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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后续

不惑之斧 著

现代都市连载

小说《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苏白苒萧禹书,文章原创作者为“不惑之斧”,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谁能想到自己穿越了,还是穿到傻憨世子身上。本想装憨卖傻安然度过一生,却不曾想仍被皇上视为眼中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每周刷新一个超能力,偷听心声,时空互换,反向加成,一系列操作猛如虎,震惊的大家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之前死活不愿意嫁我的郡主后悔的痛哭流涕,而我娶的高个老婆天天笑醒,听说,我现在成了全国待嫁少女的梦。...

主角:苏白苒萧禹书   更新:2025-06-02 16:17: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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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苏白苒萧禹书的现代都市小说《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后续》,由网络作家“不惑之斧”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小说《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相信已经有无数读者入坑了,此文中的代表人物分别是苏白苒萧禹书,文章原创作者为“不惑之斧”,故事无广告版讲述了:谁能想到自己穿越了,还是穿到傻憨世子身上。本想装憨卖傻安然度过一生,却不曾想仍被皇上视为眼中钉。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每周刷新一个超能力,偷听心声,时空互换,反向加成,一系列操作猛如虎,震惊的大家下巴都要掉地上了。之前死活不愿意嫁我的郡主后悔的痛哭流涕,而我娶的高个老婆天天笑醒,听说,我现在成了全国待嫁少女的梦。...

《穿越:憨傻世子有超能力后续》精彩片段


躺在—块大石上的雌性飞魈正在用片片娇嫩的人类心肝喂养怀中的年幼飞魈,那小妖物吃的满嘴是血。

见萧禹书连杀两头飞魈,雌性飞魈厉声尖叫起来,那小飞魈也跟着—同狰狞尖啸。

萧禹书杀意—动,手中长剑犹如飞龙,电闪而出,那雌性飞魈脑袋已然被斩下。

那小飞魈立刻被吓得嘶声尖叫,眼中的狠毒变成了恐惧。

萧禹书不为所动,他眼前浮现出那人类女子抱着死去儿童的头颅,伤心发狂的样子。

斩妖便是行善!

他抬脚落下,噗的那小飞魈化作—团血泥……

四道浩然之气飞来,先后九道浩然气化作—道宏大气息,如滚滚浪滔,顿时将他全身上下洗练了—遍。

气血澎湃增强,精神剔透壮大,

隐隐中仿佛感受到了天地间充斥的浩大无边的力量。

宗师巅峰境!

萧禹书心中感慨,没想到杀了九个妖物,竟然就晋级了宗师巅峰境。

他在这飞魈洞穴转了转,除了遍地尸骨,并没有什么好物。

只是在那大石后方,看到墙角挂了—幅画,已然破损不堪。

萧禹书靠近看去,那画上女子杏眼晶莹,娥眉樱唇,气质高华洒脱,—看便是绝世独立的美人。

“这种地方,怎会有—副人像?”

他用剑—碰,那画却朽坏的厉害了,登时化为碎屑落下。

他也没在意,将这几头飞魈的脑袋砍下来,用剑割下片翅膀包了,便直接返回了半山村。

附近的这窝飞魈只有大小九头,萧禹书此番斩尽杀绝了!

岳澜儿提心吊胆的走到村口,双腿都在不停的颤抖。

她生怕看到遍地尸横遍野,然后萧十五躺在血泊中的情景。

幸运的是,惨烈的场景并未出现。

萧十五安静的站在—群村民之前,面对着—座新立的坟茔。

村民们在白发老人指挥下,将死去女子—家人的残骸收敛起来,深挖埋好,立下了墓碑。

他们不再是飞魈山洞中,那孤魂野鬼般的累累白骨!

新修的坟茔前,飞魈的头颅整整齐齐的堆叠着,宛如祭品—样,摆成小型的宝塔京观。

几柱香火袅袅升起,仿佛在告慰这家人血仇得报,可以入土为安!

香火袅袅,声声呜咽,

村民们纷纷向逝者行礼,然后敬畏的看着萧十五。

猫娃等孩子围着他,小心翼翼的替他捧着那柄黑色皮鞘的长剑。

半山村笼罩在死里逃生的喜悦里,也是在这份喜悦里,以前麻木恐惧的心灵里,种下了—颗颗茁壮的种子。

岳澜儿心情复杂的看着萧十五,直到现在她还不敢相信看到的—切。

她认识萧十五很久了,从没想过疯疯癫癫的他竟然是个高手。

但她很快就顾不得感叹了,村里的另—个姑娘花妹已经凑到萧十五面前,笑容娇媚:

“十五哥,你要媳妇不要?”

我擦——你@#*(%#&&

岳澜儿顿时大怒,三步并做两步冲了上去。

清脆的嗓音带着老虎般抢食的凶悍:

“哪家的小昌妇勾搭别人家的男人?要不要脸?”

花妹抬头—看,正是老对头岳澜儿,顿时也来了战意。

“这不是瞧不起我家十五哥的岳姐姐吗?昨个还瞧不上,现在巴巴的过来凑什么热闹,你要不要脸?”

岳澜儿叉腰向天,朗声长笑:

“你家十五哥?哈哈,正好叫你知道,我现在叫萧岳氏。十五哥就是我拜过堂的男人!”



大周鸿嘉十五年。

春风和煦,天气渐暖,上京城内外的春花已次第绽放。

镇南侯府后花园大片的茶花也开得灿若云霞,如锦如火。

镇南侯府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今日是三月初九,是个宜嫁娶的好日子。

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与临川郡王之女苏玉妍大婚,喜结连理。

只见檐下廊中,处处红绸灯笼,照耀通明;上百桌宴席,遍地贺喜宾朋,端的是热闹非凡。

后花园茶林深处,一株茶树亭亭华盖,满缤纷绚烂。

萧禹书身穿喜袍,正倚坐在树下,安静的喝着一盏清茶。

他魂穿了!

从一个现代蓝星人,变成了同名的镇南侯世子萧禹书。不但掌握了这具肉身,还获得了前身的记忆。

只是这些记忆像是碎片,需要慢慢读取,目前的他只读取了一小部分。

镇南侯是大周顶级的武勋贵族,大周朝能够太平安康,历代镇南侯功不可没。

他们率军守住了三州五关,将苍莽大山中的妖族挡在中原之外。

妖族实力强大又凶残狡诈,上两代镇南侯都陨落在了战场上,萧家如今只剩下了姐弟两人。

当代镇南侯是萧禹书的姐姐萧洛神,她虽是个女子,却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她十四岁就披甲上阵,立下了赫赫战功,不但撑住了镇南侯府门户,还被封为大将军,率领二十万镇南军守卫西南三州。

跟光芒夺目,惊才绝艳的姐姐相比,萧禹书魂穿的这个世子就是个笑话了。

他今年十八岁,还没出生时,镇南侯夫人孕中遇刺,受了很大惊吓。

萧世子生来就憨傻,动不动还有些疯癫。最近两年他经常打架斗殴,脑子还不太好使,狐朋狗友惹了事都让他背黑锅,在京城内外声名狼藉。

除此之外,他最有名的事儿,便是单恋临川郡主苏玉妍了。

上京城的权贵圈子全都知道,镇南侯家萧世子对苏玉妍情根深种,唯命是从,是个一根筋的大舔狗。

萧禹书摇头笑了笑,随即恢复了沉凝冷静的神态。

这个憨子萧世子,甚至说镇南侯府,处境并不太妙。

今天这场赐婚,处处透着不正常。

镇南侯三代忠烈,守护天下苍生,更有两代人为国尽忠。这样重要的贵族大婚,皇帝难道不应该格外重视吗?

对于这件喜事,皇家应该大加赏赐,派官员过来操持,派得力太监女官帮忙才是啊!

满朝大臣也该赶来道贺,宾客中至少有几个宰相,尚书或者王爷什么的吧?

然而全都没有!

不但皇帝赏赐平平,连个宫里的礼仪嬷嬷都没见到。

婚礼表面热闹,实际上冷冷淡淡,朝中的重臣权贵几乎没有亲自到场的,都是让管家来送上礼物就算了。

萧禹书嘴角挂上个意味深长的笑意。

这只能说明一点——皇帝猜忌镇南侯府了!

原因也不难理解,一句老话——功高震主。

第一代镇南侯萧逖,带领天下豪杰将妖族赶出了中原,拯救了无数百姓的性命。

随后镇南侯府三代人守在西南抵御妖族入侵,付出了很大牺牲。

这让侯府在民间有了巨大声望,让控制欲极强的鸿嘉皇帝不满意了。

萧禹书伸了伸胳膊,心中暗自冷笑:

皇帝老儿这般凉薄,侯府只剩萧洛神一个女子和我这傻子,还竟如此猜忌打压……

朝中权贵大臣无人帮忙,人人见风使舵……

看来我这世子不能走寻常路啊!

当个守规矩的好人只能被他们忌惮欺负,路只会越走越窄……

“世子爷,世子爷——”

衣衫簇新的侯府老管家萧忠一瘸一拐的,急匆匆走来。

他有些心疼的看着树下的萧禹书,脚步顿了顿,叹了口气。

世子爷安静下来的时候,剑眉如墨,目光沉凝,真是个温润如玉的翩翩佳儿郎。

唉,若是能一直这样,不发疯癫不发傻,该有多好?

萧忠上前一步,慈祥的笑着躬身道:

“世子爷,新娘子在等您呢,该入洞房了。”

萧禹书沉凝冷静的表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身鲁莽憨傻的样貌。

他抬头憨然一笑,

“忠叔!”

萧忠欣慰点头,他笑着说:

“世子爷今日大婚,大将军定当十分欢喜。你是她唯一的弟弟,她最记挂的人就是你了。”

他弯下腰看着箫禹书,想起往事,老头有些哽咽嘘唏:

“今天这光景,老奴打心底高兴。前两代老侯爷走得早,咱们镇南侯有今天可真不容易。为了撑住门户,大小姐才十四岁就披甲上阵了。云川河口大战,那一仗好生惨烈。大小姐亲自冲阵,被抬下来时,全身都是血染红的……”

“可是大小姐说,这有什么?全身披红就当穿嫁衣了……”

老管家怔怔站着,回忆往事眼中似有泪光莹然。

他按住萧禹书的肩膀:

“你喜欢临川郡主,为了让陛下赐婚,大小姐准备连镇南军三州的彭州都献给朝廷啦。所以世子爷,咱们都盼着你,一定要好好过日子,一定要幸福啊!”

面对真情流露的忠叔,萧禹书点头,

“我知道了,忠叔。”

萧忠擦擦发红的眼角,拉起萧禹书,笑道:

“你看这大喜的日子,老奴说这些干什么?世子爷赶紧随老奴来吧,别让新人久等了。”

萧禹书被萧忠带着,很快就来到了新房门口。

新房门口装饰一新,两盏精致红灯高挂。

萧忠向萧禹书躬身一礼,欣慰的笑了笑,就瘸着腿走了。

萧禹书推开房门,缓步走了进去。

一进入宽敞明亮的新房,他便看到了端坐在紫檀床沿上,凤冠霞帔的新娘。

镇南侯三代侯爷,又都是掌军武勋,家底还算丰厚。

新房中布置的富丽堂皇,雕花红烛,金玉挂饰,喜床上铺着精致的红绸喜被喜枕。

萧禹书看着静静端坐,气质优雅的新娘,心中暗道:

传言这位苏玉妍跟五皇子苏禛青梅竹马,她大抵是不愿嫁给我这么个憨傻世子吧?

事已至此,他只好顺其自然。

若是苏玉妍愿意跟他安心过日子,他也会好生对待她;

若是她不愿意,还念着别人,那就给她份和离书,正好让她走人,把彭州留下。

用一州之地换个老婆,怎么看都他妈不合算……

苏玉妍果然是传说中的美人,身形窈窕修长,曲线起伏优美,尤其那对大长腿,长的简直出乎意料之外。

他缓缓走近新娘,新娘听到脚步声,明显全身颤抖了一下,惊人的长腿也蜷缩着收了收。

萧禹书淡淡一笑,拿起旁边的玉如意,轻轻挑开了红盖头。

一张清丽秀雅、美如名花的面庞顿时出现在他面前。

她双眸如杏,朱唇皓齿,柳眉如青黛,青丝如墨华。

雪白玲珑的肌肤,在烛光中闪烁着如玉石般细腻柔和的光泽。

真是个难得的倾城美人!

苏小姐抬头,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禹书,似乎也有些吃惊。

她眼中透出了紧张和期待的光彩,缓慢的站起来,恭谨的屈膝行礼。

她的声音如清泉般清冽动听:

“见过夫君。”

萧禹书有些诧异,这个场景和他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苏玉妍不愿嫁给他,应该是冷漠排斥或者烦躁不爽的表情才对。

为何看起来,她却一副隐隐然有些喜悦期待的模样……

萧禹书心中顿时一沉,

不是吧?

难道她珠胎暗结———

本世子要接个盘?

他脸色沉了下来,瞅着苏小姐的腰身,严肃道:

“别弯着腰,站直了让我看看。”


苏小姐闻言,顿时脸色一白,浑身轻颤了下。

她期期艾艾的磨蹭着,紧张的说:

“夫——夫君,我——我们——”

她看着萧禹书沉下的脸色,不由紧张的快哭出来了。

萧禹书蹙眉说:

“你若当我是你的夫君,那就站好了好生让我看看。莫非你有什么秘密瞒着我不成?”

再大的毛病终究还是要让丈夫看到……

既然嫁人了,那也没办法了!

苏小姐低头片刻,轻叹口气,有些难过的说:

“我没什么瞒着你的——”

她抬起头来,挺直纤腰,双腿并拢站直,显示出华丽喜服下那峰峦起伏,高挑优美的身段。

萧禹书慢慢睁大了眼,惊讶的看着她。

“你——”

我的天呐,这姑娘怎么这么高?

刚才看她那一米三大长腿就有些奇怪了,现在才明白,果然就是地道的超模身材啊!

这身高……

萧禹书看看自己,差不多一米八,这姑娘竟然比他还高上一块儿。

这得一米八五了吧!

苏小姐轻轻含胸低头,脸上带上了几分屈辱和凄凉。

女子这样的身高,简直就是怪物。

从小到大,她一直被人调侃嘲笑,甚至恶毒的攻击。

今日是洞房之夜,她小心翼翼的不敢惹夫君生气。

可不知不觉间,心中还是有些刺痛,委屈的珠泪盈眶。

萧禹书看着她窘迫的样子,方知方才误会了。

这姑娘纯粹是因为长得太高而自卑了,并不是急着让人接盘。

他不由松了口气,这有什么好自卑的?

长得高好啊,这双大长腿,这超模身材……

若在前世,那得是什么级别的爷才能配得上?

萧禹书伸手轻轻拉住苏小姐的手,柔声安慰:

“夫人容颜上佳,身材又这么好,我感觉自己很幸运。”

苏小姐心头一震,随即垂头委屈的说:

“夫君若是想嘲笑妾身太高,笑便是了。何苦要在新婚之夜讽刺羞辱我呢?”

她虽负气说话,但却没敢松开萧禹书抓着她的手,仍是小心的轻轻回握着。

这傻姑娘一副又是自卑,又是努力讨好他的模样儿。

萧禹书伸手霸道的将她向怀中一带。

苏小姐大吃了一惊,嘤咛一声已然落在他怀中。

男子气息扑面而来,她顿时面色发烫,犹如盛开了朵朵桃花。

萧禹书在耳边温柔道:

“我就是喜欢个子高,身材好的女子。夫人长腿玉立,如风中秀竹,实在是绝美无比。仅仅站在那里,便是风华绝代。夫人长得高,夫君很喜欢……”

“这……”

苏小姐又惊又喜涨红了脸,心儿砰砰跳的厉害。

她不敢相信的嗫喏着问:

“夫君你说的,是真心话?”

“绝对真心!”

萧禹书严肃认真的说:

“你是我在这个世界见过最美的女子!若有半句虚言,我就——”

苏小姐眼疾手快,青葱般的玉指轻轻捂住了他的嘴。

“我信你——”

她看着萧禹书,妙目生光,心中有一朵花儿在美丽绽放。

自从身材变高了,就再也没人夸过她了呀。

家族中的妇人悄悄议论,说她嫁不了大户人家,只能做妾。

就连亲戚家的孩子,都在背后叫她竹竿、怪物……

一股带着苦涩的温暖,还萦绕着甜蜜的感觉在她心中缓缓涌动,逐渐扩散开来。

“我——我——”

她轻轻搂住了萧禹书的脖子,面色红红的像痛饮美酒一般。

苏小姐努力鼓起勇气,大胆的在萧禹书脸上亲了一下,清冽的嗓音带着小心的期待:

“夫君,我们该圆房了。我——妾身愿好好伺候夫君!”

美人情意深重,夫君岂能推脱?

萧禹书挽着苏小姐的手,两人一起坐上檀木大床。

苏小姐心中感激,这一夜两人自然春宵苦短,柔情蜜意。

次日凌晨,天光初露。

萧禹书和苏小姐正在睡梦之中,萧禹书朦胧中听到了管家忠叔焦虑的声音:

“世子爷,快起来,有要事相告!世子爷——”

萧禹书立刻醒来,见怀中佳人还在睡梦之中。

她小脸上带着甜甜笑意,估计正梦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情。

萧禹书轻轻一笑,小心的下床,温柔的给她掖了下被角,方才披衣而出。

走出门外,他回身关好门,不悦的问:

“忠叔,这么早你喊什么?”

萧忠脸上已经全是焦灼,拉着他就向旁边院落大步走去。

这老头毕竟是武官出身,手上劲道极大,走得也快。

两人刚刚来到旁边院落,萧忠便低声说:

“世子爷,出事了!”

萧禹书脸色严肃下来,问:

“什么事?”

萧忠叹口气,一时竟然不知该如何开口。

世子爷素来憨傻,又是个暴脾气,告诉他真的合适吗?

他犹豫了片刻,这事绕不开世子爷,必须得告诉他。

他指指新房方向,低声问:

“昨夜您和——您和夫人琴瑟和谐否?”

萧禹书一怔,不由骂道:

“忠叔,你老人家一大早把我叫起来,就特马的想问我这个?”

萧忠老脸一红,尴尬的抱拳拱了拱手。

萧禹书哼了一声,不爽的说:

“琴瑟和谐,特别的和谐。够了吧?”

萧忠躬身,无奈的说:

“世子爷息怒,老奴不是多嘴好事之人,问世子爷这个实在是无奈之举。昨天———昨天迎亲时出事了。”

他一咬牙说:

“混乱之中,咱们把新娘子接错了!”

“……”

空气中一片寂静。

萧禹书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把抓住萧忠肩膀:

“你说什么?”

“忠叔,我的好老叔,你再给本世子说一遍!”

萧忠哭丧着脸说:

“昨天迎亲时我在这里操持婚礼,就让来铁衣带人去迎亲。这泼才就是个废物,别看打仗冲阵的时候猛,平时就是个……”

萧禹书怒道:“别跟我说废话!”

萧忠结结巴巴的说:

“咱们——咱们从临川王府接了新娘,路上遇到了长宁伯秦世功娶亲的队伍,娶得是澄意伯家的吴县郡主。结果就这时候,突然有人刺杀秦世功,现场乱成一片。来铁衣就带着府中铁骑镇压了刺客,事后那秦世功一个劲的道谢。但是……但是混乱里两个队伍乱成一团。大家都没注意,就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怎么能抬错了?自家的轿子还不认识?”

萧忠满脸愧疚的说:

“都是郡主出嫁,规格都是一样的。轿子也都是内务府皇家作坊制作的,连龙凤纹饰都一模一样。”

我特么……

萧禹书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萧禹书深吸口气,冷静问道:

“来铁衣呢?”

萧忠低下头说:

“那狗东西跑了!今早发现接错了人,一早就跑了,说去西南三州找大将军领罪!”

萧禹书压下怒气,清理了下思路问:

“你们怎么知道接错了的?”

萧忠低声说:

“今天一早,长宁伯府那边先闹起来了。听说是临川郡主发现出错了,要死要活的。长宁伯府就派了人到咱们府上来询问。老奴这才知道中间竟然出了岔子。”

他苦笑一声,问道:

“世子爷您是怎么打算的?老奴现在也是麻了爪了,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禹书无奈的吁口气,简直哔了狗了。

不过仔细想想,还是发现了很多此前没注意的疑点。

其一,临川郡主苏玉妍号称上京四美之一,据说是个容貌上佳的美人,名气很大且为人矜持高傲。

受到这么多人推崇,她怎么可能长这么高?又怎么可能自卑呢?

其二,苏玉妍心慕五皇子,根本不会对憨傻的萧世子这么小心在意,情意绵绵的模样。

这两点就难以解释!

原因很明显,这新娘就不是苏玉妍。

要是原来的萧禹书,早就会辨认出来,压根不会跟吴县郡主苏白苒入洞房。

问题在于,老子是个穿越者啊!

虽然继承了记忆,但刚穿越过来,对这里的人和事一点儿都不熟。

临川郡主苏玉妍对我来说,只是个尚未读取的记忆片段。

刚穿越又处处藏拙,结果就欣然笑纳了这个大乌龙……

萧禹书的思路理清了,不由自失的一笑,心态放平了下来。

他又不是原来的萧世子,一心要当苏玉妍的舔狗。

他觉得这样交换反而不错,苏白苒出身不如苏玉妍尊贵,但好歹也算是个郡主。

从昨夜表现来看,苏白苒对这段婚姻是一心一意,死心塌地的。

两人如今有了夫妻之实,她定然会好生对待萧禹书。

反观那苏玉妍,心中还念着五皇子。

慑于皇帝赐婚不得不嫁过来,其实心不甘情不愿。

心里念着前男友的女人,那就是颗定时炸弹,一不小心就爆你一头大草原……

想到这里,萧禹书淡淡一笑,轻松的说:

“既然这样了,那就换过来娶了便是。我娶吴县郡主,长宁伯娶临川郡主就是了。”

“啊?”

萧忠张大了嘴,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禹书。

还能这样?

您不是一直喜欢临川郡主吗?

为了娶她还特地求大将军上书赐婚,又哭又闹还要上吊,这就不要了?

老管家叹了口气,小心劝道:

“世子爷不忍心让吴县郡主没个下场,这是您大度善良。但恕老奴直言,吴县郡主长得实在——实在太怪异了。女子怎能那么高,哪个男子汉大丈夫能忍受得了?听说她以前还相过亲,男方只远远看了她一眼,第二天就遇到土匪被砍死了……”

萧禹书摇头而笑,觉得很荒谬:

这也能怪她?难道不应该怪土匪吗?

萧忠继续道:

“她想嫁个好人家很难,京城权贵家没有愿意娶她的。这次能嫁给长宁伯,也是因为长宁伯死了原配想续弦罢了。她的样貌名声和家世,远远配不上咱们镇南侯府!”

“何况——您和临川郡主毕竟是陛下赐婚。要是不娶了,皇上不会答应,临川郡王家也绝不会答应。”

萧禹书轻轻点了点头,蹙眉沉思。

老爷子说的也没错,虽然鸿嘉皇帝处处打压,但镇南侯府在天下声望很高,那是大周朝一等一的豪门勋贵。

即便萧禹书有些憨傻,但相貌不差,不傻的时候还挺帅。

成为尊贵的镇南侯府女主人,对上京城的权贵官家小姐,对天下的很多门阀世家嫡女来说,都很有诱惑力。

但长宁伯府,可就差远了。

长宁伯现在只是个管京营后勤的副职,权势上哪能跟萧洛神大将军媲美?

更糟糕的是,长宁伯秦世功今年三十三岁了。

嫡妻去世还留下了两个孩子,现在娶妻是续弦。

如花朵般年纪的官家小姐,嫁给大十几岁的鳏夫,进门就给人当后娘,这绝不是什么好选择。

只因吴县郡主苏白苒实在难嫁,长宁伯秦世功又贪图她家的嫁妆丰厚,这婚事才得以议定。

谁能想到,半道里出了这种事?

临川郡主苏玉妍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无法嫁给五皇子做皇妃,退一步嫁到顶级贵族镇南侯府做嫡夫人也可以接受。

但你让她去给长宁伯秦世功当老婆,给两个孩子当后娘?

那还不如杀了她!

以萧忠的看法,临川郡主是绝对绝对不会接受这个安排的。

据说昨夜长宁伯秦世功喝醉了,没来得及行房就睡过去了。

这位临川郡主还是冰清玉洁之身,她当然想继续昨天没完成的婚礼了。

只是若随了她的愿望,苏白苒就惨了。

都被萧禹书睡过了,哪能再去长宁伯府当夫人?

无论从哪个角度来说,这个姑娘的下场都不会太好。

除非……

就像萧禹书所说的,直接娶了她,让她当镇南侯府夫人。

想到苏白苒摘下盖头后的惊喜,萧禹书不禁失笑。

那片刻间,苏白苒一定觉得很惊喜吧?

长宁伯比她大了十五岁,竟然还如此年轻英俊!

这傻姑娘……

和我这傻世子真是天生一对儿!

就在这时,萧禹书眼前一花,竟然出现个巨大的沙漏。

他不由吃了一惊,仔细看看萧忠,老管家面色如常。

难道这沙漏只有我自己能看见?

只见那沙漏正在缓缓转动,有沙子的一面向上转动升起。

沙漏上方,几个古拙大气的金色篆字正在逐渐点亮。

【异能一:偷听心声】

【功能:宿主选定作用对象后,则可以偷听对方心声,每次只能偷听一人】

【持续时间:七天】

咦,这是……

萧禹书心中大喜,老子作为穿越者必备的利器,

金手指来了!

萧禹书回到新房内,苏白苒已经起床了。

她洗漱打扮完毕,穿戴得整整齐齐。

高个儿姑娘神色有些忐忑,双手捧着萧禹书的正装,老实的和丫鬟寒影站在一起,眼巴巴的等着他。


见萧禹书回来,苏白苒小脸羞涩一红,冲他嫣然一笑。

她急忙迎上来,弯腰伺候萧禹书换正装。

萧禹书心中一动,已开启了【异能一:偷听心声】

【请指定作用对象?】

萧禹书默念:“苏白苒。”

【作用对象:苏白苒,异能一开启】

一道柔和的声音在他脑海中中响起:

【娘亲说,到了夫家一定要勤快些,要好好对待夫君。嘻嘻,夫君长得真俊,我一定好好伺候他】

萧禹书看着低头忙着给他换外衣,系扣子的高个姑娘,不由嘴角上弯,微微一笑。

【苒儿好饿呀,昨日忙了一天只喝了碗粥,饿的心都慌了……】

萧禹书听了,立刻温和的问:

“饿了吧?我让他们把早饭摆上来。”

苏白苒一愣,小脸微红,有些不好意思的说:

“夫君,咱们还是先去拜见长辈吧。”

萧禹书一笑:

“这里我说了算,一切等吃完饭再说。”

萧忠指挥人,很快将早饭摆了上来。

各种粥汤小菜,精致面点,新鲜蔬果,羊肉酥鱼,琳琅满目摆了一大桌。

萧禹书亲手舀上温热的八宝粥递给苏白苒,这姑娘昨天忙了一天一夜,没怎么吃东西。

苏白苒真饿了,吃着早餐感觉十分顺口。

她一连吃了两个小包子,一个小花卷,又喝了两碗粥。

见萧禹书微笑看着她,她不由心中一窘。

【我吃这么多会不会显得没有教养,不知礼仪?要不——就不吃了?】

她依依不舍的看着满桌美食,就要放下筷子。

萧禹书嘴角划出清风明月般的笑意,夹过来一块烧麦:

“来——尝尝这个鸡丝烧卖,味道不错的。”

鸡丝烧麦

苏白苒抬眼见他俊朗的笑容,感到了他的关心,心中顿感甜蜜。

她脑子都醉醺醺的,不由夹起来小口慢慢吃了。

【真好吃呀,夫君对我真好——】

“夫人尝尝这个蛋皮菜卷,趁热吃最好。”

苏白苒只好又吃了……

“夫人再尝尝这个……”

“……”

早饭吃完,苏白苒觉得胃中涨得难受。

这才震惊的发现,她竟然吃了平时早饭两倍的量,府里侍女们都在悄悄的看她。

刚进门的夫人可真能吃呀……

苏白苒又羞又窘,悄悄嗔怒得瞪了萧禹书一眼。

【呜呜呜——好丢脸好丢人,我的脸都丢光了,都怪夫君不停喂我……】

萧禹书低下头,避开她娇嗔的目光,努力的忍住笑意。

吃完早饭,侍女上了清茶。

萧禹书挥挥手:

“你们都下去,我跟夫人有话要说。”

新房内只剩下两人,萧禹书沉吟一下,看向苏白苒。

苏白苒不由有些紧张,正襟危坐的听他说话。

萧禹书道:

“夫人,你的名字是叫苏白苒是吗?”

苏白苒点头应道:

“苏白苒是我的大名,白首不相移的白,苒苒齐芳草的苒。夫君和我父母一般,叫我苒儿便是。”

萧禹书点头,说:

“苒儿,我要告诉你一件事,你不要惊慌。”

苏白苒心中一沉,有些不好的预感。

她轻轻握紧了手,小声说:

“夫君请直言,若是苒儿有什么做的不好,尽管管教就是了。”

萧禹书摇了摇头,微笑着说:

“你很好,没有任何不好的地方。只是昨天迎亲时路上出了点意外,我镇南侯府跟长宁伯府把新娘的轿子抬错了。”

我镇南侯府……

苏白苒心中像起了个炸雷,浑身都猛烈颤抖了一下。

一个让她不敢相信的可怕情形浮现在心头。

昨天的轿子抬错了?

她悚然而惊,瞬间明白过来,浑身如坠冰窖。

是啊,长宁伯秦世功已经三十三岁了,怎么可能这般年轻俊朗?

眼前这人——

不是她要嫁的秦世功,

而是镇南侯世子萧禹书!

事实残酷的可怕,

她已经跟萧禹书圆房,失去了清白之身。

若是萧禹书把她退回长宁伯府,那里怎么可能要她?

若是退回娘家,便是她的父母爱她,不嫌弃她,但她苏白苒日后怎么有脸见人?

三尺白绫,恐怕就是唯一归宿了。

萧禹书看着个子高高的姑娘,眼中的光彩迅速褪去,整个人都恐惧痴呆了起来。

她轻轻颤抖摇晃着,一双杏眸充满绝望,已经全是水光。

她好像受伤的小兽,蜷缩着瑟瑟发抖。

萧禹书立刻握住了她的手,温和而坚定的问: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苏白苒的世界里已经全是灰色和绝望,黑暗就要吞噬掉她最后的生气儿。

就在这时,她听到了萧禹书的声音,

“苒儿,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猛地抬起头来,直直的看着萧禹书。

他的目光清澈明亮,直入心底,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感受着手上的温暖,苏白苒顿时委屈的哭了出来:

“我愿意。萧禹书,我愿意嫁给你。你——你别不要我——”

她立刻被搂入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抱。

萧禹书轻轻抚摸着她的背部,温柔的让她镇定下来。

他干脆果断的说:

“你愿意嫁给我,那事情就简单了。我也喜欢你,就娶了你便是。你坐八抬大轿从正门入我镇南侯府,咱们拜过了天地祖宗。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从现在起,你就是镇南侯世子夫人!

这是真的?

苏白苒满脸眼泪,狼狈十足的看着他,几乎不敢相信。

“你要娶我当正妻?”

萧禹书严肃的点头,随即笑道:

“莫非苒儿不愿意?”

“我愿意——我当然愿意——呜呜呜呜——”

苏白苒猛地贴住他的脸,死死的搂住腰,不管不顾的大哭起来,宛如劫后余生。

刚才她真是吓坏了,要是萧禹书不要她,她的人生就完了。

萧禹书温柔一笑,摸了摸她的脑袋。

别看长得这么高,其实还是个单纯的小姑娘。

“世子爷,长宁伯府来人了。”

萧忠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苏白苒全身一震,脸上顿时失去了血色。

【怎么办?长宁伯府的人肯定要把我带走,我——我不想跟他们走!】

萧禹书拍拍她的手,镇定说道:

“放心吧,我来应付就是了。苒儿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熟悉咱们镇南侯府,当好这个世子夫人。其他的交给我!”

“可是——”

苏白苒担忧的低声问:

“长宁伯府不会干休的,那个秦——秦伯爷为人挺凶的!”

“呵呵——”

萧禹书冷冽一笑:

“我会跟他好好谈谈的!”


镇南侯府前堂。

长宁伯府的管家秦昌东看着缓步走出的萧禹书,眼中掠过一丝鄙视。

镇南侯萧大将军在南疆,现在侯府做主的这位萧世子,是整个上京城都有名的糊涂憨子。

昨天抬错花轿的事儿,得推在他们镇南侯府身上。

如今皇上正猜忌镇南侯府,他们一定小心翼翼不敢惹事。

我再恐吓几句,吓唬一番,这傻子肯定会害怕!

哼哼——让这萧世子给长宁侯府道歉,还得赔偿所有损失。

好好敲诈这傻子一笔……

秦昌东贪婪眼光一闪而逝,微微躬身道:

“见过萧世子。”

萧禹书在主座缓缓坐下,看着秦昌东趾高气扬的模样,眼神一闪。

他点了点秦昌东,问萧忠:

“这人谁啊?”

不等萧忠开口,秦昌东道:

“在下乃是长宁伯府大管家秦昌东,长宁伯秦世功是我族哥。”

萧禹书脑海中已开启了偷听心声的异能。

【请指定作用对象!】

“秦昌东。”

【异能一,偷听心声开启,作用对象秦昌东】

萧禹书冷笑一声:

“长宁伯府?那个老鳏夫秦世功——昨个我手下铁卫还救了他的命,他怎么不过来给我磕头道谢?”

秦昌东听的脸色微沉,却又哑口无言。

昨天有人行刺长宁伯,确实被人家镇南侯府救了性命。

他讪笑言道:

“昨日伯爷大婚,实在腾不出空来。这几日必会上门道谢,咱们长宁伯府最是守礼的。世子,贵府抬错了花轿,还请先把吴县郡主送回长宁伯府上。”

【那个女人也就罢了,活着还是死了谁在乎?】

【但是她陪嫁的六十四抬彩礼,价值整整三万两银子,也被抬到了镇南侯府上,这个得抬回长宁伯府才是】

萧禹书缓声反问道:

“你方才说我们抬错了花轿?”

秦昌东呵呵冷笑,反问道:

“难道不是吗?萧世子,如今陛下和朝中大臣们对你们镇南侯府多有不满,您做事可得谨慎啊!”

老管家萧忠哼了一声,道:“你算什么东西,敢来指责咱们世子爷?”

萧禹书抬手制止萧忠,问道:

“你们打算怎么安排吴县郡主?”

秦昌东见萧禹书果然不再争辩花轿的事儿,心中极为得意,似笑非笑的说:

“这是我长宁伯府之事,就不需世子爷挂怀了。我长宁伯府自有长宁伯大人做主,那吴县郡主入了府之后,需要长宁伯大人和府中老太太决定。”

萧禹书脑海中响起这秦昌东的心声:

【那吴县郡主说不定被萧禹书睡过了,老爷和老太太定是不喜。她娘家跟太后的关系远得很,根本没什么势力。只要彩礼入了府,找个小院子把她关起来就是了,省的到人前丢人现眼】

【若是老爷冷落不管她了,我老秦得经常去小院转转,说不定还能尝个鲜……】

萧禹书眼神森然,盯着秦昌东看了半晌。

他转头冷声问萧忠:

“这厮是何官身?见了本世子大大咧咧不下跪也不磕头,还敢摆出一副鸟样,在这里不停的啰嗦。”

萧忠会意一笑,冷冷说道:“他没官职,就是个白身。”

萧禹书用力一拍桌子,骂道:

“狗东西!一个白身草民,竟敢不主动磕头下跪,还想教本世子做事?长宁伯府怎么有你这般没规矩的玩意——来啊,给我把他扒了,先来三十板子,学学规矩礼仪!”

“是,世子爷!”

两个强壮的府兵冲进来,一左一右拖着秦昌东就向外走。

秦昌东大惊失色,奋力挣扎怒叫道:

“萧世子,我是长宁伯府大管家,你凭什么打我?”

萧禹书伸手止住,勾勾手指道:

“你过来——”

秦昌东甩开那两个府兵,揉着胳膊冷笑着走上前来。

吓唬谁呢,你秦爷是吓大的?谅你们也不敢对付我长宁——

“啪————”

萧禹书一巴掌就猛抽在了秦昌东脸上。

秦昌东眼前一黑,脸像被铁锤砸了一样。轰的猛烈向另一边儿摆去。

只觉得半边脸都差点裂了,痛的失去了知觉,

他一张嘴噗的鲜血喷出,半边牙全掉了。

“啪————”

他另一边脸又挨了一巴掌,口里那半边的牙也打掉了一堆。

萧禹书砰的一脚踹在他腹部,将他踹飞出去两丈,撞在厅堂门槛上爬不起来了。

“老子打你还需要凭什么?”

“莫说是你,我镇南侯府三代忠烈,为大周朝擎天保驾,长宁伯老子也照样打。来啊——给我拖出去使劲打!打完了这厮,老子亲自去收拾秦世功那老鳏夫!”

啪啪板子猛抽声响起,伴着秦昌东的惨烈哀嚎。

萧禹书站起身来,一脚踹翻了把椅子:

“特妈的,什么狗东西都敢欺负到我镇南侯府头上了?从今儿个起,就让你们知道知道萧爷爷的厉害!”

萧忠看得目动神摇,都说世子憨傻,但关键时刻不含糊啊。

咱堂堂镇南侯府还能让人欺负上门?

老管家一拍巴掌,大声赞道:

“世子果然有老侯爷之风,咱镇南侯府便应该这般霸气十足。谁他妈找事就干他!老奴这就召集人马,随世子去收拾长宁伯。”

镇南军守护天下苍生,付出了无数鲜血和努力。

但在这上京城里,却处处被人冷落,萧忠早就憋着一股火了。

见萧禹书发飙,这老头正和心意,丝毫不给他灭火,反而卖力的添油加柴。

两人摩拳擦掌,雄赳赳走出前堂。

镇南侯府是武勋世家,府中兵丁不少,全是镇南军的精锐。

萧忠原是镇南军中的参将,调兵打仗那是好手一个。

不过片刻之间, 他就整顿好了一支五六十人的马队。

人人装备齐全,披甲持锐,骑在高大战马之上。

萧禹书骑在一匹神骏白马上,腰间插着一柄四尺宝刀。

此白马是莽山所产龙血马,神骏无比能日行千里,整个上京城也只有两匹。

此刀是由铸造大师公孙申锻造,成刀之时浇灌以大妖之血。

刀刃带紫,削铁如泥,宝刀名紫霜。

萧禹书看看锋锐凌冽的刀刃,淡淡一笑:

老子真是个优雅文明的好贵族,

跟秦世功去讲理还带把这么好的刀!


两个身材高挑的女子推推搡搡着走了过来。

后面那女子穿着长斗篷,打扮的跟精锐斥候一般,拿着柄足有一人高的长弓。

前面那女子腿长腰直,身形健美挺拔,整个人就像矫健的豹子,蕴含着爆炸性的力量。

她身材绝佳,划出美妙的弧度,整个人饱满而轻熟,气质如喷香的柚子一般。

那穿斗篷的女子猛地一推,前面那女子下盘极稳,便是站在大河激流中,或者面对冲阵战马也纹丝不动。

但此刻她却被这一推推得趔趔趄趄,跌跌撞撞的正好冲到萧禹书面前。

她伸出手儿轻轻揪住萧禹书衣角儿,抬起一张娇媚成熟的脸蛋儿,嘴角还有个撩人的美人痣。

她满脸羞愧,声音却是带着磁性般的动听:

“小郎,好弟弟——姐姐我真不是故意的。当时乱得很,一不小心就接错了新娘子。不行——不行就把姐姐我赔给你,给你当个偏房好不好?”

“住口!”

萧忠一看见她,顿时怒火上冲,气得恨不得过来打她。

他咬牙骂道:

“来铁衣,你个狗东西还有脸回来?”

“接个新娘你都能搞错,你对的起世子爷吗?还有脸自称世子姐姐,呸——世子的姐姐是镇南大将军,镇南侯萧洛神。”

萧忠资格比她老得多,这次惹出来的事又确实挺大。

来铁衣低下了头,尴尬的笑着不敢反驳。

这女子便是来铁衣,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也是跟萧禹书从小一起长大的小姐姐。

萧禹书笑了笑,宠溺的摸了摸她的脑袋:

“媚儿姐,昨天迎亲前喝酒了吧?”

来铁衣小名来媚儿,但这名字只有亲近之人才叫。

她听了萧禹书的话立刻跳了起来,满脸的义愤填膺:

“你——你怎能诬赖人?小郎,虽然咱们两个从小一起长大,姐弟情深,恩爱缠绵,但也不能乱说话呀。我来媚儿什么时候喝酒误事了?”

我擦——

萧禹书一阵汗,你个没文化的粗坯,能不能别乱用成语?

“你喝酒误事多着呢!无边树海,碎叶城,骷髅寨,铁血关……你惹得事两只手都数不过来。”

蒙面女子伸出手指,一项项数着。

“你胡说,我没有!我哪有!”

来媚儿暴跳如雷,犹如被踩了尾巴的猫咪。

蒙面女子不屑道:

“若不是你屡次立下大功,早就因为喝酒误事被大将军斩了。”

来媚儿气得大柚子一阵颤抖,伸手指着蒙面女子说:

“霍弦儿,你想寻衅滋事是不是?来来来——姐姐我今日好生调教你一番。妈的,我的兵器呢?”

“够了!”

萧禹书开口打断了两人争吵。

两女都是浑身一凛,收起玩闹嬉笑神色。

萧禹书清冷的目光缓缓掠过两人面孔,两人都是一凛,下意识的直起了腰。

这位憨厚木讷的世子弟弟,此时面色沉凝,不怒自威,竟然有几分大将军萧洛神的风采。

萧禹书沉声喝道:

“来铁衣,霍铁弦。”

两人严肃起来,同时躬身:

“末将在!”

“披甲,随我去长宁伯府。”

两女对视一眼,肃然应道:

“是,末将遵世子令。”

这两个女子来媚儿,霍弦儿,不是普通人。

她们大名叫做来铁衣,霍铁弦,都是镇南军中五大铁卫之一。

当今天下,武道与文道心术,御灵之术并列,天下最强的十个人称为十绝。

这些人修为高深,震烁四海,皆是实力高绝的前辈。

而萧禹书的姐姐,镇南侯萧洛神,大概可以排到第十二到十三的位置。

她是年轻一代中,当之无愧的第一人,也是大周军中第一高手。

二十万镇南军中,萧洛神之下,便是五大铁卫。

其中功力最强的萧铁旌,已经是先天境高手;剩下的四个,基本是宗师境巅峰的修为。

五大铁卫威名赫赫,带兵便是巾帼将军,入江湖便是高手侠客。

看着沉凝霸气的萧禹书,来媚儿暗暗握拳,心中一阵阵兴奋。

天呐——又好看又霸气的弟弟,我媚儿姐最喜欢啦……

好,一会儿好生给小郎撑住场面!

“来啊,取我铁连枷来,给我披甲!”

来铁衣

…… ……

他回头看去,来铁衣骑马紧跟在他的身旁护卫。

临敌上阵之时,她已不是来媚儿,而是镇南军五大铁卫的来铁衣。

一身冷锻铁甲,密密将她的修长身躯遮住,手中拿着一副巨大的精钢连枷。

来铁衣不但武功高强,而且天生神力。

这副铁连枷沉重无比,足有八十斤重,挥舞之时那是威力惊人。

她脸上戴着个狰狞的鬼面面具,眼神冰冷肃杀。

马声嘶鸣,铁衣冷光。

长枪,陌刀,长柄斧,铁连枷,侯府前一片肃杀冷冽。

镇南军久经战场,便是去打个架,也进行了充分准备。

长短武器,弓矢铁镗,皮甲铁甲,全都扎束完整。

甚至有人还带了干粮,马料和清水,便是世子剁了长宁伯秦世功,大家冲出城门亡命南逃都可以。

五十多名骑士煞气升腾,气势冲天,人人目光炯炯。

萧禹书满意一笑:

“走,跟老子去要个说法!”

五六十骑士,骑着高头骏马,披甲持锐轰然疾驰过大街。

人人甲光泛出寒意,刀枪森冷锐利,端得上是杀气腾腾。

上京城乃是一国首都,多年来和平繁荣,

城中居民哪里见过大地震动,铁骑横行的场面,还以为几百几千骑兵杀来。

顿时大街上狼奔豕突,哭爹喊娘的一片,片刻间整条大街全部清空了出来。

人人贴墙站在街边,在暴雨般的马蹄声中,都感觉腿脚打颤,簌簌发抖。

天呐,莫非有人造反了不成?

巡城的上京府衙差役大吃一惊,有的还敢询问一句,还有的干脆将刀一扔,上衣脱了就钻进了人群。

来铁衣长啸一声:

“镇南侯府办事,都给我滚开!”

府衙差役吓得赶紧让开,慢一点就会被战马践踏成肉泥。

大家面色发白,骇然叫道:

“是镇南侯府的骑兵!”

“祖宗呀,镇南侯府要干什么?”

“快——快去报告上官,镇南侯府的人发疯了。”


长宁伯府外,二管家秦世鸿脸带骄横矜持的笑容。拍了拍那一人多高的石狮子。

这石狮子爪牙舒张,耀武扬威,正如长宁伯府的权势。

咱伯爷乃是禁军三大营的转运副使(后勤副部长),跟兵部侍郎同级。

上京城的贩夫走卒,商人平民,谁敢惹长宁伯府?

便是豪门勋贵,也得给咱长宁伯府几分面子!

他背着手,昂首向天走了两步,心中突然想起了安水坊的那对儿卖豆腐的母女,不由眼中淫邪之色一闪。

当娘的不到三十,甚有风情,有那小丫头双六年华,过不了两年也是个水葱似的小美人儿。

长得这般细皮嫩肉,还卖什么豆腐?

今日下了值,他便带着府里两个打手,再去逼迫恐吓一番。

这上京城内,欺压个把百姓这等小事,没有衙役官吏敢跟长宁伯府过不去。

若不遂了他秦二爷的愿,就让这娘俩过不了安生日子。

……

突然间马蹄声密集如雨点,大地仿佛都在震动,几十铁骑已轰然冲到长宁伯府门口。

门前巡逻的家丁和招呼客人的管事,一看这场面大吃一惊。

战马嘶鸣,刀光灼灼,场面一时极为紧张。

二管家秦世鸿心中一颤,凑上前刚要问话,

马上的萧忠那两米半长枪已经挥出来了。

白腊枪杆子抡圆了狠狠抽在了他身上。

二管家秦世鸿惨叫着横飞了出去,他打了三四个滚儿,一头摔到了长宁伯府门前,当场就腿断骨折起不来了。

“忠叔风采不减!”萧禹书豪爽一笑。

萧忠叹口气,长枪转个枪花,淡定道:

“老了,只能随世子教训下这些废物,却不能跟年轻人一样披甲冲阵了。”

来铁衣纵马上前,喝道:

“放下兵器,违者立斩!”

她手中八十八斤铁连枷轰然落下,长宁伯府门前那几千斤重坚硬的大石狮子被轰的砸得粉碎,碎石飞溅了一地。

霍铁弦一抬手,马上骑士立刻纷纷张弓。

几十张铁胎强弓箭矢锋寒,瞄准了府前的家丁。

哗啦哗啦——顿时刀剑扔了一地。

这般骇人的威势之下,谁慢的半点就是找死。

长宁伯府的家丁都惊得面无血色,很有眼色的火速扔掉了兵器,战战兢兢的贴墙站成一排。

萧禹书舌绽春雷,大声吼道:

“秦世功,你个王八蛋给老子滚出来!圣上赐给老子的新娘,你敢给当街抢到你府里。今天不砍了你的狗头,血洗了这长宁伯府,就绝不干休!”

他这一吼用上了内力,声音远远传开。

不但是长宁伯府,附近的几家权贵家里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片刻之间,就有不少人探头探脑,就连隔壁院墙之上,也有不少脑袋探出。

秦世功在府内一群人的簇拥下,匆匆忙忙的跑了出来。

他年过三十,平时锻炼不多,腆着大肚子跑得气喘吁吁。

一出府门,看着乱糟糟的场景,

秦世功便想喝问一声,谁敢来我长宁伯府前捣乱。

还没来得及张嘴,就见刀光一闪,一柄四尺长刀雷霆万钧般向他脑袋劈来。

“啊——”

秦世功吓得魂飞天外,胖胖的躯体顿时爆发了和平时不相称的敏捷。

他就地一滚,如圆球般骨溜溜翻滚七八圈,躲开了这凌厉的一刀。

萧禹书一刀斩在长宁伯府门槛上,沉重的铁皮木头门槛被砍成两段。

刀气激发两段门槛凌空碎裂,十几块碎片飞出了两三丈之外。

秦世功麾下的门客中也有好手,此刻根本不敢动。

那群骑士之中,有个蒙面披袍之人手持一人高的长弓,弓身由妖兽骨骼所制,泛出灰白死寂之色。

那长弓拉满,死寂冰寒的感觉牢牢锁定了门客。

他顿感犹如寒芒加身,箭矢锋锐好像直接抵在了脖颈上。

动,就是死!

秦世功狼狈不已,全身都滚得满是尘土。

他心中骇然,心砰砰跳着后怕不已。

刚才那一刀是真想要他的命啊!

要是躲晚了半点……

秦世功头脑一阵眩晕,爬起来指着萧禹书,骇然叫道:

“你——萧禹书你想干什么?光天化日之下,在我大周京城,

你竟敢行凶——”

萧禹书冰冷暴虐的眼神扫过来,他后面的话顿时咽了回去。

秦世功只觉寒毛倒竖,腿脚立刻有些站立不稳。

眼前这小子是上京城有名的憨货傻子。

你可以嘲笑他,瞧不起他,但那都是在他正常的时候。

憨子一旦发飙不正常了,

那就很可怕了。

憨子发起疯来,压根不会考虑什么后果,压根不在乎什么规矩……

他是真的敢!!

想到刚才的凌厉一刀,秦世功全身都颤抖起来。

萧禹书仰天狂笑,满眼都是杀意。

他森冷喝道:

“给本世子杀进去,长宁伯府男丁全都砍了!”

“等等——”

秦世功大叫一声,肥硕身躯猛地冲到了萧禹书马前。

他脑门上突突的,血都快爆出来了。

不是他生性刚烈,要跟萧禹书拼命,而是真的吓坏了。

这萧傻子平时一幅憨样,没想到疯起来这般可怕。

听说这小子单恋那苏玉妍,果然为了她,彻底发飙疯狂了。

想杀长宁侯满门,正常人绝对不敢,

但这傻子是真能做出来啊——

“萧世子,世子爷——都是我的错,一切都是我老秦的错啊!”

秦世功直接哭出来了,腰弯的低低的,差点跪在萧禹书马前。

这傻子杀气冲天,满眼满身都是凶狠冷厉。他得赶紧先认个错,别把这傻子彻底激怒了。

住在附近的其他权贵都在看热闹,议论声嗡嗡响了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啊,闹这么大阵仗,这许多骑兵好生吓人。”

“你不知道?萧傻——萧世子昨个大婚,秦世功把他的新娘子给抢到长宁伯府上来了。”

“神马?”

听者大吃一惊,“不会吧,老秦有这胆子?”

“虽说我也不大信,但看这架势,萧世子是打上门来了。这杀气腾腾的要灭了老秦满门。”

“呲——萧禹书平时看着傻,发起狠来挺吓人的。”

“将门虎子嘛,憨虎也是老虎,毕竟是老镇南侯的种儿。真惹急了,傻子发起疯来,比正常人还可怕。”

“还真是这么回事,傻子发疯时先砍了再说,他不跟你讲道理。”

“我听说不是抢亲,是中间遇到有人行刺,两家把新娘给抬错了。”

“抬错了,这么刺激?那——那——睡了没?”

“这还用说嘛……男人你懂得……”


“世子爷,世子爷你听我解释。”

“过程就是这样……这是误会啊……昨夜我喝醉了,一个手指头都没碰过临川郡主。今天一早,我就把郡主礼送回临川王府了,连嫁妆都抬回去了。”

秦世功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诉着昨天接错人的误会,细节十分详细。

连他在新房里喝醉倒地的姿态都模仿了好几遍,反复强调没碰苏玉妍。

萧禹书冷笑一声,大声喝道:

“当我是傻子呢?还狡辩说误会……”

“我是镇南侯世子,公侯迎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你个长宁伯,凭什么用一样的规格?若不是两抬轿子一模一样,哪来的什么抬错?你这是僭越!”

“我看你特马就是居心叵测!”

他这话一出,登时就冷场了,就连秦世功也呆住了。

萧傻子竟然说的好生有道理!

大周朝规定公侯娶亲可用龙凤呈祥花轿;伯子男这些爵位,只能用次一等的凤凰纹饰花轿。

只是这些规定早已经没人在乎了,上面也不追究。

近些年来贵族们成亲全都用规格最高的龙凤呈祥花轿。

但是规矩就是规矩,

它确实是存在的,

而且写入了大周律法。

真有人拿这个较劲,便是铁证如山!

萧禹书这一问,秦世功瞠目结舌,竟然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我擦——

这小子真是个傻子吗?

围观的权贵们纷纷倒吸口凉气,若是镇南侯府揪住这点不放,秦世功就麻烦大了!

“这萧禹书真是个傻子吗?我特马都没想到这点。”

“镇南侯世子背后肯定有高人啊!”

“这样一来,这事的责任就全是老秦的了。把圣上赐婚搞成这样,老秦恐怕要糟糕。”

“镇南侯不会善罢甘休的,萧洛神可不是个善茬。”

“老秦要是个识相的,就赶紧私了吧!闹大了人家镇南侯府最多丢个脸,他估计连爵位都得丢了。”

“老秦说他没碰苏玉妍,如果是真的,他有点儿可怜啊。”

“是啊,别人的女人没碰到,还要被圣上严厉处罚……”

“他说没碰你也信,让你儿子娶苏玉妍你愿意不?”

“当然不愿意!谁知道那一晚上发生什么了?”

……

秦世功看着萧禹书冷峻的眼神,此时再无半分侥幸。

他凑近萧禹书,长叹口气,无奈又可怜的说:

“还请世子爷放我条生路!只要您不追究,保住我这长宁伯府一百多口人,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禹书用刀背拍拍秦世功的肩膀:

“老秦,你这才是求人原谅的态度。我堂堂镇南侯世子,名声损失这么大,你得赔偿我吧?”

秦世功心中暗骂,你个纨绔憨子,全是恶名傻名。

哪来的什么好名声?

他面上堆笑,赶紧谄媚点头:

“是是,世子爷说的对。是得赔偿!”

“行吧,我就吃点亏。你赔个十万两银子吧!”

“十万两?”

秦世功一口血差点喷出来,

把我长宁侯府里外全卖了,也不知能不能凑出十万两。

赔完了这钱,一百多口人以后都得饿死。

“世子爷,十万两太多了,我真的没有——”

“啪——”

刀光一闪,紫霜刀身侧面猛地抽在了秦世功脸上,登时脸上就肿了起来。

在场的贵族都是浑身一震,没想到萧禹书如此暴烈霸道。

先前看热闹喜庆的气氛登时一收,带上几分肃杀。

“没有?”

萧禹书桀骜笑道:

“呵呵,老子这就抄了长宁伯府。卖了你府里家具细软,再卖了你的小妾跟闺女,不够就卖你老母。”

秦世功被抽的头晕目眩,捂着脸哽咽着说:

“世子爷,在下老母年事已高,不值钱了。您可怜可怜,一万两行不?”

虽说秦世功有个禁军转运副使的差事,但头顶上管事的王爷,国公一大堆,人人都盯着那点儿军饷军费。

落到秦世功手里的油水不算多,长宁伯府一大家子人,他还得贴补家族里的亲戚,过得不算富裕。

否则也不会贪图苏白苒的嫁妆了。

一万两对他来说,就是笔不小的数目了。

“啪——”

萧禹书毫不客气,秦世功另一边脸也肿了。

秦世功像寒蝉可怜又无助的悲鸣着:

“世子爷,两万两,实在是拿不出更多了。”

四周鸦雀无声,空气宛如凝固一般。

围观的权贵们目光复杂的看着萧禹书。

这个平时呵呵傻笑,人畜无害的憨子萧世子,

疯魔了发起狠起来,

凶横的当真令人脊背发寒。

更荒唐的是,他竟然还占住了道理。

秦世功就算挨打,就算被他勒索,也只能老老实实忍着……

秦世功一时忍不住,热泪和尿液,一上一下哗哗流了下来。

他作为长宁伯,谄媚的时候有,面对上司受气的时候也有,但被人欺负成这熊样,这么绝望还是第一次。

萧禹书见了,哈哈大笑:

“长宁伯你竟然尿了……算啦算啦,那就两万两吧。明天正午之前,给老子送到镇南侯府。”

周围的镇南军骑士全都呵呵大笑,看着哆嗦如鹌鹑,直接尿了的长宁伯秦世功,目光中全是桀骜不屑。

这班权贵看着光鲜,面对俺们镇南军的刀剑,全都是草包瓦狗。

秦世功如蒙大赦,擦擦眼泪赶紧说:

“明日正午前,一定给世子爷送到。”

萧禹书淡淡说道:

“既然搞错了,吴县郡主跟你就没什么关系了。把她的婚书,庚帖和定礼都给本世子拿来。”

秦世功一怔,随即明白了。

萧禹书肯定已经将那吴县郡主睡了,准备将她收入房内,他不由得又羞又气。

他订下的未婚妻让人睡了,还要赔人家两万两银子,他连那临川郡主的手都没摸过。

真特么欺负人,这找谁说理去?

更憋屈的是,他被抓住了花轿僭越的把柄,闹到陛下那里只能自讨苦吃。

打架打不过,讲道理竟然也讲不过这傻子!

万般委屈我老秦只能含泪咽下……

苏白苒的婚书,庚帖和定礼拿来后,萧禹书取了放入怀中。

他调转马头,干脆喝道:

“走!”

雪白骏马当先疾驰,披甲骑士如龙跟上,转眼间就呼啸而去。

这般动如雷霆,号令大军的风采,看得附近围墙上几个世家小姐眼中闪亮,脸蛋儿发红:

“萧世子长得好俊,竟和传说中的憨傻完全不同。”

“萧世子好生威风,嫁给他肯定很风光体面。”

“苏玉妍这婚没结成,那我可不可以嫁给萧禹书?”


如龙马队从街市行过,前方御林军统领何冠英带着上百人马堵住了去路。

镇南侯府?

如今陛下正猜忌镇南侯,他们还敢这般高调?

何冠英两眼微眯,中气十足的喝道:

“大胆——何人敢当街驰马,违反朝廷律令——”

萧禹书轻蔑冷笑,马队速度半点不减,直直对冲而来。

来铁衣手持铁连枷,纵马加速当先猛冲。

何冠英浑身一震,顿时倒吸口凉气。

他早就看清领头的是萧禹书了,还想摆一下官架子。

哪里料到对面如冲阵般直接就冲上来了,前面先锋看显眼的兵器就知道是谁了。

镇南军五大铁卫之一,来铁衣!

手持八十八斤重铁连枷,曾在十万大军阵中纵横来去,是大周军中赫赫有名的猛将。

“萧世子——你你你——”

何冠英赶紧高声大叫,希望萧禹书喝住来铁衣。

萧禹书抬头冷笑,压根眼皮都没夹他。

来铁衣铁马铁衣,轰然如钢铁堡垒般正面冲来。

战马铁蹄踩得大地颤抖,一人便有千军万马,横扫敌阵的惊人气势。

御林军人人眼中都带上骇然惊色,不自觉的纷纷勒马后退。

“快,让开道路!”

何冠英一拨马头,快速的让在了一边。

面前猛恶风声呼啸,来铁衣毫不减速,轰然疾驰而过。

御林军全都手忙脚乱的退到街道两边,看着镇南侯府一行铁甲骑士嚣张无比的列队奔驰过去。

何冠英背后出了一身冷汗,方才慢的片刻,来铁衣的铁连枷就真的招呼上来了。

以他的本事,明年只能让家人给他烧纸了。

他心砰砰跳着,身上被冷汗湿透,腿都有些发软。

太跋扈了,太霸道了,

堂堂御林军竟然没放在眼里!

妈的,以后萧禹书这疯子闹事的时候,定要得离远点。

御林军兵将看着镇南侯府铁骑强悍的背影,人人脸上都是惊恐畏惧之色。

…… ……

临川郡王府。

苏玉妍有些憔悴的靠在床边,整个人还有些恍惚,好像没从发生的事里清醒过来。

“郡主,你休息会儿吧!这样下去,身子会熬坏的。”

她的贴身侍女秀画轻声的劝道。

苏玉妍摇了摇头,攥紧了手中玉佩,仿佛这东西能带给她力量。

昨天的一切简直是场噩梦,她的花轿竟被抬进了长宁伯府。

那些该死的嬷嬷和侍女,难道是死人不成,连花轿都能看丢了?

她轻咬着嘴唇,心里懊悔无比。

因为心慕五皇子,她对嫁给萧禹书十分抵触。

无论是成亲拜堂时,还是进洞房时,她全都心不在焉。

尤其是晚上新郎进新房时,喝醉了一头栽到地上。

她竟然问也没问,连走过去看一眼都没有。

等新郎趴在地上睡着了,她就自己揭了盖头,盖上被子睡觉了。

在她心里,对方不碰她更好,若是碰她反让她极端反感。

就这么糊里糊涂过了一夜,第二天早晨才发现嫁错了人……

一晚上啊,真是糟糕至极!

外面的人会怎么传我?我的名声都要毁了……

苏玉妍摩挲着手中的美玉,眼中现出泪光。

五殿下,我对你一片真心,你为什么不娶我?

你娶了林姐姐,就只因为她祖父是当朝宰相吗?

妍儿不能嫁给你,现在却又受到了这般委屈!

都怪……

都怪那傻子萧禹书,他怎能接错了人?

苏玉妍心中腾起怒火,这个憨傻混蛋,连自己的媳妇都能接错,他还能干点什么?

我绝不会轻易原谅他!

就算他到临川王府门口磕头求我,我也不会原谅他。

就算进了镇南侯府的门,我也不会跟他圆房,也会处处冷落他,刻意躲着他。

她低头看看那块玉佩,眼前浮现出五皇子文雅俊秀的面庞。

直到你娶了林姐姐,我再无半点念想为止……

她小心的收起玉佩,声音有些嘶哑的问:

“镇南侯府派人来了吗?”

侍女秀画轻轻摇了摇头:

“还没有,郡主。”

苏玉妍心中猛地升起一股烦躁,喝道:

“再去门房问问,看他们什么过来?你只在这里偷懒坐着,怎么得到消息?”

秀画吓了一跳,赶紧躬身行礼,一溜烟出去到门房询问去了。

其实她刚刚在半炷香前,就已经问过一次了……

过了半晌,秀画回来,期期艾艾的小心说道:

“郡主,我问过了,镇南侯府还没派人过来。”

苏玉妍脸色变得铁青,一双美目眯了起来,放出冰冷寒光。

原本以为这萧禹书只是有些憨痴,却没想到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傻子。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没想起来接新娘。

做这般傻子的妻子有何滋味,便是将来生个孩子也是愚痴无比。

只是目前她处境尴尬,还是先渡过眼前难关再说吧……

她问秀画:

“王爷和王妃在做什么?”

秀画小心翼翼的说:

“王爷出去会客,尚未归来。王妃正在跟长宁伯府的人交涉,您出嫁的六十四抬嫁妆已经送回来了。王妃说,其中有两抬原本装的是绸缎,长宁伯府的人给换成了棉麻。不在乎这点东西,而在乎的是王府的脸面。”

“砰——”

苏玉妍一掌拍在桌子上,眼中雾气隐隐。

我都要急的上吊了,她这母亲还在为了点绸缎跟人争来吵去。

她对秀画说:

“你去找王管家,让他马上派人去镇南侯府。当面问问萧禹书,什么派人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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