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中有很多细节处的设计都非常的出彩,通过此我们也可以看出“京海第一深情”的创作能力,可以将周楚沈青等人描绘的如此鲜活,以下是《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内容介绍:我穿越到了大明。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一家还有七口人。“把我卖给人牙子吧。”我最终做了这个决定。继续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如果去到了好人家里,赚钱了还能接济一下他们。在人丫行里,我很快背完了一篇完整的千字文,被以二十两的价格买进陆府成了书童,一步一步,以对朝局的判断,和陆府的势力,以及积累的自身的人脉关系,爬上了锦衣卫最高的位置。...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周楚经过上下打点,买通了大狱的牢头。
大狱之中的狱卒们属于贱籍,无论是自己还是后代都不得科考。
所以他们根本没什么往上爬的希望。
顶天就是个牢头。
所以这些人心里想着的都是怎么捞钱。
在大狱之中,有个专业的词,叫做打钱。
刚进大狱之中的犯人,先晾几天。
如果几天还没人来打点送钱。
那他们就开始打钱了。
不论犯人进来之前是多大的官,一旦进了大狱,那可是一视同仁。
除非上面还有人关照,那就另当别论。
不然的话,不打点送钱的,就会遭受三天一小打,五天一大打。
再加上掺了沙子的汤水。
要不了多久,大半条命就没了。
身体弱一点的都会直接死在大狱之中。
死在大狱之中是常有的事。
没人会在乎。
不过好在这些狱卒打钱是有一定的收费标准的。
并不会因为人不同就狮子大开口。
一个月四十两银子,就可以让陆松一家三口每天吃上大鱼大肉。
会有狱卒专门安排外面酒楼的人往里面送饭。
除此之外,周楚还可以一个月进去看陆松一家四次。
送些东西也是可以的。
比如书,比如笔墨纸砚。
而且牢房也会从原来的又脏又臭的换成宽敞干净的。
连被褥都会被换成新的。
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
四十两银子虽然贵了些,却也很值。
当然,如果没有四十两,二十两也有二十两的标准,十两有十两的标准。
毕竟每顿都大鱼大肉,一个月下来也是不小的开销。
狱卒们世代累积,早就有了一套成熟的标准了。
周楚去看陆松一家的时候,带上了暮云瑾,也就是陆婉儿。
狱卒们就是这点好,只要钱到位,不管你带谁,只要不劫狱就行。
自然也不会追究暮云瑾的身份。
他们只管守好自己的一亩三分地。
其他一概不问。
来之前,周楚还买了很多书和笔墨纸砚。
将剩下的十两银子也花的差不多了。
笔墨纸砚都是买的便宜货。
此一时彼一时。
陆松一家刚被换了个牢房,正疑惑呢,周楚带着暮云瑾出现在牢房之外。
“老爷夫人,我带着小姐来看你们了。”
杨氏听到这话,浑身一颤,转身的时候眼圈都红了,眼泪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爹,娘!”
这两天暮云瑾之一忍着,此时看到自己的家人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下就哭出来了。
毕竟还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突然遭逢大变,哭出来会更好一些。
憋在心里不是好事。
“妹妹,还有我呢。”
陆炜蓬头垢面的跑到暮云瑾面前,隔着牢房的木头柱子欣喜地看着自己的妹妹。
随后又看向周楚。
“楚哥儿,你帮我和夫子说一声,我怕夫子生我的气。”
周楚听到这话,一阵无语。
陆家出事,杨夫子恐怕早就知道了,哪还用说。
“好。”
周楚嘴上答应道。
“老爷,夫人,这里我都打点好了,以后他们不会亏待你们的。”
周楚说着将带来的书还有笔墨纸砚通过缝隙递了进去。
“少爷,这些你拿着,在里面要好好读书,以后出来还要科考,不能懈怠。”
“好孩子!好孩子!”
此时即便是陆松,看着周楚做的这一切,眼睛都红了。
他们进大狱的这两天,除了周楚,没有一个人来看他们。
昔日的亲朋,亦或其余遣散的下人,都唯恐避之不及。
只有周楚,不仅将自己的女儿带在身边,还替自己一家人上下打点。
作为锦衣卫,陆松自然知道天牢里的规矩。
想来楚哥儿没少花银子。
“乖孩子,不要叫老爷夫人了,我们现在都是戴罪之身,你叫我一声婶婶都是抬举我了。”
杨氏拉着周楚的手,感动道。
现在的杨氏和之前比,憔悴了很多。
“婶婶,叔父。”
周楚从善如流道。
“好孩子好孩子。”
陆松拍了拍周楚的肩膀说道。
“如果我陆家以后能出去,定然让你入陆氏宗族,哎,现在说这些干啥,现在只能拖累你。”
陆松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叹气了。
周楚很清楚,刘瑾恐怕没多久的活头了。
在周楚熟悉的历史上,刘瑾应该早就死了。
这个世界虽然有所偏差,但周楚觉得不会偏差太多。
就算是正德皇帝朱厚照,恐怕也活不了几年了。
至于去提醒皇帝小心落水?
除非周楚活够了。
鬼知道皇帝落水这件事背后牵扯到多恐怖的利益集团。
刘瑾一死,陆家就有希望了。
不过也只是有希望而已。
朝堂之中如果没人替陆家说话的话,陆松被起复的概率还是很低的。
毕竟只是一个锦衣卫百户。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走一步看一步吧。
周楚和暮云瑾的探监时间是有限的,很快就被狱卒赶了出去。
周楚带着暮云瑾刚回到家门口,看到了一个自己意想不到的人。
“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周楚看着眼前醉眼惺忪的老头,有些不好意思道。
“你还好意思问呢?书院说不去就不去了?”
老头质问道。
“陆家出事了,我这两天忙着上下打点呢。”
周楚挠了挠头道。
老头听到这话,沉默了。
许久,老头叹了口气。
“你是个好孩子,忠义无双,能为曾经的主人家做到这个地步,世所罕见。”
显然,老头是知道周楚这两天在干嘛的。
刚才也是故意那么问的。
“您老人家来家里说吧,我这就去做饭,吃饱了再说。”
周楚说着向厨房走了过去。
暮云瑾正在长身体的阶段,鸡蛋是必不可少的,肉也是要吃的。
不过自然比不得以前。
现在周楚手上剩下的钱,支撑一个月很勉强。
不够的部分,就只能从周楚的口粮里抠了。
像之前的羊肉鹿肉是不敢肖想了。
能吃饱就不错了。
好在铺子里是管吃的。
所性也就一个月,过了这个月,日子就好过多了。
很快,周楚就把做好的饭菜端到了屋子里面。
着重的将暮云瑾的饭食摆在她面前。
随后又把一些肉单独放在了老头面前。
“你的呢?”
老头看着周楚面前空空如也,忍不住问道。
“回头我去铺子里吃。”
周楚笑道。
老头听到这话,再次沉默了。
就连暮云瑾,也没有立刻动筷子。
“哥哥,我吃不完这么多,你帮我吃点吧。”
暮云瑾懂事的让人心疼。
周楚摸了摸她的脑袋。
“要吃完的,不能剩饭。”
老头索性也不客气了,直接吃了起来。
“谁饿谁知道。”
老头一边吃一边嘟囔着。
老头是清楚周楚的饭量的。
虽说是个小孩,但可能是因为练武的原因。
之前在书院的时候,周楚和陆炜的饭量都远超一般人。
老头可不相信,周楚所谓的铺子里能让他吃饱。
很快,老头就吃饱喝足了。
“你小子愿不愿意拜我为师?”
老头瞥了一眼周楚问道。
“在学生心中,您早就是我的老师了。”
周楚恭敬道。
老头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拜师仪式就省了,我说过,书法非我所长,丹青才是我最擅长的,以后你就跟着我学画画吧。”
眼看着周楚要说话,老头似乎看透了他的心思,瞥了一眼暮云瑾。
“这丫头以后也跟着一起学吧。”
老头说着起身就要离开。
“我明日再来。”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杨氏越说越难过,眼泪愈发止不住了。
暮云瑾听到这话,顿时有些窘迫,小手捏着衣角。
“婶子,说这些干啥,也就头一个月难过些,后面就好了,你看我现在,人高马大的,吃的比谁都好。”
周楚笑道。
“老三,你的学业没落下吧?”
周楚转移话题道。
这些年,陆家早就默认了周楚是他们家的一份子。
只是他们人在大狱之中,自觉不能给周楚带来什么好处,这话也就一直没说出口。
不过无论是暮云瑾还是陆炜,都很自觉的叫周楚二哥。
陆炜则从原来的老二变成了老三。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自认为学业学的很好,也很认真,但每次二哥考校自己学业的时候,总能考到自己不会的点。
听小妹说二哥在外面要忙生意,还要练武,只有晚上有点时间读书练字。
但无论是学业还是写的字,陆炜都觉得自己远不如二哥。
二哥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二哥,今天就放我一马吧,我读书从未有一刻懈怠,只是二哥你考的东西总是我还没读到的。”
陆炜低声道。
“该考校的还是要考校,不然你只是闷头读书,和闭门造车有什么区别?”
周楚直接堵死了陆炜的后路。
“好吧。”
陆炜明白是这么个道理,自己一个人在大狱之中闷头读书的话,是读不出什么子丑寅卯的,只会把人都读傻了。
很快,探监时间就到了。
周楚把暮云瑾送回家之后,独自出了门,买了一麻袋木炭,让人送到了城外那处宅子之中。
除了木炭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东西。
这些都是周楚要用到的工具。
很快,周楚来到京城外的宅子里。
首先要制作的是白糖。
天工开物之中记载了黄泥法制糖。
黄泥制糖法曾经是周楚的导师让他们研究的一个课题。
不过最终还是研究失败了。
那时候周楚用黄泥水浇淋,怎么都淋不出清澈的糖水。
用尽了各种办法,比如静置沉淀。
在老头的指导下,周楚的书法进步神速。
有时候周楚看着自己写出的小楷,都有些恍惚。
这么好看的小楷真的是自己写出来的吗?
和周楚相比,陆炜的天赋要差很多。
不过即便如此,他的书法也远超同龄人了。
不只是书法,文章方面在周楚的帮助下,也是进步神速。
周楚上一世就是历史学博士,古文研究很深。
但真到了这个时代才发现。
书院之中的任何一个秀才,都比自己研究的深。
不过周楚才九岁,可以一边学一边教。
如此一来,周楚的学习效率居然远超自己单独学习。
毕竟有目的的学东西,然后再以老师的身份讲出来,那是想忘都忘不掉。
就像是刻在脑子里一般。
甚至连各种兵法都如数家珍。
穿插、迂回、闪击等等。
不过目前对于兵法,还只是停留在纸上谈兵的阶段。
周楚很清楚,真实的战场那是瞬息万变。
不过周楚倒也没放在心上。
自己哪有机会领兵打仗啊。
就这样,周楚很快在陆家度过了来到大明之后最安逸的一年。
这一年的时间,每天都有羊肉和鹿肉的情况下。
周楚的身高硬生生窜到了一米七以上。
要知道此时的周楚才十岁。
站桩满半年之后,陆松就传授了周楚他家的家传武学。
陆家几代都是锦衣卫,家传武学自然是刀法。
陆松让人按照绣春刀的形制仿制了两把刀,让两人练习刀法。
有着前面打下的坚实基础,周楚能很明显的感觉到自身的气血有多充足。
每一刀一式都如同奔雷涌动。
眼看着又要入冬了,意外发生了。
陆家被抄家了。
原因是陆松查案的过程中不小心得罪了大太监刘瑾的干儿子。
被抄家之前,杨氏叫来了所有的下人,将身契都归还了,让他们各自回家。
周楚自然也拿到了身契。
杨氏甚至没来得及交代更多的话,就被抓走,进了大狱。
陆炜和陆松夫妇一起进了大狱。
陆婉儿倒是逃过一劫。
因为她年龄太小。
陆松再怎么说也是锦衣卫的百户。
在他的同僚的运作下。
陆婉儿对外告知早夭。
至于周楚从未蒙面的大少爷,似乎没有受到牵连。
听说是在外地跟着一个藩王。
刘瑾干儿子的手还伸不了这么长。
周楚带着陆婉儿,拿上自己的盘缠,让自己表叔帮忙租了个小庭院,算是安顿了下来。
“从今日起,你叫暮云瑾,是我的表妹,记住了吗?”
陆婉儿,准确的说是暮云瑾,此时没有反应过来。
陆家遭逢这么大的变故,她不过是个五六岁的孩子。
不过显然,暮云瑾的心智远不是一般的小孩能比的。
很快反应了过来,擦了擦眼泪,点了点头。
随后周楚又找到表叔,给了表叔二十两银子,让表叔去官府给暮云瑾办一个新的身契。
这种事别人办不来。
但表叔不同。
他在牙行干了很多年了。
不说经常,偶尔也会找官府办身契。
官府知道他是干什么的。
所以只要给银子,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虽说朝廷对身契有明文规定。
但到下面执行的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毕竟此时早已不是洪武或者永乐年间。
这个年月贪官污吏横行。
有钱,就没有办不了的事。
表叔的效率很高,半天不到,暮云瑾的身契就办下来了。
租了宅院,又办了身契,周楚身上已经没有多少钱了。
这一年杨氏断断续续是赏了周楚不少钱。
不过其中一半都周楚送回家了。
剩下的一半,还要经常给自己那个酒鬼老师买酒喝。
虽说酒鬼嘴上说着不收自己。
但教起来可是尽心尽力。
那个女人每日也都会给他送酒。
但别人做是别人的。
周楚清楚,自己也该孝敬他老人家。
一想起酒鬼,周楚就忍不住叹了口气。
书院自己是去不成了。
以后不知道这老头会不会继续醉生梦死。
教自己和陆炜的这一年时间。
老头的状态好多了。
不过此时周楚也顾不了这么多了。
老头有美人在侧,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现在首先要考虑的是,怎么赚钱。
赚钱的点子,周楚有很多。
比如制白糖。
但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如果让人知道自己有制白糖的方子,而且制出来的远比市面上的好。
那自己将永无宁日。
甚至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想开铺子做点简单的生意,此时也没有本钱了。
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可以,不过这种活不稳定。
可以当做兼职来做。
不得已,周楚再去找表叔,让表叔打听一下,哪个铺子用人。
表叔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还真有铺子在招人。”
表叔满脸神秘地说道。
“你还记得当初你刚来牙行,第一个想买你的女人吗?”
表叔这话一出,周楚哪能想不起来。
毕竟才过了一年。
“记得,表叔说沈家的姨太太。”
周楚说道。
接下来,表叔向周楚说明了沈家的情况。
沈家老爷原本也是个穷困潦倒的。
沈家主母陪着他从一穷二白到后来的腰缠万贯。
但男人嘛,一有钱,心思就变了。
沈家主母多年操劳,风吹日晒,早已青春不在。
于是沈家老爷又纳了几房小妾。
其中以之前来牙行的那个女人最受宠。
不过自此以后,沈家便家宅不宁。
经常会有下人被打死。
三个月之前,沈家主母死了,撒手人寰。
沈家主母只生了一个女儿,原本是沈家的大小姐,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但后来那些姨太太,又生了不少孩子,其中很多都是男孩。
如此一来,这位大小姐自然就失宠了。
原本虽然失宠了,倒也还能过得去。
但沈家主母一死,这位大小姐在沈家哪还有容身之地。
这些天她干脆主动提出了要了一个铺子和一个庄子,以经营生意为由,不再回沈家。
这个铺子是卖布料的,是沈家的铺子之中很不起眼的一个。
沈家老爷也是图个眼前清净,就答应了。
沈家的姨太太虽然一个个都心思歹毒,但这位大小姐可是宅心仁厚。
否则也不会选择这条路了。
“前两天这位大小姐还托我打听一下,有没有适合的人,她那个铺子里缺人。”
表叔看着周楚说道。
“就这家吧。”
周楚现在急需用钱。
手上剩的钱,勉强能撑一个月。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这位沈家的大小姐。
说实话,看她的一身打扮,真看不出来是大小姐。
这也印证了表叔之前说的话。
这位大小姐在沈家过的并不好。
“老孙,有合适的人吗?”
沈青看到表叔之后,眼睛顿时亮了。
她接手铺子之后,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作为沈家的大小姐,她从未经过商。
真正做起来之后,才发现和自己想的完全不同。
这个铺子本来生意就不好。
不然也到不了她手上。
原来的掌柜更是那些姨太太的人。
她接手之后,直接被调走了。
不得已,沈青只能自己干起了掌柜。
甚至连个跑堂的都没有。
该去哪里招人,她更是毫无经验。
不过她和周楚的表叔倒是相识。
以前她母亲经常带她去牙行。
一来二去就认识了。
于是就求助到了他头上。
周楚看着沈青一脸无助的表情。
心想这不十足的大学生刚入社会的模样吗。
清澈且愚蠢。
“沈小姐都说话了,我怎么能不帮忙,这是我表侄周楚,原本是大户人家的书童,一身本事,识文断字,还会算账,写得一手好字。”
表叔把周楚都夸出花来了。
“我这表侄哪怕是给人抄书或者写信,也能赚不少钱,不过沈小姐急需用人,我好说歹说,才给这小子拽了过来。”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原本是周楚需要找活。
到表叔口中,就成了沈青欠了他一个天大的人情了。
把周楚夸的天上少有地上难寻。
沈青越听眼睛越亮,最后看着周楚的表情如同看着一个宝贝。
周楚此时虽然是十岁,但看上去却像是十三四岁。
而且卖相极好。
“这样吧,我给你一个月一两银子,管饭,先给我跑堂,干得好给我当掌柜,待遇另算,怎么样?”
沈青也是缺人缺急了。
正常跑堂的月钱也就是300-500文之间。
沈青毕竟没什么社会经验。
“好。”
周楚点头道。
“老孙,你可是帮了我大忙了。”
沈青说着回头去铺子里拿了一匹布递给周楚的表叔。
“能帮到沈小姐就好。”
表叔也不客气,直接把布接了过去。
“你可要跟着沈小姐好好干。”
接过布之后,表叔还假模假样的叮嘱周楚。
“放心吧表叔。”
“我爹找过先生为我开蒙,我读过一些话本。”
听到这话,周楚顿时有些恍然。
“你叫什么名字?”
“初六。”
少年回答道。
“初六,你没有姓吗?”
周楚示意初六起来说话。
“没有,我爹是个老千,未曾结婚,他小时候捡了我,捡我的那天正好是大年初六,就给我取名初六。”
初六如实回答道。
“老千?”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亮了。
这还是自己第一次接触到老千。
即便是上一世,也只是听说,或者从影视剧或者小说中看到。
周楚带着初六,边走边聊。
初六的死鬼老爹确实是个老千,还是老千之中的顶尖高手。
可惜后来被兄弟出卖,被人乱刀砍死。
按照初六的说法,老千还有种说法,叫蓝门。
老千从不自称老千,而是说自己出自蓝门。
千门有八将,正、提、反、脱、风、火、除、谣。
各有各的功能。
京城是什么地界,达官显贵遍地。
老千千术再高,遇到这些不讲道理的权贵,毫无办法。
更何况还被人出卖了。
原本初六虽然没什么人管,但从不缺钱花,甚至还能读上书,比普通人家的生活好不少。
但自从他爹出事之后,他家就被搜刮一空,初六变得穷困潦倒了起来。
好在他爹早就有先见之明,没人知道初六和他爹的关系。
毕竟老千的经历波谲云诡,时刻都可能危及家人。
最后还是初六为他爹收了尸,用布包了起来,准备找个地埋了。
却发现根本没有一块地容得下他们。
“你爹的千术教给你了吗?”
周楚有些好奇道。
初六听到这话,点了点头。
“学了几成?”
“我爹说我学了十二成,单论手法已经超过他了,不过从未实战过,千术讲究的是临场应对,他其实不想让我学习千术,是我缠着他学的。”
初六有些伤感道。
“你爹是对的,没有足够的后台,贸然使用千术,只会是取祸之道。”
对于初六,周楚是有些惊喜的。
原本他也是想收下初六。
以后自己要做的事很多,需要一个完全信得过的人。
那些从牙行中买的下人虽说可以用,却不能完全信任,毕竟其中甚至可能掺杂了锦衣卫和文官集团的人。
这种事并不少见。
如果说锦衣卫无孔不入,那么文官集团的渗透能力,甚至超过了锦衣卫。
宫中都不知道有多少他们的人。
初六这人,别的不说,单说坚持葬父这一点来看,多半是个忠义之人。
稍加培养,再加上周楚的驭人之术,将来就是个死忠于自己的手下。
如果是其他人,周楚即便是想帮忙,也只是给点银钱便算了。
但周楚偏偏劳心费力,帮初六料理了他爹的后事。
这一点初六看到眼里,感激涕零。
至于初六的千术,只能说是意外之喜,将来或许会有大用。
“以后跟着我,不准滥用千术。”
周楚看了一眼初六道。
“知道的,少爷。”
初六低眉顺目道。
周楚带着初六就这么走着,走了两三天回到了京城。
“表叔,这小家伙就跟着你,你教教他,以后让他在酒楼干活。”
周楚带着初六,来到了正在装修的酒楼之中。
孙强作为掌柜的,很多事让他做不合适。
酒楼之中需要一个眉眼灵活的,为自己打听情报。
初六再合适不过。
年纪小,不会引起那些人的注意。
“好嘞,交给我吧。”
孙强笑道。
“回头你再去乡下买些和初六差不多大小的,教一教,牙行里的那些人我不放心。”
孙娇娇离开之后,周楚让沈青去找了七八个女红很好的人过来。
这马面裙虽说不大,但上面的花纹却是极其繁杂的。
上一世有机器做,所以很简单。
但现在可没有机器绣花,就得用大量的人工来做。
无论是布料还是人工,都是极贵的。
单单孙娇娇这件衣服,周楚就给铺子里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用说周楚看重的还是后面的大头。
等孙娇娇在诗会上露面之后,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出处。
到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沈青不敢怠慢,当即去找了周楚的表叔。
不得不说,周楚的表叔在这京城三教九流之中,是很灵通的。
半天不到的时间,沈青就带来了八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周楚拿出画好的图纸。
“你们就按照这个来绣,五日之内赶出来,针脚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每人每日五十文钱。”
周楚的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每日五十文远超市面的工钱。
他们都是这附近最顶尖的女工。
即便如此,给人家绣花,每日最多也就二三十文钱的工钱。
要知道一般男人的工钱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
多点的五六百文。
顶尖的女工比男人的工钱要稍微高一点,但也有限。
周楚给出的工钱,她们听都没听过。
“工钱我给的高,但也要做到我的要求,要快,还不能出错。”
周楚再次叮嘱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等熬几个夜也就赶出来了,不会出错的。”
为首的女工说道。
“好,回头我让人多买些蜡烛和灯油,尽量保证夜里的光亮。”
周楚说着就把图纸交给了这些女人。
随后指了指需要用到的布料和丝线。
“你们两个帮衬着点,这几天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吧,小心走水,这个月的月钱给你们每人多加一百文钱。”
周楚看着铺子里的两个跑堂的说道。
两人一听有钱赚,哪里还能不愿意。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一定看顾好。”
孙娇娇拿到马面裙的时候,无比惊喜。
这马面裙真的绣出来之后,那细致的绣工加上精美的针线,即便是孙娇娇见多识广,都有些被晃晕了眼。
“这也太精美了,会不会太出挑了。”
孙娇娇是想着压过父亲一些同僚千金的风头。
却不想出尽风头。
毕竟这次诗会上,可不止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很多他父亲的上司家的千金。
甚至有不少三品官家的千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三品官和五品官之间,差了四五级呢。
“不会,这些料子都不出挑,不过是样式好看了些,那些贵人自有更好的料子,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周楚这话倒是实话。
这种料子虽说对普通人而言贵不可言。
但对三品官四品官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刚好适合孙娇娇这个档次。
官家小姐争奇斗艳,比的就是服饰首饰这些。
在她们这个阶层,服饰首先看重的是料子。
其次才是样式。
料子的档次太低的话,样式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会贻笑大方。
孙娇娇的这个马面裙,料子还不错,拿得出手,剩下的就看样式了。
但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参加诗会,衣服的料子肯定比这好得多。
自然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孙娇娇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让随行的侍女接过马面裙。
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
这些个绣娘,五天的时间,就把这马面裙绣好了。
针脚工整,丝毫不乱。
孙娇娇穿上之后,越看越喜欢。
“娇娇,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次诗会就穿着它吧。”
孙娇娇的母亲王氏帮孙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那当然了,我特意定做了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诗会。”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孙娇娇在孙家受宠是有原因的。
孙娇娇是嫡长女。
而且孙娇娇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妻管严。
王氏的出身大族,孙娇娇父亲的出身则要差的多。
王氏属于下嫁。
所以孙娇娇的父亲根本不敢提纳妾的事。
虽说做官贪了些,却也真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这个年代做官。
要么做百无一用的御史言官,成为所谓的清流。
要真想为百姓做事,不和光同尘,难如登天。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做的?回头娘也去做一件。”
王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回头我请他给娘单独设计一件。”
孙娇娇笑道。
“不愧是娘的乖女儿。”
王氏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闺女。
诗会如期举行,因为是户部侍郎家里举行的诗会。
所以来的基本都是三品官及以下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不过这种诗会,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的,只能遥遥相望。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相亲大会吧。
孙娇娇的性子娇惯了些,所以平日里看不惯她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不过看不惯她的,基本都是同为五品官或者从四品官家的小姐。
孙娇娇虽然骄纵,却不傻。
自是知道眉眼高低。
不会去得罪四品以上的官小姐。
这次诗会,孙娇娇有了一套这么好看的马面裙,自然是要晚点道场,如此一来,才能多出一些风头。
同为五品官家嫡长女的韩熙儿,一直都看孙娇娇不顺眼。
因为韩家重男轻女。
即便是嫡长女,韩熙儿在韩家的地位也不算高。
无论什么事,都要向她的弟弟让步。
甚至未来的亲事,都要为她弟弟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家族的现状。
基本都重男轻女。
比如沈青。
像孙娇娇这样的父母,可以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
所以不只是韩熙儿嫉妒孙娇娇。
不少官家小姐,都嫉恨孙娇娇。
“这孙娇娇到现在还不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
韩熙儿阴阳怪气道。
“就是,这不是不给侍郎大人面子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过她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都经常出入名利场。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又岂会被她们两三句话就挑拨了。
“哟,诗会还有好久才开始呢,你们在这挑拨什么呢?有人搭理你们吗?”
两人话音刚落,孙娇娇那娇惯的声音响起。
孙娇娇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看到孙娇娇穿的马面裙,眼睛都亮了。
那裙面上的纹饰,实在是过于好看。
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金丝绣出来的纹路,在藏青色裙面的衬托下,再加上阳光的挥洒,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即便是离的很远的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也都被孙娇娇吸引了目光。
纷纷打听去了孙娇娇的身份。
孙娇娇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不能太过夺目。
“娇娇,快来这边。”
一个官家小姐冲着孙娇娇挥手道。
“明月,你怎么来这么早。”
孙娇娇和吴明月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两人的关系极好。
“还不是怕你占不到好位子,提前来给你占位子来了。”
吴明月拉着孙娇娇的手说道。
“还是我家明月好。”
孙娇娇说着就要去抱吴明月。
“没个正形,小心衣服弄褶了。”
吴明月瞪了孙娇娇一眼道。
孙娇娇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拥抱的想法。
“你这衣服是在哪里做的?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面裙呢。”
吴明月看着孙娇娇,满脸好奇道。
吴明月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竖起了耳朵。
她们也都被孙娇娇的马面裙吸引了。
只是和孙娇娇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
“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家沈家铺子,他家那个掌柜的可厉害了,我这个样式,就是他给我画的。”
孙娇娇自然不会隐瞒,她答应了帮周楚宣传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沈青的铺子火了。
在这些官家小姐之中一夜之间爆火。
第二天,就有很多官家小姐涌入铺子之中。
之前设计的那款马面裙,当天就预订出去十几套。
还有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独一份的,于是出高价请周楚再设计一款新的。
周楚自然是来者不拒。
很多马面裙的设计图稿都在周楚脑子里。
根本不用费心设计。
仅仅一天,铺子的收入就高达近两万两白银。
这让沈青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不过沈青也清楚,这两万两看着多,却需要很长时间来制作。
之前孙娇娇的那一件就做了四五天,还是赶工才来得及的。
现在这么多人定做,哪怕是再招女工,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化。
毕竟这附近顶级女工是有限的。
“再招十个人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
周楚说道。
“为什么?”
沈青不解道。
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越多的话,才能越快交工。
“这附近顶级的女工就那么多,如果都被我们招来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楚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知道我们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传出去。”
“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话,不说同行的算计,单单是你们沈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拿着这个铺子赚钱吗?”
周楚的话让沈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
沈青说道。
“能晚一天是一天,晚一天你就多赚些钱,而且你也得早做打算,这个铺子迟早不是你的。”
周楚的话,让沈青心中一凛。
她很清楚自己家那些姨太太的贪婪,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挣。
自己的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沈青的娘死之前,把沈青保护的很好。
所以沈青的性子才会如此单纯。
她之所以远离沈家,也是她娘给她指的路子。
她娘很清楚,以她的性子,留在沈家的话,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只有这些人的话,恐怕会很慢,那些官家小姐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青问道。
听到这话,周楚自信一笑。
“你要搞清楚,我们给她们做的,不是快消品,别的不说,就我设计的这些款式,其他铺子没有吧?快消品讲究的是短平快。”
“我们现在做的是奢侈品,她们等的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为了怕不被其他官家小姐比下去,做完这一件,还会忍不住预订下一件,时间越久,她们越觉得物超所值。”
沈青听的似懂非懂。
有些明白,又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她现在对周楚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天相处下来,沈青跟着周楚学会了不少经商技巧。
此时哪怕让她自己经营这个铺子,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过她清楚,自己和周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差距太大了。
自己这么小小一个铺子,一天之内居然能收入近两万两白银。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即便周楚和沈青尽量低调,却还是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铺子里每天出货进货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更何况沈青进货的布庄,消息也封锁不了。
这些天铺子里进货量暴增。
一间铺子的进货量快比得上其他五间铺子了。
大量的布还是被那些大户人家买走的。
比如春香,比如其他的那些管家。
这些人买布基本都是十几匹起步的。
很多都是为了给下人做衣服。
或者干脆存在府库之中。
亦或是婚丧嫁娶,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那些官家小姐虽然给的钱多。
但需要的都是高端的丝绸。
量倒是不多,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原本周楚以为这些人最多只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恶。
整个铺子差点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
之所没被烧,还多亏了一个人。
“大少爷。”
周楚看着眼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陆家大少爷,行礼道。
陆家大少爷直接抓住周楚的手,阻止他行礼。
“不要叫大少爷,以后叫大哥。”
周楚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大哥。”
“我去看过我爹娘了,多亏了你,不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特别是我娘,自幼没吃过苦,这些钱你拿着。”
陆家老大说着递给周楚一袋钱。
周楚也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推辞。
这些钱最终是要花在陆松夫妇身上的。
作为陆家的大儿子,孝顺父母,理所应当。
周楚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推辞。
“原本我还很担忧,现在有你在就好,再坚持两年,刘瑾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等刘瑾死了,我再走走门路。”
陆家老大说完这话,指了指地上被捆起来的人。
“这是在你们铺子后面发现的,想要纵火烧了你们铺子,交给你处理了,我不能在京城多待。”
“大哥不看看婉儿吗?”
周楚问道。
陆家老大摇了摇头。
“不见了,免得这丫头难过。”
他说着跪了下来,要给周楚磕头。
周楚急忙扶助。
“大哥这是做什么?”
陆家老大此时眼睛已经红了。
“我陆家遭逢剧变,要不是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婉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对我陆家有再造之恩。”
他说着硬生生把头磕了下去。
周楚拉都拉不住。
“大哥不必如此,叔父和婶婶对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我自幼家贫,自从进了陆家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恩不言谢。”
陆老大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承诺不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直到他们受不了了,不用皇帝主张,他们就会让朝廷开海禁。
赚的少了总比没得赚强。
但这个队伍的首领,很难找。
野心太大的不好控制。
人的野心都是不断滋生的,能控制住野心的不多。
汪直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能很好地控制住野心。
倘若控制不住野心,也不会和胡宗宪谈了,自然也不会被人抓住。
说白了,汪直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百姓。
即便在东瀛再有钱有权,心里想着的还是成为大明的官员,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周楚打造终究是要打造这么—支队伍的。
此时的西方,应该已经发明出了燧发枪和弗朗机炮。
大明如果不及时跟上的话,终究会慢慢落后。
有了这两样东西,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之后,周楚在大明才算是真正有了话语权,有了底气。
周楚不会去赌朱厚熜会不会猜忌自己。
这没什么意义。
自己不是陆炳,和朱厚熜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旦手握重权之后,被猜疑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防止被卸磨杀驴,自己得有掀桌子的底气。
可以不掀桌子,但得有这个实力。
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是两个概念。
只有这样,朱厚熜才会和自己好好谈。
这便是周楚的初步计划。
现在还只是计划,—切还要等到朱厚熜登基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不过周楚很清楚,这位未来的嘉靖帝绝不会反对。
很快,周楚就把十几盆糖水全都过滤了出来。
随后开始—盆—盆的熬煮。
废了半天的功夫,将所有的糖水熬成糖稀水之后,将这些糖稀水放在另—个灶台上开始翻炒。
这个灶台上面放着的是—块很大的铁板。
经过不断地翻炒,很快,—粒粒雪白的白糖就出来了。
十几盆的糖水,最终制作出了近二十斤白糖。
“应该够用—段时间了。”
周楚看着制作出来的白糖,成就感顿生。
虽然前世也做过,但前世是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
将这些白糖装进—个个布袋之中后,周楚赶着马车装上这些白糖前往京城。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毕竟这年月,私盐贩子还是很多的。
—旦查到贩卖私盐的,都是重罪。
“这些都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看到布袋里的白糖之后,以为是私盐,纷纷抽出了佩刀。
“回官爷的话,这些都是我让人从外地买的糖霜,最近我准备开个酒楼,所以多买了些,这些糖霜可贵了,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周楚说着不着痕迹的给其中领头的塞了五两银子。
领头的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捏了点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
“确实是糖霜,过去吧。”
周楚听到这话,这才上了马车。
城门这—遭是必须要走的。
否则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就解释不清自己白糖的来源了。
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走了城门,到时候有些人查起来,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外地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家之后,将这些白糖全都放好之后,周楚让人去叫了孙强和初六来家里。
还让下人开始准备饭菜。
很快,孙强带着初六来到了家中。
“初六,这两天还习惯吗?”
周楚看着初六有些拘谨的神情,问道。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不习惯的,孙叔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距离周楚的新铺子开张,已经过去了近三年的时间了。
这三年时间发生了很多事。
其中最重要的一件就是,大太监刘瑾死了。
即便如此,朝中也没人为陆家说话。
这很正常。
文武百官和锦衣卫一直都是对立的。
谁会为一个锦衣卫百户说话呢。
所以陆家的人还在大狱之中关着。
不过此时的陆家因为周楚的存在,在大狱之中的日子虽说和以前完全不能比,但和其他犯人比那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周楚每个月一百两银子打点这些狱卒,让陆松一家子半个月换一床新被褥,住的牢房更是每天都有狱卒打扫。
大狱之中,有人打点和没人打点的犯人,待遇差距太大了。
刘瑾死后,陆家老大来过京城,想要打点一下,看看能不能让自家人出来。
为此,周楚拿出了很多钱财让他打点。
可惜,刘瑾虽然死了,但他的那些个干儿子仍然得势。
陆家老大空有钱,却送不出去,谁也不想得罪那些个如日中天的太监们。
皇帝还活着。
周楚很清楚,无论是刘瑾,还是其他得势的太监,不过是皇帝手中的刀。
斩向文武百官的刀。
如今的朝堂之上,这些官员都杀了,可能有冤枉的,但隔一个杀一个,肯定有漏网之鱼。
很多事,皇帝不好去做,一旦做了,和文武百官之间就没了转圜的余地了。
但太监可以做。
太监做了,别人会以为皇帝被太监蒙蔽了。
最后只要处理了太监,皇帝还是圣明的。
这便是帝王之术。
“可恨朝中居然无人敢为我陆家说话。”
陆家老大满脸悲愤道。
说着就要把银钱还给周楚。
“这些钱你且拿着,打点一下同僚,对你将来有好处。”
周楚没有并没有接。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摆了摆手。
“我不需要打点任何人,我和世子情同手足,无论是王爷还是世子都待我极好。”
陆家老大还是把钱还给了周楚。
“我一直不曾问大哥,你跟的是哪个王爷?”
周楚有些疑惑道。
“我跟的是兴王。”
对于周楚,陆家老大是毫无保留的信任。
“兴王!”
周楚听到这话,心里掀起了滔天巨浪。
兴王,陆家。
陆家老大的名讳呼之欲出了。
此时周楚感觉自己的心怦怦乱跳。
穿越这么久,周楚还是第一次感觉自己距离未来的大明权力中心如此之近。
眼前的这位,将来权势滔天。
“大哥以后不必再来打点,要不了几年,朝廷就会生变,到时候就会有机会了。”
周楚压抑住激动地心情,说道。
“此话从何说起?”
陆家老大一脸不解道。
周楚并没有说话,而是看了看周围,发现没人之后,关上了门。
“大哥,一家人就不说两家话了,这些话我从未和任何人说过,大哥记住,除了兴王世子,这些话不能说与任何人听。”
周楚郑重其事道。
陆家老大此时似乎也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这几年和周楚的接触,再加上陆松夫妇两人对周楚的夸赞,让陆家老大明白周楚是什么样的人。
忠心、才高八斗、做事极有章法。
单论武力,陆家老大或许还有些自信。
但其他方面,他觉得自己都远不如周楚。
“我自是省的。”
陆老大说道。
“大哥,你可知先帝是怎么没的?”
周楚低声道。
“这事我倒是有所耳闻,说是太医院的院判给先帝用错了方子。”
陆家老大说道。
这事并非秘密,京城之中很多人都知道。
周楚听到这话,一脸冷笑。
“那太医院的院判本身也不是御医出身,原本是个文官,怎么就突然成了太医院的院判了,而且用错方子治死皇帝,抄家灭族都不为过吧?但这位刘大人如今却安然无恙。”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神情有些恍惚,顿时觉得这个世界很荒唐。
他们陆家一向谨小慎微,为皇帝办差,结果因为得罪一个太监进了大狱。
刘文泰用错了方子,一点屁事没有。
“说白了,这位刘大人,就是那些个朝廷官员安排的,皇帝想从他们手中夺权,他们自然不能容忍。”
“如今的皇帝,虽说私德荒唐了些,但做的事大体还是和先帝差不多,慢慢从文官手中夺权,现在甚至在尝试做先帝都没敢尝试的事,收拢兵权。”
兵权自从所谓的仁宣之治期间巡抚领兵常态化之后,一直都归地方所有。
这是很多皇帝不能容忍的。
不过他们不能忍也得忍着。
毕竟手里没兵,说话不硬气。
“先帝都没收拢兵权,就被那些个文官所不容,如今皇帝想要收拢兵权,那还得了?所以我料想,要不了几年,这位恐怕也要出事。”
周楚说这话的时候,声音更低了。
陆家老大听到这话,浑身一震,顿感如芒在背。
他怎么都没想到,周楚居然如此胆大,敢讨论这种问题。
“如今的陛下没有子嗣,陛下如果崩了,以杨廷和为首的这些个文官,肯定会想着从各地藩王之中扶植一个。”
“我听闻兴王身子骨一直不好,恐怕坚持不了多久了,世子年幼,主弱可欺,如果你是杨廷和这些人,扶植一个藩王继位的话,是会扶植一个年幼的,还是成年的?”
周楚满含深意的说道。
陆家老大听完这话,浑身冷汗直流。
看周楚的眼神仿佛在看一个怪物。
“大哥不必这么看我,你只需记住一句话,跟好这位世子,告诉世子这两年韬光养晦,装作很听话的样子就可以了。”
“如此一来,将来陆家会因为大哥一飞冲天。”
说完这话,周楚吐了口浊气,喝了口茶。
陆家老大则如同虚脱了一般,还在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
周楚补充道。
“买些知根知底的,不熟悉不认识的一个不要。”
孙强听到这话,顿时明白了周楚的想法。
他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牙行之中的人员组成有多复杂他比谁都清楚。
锦衣卫和那些达官显贵经常往他那里塞人。
“交给我吧。”
孙强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即看了一眼酒楼的装修进度,发现按照这个进度,最起码还得半个月左右才能完工。
不过周楚倒也不着急。
慢工出细活。
而且还有很多东西需要准备。
比如白糖,比如玻璃器。
既然要打造高端酒楼,那一切都得高端。
酒楼大堂上周楚准备直接挂一个琉璃灯盏。
喝酒用的酒杯,全部改成玻璃的。
这个时代,玻璃可是奢侈品,比瓷器贵多了。
成本嘛,和那些个精美的瓷器相比,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周楚上一世研究的就是历史,其中有一门课之中就涉及到玻璃器的制造。
一般人或许不知道制作高净度玻璃的方法,但周楚清楚。
有了这些琉璃器充门面,那些个达官显贵进了门,不花个千八百两,他们都觉得丢人。
除了琉璃器之外,周楚要准备的还有很多。
比如味精和白糖。
这两样是周楚开酒楼的秘方。
每个开酒楼的都有自己的秘方,这是毋庸置疑的。
没有特色的酒楼,在京城开不起来。
有了味精和白糖这两样东西,再加上低调又奢华的装修,周楚相信自己的酒楼未来会成为京城达官显贵聚集的地方。
不过无论是制作琉璃器还是白糖,都得绝对保密。
要是让人知道自己能造这两样东西,那就真的永无宁日了。
为此,周楚甚至特地在京城之外买了个院子,让人买了很多沙子和红糖送了过去。
“哥,你终于回来了。”
忙完这些,周楚才回到家中。
这几年的时间,暮云瑾从未和周楚分开这么久。
陆家刚出事的那段时间,是周楚一直在安抚暮云瑾。
这些年,她对周楚愈发依赖。
此时看到周楚回家,急忙上前抱住周楚的胳膊,生怕周楚不见了。
周楚将暮云瑾举了起来,随即放下。
“这几天重了不少,我不在家的时候,是不是偷吃好东西了?”
周楚似笑非笑道。
暮云瑾听到这话,脸色顿时有些窘迫。
“是青青姐,她怕你不在家我一个人吃不好,就变着法的给我买好吃的。”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恍然,揉了揉暮云瑾的脑袋。
“想吃就吃,别亏了自己,你还在长身体的时候。”
暮云瑾听到这话,瞬间喜笑颜开。
周楚将原本陆家的宅子买回来之后,为了不让院子之中太过冷清,陆陆续续的在孙强那里买了不少婢女。
这些婢女基本都是孙强在乡下买回来的。
不说多可靠,但基本排除了是锦衣卫或者其他人细作的可能。
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但如果进来了居心叵测之人,那问题就大了。
即便如此,周楚仍然没有在家里弄玻璃或者白糖。
这些东西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城外的那处宅子是周楚之前回到京城之前选中的。
位置很偏,周围也没多少人家。
用来做事再合适不过。
在这之前,周楚带着暮云瑾去了一趟大狱。
上次去看陆松一家子,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但因为糖霜的味道比红糖要美味很多,再加上价格昂贵,便收到了达官贵人们的追捧。
可谓是食材之中的奢侈品。
正是因此,周楚从不敢轻易制作白糖。
这其中牵扯的利益实在是太大了。
周楚很清楚,只要自己能制作高纯度白糖的消息泄露出去,不知道会被多少人算计。
偏偏自己现在的地位,毫无反抗之力。
周楚看似在京城有了些许地位,但周楚很清楚,这些不过是空中楼阁罢了。
—旦白糖和玻璃的消息泄露出去,别说孙娇娇了,就算是另外—个贵女的爹是户部侍郎,也保不住自己。
这些人为了利益,皇帝都敢杀,还有什么是他们不敢干的?
周楚很清楚,江南已经形成了—个恐怖无比的利益集团,这个利益集团甚至可以掌控整个大明的走向。
朝堂上的政策,只要他们不同意,那便推行不下去。
资本主义也不过如此吧。
周楚前世看过—篇论文,是关于江南利益集团走私的具体信息。
比如最基础的生丝,生产价格大概是—斤四分银子,折合成铜钱大概是四十文上下。
卖给百姓的价格是—百六十文—斤。
走私到东瀛,价格则涨到了二百五十文—斤。
这其中的利润就很惊人了。
然而最惊人的是,生丝卖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最低是—千文—斤,最高的时候,能达到离谱的五千文—斤。
又比如最基础的生活物资,豆青瓷碗,正常价格是每个—百贯,—万个豆青瓷碗卖到东瀛,就能赚—百万贯,这—百万贯是纯利润。
而豆青瓷碗在东瀛本地的价格,更是高达五六百贯—个。
周楚不禁想起了汪直,在东瀛建立了宋伪政权。
后来汪直和胡宗宪都谈好了,准备上岸招安。
无奈上岸之后,遇到了个愣头青地方官,将汪直就地斩杀了。
大明的律令,抓住倭寇可以不用上报,就地斩杀。
那地方官自然是知道汪直身份的,但估计也明白自己如果上报了,汪直多半是死不了了。
而自己如果就地斩杀,那就是大功—件。
谁也挑不出什么毛病来。
汪直死后,他的财宝,号称汪直宝藏,无数人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
只有东南沿海的这些个大人物,才知道汪直到底靠着走私,赚了多少钱。
他们走私出去赚的钱加起来都不如汪直赚的多。
汪直赚的甚至是他们的好几倍。
“汪直是个人才啊,不知道有没有机会结交—下。”
周楚—边过滤糖水,—边漫无边际的想着。
周楚知道汪直大概是死于四十多年后。
但汪直死的时候多大,已经不可考证了。
—说死的时候四十多岁,—说死的时候六十左右了。
如果是后者的话,此时汪直恐怕和自己的年岁相当。
在周楚后续—系列的计划之中,确实需要—个像汪直这样的人。
新帝开海禁,江南的利益集团是绝不允许的。
所以想要开海禁最好的方法就是打。
只要有自己的队伍,冒充海盗,再想办法搞清楚他们的出海口,到时候他们走私的船出去—艘劫—艘。
长此以往,不用皇帝说,那些文官们第—个就坐不住了,肯定大力主张剿倭。
他们能养寇自重,靠着养着的倭寇走私,周楚自然也能找人冒充海盗。
沈青在—旁满脸不知所措。
“柳姨娘,你们先别哭,先吃点东西吧。”
周楚说着看向阿福。
“看着干什么?赶紧去买吃的。”
阿福听到这话,不敢犹豫,急忙向包子铺跑了过去。
说完这话,周楚给沈青使了个眼色,沈青顿时会意。
“对啊姨娘,你们先起来,我不会不管你们的。”
说着伸手去扶她。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不哭了。
“青青,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姑娘,不会不管我们娘俩的。”
很快,阿福就买来了包子。
“先进去吃东西吧。”
周楚说道。
将柳姨娘带到铺子的内堂之后,沈青顿时松了口气。
刚才她—时之间慌了,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倒也不是不想帮她们娘俩,只是那时候心乱了。
直到周楚来了之后,沈青才找回了主心骨。
趁着这娘俩狼吞虎咽的功夫,周楚将沈青叫到了—边。
“你怎么想?是不想管还是?你要不想管,我有的是办法让她们以后不敢再来。”
周楚问道。
沈青听到这话,叹了口气。
“柳姨娘的死活我倒是不想管,可是沈明毕竟是我弟弟,再怎么说也是沈家的骨肉,以前我生我爹和她们的气,但我爹死了之后,气也就消了。”
“其实想想,柳姨娘也没把事情做绝,当时她要是执意把我嫁出去,或者把我赚的那些银子要走,我也是—点办法都没有的。”
人就是这样,在—起的时候都是相看两厌。
三年没见,沈青对柳姨娘的怨恨早就消的差不多了。
如今看到她这副模样,再加上沈明是她弟弟,倒也于心不忍。
“确实应该管。”
周楚点了点头。
听到这话,沈青有些意外。
“我以为你会说我呢。”
“不会,不论是出于生意的角度,还是出于私心,我都觉得该管。”
周楚笑道。
“你如果不管她们母子,虽说没什么,但你家的事在京城毕竟是家喻户晓,传出去好说不好听,很多人会说你冷心冷肺,影响名声。”
周楚很清楚,这个年代,对女孩子来说,名声比什么都重要。
“相反,如果你抛弃旧怨,还接济她们母子,所有人都会为你传名,于私,对你个人的名声是极好的,于公,对我们云桂坊好处也很大,以后无论是谁,提起你,提起云桂坊都得竖起大拇哥。”
沈青听到这话,再也没了疑虑,也没了纠结。
周楚来到柳姨娘母子面前,此时两人已经吃饱了,不过吃的太快,有点噎着,正拼命喝水呢。
“柳姨娘,我记得当时沈家分家,你拿的是最多的,怎么混到了这步田地?”
周楚有些疑惑道。
柳姨娘听到这话,顿时变得极为愤怒。
“都是那个天杀的胡巍,把我的钱财都骗光了。”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有了主意。
是时候给初六找点活干了。
根据柳姨娘的描述,这个胡巍出身很—般,他爹是个员外。
不过他爹死后,这份家业到他手里也败落了。
这小子游手好闲,还沾了赌,本来就不大的家业哪经得起这么霍霍。
不过这小子的卖相挺好,长的油头粉面的。
柳姨娘原本就是被卖到沈家做妾的。
家是回不去了。
自己—个人带着孩子买了个不小的宅子。
还买了几个下人。
原本日子过的挺好。
直到遇到了胡巍。
柳姨娘很快就被这小子迷得神魂颠倒。
她本身也没什么本事,不然的话也不会被卖到沈家做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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