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周楚沈青的现代都市小说《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大结局》,由网络作家“京海第一深情”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叫做《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的小说,是一本新鲜出炉的古代言情,作者“京海第一深情”精心打造的灵魂人物是周楚沈青,剧情主要讲述的是:周楚穿越到了明朝正德年间为了活下去,被卖到了陆家成为了书童正当周楚带着二公子一路学习,不断进步的时候陆家出事了陆家的人被下了大狱周楚带着陆家唯一的千金,一边赚钱,一边买通狱卒,给了大狱之中陆家人很好的生活直到朱厚照驾崩,朱厚熜继位改年号为嘉靖陆家的人纷纷出狱此时周楚才明白,陆家那个神秘的大公子居然是朱厚熜的发小,救过朱厚熜命的陆炳至此,周楚成为陆家的义子成为一名锦衣卫平步青云!...
《大明:从书童到最强锦衣卫周楚沈青大结局》精彩片段
她也不识字,不知道这银票是多大面值。
实际上在这村子里,连兑换银票的钱庄都没有。
很多人连银票都没见过。
周母之所以认识银票,还是因为之前周楚让表叔往家带钱的时候,带了一些小额的银票。
“这是我身上最后的一点钱,你拿着吧,自己藏好,手里有钱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钱谁也不要给,留着当棺材本,记住了。”
周楚说着将银票递给了周母。
“我不能要你的钱,你还欠着钱呢。”
周母急忙推脱道。
“我欠的钱多,不在乎这一星半点的,这点钱,我要是带在身上,也会被人要走,你先帮我存着。”
周楚很清楚,自己不这么说,周母是肯定不会接这钱的。
周母听到这话,才接过银票。
“你放心,娘一定把它藏好,谁都不让看见,你啥时候要就来拿。”
周母说着小心翼翼地将银票折了起来,放在帕子里。
“老大,这些银子你得拿着,路上你得吃饭。”
周母说着又把之前的银子递到了周楚手中。
周楚突然感到有些迷茫。
离开老家之后,周楚并没有选择乘坐马车回京城。
而是一路沿着官道就这么走着。
所幸这里离京城不算远,治安还算不错,没有拦路抢劫的。
再加上周楚现在的武功,远非三年前可比。
即便遇到那强人,倒也不怕。
颇有一人独闯江湖的感觉。
从老家到京城,两百多里,周楚倒也不急,走走停停。
此时的周楚,心气仿佛被抽离了许多。
原本周楚努力赚钱,不说全部,但也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家里过的好一些。
这是驱使周楚的原动力。
周楚来自后世,明白很多道理,懂得的更多。
可懂得越多,心就越圆滑。
有句话说的好,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皆是读书人。
书读的多了,懂得道理越多,做任何事,都能找到道理自圆其说,都能自我逻辑融洽。
也就不会有多少心理负担。
反而是那些没怎么读过书的人,做点坏事就过不去自己的良心,整日惶惶不安。
且看这满朝衮衮诸公,哪个不是读书人?又有几人为百姓考虑过。
整日圣人之言挂在嘴边,之乎者也不断,却从不干人事。
一个王朝灭亡,最有骨气的和最没骨气的都是读书人。
正所谓世修降表衍圣公。
有了标杆之后,其他人也就心安理得了。
一直以来,周楚就是怕自己变得和这个时代的读书人一样,麻木,看不到人间疾苦。
周楚自问算不上什么好人。
什么人对自己好,自己就会对他们更好。
比如陆家。
却没有那么重的家国情怀,也没有那么多为民请愿的想法。
否则早就想办法入朝为官了。
现在谋划的这些,一半是为了自己和家人,另外一半则是为了陆家。
至于未来的新帝,不过是因为陆炳的原因,顺带的。
自己注定得站在新帝这边。
既然如此,何不早做谋划?
现在家里人如此,周楚以后和他们也算是划清了界限。
如此一来,自己做事的原动力起码没了三分之一。
顿时感觉浑身没劲。
很多事说都很容易。
但周楚来到大明之后,毕竟真实的和家人在一起生活了那么多年。
虽然周楚明白要割舍,可一旦真的割舍,心里就会空荡荡的。
就像那无根的浮萍一般。
此时虽然已经入秋,但白天仍然很炎热。
“当然不只是因为武功。”
金有财摇了摇头。
“周公子当年不过是陆家—个书童,但这些年为了陆家,每个月都给大狱里面送钱打点,那陆家人哪怕在大狱之中,也过的极为舒坦,试问天下之人,有几人能有公子忠义?”
“更何况以公子的才学,恐怕京城之中的那些所谓的才子,都比不上。”
“生意上公子更是信手拈来,仅仅三四年的功夫就把云桂坊做的这么大,恐怕这还是公子刻意压制的结果,否则以公子的本事,放开施展的话,京城的其他卖布的铺子都要关门了。”
“公子如今才十三岁,却从未有过—丝—毫的骄傲,步步谨小慎微,如此心性,金有财今生仅见。”
“才学、武功、心性人品,公子都是上上之选。”
“寻常之人,能有—方面上上之选,就很了不起了,所以我料定公子将来必定不—般,让我那徒弟跟着你,也是占了你的便宜了。”
金有财目光如炬道。
周楚听到这些话,顿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种感觉就像是身边—直有个鬼跟着你,盯着你,但你却不知道,此时突然知道,肯定觉得毛骨悚然。
“公子不必惊慌,京城之中,除了老头子,谁也不知道这些,我之所以知道,还是因为三年前看到公子出手,好奇之下慢慢查探的,荣门之中,公子的信息也只有我知道,并未假手于人。”
金有财解释道。
说完这话,金有财叹了口气。
“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就再多说—些吧。”
“我那个徒弟,原本生在富贵人家,她爹于我有大恩,当年要不是他爹,我—家老小的命就没了。”
“后来她家满门抄斩,她是我趁夜偷出来的,也算是为他家保留了—丝香火。”
“跟在我身边,她以后只能混荣门,—个女孩子家混荣门?那样的话我对不起她爹啊,所以这些年我—直在为她寻找出路。”
周楚听到这话,挑了挑眉。
“女的?”
“公子放心,虽然是女娃娃,但身手很敏捷,论打架肯定不是公子的对手,但如果公子需要人手翻墙偷包,她—定可以,这方面我的身手她学了十成十。”
金有财似乎怕周楚嫌弃,急忙说道。
“行,回头你直接让她来我家吧。”
周楚没有不答应的理由。
这也是个人才啊。
更何况答应了之后,金有财以及他手下的荣门子弟,都可以为自己办事了。
很快,周楚就见到了金有财的那个徒弟。
从外边看,不太能看出来是个女孩子。
毕竟才十岁左右,又是—头短发,看上去完全是个假小子。
“这就是我那个徒弟,她叫小刀。”
金有财介绍道。
小刀?这个名字?应该是老乞丐为了掩盖她的真正来历。
“除了翻墙拿包,你还会啥?”
周楚看着小刀,问道。
“还会些易容乔装的本事。”
小刀虽然有些不情愿,但看到老乞丐的眼神,还是服了软。
“不要和她—般见识,该打就打,该教训就教训,她是不想离开我,你跟着我能有什么出息?”
老乞丐瞪着小刀道。
小刀听到这话,讪讪—笑。
周楚听到这话,眼睛顿时亮了。
这倒是个很实用的技能,说不定很快就能用到了。
“老金,那个胡巍还有那富商的事就拜托你了。”
周楚看向老乞丐道。
“瞧好吧,过两天给你消息。”
老乞丐说完拄着拐杖,慢悠悠的走了。
周楚看着小刀—身破烂的穿着,还有身上抹的乱七八糟的,甚至都有点馊味,不禁皱了皱眉。
周楚看着眼前这个一腔热血却已经四十多的男人,不禁有些恍惚。
这真的是后世那个严阁老吗?
或许他本就不是心性坚定之辈。
又或许官场对人的改变和腐化不是一般人可以坚守的。
眼前这位,不知道在官场上可以坚持多久。
不过最起码这些年,这位完全是可以用的贤臣。
想到这里,周楚不禁自嘲一笑。
自己操的心确实有点多了。
用与不用,到时候也不是自己说了算。
自己最多给朱厚熜举荐罢了。
这一晚,周楚喝醉了。
这是他来到大明之后,第一次喝醉。
像这般悠闲快哉和人把酒言欢的日子,却不知道以后还会不会有了。
第二天一早,周楚住的客房门就被敲响了。
周楚揉了揉发懵的脑袋,穿上衣服,打开了门。
不是别人,正是严嵩。
严嵩邀请周楚一同乘坐马车前往京城。
“多谢介溪先生美意,只是我想走走,以前整日忙于生意,如今好不容易偷得浮生半日闲,不急着回京。”
周楚委婉拒绝道。
严嵩听到这话,不仅没生气,眼睛都亮了。
“偷得浮生半日闲,好句好句,衡器果然不一般,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来日我们京城再聚。”
严嵩和周楚不一样,他早就闲了十几年了,闲够了。
恨不得立刻抵达京城。
“来日再聚。”
周楚笑道。
严嵩走后,周楚开始日常的练功。
练完功吃完早饭之后,就离开了驿馆,沿着官道继续往京城方向走去。
周楚就这么一路走,一路看,偶尔在茶档之中,总能遇到一两个相谈甚欢的人。
原本心中的一丝阴郁,逐渐被扫清。
眼看着还有几十里路就到京城了,周楚却在路上遇到一个奇怪的少年。
这少年衣衫褴褛,却拖着一个草席,草席里用麻绳捆着什么,只不过用麻布包了起来,看不清楚。
看那样子,应该是个死人。
路人见了纷纷避让,觉得晦气。
如今这天下,土地兼并严重。
所谓的卖身葬父并非一句戏言。
没有钱没有地,家里死了人或许都没有地方埋。
所有的土地,都是有主的。
很显然这个少年也是如此。
少年一路走着,面无表情,并没有因为路人的嫌弃而放弃。
周楚就这么一路跟着,跟了大半天。
少年走了近一天,又饿又渴,身边还一直跟着周楚,顿时忍不住了。
“你跟着我干什么?”
周楚从包裹里拿出吃的和水壶。
“我怕你渴死在路上。”
少年听到这话,顿时沉默了。
他小心翼翼的接过周楚的水壶,隔空喝了两口,并没有碰壶嘴。
随后又接过了干粮,开始狼吞虎咽。
“你准备拖到哪里去?现在天气很热,恐怕明日就要发臭了。”
周楚疑惑道。
少年听到这话,神情一窒。
“我也不知道,我只想找个地方把我爹埋了。”
少年说这话的时候,表情有些无助和茫然。
他也不知道哪里的土地能埋的下自己的爹。
接下来两天的时间,周楚都在帮少年处理他爹的后事。
雇人,买地。
倒是没花多少钱,却是劳心劳力。
“我要走了,你是跟着我还是?”
周楚看着少年说道。
少年听到这话,二话没说就跪下了。
“少爷为我爹如此劳心劳力,我自当为少爷效犬马之劳。”
周楚听到这话,有些意外。
“你读过书?”
这话可不是一个泥腿子能说出来的。
少年听到这话,有些不好意思。
为了陆炜读书,杨氏可谓是煞费苦心。
家里的书房之中,各种书籍层出不穷。
不过现在需要周楚带着的,都是一些基础的。
比如三字经,比如千字文,亦或是出师表。
书童干的就是这个活,替少爷背着书,带上笔墨纸砚。
那砚台,一看就不便宜。
至于墨,周楚倒不是很懂。
不过想来,杨氏也不会给自己儿子买便宜的。
差生文具多。
周楚忍不住在心里吐槽了一句。
陆炜此时也是满心忐忑。
毕竟他早就听说过这位夫子的大名。
出了名的严厉古板。
他生怕自己惹得夫子不开心,最后被赶回家。
到时候丢的可就不只是他自己的人,而是整个陆家的人。
他虽然顽劣不堪。
却也知道要脸面。
“楚哥儿,你说我要是惹夫子不高兴该怎么办?”
陆炜来到书院前,有些忐忑的看着周楚。
“少爷放心,夫人说了,夫子会给你一个月的时间,我会努力记下夫子教的内容,回家帮你。”
周楚给了陆炜一个放心的眼神。
听到这话,陆炜顿时放松了许多,没有了刚才的紧张。
“那你可得记清楚些。”
很快,两人就见到了杨顺之。
一个四十多岁的夫子。
倒也没有显得多老。
留着很长的胡须,言行举止之间倒也不见得有多古板。
“你就是陆家那小子?”
杨顺之看着陆炜,问道。
“是的,夫子。”
此时的陆炜无比的乖巧,哪有平日里在家的顽劣模样。
“从今天起,我开始教你,一个月之后,你若能让我满意,我便收你为弟子。”
杨夫子捋了捋胡须说道。
“谨遵夫子教诲。”
陆炜行了个弟子礼道。
“千字文三字经这些开蒙的我就不教了,你应该早就开蒙过了,今日老夫便教你出师表,要读书,先做人,学会忠君爱国。”
杨夫子说着也不搭理陆炜,就开始朗读出师表。
不愧是名师。
一篇出师表,愣是让他读的声情并茂。
于周楚而言,哪怕是前世见过的最厉害的朗诵比赛的人,也远不如眼前的杨夫子朗读的好。
杨夫子朗读完之后,看向陆炜。
“现在,你来读一遍,让老夫听听。”
陆炜听到这话,顿时无比紧张的站了起来。
站起来的同时,还有些无助的看向周楚。
周楚给了一个你可以的眼神,让陆炜心神稍安。
陆炜拿起书,开始朗读。
全程磕磕巴巴的,甚至有些字都不怎么认得,还读错了。
这让杨夫子皱紧了眉头。
“好了,不用读了。”
最终,杨夫子受不了这种折磨了,说道。
陆炜则羞愧的低下了头。
“你今日的功课,先把这篇出师表熟读,把上面的所有字都会默写,先把出师表抄个二十遍吧。”
杨夫子算是看出来了,陆炜的基础很差,比一般孩童都要差很多。
如此一来,就只能用笨方法打基础。
取不得巧。
陆炜听到这话,脸色一垮。
他最怕的就是被罚抄书。
抄书是极其枯燥的,也是最磨人的。
以他的性格,平日里根本就坐不住。
抄五遍都难,更不用说二十遍了。
不过杨夫子却不管这些,说完这话就起身离开了。
显然不想继续留在这里受折磨。
“楚哥儿,你能不能帮我抄?”
陆炜一脸求助的看着周楚说道。
周楚听到这话摇了摇头。
“少爷,我们两人的字迹不同,我若是帮你抄了,夫子恐怕一眼就能看出来,以杨夫子的性格,最恨偷奸耍滑之辈,那样的话,恐怕用不了一个月,明天就来不了了。”
周楚自然不会帮陆炜抄书。
且不说字迹的问题。
如果真的抄了,陆炜的学业将会一塌糊涂。
这件事终究是瞒不过夫人的。
到了那个时候,自己这个书童也就干到头了。
听到这话,陆炜直挠头。
“也是哦,那该怎么办呢?”
此时这间书房之中,只有陆炜和周楚两人。
周楚很清楚,死读书,硬读书对陆炜这个年纪的小孩子而言,是最痛苦的。
要讲出师表,就不能只讲出师表。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还要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要讲季汉的浪漫。
这些,才是这个年龄段的孩子喜欢听的。
只有了解了其中的故事,对诸葛丞相产生了崇拜之情。
出师表自然也就不用背了。
读一遍就记住了。
原本这些应该是杨夫子讲的。
周楚相信,杨夫子虽然不会讲的那么浪漫,那么英雄主义。
却也会大致的讲一遍。
现在之所以没讲。
不过是还没有把陆炜当成自己的弟子。
没那个耐心罢了。
“少爷,前些天我读了三国志,不如让我先给你讲一讲这出师表背后的故事吧。”
周楚说道。
“好啊,我最喜欢听故事了。”
陆炜毕竟是小孩心性。
和抄书相比,听故事显然更受他喜欢。
周楚开始讲刘备三顾茅庐,白帝城托孤。
开始讲诸葛亮在刘备死后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
开始讲诸葛亮为了北伐,开始不断学习兵法,用兵的能力在五次北伐的过程中不断增强。
讲诸葛亮在第一次北伐之前,写了一篇出师表给刘禅。
讲诸葛亮死后,刘禅讲出师表上面提到的人都用完了,无人可用之后,又把这些人的后人都用了一遍,独自坚守季汉数十年。
讲刘禅和诸葛亮之间的感情。
讲诸葛丞相的遗憾。
讲如今蜀中还在为诸葛丞相披麻戴孝。
陆炜越听越上头。
听到最后,眼睛都红了。
心中更是对诸葛亮充满了崇敬之情。
之前看出师表,如同天书,此时再看,豁然开朗,仿佛父亲离家之前对儿子的嘱托。
周楚讲的很快,而且也不是详细讲的,只用了两个时辰就讲完了。
“少爷再读两遍试试。”
周楚想着趁热打铁,让陆炜趁着这个状态将出师表背熟。
陆炜哪里会反对,当即开始朗读出师表。
再没了之前的磕磕巴巴。
读的异常顺畅。
此时俨然到了饭点。
周楚从带来的饭盒之中,取出夫人早就让人准备好的吃食,摆在桌子上。
陆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默读出师表。
这一幕要是让杨氏看到,估计会惊的嘴巴都合不上。
这还是她那个顽劣成性的儿子吗?
很快,周楚将陆炜吃剩的吃食收了起来。
“少爷可能背诵这出师表了?”
周楚问道。
“那是自然。”
此时的陆炜从未觉得读书如此简单。
原本看都看不懂的出师表,此时不止能完全读懂,而且全文了然于胸。
“那少爷就尝试把这出师表默写出来吧。”
周楚说着开始为陆炜研墨铺纸。
“楚哥儿,我觉得你比夫子讲的好多了。”
陆炜一边用毛笔蘸了蘸墨汁,一边说道。
“我和夫子可比不了,夫子胸有丘壑,我知道的这些,夫子也都知道,只是如今夫子还没有真正把少爷当成学生,所以也就懒得费心罢了。”
周楚低眉顺目道。
“是这个道理。”
陆炜点了点头,随后便开始默写出师表。
陆炜背诵出师表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只是其中有些字,偶尔会想不起来该怎么写。
每到卡壳的时候,周楚就会把这个字用手在桌面上写出来。
陆炜顿时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如此默写两遍之后,陆炜再也没有一个字不会写的,异常顺畅。
周楚穿越到了大明。
成为了大明最底层的一员。
一家七口,兄弟妹五人。
这还是和爷爷奶奶分家后的结果。
实际上周楚连个正经的名字都没有。
虽然这一家子也都姓周。
但穷苦人家的孩子,多半是没什么正经名字。
一家七口人,只分到三亩地不到。
还不是什么肥地。
其中一半,都是很贫瘠的土地。
却要交着七口人的税。
这么多年,周楚终于弄明白了一件事。
自己大概率是在正德年间。
明朝的农业税机制本身就有问题。
或者说不只是明朝,华夏数千年来,一直都解决不了这个问题。
土地兼并。
就像现在周楚家。
一家老小吃了这顿没下顿。
周楚的几个弟弟甚至没力气哭。
农业税按人头收。
不管你有多少地。
大部分底层家族的出路就是把自己的地主动献给那些世家大族。
这些家族一般都有人入朝为官。
不用交税。
把地献给他们之后,他们再把这些地租给这些地原本的主人。
收取的租子要比按人头交税少上不少。
如此一来,才能勉强糊口。
周楚的父亲此时满脸愁容,正在考虑要不要将自己家的地献给王家。
王家是附近数得着的大户。
拥有土地上万亩。
周围很多人都成了他们家的佃户。
周楚虽然是穿越者,但只有穿越之后,才感到深深地无力。
在后世那个开放清明,阶级不森严的环境,大多数人是有出头的机会的。
只要你有足够的本事。
没人能阻止你出头。
但现在这个年月不同。
用一句话概括就是,有多大的锅,吃多少饭。
拿了不属于你这个阶层的资源,只会是取祸之道。
这个年代,当官得靠关系,靠逢迎拍马。
有理想有抱负的年轻人出不了头。
诸如后世的大奸臣严嵩,此时还身怀治国理想,被打压的抬不起头来。
并不是说正德皇帝朱厚照是昏君。
只是经年累积,积重难返罢了。
正德皇帝也有心从文官手中收权。
也正是因此,最后落水而亡。
不过这又关周楚什么事呢?
周楚现在连饭都吃不上了。
周楚有赚钱的法子,甚至有不少。
但周楚此时才八九岁。
况且出身在这样一个家庭。
倘若贸然赚了很多钱。
他们一家子恐怕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阶级是无法逾越的大山。
在他们这个阶级,赚的钱,原本就不属于他们自己。
“把我卖给人牙子吧。”
周楚最终做了这个决定。
这个问题,周楚想了很久了。
继续在这里,周楚什么都做不了。
一家人只会继续忍饥挨饿。
最后能活下来几个都不好说。
自己如果被卖到大户人家,运气好能遇到一个好点的人家。
也能赚些钱接济一下家里。
运气不好卖到不好的人家,忍忍也就过去了。
总比饿死的强。
更何况周楚的一个表叔就是在牙行干活的。
有这层关系,进入好点的人家的概率会大一些。
周父周母虽然不舍。
可现在的情况不允许他们做选择。
最终,周楚被卖了五两银子。
周楚的母亲将一块碎银子塞到来买周楚的人牙子手中。
“三哥,你一定要给我家老大寻一户好人家。”
她说完还忍不住抹眼泪。
人牙子接过银子,叹了口气。
“说那外话,放心吧,我有法子。”
说完就带着周楚走了。
坐上了牙行的马车。
和周楚以前看过的电视剧不同。
这马车没有顶棚。
前面是一匹老马。
后面是一辆平车。
一路上颠簸的周楚骨头疼。
不过最起码能吃上饭了。
在自己这位表叔的额外照顾下。
周楚每顿饭勉强能吃个七八成饱。
其他一起被买来的小孩,能吃个半饱就不错了。
对于牙行而言,周楚这些人,都是要出手的。
要不是怕饿的太狠了,没了精气神,卖不上价格,恐怕半饱都没有。
人牙子拉着这么一车人,一路颠簸,两三天的时间,到了京城。
实际上,周楚的家离京城只有两百多里。
但这马车太慢了。
很快,周楚就来到了京城的牙行之中。
此时的牙行,除了周楚这一行人,还有无数等着被卖的男男女女。
其中大部分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也有些是犯官家发卖出来的家眷。
这一点从穿着就能轻易区分。
对牙行而言,像周楚这样的,身世清白年龄小的,才能卖上去价格。
那些犯官的家眷,很多人家都不会买。
哪怕是一些犯官家里发卖出来的仆人,也比不过周楚这种。
毕竟从小养在家里的仆人,才是最忠诚的,用的也最放心。
很多被卖了好几次的仆人,自身多半有问题。
很快,就有人上门来买仆人了。
这是一个穿着极为华丽的女人,眉眼之间带着妖娆和妩媚。
嘴角还有一颗痣。
刚走进牙行,这个女人就忍不住皱眉,用手帕捂住鼻子。
似乎很不习惯牙行的味道。
“听说你们今天来了批新的?”
女人看了一眼周楚的表叔,说道。
“还是贵人消息灵通,这才刚到。”
周楚的表叔卑躬屈膝道。
他说完在前面带路,来到了周楚等人面前。
女人一只手拿着手帕,另外一只手拿着一把仕女扇。
用仕女扇挑起一个又一个小孩的下巴。
主要以男的为主。
就这么挑选着。
很快就轮到了周楚。
周楚的脸庞被挑起的时候,虽说脸上不太干净。
但俊俏的脸庞还是让这个女人一愣。
“这个多少钱?”
女人看上周楚的表叔问道。
表叔一看是周楚,也是一愣。
“贵人,这个倒是不贵,很便宜,不过他身体不好。”
说着向周楚不着痕迹的使了个眼色。
周楚顿时会意,当即咳嗽了起来。
女人当即收回扇子,满脸嫌弃。
“原来是个痨病鬼,真晦气。”
女人很快选好了要买的人离开了。
她离开后,周楚的表叔顿时放松了下来。
“这位是沈家的姨太太,沈家情况复杂,这个女人出了名的刻薄。”
表叔看着周楚,似乎在解释刚才不想让女人买走周楚的原因。
原本他是不需要解释的。
毕竟跟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解释这些也显得多余。
但刚才周楚表现的极有眼力劲。
他干了这么多年的牙行,很清楚,周楚这种眼皮子活的人,很容易混出头。
也算是留个善缘吧。
“沈家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下人被打死。”
表叔正说着呢,牙行门口又走进来一个贵妇人。
他急忙去招呼。
孙娇娇离开之后,周楚让沈青去找了七八个女红很好的人过来。
这马面裙虽说不大,但上面的花纹却是极其繁杂的。
上一世有机器做,所以很简单。
但现在可没有机器绣花,就得用大量的人工来做。
无论是布料还是人工,都是极贵的。
单单孙娇娇这件衣服,周楚就给铺子里赚了一百多两银子。
更不用说周楚看重的还是后面的大头。
等孙娇娇在诗会上露面之后,那些大家小姐知道了这件衣服的出处。
到时候才是真正赚钱的时候。
沈青不敢怠慢,当即去找了周楚的表叔。
不得不说,周楚的表叔在这京城三教九流之中,是很灵通的。
半天不到的时间,沈青就带来了八个三四十岁的女人。
周楚拿出画好的图纸。
“你们就按照这个来绣,五日之内赶出来,针脚一定要细致,不能出错,每人每日五十文钱。”
周楚的话一出,这些人的眼睛都亮了。
每日五十文远超市面的工钱。
他们都是这附近最顶尖的女工。
即便如此,给人家绣花,每日最多也就二三十文钱的工钱。
要知道一般男人的工钱一个月也就四五百文。
多点的五六百文。
顶尖的女工比男人的工钱要稍微高一点,但也有限。
周楚给出的工钱,她们听都没听过。
“工钱我给的高,但也要做到我的要求,要快,还不能出错。”
周楚再次叮嘱道。
“掌柜的放心吧,我等熬几个夜也就赶出来了,不会出错的。”
为首的女工说道。
“好,回头我让人多买些蜡烛和灯油,尽量保证夜里的光亮。”
周楚说着就把图纸交给了这些女人。
随后指了指需要用到的布料和丝线。
“你们两个帮衬着点,这几天晚上就住在铺子里吧,小心走水,这个月的月钱给你们每人多加一百文钱。”
周楚看着铺子里的两个跑堂的说道。
两人一听有钱赚,哪里还能不愿意。
“掌柜的放心吧,我们一定看顾好。”
孙娇娇拿到马面裙的时候,无比惊喜。
这马面裙真的绣出来之后,那细致的绣工加上精美的针线,即便是孙娇娇见多识广,都有些被晃晕了眼。
“这也太精美了,会不会太出挑了。”
孙娇娇是想着压过父亲一些同僚千金的风头。
却不想出尽风头。
毕竟这次诗会上,可不止有他父亲的同僚,还有很多他父亲的上司家的千金。
甚至有不少三品官家的千金。
所谓官大一级压死人。
更不用说三品官和五品官之间,差了四五级呢。
“不会,这些料子都不出挑,不过是样式好看了些,那些贵人自有更好的料子,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周楚这话倒是实话。
这种料子虽说对普通人而言贵不可言。
但对三品官四品官而言算不得什么。
只是刚好适合孙娇娇这个档次。
官家小姐争奇斗艳,比的就是服饰首饰这些。
在她们这个阶层,服饰首先看重的是料子。
其次才是样式。
料子的档次太低的话,样式再好看,也不会有人多看一眼,只会贻笑大方。
孙娇娇的这个马面裙,料子还不错,拿得出手,剩下的就看样式了。
但那些达官贵人家的小姐,参加诗会,衣服的料子肯定比这好得多。
自然不用担心抢了她们的风头。
孙娇娇自是明白这个道理,听到这话,顿时放下心来,欢天喜地的让随行的侍女接过马面裙。
不得不说,有钱好办事。
这些个绣娘,五天的时间,就把这马面裙绣好了。
针脚工整,丝毫不乱。
孙娇娇穿上之后,越看越喜欢。
“娇娇,你这身衣服真好看,这次诗会就穿着它吧。”
孙娇娇的母亲王氏帮孙娇娇整理了一下衣服,说道。
“那当然了,我特意定做了这件衣服,就是为了诗会。”
孙娇娇满脸骄傲道。
孙娇娇在孙家受宠是有原因的。
孙娇娇是嫡长女。
而且孙娇娇的父亲本身就是个妻管严。
王氏的出身大族,孙娇娇父亲的出身则要差的多。
王氏属于下嫁。
所以孙娇娇的父亲根本不敢提纳妾的事。
虽说做官贪了些,却也真为百姓办了不少实事。
这个年代做官。
要么做百无一用的御史言官,成为所谓的清流。
要真想为百姓做事,不和光同尘,难如登天。
“你这是在哪家铺子做的?回头娘也去做一件。”
王氏忍不住问道。
“不用这么麻烦,我和他们掌柜的很熟,回头我请他给娘单独设计一件。”
孙娇娇笑道。
“不愧是娘的乖女儿。”
王氏听到这话,觉得自己没白疼这个闺女。
诗会如期举行,因为是户部侍郎家里举行的诗会。
所以来的基本都是三品官及以下的官家小姐和公子。
不过这种诗会,小姐和公子们是分开的,只能遥遥相望。
也算是一种另类的相亲大会吧。
孙娇娇的性子娇惯了些,所以平日里看不惯她的自然也就不在少数。
不过看不惯她的,基本都是同为五品官或者从四品官家的小姐。
孙娇娇虽然骄纵,却不傻。
自是知道眉眼高低。
不会去得罪四品以上的官小姐。
这次诗会,孙娇娇有了一套这么好看的马面裙,自然是要晚点道场,如此一来,才能多出一些风头。
同为五品官家嫡长女的韩熙儿,一直都看孙娇娇不顺眼。
因为韩家重男轻女。
即便是嫡长女,韩熙儿在韩家的地位也不算高。
无论什么事,都要向她的弟弟让步。
甚至未来的亲事,都要为她弟弟将来的仕途铺路。
这也是这个时代大部分家族的现状。
基本都重男轻女。
比如沈青。
像孙娇娇这样的父母,可以算得上是九牛一毛了。
所以不只是韩熙儿嫉妒孙娇娇。
不少官家小姐,都嫉恨孙娇娇。
“这孙娇娇到现在还不来,好大的架子,也不知道摆的什么谱。”
韩熙儿阴阳怪气道。
“就是,这不是不给侍郎大人面子嘛。”
旁边立刻有人附和道。
不过她们这种阴阳怪气的话,并没有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大家都经常出入名利场。
每个人都有八百个心眼子。
又岂会被她们两三句话就挑拨了。
“哟,诗会还有好久才开始呢,你们在这挑拨什么呢?有人搭理你们吗?”
两人话音刚落,孙娇娇那娇惯的声音响起。
孙娇娇的声音顿时吸引了很多人的目光。
很多人看到孙娇娇穿的马面裙,眼睛都亮了。
那裙面上的纹饰,实在是过于好看。
让人根本挪不开眼睛。
金丝绣出来的纹路,在藏青色裙面的衬托下,再加上阳光的挥洒,熠熠生辉。
一时之间,很多人的目光都移不开了。
即便是离的很远的那些个公子哥,一个个也都被孙娇娇吸引了目光。
纷纷打听去了孙娇娇的身份。
孙娇娇很享受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
不过她也知道适可而止。
不能太过夺目。
“娇娇,快来这边。”
一个官家小姐冲着孙娇娇挥手道。
“明月,你怎么来这么早。”
孙娇娇和吴明月一直都是闺中密友。
两人的关系极好。
“还不是怕你占不到好位子,提前来给你占位子来了。”
吴明月拉着孙娇娇的手说道。
“还是我家明月好。”
孙娇娇说着就要去抱吴明月。
“没个正形,小心衣服弄褶了。”
吴明月瞪了孙娇娇一眼道。
孙娇娇这才吐了吐舌头,放弃了拥抱的想法。
“你这衣服是在哪里做的?这么好看?我还从未见过这么好看的马面裙呢。”
吴明月看着孙娇娇,满脸好奇道。
吴明月这话一问出口,周围的其他官家小姐都竖起了耳朵。
她们也都被孙娇娇的马面裙吸引了。
只是和孙娇娇不熟,不好意思开口问罢了。
“就是离我家不远的那家沈家铺子,他家那个掌柜的可厉害了,我这个样式,就是他给我画的。”
孙娇娇自然不会隐瞒,她答应了帮周楚宣传的。
这话一出,很多人都默默记在了心里。
沈青的铺子火了。
在这些官家小姐之中一夜之间爆火。
第二天,就有很多官家小姐涌入铺子之中。
之前设计的那款马面裙,当天就预订出去十几套。
还有很多官家小姐想要独一份的,于是出高价请周楚再设计一款新的。
周楚自然是来者不拒。
很多马面裙的设计图稿都在周楚脑子里。
根本不用费心设计。
仅仅一天,铺子的收入就高达近两万两白银。
这让沈青震惊的同时,也感到无比兴奋。
不过沈青也清楚,这两万两看着多,却需要很长时间来制作。
之前孙娇娇的那一件就做了四五天,还是赶工才来得及的。
现在这么多人定做,哪怕是再招女工,也要很长时间才能彻底消化。
毕竟这附近顶级女工是有限的。
“再招十个人左右就可以了,不能再多了。”
周楚说道。
“为什么?”
沈青不解道。
不应该是越多越好吗?
越多的话,才能越快交工。
“这附近顶级的女工就那么多,如果都被我们招来了,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
周楚一边喝着茶,一边说道。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现在知道我们铺子的人并不多,只是这些官家小姐,还没有传出去。”
“要是更多人知道的话,不说同行的算计,单单是你们沈家人,会眼睁睁的看着你拿着这个铺子赚钱吗?”
周楚的话让沈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可是这么下去,迟早会被他们知道的。”
沈青说道。
“能晚一天是一天,晚一天你就多赚些钱,而且你也得早做打算,这个铺子迟早不是你的。”
周楚的话,让沈青心中一凛。
她很清楚自己家那些姨太太的贪婪,什么都想抢,什么都想挣。
自己的娘活着的时候,她们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沈青的娘死之前,把沈青保护的很好。
所以沈青的性子才会如此单纯。
她之所以远离沈家,也是她娘给她指的路子。
她娘很清楚,以她的性子,留在沈家的话,不知道会被欺负成什么样。
能不能活下去都不好说。
“可是只有这些人的话,恐怕会很慢,那些官家小姐怪罪下来该如何是好?”
沈青问道。
听到这话,周楚自信一笑。
“你要搞清楚,我们给她们做的,不是快消品,别的不说,就我设计的这些款式,其他铺子没有吧?快消品讲究的是短平快。”
“我们现在做的是奢侈品,她们等的越久,就越是心痒难耐,为了怕不被其他官家小姐比下去,做完这一件,还会忍不住预订下一件,时间越久,她们越觉得物超所值。”
沈青听的似懂非懂。
有些明白,又有些搞不明白。
不过她现在对周楚是无条件的信任。
这些天相处下来,沈青跟着周楚学会了不少经商技巧。
此时哪怕让她自己经营这个铺子,生意也不会太差。
不过她清楚,自己和周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渊。
差距太大了。
自己这么小小一个铺子,一天之内居然能收入近两万两白银。
这在以前她是想都不敢想。
即便周楚和沈青尽量低调,却还是引起了很多同行的注意。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铺子里每天出货进货是瞒不过有心人的。
更何况沈青进货的布庄,消息也封锁不了。
这些天铺子里进货量暴增。
一间铺子的进货量快比得上其他五间铺子了。
大量的布还是被那些大户人家买走的。
比如春香,比如其他的那些管家。
这些人买布基本都是十几匹起步的。
很多都是为了给下人做衣服。
或者干脆存在府库之中。
亦或是婚丧嫁娶,都需要大量的布匹。
那些官家小姐虽然给的钱多。
但需要的都是高端的丝绸。
量倒是不多,但价格却十分昂贵。
原本周楚以为这些人最多只是用一些上不得台面的小手段。
到底是低估了这个时代人性的恶。
整个铺子差点被这些人一把火烧了。
之所没被烧,还多亏了一个人。
“大少爷。”
周楚看着眼前身高超过一米八的,虎背蜂腰螳螂腿的陆家大少爷,行礼道。
陆家大少爷直接抓住周楚的手,阻止他行礼。
“不要叫大少爷,以后叫大哥。”
周楚听到这话,也没反驳。
“大哥。”
“我去看过我爹娘了,多亏了你,不然他们现在都不知道成什么样了,特别是我娘,自幼没吃过苦,这些钱你拿着。”
陆家老大说着递给周楚一袋钱。
周楚也没看里面有多少钱,也没推辞。
这些钱最终是要花在陆松夫妇身上的。
作为陆家的大儿子,孝顺父母,理所应当。
周楚没有理由阻止或者推辞。
“原本我还很担忧,现在有你在就好,再坚持两年,刘瑾没有多久的活头了,等刘瑾死了,我再走走门路。”
陆家老大说完这话,指了指地上被捆起来的人。
“这是在你们铺子后面发现的,想要纵火烧了你们铺子,交给你处理了,我不能在京城多待。”
“大哥不看看婉儿吗?”
周楚问道。
陆家老大摇了摇头。
“不见了,免得这丫头难过。”
他说着跪了下来,要给周楚磕头。
周楚急忙扶助。
“大哥这是做什么?”
陆家老大此时眼睛已经红了。
“我陆家遭逢剧变,要不是你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婉儿能不能活下来都不知道,你对我陆家有再造之恩。”
他说着硬生生把头磕了下去。
周楚拉都拉不住。
“大哥不必如此,叔父和婶婶对我极好,从未亏待过我,我自幼家贫,自从进了陆家才过了一年的好日子,这些都是我该做的。”
“大恩不言谢。”
陆老大想说些什么,但又觉得以自己现在的身份也承诺不了什么,最终叹了口气离开了。
“不用拘谨,坐吧。”
周楚摆了摆手,示意初六坐下。
“表叔,你们俩吃饭了没?”
周楚其实是明知故问。
这几天孙强忙的脚不沾地,每天负责装修的人走了之后,他都会带着初六和新买的几个伙计,开始收拾。
很多活那些瓦匠木匠是不管的。
他们只管干好他们的活,—些收尾的,收拾垃圾的活,还得孙强来。
“刚忙完,还没来得及吃呢。”
孙强喝了口茶道。
“在家吃吧,我也刚回来,饭这就做好了,我让人多做点,回头给其他人也带回去些。”
周楚笑道。
周楚知道,还有几个酒楼的伙计是要吃饭的。
这些和招的伙计不—样,是孙强从乡下买来的。
要管吃管住。
不过相应的,月钱要便宜很多,而且用起来更放心。
周楚还让香兰准备了酒。
这个时代的酒,要么是米酒,要么是黄酒。
没有喝白酒的。
黄酒在江南比较流行。
京城喝的基本都是米酒。
米酒讲究喝的时间,火候。
酿造满几天之后,现取出来喝,可谓是琼浆玉液,周楚觉得比所有的酒都好喝。
原本周楚是不爱喝酒的,现在也经常喝上几杯。
不能多喝。
这玩意喝着甜甜的,感觉—点度数都没有。
但如果多喝的话,准醉,而且醉的厉害。
周楚家中—直让人酿着酒。
去年的时候,周楚机缘巧合,在—个赌鬼的手中,买下了—个酿酒的方子。
按照方子酿出来的酒,让老头子赞不绝口。
从那以后,周楚家里就—直酿着酒。
主要是供应给老头子喝的。
原本周楚是想把老头子接到家里来的。
却被他拒绝了。
周楚明白,以老头子的本事,如果想的话,恐怕会有无数达官贵人抢着给他送宅子。
也就没强求。
所幸两家住的很近。
周楚时常让香兰等人去给老头子送酒和吃食。
也不能每日都送,不然师娘会说。
“你们天天送吃的,是拿我当摆设吗?我照顾的了他的。”
周楚时常在想,男人能像老头子这般,无论多落魄,都有—个美人跟在身边,无怨无悔的照顾着自己,那便算是极为成功了。
周楚和孙强推杯换盏,初六和两人—起吃饭,听着两人—起聊着家长里短,心中有种奇怪的感觉。
他自小就跟着他那个死鬼爹。
从他记事起,基本上都是每天自己做饭吃。
家里基本上都是无人的状态。
他也早已习惯了自己照顾自己。
从未有—刻,像现在这样,三个人围在—张桌子上吃饭,聊着家长里短。
这让初六感觉有些窘迫,坐立难安。
—个人待习惯了,初六第—次如此,感觉很奇怪,却也有些适应。
周楚自然注意到了初六的举动,知道他为何如此,却也什么都没说。
因为周楚很清楚,这个时候和初六刻意说话,会让他更不自在。
让他慢慢适应就好了。
“表叔,那个胡巍你查到了吗?”
周楚吃饱喝足之后,放下碗筷,问道。
“查到了,这小子最近好像傍上了—个富商,两人经常—起去赌场赌钱,那富商说来也怪。”孙强回答道。
“哦?怎么怪了?”
周楚问道。
“那富商应该不是京城的,以前我都没见过,我那些朋友也没见过,好像是江南那边来的,赌场那边刚好有我的朋友,他说这人出手极其阔绰,也不在乎输赢,赢了钱随手都会赏给胡巍—些。”
这些婢女基本都是孙强在乡下买回来的。
不说多可靠,但基本排除了是锦衣卫或者其他人细作的可能。
规矩不懂可以慢慢教,但如果进来了居心叵测之人,那问题就大了。
即便如此,周楚仍然没有在家里弄玻璃或者白糖。
这些东西事关重大,一旦走漏风声,后果不堪设想。
城外的那处宅子是周楚之前回到京城之前选中的。
位置很偏,周围也没多少人家。
用来做事再合适不过。
在这之前,周楚带着暮云瑾去了一趟大狱。
上次去看陆松一家子,都是一个月之前的事了。
“叔父,婶子,这是我炖的羊肉,你们吃了暖暖身子。”
大狱之中的气温和外面可不一样。
如果是夏天,大狱之中可能会感觉闷热潮湿。
但此时已经是秋天,外面白天的话可能会热,但这大狱之中,终日不见阳光,不止不热,甚至有些寒冷。
一般而言,家属探监是严禁带吃的,为的就是防止有人投毒。
但那毕竟是一般情况。
周楚是谁,狱卒和牢头的金主之一,持续了三年的黄金客户。
这点要求还能不满足吗。
“哎,好孩子,好孩子。”
杨氏每次看到周楚,都忍不住抹眼泪。
“婶子你真是的,每次都抹眼泪,我估摸着要不了太久,你们就可以出去了。”
周楚一边用勺子盛着羊肉,一边笑道。
“就是,娘,你总哭啥。”
陆炜安慰道。
“我是心疼衡器这孩子,他才多大,就要负担我们这一大家子,每个月还要给牢头这么多钱,别人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还都在玩闹,衡器太累了。”
杨氏说着摸了摸周楚的脸,满脸心疼。
一旁的陆松听到这话,看向周楚,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是个男人,不善于表达,而且他觉得自己说什么都显得多余,显得矫情。
“三年前,我们家刚出事那两个月,衡器饿瘦了很多,但偏偏这丫头脸上胖嘟嘟的,衡器为了这丫头,自己都舍不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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