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陈树根白虎的现代都市小说《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陈树根白虎结局+番外》,由网络作家“忒雾兔”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是作者“忒雾兔”的倾心著作,陈树根白虎是小说中的主角,内容概括:天上掉下个小萌宝,自带不靠谱系统一小只。系统是个尚在开发的软件,和绵绵一样,还是个萌娃,时灵时不灵。绵绵:系统,系统,快粗来,药丸。系统:莫挨老子。只要你不欠我钱,啥都好谈。绵绵:系统,这些叔叔伯伯都是好人。系统:嗯,杀人不眨眼的好人。有一天,系统大发善心,不想让带领全村种地开荒的小绵绵受苦,顺手给她抽了个大礼包。大礼包从天而降,掉下个需要拯救的黑化小哥哥。绵绵:我谢谢你哦!...
《救命!我们全村都是反派陈树根白虎结局+番外》精彩片段
绵绵一觉醒来,嘴里还有甜丝丝的绿豆糕味。
小家伙舔了舔唇,回味了一下梦中的绿豆糕,可真好吃。
“绵绵,你醒了?”
陈晏云看见绵绵醒来,高兴的眼泪都下来了。
这一次绵绵掉沟里,接着发热,可把大家伙吓坏了。
文静的小姑娘难得高兴的有些忘形,直接蹦起来,冲出门外大喊:“娘,娘……绵绵醒了,她醒了,没事了。
小姑娘尖锐的叫声,破开雨雾冲出好远。
随着陈晏云的喊声,村长媳妇和两个个妇人涌了进来。
“绵绵,你没事了?”
“绵绵,饿了没有,想吃什么?”
“绵绵,你可吓死我们了,我摸摸,这是不热了。”
三个妇人,拥在床前,这个去摸绵绵的手脚,那个去摸绵绵的头,吵得绵绵脑袋都疼了。
绵绵想问漂亮的小哥哥呢,她看看四周,石墙茅草顶,屋顶还往地面滴雨,一看和小哥哥就不是一个地方。
她知道,漂亮小哥哥肯定是梦里的,现在梦醒了,小哥哥就不见了。
绵绵摸摸小肚子,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不把小哥哥点心匣子里的绿豆糕都吃完呢。
现在,她饿了。
她只能怯生生地去扯村长媳妇的衣角:“九伯娘,我饿了。”
“知道饿了就好,我去给你做面絮汤去。”
说话的是方大娘,她走了还顺手拽走了另一个人,说让她帮忙烧火。
柴火不干,引火生火太麻烦了。
留下的九伯娘,又打了热水,和陈晏云一起,帮着细细的给醒来的绵绵擦了一遍身子。
顿时,绵绵觉得,整个人都轻快了许多。
很快,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絮汤面送了进来,最难得的是,碗里还窝着一个金黄的鸡蛋。
“九伯娘,哪里来的鸡蛋?”
村里估计有鸡也不多了,这一场大雨,又是走山,吓也吓跑了。
村长媳妇心疼地摸摸绵绵的小脑袋:“是王族长送来的,他家里人多,带出来的东西多,王族长的媳妇拎出来十几个鸡蛋,听说你发热,给送了四个来。”
其实不是,是村长去要的。
绵绵高烧不退,村长可急坏了,派人去山上药,又满村子里收罗好吃的。
种地人朴实,觉得不管多大的病,只要吃两顿好吃的,保管就好了,
普通的苞米面,杂粮面村长看不上,村长要的只有精米白面鸡蛋肉啥的,他家的绵绵嘴叼着呢。
陈家的不用说,有好的也不用村长喊,都忙着往外拿。
有那抠搜的妇人想留点,都要被自家的男人和公爹骂。
留什么留,绵绵要是病好了,比什么都强。
王家不一样,绵绵不是王家的孩子,也和王家的人没有感情。
这次走山,本来带出来的东西就不多,更不要说精米白面鸡蛋啥的。
那得是多重要的东西,自己家孩子都舍不得,能舍得给别人家的孩子吃。
村长才不管你舍得不舍得,谁要是舍不得,他就拿着牛眼睛瞪着人家:“你们全家命都是我救的,吃你点东西咋啦。”
要不是他不愿意给绵绵添麻烦,非满村子嚷嚷一遍,绵绵可是他们陈家庄的福星,不是绵绵,你们王家得死多少人。
吃你们点东西,还舍不得,脸咋那么大呢。
绵绵睡的是祠堂旁边的屋子,就是平日里堆放祭品和粮食的空闲屋子。
走山后,大家在荒地里等了半日,一直到下午,派了人上山跑了跑,确定没什么事了,才回到了村里。
这时,绵绵已经烧的迷糊了。
村长也不敢在野地里待着,这孩子要是烧傻了可怎么办。
整个村长,就属祠堂最结实,位置也最高。
得亏现在雨小了不少,不然外面哗哗下着大雨,屋里里滴答漏着小雨。
大家伙都没办法活!
床是临时从谁家卸下来的门板,床头也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一个平展展的大树根,放在床边,就成了临时的桌子。
村长媳妇抱着绵绵坐在木头墩子前面,本来想喂她,绵绵坐起身子自己伸了手:“自己吃。”
“好,那绵绵自己吃。”
九伯娘给她放在门板上坐着,又细心地给地给她穿了鞋。
“九伯娘,你吃。”
绵绵先将鸡蛋夹着送到村长媳妇嘴边,一双小短腿儿悬在门板边直晃悠。
晃悠的村长媳妇的心都化了:“哎呦,九伯娘不爱吃鸡蛋,绵绵吃吧,吃了就好了。”
看绵绵低头喝汤,她又叮嘱了闺女几句,无非就是照顾好妹妹,有事叫她。
她忙着呢,外面一堆的事情。
好不容易带出来的粮食要收拾烘干,那些男人们回村捡回来的东西也要想办法给擦洗收拾出来。
胆子大的都跟着回了村,趁着天亮,能捡点东西就捡点东西。
还有几个男人进了山里,想去看看,还会走山不会,住在外面不是个事,要是山里稳当了,大家伙都回村住着,好歹还有个遮风挡雨的地方。
陈晏云见绵绵夹着鸡蛋看向她,忙摆手:“你快吃,姐不馋鸡蛋。”
“姐姐,那你馋面汤不?”
“也不馋,你快吃吧,一会凉了。”
“姐姐,我们一起吃吧,这么多,绵绵吃不完。”
老大一碗了,碗比绵绵的脑袋都大,看上去,很多很多。
陈晏云给她的头发往后捋了捋:“姐不吃,绵绵吃,姐不饿,快吃吧,一会凉了。”
绵绵听话地趴在木头墩子上面,呼噜呼噜喝了半碗面絮汤,出了薄薄的一层汗。
“姐,我吃不下了。”
“放着吧,你再躺会。”
“姐姐吃。”绵绵巴巴地看着陈晏云。
其实她还能再吃一点,可她听见姐姐的肚子咕咕叫了。
陈晏云有些意动,她犹豫地问道:“你真不吃了?”
绵绵用力摇头:“不吃了,饱了。”
陈晏云看着乖巧的绵绵,忍不住伸手又揉了她一把。
绵绵太乖了,乖的让人心疼。
见她实在吃不下了,陈晏云也不嫌弃,端过剩下的面汤几口就给喝了。
她其实也饿,不过还能忍。
“姐姐,好吃吗?”
绵绵趴在木墩上巴巴地看着陈晏云,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
陈晏云点点头:“好吃,挺好吃的。”
他下意识地抱过小爱绵,低头看她手心里的一个圆溜溜的黑泥疙瘩。
这东西是药?
怎么看怎么像小孩子玩耍时候搓的羊屎蛋子。
“就是救命的药啊,给哥哥吃的。”
“这药能吃?给哪个哥哥吃?”
小爱绵一指担架上的陈河田:“能吃,给小五哥哥吃。统统说死了都能救活。不过,就一颗。”
系统好像是这样说的吧,小爱绵顺便给系统取了个名字,统统。
睡得呼呼的系统,欠了一屁股债的系统,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被起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不过它知道也没办法,就像大白虎被小爱绵叫呼呼,它的老婆孩子被叫大白小白一样。
大白虎都没有办法的事情,它一个屁大点的系统有什么办法阻止这小破孩欠智的起名呢!
统统是谁?
老村长根本无心去计较,他一颗心噗通噗通地跳,哆嗦着手去拿爱绵手里的药丸。
起死回生的药啊!
要不切一半下来留着?
一颗药丸,陈河田水都不用,一口咽了下去。
众人眼巴巴地看着他,这能起死回生的药不知道什么效果。
会不会是小丫头在身上搓下来的泥丸啊,村里孩子不是常这样干嘛!
从身上搓下来一层泥灰,搓吧搓吧就是一个小圆球。
原本疼的满头大汗几乎昏迷的陈河田,在众人期盼的目光中坐起了身,试探地下了地走了两步。
不疼,稳得很。
动动手呀,动动脚,做做深呼吸。
疯狂的脚步,火热的情怀。
他真的好了,他的腿都断了,现在竟然好了。
小仙童啊!
陈河田噗通一声,跪倒在毛驴面前冲着毛驴咣咣咣磕头。
是小仙童救了他啊,他的腿好了。
被村长抱在怀里的小爱绵无语地看着已经乐傻了的小五,你磕头就磕头,冲着一头毛驴磕头就算了,你还叫一头毛驴小仙童就有些过分了。
“好啦。”
村长慈爱地摸了摸小爱绵的脑袋:“这件事大家都给我咽在肚子里,你们记住了药丸只有一颗,吃了就没有了。今日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知道吗?”"
阳春三月,草长莺飞,绿意铺满整个大地。
“呼呼,我们要去哪?”
午后的山涧,溪流清澈,潺潺流水中一个稚嫩软糯的声音响起,惊起一群飞鸟扑棱着翅膀飞向高空。
“吼吼……”
白色的老虎低吼,从绿色树林一闪而过,很快跃过溪流往山脚下走去。
它的后背上,稳稳坐着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娃娃。
娃娃三头身,穿一身粉嫩的襦裙,衣裙有些小,在她的腹部,紧绷出一个可爱的圆乎乎,肉鼓鼓的小肚子。
她的十指紧紧抓着白虎脊背的毛发,双足赤裸,粉嫩的脚掌在白虎的肚皮旁来回晃悠。
听到白虎吼了几声,小娃娃立刻惊呼出声:“呼呼,你要送我回家呀?”
她的小嘴因为惊讶,窝成一个圆,眉眼弯弯,自带美颜。
白虎低低哼了一声,一路顺着溪流往下。
“可是,你不是说我的家在天上吗?”
娃娃晃荡着双脚,有些奇怪地问道:“你为什么不送我去天上,反而送我去村里呢?”
溪流往下,是陈家庄,陈家庄分小陈庄和小王庄。
同一个村子,却因为姓氏不同,分布的位置不同。
他们要去的是山腰上的小陈庄,庄子不大,背靠大山,山多地少,大部分人靠打猎为生。
去年,娃娃跟着呼呼救过一个人,送他回家的时候,她才知道山脚下有个陈家庄的。
虽然她没有进去,可她这身上穿的衣服还是庄子上的人送来的。
白虎放缓步子,耐心地和小娃娃一问一答。
小娃娃听完白虎的回答,低低地叹了口气,小肉手抬起,温柔地给白虎顺了顺毛。
山风徐徐,树叶被风吹起的簌簌声,小鸟叽叽喳喳的叫声,林间小兽惊起逃窜的脚步声,都压不住小娃娃软糯带着奶音的声音
“呼呼,你和大白要去北方,那我怎么办?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去北方的。”
“真的哦,我超勇敢的哦。”
“好吧,我知道啦,那等山里没有危险,你们还回来吗?你们要是回来,我就在山下等你们,你们要是不回来,等我长大了,我就去北方找你们。”
“这些人太坏了,他们为什么要说白虎是祥瑞,为什么要来抓你和大白。如果他们不抓你们,你们就不用去北方,也就不用送我去村子上了。”
“呼呼,我不想和你分开,我也不想当救世主。”
说到救世主,娃娃的声音稍微有些低沉:“我什么都不懂呀。”
系统为什么要选我呢?
……"
他吃了小姑的点心还这么贪心,大山就觉得很烦。
大山扑上去就抢:“不许抢我小姑的萝卜。”
王小八打不过大山,但是他跑的快呀。
抱着萝卜就往外跑。
在他的想法里,只要大山不给他的东西都是好东西。
这个萝卜虽然看上去干瘪,但是说不定很甜呢。
一个在前面跑,一个在后面追。
绵绵倒腾着小短腿跟在后面摇旗呐喊:“大山,打他。”
敢抢她的萝卜,啃过的也不行。
闻言,王小八跑的更快,大山追的更起劲。
三个孩子,从村长家的院子里冲出来,顺着土坡一路向下奔。
王小八想得很简单,往家跑,只要跑到他娘身边,他就有救了。
他娘天下无敌。
陈大山想的也很明白,只管追,追到王小八非揍得他满地找牙。
白瞎他小姑给的半块点心,就当喂了大黄。
自顾往坡下跑的王小八根本没看见坡下有人在往上走,他一头撞到了来人的怀里。
村长正哼着不成调的曲子,从坡下往坡上来。
这些日子,东阳郡那边派了一波又一波的人来,就差把香山踩秃噜皮了。
结果,别说白虎,连白虎的巢穴都没有找到。
张三李四今天早晨过来,告诉他,最多大概就这两三天,东阳郡那边就要撤人回去。
暂时不找了,进贡给上面的东西,已经想办法用其它的代替了。
万万没想到,刚上了土坡,他就被一个球形物体给撞到,一路从坡上滚了下去。
要不是他胳膊腿还没老,还很矫健,这一撞,不跌得个七晕八素,也要去掉半条命。
“那小子……”
村长一手提溜起王小八,刚想在他的屁股上来两下,就怔住了。
他一把夺过王小八手里攥着的萝卜:“这是哪里来的?”
“我的。”
王小八张手要抢,却因为被村长提溜着,手脚没办法着力,只能张牙舞爪地腾挪,想把萝卜抢去。
“你的?”村长有些不相信。"
绵绵坐在小木头凳子上,帮着村长挑野菜,头顶上的小抓揪一晃一晃。
“伯伯,你说呼呼它们到家了吗?”
“伯伯也不知道!”
村长挑出一根野草扔到了一旁的母鸡身边,看着它开始低头啄食起来,低低地叹了口气。
“大概要走个十天二十天吧,没事,白虎是祥瑞,到哪里都没人能伤着它们,别担心。”
“要这么久呀!”
绵绵才不怕白虎不安全呢,她在山里待了一年多,当然知道呼呼和大白厉害的很。
她低垂下小脑袋,看着吃青草的母鸡。
想问问系统,自己下面该怎么办。
系统说叔伯他们会变坏,可现在看上去他们都好好的呀。
绵绵呼叫了两次系统,可系统还在睡,绵绵自己都忍不住打了个哈欠。
太阳晒的暖洋洋的,她也想睡觉了。
谁还不是个孩子呢!
绵绵的系统绑定不足一年,她并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
只听系统一通忽悠,说只要她能阻止陈家庄的村民不要杀人放火,危害一方,它就能想办法送她回家件爹娘。
娃娃是很想回家的,其实她也不太记得自己的家是什么样子,可耐不住她有一颗想回家的心。
别看系统和她一样年幼,可它能说,把她说的头晕眼花,就这么傻乎乎地答应帮它做任务了。
谁知道她答应后,系统把她丢给两只大白虎,就销声匿迹了。
有了系统,绵绵每天都能在领到盒饭,再也不怕饿肚子了。
你要问绵绵系统是什么?
那就是,能吃!
村长慈爱地将老脸凑到娃娃面前:“绵绵啊,你是不是困了?要是困了就去睡觉。”
他脸上都是岁月雕刻的痕迹,不笑还好,笑起来越发像个坏人。
“不,我不困。”
绵绵强打起精神,她要看着村长不能让他变坏人,怎么能困呢。
看了一会,绵绵的眼睛又落在吃青草的老母鸡身上,村长以为自己明白了。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绵绵啊,你是不是想吃鸡啊?”
绵绵眨巴一下大眼睛,看着老母鸡惊恐地看着她往旁边一跳,顺便拉了一泡糖鸡屎。
倒也不必这么紧张,我真没想吃你。
爱绵摇摇头:“不吃咕咕,留着生蛋绵绵吃。”
村长瞅着绵绵肉嘟嘟的小脸,都是他们太穷了啊,没肉没精米白面。
看,孩子都饿瘦了!
他脑补出绵绵跟着大白虎腾云驾雾,吃香喝辣的情景。
难道他一个村子,养个孩子还能不如只老虎来的精贵?
不是村长年轻气盛,他就是觉得,绵绵就该吃好喝好穿好,才不辜负大白虎对他们陈家庄的信任。
要不,劫一车?
想到自己多年没有出土的那把砍刀,村长热血有些上头。
他这不是为恶乡里,他是杀富养绵绵。
香山绵延数十里,总有哪个山头偶尔会窝着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风调雨顺的时候,大家就地里刨食,吃少吃孬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碰到那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就有山里山外村子里的人,扛着锄头菜刀去劫道的,也不赶尽杀绝,只求有口饱饭,饿不死老婆孩子就行。
最特殊的就是陈家庄,小陈庄扼守咽喉要道,整个陈家庄绵延二三公里,几乎占据了最有利的位置。
别看它在山旮沓里,穷得鸟不拉屎。
位置却是极好的。
附近的十里八村不说,就是周围百十里的县镇郡,想要南北通行,都要途经陈家庄门前的那条山道。
从西向东,再往里走,就是老鸦林,十几年前碰见天灾,村子里的人已经饿的眼冒金星,吃土剥树皮了。
二十出头的村长刚好背着包袱回村,是他带着庄子上大小四十多个汉子,在老鸦林整整趴了三天三夜,劫了路过商户的道。
虽然他劫了道,也不过是将对方十几辆大车劫了其中的一辆,这才有幸,让小陈庄大小几百口人活了下来。
顺道还救济了王家家族里的不少人。
后来,他当了族长立下第十一条族规,不到天灾人祸,无米下锅,陈家人不许动此恶念。
香山绵延数十里,总有哪个山头偶尔会窝着些吃不上饭的穷苦人。
风调雨顺的时候,大家就地里刨食,吃少吃孬无所谓,只要能活下去就行。
碰到那风不调雨不顺的时候,就有山里山外村子里的人,扛着锄头菜刀去劫道的,也不赶尽杀绝,只求有口饱饭,饿不死老婆孩子就行。
村长的目光落在对面绵绵的小脸上,正在思索着是干还是不干。
“伯伯,绵绵好看吗?”
绵绵见村长一眼一眼的看她,忍不住好奇地摸摸小脸。
她长得好看她知道,可架不住伯伯这么看的,都看出花来了。
村长心中咯噔一下,不到万不得已,可千万不能都劫道的念头。
要是牵连上绵绵,那就太对不起大白虎对他们陈家人的信任了。
村长摸摸怀里的烟袋,眼睛瞟了一下他家驴屋的墙根下,很快滑开。
他还有钱,大不了就刨出来换粮养绵绵。
村长心中大定:“好看的很。伯伯在想,这荠菜放上肉包饺子可好吃了,不知道绵绵喜不喜欢吃呢。”
“我要吃饺子,吃大肉。”
和害怕相比,还是吃肉让人放心。
“走,跟伯伯去买肉。”
村长笑眯眯地起身,去屋里拿钱割肉。
他数了数家里的铜板,狠狠心又抓了二十几个,给孩子买点白面吧。
可怜的孩子,每次看她吃三合面饼咽不下还忍着不说的样子,都让人心疼。
爱绵虽然成了陈东海家的孩子,可陈东海现在在外地上任,没有时间回来,陈家庄要去寻白虎,也没人能送去,只能将陈爱绵寄养在村长家。
不过,村长已经派人去送信了,大概十天半个月就能有消息。
如果陈东海要是接陈爱绵去,那就让爱绵去跟他们过,如果他们不愿意接,村长就准备自己养着小爱绵。
他家闺女儿子上私塾了,有一个小娃娃在身边挺好的。
村长拿出钱来,冲着娃娃招手:“走,娃娃,跟伯伯去割肉。”
从陈家庄到下面最近的镇子大概有七八里路,等娃娃蹦蹦跳跳跟着村长出了院门,就看见门口停着一只毛光水滑的小毛驴。
村长抱着娃娃上了小毛驴,自己在牵着缰绳,一拍毛驴脊背,毛驴撒开腿跟在他的身后往镇子上跑。
逗得小爱绵一路笑得咯咯的。
俩个人一个骑驴一个牵驴毛驴没走出两里地,就看见前面一群乱糟糟从山上下来的村民,哭得喊的,大声嚷嚷的。
他们身上衣衫褴褛,带着暗红色的血迹。
很快,小鹿就将两人一筐送到了山脚下。
它由着大山卸下竹筐,又等着小爱绵滋溜一下从她的脊背上滑了下来。
“小鹿姐姐,你回家吧,我也要回家了。”
小鹿呦呦地叫着,似乎在劝小爱绵和它一起回大山去。
小爱绵似乎有些心动了,她颠颠地跟着小鹿往回走。
抱着背篓的大山傻眼了,怎么又走了?
眼看小鹿弯下脑袋,准备让小爱绵爬上去,大山追过去一把将小爱绵紧紧抱住。
“不行啊,小姑不能跟你走。”
小鹿冲着天空鸣叫一声,提醒小爱绵,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有一群人快过来啦。
小爱绵杏眼圆睁,看着小鹿眨呀眨,一串串泪珠滚落下来。
她忘记了,呼呼它们走了,去很远很远的地方去了。
她就是跟着小鹿进山,也找不到呼呼它们了。
还有,她还有任务,她要帮傻系统做任务,做完任务,统统就能送她回家。
她……
小爱绵恨恨地一跺脚,攥紧小拳头冲着小鹿大喊:“小鹿姐姐你走,有坏人要来啦。”
小鹿跑过来靠着小爱绵蹭啊蹭,细心叮嘱她,并且嘱咐她进山记得叫它,它知道有很多很多地方都有大蘑菇。
眼看不远处的山林人影晃动,小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一人一鹿才恋恋不舍地分开。
夕阳映照出漫天的晚霞,一只身形修长,有着波浪形腰的小鹿,披着淡黄色的绒毛,四条细长的腿直立,仿佛凝聚了全身的力量,在山林间穿梭,在山涧中跳跃。
一名兵丁喊叫出声:“我滴乖乖,这小鹿可真漂亮。”
没等他们反应过来,小鹿的身形一闪,很快消失在众人的眼前。
多漂亮的小鹿,竟然就这么跑了。要是能够抓住,送给郡守大人,不说升官发财,起码不用再进山里受罪送命了。
兵丁看着消失身影的小鹿,不由长叹一声,指挥着大家继续上山。
陈树根忙讪笑着凑到前面:“官爷,您看,下面不远就是我们的庄子。要不今日就算了,马上日头也偏西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大家伙七嘴八舌纷纷喊道:“是啊,官爷,这白虎也不是一天两天能找着的,不如让我们今晚回去休息一晚上,明日再继续吧。”
他们在山上跑了有十几天了虽然背了干粮,可架不住天天上山,都累的很。
家里粮食不多了,这些兵丁也不是好相处的,只会瞎指挥,到处跑。
也是这两个兵丁运气好,人品不算坏。
听说,其它庄子好几个兵丁在山里摔断了腿,跌断了胳膊。
反而是那些上山的村民,安然无恙。
大家都偷偷谣传,说是兵爷带他们上山抓白虎,惹怒了虎神,才使得这些兵丁摔得断腿断胳膊的。
不然,为什么大家伙都没事,偏偏是他们出事呢。
陈树根他们这伙人的人兵丁虽然嘴巴上很凶,实际人并不是很坏,这些日子,由陈树根他们照顾,在山里虽然是风吹日晒,却没有吃多少苦。
闻言,也觉得,既然到家门口了,那就回去吧。
他们晚上也能早点回去,谁不想在家舒舒服服躺着,跑这山里受罪。
其中一名兵丁乙开口道:“行,那你们就回去一趟,明日休息一天,后日一早集合。”
陈树根一弯腰,将手中的野鸡放了下来:“哎,谢谢官爷,这是您二位抓的野鸡,等会我去套车,一定给您二位平平安安送回去。”
“哎,不行,你们给我站住。”
眼看这些汉子要走,另一名兵丁甲喊了一声,二十一个汉子又不由讪讪地停下脚步,站在一起等着兵丁甲训话。
喊人的兵丁甲冲着放人的兵丁乙问道:“今日那个虎啸我还是有些想不明白,如果上面知道我们听见虎啸,而没追赶,会不会迁怒到我俩的头上?”
兵丁乙被这么一问,也有些犹豫。
好像有道理啊。
大家跑了三四天,别说白虎,连个影子都没看见。
今日他们确实听见了虎啸,就这么放弃,上面追究起来怕是会出事。
陈树根隐约看见山脚下站着的儿子和小爱绵,不动声色地挡住了两名兵丁的视线:“两位兵爷,刚才的叫声好像就是这小鹿叫的吧。”
其他村民纷纷附和:“对,我觉得是,如果有老虎,这小鹿早吓跑了,肯定是我们听差了,应该是小鹿的叫声。”
“就是,就是,我们这么一路追过来,什么也没看见,不就看见是一只小鹿吗。”
其中一名兵丁嚷道:“你们说是鹿就是虎啊?我怎么觉得是虎呢?”
陈树根还想说话,就听身后一个软软的脆生生的小奶腔开了口:“你们是在说刚才的叫声吗?”
大山远远看见陈树根他们,喊了一声,我爹,丢下背篓就想跑过去。
走了两步,他迟疑地看了一眼绵绵。
抬手薅了一把青草揉吧揉吧,在绵绵的小脸上一抹。
漂漂亮亮的小姑娘,成了一只小花猫。
“走,找我爹给我们背背篓。”
大山在前面跑,小爱绵倒腾着小短腿跟。
一过来,就听见他们在说虎啸。
“那是我叫的呀。”
小家伙为了大家信服她的话,仰头学着小白冲着山林叫了起来。
她和小白一起长大,常常站在一起学着呼呼和大白的叫声,不说惟妙惟肖,却也是入骨三分。
不管隔多远,她都可以和小白同时分辨出声音里大白和呼呼的区别。
“嗷呜……”一声,悠长绵延,有一种蕴藏其中的王者之威。
站在小爱绵身侧的人,竟然有了一种胆战心惊之感。
兵丁们也傻眼了,没想到他们听到的虎啸真的是个幼崽的叫声。
不过不是白虎幼崽,而是人类的幼崽。
陈树根不动声色地瞄了一眼脸上涂抹的花花绿绿的小爱绵。
这小丫头,整个小脸都花了,又穿的是云姐儿的旧衣服,活脱脱一个山里的野丫头。
他不由暗暗松了一口气。
兵丁甲却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他脑子一转,要不祥瑞找不到,就给皇帝献个会虎啸的小丫头?
他心中想着,眼神看向小爱绵就变得犀利起来。
小爱绵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兵丁的神色,似乎预感到了危险,她扭头撒起脚丫子就往山下跑。
药丸,有坏人。
统统救命!
兵丁甲见小丫头跑,不由一愣,急忙跟着就追。
“小丫头,你给我站住。”
祖母说,有什么事,和祖母商量。
可以避就避,不可以避,就不避。
以风儿的安全为主。
三岁那一年,他梦到父亲哥哥身亡,祖母派人连夜给父亲送信。
顾南风大病一场,差点夭折。
辰王府的老太妃认定,南风是得了他祖父的托付,救他最爱的幼子。
却没想到,救了儿子孙子,却差点害死了小孙子。
这个老东西,一辈子都没做好一件事,最后,死都死了,还来害她的宝贝孙儿南风。
当年,那老东西一病不起,他口口声声说,没什么能留给他们娘俩的,只能把社稷江山给他最爱的幼子。
结果呢,最后还是那个贱人的儿子当了皇帝。
皇帝偏偏还要假惺惺地说什么兄弟情深,皇家只有他们兄弟俩,他不希望自己最爱的弟弟离自己太远,特意把楚州给了辰王。
虽然楚州富足,可也等于活在皇帝的眼皮子低下,有一点风吹冲动,很快金陵那边就知道了。
这几年,儿子出事,惠娘难产,长孙落马,这些南风都有梦见。
是她阻拦了南风说出来的,只能凭自己想办法尽量扭转最坏的局面。老天爷真要惩罚就惩罚她吧,可不能再让她的孙子受无妄之灾。
儿子和孙子能不死,就已经是得天侥幸了,她再不敢拿南风的命去赌了。
这次,顾南风又做梦了!
他蜷缩成一团,抱着自己的脑袋,不敢回想他梦见的画面。
这个画面很奇怪,没有爹娘,没有祖母和哥哥们,也没有他那个弱不禁风的弟弟。
是一个很可爱的,软绵绵糯唧唧的小姑娘。
她在洪水里挣扎,拼命挣扎,哭泣。
他很想努力抓住她,将她从浑浊的洪水中拽出来,可他力不由心。
每一次都这样,每一次。
顾南风急得恨不得直接跳下去,这个小姑娘对他一定很重要。
他知道的,每一次他做梦,都是最亲的亲人,这一次是个他从来没见过的小姑娘,肯定她也是最重要的人。
怎么才能救他,他不想预知一切,也不想明知道自己亲人会有危险却无动于衷。
这种感觉一点都不好,太让人难受了。
顾南风拼命地向水中的小姑娘伸手,他想抓住她,他想救她。
就在他们指尖相触的那一刻,屋外传来祖母的声音。
“南哥儿醒了吗?”
……
此刻,陈家庄的陈爱绵,正在大水里挣扎。
前一天晚上,狂风大作,雷雨倾盆。
睡梦中的绵绵被系统捣鼓醒,让她找村长,告诉村长要有泥石流。
绵绵的话,村长是信的。
他慌得连草鞋也顾不上穿了,赤着脚,举着铁盆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村子里面跑。
边走边喊:“走山啦!”
雨声中,铁盆的声音传得并不远,最先被村长惊起的是离他家最近的陈河田。
他的腿奇迹般地好了,心里总惦念着绵绵的好。
就连睡觉,也特意挑了靠近村长家这一边的东厢柴房,就是为了小姑要是有事自己能第一时间听见。
“九爷爷,咋啦?”
村长浑身湿透,脸上的雨水打得眼睛都睁不开,他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只喘着粗气喊:“快,小五,去叫人,走山啦。”
陈河田衣服都顾不上穿,赤裸着膀子就往外面冲,几步窜进自己家的灶房,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能敲出声响的东西,只能抬手将唯一的铁锅揭了。
一手铁锅,一手铜勺,咣咣的声响从每一家门前路过。
有被惊醒的,陈河田也不停留,只管扯着嗓子喊:“走山啦,快走,去村南荒地。”
有那睡觉死的,路过也不见动静,陈河田也不管什么规矩不规矩,一脚就把人家的木门给踹了,大吼着让他们起床快跑。
大雨不停,所有的人家都被惊醒,陈家的铁盆,小五的铁锅,王家的铜锣,在这呼啸的风雨里,夹杂着人声,显得异常的不平静。
破家值万贯,就算知道走山是要人命的事情,还是有那无知的妇人拼了命的想拽家里的粮食,牲口。
村长和陈河田一圈子喊下来,喉咙都喊劈叉了,喘气的间隙,只觉得嗓子眼都在往外冒血气。
陈家的男人反应要比王家的快上许多。
他们粗鲁地将孩子推进自己老娘或者媳妇的怀里,喊她们护着孩子先走。
粮食牲口和孩子比,哪个更重要。
小陈庄的女人哭喊着,用力抱着拽着自己家的孩子孙子往村南的荒地走。
那里有一大片荒地,和后山隔了一道极深的涧弯。
现在,那里应该是整个陈家庄最安全的地方。
绵绵被陈晏云拉着,跌跌撞撞地跟着往外跑,陈晏旭一手拎着粮食袋,一手提着一个小包袱紧跟在她们的身后。
在她们前面,村长媳妇就像挡在小鸡前的母鸡,边跑边回头看着身后的三个孩子。
人家都有男人护着,她家男人得护着全村,她只能前前后后地跑,又要照顾着三个孩子,又要护着好不容易带出来的口粮。
“小姑,我背你。”
大山赤脚吧嗒吧嗒跑过来,拽起绵绵的另一只手,想把她往自己的背上拽。
村长媳妇连忙阻止:“大山,你不能背,摔了可不轻。”
他们村子在半山腰,离山脚虽然说是不远,可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土坡,平时走路还好,这个时候风大雨大,道路泥泞,别说背,能稳稳当当走就不错了。
陈河田大步走过来:“小姑,我背你。”
十八九岁的小伙子,人高马大,一手还提着锅和勺。他将锅倒扣着往大山头顶上一扣,弯腰一把将绵绵提起。
大山慌得想去扶锅沿,两手沾的满是黑灰也不在乎。
别说,有个锅顶着,风雨好像都小了些。
绵绵被陈河田抱着,泥泞的小脚一甩一甩,一行人最先从坡上走下去。
身后哭声,叫声,孩子叫娘的声音,娘找娃的声音,还有被家里主人硬拽出来的牲口,整个陈家庄都沸腾了起来。
后面,陈北海带着一家老小气喘吁吁地赶过来:“小五,你娘摔了一跤,你去看看。”
陈河田无奈地放下绵绵,将她又交给陈晏云:“小姑,你走慢点,我去看看我娘。”
绵绵被雨水打的睁不开眼,只能晃着湿漉漉的小脑袋点点头。
陈河田刚接了他娘,背着往坡下走,就听见前面有人喊:“绵绵掉沟里去啦。”
哗啦,陈河田脚下一滑,背着他娘直接摔倒滑出十几步远去。
他小姑,怎么掉沟里去了?
“统统,村长伯伯不是坏人。”
“统统,树根大哥可好啦,他最喜欢抱我举高高。”
“统统,你是不是弄错了,方大娘还给我做新衣服了,她怎么会提刀杀人。”
绵绵闲得无聊和系统絮絮叨叨说话,她觉得小陈庄的人都可好可好啦,一点都不像坏人。
陈家的孩子都在小陈庄的私塾读书,每天都有孩子带着家里的鸡蛋,或者野鸡腿,或者自己抓的鱼送到村长家,说是给小爱绵吃的。
有的人家没有好吃的,就送家里的菜,春天菜园子的菜多,村长伯伯家每天收到的菜都快吃不完了。
系统懒懒地伸了一个懒腰,露出它短短的四肢。
它有些不高兴地说道:“他们就是坏人,杀人不眨眼,为害乡里,不然为什么要叫你来感化他们?”
小爱绵也有些不高兴:“可是,现在他们不是坏人呀。”
“就是趁他们还没有变坏,才让你来的呀,不然等他们变坏都迟了。”系统有些怒其不争。
都怪自己太小了,找的合作伙伴也太小,不太靠谱的样子。
清风吹过山坳,带来淡淡的花草清香。
小爱绵被暖洋洋的太阳晒的都有些困了,她不再和童童争辩这些问题,反而学着童童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统统,我想吃白面肉饺子。”
“你不刚吃过吗?”
别以为它睡觉就不知道,她吃了三半个白面荠菜饺子,小肚子都鼓了。
“可我现在又想吃了。”
“想吃就回去吃,你九伯娘不是还留了十来个吗?”
系统没好气地瞪她,一双乌黑的眼睛却软萌的让人心都化了,半点气势也无。
“不行。”
小爱绵摇头,她扳手指开始算。
“我看了,村长伯伯家还有一包苞谷,半包苞谷面,杂粮野豆子还有小半袋,一碗白面,两只会生蛋的鸡咕咕,菜地里的菜还有一些。”
“你看,这些其实吧都不够我们五个人吃几天的。”
绵绵又开始算庄子上其他人家的粮食,算来算去,还是村长伯伯家最富裕。
现在青黄不接的时候,家里有这些粮已经很不容易了。庄子上大部分人家已经靠吃野菜度日了,借粮都借不到的。
别看她人小,算起账来清楚明白的很。
系统一边听小爱绵絮叨一边打瞌睡。
有没有粮食它才不管呢,它又不用吃粮食。
软乎乎的身子被一根肉肉的小手指一捅:“哎,我说了半天,你懂了吧?”
系统勉强睁开双眼,有气无力地看了小爱绵一眼:“不懂。”
“你是不是傻?”
小爱绵鼓了鼓腮帮子,肉鼓鼓的小脸变成了一个小河豚一般。
她气呼呼地瞪着系统,奶凶奶凶地喊道:“家里没粮了,我,要饿肚子啦。我要是饿死了,你的任务就失败啦。”
虽然大家都很照顾小爱绵,尽量把家里好吃的省下来给小爱绵吃。
可大家都没粮食,他们眼里最好的就是鸡蛋,是河里抓的大鱼,是昨天的大肉,是今天这顿几年都没吃过的白面荠菜饺子。
“你不要觉得我吓唬你。”
小爱绵认真地比划起来:“如果村长伯伯都没有粮食养我,他们就会去偷去抢,变成坏人。他们变成坏人,你的任务也就失败了。我回不了家,我就做个女土匪,反正也饿不死,可你就会被摧毁,知道吗?”
看,她聪明着呢!
系统有些后悔了,它是有多年幼无知,这些话怎么能告诉它绑定的宿主呢。
现在,这个小丫头拿它说的话来威胁它了。
“你想要什么?我告诉你了,我没钱,还欠主系统很多钱呢。”
谁绑定系统有它这么惨的,这一年,小爱绵吃的喝的用的都是它和系统爸爸欠的。
昨天又兑换了三个药丸,它已经彻底地变成了,年龄最小欠债最多的系统了。
“我,我……”
小爱绵有些不好意思地对手指,她用余光暗暗瞅着系统,委屈巴巴地戳了戳系统软绵绵的小身子。
“我,我就是想让大家都能吃一顿白面荠菜饺子。”
她今天去私塾可是看见了,那些小伙伴们看见她给哥哥姐姐吃饺子的样子。
眼睛都冒绿光了,有的小伙伴没控制住,口水都滴出来了,那是馋和饿逼的。
系统一口拒绝:“我没钱。”
没钱你还有理啦!
小爱绵怒了,她凶巴巴地捋起袖子就准备给不通话的系统一巴掌。
就见大山举着什么欢天喜地跑过来:“小姑,我捡到了这个。”
小爱绵也顾不上去管系统了,忙从坐着的大石头上站起身,好奇地张望:“什么?”
“地皮菜。”
大山摊开手给小爱绵看:“这是地皮菜,可以吃的。”
山里的野菜大部分都老了,就算没老,也被大家采摘的差不多啦。有一段日子没有下雨了,别说野菜,连地皮菜的影子都看不见。
“就在那边的小溪边有一摊,我们顺着小溪找,也许能找到。”
小爱绵含着手指,看着大山手里的一团浅黑色的一团,看上去脏兮兮乱糟糟的。
“这个能吃吗?”她的语气里都是怀疑。
“能吃的。”大山肯定地点头:“走吧,我们去找找看,回去过热水,用香油一拌可好吃啦。”
小爱绵犹豫地问道:“你家有香油吗?”
大山看着扎心的小姑,没有,他家别说香油,连炒菜的油都没有。
“我们捡了去东阳郡卖吧,有的酒楼会要的。”
他记得去年雨水多,他就和小伙伴捡过地皮菜,然后托人送到东阳郡的酒楼卖过。
不值钱,也能换两三个铜板。
卖?
小爱绵眼睛一亮,买了地皮菜就可以买白面买肉啦。
不用系统帮忙,她就能吃大肉的饺子啦。
系统毛茸茸的小身子一翻,在识海中漂浮着,冷笑一声:“你想屁吃。现在天气这么干,根本没有地皮菜捡,就是河边有一处半处的,也捡不到几个,谁要?你还不如捡蘑菇去卖呢。”
蘑菇?
小爱绵想起自己在大山里遇见的各种各样蘑菇,好像蘑菇确实很多哎。
“大山,我们要不然去捡蘑菇卖吧。”
大山挠挠头:“可是我不认识蘑菇啊,有的毒蘑菇吃了会死人的。”
小爱绵抡圆了小胳膊,小手一挥:“别怕,我认识。”
什么松口蘑、猴头菇、双孢菇、牛肝菌、奶浆菌、大红菌……
我都认识!
小爱绵根本不理他,胡乱吹了几声,丢下树叶,一拍陈河田的肩膀:“走,回家,吃肉。”
陈河田腿都软了,还回家,他都要吓尿裤子啦。
他使劲踮起脚尖往半山坡看,那些野猪……
咦,那些野猪怎么跑到苞谷地突然一个急刹车,又回头了?
难道它们就是下山不是为了坑害庄稼,就是为了锻炼一下身体的?
谁信!
陈河田怀疑地看着怀里糯唧唧的小姑,他小姑刚才吹树叶了。
对,他小姑吹树叶了。
会不会是他小姑又给撵回去了?
我小姑果然是我小姑!
不管了,想到回家就有肉吃,陈河田的心就热乎乎的。
跟着小姑,有肉吃。
因为去赶野猪,大家都操心地里的庄稼,王家族人最终没分到一块肉。
只有王老太爷,还有王氏族长被村长喊到了家里,陪着吃了一顿杀猪宴。
当天晚上,小半个村子上空都飘荡着肉菜的味道。
王家的孩子因为没吃上肉,哭嚎了半宿。
小爱绵吃饱喝足,瘫在村长伯伯给她新做的小床上,睡得的小胖肚子一挺一挺的。
……
“九伯母,你在做什么呀。”
绵绵从村长媳妇的身后探出小脑袋,踮起脚尖往锅里看。
“好香啊!”
村长媳妇抬手忙将小爱绵的小脸挡住:“别过来,我在熬猪油呢,小心烫到你。”
这是昨日杀猪留的半边猪油,天气不算热,村长媳妇给切好泡在水里一夜,一早起来就开始熬猪大油。
这可是族里特意给绵绵留的。
“我就看看都不行吗?”
小爱绵有些怕,又被香气吸引,犹豫着不想走。
“你呀。”村长媳妇抬手将她抱起来,站的离锅远远的:“等会九伯母给你吃猪油渣啊,沾上红糖,可香啦。”
别说绵绵,连村长媳妇都觉得口齿生津,想吃。
“沾糖呀。”
绵绵舔了一下嘴唇:“给哥哥姐姐吃点好不。”
院子里的陈晏旭和陈晏云闻言对视一眼,这个绵绵,真没白疼她,吃个猪油渣还想着他们。
以后一定对这个小妹妹更好点。
“行啊。”
村长媳妇爽朗一笑,放下小爱绵:“去找哥哥姐姐洗漱去,马上吃饭了。”
一早上是苞米稀饭,加三合面的馒头。
三个孩子各还有一个煮鸡蛋。
九伯母疼绵绵,也不会亏着自己的孩子。
吃饭前,猪油渣也熬出来了,村长媳妇盛了四块猪油渣,撒上红糖,放在了小爱绵的面前。
“绵绵,尝尝,香甜香甜的。”
小爱绵捏起一个先递给村长媳妇:“九伯母吃。”
“好。”村长媳妇笑呵呵地咬了一小口。
小爱绵又把剩下的往村长嘴里塞:“伯伯吃。”
村长也乐呵地吃了。
一小碗猪油渣也不过就四块,绵绵和陈晏旭,陈晏云一人一块分。
一直到吃完饭,小爱绵口齿间还回味着猪油渣的味道。
嗯,真香。
好吃。
还想吃。
要不,再去逮头野猪来杀猪吃肉。
想到昨天的杀猪的热闹劲,绵绵有些心动了。
“喂,你醒醒。”
系统见绵绵到处找树叶,索性也不装睡了,赶紧出声提醒她。
“家里的猪肉还没吃完呢,你再弄一头野猪来,这次王家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为什么?”绵绵好奇。
系统:“你想啊,昨日你是不是唤了一窝野猪差点毁了王家的地。”
“嗯啊。”
小爱绵一点不谦虚地点头:“他们想抢肉,我给他们找点事情做做,这样他们就不会有时间抢我们的肉了。”
系统:“所以啊,你现在要是敢弄一头野猪回来,他们就敢说是昨天毁他们地的野猪,要分肉,你说给不给。”
“可是,不是没到地里吗?”
“这不是到没到地里的事情,反正他们说糟蹋了,你能咋地吧。”
小爱绵点头:“也是哦。”
家里还有肉,她也不缺吃的,她不过就是想想。
系统觉得她已经幡然醒悟,又去睡它的大觉去了。
它才不是怕分肉不均,弄的王陈两族闹矛盾。
它是怕别人觉得小绵绵有本事,被当成妖魔鬼怪般的存在,那就麻烦了。
九伯母端着小碗又出来了:“绵绵,还吃猪油渣不?”
“吃。”
小丫头端着碗,坐在村长家门口的土坡边往望。
从这条土坡下去,隔着不足一条小道就是王家的地盘。
整个村子,王家低,陈家高,一路从山脚往上修建的房屋,王家的房屋明显比陈家的更加破旧一些,也更能干拥挤一些。
王家家族大,人丁兴旺,占据了山脚下最好的位置。
离大路近,山地也多,整个北坡都是王家族人的。
陈家人只能往山腰上建,绿树掩映,距离就拉得有些开,并不像王家人一户挨着一户。
爱绵平时只在半山腰转悠,因为陈家人都在半山腰,有大山陪着,她从来没下过土坡。
这次,她坐在土坡边的石头上,喷香洒了红糖的猪油渣让土坡下面的孩子蠢蠢欲动。
此刻,陈家的孩子大部分都去了私塾,小点的都在家里待着,再大的已经跟着爹娘下地了。
陈家只有她,和小半碗猪油渣作伴。
大山怎么到现在没来。
小爱绵咬了一口猪油渣,舔了舔唇瓣上沾的白糖,一脸的满足。
如果,她不是对着坡下的一群孩子吃的话,也许就没有人在意她吃的什么。
一个黑小子冲了上来:“喂,小孩。”
小爱绵吓得抱紧小碗,奶声奶气地问道:“叫我吗?我叫绵绵,不叫小孩。”
“我管你叫什么。”黑小子凶巴巴地瞪着她,抽动着鼻子闻了闻:“你吃的什么?”
“猪油渣了,沾红糖,可香甜了。”
说着,绵绵又舔了一下嘴唇。
真甜!
黑小子听见她说猪油渣,眼睛都亮了,他往上又走了一步,都快怼到绵绵的面前了:“还有吗?给我尝尝。”
“为什么?”
小丫头眼睛瞪得大大的,溜圆,她还没见过这么没礼貌的孩子呢。
黑小子粗声粗气地嚷道:“让你拿出来就拿出来,费什么话。”
“没有。”
绵绵抱着小碗,遮的严严实实,她才不是怕他,她只是觉得他脏还臭。
“你骗人。”
黑小子指着绵绵,黑乎乎的手指就差指到绵绵的鼻子上了。
“快给我,不然我揍你。”
绵绵震惊地看着面前的黑小子,还有这么不要脸的人呢。
馋不死你。
最新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