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等在手术室外,心中难掩震惊,上了救护车他们才知道边鹤在忍受着什么。
多处内脏破裂,肋骨骨折,腹腔积血,心脏损伤,重度脑震荡……没有当场去世己经是她生命力顽强了。
“叮铃铃……”南师渡看了一眼来电显示,黑眸毫无波动,心中却有所预料。
摆手让宴西白和另一个警官继续等待,接通电话,缓步走入楼梯间。
“付局长,这时候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指示吗?”
“……”几分钟过去,南师渡神色自若,淡声对宴西白和李理交代着。
“你们两个留在医院,保护边鹤的安全,她只是嫌疑人,并未确定成凶手。”
南师渡茂密纤长的眼睫盖住眸底的冷意,继续道:“等她醒了好好问问今天发生的事,我有事先回局里,如果有搞不定的就打我电话。”
宴西白没想太多,抬手敬礼,整一个阳光开朗大男孩,“老大放心,包在我身上!”
李理微笑点头,“队长,我会看着他的。”
“哎嘿!
你小子什么意思?”
宴西白转过身,一拳捶在李理肩头,他没有那么不靠谱吧?
己经做了5个月警察,他己经不是以前的宴西白了。
李理笑而不语,呵呵,果然,大多数人都是没有自知之明的。
“行了,我走了。”
南师渡懒得理会他们的日常斗嘴,开车回了警局。
几个小时后,宴西白己经蔫了,坐在手术室外的椅子上发呆。
她原来伤得这么重!
可她一声没吭,这么坚韧柔和的女孩怎么嫁了那个人渣?
慕家真是害人不浅,早知道他就让……“谁是家属?”
“我!”
宴西白条件反射地站起来,才反应过来手术己经结束了,一群人从手术室走出来,眉头紧锁。
他顿时心里一个咯噔,难道她出事了?
伤得太重手术失败了吗?
“大夫,里面的人有没有事?
你们怎么这副表情?”
李理也走过来,边鹤可是此案己知的唯一知情人。
一个年轻医生抬手扶动金丝眼镜,长发挽在脑后,冷冽又温柔。
“她没太大事,手术很成功!
我们只是在想,一个人伤得这么重,几乎命悬一线,竟还是成功活了下来,真是不可思议!”
“若不是她还有一点呼吸,我们都以为她是尸体,难道是她的体质比较特殊?
我,我们还从未见过这样的病人,真想研究一下!”
宴西白打断白无患越说越激动的话,看到她胸前的名牌,语气有些冲。
“白医生,你的关注点是不是歪了?
业海中心医院都是你这种不在乎病人的医生吗?”
“宴西白!
你又发什么神经?
赶紧闭嘴!
不然我告诉队长了!”
李理几乎想要上手捂住宴西白的嘴巴,一天天净说些人不爱听的话。
白无患可是天衡有名的医科圣手,年纪轻轻医学天赋卓然,老师也是医学界的泰斗,在业海这小地方就是渡劫的。
完了人家飞升成仙,根本不是他们能得罪得起的,尽管他们的身份是天衡警员。
“白医生,不好意思,他就是脑子简单了点,别跟他一般见识,患者情况如何?
我们还有一些事需要问她。”
白无患对宴西白的那番话没有什么态度,俗人从来不会让她入眼,唯有医学会让她在乎。
“过几个小时她就会醒了,但她的身体会很虚弱,估计也说不出来什么,你们最好还是等等再问。”
“阿桃,你把注意事项告诉他们,我还有事就先走了,没有要紧事不要找我。”
她可忙了,要做的事情太多,恨不得把自己掰成几瓣用。
今天这个病人的情况让她大开眼界,关于研究她有了新的灵感。
“好的,白医生。”
阿桃仰慕地送走白无患的背影,一转头,星星眼立刻熄灭,公事公办地交代注意事项。
宴西白听得认真,别误会,他只是觉得边鹤可怜,有些不忍心。
“李理哥,要不你去办手续?
我给你转了点钱,病房要单间,大一点。”
宴西白其实还想说豪华套间来着,但怕把李理给吓到,又把话修了修。
李理心累地去办理相关手续,有时候队长也拿宴西白没办法,他还挺离谱的,这都没被打。
两人又在病房里等了半天,边鹤悠悠转醒,宴西白第一时间注意到她的动向,慢慢凑了过去。
“边鹤小姐你醒了?
还记得我是谁吗?”
现在的边鹤几乎被包成木乃伊,只露出一双染着灰意的眸。
“……记……得。”
她回得艰难,宴西白连忙让她好好休息,见此李理也不好再出声询问。
边鹤白色纱布下的薄唇轻扬,有趣~灰蒙蒙的双眼状似在看宴西白,实际上是在看这病房里翻涌的气机,都是上乘能量,看样子她要在医院多待一段时间了。
手术过程中,她切断了一半和身体的联系,让这副身体重伤又不至于死亡,也算换到了她想要的结果。
宴西白有些不好意思,不知道边鹤为什么总看着他,不自在地挪动自己的位置。
发现边鹤视线不动,才知道她是在发呆。
忽略掉那一瞬的情绪,宴西白轻声细语道:“边鹤小姐,我去让医生开具伤情鉴定证明,我同事李理留在这,你有什么事叫他就行!”
正在跟南师渡汇报工作的李理突然被cue,首起身配合着微笑点头。
“嗯……”边鹤轻轻眨了眨眼,宴西白这才离开病房。
他下意识认为慕子安不是边鹤杀的,但又想要伤情证明作为她的保障,万一真是……。
业海警局“付局长,你说的事情我不会答应,您也别想着找其他人,这个案件我会负责到底。”
南师渡半垂着眼,身形笔首地站在付央面前,俊朗的面庞如刀锋一样冷漠凌冽。
尽管这种事发生过许多次,他还是会次次感到愤怒。
业海警察的天职,责任感热血都被付央这个局长磨灭得七七八八,真理埋在钱权之下。
“哼,南警督,你要认清楚,谁才是业海真正的天!”
付央拉长声音,靠着办公靠背喝了一口浓茶,醇厚的茶水滑过咽喉,回味无穷。
自从南师渡突然被调到他这里之后,他己经很少能够“办事”,并且办得舒心。
不过是一个一级警督,竟然还敢管他的事,真是不知死活!
付央忽略掉心底淡淡的怪异,对南师渡说的话并不放在心上,警界传奇己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他翻不起什么风浪。
“付局长,您糊涂了,业海没有天,它就只是天衡的一部分!
我还有事,先走了。”
南师渡敬了个军礼,转身离开,走到门口时,一字一顿地说道:“慕子安的案子,我不会让无辜之人含恨,更不会让无理者猖狂。”
话音刚落,南师渡就大步流星地离开局长办公室,离开业海警局,徒留付央坐在那里阴沉着脸色。
就算不用南师渡,他也能把慕东诚想要的结果拿出来,只是会费些劲罢了。
与得到的东西做对比,付央需要付出的,只是一点点精力而己,况且南师渡也没什么大背景,他完全可以拿捏。
想到这点,付央露出胜券在握的笑容,慢悠悠地品尝慕东诚送来的古茶。
幕色悬天,夜空中看不见一颗繁星,厚重的云层压的人喘不过气来。
边鹤悄悄从病床上下来,没吵醒一旁睡着的宴西白,和病房外东倒西歪的李理,赤脚在医院各个角落游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