都涨红了,但她也知道老女官说的是事实。

她哪能不知大王的性格,那夜还在床上把她叫成十王妃的名字,可她不甘心啊。

“姑姑,我知道你心眼好,比王宫里的人都有人情味,劳烦你帮我给大王传个信。”十四王妃褪下手腕上的翡翠镯子,神情从气怒变得殷切。

老女官一眼看出那成色,便知是北魏东周等地才有的好物,一把接过,拿在手中细瞧:“哎呀,十四王妃这是哪里话,传个信而已,包在老奴身上。”

“十四王妃,等等。”

十四王妃皱眉,看去坐在马车角落里的江无眠。

这女奴是半路被塞来的,一直没出声,她还以为是个哑巴。

便不是哑巴,这说话的声音也沙哑得如同老妇,听着就让人倒胃口。

“等什么?”十四王妃不耐烦地道。

江无眠可没错过那老女官拿过镯子时眼底的贪婪,这镯子送出去,怕就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了。

“十四王妃忘了吗,这个镯子是您的家传宝,轻易不能送人的。”江无眠对她眨着眼睛。

十四王妃正想说自己一个从小在青楼长大的孤儿,哪里来的家传宝,抬头对上江无眠向她使的眼色,眉心不禁皱起:“你……”

江无眠赶紧凑到她耳边低语了一句。

十四王妃眼神顿时变了,认真打量了一番江无眠,突然改了口风:“哦,我想起来了,这的确是我的家传至宝,不如换个吧。”

刚得手的宝贝被人拿了回去,老女官也不想给好脸色了,对着十四王妃破口大骂了好几句。

十四王妃心想好在没把东西送出去,就老女官这脾气,怎会帮她。

她落下帘子,有几分怀疑,转头低声问:“你方才说你有办法让我回王宫,此话可当真。”

江无眠微笑:“便不当真,王妃不也信了吗?”

十四王妃眼神暗淡,她哪里是信,只是退而求其次。老女官是三王妃安排的人,自己给的东西再好,也不能全信。至于她为何相信江无眠,大抵是她和自己一样,都是中原人吧。

“那你有什么法子?”她问。

江无眠笑道:“现在还不到时机,等到了月牙湾,王妃就知道了。”

十四王妃眯起娇艳美目,眼神带着审视:“你该不会是骗我的吧?”她上下打量着江无眠的女奴装扮,很是鄙夷。就这么个女奴,有什么法子。她突然就有点后悔了,老女官虽不值得信任,但好在有权和人脉啊。

这时外面传来嘈杂声,马儿一阵嘶鸣后,马车顿时停了下来。像是有人在外拦住了她们的去路。


十四王妃本就在气头上,脾性急躁的她,掀开帘子就往外骂:“谁啊,这么不长眼,不知道是本王妃在里面吗!”

王宫里的人欺负她就算了,到了外头还能被人欺负了去吗?

江无眠觉得这十四王妃实在蠢,敢在草原上拦车的人,不是有背景的,也是猖獗之辈,只看那早早藏起来的老女官,就知道这些人不好招惹,难怪会被人随便设计一番就给送出了王宫。

旁边,十四王妃从中原带来的贴身婢女若柳扯了扯她,出声提醒:“主子,这些人像是部落族人。”

江无眠往外看去,这些人的装扮和漠人差不多,区别就在于他们的皮毛帽檐上会别着一根羽毛。

早闻西漠除了漠人外,还有部落族人。这些人早年间是马贼起家,后被西漠收服,虽收了些脾性,但骨子里猖獗烈性难改,行事作风比漠人更加野蛮,也更没有人性。

寻常人遇到他们,基本都是绕道走。

十四王妃也察觉到对方不好惹,落下帘子催促士兵赶紧上路。

“哟,这么着急做什么,老子方才可是看到有美人了的!”领头的部落族人是个彪型大汉,亮着膀子,浑身长满体毛,盯着马车的眼神散发着淫秽光芒。

他摔落酒坛,张扬大笑翻身下马,一步步朝马车逼近。

随行的士兵并不打算出手,老女官更是在准备着逃窜了。

三王妃可是说了的,草原上意外多多,十四王妃能否安全到达月牙湾,那是她的命数。再说他们也不想去招惹部落人。

“你们做什么?看不到他们要过来了吗?快拦住他们啊,该死!”十四王妃唤了半天,四下没有一个人应声,反而都是在偷偷往后退,明显是要跑路了!

十四王妃后悔自己方才的多嘴,但也迟了。

江无眠也皱起眉头,她并不关心十四王妃如何,但想进王宫必须要借助她的身份。

她开始朝着马车外左右张望,寻觅着什么。

“啊!你做什么?”十四王妃见江无眠突然跳下马车,眼睛都瞪大了。

这女奴是想去送死吗!

江无眠下车后对十四王妃福了福身,故意扬声道:“奴谨遵王妃的命令,去去就回。”

她转身朝着另一个方向去了。

部落人看到她的奇怪的举动,以为这女奴是要逃跑,正要追去。

那领头大汉突然拦住身边人:“等等!”

望着江无眠去了的方向,大汉眼底闪过异色。

前方的草原高坡上,繁星月色映亮了一个个的营帐,看起来像是驻营此地的西漠士兵。

隐隐可见破晓天际下,那营帐上方随风飘荡的黑色旗帜,只是天色还早,看不清那旗帜上的字是什么。

据悉西漠大军分为三派,七王耶律央和大王子耶律澈各掌权三成,剩下的全部握在大漠王手中。

就是不知,今夜驻扎在这的主人会是谁了。

江无眠往回看了眼,确定那些部落人没追来,微呼了一口气。她转身刚抬头,迎面便对上士兵横来的锋利弯刀!

“什么人!”

一行人巡逻士兵出现在江无眠面前,眼神凶神恶煞的上下打量着她。

江无眠看着那刀刃,身形一晃,好在是稳住了:“奴……奴奉十四王妃的命令,前来借兵相送。”

士兵们对视一眼,突然仰头大笑,笑声极致嘲讽。

“十四王妃?呵呵!就算是三王妃的人,也不敢随意来我们这里借兵,滚开!”

营地入口的骂语,很快传到营地里。

营地后方马蹄声一落,马背上的男人甩袍大跨步落地,宽大厚重的漠人袍摆甩起砂石阵阵。

破晓暗光下看不清他是谁,只知道他身影及其高大,足以掩盖大半的暮色,逼视来的冷眸狂野不羁和他独有的威慑力。

很快有人躬身上前,娴熟地接过他手中缰绳:“七王,您从宫里回来了。”

“嗯。”耶律央深邃俊美,又带着煞冷气息的面庞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冷声问:“那边吵什么。”

“回七王,是一个十四王妃的女奴,居然胆大到来我们这借兵。”副将哈都话语里带着不屑,“不过七王放心,马上就把人赶走了。”

耶律央抬头看了眼那个方位。

他所在之地离营地入口不远,深邃眸子正好能捕捉到江无眠无功而返的背影远去。

瘦小的她,几乎只是草原风沙中的一道残影。随时都能被漠风割裂。

耶律央看了一眼就收回了,似对江无眠的突然出现并不甚感兴趣,也不想知道她怎么又成了十四王妃的人,直接转身去了主营帐。

哈都也跟了过来,他瞥着江无眠离去的方向,提了一嘴:“七王,十四王妃像是真的被人拦住了,看衣着应是部落人。”他怪异地笑了笑,“那些部落人就跟没见过女人似的,看来今日有得十四王妃和她的人受了。”

耶律央微顿住步伐,却依旧无动于衷,营帐帘子一落,瞬间挡住了他的高大身形。

帐中美姬知道七王早上会来营地巡视,早在这准备好了瓜果美酒等候,见他进来,赶紧如往常一般伺候他更衣。

“七王,您回来了。”

美姬贴在他身上,娇艳欲滴的容颜映着帐中烛光,绚丽如一朵沙漠玫瑰,这般的明艳色泽,是那个寡淡的木头女人这辈子都不可能会有的。

但不知怎么,耶律央浓眉一紧,突然没了兴致:“谁让你来的,滚!”

“啊……”美姬被无情扫开,一点也不敢反抗,赶紧走了。

营帐里传出耶律央的吼声:“拿酒来!”


这头草原上,部落族人见江无眠是一人回来,微微松口气,接着冷笑。

真以为这个女奴能带来王室士兵,是他们高看她了。

十四王妃也不明白江无眠去那营地做什么,去了半天不说,救兵也没见着,还浪费时间。心中不禁还埋怨起江无眠擅作主张。

部落人可没耐心了,这一马车的女人,还都是美人,他们早已迫不及待!

正要直接夺过马车缰绳,准备带着人去旁边的草原小丛林享乐。

江无眠突然恭敬停在马车外,对着车内的人低语着:“回主子,营地那边让奴给主子带一句话。还有这个……”她又拿出了个东西,十分隐晦,故意避着旁人偷偷塞进了车内。

这一番操作把旁边的部落人看得脸色微变。

车内十四王妃接过东西后明显顿了顿,好一会儿才道:“好,我知道了。”

江无眠继续道:“奴已经给营地那边道了谢,主子放心吧。”

“嗯……”

这番云里雾里的对话,更是让部落人摸不着头脑。

一个部落族手下上前,低声道:“头儿,看旗帜的颜色,好像是七王的营地呀。万一这十四王妃真和七王有什么关系,那咱们……”

大汉算了算江无眠去营地的时间,再看了眼沉静垂头的江无眠。这么淡然和沉稳,一点也没有寻常女奴在面对七王后该有的胆怯和后怕。

莫非真有猫腻。

部落人还没有胆量和七王对抗,想了想,那大汉懊恼地呸了口唾沫:“他娘的,算老子今夜运气不好!走!”

部落人纵马远去,江无眠挺直的背脊这才松开。

才过了一夜而已,她却觉得自己好像已经在草原上蹉跎了半生光景。

十四王妃掀开帘子,催促着江无眠赶紧上车。

江无眠上了马车,十四王妃看了眼手心里的普通石头,眼神古怪的盯着她:“你是故意去营地的?”

江无眠点头,微笑道:“是的王妃,其实有没有人愿意相帮咱们都无所谓,重要的是奴去了,且待了足够长的时间。”

部落族人虽野蛮残暴,但他们终究是‘人’,只要是人,那就会有疑心和猜忌,这便是人的本性。

十四王妃恍然大悟,脸上总算有了笑意:“你倒是聪明,不愧是本王妃的人。”

江无眠垂下眸子,嘴角一扯没有说话。

十四王妃往外看去,之前的士兵和那老女官早就跑了个没影,只剩下一个车夫,气得她又是冷哼:“都是一群没用的东西!赶紧走吧,指不定那些部落人回过味又跑回来。快走快走!”

“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本王妃还不知道呢。”

江无眠眼神闪烁,乖巧地回:“奴叫思南。”

十四王妃眉头一皱:“怪拗口的,今后就叫你南儿吧。”

许因着江无眠之前的表现让十四王妃很满意,赏了名后,她又被十四王妃叫来坐在了身边。

旁边的若柳等小女奴们,只能眼红的盯着江无眠,嫉妒又羡慕。

江无眠感觉到了她们的敌意,没在意,就这样随着马车去往了月牙湾。

队伍行去没多久,另一批队伍出现在了茫茫草原上。

正是哈都率领的巡逻士兵。

“哈都副将,七王让咱们这时候出来巡视干嘛?”一个士兵好奇地问。以往这个时辰都是要换防了。

哈都呸掉嘴里的野草,瞪去那家伙:“七王的命令用得你来多嘴吗?还不去巡视。”

“嘿嘿,是是是!兄弟们这就去!”

不多时,巡视的人回来了。

“回副将,这边草原上没什么异样,除了那边野丛里有些动静。”

哈都问:“什么动静?”

几个士兵相视一眼,一脸坏笑。

“瞅着像部落人的身影,怕是不知从哪儿带了几个女奴进去欢快呢。”

“我还听到了女人的惨叫,啧啧,别说是部落人喜欢,我听着也怪带劲的呢……”

哈都恍惚回想着清早时来求庇佑的江无眠,神色微动,虽觉叹息,但草原上的女人向来没有地位可言,更别说是女奴了。

这就是命。

哈都踹了几个说着荤话的人一脚,马鞭一甩:“行了,回去给七王禀报吧。”


草原日头正盛之时,江无眠随同十四王妃来到了月牙湾行宫。

真是打巧,她们刚安全回来,消失大半日的老女官也溜过来了。

“哎呀,十四王妃没事就好。先前我去搬救兵了,可惜草原上什么人也没有。”老女官虚伪说着,眼神却偷偷在朝十四王妃的身上瞅,见她身上的珠翠首饰都在,这才放下心来。

江无眠失笑,原是为了首饰回来的。

草原上的人竟也和上京里的人一样眼皮子浅。

十四王妃冷哼:“你倒是巴不得本王妃出事吧!哼,行了,到了行宫就不用你伺候了,若柳,南儿,随我进去。”

江无眠准备跟上,若柳走来时故意撞了她一下:“呀,没注意你在这,对不住呀。”

若柳嘴角轻扯,傲娇抬头,先一步跟十四王妃进去了。

江无眠哪能不知她们的针对,却没有在这时发作,脑袋低垂,默默也跟了去。

行宫外的老女官先是被骂了,后又被无视,心里自是窝火,朝行宫里破口大骂了好几句,连带呸了好几口唾沫,这才走了。

江无眠回头,眼神落在老女官临走前那狠辣的眸光上,微一停顿,转身去了。

……

月牙湾地处草原上酷寒之地,除了一个巨大的月牙形水塘,和一个修建在这的行宫,便只剩下风沙和茫茫草原。

再往远处看,还能看到戈壁大漠。

入夜时,江无眠站在行宫殿宇的最高处,眺望着北魏的方向。可惜只有夜时风沙在耳边呼呼炸响,连草原的边界线都捕捉不到。

她落寞的将手中刻有‘南’字的玉佩收入怀中,抿紧双唇去了小厨房。

时间已经很晚了,她因为在外面逗留了一会儿,过来时已经没了她的饭菜,只剩下一张凉透的馕饼,硬邦邦的,像是石头。

“对不住啊南儿,行宫条件如此,明日我们会给你留东西的。”若柳和其他女奴从里面出来,路过江无眠身边时轻蔑看她一眼。

走远了,还传来几个丫头的窃窃私语和偷笑声。

江无眠什么也没说,面无表情地拿起那个硬如石头的馕饼,一点点全部吃进肚中。月色下她背影是瘦小羸弱的,但垂下的眼波里却带着韧劲儿。

若柳回头看去,对着身边人偷笑:“扶月,瞧,她真吃了。”

扶月一脸嫌弃:“都是中原人,怎她这么恶心人呢,那馕饼都酸臭了还吃的下,我想想就恶心。”

“哼,咱们就是得让她知道知道,谁才是主子身边最得脸的人。”

江无眠仿若未闻,吃完了所有馕饼,从小厨房回主殿的时候,正好听到若柳扶月两个人在十四王妃耳边碎嘴。

“主子,奴昨夜听说东边妓帐跑了个中原军妓,正巧这个南儿也是中原人,还出现的这么突然,您说会不会有蹊跷呀?”

“奴也是担心主子,这南儿是个聪明人,但她太擅作主张了,这样一直下去,今后岂非还要凌驾在主子您的头上?”

若柳瞅着主子脸色,又低头说了句。

“主子,以您的美貌身段,回王宫只是时间问题而已。奴瞅着那南儿是个有脑子的,模样也俊俏,今后若带进了宫被大王……”

十四王妃原本听着前面的几句还神色平平,最后这句顿时令她面色变了。

她坐起身,丢开手里干巴掉的橘子,眼神乱转:“是啊,这妮子这么聪明,万一回去后,抢了本王妃风头如何是好?”

十四王妃本就是个脑子蠢的,身边人挑拨的三言两语顿时让她改变了提拔江无眠的打算。

那丫头模样看似寡淡木讷,但真打扮起来,再学点花样,也是颇具风情的。她在青楼长大,只瞧江无眠的好身段,就一眼看出这是个好苗子。

十四王妃越想心里越急,又觉得她既已经安全来到行宫,部落人也不会再追来。反正江无眠没用了,不如趁早丢弃。

正好这时江无眠的身影出现在了行宫殿外,十四王妃当即叫她进来:“南儿,从今夜起,你就去西边当值吧。”


西边是西漠行宫最偏最破败的宫室,入了夜能在那儿出现的,估计就只有草原上的野狼豺豹了。

若柳和扶月对视一眼,已经开始忍不住偷笑。

就江无眠这小小身板,去了那怕是活不了一晚上。

旁人都以为江无眠会为自己说点什么,没想到她答应的比她们想象中的迅速。应了一声便下去了。

十四王妃看着她单薄的身影退下,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了,但转头一想到若柳方才的话,还是阖上了眼眸,只是命人给江无眠送了个厚实棉被去。

当然,最后这棉被自是没有落入江无眠的手中,而是被若柳偷偷藏了起来。

行宫偏殿,临睡前,江无眠拿着蜡烛,来到窗边特意将窗户稀开一条缝。

回身时,她偷听到外面士兵们的对话声。

这些士兵是跟着老女官一起回来的,都被十四王妃赶去了外边。正好和她这边离得近,听得倒是清晰。

夜深太长,要做的事还有很多,江无眠无心听旁人的耳语,转身准备回去,但士兵们的那一句话,还是落入她的耳中。

“听说了吗,前面的西草原上,死了好几个部落族人,看行头和今早在草原上阻拦咱们的是同一行人。”

“当真?”

“那是当然,你是没看到,不知是谁出的手,真狠呐。被五马分尸不说,尸体洒了草原满地,那些尸骸还被野狼啃的七七八八,今夜一过,估计连骨头都不剩了。”

江无眠拿着蜡烛的手一顿,而后仿若未闻,垂眸低头吹灭蜡烛,没入了深夜宫室中。

……

半夜时,十四王妃口干舌燥,让若柳给自己端杯水来喝。

若柳一直没动静,她一边骂着一边自己起身,刚掀开帘子,门前燃起的熊熊大火,瞬间惊住了她。

“火?走水了,来人!救火啊!”

若柳扶月睡得太熟,听到十四王妃的呼唤才惊醒。

此刻火势已经燃烧到了门槛下,眼瞧着要蔓延到房柱,宫室里除了茶水什么也没有,根本无从救火。

“主子,咱们先逃吧!”若柳去开窗,这才发现窗户被人反锁了。

十四王妃登时明白过来,这是有人要害她!

“把窗户砸开,快砸!”她焦急指挥着。

行宫常年无人居住,里面灰尘本就多,外面的浓烟一吹进来,连眼睛都睁不开,走两步更是够呛,再别说去砸窗了。

外面的士兵也无动于衷,像是不知道这火势。

十四王妃心凉了一半,觉得自己今夜真的要交代在这了,就在这时,窗户被人从外打开,冒出一道熟悉的瘦弱身影。

“王妃,走这边!赶紧。”

十四王妃惊喜道:“南儿!”

她捂住口鼻冲过去,若柳几人却比她的动作还快,已经先从窗户逃了出去。

这便是人的本性,无论平日里伪装的再好,生死面前便现了原形。

十四王妃已经没空骂人了,强撑着身子来到窗边,在江无眠的搀扶下出了宫室。

“咳咳……南儿,你不是在最远的偏殿吗,怎么来的这么快,还这么巧?”十四王妃刚被救出来,就开始怀疑了。

江无眠嘘了声:“嘘,王妃,您很快就明白了,请随奴到这边来。”

十四王妃将信将疑跟着去了。

才来到角落,就见那一道贼兮兮的人影出现在大火外,竟是那个老女官!

她后面还跟着几个士兵,一看他们手中拿着的木头和火油,就知晓这场大火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恶,是这个老不死的想害我!”十四王妃气得大骂,“哼!还用说吗,肯定是三王妃,都把我送出了宫还不想放过!”

“主子,他们不仅仅放了火,还把事先各宫窗户都从外销死了,若非奴有睡前将边窗打开的习惯,也出不来的。”江无眠安静陈述着一切。

十四王妃侧头看了眼江无眠。

说什么睡前的习惯,她是不全信的,极有可能是她早就发现了老女官的诡计。但无论如何,是她救了自己,十四王妃心里还是有点欣慰。

老女官那边瞧着差不多了,这才叫人进去救火。

途中她蹑手蹑脚,趁着大火扑灭偷偷跑去主殿翻翻找找,看样子是想借着今日把十四王妃的好东西都顺入自己囊中。

十四王妃见此更是气极。

江无眠突然笑问:“王妃可舍得那些金银玉器?”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江无眠笑得意味深长:“王妃若是舍得,那这件事就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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