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三年,我每天都生活在恐惧中。
无论何时何地,只要兽奴有需要,我就要恭敬的跪地迎接他们。
有时是一个,有时是三五个……
若是我睡得沉了,没有及时迎接他们,那么接下来将会是无止境的拳打脚踢,或是把我反复按进水池,直到我像狗一样讨好他们才能获得片刻喘息。
为了少挨打,我只能时刻提醒自己,不要睡死过去。
从此我再也没睡过一个好觉。
哪怕一丁点风吹草动都会把我从睡梦中惊醒。
或许是我许久没睡过这么舒服的床榻,也或许是我的身体真的到了极限,这一觉睡的竟然出奇的安稳。
等我再有意识时,耳边是太医和洛祺交谈的声音。
我条件反射的紧闭双眼,放缓了呼吸。
“陛下,龙清的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她能坚持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
太医语气沉重,欲言又止。
洛祺自然也意识到了,他语气中带了几分不耐烦,怒吼出声。
“还有什么就直说,不要隐瞒!”
太医“砰”的一声跪到地上。
“陛下,龙清在兽奴营恐怕受了不少折磨。她不仅没了内丹,而且龙鳞也已被全被拔掉,双腕折断,全身上下都是陈年旧伤,已经与废人无异了……”
洛祺一顿,咬牙切齿的反驳。
“龙清是真龙,她怎么可能会被那些劣等兽奴虐待!”
“一定是她故意弄出这身伤,让朕愧疚,她只会耍心机!”
洛祺说完这话,整个大殿寂静无声。
在场的所有人心里都清楚,洛祺只是在自欺欺人。
他宁愿相信我会挖掉内丹,拔除全身的龙鳞,甚至还要自断双腕,只为了让他愧疚。
良久,太医的声音才颤颤巍巍的响起。
“陛下所言不假,真龙身体素质极佳,哪怕没了法力也不该被劣等兽奴如此折磨……但她全身的根骨和筋脉皆有损伤,不像是人为,反而,反而倒像是……天罚。”
“若是天罚,那这一切就能解释的通了。”
洛祺的呼吸越来越重,似乎想起了什么,整个人仿佛陷入了极端的恐惧之中。
他踉跄的倒退几步,嘴里急促的念叨着。
“不可能,不可能……”
良久,他突然定下心神,几步上前抓住太医的衣袖。
“你能不能看出她是什么时候经受的天罚?”
“臣学医不精,只能看出起码有三年之久,具体时日无法确认。”
已经足够了。
洛祺发出一声凄厉而又绝望的叫喊声。
他连滚带爬的扑了过来,砰的一声不知道哪里撞在了床板上。
巨大的响动让我的神经紧绷起来。
我条件反射向后躲去,试图把自己的身体蜷缩起来,腹部的伤口再次被撕裂,鲜血瞬间湿透了白色的衣衫。
疼痛让我忘记了自己如今已经离开了兽奴营。
“别打我,别打我,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我紧闭双眼,生怕会被兽奴暴打。
下一瞬,我却被洛祺温柔的搂进了怀里。
“对不起,清清,对不起,再也没有人能伤害你了。”
他整个人不停的颤抖,还有眼泪扑簌簌落在我的脸上和手上。
我伸手想推开他,但却被他反手捏住了手臂。
他的力气很大。
刺骨的疼痛从手腕传来,我忍不住痛呼出声。
洛祺表情惊恐的松开了我。
他脸色煞白,嘴唇颤抖,跪在床前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