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宣啦？！

方习俊清隽的眉梢往下压了压，眼神变得越发冷厉。

「陈余，你跟别人也这么谎话连篇吗？」

「……什么？」

我没听懂，却隐约觉得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犹豫地问：「方习俊，是……出什么事了吗？」

方习俊看着沙发垫垂下的挂穗没说话。

片刻后，他抬起手臂挣脱我的手，转过头似笑非笑地问：「你指什么？」

我想说：就是不知道才要问啊。

可在看清他面上毫不掩饰的嘲弄后，我茫然地止住了话头。

16

方习俊的表情很陌生。

让我想起某次演唱会结束后的一件事。

那天他中途离开了庆功宴的包厢，半天不见人影，我便和队长打了招呼出去找他。

穿过空旷安静的走廊，来到楼梯边，我听到了方习俊的说话声。

许久不归的方习俊倚靠在墙边，兴致缺缺地讲着电话：

「朋友？不好意思，我从不随便交朋友。」

方习俊的声音带着我从未听过的刺耳凉意。

不知那头的人说了什么，隔了几秒，他耐心告罄般冷下脸，嗤笑道：

「随你们怎么办，我不感兴趣，不要再来烦我了。」

说完他利落地挂了电话，朝楼梯的方向走。

迎着光，我将他脸上的冷漠与厌烦尽收眼底，总觉得他与平时那个总是挂着散漫笑意的人不太一样。

发呆的功夫，方习俊看到了我。

他似是没想到我会出来找他，怔了怔，面上的漠然如同阳光下的雪，迅速消融。

大步跨过最后几级台阶揽上我的肩膀，像往常一样亲昵地问：「哥，你怎么出来了？」

他的笑容俊朗坦荡，仿佛刚才脸上截然相反的神色只是我的幻觉。

见我出神，他抬手捏了捏我的脸，故意轻佻地说：「想我了？」

「？」

「我才出来几分钟，你就追出来找我。」

一双黑亮的眼睛盯着我，他半开玩笑地问道：

「哥，你是不是喜欢我？」

「……你喝多了？」我反问。

他不信似的仔细看了我许久，粲然的黑眸焦点移到我的鼻尖以下，目光由专注渐渐转为飘忽，忽然抿唇抬手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别过头，顿了顿说：「哦，是有点吧。」

「你刚才……」我起了个话头。

方习俊已经从怪异的状态中脱离，十分自然地接下去：「什么？」

「……」怎么想那也不是我该管的。

我摇摇头，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回到包厢，走廊里的场景还不断在我的脑海里回放。

方习俊在我面前总是彬彬有礼又有些孩子气，原来也会露出那样冷酷疏离，如同俯瞰蝼蚁的蔑然表情。

在那之前，周哥其实跟我说过很多次方习俊在国外做过的事。

那些事迹中，方习俊高高在上，目下无尘。

像个年轻又难以取悦的国王，高坐在王座上，下棋一样轻易又冷漠地拨弄人心。

我一直觉得周哥都是道听途说，可能是为了警告我有所夸大。

直到亲眼目睹，我才第一次意识到，周哥说的……也许都是真的。

17

「你叫我回来，就是看你发呆？」

方习俊不冷不热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绪。

「不是。」我霎时回神。

今天方习俊的种种反常都让我颇为陌生。

我心中疑惑，但眼下还有更重要的问题有待解决。

无意识地舔了舔唇，我斟酌着问：

「是我做了什么让你生气了吗？你删了我们的合照，还在机场——」

方习俊似乎是没能听到想听的，蹙了下眉。

不耐烦地打断道：「不可以吗？」

他话里话外带着刺，根本就不是想好好沟通的态度。

一周前我们还每天视频。

他人在国外，总说无聊待不下去想回来找我。

现在真回来了，又像变了个人。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

但人在气头上是说不出好话的。

于是我顺着他道：「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