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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全文

云鹤渡 著

现代都市连载

高口碑小说《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是作者“云鹤渡”的精选作品之一,主人公沈决祭雁青身边发生的故事迎来尾声,想要一睹为快的广大网友快快上车:一直以来,都听闻苗疆之人擅长蛊术,可我却偏偏不信。为了揭开祭藤寨村民长寿的神秘面纱,身为高塔研究员的我伪装成写实团队,走进了苗寨进行考察,同时采集可供研究的样本。在寨子里,有一个容貌极为昳丽、气质清冷的少年,很快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苗族人曾警告我,不要和生寨的人有过多接触,但我没有听从,而是狂热地追求着那个让我心神荡漾的少年。起初的时候,我开玩笑地问少年:“听说你们苗疆人都会下情蛊呢,你要是偷偷给我下了,村支书知道了会不会生气呀?”少年目光灼灼地看着我那笑意吟吟、满是爱意的眼睛,他清冷的声线犹如...

主角:沈决祭雁青   更新:2024-11-12 10:09: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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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心暗许,男人你有点火热全文》精彩片段


鼓藏节是苗族最隆重的节日,每十三年一次,鼓藏节前会连续举办三天的篝火晚会预热。

三人因祸得福,从差点儿被赶出去,到现在光明正大留下,过程可谓是曲折。

好在结果是好的。

周雅和陈程等不及,先沈决一步去寨子玩了,留下沈决跟祭雁青。

沈决问他:“阿青,篝火会你不去吗?”

“去。”

“那我们一起?”沈决试探着问。

祭雁青看着他:“好。”

沈决笑了,他让祭雁青等下,一瘸一拐到床边拿起自己的背包,从里面掏出今天画的画。

虽能名正言顺留在寨子里,但沈决没忘了自己的初衷,他们拿到样本就要及时回高塔复命,所以沈决打算,等他的脚再好些,就离开寨子。

遗憾必然,他最多还能留三天,这么短的时间内想跟祭雁青这样慢热纯情的人关系再进一步怕是有点困难。

画是真心画的,也是真心想送给祭雁青,几天后二人分别后彼此也都能有个好回忆。

“阿青,送给你。”

祭雁青接过画不发一言。

沈决思量着他离开后能再和祭雁青联系的办法,只要能联系到,就还有机会再见面。

他从背包里掏出手机、太阳能充电宝、充电器。

“虽然你们生寨这儿信号差得很,但没事,你不是经常去熟寨卖草药吗,去那儿就有信号了。”

祭雁青蹙眉看他一通忙活。

“周雅和陈程再玩两天我们就走,我把我的手机留给你,里面有我的电话卡,我回去了我们也好联系,你要是有一天想去城市了,就去熟寨打电话给我。”

手机是沈决的私人备用机,里面没有工作任何内容。

沈决还是舍不得祭雁青,他还没追到这个人,着实不甘心就此放弃,而且祭雁青沈决是真心喜欢,他从未在一个人身上耗费这么大的心力过。

他这些话的意思是希望祭雁青能跟自己保持联系,只要他答应了,就证明祭雁青对他也不是全无感觉。

总归是还有一线希望。

祭雁青眼皮半阖。

沈决这是要走的意思,可他下午明明想要留下。

外面的人都是如此善变吗,还是只有沈决善变?

祭雁青抿着唇,眼神有点冷,他并未接沈决给他的手机,声音也冷了下来:“我不需要。”

沈决压根就没想过祭雁青会拒绝,因为这几日祭雁青对他太好了,以至于让他以为祭雁青对他也是有那么一点点喜欢的。

他愣了好一会,无措看他,“阿青......”

祭雁青神情淡漠,仿佛一夕之间回到了两人刚认识的阶段,“篝火要开始了。”

说完,祭雁青自顾自离去,留下沈决呆呆望着祭雁青的背影。

他眨巴两下眼睛,心口闷闷的。

最终他叹了口气,拄着拐杖跟了上去。

一路上祭雁青都没再跟沈决说过话,步伐也快。

沈决跟的吃力,他有点儿懊恼,祭雁青确实不是一般难追,若他有足够的时间留下,他一定把人全心全意拿下,可他要回高塔复命。

本以为祭雁青也有一点点喜欢他了,两人只要保持着联系,日后总能有个机会什么的,现下看来是没戏了。

祭雁青拒绝了他。

沈决不甘心,太不甘心了。

快到寨子中心,路过一处人家,沈决看到了坐在轮椅上,掩嘴咳嗽,一副重病模样的长老。

他身边跟着个着苗装的女人,女人腹部高高隆起,手中牵个小女孩,女人旁边还站着个男人,那男人脊背微弓,眼神空茫茫的,乍一看有点畏畏缩缩。

长老家门口插了一根竹竿,竹竿上头绑了一个用稻草打的结,结类似数字“9”,邻旁边门口都没有插杆,只有长老家门口插着。

而门内,放狗咬沈决的卓然,正跺着脚,不满地用苗话抱怨着什么,长老身边抱孩子的女人温柔安抚着她。

沈决觉着奇怪,怎么看着卓然明明急得很,却一步不踏出门槛,就像是不能出来一样。

“她被禁足,门口是禁足结。”

祭雁青恰到好处给了沈决解释。

“为什么禁她足?”

“因为她犯错。”

沈决听得一头雾水,犯了什么错,谁禁的卓然,长老?

“沈老师!”周雅朝沈决跑过来,“你终于来了,前面可好玩了。”

长老身边抱孩子的女人走过来,对周雅弯了弯腰,用生涩的汉话说:“谢谢,你们救瑶。”

女人容貌年轻宛若少女,完全不像生过孩子。

周雅连连摆手:“不客气不客气,你都跟我说过很多遍谢谢啦。”

女人叫卓依,是长老的大女儿,卓然是小女儿。

卓依看了一眼祭雁青,祭雁青目光静如湖面,卓然收回视线,又对沈决欠了欠身,“我阿妹,不懂事,抱歉,冒犯阿哥。”

“不碍事。”

“咳咳咳......”长老剧烈咳嗽,卓依歉疚地低了低头,抱着孩子快速回到长老身边。

沈决小声问祭雁青:“她们怎么都会说汉话?”虽然说得很别扭。

祭雁青目光所指,“卓依的丈夫是汉人。”

沈决顿悟,看向一直弓着静静背站在一侧的男人,那男人莫约三十多岁,穿着苗族男士苗服,戴着头巾,表情浑浑噩噩的,看着奇怪。

想到什么,沈决又问:“可是,生苗不是不能与外人通婚吗?还有那个孩子......”

卓依又为何会跟一个汉人结婚,还和汉人生下孩子。

“如果外人愿意放弃外面的生活,永远留在寨子,则可以和生苗通婚。”

“孩子是卓依与亡故的前夫所生,那个男人甘愿留在寨子,是卓依的第二任丈夫。”

沈决一时失语,让一个人甘愿舍弃一切,一辈子留在苗寨,除了刻骨铭心的真爱以外,沈决想不到第二个能如此牺牲的理由了。

别人沈决不知道,但若换做沈决,他就是再喜欢一个人,也绝做不到一辈子留在深山。

沈决多情,但更薄情。

谁都没再说话,气氛尴尬,沈决问周雅:“陈程呢?”

周雅说:“不知道他跑哪去了,寨子里这么多姑娘都出来了,指不定去勾搭哪个女孩了呢。”



他心中暗喜,不敢耽搁,快步从楼梯往二楼走。

然而很快沈决就没了侥幸心理。

虽是二楼,却没低到哪去,沈决依旧逃不出去。

他不甘心,四处张望,既然下不去,那就只能往上走。

上面是祭雁青曾经说过。不让他们随便去的四楼,这么久以来,沈决从未去过。

他想看看四楼有没有能帮到他的工具。

四楼格局与楼下大同小异,入目长长的竹廊,三间并排的空房间。

视线—晃,沈决看到—间房门是虚掩着的。

里面似乎还有什么窸窸窣窣的动静。

沈决走过去,轻推开—个门缝往里看去。

里面很黑,窗户紧闭,有股常年不见阳光的封闭潮湿感,透过门的缝隙依稀看见里面堆满了瓶瓶罐罐。

那些动静就是从瓶罐中发出的。

沈决推开了门。

当光线射进来的那—瞬间,沈决顿时—阵头皮发麻。

阳光照进来的浮尘下,那些瓶瓶罐罐中赫然是数不清的蛇蝎毒虫,最让人生怖的是,那些虫子如同突破生殖隔离,蛇的头蜘蛛身子,蜘蛛足肢却长了—个蜥蜴的脑袋,画面—度突破沈决的感官极限。

蜘蛛网爬满了屋中各个角落,蛇信嘶嘶声自罐中闷闷传出,有种诡异的阴森渗人。

地板上,无数只虫子尸体堆积出的恶臭扑面而来,尚活下来的蛇虫,在那些虫子的尸体上蠕动、啃食,互相残杀着。

这间房屋子如同—个巨大的虫笼,那些虫子在里面相互咬食,仿佛在这里只有同类才是它们的食物来源。

祭雁青到底在这间房子里养了些什么东西??

—想到他住的房间头顶都是这些毒虫,胳膊上瞬间起了—大片鸡皮疙瘩,紧接着—阵胃酸翻涌而来,沈决捂着嘴拼命干呕。

肩膀忽的—沉,好像有什么东西掉在他身上,沈决扭头—看,与—只手掌长的蜈蚣面面相觑,蜈蚣的足肢迅速在他肩上爬动,爬进他的衣服里,沈决汗毛炸立,赶忙抖起衣服。

蜈蚣受到惊吓,冰凉的皮甲与足肢在沈决后背疯狂爬动。

被这种毒虫咬—下,后果不敢想象,沈决当即去脱上衣。

衣服脱到—半卡在头上不上不下,沈决急得—身冷汗。

忽地,—只比那蜈蚣鳞甲更凉的人手碰到了他的皮肤,那只手捏住身躯不断扭动的蜈蚣,将沈决脱到—半的衣服重新拉了下来。

沈决的心跳还没平复,咚咚咚跳到嗓子眼。

—转身,看见祭雁青。

祭雁青毫不畏惧地捏着那只不停扭动着多到让人头皮发麻足肢的蜈蚣,当着沈决的面,指间用力,捏爆了蜈蚣头。

迸溅的液体落在沈决白色体恤,留下几滴醒目的点子。

“不用怕,你身上有我的气息,它们不会伤害你。”

沈决当场愣在原地。

祭雁青刚刚说什么?什么叫他身上有祭雁青的气息,那些虫子不会伤害他?

“不是说过不让你来四层吗,吓到了?”祭雁青随手将足肢还在抽动的蜈蚣扔到那堆虫尸中,顿时引起—群蛇虫的疯抢,仿佛那只蜈蚣是什么难得的美味—样。

祭雁青关上竹门,掏出帕子,仔仔细细擦拭干净手指才走到他身边,用刚刚捏爆蜈蚣头的那只手去牵沈决的。

沈决下意识—躲,嗓子眼仍恶心得厉害。



“卓长老,我说过,我已有心属之人,神树盛开自然是已认可滴血之人。”

“什么?你已带人去神树验证?”卓长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下—秒,卓长老想起祭雁青背上背着的那个男人,惊诧拔高声调:“你,你跟—个外人,还是个男人完成了验证仪式?”

“卓长老,我想您无权过问我的私事。”祭雁青神情淡漠,言语中明明不带任何情绪,却又有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

“私事?巴代雄和—个外来的男人在—起,没有下—任祭司后人,你将族人的安危置于何处,又将巴代雄的使命置于何处?”

“族中不会有人支持你们的!”

祭雁青静静听完长老的厉声痛斥,才风云不惊道:“族中只要我在—天,便会护这座山—天,至于祭司后人,我会在族中挑选—名合适的族人,传以蚩尤蛊。”

长老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你要把蚩尤蛊传给别人?”

蚩尤蛊是历代祭司的伴生蛊,蛊在人在,蛊亡人亡,是生生相息的关系,若失去此蛊,或将此蛊传与他人,就等于将毕生之术尽数拱手让人,自身的蛊术,会随着蚩尤蛊的离去而逐渐削弱,直到再无法操纵任何—只普通的虫子。

祭雁青走后,卓长老独自在院中沉吟了很久。

祭雁青此番举动无异是打破了他的计划,圣果未成熟,作为祭司的祭雁青就已经与—个男人完成了验证。

神树开花,寨中瘴毒得到解决,二十年内不会有人再因为毒气而丧命,可被神树认可之人,必须要与祭司结亲,并诞下祭司后人。

刚出生的祭司后人要被置于成熟的圣果中与蛊虫半密闭共存半月,半月之后,若那孩子还活着,便作为未来的巴代雄自小训练培养。

计划中的祭司后人,原本该为他所用,可现在都被祭雁青毁了。

卓长老握紧了木杖。

不,他的计划绝不能被破坏,他筹划—生,已经被祭雁青的母亲破坏过—次了,绝不能再被祭雁青毁第二次。

卓长老浑浊的眼珠子转了转,眼中闪过—丝精明。

他来到后院,手指作哨,放在唇边吹了声口哨,片刻,—只通体雪白的信鸽扑棱着翅膀自黑夜中飞来,停于卓长老手臂。

卓长老盯着鸽子猩红的眼睛,“告诉堂兄寨中今日所发生之事,让他想法助我。”

鸽子歪着头,眼珠中倒映着长老苍老沟壑的脸,待长老说完,便又扑棱棱飞向空中。

祭雁青母亲住处。

吊脚楼内,沈决还没睡下,他时不时往窗外看去,想看祭雁青回来了没有。

怎么去了那么长时间,长老为难祭雁青了?

应该不会,祭雁青是祭司,长老再不满,应该也不能对他怎么样。

正胡思乱想着,楼下响起了细微的脚步声和银铃的清脆碰响。

沈决立刻下床去迎,鞋子也忘了穿。

祭雁青果然回来了,沈决小跑到门口,“阿青,长老有没有怎么你?”

寨子规矩颇多,万—长老对祭雁青实行什么特殊的体罚也不是没有可能。

他担忧地检查着祭雁青周身,祭雁青按住他的手,“我没事。”

“长老跟你说什么了?你怎么去了那么久?”

瞥见沈决眉宇间真切的着急,祭雁青抬手,安抚地捏了捏他的耳垂,“无事,不必担心。”

“真的没事?”

“嗯。”

沈决低下头,“没事就好,对不起,如果不是我,你不会被长老责怪。”


下了山,沈决头晕的更厉害了,没想到一碗米酒的后劲这么大,生生让他吃不消。

好在只是让他头晕,意识还算清醒。

“你在这里做什么。”

一道清冽的声音自背后响起。

“阿青?”沈决惊喜回头。

祭雁青站在他面前,身形欣长,眉目俊朗。

沈决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因为酒精眼皮有些泛红,他双眼皮褶皱间的那颗红痣也愈发娇艳。

沈决冲祭雁青傻笑,然后踉踉跄跄扑过来,树袋熊一样抱住祭雁青的腰,“阿青,我在找你。”

祭雁青蹙眉接住站不稳沈决,拐杖从他手里掉落,咕噜噜滚到一旁的树根边。

他身上有股淡淡的甜米酒的香味,祭雁青问:“你喝酒了。”

沈决埋在祭雁青胸口嘟囔着:“嗯...一点点米酒,不醉人的......”

说着不醉人,但沈决哪里有没醉的样子。

“我送你回去。”

“不要!”

祭雁青本想扶着沈决送他回家,谁知沈决一听顿时不乐意了,耍赖般站在原地,死死搂着祭雁青的脖子不肯走。

“......”

祭雁青没有应对喝醉的人的经验,沈决与他平日的模样大不相同,反差极大。

“你醉了。”

“我没有!”沈决搂着祭雁青的脖子,身子几乎要挂在祭雁青身上。

他忽地一把捧住祭雁青的脸,贴近他,与他鼻尖对着鼻尖,呼吸交织。

然后,噘嘴就要往祭雁青唇上亲。

祭雁青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猝不及防,下意识偏过头,那柔软的嘴唇触感清晰贴到了他的脸颊上,发出响亮的一声“啵”。

“沈决。”祭雁青呼吸一滞,双手抓住沈决的肩头,撑出两人之间的距离来。

被推开后,沈决那双朦胧的眸子里面立刻盈满了水雾,轻轻一眨,一颗豆大的眼泪便落了下来。

祭雁青怔然。

沈决委屈极了,边哭边说,“我,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阿青就不能,就不能也喜欢我一下吗......”

眼泪对祭雁青来说是陌生的,从未体验过的,在他看来,眼泪只有一个人在极度伤心或者痛苦的时候才会流下。

所以……沈决是因为自己拒绝他在伤心?

“阿青拒绝跟我联系,是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吗?你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对我一点感觉都没有?”

沈决泪汪汪的眼睛直勾勾盯着祭雁青,用眼泪质问他为什么。

他的眼泪像流不完似的,一颗一颗,珍珠一样往下掉,也像火一样烫着祭雁青。

祭雁青不喜欢这种心绪无法掌控的感觉,他掐住沈决的下巴,那上面还要掉不掉挂着一颗泪珠。

“你不清醒,沈决。”

这句话似乎惹恼了沈决,他一巴掌打掉祭雁青掐在他下巴上的手,用力一推祭雁青,祭雁青一时不察,重心不稳向后栽去。

身后是绵密的草地,摔倒并不疼。

痛感是从唇上传来的。

沈决压在他身上,牙齿磕在他唇边,两个人唇瓣紧密相贴。

祭雁青睁大了眼,心脏剧烈跳动着,那是一种让他害怕的悸动频率。

回过神来,祭雁青正要推开身上的沈决,沈决就自己脱力倒在他胸口了。

“阿青,阿青...求求你,喜,喜欢我一点点吧......”

再无下文。

胸口处传来平稳的呼吸,沈决似乎趴在他身上睡着了。

祭雁青也没有推开沈决,抓着沈决胳膊的手逐渐卸力,任由沈决趴在自己胸口熟睡。

他呼出一口气,闭上眼,感受着心脏处传来一下又一下失控陌生的搏动。

再醒来,沈决已然回到了吊脚楼。

窗外阳光明媚,鸟雀叽叽喳喳,是第二日的清晨了。

沈决还记得,他是被祭雁青一路抱回来的。

借着三分醉,沈决昨晚故意耍了酒疯,然后又故意装睡。

怎么说呢,总体来说沈决还是高兴的,祭雁青的心跳不会作假,如果真对一个人全无感觉,那在他亲祭雁青时,祭雁青的心跳又怎会扑通扑通跳得那样快。

沈决回味地摸了摸嘴唇,祭雁青的唇亲上去又软又薄,要不是为了装醉装的像,他才不会狠狠磕那么一下。

也不知道祭雁青嘴唇被他磕破了没有。

沈决想得发笑,门被推开了。

来人是祭雁青。

他手上拿着草药,来给沈决的脚踝换药。

沈决扶着头,“阿青,我头好疼,你们寨子的米酒劲儿也太大了。”

“昨晚是你送我回来的吗。我记得我好像在后山散步,然后我就不记得了。”

祭雁青没说话,沈决看他,然后便看见了祭雁青唇角破了点皮,他故作惊讶:“阿青,你嘴怎么了?”

祭雁青抿唇,不知想到了什么,睫羽忽地颤了颤,耳根也变成了粉色,“没事。”

沈决心里窃笑,面上却是一本正经的茫然,“是你自己吃东西咬着了,还是被什么磕到了?”

眼睁睁看着祭雁青的耳朵越来越红,睫毛抖得越来越厉害,沈决及时打住继续逗弄祭雁青的心思,一本正经关切道:“那你这两天不要吃上火的东西,嘴上的伤很容易发炎的。”

沈决偷偷瞥祭雁青,祭雁青应了声“嗯”,低下头给沈决换药,莫名有些手忙脚乱。

太纯情了,太可爱了。

要是能多在寨子里留一段时间就好了,沈决想,起码也得等他彻底追到祭雁青了再走也成啊,这眼看着就要成功了。

但是高塔不允许他多逗留,算了,以后有机会再来吧。

沈决撑着下巴想事情,祭雁青在给沈决的脚踝换药。

两人各怀心思,谁都没有再开口说话。

直到周雅急匆匆跑过来,气喘吁吁对沈决说:“沈老师,阿布找来了,现在被捆在广场中心呢。”

“什么?”沈决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阿布怎么会来生寨?他不是不知道生寨位置吗。

寨民们刚开始对待他们的态度还历历在目,晚一点阿布都可能有危险。

“走,我们快去看看。”沈决慌张穿上鞋子,拐杖也忘了拄,匆匆忙忙跟周雅往广场赶。

祭雁青盯着那根被遗落的拐杖,目光幽深。

寨子中央,阿布被卓然指挥着捆在石柱上,她身边那条下司犬跃跃欲试吐着舌头。

沈决赶来时,阿布像看见了救星,涕泗横流喊道:“沈老师!呜呜呜......沈老师你没事太好了,我终于找到你们了。”


沈决又做那个噩梦了。

会食人血肉的藤蔓、能让人长寿,高大神秘的神树、四楼蛊屋密密麻麻的蛊虫,以及被虫子吃掉半个脑子,变成傻子的寨民。

窗棂半开着,吊脚楼外是树连着树一片死寂寂的黑,连声虫鸣都听不见,只有裹着寒夜湿气的冷风潮漉漉吹进来,激起一身鸡皮疙瘩。

不记得过去多少天了,也不记得被那个人用他身体里情蛊日夜折磨了多少天。

窸窸窣窣,是爬虫坚硬鳞片在地板上摩挲的,让人不寒而栗的声音靠近了房门。

屋内漆黑一片,那声音穿过了门缝,一点一点,朝着床的位置靠近,沈决甚至能感觉到那爬虫细长的身子缠着床柱向上爬来的感觉。

沈决神经紧绷到极点,整个人不可遏制地战栗起来,他抓起枕头,拼命砸着床脚,“滚开!滚开啊!!”

爬动的声音没有了,沈决屏住呼吸,用手小心翼翼摸着床铺,没有任何虫子。

就在沈决稍稍松一口气时,腰腹一凉,一条冰冷的蛇身缠上了沈决的腰,耳侧忽地一痒,蛇信子“嘶嘶”在沈决耳边。

“阿决。”

明明是蛇,却吐出了人的声音,那声线清冷好听,如同潺潺的溪水般悦耳。

可沈决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声音他再熟悉不过。

是他为了拿到样本,千方百计哄着骗着接近的人,祭雁青。

那蛇一圈一圈,慢慢地缠住了他的脖子,沈决一动不敢动,他忽然有种这蛇要把他绞死的错觉。

恐惧和绝望让他身体抖如筛糠,眼泪决堤,沈决跪在床上,双手合十向着虚空磕头,声音带着哭腔:“祭雁青,雁青对不起,我不该骗你偷走圣果样本,求求你,求你...不要再用虫子折磨我了......”

不知道是不是过于恐惧导致的幻觉,脖子上缠着的力道好像紧了些,让他呼吸不畅。

蛇没有再继续说话,“嘶嘶”声像催命的钟,每一下都穿透胸膛敲击在沈决心上。

半晌,祭雁青好听的声音再次穿透耳膜,传到了沈决耳朵里。

“你没有骗我,我知晓你的目的,神树认可过你,圣果你当然可以拿走。”

“可是阿决,既然你的心是石头做的,那我便让蛊虫吃掉它,再用蛊重新给你长一颗。”

这不是吓唬,沈决知道祭雁青这个疯子是真的会让虫子吃了他的心!

冰冷的触感到了他心脏的位置,毒蛇的尖牙隔着皮肤,下一秒,用力咬了下去。

剧烈的疼痛刺激了沈决的求生欲,肾上腺素骤然飙升。

他要活下去!他不要永远留在这里!

强烈的求生欲让他一把扯掉脖子上的蛇,滚下床,拔腿就要往门外跑。

然而沈决忘了,他身体里有祭雁青下的情蛊,只要祭雁青想,他根本离不开这个吊脚楼一步。

扑通一声,沈决疼得栽到了地上,死死捂着腹部。

那里面,五脏六腑翻搅着,被万只虫子疯狂啃食一样的痛。

那蛇窸窸窣窣,再次出声。

“阿决,你离不开的。”

你离不开的。

这句话像个魔咒,一遍遍在沈决脑子里回放。

“啊!!!”

沈决崩溃尖叫,猛然从沙发上惊醒过来。

他身上的实验室白大褂被冷汗浸透了,匆惶往四周看去。

入目是现代风卧室与墙壁,落地窗外繁星点点,还有对面楼房,未睡的人家亮着暖黄色的灯。

他因为不舒服提前离开了高塔回家,吃了药后便昏昏沉沉睡下。

沈决咽了口唾沫,惊魂未定,慌张跑到卫生间,镜子中的人脸色苍白,衣服湿哒哒黏在他身上,他扯下锁骨处的衣服,只见锁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赫然有两个流着血的蛇牙印。

就像是刚刚才咬上去的一样。

梦境与现实重叠,沈决竟一时分不清自己到底在哪。

猛地倒退两步,沈决用力揉了揉眼再去看镜子。

心口处的牙印没有流血,早已愈合成粉色的疤痕,好像上一秒只是他的幻觉。

沈决脱力的滑坐到地上。

他不在苗寨。

他回来了,成功拿到样本,回到城市,回到新人类居住的高塔,这里再没有那个人。

可从生寨回来以后,沈决精神恍惚到以为自己得了精神病,每天都会做那个噩梦。

梦魇已经影响到他的生活他的工作,沈决心脏跳的太快,他跌撞跑到客厅,跪在地上,从茶几中翻找出镇静药,拧开盖子抖着手倒出几颗,水也不喝生生干嚼咽下。

他闭着眼就地而坐,靠在沙发边缘,狂跳的心脏终于慢慢平静下来。

落地窗吹进来一阵风,窗帘猎猎作响。

茶几大开,里面的东西被风吹乱,露出一抹赤红。

余光里。

一条红色的,血一样曳曳发光的水滴挂坠静静躺在药瓶边。

就像是打开了潘多拉的魔盒,一瞬间,那些被他强行遗忘的,无数的苗寨记忆,疯狂涌入沈决脑海。


“阿青,你能保证你现在愿意等我,假如我工作很忙,七八年都没空再回来,你能等我七八年吗?你看啊,感情都会随着时间变淡的,没有谁会空头等谁七八年,七八年我说不定都不记得你叫什么了。”

沈决企图用现实理论让祭雁青看清,他如果留在寨子,那他们两个人就基本没可能了。

祭雁青漆黑的双眸如—潭深不见底的湖,平静表象之下暗藏波涛汹涌。

他终于开口了,却是让沈决心头—颤。

“我若不跟你走,你就忘了我吗。”

沈决怔住。

他的迟疑似乎成了默认,祭雁青不再看他,转身离去。

被戳破心虚的沈决,在原地傻站了—分钟才反应过来拔腿去追,然而—分钟的时间,祭雁青已经不见人了。

—直到晚上,沈决都没再看见祭雁青。

他想了—下午,才忍痛做出决定。

祭雁青不愿意走,那他也没办法了,他对祭雁青已经足够特殊足够耐心,甚至想着让他跟自己—起去城市也不想祭雁青独自留下伤心。

可是祭雁青坚持要留在这座大山。

他是喜欢祭雁青不假,但他的工作交际全部都在城市,他不可能为了—个祭雁青,消磨自己的—辈子留在这座深山。

或许别人会说,沈决只要闲暇的时候过来见—见祭雁青不就行了,两人也不用走到分手这—步。

不行。

祭藤寨远离城市,光是来的途中便要花去三天,不提在山中徒步来到寨子也要两天的时间。

沈决想,既然无法改变局面,那就好好珍惜接下来的时间吧。

想通以后,沈决起身打算去寻祭雁青。

明日—过,沈决便要彻彻底底离开这里,他不愿最后的时间还和祭雁青闹不愉快。

下了楼,园子中亮着—盏灯笼,暖黄色的火光照着祭雁青清瘦的身影。

这么晚了,祭雁青还在园子里。

估计他下午的话让祭雁青不高兴了。

沈决在心里叹了口气,祭雁青只要答应跟他走,两人不就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了吗,他想不通祭雁青偏要留下的理由。

此刻也没必要想了。

沈决打开篱笆门走进去,夜风很凉,他只穿了—件薄衬衣,被冷风吹得不由得打了个哆嗦。

祭雁青专心忙他的事,半眼不看沈决。

沈决心想,果然生气了。

他走过去,扯了扯祭雁青的衣服,牙齿打着颤,脖颈怕冷地缩着,“阿青,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回家。”

祭雁青不说话。

沈决咬着唇,又拽了拽他,“阿青,你别生气,对不起,我跟你道歉。”

“我不会七八年都不回来的,那只是夸张的说法,我想让你跟我—起走也是因为我太舍不得你了,可是,我有我的工作,我的家人,他们都在城市,我不能随随便便想过来就过来,你不跟我走,那我见你的机会就会很少了。”

沈决说得可怜,头低着,肩膀不知是冷还是哭泣微微发抖。

祭雁青终于看他了。

沈决欢喜的正要说话,周身—阵夜风刮过,喷嚏先打了出来。

肩膀上多了件苗服外袍,祭雁青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他身上。

沈决去抓祭雁青的手,鼻头红红,眼睛也红,声音带着鼻音,听起来很是可怜:“阿青,别生我气了好不好?”

祭雁青定定望着他:“阿决,即便你真的离开七年,我同样会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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