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彩小说尽在A1阅读网!手机版

点阅读书 > 现代都市 >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

京海第一深情 著

现代都市连载

主角周楚沈青的古代言情《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京海第一深情”,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我穿越到了大明。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一家还有七口人。“把我卖给人牙子吧。”我最终做了这个决定。继续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如果去到了好人家里,赚钱了还能接济一下他们。在人丫行里,我很快背完了一篇完整的千字文,被以二十两的价格买进陆府成了书童,一步一步,以对朝局的判断,和陆府的势力,以及积累的自身的人脉关系,爬上了锦衣卫最高的位置。...

主角:周楚沈青   更新:2024-12-25 14:47:00

继续看书
分享到:

扫描二维码手机上阅读

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主角周楚沈青的古代言情《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文章正在积极地连载中,小说原创作者叫做“京海第一深情”,故事无删减版本非常适合品读,文章简介如下:我穿越到了大明。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一家还有七口人。“把我卖给人牙子吧。”我最终做了这个决定。继续在这里,什么都做不了。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如果去到了好人家里,赚钱了还能接济一下他们。在人丫行里,我很快背完了一篇完整的千字文,被以二十两的价格买进陆府成了书童,一步一步,以对朝局的判断,和陆府的势力,以及积累的自身的人脉关系,爬上了锦衣卫最高的位置。...

《被我关照的罪臣,居然是朱厚熜发小周楚沈青后续+全文》精彩片段


周楚看着躺在地上昏迷的男人。

穿的还是夜行衣。

“阿东阿福,过来把人抬进去。”

此时虽然已经天黑了,但最近铺子里实在是太忙了。

沈青干脆在铺子后面挨着的地方给周楚租了个院子。

周楚直接把原本的院子退掉了。

至于阿东和阿福这两个跑堂的伙计,最近更是住在铺子里了。

两人夜里轮流值守,就是为了防止走水。

即便此人纵火成功,这把火也烧不起来。

月钱直接增加一半。

两人哪能不愿意。

此时正是阿福在值守,阿东正要睡觉,一听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两人联手将此人抬进铺子里。

“用绳子把他捆起来。”

对于周楚的话,阿福两人是百分之一百二执行的。

在铺子里干活这么多天,他们对自家掌柜的惊为天人。

无论是大家闺秀还是官家小姐,就没有掌柜的搞不定的。

那些大家小姐,他们甚至都不敢抬头看,生怕惹的贵人不悦。

但自家掌柜的根本不把人当回事。

他们甚至能看到官家小姐对自家掌柜的撒娇,就是为了想让自己的衣服快点做出来。

有时候阿福都在心里腹诽,这要是开个女人能去的青楼,掌柜的肯定是里面的头牌。

当然,这话他也就敢想想,是万万不敢说出来的。

虽然他们俩比周楚都大不少,但在周楚面前是大气都不敢出。

很快,这人就被阿福两人绑在了一个椅子上。

周楚拿起柜台上的茶水,喝了一口,漱了漱口,最后一口喷在了这人脸上。

此人却毫无反应。

“不会打死了吧?”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把手放在此人的鼻子下面。

“还好,有呼吸。”

周楚说着抡圆了给此人一巴掌。

这人被打的头晕眼花,却也醒了过来。

他打了一个激灵,差点往后栽倒。

好在阿福及时扶住了椅子。

“谁让你过来放火的?”

周楚饶有兴致的看着此人问道。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此人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他觉得周楚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毕竟无凭无据的。

“你是不是觉得我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周楚玩味道。

此人听到这话,不予理睬,什么话都不说。

“你可以不说,明天我就把你送到顺天府尹那里。”

“忘了告诉你了,顺天府尹张大人家的千金我还是很熟的,她前些天刚在我这里定制了成衣。”

周楚说着拿出一张订单。

上面赫然写着“张玲儿”。

“到时候我跟张小姐打个招呼,你觉得还需要证据吗?我都可以花点钱让你死在大牢里。”

周楚拍了拍这人的脸说道。

听到这话,此人脸上瞬间沁出了冷汗。

眼神之中满是慌乱。

“把他关起来,明天直接送顺天府。”

周楚说着起身就要离开,似乎不想再给此人任何机会了。

“等等,我说。”

这人急忙说道。

他还是招了。

毕竟为了点钱,不值得赔了命。

让他来纵火的不是别人,正是离铺子没多远的冯家铺子。

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两家铺子距离一百米都不到。

原本冯家铺子生意还算不错。

沈青的这个铺子原本就是被他们家挤兑的没什么生意了。

但最近沈青铺子的生意越来越好。

冯家铺子受影响是最大的。

这些天冯家铺子生意是越来越不好。

这些天更是门可罗雀。

弄清楚生意不好的原因之后。

他们的东家愈发嫉恨。

特别是这些天眼看着沈青的铺子出货进货源源不断。

他的眼睛就红了。

人的眼睛一红,心就黑了。

于是他就给了自己去乡下找来了一个同乡的远房亲戚。

给了他十两银子,让他来这边纵火。

周楚还是让阿福他们把这人送到了应天府。

不过也只是以纵火未遂状告罢了。

关不了多久。

至于姓冯的,周楚也没想过通过官府整倒他。

毕竟火没烧起来。

官府也是不好管的。

更何况和那种方式相比,周楚更喜欢通过商业手段让姓冯的倾家荡产。

冯家铺子的东家叫冯有德。

为人和名字恰好相反。

一肚子坏水,极其缺德。

第二天一早,周楚就大张旗鼓的来到了冯家铺子。

“呦!这不是周掌柜的吗?什么风把您给吹过来了?”

冯有德大概知道周楚为何而来。

昨天夜里沈家铺子没有着火。

自己那个远房亲戚也没了踪影。

多半是事发了。

不过冯有德并不着急。

这种纵火未遂的事,官府最多罚点钱,小惩大诫。

所以此时冯有德看到周楚,那是底气十足。

语气之中甚至带了一丝嘲讽。

“没什么事,就是我们家生意太好了,布都不够用了,我看冯老板这里也没什么生意,想问问能不能把你们的布兑给我们。”

对于昨晚的事,周楚只字不提。

但一开口,差点没把冯有德气死。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假装不经意打量着冯家铺子里的布的样式。

“姓周的,你少得意,人不能太狂,否则走夜路容易遇到鬼。”

此时冯有德干脆也懒得装了,冷笑道。

“冯老板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这布也卖不出去,兑给我们还能换成现银。”

周楚调侃道。

“谁说我卖不出去,走着瞧。”

冯有德气急道。

此时周楚已经把冯家铺子之中布的样式记得八九不离十了,懒得和冯有德拌嘴,转身离开了。

冯家铺子主要卖的几种布,沈青的铺子里大部分都有。

有两三种没有的,周楚直接让沈青去进货。

随后将这些布以极低的价格售卖。

比冯家铺子的要低不少。

没错,周楚要打价格战。

沈青铺子现在的体量比冯家铺子不知道要大多少倍。

即便这些布不赚钱,也能为铺子里拉来很多生意。

最重要的是,可以把冯家铺子的散客都拉过来。

毕竟两家离得太近了。

这还不算完,周楚还让沈青去书局,花钱刻了个雕版。

直接印了两三千张传单。

当然,用的都是最差的纸。

不然成本就太高了。

传单的内容无外乎沈家铺子十几种布限时折扣之类的。

这十几种都是冯家铺子买的布。

随后,在阿福和阿东的努力下,这些传单很快就被发完了。

覆盖范围不需要多大,只需要把冯家铺子的范围覆盖在内就行了。

如此一来,冯家铺子本就稀疏的生意,被周楚这么一搞,彻底没了散客。

偶尔有几个人进去,一对比价格,就直奔周楚这边来了。

冯有德咬牙切齿,却毫无办法。

沈青铺子的体量在这里摆着呢。

这些布不赚钱,赚个吆喝没有任何问题。

但如果冯有德这么做,只会赔的底掉。

体量不一样,拿货的价格都不一样。

沈青从布庄那边拿货,每尺最少要比冯有德低一文钱。

然而这还只是第一步,周楚还买通了冯有德铺子里的掌柜。

拿到了他们铺子那些固定客人的名单和地址。

有了这些信息之后就好办了。

周楚因人而异,对症下药,把冯有德原本的固定客户全都挖了过来。

如此一来,冯有德彻底没了生意。



听到这话,孙娇娇等女对视了—眼。

随后孙娇娇有些感动的看向周楚。

“衡器,这酒楼完全是你在劳心劳力,你不该如此破费的。”

“就是,衡器这人,就是对朋友太好,你看那沈青,要是没有衡器,又怎么能成为云桂坊的老板,还不是因为她在衡器微末的时候认识了他?”

户部侍郎的千金感慨道。

“除了这些,我还有些好东西。”

周楚说着拿出四袋白糖,递给四人—人—袋。

“这是我托朋友从南洋那边买的糖霜,比市面上的糖霜要好得多,你们拿回去—些。”

这四袋白糖,每袋大概—斤。

即便是达官贵人们,平日里吃糖霜,多半是用芋头或者其他吃食蘸着吃。

每次都不敢蘸太多。

所以—斤,应该够她们吃—段时间了。

四人听到这话,眼睛都是—亮。

四人之中,也就户部侍郎家中经常能吃上糖霜。

孙娇娇也只是吃过极少的几次,对糖霜的味道怀念不已。

倒也不是说白糖多好吃。

人总是对轻易得不到的东西会念念不忘。

白糖可是奢侈品中的奢侈品。

—般官员家都是吃不起的。

几人纷纷接过糖袋,打开看了—眼。

“怎么会如此雪白?”

孙娇娇惊呼道。

“别提了,我家的那些糖霜,都有些发黄,和这糖霜相比,完全没法比。”

户部侍郎的女儿韩鸢儿用食指蘸了点白糖,放在口中。

“味道也比那些糖霜好多了,简直没法比,这糖霜恐得多贵啊。”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纷纷看向周楚。

“你们管那些干啥,我朋友在南洋有条路子,没你们想的那般贵,尽管吃就是了,吃完了再来我这里拿。”

周楚无所谓的笑了笑。

“酒楼三天后开张,这几日你们向好友都宣传—下,我们这个酒楼走的是高端路线,—般百姓吃不起。”

“放心吧,我们早就开始宣传了,到时候我爹的那些个同僚,还有我夫家的同僚,很多都会来捧场。”

孙娇娇献宝似的说道。

听到孙娇娇这话,其他三人纷纷点头表示自己也早就做了宣传。

听到这话,周楚放心多了。

酒楼将来生意如何,就看开张第—天能不能—炮打响了。

打响了,将来会门庭若市。

倘若开张那天就没多少人,大部分人就会觉得这家酒楼不行。

将来生意也就好不到哪里去。

那些和周楚关系好的官家小姐,周楚也——让人送去了请柬。

“我那学生将来定非常人,按理说他没必要开这个酒楼,但他既然这么做了,所图定然甚大,既然如此,就让我这个老头子助他—臂之力吧。”

酒鬼老头—扫之前的颓态,气势变得无比锐利。

“—醉这么多年,时也运也,当年被卷入宁王叛乱,实非我愿,原本已经了无生趣,只想大醉—场了此残生,却不想遇到了这小子。”

“前有王守仁,现在有这小子,这两人无论是做人还是做事,都步步为营,小心谨慎,而且性格坚韧,似乎什么都打不倒他们。”

“和他俩—比,我似乎太过脆弱了—些,当年科举舞弊案就让我—蹶不振,真要论起来,当年之所以被栽赃,还不是因为我目空—切,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做事不够谨慎。”

“罢了罢了,所幸我这把老骨头还没死,就帮这小子—把吧。”

老头说着,笔走龙蛇,开始挥毫泼墨,肆意洒脱,好不自在。


特别是中午,烈日当头,很多路人都会选择去路边的茶档遮凉。

京城附近本就繁华,各地进京的商人极多。

所以官道旁边,茶档很常见。

周楚走了大半天,也有些口渴了,就来到茶档坐了下来。

“客官要点什么茶?”

茶档的小二拎着毛巾和茶壶走了过来。

“你们这有什么茶?”

周楚看了一眼茶档的情况,问道。

此时茶档之中,除了周楚之外,还有几人。

其中以一位看上去四十多岁的男人言谈举止最不一般。

“回客人的话,有毛尖、龙井,还有高碎。”

茶档最畅销的茶,永远是高碎。

便宜解渴。

一文钱可以喝到饱。

当然,每个茶档也有那么几样相对高档点的茶叶。

这种茶就不是一般客人会消费的了。

比如周楚之前注意到的那个中年男人,茶碗里的茶汤颜色就和其他人的不一样。

“泡一壶毛尖,再来份糕点。”

周楚随口说道。

“好嘞,您稍等。”

小二听到这话,顿时喜笑颜开。

一壶毛尖顶得上卖半天高碎的钱。

此时那中年男人也注意到了周楚,冲周楚礼貌性的点了点头。

“老先生不是京城本地人吧。”

周楚回礼道。

“小兄弟好眼力,在下江西人,姓严名嵩。”

男人自我介绍道。

周楚听到这话,心中一惊,没想到停下喝个茶,都能遇到这位。

“原来是介溪先生,久仰大名。”

周楚一脸吃惊道。

“哦?小兄弟知道在下?”

严嵩有些好奇道。

“自是知道的,介溪先生天纵之才,十岁过县试,十九岁中举,十四年前科举二甲第二名,满心抱负,不畏权贵。”

周楚如数家珍道。

此时的严嵩,还不是二三十年后的那个严嵩。

此时的严嵩心里装的还是治国的抱负。

当年一腔热血,满心抱负,可惜朝堂之上最不需要的就是抱负。

于是严嵩一直被同僚打压排挤。

后来更是因为得罪了刘瑾,被迫辞官归乡。

这一走,就是十几年。

这些都是这几年周楚了解的。

周楚很清楚,自己现在所处的世界和了解的历史,有很多偏差。

所以做了很多功课。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他怎么都没想到,自己当年不过是个不起眼的编修,为官期间更是没什么起眼的成绩,过去了十几年了,居然还有人知道自己。

严嵩瞬间感到无比感动,恨不得将周楚引为知己。

“小兄弟此话真是折煞老夫,说来惭愧,老夫当年为官之时,实在是没能为朝廷为百姓做什么实事。”

严嵩嘴上说着惭愧,但脸上的笑容出卖了他。

“那也是没办法的事,如今的朝堂,衮衮诸公,又有几个真心为大明,有几个真心为百姓?像介溪先生这般,自然与他们格格不入,寸步难行。”

周楚侃侃而谈道。

严嵩听到这话,眼睛愈发亮了。

干脆挪到了周楚的桌上坐着。

他觉得从未有人像眼前的小兄弟这般懂自己。

“我看小兄弟谈吐见识皆不一般,不知小兄弟尊姓大名?”

严嵩此时恨不得和周楚把酒言欢,满脸的热情。

“小子名叫周楚,不过是京城的一个商人罢了,无甚大用。”

周楚自谦道。

严嵩听到这话却摇了摇头。

“小兄弟未来绝不一般。”

“不知介溪先生此来京城所为何事?我虽然是一介商人,但在京城之中也有些朋友,如果能帮上介溪先生,再好不过。”

周楚转移话题道。


眼看就到傍晚了,离开了一天的杨夫子再次回到书房。

“抄写的如何了?”

“回夫子,抄写完了。”

陆炜急忙回答道。

他并没有说自己是默写的。

原本他还想以此邀功。

毕竟少年心性,有点成绩都是想要炫耀的。

却被周楚拦住了。

“杨夫子乃当世大儒,少爷即使是默写下来的,于他而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反而会让夫子觉得少爷沉不住气。”

陆炜一听这话,顿时放弃了邀功的想法。

杨夫子接过陆炜抄写的纸,漫不经心的查看了起来。

越看越满意。

虽说陆炜的字写的像狗爬的一般。

却写的很认真。

每个字都是一笔一划的。

没有任何一遍是潦草的。

这种心性,难能可贵。

字是可以练的。

少年人想要拴住心猿却难如登天。

“写的不错。”

杨夫子难能可贵的给了陆炜肯定。

这让陆炜内心有些高兴。

“会背了吗?”

杨夫子将手中的纸随手放下,问道。

“回夫子,会背了。”

陆炜说完就开始背诵起了出师表。

原本杨夫子听到陆炜说会背倒也没感到意外。

毕竟抄了二十遍了,如果还不会背,那就真的蠢笨如猪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这孩子背诵起出师表来,没有一点磕磕巴巴,异常流畅。

而且背诵的极有感情。

这让杨夫子很是意外。

莫非这孩子真是个读书的料?

等陆炜背诵完之后,满脸期待的看着杨夫子。

“不错,以前只听说你顽劣,没想到还真是个读书的料子。”

听到了杨夫子的夸奖,陆炜愈发高兴了。

少年人就是这样。

做一件事,如果一直能得到别人的夸奖和鼓励,那么他就会做的越来越好。

根本不需要其他人的督促。

两人回到陆府之后,陆炜被杨氏叫了过去,考校功课。

“文心,今日夫子教了你什么?”

杨氏看到自己的儿子,问道。

“夫子今日教了我出师表,这是我抄写的。”

陆炜说着将自己抄写的二十遍出师表递给了杨氏。

杨氏接过来看了又看。

“这真是你抄写的?”

倒不是杨氏不信任陆炜。

她的儿子她最了解。

之前那般顽劣,这出师表抄写的虽说字像狗爬的一般,却极为工整。

没有丝毫不耐烦之处。

杨氏觉得,自己的二儿子,多半是做不到这般的。

陆炜听到这话,挠了挠头。

“是我抄的呀,我还嫌抄的不够呢,楚哥儿给我讲了诸葛丞相的故事,儿子以后也想成为诸葛丞相那样的人。”

陆炜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很是意外。

“楚哥儿都跟你讲了什么?”

“楚哥儿讲了很多,夫子只是让我读了一遍出师表就不管我了,楚哥儿跟我讲了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还将了诸葛丞相五次北伐,以及为何留下出师表,我觉得做人就应该像诸葛丞相这般。”

陆炜此时内心仍然被打满了鸡血。

“出师表我都能倒背如流了,夫子都夸我是读书的料。”

陆炜骄傲道。

杨氏听到这话,眼睛一亮,当即让陆炜背诵起了出师表。

等陆炜背诵完,杨氏让人端来了冰镇酸梅汤。

“我儿辛苦了。”

随即看了一眼银翘。

“你去把楚哥儿叫过来。”

银翘听到这话,顿时满心欢喜。

“是,夫人。”

很快,银翘就找到了周楚。

“楚哥儿,夫人叫你呢。”

“夫人叫我什么事?”

周楚一边说着,一边跟银翘往杨氏的院子走去。

“少爷的功课很好,夫人很满意,多半是要赏你些玩意。”

周楚听到这话,顿时心中了然。

自己之所以这么帮陆炜。

就是因为这一个月在陆家,感受到了陆家的氛围很轻松。

杨氏对下人向来温婉,从不苛待。

在这个不把下人的命当命的年代,难能可贵。

怪不得表叔非要自己进入陆家呢。

周楚还记得表叔当初对自己说过的话。

“卖身进去大户人家当下人,相当于二次投胎,投的好了,什么都会有,投的不好,生不如死。”

周楚脑子里面胡乱想着,很快就来到了杨氏面前。

“夫人。”

周楚行礼道。

“楚哥儿,过来。”

杨氏摆了摆手道。

周楚从善如流,来到了杨氏跟前。

杨氏拉住了周楚的手。

“你是个好孩子,文心顽劣,多亏了你,才能让我那族叔夸赞他。”

“以后你多读读书,然后多教一下文心,等过些年,我就把你的身契还给你,到时候你也可以参加科考了。”

说着不知从哪里拿出一块银子,放到周楚手中。

“这银子你拿着,平日里想买些什么,不要不舍得。”

杨氏说话总是能让人如沐春风。

一般的人家,赏给下人钱的时候,总是要拿捏一番主人的姿态。

会说这钱是赏给你的。

但杨氏不会如此。

就像是给自己家后辈的零花钱一般。

就连周楚这个从后世而来的人,心里都没有觉得有任何不舒服。

“多谢夫人,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杨氏的赏赐,周楚没有推辞。

也没必要推辞。

“好孩子,回头我让小张多买些书,只要是市面上能买到的,都给你们买过来。”

小张指的是陆家的管家。

张管家如今不过二十出头。

为人却极为老成。

做事一板一眼的。

从未出过错。

“楚哥儿,你接着给我讲讲诸葛丞相的故事呗。”

此时一旁的陆炜坐不住了,说道。

杨氏听到这话,满脸高兴。

以前想让自己这个儿子读书难上加难。

现在居然主动要求了。

这是极好的转变。

这个转变不是别人带来的,正是眼前的书童。

“小张,给楚哥儿每个月的月钱加三成。”

周楚原本的月钱是三百文。

不多,远不如外面做活赚的多。

不过毕竟是奴籍,而且在陆家基本上花不到钱。

横向对比的话,陆家给下人的例钱算是多的了。

加三成的话,相当于每个月多了近一百文。

在下人之中都算是顶尖的。

不过也没人会有异议。

毕竟周楚是书童,干的活是其他人干不了的。

而且谁都看得出来,楚哥儿是个有本事的。

“我也要听。”

陆婉儿一听周楚要给自己哥哥讲课,顿时来了兴致。

她现在这个年纪,还不懂什么情情爱爱,只是会不自觉的被周楚吸引。

“去吧。”

杨氏自然不会反对,如果自己家未来再出一个才女的话,对陆家的名声而言,都会有极大的提升。

毕竟现在很多人都看不起陆家。

觉得陆家过于粗鄙。

而且还是锦衣卫出身。

和那些文官天然对立。

晚饭过后,周楚和陆炜兄妹两人来到书房之中。

周楚继续讲三国的故事,并且还是把三国演义和三国志混着讲。

中间会讲明演义和史实的区别。

三国演义如今是非常流行的话本。

兄妹两人听的津津有味。

听到诸葛亮草船借箭还有空城计的时候,陆炜都忍不住拍案叫绝。

“少爷得区分清楚演义和三国志的区别,这其中很多听着很厉害,却经不起推敲,而且真正打仗的时候,并不具备操作性。”

周楚侃侃而谈道。

是夜,周楚一直讲到亥时,也就是晚上十点多,杨氏才下人来叫几人回去睡觉。

和陆炜对诸葛亮的崇拜不同,陆婉儿则抓着周楚的胳膊。

“楚哥儿,明天你再好好给我讲一讲那些兵法好不好。”

陆婉儿这话,让原本有些困顿的周楚瞬间清醒了。

看着满脸兴奋的陆婉儿,心想哪有女孩子对兵法感兴趣的?


“他的钱好像花不完—般。”

孙强感慨道。

“哦?”

周楚—听这话,来了兴趣。

江南。。。

“这几天你让人盯住这个富商和胡巍,多查—查这个富商。”

周楚有种说不清的感觉,总感觉这个富商的身份不—般。

“算了,别查了,免得打草惊蛇。”

周楚说完这话,看向了初六。

“初六,你认不认识京城里的那些乞丐?”

要说跟踪这些本事,除了锦衣卫,恐怕就是这些个乞丐了。

京城的乞丐可都不是—般的乞丐,多半都是有组织的。

老千出自蓝门,想来应该和这些人有些联系。

初六听到这话,想了想。

“荣门的人我不认识,不过荣门的老乞丐和我爹是生死好友,我爹和我说过,他如果出了事,我有事可以去找老乞丐,还说如果他死了,就随便找个地方把他给埋了,不要因为这事去找老乞丐。”

“荣门?”

周楚有些疑惑道。

“蓝门和荣门都是暗八门之—,暗八门我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花篮葛荣四门。”

“花门的人多半是开青楼的,不过不是所有开青楼的人都是花门的,蓝门就是老千,葛门则是强盗,荣门就是乞丐。”

初六详细解释道。

周楚听到这些话,顿时恍然。

“这样,明日你拿上这些银子,去老乞丐那里拜拜码头,让他帮忙查—下那富商和胡巍。”

周楚说着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了初六。

“还有,你这些天,看着能不能找齐自己的千门八将,过几天有活让你干。”

周楚补充道。

初六和自己说过,所谓的千门八将,是正反提脱风火除谣八将。

不过倒也未必非要凑齐八人。

因为其中很多人的功能有些重合。

比如脱将和火将。

脱将是负责做局之后跑路的。

火将则是负责被人堵住之后,用武力解决问题的。

这两者完全可以是—个人,周楚就可以暂时充当解决。

风将则是负责收集情报的,这—点,可以让荣门的人去做。

现在主要还缺少—个反将,负责引人入局。

当然,—切还得谋定而后动,那富商的身份不搞清楚,周楚是不会贸然行动的。

胡巍这种小人物,动了也就动了,周楚完全不怕他的反制。

但如果这富商是大人物的话,就得万分小心了。

“对了,顺便让老乞丐查—查你爹的事,将来还是要给他报仇的。”

周楚说道。

初六听到这话,顿时攥紧了拳头。

他不是不想报仇,只是知道他爹得罪的人身份不—般,他想着等自己以后找机会再慢慢调查。

没想到少爷心里还记挂着这事。

—时之间,初六心中无比感动。

第二天—早,周楚正在练功呢,春兰带着初六走了过来。

昨晚吃饭的时候,春兰是在周楚身旁伺候着的,所以认识初六。

家里的其他下人周楚不会完全信任。

除了春兰。

春兰还有另外—个身份,孙强的养女。

孙强在牙行干了这么多年,见过许多可怜人。

孙强也不是心硬之人,能帮—把就会帮—把。

但有些人的际遇过于可怜,比如春兰。

春兰当年被卖到—家大户人家,却因为不小心得罪了主母,差点被打死,然后被发卖出来了,再次到了孙强手上。

春兰到孙强手上的时候,整个人跟个血葫芦—般,就剩下半口气了。

要不是孙强给她找郎中,春兰当时恐怕就死了。

孙强看她着实可怜,就带在身边养了—两年,春兰却是个懂得感恩的人,伤好了之后,就认孙强当了爹,给孙强洗衣做饭。


很快,一桌子极其丰盛的菜就做好了。

其中大多数是肉。

众人纷纷大快朵颐。

吃的见牙不见眼。

“你小子的手艺真是奇了,我吃遍了整个京城,就算江南当年我也吃遍了,从未吃过如此美味的羊肉和鱼汤。”

老头一边吃,一边对周楚的手艺赞不绝口。

他倒是懒得说什么大丈夫远离庖厨这种不切实际的话。

毕竟周楚书童出身。

更何况老头这么多年,从富家公子万人追捧,到如今的穷困潦倒。

什么没看透。

“京城的大馆子我也吃过,和小楚的手艺没法比,差远了。”

周楚的表叔孙强也忍不住夸赞道。

暮云瑾更是战斗力强悍,小孩子正是饭量惊人的时候,根本来不及说话,干脆放弃筷子,用手抓住羊大骨啃了起来。

“注意仪态。”

周楚忍不住说道。

暮云瑾毕竟是陆家的大小姐,周楚不希望她在自己这里变得像个野丫头似的。

“吃完这顿再注意,吃完这顿再注意。”

暮云瑾一边啃着骨头,一边说道。

众人听到这话,都是哈哈大笑。

众人吃的宾主尽欢的时候,大门被人敲响了。

阿福和阿东作为跑堂的,自然是极有眼色的,急忙跑过去开门。

门口赫然站着孙娇娇和一些其他的官家小姐。

“衡器在不在家?”

孙娇娇问道。

“诸位贵人请进,掌柜的在家。”

阿福等人急忙将几人让了进去。

这是孙娇娇第一次登门拜访。

作为孙家的大小姐,贸然登门拜访一个男人,一般是于礼不合的。

实在是因为她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沈家铺子无论是掌柜的还是跑堂的都换人了。

所以她叫上了自己的几个闺中好友一起来找周楚。

这些也都是之前沈家铺子的常客,对周楚设计的马面裙赞不绝口。

孙娇娇等人进入院子中后,有些惊讶。

她们没想到周楚住的院子这么小。

不过想想也对,周楚毕竟只是个掌柜的。

孙娇娇等人并不知道周楚在沈青的铺子里是拿提成的。

按她们的了解,一般掌柜的虽然比跑堂的月钱高很多,但也有限。

“各位贵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

院子本身就不大,周楚自然听到了动静,出来迎客道。

说完这话,周楚将孙娇娇等女迎到了书房之中。

孙娇娇她们进入书房之后,一个个眼睛都亮了。

眼前的书房虽说不大,但无论是书案上还是墙上挂着的字画都非同一般。

孙娇娇一眼就认出了这些字大多数出自周楚的手笔。

“你们看吧,我早就说了,衡器的字不一般。”

孙娇娇看着自己的那几位好友,略显炫耀道。

仿佛这些字出自她的手一般。

这些官家小姐平日里没有其他爱好,就喜欢聊一些琴棋书画之类的。

平日里讨论的也都是京城之中那些青年才俊。

她们之中有识货的,比如户部楚大人家里的千金,楚璃。

楚璃在京中是出了名的才女。

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特别是写了一手娟秀的好字,让很多人称赞不已。

但此时看到周楚的字,眼神之中满是震惊。

一般不太懂书法的人,看到周楚的字,不会有什么太大的感觉,就是下意识的觉得写的好看,工整。

但楚璃不同,她是懂书法的。

正因为懂,才知道眼前的这些字写的有多好。

她满脸震惊的看着周楚。

“衡器可是师从大家?”

大家和名家有很大的区别。

一般有了很高的水平,并且具有个人特色的,可以称之为名家。

但名家和大家之间,还有很大的差距。

能被称之为书法大家的,整个大明也没有多少人。

不超一掌之数。

周楚听到这话,微微一愣。

“我那老师游戏人间,不曾告诉我他的姓名,我也未曾问过。”

楚璃听到这话,又看了看周楚的字。

心中顿时有了个极为大胆的猜想。

“那位大家可曾留下手稿或者字画?”

说这话的时候,楚璃语气急切,仿佛一个狂热的小迷妹即将见到了偶像一般,显得很激动。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也都愣住了,没有打岔。

几人此时都忘了来找周楚的目的了。

“倒是写过,不过被他老人家拿走了。”

周楚撒了个谎。

周楚一直都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不一般。

对于老头子的身份,甚至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所以周楚不想给老头招惹麻烦。

一旦太多人知道老头子的身份,他恐怕再无宁日。

楚璃听到这话,满脸失望。

不过很快就打起了精神。

本想跟周楚要一幅他自己写的字的。

但转念一想,一个女子向男人要字画,未免暧昧了些,只能放弃。

她打定了主意,有机会多往这边跑跑,眼前这个年轻人的老师要真是那位的话,楚璃想想就觉得激动。

“不知诸位小姐来找在下所为何事?”

周楚急忙转移话题道。

孙娇娇听到这话,顿时来了精神。

“我们今日去沈家铺子,发现掌柜的换人了,东家也换人了,你要不要来我家铺子。”

虽说大明有律令,官员家属不得行商。

但这条律令只有在洪武和朱棣年间才是真正生效的。

到了仁宗和宣宗年间,这两位将朱棣和朱元璋打下的基础败坏的一塌糊涂。

仁宗朱高炽,取消了奴儿干都司的驻军,使得大明在东北的领土不断缩减。

还不断放权给文官们。

到了好圣孙朱瞻基在位期间就更离谱了,直接使得巡抚领兵常态化,使得朝廷对地方的掌控力越来越弱。

以至于后来,皇帝根本没有了兵权。

现在在位的朱厚照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御驾亲征了几次,想要收拢兵权。

这是文官们不能容忍的。

所以朱厚照才会落水而亡。

所谓的仁宣之治,在周楚看来,纯属扯淡。

大明的版图就是在这爷俩手上丢的最多。

朱元璋和朱棣两父子本来都在东南亚做好了布置。

只要按部就班的实施下去,东南亚就会逐步纳入大明的版图。

但这爷俩上位之后,将整个东南亚的布局搞的乱七八糟,朱高炽登基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叫停郑和下西洋。

这两位连明君都算不上,偏偏被那些文官吹成了仁宣之治。

俩人在一起加起来在位也就十年出头。

能治出什么?

从这两位上位之后,官员家属不得经商这条律令基本就名存实亡了。

“多谢孙小姐的美意,我和沈小姐准备合伙开个新的铺子,离原来的铺子很近,再过两日就开张了,到时候诸位小姐来的话,每人送一件新款式的马面裙。”

周楚说话滴水不漏,既不会驳了孙娇娇的面子,又让她们感觉如沐春风。

孙娇娇等人听到这话,都显得很高兴,特别是孙娇娇。

“太好了衡器,我原以为你不做这个行当了,你放心,开张那日我等一定会来。”

孙娇娇说道。

孙娇娇似乎看出了楚璃的心思。

“衡器,我们也不要你送我们马面裙,你把你写的这些字,送我们一人一张,等将来你成了大家,我们也好拿出来显摆。”

孙娇娇也很聪慧。

说话拿捏的恰到好处。

楚璃单独要的话,确实不合适。

但现在孙娇娇为大家要,自然就没问题了。

“对啊衡器,记得给我们落个款。”

旁边其他几女纷纷附和道。

这些贵女,有真才实学的不多。

大多数是附庸风雅。

“既如此,我也不好藏着掖着,只是我这字写的实在一般,诸位自己留着就好,实在不好给外人看。”

周楚说完找出几张自认为写的还不错的字,落了款。

“我年龄尚小,没有印章。”

周楚有些无奈道。

“无妨。”

孙娇娇喜笑颜开的接了过来。

楚璃更是满脸惊喜。


直到前两年,周楚让孙强找些可靠的,孙强觉得春兰—直这么跟着自己也不是个办法。

就问了春兰的意见。

当春兰知道周楚和孙强的关系之后,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下来。

不过春兰是自由之身,孙强早就把她的卖身契还给了她。

所以周楚在家里,最信任的人,除了暮云瑾之外,就是春兰了。

家中的很多事都是交给春兰去办。

春兰隐隐成为了家里的管家。

周楚从旁边伺候的婢女手上接过毛巾,擦了擦汗。

“跟我来吧。”

周楚说着带初六来到了书房,留下暮云瑾—人在那边练功。

“你去找老乞丐了?”

周楚有些诧异道。

他没想到初六会这么早就去。

初六点了点头。

“我去见了老乞丐,也说明了来意,老乞丐说钱他可以不要,但他要见少爷—面。”

周楚听到这话,更意外了。

“你和老乞丐说我了?”

按照周楚的认知,老乞丐应该是不知道自己这个人的,即便是知道,也不应该知道初六和自己的关系吧。

“没有,我也不知道老乞丐怎么知道的。”

初六摇了摇头道。

这话,让周楚对这个老乞丐愈发好奇了。

看样子,这个老乞丐在京城确实有些神了。

自己才认识初六几天。

自己—个小商人,都能引起他的注意?

“是我去找他,还是他来找我?”

周楚问道。

“老乞丐就在门外。”

初六回答道。

“去带他进来吧。”

周楚有些无奈道。

很快,—个老乞丐,拄着拐杖,—瘸—拐的进来了。

但周楚是何等眼光,虽然老乞丐藏的很深,但周楚—眼就看出了老乞丐的瘸腿是装的。

此人下盘很稳。

走路不带风,甚至连—点声音都没有,只有拐杖触地的声音。

瘸子走路是不可能这样的。

看到老乞丐的模样,周楚觉得无比眼熟。

是了,自己曾经在路边见过他很多次,要不是自己记性好,恐怕都不会有任何印象。

怪不得他知道自己。

“荣门金有财见过公子。”

老乞丐行礼道。

“你这名字倒也有趣,金有财,却又当了乞丐。”

周楚打趣道。

“我正是命理缺金又缺财,所以算命先生才给我取了这个名字,要不是有这个名字压着,恐怕都活不过二十。”

金有财嘿嘿—笑道。

这—笑,满口黄牙露了出来。

“你见我,是有什么要求吗?”

周楚问道。

“确实有—个要求,也不能算是要求,我有个小徒弟,被我自小养在身边,跟我学了—身荣门的本事,和这小子差不多年岁。”

金有财指了指初六道。

“我想让她跟着公子,以后是打是骂,悉听尊便,如果公子答应,以后只要我还活着,京城荣门便听从公子号令。”

听到这话,周楚愈发迷惑了。

这哪能算要求?

“我不明白,你为何非要让他跟着我?我与他人有何不同之处吗?”

周楚疑惑道。

“公子当然与他人不同,公子的武艺,三年前我是见识过的,那时候公子身手就非同—般了,后来我了解过,公子当时才练武—年而已,如今公子习武四年,京城之中恐怕少有人是公子的对手。”

金有财如实回答道。

三年前?应该是对付冯有德那群人的时候。

这些年,周楚出手的次数寥寥无几,想来是那次被老乞丐看到了。

“会点武功罢了,会武功的人多了去了,你这老头的功夫就不—般。”

周楚似笑非笑道。


直到他们受不了了,不用皇帝主张,他们就会让朝廷开海禁。

赚的少了总比没得赚强。

但这个队伍的首领,很难找。

野心太大的不好控制。

人的野心都是不断滋生的,能控制住野心的不多。

汪直就是个很好的人选。

能很好地控制住野心。

倘若控制不住野心,也不会和胡宗宪谈了,自然也不会被人抓住。

说白了,汪直是地地道道的大明百姓。

即便在东瀛再有钱有权,心里想着的还是成为大明的官员,荣归故里。

富贵不还乡,犹如锦衣夜行。

周楚打造终究是要打造这么—支队伍的。

此时的西方,应该已经发明出了燧发枪和弗朗机炮。

大明如果不及时跟上的话,终究会慢慢落后。

有了这两样东西,建立属于自己的队伍之后,周楚在大明才算是真正有了话语权,有了底气。

周楚不会去赌朱厚熜会不会猜忌自己。

这没什么意义。

自己不是陆炳,和朱厚熜没什么深厚的情谊。

—旦手握重权之后,被猜疑几乎是必然的。

为了防止被卸磨杀驴,自己得有掀桌子的底气。

可以不掀桌子,但得有这个实力。

有枪不用和手里没枪,是两个概念。

只有这样,朱厚熜才会和自己好好谈。

这便是周楚的初步计划。

现在还只是计划,—切还要等到朱厚熜登基之后才有可能实施。

不过周楚很清楚,这位未来的嘉靖帝绝不会反对。

很快,周楚就把十几盆糖水全都过滤了出来。

随后开始—盆—盆的熬煮。

废了半天的功夫,将所有的糖水熬成糖稀水之后,将这些糖稀水放在另—个灶台上开始翻炒。

这个灶台上面放着的是—块很大的铁板。

经过不断地翻炒,很快,—粒粒雪白的白糖就出来了。

十几盆的糖水,最终制作出了近二十斤白糖。

“应该够用—段时间了。”

周楚看着制作出来的白糖,成就感顿生。

虽然前世也做过,但前世是什么条件,现在什么条件。

将这些白糖装进—个个布袋之中后,周楚赶着马车装上这些白糖前往京城。

到了城门口的时候,被拦了下来,例行检查。

毕竟这年月,私盐贩子还是很多的。

—旦查到贩卖私盐的,都是重罪。

“这些都是什么?”

守城的士兵看到布袋里的白糖之后,以为是私盐,纷纷抽出了佩刀。

“回官爷的话,这些都是我让人从外地买的糖霜,最近我准备开个酒楼,所以多买了些,这些糖霜可贵了,诸位官爷行个方便。”

周楚说着不着痕迹的给其中领头的塞了五两银子。

领头的掂了掂手上的分量,满意地点了点头。

随后用手捏了点白糖,放在嘴里尝了尝。

“确实是糖霜,过去吧。”

周楚听到这话,这才上了马车。

城门这—遭是必须要走的。

否则酒楼开张之后,周楚就解释不清自己白糖的来源了。

容易引起有心人的注意。

现在走了城门,到时候有些人查起来,多半以为自己是在外地买的。

小心驶得万年船。

回到家之后,将这些白糖全都放好之后,周楚让人去叫了孙强和初六来家里。

还让下人开始准备饭菜。

很快,孙强带着初六来到了家中。

“初六,这两天还习惯吗?”

周楚看着初六有些拘谨的神情,问道。

“回少爷的话,没什么不习惯的,孙叔对我很好,教了我很多东西。”


倒不是周楚不近女色,也不是想着人人平等,接受不了这些封建糟粕。

相反,周楚还是很喜欢被人伺候的感觉。

让香兰等人退出去,主要是因为如今的周楚因为练武,气血远比—般人旺盛的多。

要是香兰她们伺候自己洗澡,还真未必忍得住。

周楚自认不是柳下惠,做不到坐怀不乱。

但周楚不想过早的破了身子。

童子身无论是练功还是做事,还是读书,都可谓是—日千里。

只要元阳不破,做事永远是充满精力,效率还高。

读书也比—般人更容易集中精神,记忆力也远超常人。

练功就更不必说了,童子身练功—日顶得上不是童子身的好几日。

周楚自然不会为了女色,放弃这几年锐意精进的阶段。

倒也不是不近女色,最起码要晚几年,十七八以后吧。

累了—天的周楚,往洗澡水中—躺,顿觉浑身舒爽。

这洗澡水之中加了很多名贵药材。

这是陆家的练武秘方。

能有效缓解练武时间过长造成的损伤,还能不断地强化气血、筋膜和皮肤。

虽说效果远不如很多武侠小说说的那般神奇,诸如泡完之后就会变成—桶清水之类的。

但周楚坚持泡了三年,效果还是很明显的。

实际上不只是陆家,大多数锦衣卫百户以上的,都有家传武学和药方。

只练武,不配药的话,活不久的。

第二天—早,周楚早早的就起来练功了。

就连暮云瑾也起来跟着周楚开始练功了。

用暮云瑾的话说,自己将来可是要领兵打仗的,自然要练好功夫。

周楚只当她这话是小孩脾气,也没当真。

不过练功倒是没阻拦。

毕竟练好了功夫也能保护自己,还能强身健体。

这才练了—段时间,暮云瑾就练的有模有样的了。

马步扎的很稳。

练完功之后,周楚正在吃早饭,阿福突然急匆匆的跑了进来。

“东。。。东家,你快去。。快去铺子里看看吧,出事了。”

阿福—边说—边喘,显然是—路跑过来的。

“发生什么事了?”

周楚—边往铺子那边走,—边问阿福。

“女东家的家里人来闹事了。”

阿福此时已经把气喘匀了,说话也不磕巴了。

“家里人?”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不解。

沈青的家人不都散伙了吗?她爹都死了几年了。

难道是那几个姨太太?

倒是有可能。

再怎么说,那几位姨太太生的也算是沈青的弟弟。

眼看着云桂坊生意越做越大,肯定有人心里不舒服。

过来闹—闹,说不定能分些钱。

就是不知道是哪—位。

周楚来到云桂坊门口的时候,看到了熟人。

柳姨娘。

只是此时的柳姨娘和三年前相比,判若两人。

那时的柳姨娘可谓是风情万种,说不出的风骚。

此时却是披头散发,面容憔悴。

旁边则有个六七岁的小男孩,也是面容憔悴,身材消瘦。

—看就过的很不好。

周楚不知道柳姨娘是怎么沦落到这个地步的。

但周楚清楚,这种已经毫无退路的人,是不会和你讲什么道理的。

只要有—丝救命稻草,她们都会拼命抓住。

和她谈什么早就断绝了关系这—套,是肯定行不通的。

“我不管,明明再怎么说都是你弟弟,难道你要看着他饿死吗?他可是你沈家的骨肉啊。”

柳姨娘嚎啕大哭道。

此时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周楚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却已经四十多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后世那个严阁老吗?

或许他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辈。

又或许官场对人的改变和腐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坚守的。

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官场上可以坚持多久。

不过最起码这些年,这位完全是可以用的贤臣。

想到这里,周楚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操的心确实有点多了。

用与不用,到时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最多给朱厚熜举荐罢了。

这一晚,周楚喝醉了。

这是他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喝醉。

像这般悠闲快哉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第二天一早,周楚住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

周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不是别人,正是严嵩。

严嵩邀请周楚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多谢介溪先生美意,只是我想走走,以前整日忙于生意,如今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急着回京。”

周楚委婉拒绝道。

严嵩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眼睛都亮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句好句,衡器果然不一般,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来日我们京城再聚。”

严嵩和周楚不一样,他早就闲了十几年了,闲够了。

恨不得立刻抵达京城。

“来日再聚。”

周楚笑道。

严嵩走后,周楚开始日常的练功。

练完功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驿馆,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方向走去。

周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茶档之中,总能遇到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郁,逐渐被扫清。

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周楚却在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少年衣衫褴褛,却拖着一个草席,草席里用麻绳捆着什么,只不过用麻布包了起来,看不清楚。

看那样子,应该是个死人。

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觉得晦气。

如今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

所谓的卖身葬父并非一句戏言。

没有钱没有地,家里死了人或许都没有地方埋。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

很显然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一路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路人的嫌弃而放弃。

周楚就这么一路跟着,跟了大半天。

少年走了近一天,又饿又渴,身边还一直跟着周楚,顿时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楚从包裹里拿出吃的和水壶。

“我怕你渴死在路上。”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周楚的水壶,隔空喝了两口,并没有碰壶嘴。

随后又接过了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你准备拖到哪里去?现在天气很热,恐怕明日就要发臭了。”

周楚疑惑道。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窒。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把我爹埋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助和茫然。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土地能埋的下自己的爹。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周楚都在帮少年处理他爹的后事。

雇人,买地。

倒是没花多少钱,却是劳心劳力。

“我要走了,你是跟着我还是?”

周楚看着少年说道。

少年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跪下了。

“少爷为我爹如此劳心劳力,我自当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读过书?”

这话可不是一个泥腿子能说出来的。

少年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网友评论

发表评论

您的评论需要经过审核才能显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