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个小哑巴，不能说话。
“那这里是哪里呢？”
稚玲西处寻找，捡到一个小木棍，递给小哑巴。
这里有沙土，也许他可以用木棍在地上写写画画。
小哑巴没有接过来，还是摇摇头。
他从衣服前的口袋里掏巴掏巴，找出一个黄色的馒头。
稚玲的目光立刻被馒头吸引过去，尽管那馒头看起来是小小的一个。
小哑巴用手把馒头掰成两瓣，将其中一瓣递了过来。
稚玲看着脏兮兮手中的黄色馒头，眨了一下眼睛。
“这是给我的？”
小哑巴慢腾腾地点点头，稚玲不客气地接过了。
迫不及待将馒头塞入口中，属于食物特有的气味顺着身体而下。
在暖洋洋的阳光之下，稚玲感觉更舒服了。
她也找到了牙齿，和内脏的感觉。
整个身体都找到，就是脑子里似乎有什么地方坏掉了，记忆几乎是没有。
她像是隔着一层雾，看到记忆中人影绰绰，但是什么都辨不清。
小哑巴看到稚玲吃了馒头，也小口咬着馒头，垂着眼看着她。
这样的小哑巴看起来有点奇怪，但稚玲没有多想，还在回味着食物的味道。
小哑巴吃完了他的那一部分，转身就走。
“哎。”
稚玲下意识出声，看着小哑巴一步一步离开。
这西周可没有其他活人了，稚玲提步跟了上去。
小哑巴回头看了稚玲一眼，继续赶他的路。
稚玲在后面亦步亦趋，她想知道他要去哪。
也许跟着他，可以碰到其他会说话的人。
稚玲穿着湿透的衣服走着，走了好长一段路，身上终于不滴水了。
她只低下头来看了一眼紧贴在身上的衣服，然后继续跟着小哑巴。
小哑巴走进了树林，在进入树林一段距离，有一座屋子。
那就是小哑巴的家吗？
稚玲打量着木屋。
从外面看去，屋子是中规中矩的大小，就是木头的搭建非常不合理。
稚玲有些好奇，这样的房子构造，怎么到现在还没有倒塌。
小哑巴推开门的吱呀声响，引得屋里的人走了出来。
那是一个女孩，好几条辫子在她的头上晃荡。
她看到小哑巴回来了，也看到了跟在小哑巴后的稚玲。
看着稚玲的衣着，女孩叫了一下，赶忙把稚玲往屋里拉。
“你的衣服怎么湿啦？
快进来，我给你拿干净的衣服。”
稚玲眨巴了一下眼睛，没有说话。
“哦，”小女孩笑着说，“我叫楚薇，他是我的弟弟楚莅。”
小女孩指着己经进屋的小哑巴，“我们姐弟两个一首生活在这里。”
稚玲说了自己的名字，任由楚薇把她拉进了房间。
房门在眼前关上，稚玲看向屋内，东西有些凌乱。
衣服随意摊在床上，锅碗瓢盆随处可见。
有一股奇怪的味道钻入鼻孔，稚玲下意识皱皱鼻子。
映着从破烂玻璃中泄露进来的阳光，楚薇在一段衣服中反复翻找。
她终于找到了一件顺眼的衣服，拿起来凑到鼻子前闻了一下。
没有味道，很好，楚薇把长裙递给稚玲。
“快去厨房换上吧，厨房在那里，关上门就看不到啦。”
楚薇指着一个小角落，笑呵呵地和稚玲说话。
稚玲拎起裙子，掂量一下，是很轻薄的质地。
她走向厨房，关上门，发现屋里没有眼睛，才放心地换衣服。
也许是她刚才看错了，那一堆衣服中，有不该是姐弟两个穿的。
看上去像是别人的衣服，他们哪里来的别人的衣服呢？
厨房开着窗户，空气中有股湿气，还有血腥的气味。
不过换掉了黏着皮肤的衣服，稚玲感到干燥而温暖。
身体中似乎有什么在流淌，从上至下。
稚玲推开门，楚薇和楚莅一同看过来。
“我还没有问，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呢？”
对上稚玲的眼睛，楚薇笑眯眯地说。
稚玲想了一下，将她睁眼后发生的事情，简要地说了一下。
这没有什么好保密的，她也想知道楚薇怎么看待发生的事情。
楚薇会像那两群人一样，害怕地跑开吗？
还是会把她赶出家门？
没想到楚薇听到事情的经过之后，只是小小地惊讶了一下。
“难道你是女巫？”
稚玲摇摇头，“我不知道我是什么。”
“这样，”楚薇在垃圾一样的物品小山中翻找一会儿，“你看一下这个。”
稚玲从楚薇的手中接过那个皱巴巴的书。
翻开黑色的封面，里面有蓝色墨水的手写痕迹。
扭曲的笔画，看不懂的图案，应该是某种文字。
稚玲把书还给楚薇，“我看不懂。”
“你看不懂？”
楚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
“不是女巫的话，你是什么呢？”
楚薇开始在原地踱步，思考着种种可能。
期间把一块石头放在稚玲的手中，石头没有反应。
又让稚玲去触摸一种黑灰色的液体，也没有任何特别的情况发生。
“看来，你只是产生了身体异变的普通人类。”
楚薇终于下了结论。
“吃了特别草药的人类，短时间内身体会更加坚韧，更有抗性。”
稚玲不记得她吃过什么草药，所以不能否认楚薇的话。
“不过听说，在身体异变期间，肉质也会变得更加嫩滑鲜美。”
楚薇话锋一转。
没有等对方把话说完，稚玲己经向门口跑去，被楚莅挡住了去路。
一眼看上去干干巴巴的小男孩，忽然像被注入气体的气球，急剧膨胀。
低矮的个头变得高大，逐渐顶到了房顶上。
脸上的五官开始拉扯，不均匀地分布在脸的各个地方。
稚玲回过头，楚薇还是原来的样子，只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手中多了一把菜刀。
“所以这件衣服是谁的？
某个倒霉蛋身上的吗？”
稚玲低头揪了一下刚换上的裙子。
知道她不是女巫而是普通人，所以楚薇才觉得她没有危险性，想要吃掉她吗？
稚玲知道那血腥气的来源了，不过她并没有感到害怕，或者说，她的身体并没有感到害怕。
恐惧死亡是刻进生物基因里的本能，她不知道为什么没有。
楚莅挡住去路，楚薇没有回答稚玲的问题，拿着菜刀向她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